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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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陕西省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附属中学高二上期中考语文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水泥桶中的信

【日本】叶山嘉树

    松户与三是个倒水泥桶的。外表虽然不很明显,但头发和鼻口都被水泥沾成灰色。他想把手指伸入鼻孔,抠掉像钢筋混凝土那样黏住鼻毛的混凝土,可是为了配合每分钟吐出十立方尺水泥的搅拌器,根本没有时间把手指伸向鼻孔。他一直担心自己的鼻孔,却整整十一个小时没空清理鼻子。其间虽有两度休息:午饭时间和三点钟的歇息。可是,中午时间,肚子很饿;下午那次歇息时间要清扫搅拌器,没有空闲,所以始终没有把手伸到鼻子上。他的鼻子似乎像石膏像的鼻子那样硬化了。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用疲惫的手搬动水泥桶,一个小木盒从水泥桶中掉出来。

    “是什么?”他觉得很奇怪,但已无暇顾及这种东西。他用铲子把水泥送入水泥升斗秤量;再把水泥从升斗倒进槽里,很快就要把那桶水泥倒光了。

    “且慢,水泥桶中不可能出现盒子。”

    他捡起小盒子,投入肚兜的钱袋。盒子很轻。

    “这么轻,好像没有装钱。”

    他想,不久又要倒光下一桶,秤量下一部分。搅拌器旋即开始空转,水泥已经弄完,终于下班了。他先用引水到搅拌器的橡皮管冲洗手和脸;然后把便当盒缠在脖颈上,一心想先喝一杯再吃饭,一面想一面走回他的大杂院。发电厂已经完成八成。矗立夕阳中的惠那山覆着纯白的雪,满身汗水仿佛突然冰冷起来。在他经过的脚下,木曾川的水泛起白沫而鸣。

    “嘿!真受不了,老婆肚子又大了……”他一想到满地爬的孩子,想到即将在这寒冷时分生下来的孩子,想到一再生产的老婆,就觉得泄气之至。

    “一圆九十钱的日薪,一天要吃两升五十钱的米,衣着住宿又要九十钱,真浑蛋!怎么还能喝酒呢!”他突然想起钱袋里的小盒子。盒子上没有写什么,钉得很牢。

    “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钉住了。”

他先把盒子砸在石头上了可是没有砸坏,于是像要踩碎这个世界似的,拼命践踩。从他捡到的小盒中掉出一块破布包裹的纸片。上面这样写着:

    ——我是N水泥公司缝水泥袋的女工。我的爱人担任的工作是把石块放进碎石机去。十月七日早上,放进大石块时,跟那石块一起夹在碎石机中。他的伙伴想去救他,但我的爱人已如沉到水中一般,沉落在石下。于是,石块和爱人的躯体互相辗碎,变成红色细石,落到传动带上,又从传动带传入粉碎筒中,发出细细的咒诅声,和着机器的轰鸣声而被粉碎了,就这样被烧制成水泥。骨骼、肌肉和灵魂,都变成粉末。我爱人的一切都变成水泥了,剩下的只是这件工作服的破片。我缝制了装爱人的袋子,我的爱人变成水泥了。第二天,我写这封信悄悄放进桶子里。你是工人吗?如果你是工人,一定会觉得我很可怜,请回信。这桶中的水泥用来做什么呢?我很想知道。我的爱人会变成几桶水泥?用到哪些地方?你是水泥匠,还是建筑工人?我不忍见我爱人变成剧场的走廊,大宅的围墙。可是,我怎能阻止得了!如果你是工人,请不要把这水泥用在那种地方。唉,算了,用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我的爱人一定认为埋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没关系,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一定会配合得很好。他温柔善良,而且稳当可靠。他还很年轻,才二十六岁。他如何爱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用水泥袋代替寿衣,让他穿上!他没有入棺,已进入旋转窑了。我如何送他呢?他已葬到东边,也葬到西边;葬在远方,也葬在近处。如果你是工人,请给我回信。我把爱人所穿的工作服破片送给你,包这封信的就是。这破布已沁进石粉和他的汗水。他是穿着这件破工作服紧紧拥抱我的。如果不会给你添麻烦,请把使用这水泥的日月、详细情形、用在什么地方,还有你的名字,都告诉我,务请保重。再见。

    松户与三觉得孩子们在身边翻滚嬉闹。他望着信末的住址和名字,一口气把倒在杯里的酒喝光。

    “真想喝个烂醉,把一切都砸坏!”他怒吼。

    “喝醉乱来怎么行!孩子怎么办?”妻子说。他看着妻子大腹中的第七个孩子。

1925年

(1)、下列对小说的概括和分析,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通过松户与三在工作中拾到的一封信,讲述了一个工人掉进水泥厂碎石机里被碾碎、又在转窑里被烧成水泥的悲惨遭遇,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劳动人民的血泪图。 B、文章虽短,却能以细腻的笔触刻画出日本劳工恶劣的工作环境、困苦的生活以及他们的悲哀和无奈,读后令人唏嘘。 C、小说中人物松户与三发现盒子后马上想到“这么轻,好像没有装钱”,表现了他因生活贫困而产生的自私贪婪、妄想不劳而获的心理。 D、小说用大量篇幅记述了信件的具体内容,女工详细叙说了爱人死亡的全部经过,口吻平静,说明女工在残酷的社会现实和悲惨的遭遇面前因为无能为力而内心早已麻木。 E、松户与三读完信后“觉得孩子们在身边翻滚嬉闹”,说明信在他心里并没有产生影响,依旧厌恶自己成群的孩子。
(2)、小说围绕松户与三讲述了哪些内容?请简要概括。

(3)、请结合全文内容,简要分析松户与三的形象。

(4)、有人说,这篇小说反映了“人性在工业社会里已经被异化”的现实。对此你有怎样的理解?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文章,完成问题

藏獒

周国华

    此刻,你听见胸膛中鼓点般的撞击声。

    眼前的毡房内外皆寂,静得怕人。唯一能让人略感心安的,只有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的篝火晚会的声音。你知道,就在毡房的后面,既潜伏着可怕的对手,又有长久以来等待你实现的梦想。成败在此一举!你不禁想起好像有那么一首古诗:十年磨一剑……

    你慢慢移动脚步,轻轻踩着松软的草地,就像行走在太空中。你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危险的区域,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

    你太专注于眼前,竟没有注意到后面有条灰影悄悄向你靠近。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你本能地丢下手中的弩机,扭身猛击那畜生。灰影怪叫着后退几步,前腿用力向后蹬地,脊背蜷成弓形,准备发起又一轮的攻击。你懵了,后悔自己太低估对手,本想出其不意,反被对方伏击。你抽出了背后的长刀,准备迎敌。

    长刀在月光下闪了几闪,你看到了更为可怕的敌人,和两束逼人的幽光。

    狼!竟然是头狼!

    狼发起攻击,你手起刀落。狼躲开,一口叼住你握刀的手。你惨叫着丢下刀。赤手空拳的你和狼的肉搏战,本就没有悬念。没过多久,你就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犀利的狼牙向自己的喉管咬来。

    突然,一道黑影横空而过。未等你反应过来,那黑影已和狼纠缠在一起。

    藏獒!你狂喜不已,想不到竟有它相救。

    你见过这条藏獒,纯种的黑背黄腹“铁包金”,跟头小狮子似的。那天,你找这家主人要水喝。它就蹲坐在主人身边,目光警觉,一刻不离地盯着你,让你浑身发紧。

    “铁包金”果然继承了祖先良好的基因,和能征惯战的狼相斗,丝毫不落下风。它们撕来咬去,渐渐远离你。藏獒不惧任何动物,只要领地被冒犯,不管是谁,都会遭到它的攻击。今天也活该那头狼倒霉,居然不结伴出来,没伤着人不说,还招来了强悍的对手。

    你捡起弩机,向毡房走去,没走几步,又折回身。尽管它们出人意料地交起手来,但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你小心翼翼地靠近“战场”。

    你听说过一条藏獒能抵三头狼的传言,但眼前的情景让你大惊失色。藏獒和狼一样满身是血,可它的喘气声越来越急,动作也越来越慢,每个回合下来,身上都会多几道伤痕。很显然,藏獒已经落了下风,而它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你猛然明白过来,这条藏獒生育不久,难怪体力不支。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你举着弩机,却帮不上忙。藏獒和狼分开的时间很短,更多时间是厮打在一块儿,你怕误伤了藏獒。

    藏獒终于倒下了。狼用尖利的牙齿咬向它喉管的时候,你终于找到机会出手。狼中毒箭,身子抽搐不止,倒了下去。你一刀结果了狼的性命。

    藏獒的后腿已被狼咬断。它支起前腿,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地向前爬去。

    一道长长的血痕划向毡房。

    藏獒爬到毡房后边,十几团肉乎乎的身影摇晃过来。幼獒!藏獒重重地躺下,幼獒们扑过来,含着母亲的乳房,欢快地吮吸。

    你找来柴禾,点起火。你知道,没了藏獒,只有火光能吓阻凶残的敌人。

    藏獒前腿扑地,头朝幼獒,缓缓舔着幼獒们的身子。而后,藏獒回头看了你一眼,幽深的眼里晶莹地闪烁着凄凉而哀伤的微光,似乎是想对你说什么。

    不,它不说,你也明白。

    幼獒们吃饱了,甜甜地倚在母亲身边沉沉睡去。藏獒用前腿拢起幼獒,以这个姿势永远地定格。你呆呆地望着它们。你认出其中那三只银灰色的幼獒,那藏獒中的极品。只有血统正宗的“铁包金”父母,才能生出这种罕见的生灵。相传,二十四万例中才有一例,价值不菲。

    如今,幼獒们就毫无防备地躺在你面前。有了它们,你将实现长久以来的梦想:一夜暴富,还清巨额赌债,结束流浪的生活,和分别多年的妻儿团聚……

    万籁俱寂。此刻,你听见胸膛中鼓点般的撞击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庐山瀑布云

陈世旭

    昨天中午,院长老廖突然接到从青海来的电话,说地质学家彭工当天下午到达山下的火车站,请他接站。老廖一下懵了头。疗养院的车送疗养员去了山下的风景点,傍晚才回来。留在家里的一辆备用小车,被韦局长要去了。韦局长所在的那个省的科技局在疗养院基建的时候给过许多支持,他不好意思让人家觉得怠慢。

    彭工,老廖没有见过,却很熟悉,有关他的报道,老廖读过很多:50年代他从国外回来,接着就去了柴达木,在那里一待就是好几十年,大半时光都在终生不见绿色的盐湖度过。50岁刚出头就牙齿掉光,发顶早谢。中科院在庐山建了这个疗养院之后,不知动员过他多少次来疗养,他都谢绝了。这次,他被强行要求来疗养。人们希望,借助这里经由大量针叶林的尖端放电产生的大单位的负氧离子,使他得到一次充分的休养生息。

    老廖向其他单位借车,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结果毫无希望。正当旅游旺季,哪个单位的车也不会闲着。只有请山下风景点转告,让韦局长坐的那辆小车去接彭工。结果韦局长很不高兴,他不相信这么大个庐山就挤不出一辆车。他把住车门,理论了好半天,等司机急急忙忙把小车开到火车站,最后一批旅客已经走出车站广场。司机只好一路缓缓留意着,把车开回来。

    彭工的去向只有几种可能:要么误了车或者又一次改变了主意,要么被山下什么单位接走,要么自己上了旅游车……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会来个电话。

老廖整夜坐在值班室的电话枫旁,等这个也许会来的电话。

    下面有人喊他,喊声很急。莫非是彭工到了?他猛地站起,推开窗户:

    “什么事?”

    “餐厅里吵起来了。”

    韦局长昨天回来开始腹泻,上了两趟医疗室才勉强止住。早上一进餐厅,他就找食堂管理员。

    “你自己看看你们做的饭菜!”

    韦局长狂轰滥炸一番,管理员默不作声。

    “哪个,哪个说我有问题?”

    忽然一声大喊,食堂大厨挤进来,手紧紧抓着一支擀面杖。

    “你再说一遍,我有什么问题?”

    韦局长后退了一步:“我没有说你,我说的是饭菜。”

    “饭菜都是我做的。我吃了,拉的屎你嚼都嚼不烂。你拉肚子,关我屁事!”

    “送我走!”韦局长对刚下来的老廖说。

    “好吧,我送你。”

    “我看彭工不来倒是对了。何苦来受罪呢……”

    韦局长没完没了。

    “停车!”

    老廖突然喊。

    车子怪叫一声刹住了。

    老廖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秃顶,两腮下塌,在庐山早晨一尘不染的阳光下,沿着枯岭街心公园的小道,向园门外缓缓走来。

    老廖直直地盯着这个离车窗越来越近的人。

    不错,是他,是彭工,是那个照片一再在报纸上登过的地质学家。

    老廖推开车门,跳出去——

    “请问,您是彭工?”

    “是啊,您是?”

    “我是疗养院的。我们昨天中午接到你要来的电话,可把我们找苦了。”

    ①老廖的两条腿微微发抖。

    “哎——呀,”彭工声音喑哑,“抱歉,抱歉!我该主动跟你们联系的。”

    “您来了就好。”

    ②老廖的声音有些哽烟了。

    “我昨天就上山了,坐旅游车上来的。天快黑了,我想你们都该下班了,不好去麻烦你们。”

    “您在哪里过夜的呢?”

    “那里。”

    彭工回过头,指了指街心公园的草地。草地上,还有一些从山下带着席子和毯子来的露宿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乎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

    “这里真绿,绿得醉人。不像我们那里,坐车跑几天也看不到一点绿色,有时候忽然发现一棵小草,全车的人都要下车来,围着看个半天。”

    彭工仰起清瘦枯槁的脸,陶醉地眯着眼睛,两边塌陷的腮帮子翕动着。

    “我昨天睡得真好。”

    “彭工……”

   ③老廖的泪水夺眶而出。

    “苦了您了!”

    “苦?怎么会苦?我喜欢露营,在戈壁滩露营惯了。这里枕的、垫的是这么厚的绿草,享受得很,简直就是奢侈了。”

    彭工像儿童一样笑着。

    老廖一把从彭工手上拿过行李箱,走回车子,拉开后车门,对里面的韦局长说:“跟您打个商量,请您下车等一等,我把彭工送回疗养院,再来送您下山,行吗?”

    车子里没有回答。

    前面,碧蓝碧蓝的天空下,雪一样洁白耀眼的庐山瀑布云,正从日照峰那一面翻越过来,波涛汹涌,漫无边际,滚滚而下,淹没了牯岭所有的峰峦、峡谷、树林、溪流、屋舍与楼亭。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门,门,门

谭谈

    送走了不知第几批客人,谢宏志制教授再次背起行装,准备出门。

    他刚则走到门边,还没有伸手去开门,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开了。门口,毕恭毕敬地站立着一个穿民警制服的中年人。他仰头看看副教授,谦恭地笑了笑,很礼貌地问道:“这是谢主任家吗?”

    “对,对。”

    中年人悬着的心落下来了。自己这两天在报批户口的报表堆里翻出的救命菩萨,终于找到了。看来,儿子这回升大学,有门了

    总不能就这样对着客人站在门口说话吧,副教授不得不再次放下背起又放下、放下又背起的行装,谦和地道:“请屋里坐。”

    “您就是……”

    “我老谢。”

    “您就是谢大救授,谢大主任啊!我真是有幸,有幸啊!”

    “你……”

    “我是公安局户籍科的。”

    客人的目光,在屋里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副教授想,客人该看到自己刚放下的行装,客人该早就发现自己正有事要出门。心里着急,嘴上却又道:

    “有事情,请说,没关系的!””

    “您夫人呢?”客问。

    “上班去了。”主答。

    “您母亲呢?”

    来客这话一出口,副教授不由得奇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一时没有作答。

    客人在沙发上坐下了。接着,很谨慎地又颇激昂地抨击起当今的时弊来。

    “唉,现今这‘公文旅行’,这机关的办事效率,真是害死人啰!你看,您三年前为老母亲申报户口的报告,左转右转,直到最近才到我手里。我看了报告,完全符合条件嘛,早就该解决嘛!像您这样有贡献的中年知识分子,尤其应该……”

    “请喝茶。”制教授给客人递过来一杯热腾腾的香片茶。

    “谢谢。”客人欠起身,双手接茶,“谢主任,是这样,办户口,有那么一些条条框框。我特意来,是想见见您母亲,看她身体如何,看是不是符合…….当然啰,这些框框条条,也是由人去掌握的!”

    “她不在……”

    “回老家去了?”

    副教授举目望着窗外,一时无话。

    “那没关系,就算我已经看到了她老人家就是。”

    “你……还有事吗?”

    “你们系,可是全国有名的啰!最近又被评为全国教育战线的红旗单位,你不知道,高考的许多考生,都希望进你们这样的名牌系深造啊!比如我那儿子,想要进你们系都快想疯了!”

    “他成绩如何?总分多少?”副教授顺口问道。

    “五百一十九。”

    “不错呀。”

    “上是上了重点大学的分数线,可你们学校要求更高呀!我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考区?考卷号码是多少?”

    这时,副教授由刚才的心不在焉,变得神情专注了。穿民警制服的中年人,认真地把儿子的姓名、考卷号码、所在考区,一一报告了副教授。副教授则扭开钢笔,打开笔记本详细地把这些记下了。

    “还有事吗?”写罢,副教授看了看表,忍不住再次询问对方。

    “没、没了。过几天,我就把老人家的事办、办好。”客人恭维得有点口吃了。“很抱歉。那就请……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要去赶九点四十八分的火车。”

    “好,我这就走,这就走。主任,你准备去哪呀?”

    “招生。”

    “您亲自出马?那、那太好了。”

    副教授又焦急地看看手腕上的表,担心误了车。他顾不得客人了,匆匆背起行装,大步跨出门去。这位不知给他带来烦恼还是欢乐的客人,被他远远甩到了后面。客人则面有欣慰之色,一直微笑着目送副教授远去的背影。

    一个星期以后,这位穿民警制服的中年人,又出现在刚刚招生回来的副教授的门口。自己的儿子终于被这所名牌大学的名牌系录取了。这自然是担任系主任的谢副教授起了作用。他很感激,特意登门将他在收到儿子的录取通知后亲笔批的,这位副教授三年前为其母亲申报的户口送来。这一次,副教授刚一开门,还未说声“请进”客人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兴奋地道:

    “谢主任,这一次,真是太感谢您了。这是老人家的户口。”

    副教授跟在客人后面进了屋。这时突然站住,摆了摆手:

    “谢谢了!我母亲去年就去世了。”

    “……”

    副教授迈着沉重疲惫的步子,不觉返身从屋里走到门口。

(选自《人民文学》1986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军宴

朱胜喜

    作家终于登上了南海深处的这座小礁。他头发蓬乱,脸色煞白,嘴角还沾着刚刚呕吐过的秽物,看上去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知识分子的斯文。

    他是从北京来驻地采访的。在结束了驻地采访之后,他坚持要到海礁哨所去体验生活。驻地首长拗不过他,只好派一艘小艇把他送上这个礁。

    小艇一离开海岸,他就后悔了。完全没有泛舟昆明湖的舒适感觉,在茫茫大海上,小艇时而左摇右晃,时而上下颠簸,他的肚子里一阵阵翻江倒海。不一会儿,作家就彻底“交开了公粮”(水兵把晕船呕吐戏称为“交公粮”),真正领略到了大海的威力。

    小艇颠簸了三个小时,作家也交了三个小时的“公粮”。总算是上了礁,但他已是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礁长看到作家遭罪的样子,忙示意炊事员赶紧打点水给作家擦擦脸,漱漱口。炊事员听到礁长的吩咐后,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炊事员端来了小半脸盆清水搁在作家面前,一只手还端着一杯漱口用的

    水,然后小声地对作家说:“您先洗脸,再漱口,记得把漱口水吐在脸盆里。”

    作家望了望炊事员,很是不解,但还是按他的话做了。

    洗漱完毕,作家正要将用过的水倒进大海,炊事员慌忙走上前端过了脸盆,说:“我来,我来。”说着端起水走进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作家的身体才恢复过来。在礁长的带领下,开始参观整个哨所,他们先来到战士们的文娱活动室。屋子虽小,但打扫得很干净,小凳子摆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战士们自己画的画,还挂着吉他、二胡等乐器。一个小黑板上写着《战士第二故乡》的歌词。他们又来到战士们的寝室,一样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条标语映入作家的眼帘:“枕着涛声入睡,迎着霞光上岗。”作家十分佩服战士们的文采。

    礁长又领着作家来到厨房,里面的炊具、餐具也都摆得整整齐齐。两位战士正在忙着准备午饭。礁长对两位战士说:“做好点啊,今天有客人,是军宴。”两位战士高兴地答应着并向礁长、作家敬礼。作家看见他用过的那半盆水,竟放在桌子上。

    他们又绕着整个礁转了一图,才回到哨所。

    开饭了,一菜一汤主食馒头。菜是罐头午餐肉,汤是罐头蘑菇汤。盘子里的馒头一个个都咧着嘴,让人想起久早不雨的大地,又让人觉得是一个人在大笑。作家夹了一块罐头肉放进嘴里,感到味道不对。很想吐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大概是罐头在高温下放得久了,失去了原有的香味吧,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味让他难以下咽。但看看战士们,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尤其喝汤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像是在品尝玉液琼浆似的。于是他鼓起勇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硬着头皮吃完饭,虽然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一小碗汤,却吃得大汗淋漓,衣服湿透,却不好意思再要求洗脸。礁长看出了他的意思,对炊事员说,再开点水给作家洗把脸。炊事员支支吾吾,最后说,已经没水了。

    “水呢?”礁长问。

    上次补给船出了故障,只送来了半罐水。”炊事员说。

    不行就让作家用刚才用过的也行啊。”礁长说。

    炊事员又支吾了半天,最后说:“那半盆水今天中午做饭已经过滤后用完了。”

    礁长看看作家,一脸的尴尬。说:“实在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作家看看礁长,再看看战士们那一张张黑黑的脸,禁不住热泪盈眶。

    哽咽了半天,他终于说:“我真的明白谁是最可爱的人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木笛

赵恺

南京乐团招考民族器乐演奏员,其中有一名木笛手。

应试者人头攒动,石头城气氛热烈——这是一个国际级乐团,它的指挥是丹麦音乐大师,这位卡拉扬的朋友长期指挥过伦敦爱乐乐团。

招考分初试、复试和终试三轮。两轮过后,每一种乐器只留两名乐手,两名再砍一半,二比一。 终试在艺术学校阶梯教室。房门开处,室中探出一个头来。探身者说:“木笛,有请朱丹先生。” 声音未落,从一排腊梅盆景之间站起一个人来。修长、纤弱,一身黑色云锦衣衫仿佛把他也紧束成一棵梅树。衣衫上的梅花,仿佛开在树枝上。走进屋门,朱丹站定,小心谨慎地从绒套中取出他的木笛。之后,他抬起头,他看见空濛广阔之中,居高临下排着一列主考官。主考席的正中,就是那位声名远播的丹麦音乐大师。

大师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打量朱丹。那种神色,仿佛罗丹打量雕塑。 半晌,大师随手从面前的一叠卡片中抽出一张,并回头望了一下坐在身后的助手。助手谦恭地拿过卡片,谦恭地从台上走下来,把那张卡片递到朱丹手中。 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着——在以下两首乐曲中任选一首以表现欢乐:1.贝多芬的《欢乐颂》;2.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舞》。看过卡片,朱丹眼睛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悲戚。之后,他向主考官深深鞠了一躬。抬起眼睛,踌躇歉疚地说: “请原谅,能更换一组曲目吗?”这一句轻声话语,却产生沉雷爆裂的效果。主考官们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片刻,大师冷峻发问:“为什么?”

朱丹答:“因为今天我不能演奏欢乐曲。”

大师问:“为什么?”

朱丹答:“因为今天是12月13日。”

大师问:“12月13日是什么日子?”

朱丹答:“南京大屠杀纪念日。”

久久。久久。一片沉寂。

大师问:“你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考试吗?”

朱丹答:“没有忘记。”

大师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艺术前途应当懂得珍惜。”

朱丹答:“请原谅……”

没等朱丹说完,大师便向朱丹挥了挥手,果决而又深感惋惜地说:“那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听到这句话,朱丹眼中顿时涌出苦涩的泪。他流着泪向主考席鞠了一躬,再把抽出的木笛轻轻放回绒套,转过身,走了。

入夜,石头城开始落雪。 没有目的,也无需目的,朱丹追随着雪片又超越雪片,开始他孤独悲壮的石头城之别。朱丹不知不觉地走到鼓楼广场。穿过广场,他又走向坐落在鸡鸣寺下的南京大屠杀死难同胞纪念碑。

临近石碑是一片莹莹辉光,像曙光萌动,像蓓蕾初绽,像彩墨在宣纸上的无声晕染。走近一看,竟然是孩子方阵。有大孩子,有小孩子;有男孩子,有女孩子;他们高矮不一,衣着不一,明显是一个自发的群体而不是一支组织的队伍。坚忍是童稚的坚忍,缄默是天真的缄默,头上肩上积着一层白雪,仿佛一座雪松森林。每个孩子手擎一支红烛,一片红烛流淌红宝石般的泪。

纪念碑呈横卧状,像天坛回音壁,又像巴黎公社墙。石墙斑驳陆离,像是胸膛经历乱枪。

顷刻之间,雪下大了。雪片密集而又宽阔,仿佛纷纷丝巾在为记忆擦拭锈迹。 伫立雪中,朱丹小心谨慎地从绒套中取出木笛,轻轻吹奏起来。声音悲凉隐忍,犹如脉管滴血。寒冷凝冻这个声音,火焰温暖这个声音。坠落的雪片纷纷扬起,托着笛声在天地之间翩然回旋。

孩子们没有出声,孩子们在倾听,他们懂得,对于心语只能报以倾听。

吹奏完毕,有人在朱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望,竟然是那位丹麦音乐大师。大师也一身雪白,手中也擎着一根燃烧的红烛。朱丹十分意外,他回身向大师鞠躬。大师说:“感谢你的出色演奏,应该是我向你鞠躬。现在我该告诉你的是,虽然没有参加终试,但你已经被乐团正式录取了。”朱丹问:“为什么?”大师略作沉默,才庄重虔敬地说:“为了一种精神,一种人类正在流失的民族精神。”说完,大师紧紧握住朱丹的手。朱丹的手中,握着木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瑞宣听到房上有响动。他直觉的想到了那该是怎回事。他穿上了衣服。而后,极快的他推醒了韵梅:“房上有人!别大惊小怪!假若我教他们拿去,别着急,去找富善先生!”

    屋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瑞宣问:“谁?”

    “你是祁瑞宣?”门外轻轻的问。“谁?”

    “是!”瑞宣的手颤着,提上了鞋;而后,扯开屋门的闩。

    几条黑影围住了他,几个枪口都贴在他身上。一个手电筒忽然照在他的脸上,使他闭了一会儿眼。枪口戳了戳他的肋骨,紧跟着一声:“别出声,走!”

    瑞宣横了心,一声没出,慢慢往外走。

    韵梅七下子八下子的就穿上了衣服。便慌忙的走出来,想马上找富善先生去。

    两支枪阻住她的去路:“干什么?不准出去!”

    她往后退了退。她的嘴干不过手枪。退了两步,她忽然的转过身来,小跑着奔了南屋去。她本想不惊动婆母,可是没了别的办法;她既出不去街门,就必须和婆母要个主意了。

    正在这个时候,祁老人起来了,拿着扫帚去打扫街门口。

    老人一拐过影壁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那个叫瑞宣的是你的儿子还是孙子?”

    “长孙!”老人有点得意的说。

    “他已经教日本人抓了走!我们俩奉命令在这儿把守,不准你们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这是我的家,我要出去就出去!你敢把我怎样呢?开枪!我决不躲一躲!拿去我的孙子,凭什么?”在老人的心里,他的确要央求那两个人,可是他的怒气已经使他的嘴不再受心的指挥。他的话随便的,无伦次的,跑出来。话这样说了,他把老命置之度外,他喊起来:“拿去我的孙子,不行!日本人拿去他,你们是干什么的?拿日本鬼子吓唬我,我见过鬼子!躲开!我找鬼子去!老命不要了!”说着,他扯开了小袄,露出他的瘦而硬的胸膛。“你枪毙了我!来!”怒气使他的手颤抖,可是把胸膛拍得很响。

    天佑太太首先来到。韵梅,也跑了过来。两个妇人连扯带央告地把老人拉回屋中。

    太阳出来了,天上有点薄云,而遮不住太阳的光。婆媳都往天上看了看。看到那片片的明霞,她们觉得似乎像是在做梦。

    天佑太太想起来一个好主意。她开足了速度往南屋走。在她的陪嫁箱子里,有五六十块现大洋,都是“人头”的。她只拿出二十块来。二十块,每人十块,就够收买他们的了。

    立了许久,她打不定主意。为救儿子,她需冒险;可是白白冒了险,而再招出更多的麻烦,就不上算。正在左右为难,她听到很响的一声铃——老二瑞丰来了!天佑太太很快的向前走了两步。她必须教二儿子施展他的本领。韵梅也听到了铃声,急忙跑过来。

    瑞丰他特别得意,因为他是以教育局科长的资格,去见日本天皇派来的两个特使。

    接见的时间是在早九点。瑞丰后半夜就没能睡好,五点多便起了床。他仔细地梳头洗脸,而后穿上中山装。天还早,他要到家中显露自己的中山装,同时也教一家老小知道他是去见特使——这就等于皇上召见了啊,诸位!

    家门开了。

    “进来!”矮子命令着。

    瑞丰没敢动。

    瑞丰近来交结了不少特务,认识高个子。“哟,怎么回事?老孟!”

    “抓人!”老孟板着脸说。

    “抓谁?”瑞丰的脸白了一些。

    “大概是你的哥哥吧!”

    瑞丰往外退了一步,舐了舐嘴唇,勉强的笑着说:“呕!我们哥儿俩分居另过,谁也不管谁的事!我是来看看老祖父!”

    “进去!”矮子向院子里指。

    瑞丰转了转眼珠。“我想,我不进去了吧!”

    矮子抓住瑞丰的腕子:“进来的都不准再出去,有命令!”是的,老孟与矮子的责任便是把守着大门,进来一个捉一个。

    老太太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那两个人,而后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她掏出包着二十块现洋的手帕来。轻轻的,她打开手帕,露出白花花的现洋。六只眼都像看变戏法似的瞪住了那雪白发亮的,久已没看见过的银块子。矮子老郭的下巴垂了下来;他厉害,所以见了钱也特别的贪婪。“拿去吧,放了他!”老太太一手拿着十块钱,放在他们的脚旁。她不屑于把钱交在他们手里。

    矮子放开瑞丰,极快的拾起钱来。老孟吸了口气,向老太太笑了一下,也去拣钱。矮子挑选了一块,对它吹了口气,然后放在耳边听了听。他也笑了一下:“多年不见了,好东西!”瑞丰张了张嘴,极快的跑了出去。

    老太太拿着空手帕,往回走。拐过了影壁,她和儿媳打了对脸。韵梅的眼中含着泪,泪可是没能掩盖住怒火。到祁家这么多年了,她没和婆母闹过气。今天,她不能再忍。她的伶俐的嘴已不会说话,而只怒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扶住了墙,低声的说:“老二不是东西,可也是我的儿子!”

    瑞丰跑出来,想赶紧上车逃走。小崔的车,和往日一样,还是放在西边的那棵槐树下。坐上车,小崔问:“先生,刚才你怎么到了家,可不进去?”

    “瑞宣教他们抓下去了!”

    “那么,咱们是上南海,还是……不是得想法赶紧救他吗?”

    “救他?连我还差点吃了挂误官司!”瑞丰理直气壮的说。

    小崔的脸本来就发红,变成了深紫的。又走了几步,他放下了车。极不客气的,他说:“下来!”

    瑞丰当然不肯下车。“怎回事?”

    “下来!”小崔非常的强硬。“我不伺候你这样的人!那是你的亲哥哥,喝,好,你就大撒巴掌不管?你还是人不是?”

(节选自老舍《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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