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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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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绵阳市南山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乡愁是棵乌桕树

乐祥涛

    ①乌桕树的叫法,是我在书本上看到的,原来我把它叫做木梓树。就像知道我生长的那个小山村,也叫故乡一样,当初叫的时候并不习惯,是经过多次反复的尝试,这才慢慢改口。不过,在我情感深处,依然保留了它原有的名字。

    ②许多年后,由于工作、生活和离开家乡等诸多原因,乌桕树的身影几乎淡出了我的记忆。那种踩着时间的节点,四季变换色彩的轮回,没有在我的生命里继续交替。反而是在我闲暇的时候,乌桕树走进了我的梦里。开始时,是模糊的,接着,一点一点变得明晰起来。

    ③坦率地讲,我在乌桕树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它的特别之处。相反,是在多年之后,那些碎片似的梦境,才把它重新串联到了一起。后来,经过不断地回忆和细致的梳理,乌柏树才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印象。

    ④春季,对于乡村来说,那是产生烂漫的时刻。说实话,这个时候的乌桕树并不显眼,因有那些桃花、杏花之类的花树,夺走了众人惊喜的眼球,谁也没有太留意乌桕树的存在。

    ⑤然而,乌桕树并没有在意别人赞赏或是欣赏的目光,只是在那枯树一样的枝头上,悄无声息地发芽、生叶、成长,直至开出如穗状花絮的小花。

    ⑥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闲着,在树下荡秋千,在树上掏鸟蛋,已经成为我们那帮孩子的家常便饭。

    ⑦夏天,通常都是蝉们喊出来的,先是一声,两声。不长时间,蝉们就会接连喊出“热了,热了……”

    ⑧村子的东头是一片竹林,竹林的路口和池塘边各有一棵上百年的乌柏树。炎热天的时候,那里是纳凉的好去处。村妇们常常在这里聚集,说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还有一些打情骂俏的韵事,最后引得哄堂大笑,笑声能传很远很远。

    ⑨入秋后的乌柏树,着浓妆、添重彩。浅秋时,乌柏树先是把叶子由深绿变为淡黄,那色泽就像秋光中银杏叶一样耀眼,远远地看,就有童话般的效果。每日清晨,薄雾中的乌柏叶会与炊烟一起醒来。随之,伸一伸懒腰,抖一抖精神。接着,就去享受秋日里那暖暖的朝阳和人们艳羡的目光。熟秋里,乌桕树又把叶由黄变成浅红色或是玫瑰红色,让自己的梦境更加绚丽。而后,选一个中午和暖阳对视,或者选一个丽日的下午与晚霞一起睡去。

    ⑩其实,秋日里的乌桕树是在孕育,是在孕育着乌桕子的成熟,也就是木籽的到来。当繁华落尽,色彩逝去之后,一树的木籽便悄然立在乌桕树的树头。那些木籽像繁星一样,银光闪闪,给深秋里的乡村,平添了些许的魅力。其情景,使元代诗人黄镇成有了“野碓喧春水,山桥枕浅沙。前村乌桕熟,疑是早梅花”的感觉。

    ⑪木籽成熟后,队里会派出劳力,分组进行收割。通常是三人一组,每组一个男劳力再分两个妇女配合。男的负责爬上树,用木籽刀把木籽打下来,女的则负责收拾和整理。

    ⑫木籽收完后,冬日也就尾随而来了。

    ⑬最难忘的是那年的一场大雪。雪是头一天晚上就开始下,第二天一早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雪压在下面,唯独乌桕树高高地挺立着。虽说树桠上、树枝上,都落满了雪,但光着身子的树,却丝毫没有被压迫的意识。

    ⑭雪天里的日子,不全是代表寒冷的一面,有时,也会有温馨的事情发生。

    ⑮每逢进入腊月以后,队里就会安排几位有经验的师傅,在油坊里榨油。开始时,是榨木籽油。木籽全身是宝,其外皮的蜡质可以提制“皮油”,是制高级香皂、蜡纸、蜡烛不可缺少的物质。而木籽内质的仁,所榨取的油,称“柏油”或是“青油”,是油漆、油墨等材料的上好原料。

    ⑯“皮油”和“青油”榨好后,都会送到供销社或是集市上去卖,换得的钱队里会按分值和户头的人数进行分配,这样一来,家家都能过一个称心如意的新年。

    ⑰现在想想,那些乌柏树,还有那座油坊,不仅甜蜜了一个节日,也温暖了一段记忆。

(摘编自《中国精短美文精选》)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春日的乌桕树悄悄地发芽、开花,体现出它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尽情绽放自己生命的淡泊从容。 B、第⑨自然段用“深绿”等词突出了乌桕树的色彩变化,富有诗情画意,渲染了乌桕树的绚丽多姿。 C、结尾部分描写收割木籽、榨木籽油的过程将自然与人情联系起来,为我的回忆增添了温暖的气息。 D、文章按照时间顺序,形象生动地描写了四季轮回中的乌桕树,承载了作者对故乡的记忆和情感。
(2)、请赏析文章第⑩自然段的文字。
(3)、从全文看,“乡愁是颗乌桕树”具有怎样的意蕴,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狼杀

(一)

    刘老汉除了种地,还在西山埋了不少捕兽夹子。村里很多人都把这当作副业。只是这两年已很难在西山捕到野猪和狼了,它们差不多都快绝迹了。

    这天,刘老汉在山顶意外发现了一只被兽夹困住的小狼。刘老汉见狼皮已受损,且又是一只幼狼,便一脚踩住小狼的脑袋,抽出随身的匕首,冲小狼的脖子上一抹。

    血流尽,刘老汉便蹲下身,三下两下剥了小狼的皮,割断它的两条后腿,清理出两副狼骨。听说用小狼的腿骨泡烧酒,可疗治经年不愈的风湿性关节炎。

    那天晚上,西山上有只母狼整整哀号了一夜。

(二)

    刘老汉翻身起床,隔壁竹床上的儿子,睡得正香。他想了想,决定不喊他。

    日未出,天未醒,林子里的老鸹子还在叫。东边山头只有一丝麻麻亮。刘老汉提着镰刀,踩着露水,深一步,浅一步,径直赶往西山脚的那块油麦地。他想趁天亮前把地里熟透的麦子收割掉。

    山风沁凉,刘老汉站在田埂上紧了紧黑布褂,心想,等把这茬麦子卖了,娃儿明年娶媳妇的钱就不用愁了。

    忽然,刘老汉觉得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扑面来的竟是一张龇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

    刘小山起床时,满屋子都是毛茸茸的太阳光了。昨晚的梦好美咧,他梦见自己跟陆家庄的李晓燕成亲了。

    隔壁床是空的,爹已经下地干活了。起得这么迟,爹肯定要骂我咧!刘小山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飞也似的奔向西山脚的油麦地。

    然而,油麦地里没有爹。刘小山只在田埂边看到爹的镰刀。地上有斑斑的血迹。刘小山的头皮噌的一下就麻了。最后,在山顶的一块苔痕斑驳的石头上,刘小山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头颅。

    刘小山抱着头颅号啕大哭,从早上一直哭到晚上,哭到眼泪都干了时,他对头颅说,爹,孩儿一定替你报仇!

(三)

    雾起。日隐。天地笼着一抹浑浊的灰白。

    一阵腥风扫过,他知道,它来了。

    追了它三天三夜。他已精疲力竭。本打算找个草窝随便躺一下,但就在这时,它出现了,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从峡谷的纵深处,它是一头灰色的母狼,额角一块疤痕,壮硕如小牛。踩着碎石,朝这边一步步紧逼过来。

    但雾掩藏不住它嗜血的死神的气息。正如雾也掩饰不了他熊熊的仇恨的火焰。

    它知道这将是一场无可避免的血战。眼前这个人身形消瘦,看起来疲弱不堪,但他的眼神却和他手中的刀一样,杀气腾腾。

    它低吼着,压低前肢,龇出尖利的獠牙,趁对方眼神稍一游离,纵身一跃,瞅准喉管,闪电般直扑过去。

    他深知狼的奸猾,故意拿眼瞟了下别处。他知道它一定会发起攻击。只是,他没想到它的速度会那么快,快到像一阵风,快到像一道电,他差点被扑了个措手不及。

    一道青白的光倏地划过。

    它落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左后腿火辣辣的,被刀切开一道深已见骨的伤口,血汩汩地流。

    他捂着肚腹,血水顺着指缝漫溢而出,滴滴答答,溅落在被雾打湿的碎石和青草上。

    他喘息着,忍着剧痛,举起镰刀冲上去,决计给受伤的狼最后一击。

    刀锋直奔狼首。

    它拖着沉重的后腿,躲过了呼啸而来的刀锋。瞅准机会,反身跳到他的后背上,两只前爪死死地插进他的双肩。

    牙死死地咬着他的脖子,刀深深地扎在它的肚腹上。

(四)

    刘小山七岁那年,在西山脚放牛时发现一只额角有道疤痕的“小狗”。小东西瘦骨嶙峋,好像有很多天没吃东西了,看起来很可怜。刘小山便丢了几颗油炒花生给它。吃完了花生,“小狗”走过来舔了舔刘小山的手,像是表示感激。刘小山想抱下它,它却跳开了,并冲刘小山龇出了两颗小獠牙。刘小山冲它摆手,示意它不要怕,那“小狗”却头也不回地窜进了山林。它的尾巴一直是拖着的。此时,刘小山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只狼。

    但刘小山并没感到害怕,而是冲小狼逃去的方向笑出了声。心想,那只狼以后说不定会怀念油炒花生米咧。

    太阳落山时,刘小山骑在牛背上,跟同村的小伙伴们炫耀着他与一只小狼的神奇邂逅。夕阳很美。那时的西山安静得就像一幅画。

阅读下文,完成第小题。

有月光

谷禾

    有月光的晚上,我可以忘却生活的烦恼,去到村头的树林里或小河边,去到庄稼地头或某个无人的地方,在如雨的虫鸣和蛙噪里,在青草气息披拂的风中,安静地坐下来,回忆从前,反思现在,也想一下亲爱的诗歌。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把身体完全放松了,躺在松松软软的青草上,闭上眼睛,聆听月光脉脉的流淌,在心里感慨,多少青春韶华都在这流淌的月光里老去了,多少壮志雄心都在这流淌的月光里成了飘忽的传说

    现在,月光又溢满天空了,澄碧的蔚蓝似乎在隐隐发出银子的光亮,如果披着衣裳出去走走,你会遇见一个高个子男人,他仿佛迷失在了月光的声音里,一边凝望着沉睡的小村和远处的田野,目光似乎也被月光溢满了。你知道这就是我了。你继续走下去,也许会遇到更多的人,但不管相遇谁,一定都是被这样的晚上所诱的。

    案上的台灯突然熄灭了,我存身的书房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与月光有关的回忆被暂时中断。我下意识地去拉窗帘,刚打开一条缝隙,交织的寒凉就落满了我的面颊。我没有避开,而是把目光继续投向了远天,去寻找丛林般的水泥高楼之间偶尔飘过的那一轮灰白。我知道,自从携家拖口在这座城市定居下来,我已经和真正的月亮,和有月光的晚上越来越生分了。我成了被月光遗忘的人。禾苗上飘摇的月光,草尖上涨潮的月光,露珠里闪烁的月光,池塘里静影沉璧底月光,牛羊眼睛里默默反刍的月光,小河淌水亮汪汪的月光,树叶剪影哗啦啦的月光,白菜顶着雪的月光,照着我沿着母亲的唤声回家的月光,我走她也走的月光,床前照影的月光,地上凝霜的月光,还有月光里睡熟的村庄和醒着的田野,月光牵动着蛙鼓虫鸣和枝枝叶叶,被月光引诱出门的人,似乎都成了古老的回忆。

    还记得第一次出远门。5岁的我按母亲的嘱咐,穿过三个村庄和一条哗哗流淌的小河,去到3公里以外的另一个村子,给生病的弟弟抓药。我一个人上路,到那个村子,打听着找到医生,递上药方,抓了药就急忙往家赶,但赶到河边渡口,天还是擦黑了。渡口就在曾外婆家的村子旁,因为经常去那里住,那些在对岸干完农活回村的舅舅和阿姨们差不多都认识我,要带我去曾外婆家,但问清我一定要赶在晚饭前把药送回家后,就不再强留,而是把我拎到肩上,背过了河去。

    过了河,我矮小的身影瞬间就融进了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在一片接一片的玉米林、大豆田、棉花丛和隆起的坟包间疾速穿行,路上已经稀有人影,风吹着庄稼叶子以及庄稼叶子摩擦我的衣服发出的沙沙声,仿佛蚕儿在咀嚼桑叶。偶尔,癞蛤蟆从脚下穿过,瞬间就隐入了田埂另一边的草丛。一只鸟儿倏地飞起来,在我的目送下,一直飞向蓝幽幽的夜空深处,飞向银盘似的月亮里去了。

    因为有月光带着我回家,因为衣服上、鞋子上、脸和手上都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月光碎片,我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而且到家后很久,心里还被巨大的兴奋和快乐充满着。如今奔忙在这个城市里,欣赏月光已经成了巨大的奢侈。这里有灯红酒绿,有忙不完的工作,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电视节目,有印刷体的天下大事,却唯独没有月光引诱我出门或带我回家,没有星星点点的月光碎片黏上我疲倦的眉头。

    屋子里什么时候已经被柔和的灯光重新充满了。我舒了一口气,去拉严窗帘的瞬间,耳畔恍惚传来鸟儿在月光中惊起的声音——那是在如墨的田野上,又圆又大的月亮突然跃上了树梢,正在巢中沉睡的鸟儿仿佛受了惊吓,慌乱中扇动披着月光的翅膀飞了起来,接着,许多鸟儿也纷纷飞了起来……你知道这定是我的错觉了,或者是某块废弃的砖石突然被汽车咆哮的声浪席卷着从最高的楼顶跌落下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炒米和焦屑

汪曾祺

    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威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说是自己家里炒,其实是请了人来炒的。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装炒米的坛子是固定的,这个坛子就叫“炒米坛子”,不作别的用途。舀炒米的东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个香烟罐头。我的祖母用的是一个“柚子壳”。柚子——我们那里柚子不多见,从顶上开一个洞,把里面的瓤掏出来,再塞上米糠,风干,就成了一个硬壳的钵状的东西。她用这个柚子壳用了一辈子。

    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蓍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碗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碗,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现在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炒米实在是很方便,其实,我们那里还有一种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烘焦,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有一年,记不得是哪一年,总之是我还小,还在上小学,党军(国民革命军)和联军(孙传芳的军队)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信念,大家都以为红十字会是哪一方的军队都不能打进去的,进了红十字会就安全了。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炼阳观。祖母指挥着,把一坛炒米和一坛焦屑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浪子

(美)华·欧文

    现在,美丽温柔的陶洛丽斯的脸上布满忧愁,就像空中的一片乌云,那真是一场灾难,而这一切正发生在阿尔罕伯拉宫里面。这位小姑娘喜欢养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阿尔罕伯拉宫有一座废弃的宫殿,那里是她和小动物的天堂。那只雍容华贵的孔雀和它的配偶似乎已经成为了那里的王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统治着爱炫耀的火鸡、性子暴躁的珠鸟和一大群乱七八糟的普通的鸡种。但是有一个时期,陶洛丽斯的宠爱完全集中在一对最近婚配的小鸽子身上,这使她无法挤出更多的时间去照顾其它可爱的小动物。

    她做了一个非常精美的小房子来作为这对新人的爱巢。这对新人幸福地住在里面,对房子外面晴空万里的天空一无所知,也许也从未想过要飞到城市上空去和高大的山峰一争高低。

    下面的故事就要谈谈我们美丽的女主人为何这般不快乐了。这天清早,陶洛丽斯正在喂公鸽子,姓忽然想到要使它瞧瞧这个伟大的世界。于是,她打开了俯瞰达罗山谷的那扇窗户,一下子把它扔到阿尔罕伯拉宫的墙外面。

    当时,这只受惊的小鸟有生以来头一次被逼得非把全部力量使出来不可。它在空中来来去去,自由翻腾,它从来没飞得这么高过,当然也就没体验过这样飞行的乐趣。这时,它就像一个极度贫穷的人一下子拥有了百万产业不知如何挥霍一般,被面前突然呈现的那片无边无际的可以施展身手的天空,搞得眼花缭乱了。这一整天,它一直在尽情地飞翔,到处盘旋,由这座高楼飞到那座高楼,由这个树梢飞到那个树梢。女主人用尽办法招呼它飞回城堡,但是这些办法的效果显然无效,即使是它美丽的妻子也不能令它变心。使陶洛丽斯更加焦急的是,另外有两只强盗鸽子和它结成了一道,这种家伙专门会引诱飘零的鸽子到它们自己窝里去。这只欣喜若狂的鸽子,正像一般初次踏进社会、毫无头脑的青年人一样,对于那些新结交的堕落的同伴是非常信任,并急于跟随他们去见识广阔的世界。它已经和它们飞遍了格拉那达的每一家房顶、每一座塔尖。暴风雨来了,它也不想回家,夜幕将临的时候,它还是没有回来。

    晚上很迟了,女主人得到了最新消息,有人看见这只游荡的鸽子在琴纳拉莱夫宫的高楼上,碰巧那座古宫的管理人也有一间鸽子棚,其中正好有两三只这种四处勾引的鸽子,好多鸽子都因此而受害。“自己的鸽子被勾引走了。”陶洛丽斯马上得出了结论,认为大伙瞧见和她那只游荡的家伙在一块的两只披着羽毛的骗子是琴纳拉莱夫宫里飞出来的。于是陶洛丽斯先决定由派比一一花园里的那个口吃的小伙子,作为去见琴纳拉莱夫宫主管人的大使,要求他,如果发现在他的辖区之内有这样一只逃亡的家伙,希望他能把这只鸽子作为阿尔罕伯拉宫的臣民,押送回国。接受了任命的派比出发了,穿过月光笼罩着的树丛,经过一座巨大的山丘,踏上了外交的旅行。不到一个钟头,他就回来了,带回了令人烦恼的情报,说琴纳拉莱夫宫的鸽子柜里,根本没有这样一只鸽子。但主管倒是满口应允全力以赴帮助寻找。由于那个不负责任的逃犯,它的女主人失眠了一夜,更可怕的是,整个宫殿都忐忑不安。

    当然,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早晨我离开房间,头一个遇上的就是陶洛丽斯,她手里抓着那只游荡的鸽子,眼睛里欢喜得闪闪发光,快乐得足以抵消前一天的痛苦。陶洛丽斯放开了手里的鸽子。它在窗外乱飞,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不敢飞进窗户吧!可是它这次回来并没有取得大家的信任。从它狼吞虎咽吃着面前的食物的样子看来,情形就像一个浪子,完全是被饥饿逼回家来的。陶洛丽斯虽然怀着女人的天性,一面给它最知心的呵护,可是一面也在责备它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用各式各样的话骂它是个浪子。

    我注意到她已经为了使它再不能够远走高飞,特地剪短了它的翅膀。我对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方法是绝对赞成的。这种经验适合的又岂止鸽子,对于人来讲不也是至诚、至真的道理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突然响起敲门声

庞瀧

    “笃笃笃!”床上的姑娘祈祷,最好不是敲门声,哪怕是楼上大妈在剁饺子馅,也是美好的。

    “彭彭彭!”声音大了起来,间歇两三分钟再敲的节奏。姑娘突然像条蹦到冰面上的鱼,惊慌得不知所措。她准确判断出:这是四根手指的敲门声。她努力控制惊慌的心,逐一推测敲门者会是谁。

    谁呢?搬到大城市的行程一直保密,无人知晓她的住处。姑娘困兽一般原地乱转。

    她光着脚来到房门后。破旧的木门被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门镜也被封上了。她仔细听了听,没有嘈杂声,长舒了一口气,也许是谁敲错门了。她怕极了那些砸门、泼油漆的讨债日子。

    “啪啪啪!”敲门声变成了拍门,间隔几分钟继续拍,好像认定屋内有人。姑娘捂住要失声的嘴巴,贴着墙虚弱地挪回卧室。

    拍门声断断续续闹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姑娘浑身汗湿,瘫倒在床上。她不敢报警,怕饶舌的警察揭开不堪直视的伤疤。在这座城市里,她要保住干净的名声,要光鲜亮丽地活着。

    门外传来咚咚的走路声,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屋里没人。

    一个声音刁蛮的女人尖声说,屋里肯定有人,我来使劲敲。

    还有一个听不清话语的“啊啊”声,也在附和似的叫着。

    “咣咣咣!”砸门声响起,由手掌拍门升级到三个拳头擂门,如同闷雷在走廊里回荡。那扇要散架的破门和孱弱的姑娘一样,止不住颤抖。

    天啊,是那可怕的女人来了!她浑身战栗,捂住快要爆掉的头。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无数利箭,射向无处躲避的姑娘。她高中退学,偷偷借高利贷给肝癌晚期的养母治病,她想留住这世间唯一的亲人。然而养母含泪去了天堂。为了还债,她做过各种苦工,也被传销骗过。那个男人帮她还了债,错爱上她。后来,他彪悍的老婆让他们彻底分了手……

    砸门声越来越热烈。姑娘哆嗦着拨通那男人电话:你,你老婆……她,她在砸我家门,怎么办啊?你快来救我!

    男人压低声音说:别再打电话,我老婆她在家!

    姑娘无助的泪水喇地流了下来。如此穷凶极恶地擂门,不是仇家会是谁?自从和那男人的事被宣扬出去后,满城女人防火防盗一样都防着她。难道,是哪个神经质女人跟踪她,跑来质问不成?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天快黑了。擂门声安静了半个小时,又有力地响起。为什么一直没听到邻居出来说话呢?姑娘发疯似的跑进厨房,举起菜刀,一步步逼近那扇备受摧残的门。

    咔嚓咔嚓,门被钥匙从外面打开,姑娘高举的菜刀掉到地上。一个胖大妈带着小个子男孩闯进来。男孩脏兮兮的手高高举起一串钥匙,在姑娘眼前晃来晃去,比比划划“啊啊啊”兴奋地叫着。

    我说姑娘啊,你钥匙插门上不拔下来,害得小哑巴敲了一下午门,你在家咋就不开门呢?他收废品的三轮车放楼下都丢了,你应该赔他车钱!胖大妈态度凛然,高声数落。

    姑娘惊呆了,那钥匙串确实是她的。她一把夺过来,跺着脚,生气地对小哑巴叫嚷:谁要你多管闲事啦?

    恐惧、悲伤、绝望和屈辱,一股脑儿地奔泻出来,把柔弱的姑娘变成一个凶悍的泼妇。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楼上、楼下和两旁的邻居都出来了——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屋里。众人纷纷指责姑娘, 问她耳朵是好使的,为啥听到敲门声不出来?搞得他们一下午不得安宁。

    胖大妈继续主持公道:小哑巴那车可是他吃饭的家伙,至少得赔五百块钱。有人给小哑巴写了一张纸条,问他要赔多少钱。小哑巴对着大妈和围观的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哇啦哇啦叫得满脸通红。大家以为他嫌钱少,继续七嘴八舌让姑娘多赔。

    崩溃的姑娘如坠冰窟,看到无数狰狞的面孔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她抱住头,蹲在地上大叫:都别嚷了,我给你们钱,都给你们!

    姑娘翻遍所有地方才凑够四百块零钱,含着眼泪递给小哑巴,无力地说:就这些了,你看屋里什么值钱,就去拿吧。

    蹲在地上的小哑巴站起身,没接钱,伸出脏兮兮的手掌展开一张纸条递给姑娘:姐姐收好钥匙,丢了危险,车不用赔,我知道是谁偷的,我去找。

    姑娘关好门跑下楼去,拉住小哑巴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姐陪你去找车。

    路灯下,小哑巴摸着被姑娘牵过的手,幸福地笑着。姑娘心里暖暖地想:如果小哑巴的车找不到,就给他买一辆新车。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兵上岛

张凤波

    扁担岛像它的名字一样,狭长的小岛孤零零地横放在黄海的深处。说它横放在黄海深处,是因为小岛太狭窄了,一个大浪过来就能把小岛吞没,如果小岛没有“根”,不就是一根任大浪摆布的扁担吗?

    孙守道是岛上唯一的守岛民兵。他在岛上一待就是三年,每个月迎接送给养的船员,就像过节日一样令人期待和欢快,能和给养员说几句话,问问岸上的情况,或者唠唠家常,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孙守道来说,在岛上除了给养员和年底来慰问的领导,平时连个鸟都见不到。孙守道盘算着,给养船又该来了,这次给养员会不会带来更多的新鲜事啊。他站在岸边遥望着远处的船只,心里琢磨着要跟给养员说点什么。

    给养船来的时候,船上多了一位老兵。老兵戴着列兵军衔,和给养员一起往岛上搬运物资。给养员向孙守道介绍说,这是来陪你守岛的“新兵”老郑,今后归你领导了。孙守道一边热情地握着老郑的手连说“欢迎欢迎”,一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新战友。看年龄老郑应该有五十岁了,但只戴了列兵军衔,难道是来岛上采风的作家,或者是体验生活的演员?反正不是一般人物。

    给养船离开后,孙守道领着老郑熟悉了一下岛上的环境,并介绍了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老郑对岛上的生活和工作情况问得非常详细,并谦虚地说,请孙岛主多帮带、多批评、多给任务。孙守道问道,老郑啊,看你细皮嫩肉的,而且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老郑笑笑说,我做什么的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做好你的兵。

    晚上,岛上的海风既潮又冷,能隔着宿舍的窗户吹进人的被窝。孙守道把巡逻时用的军大衣压在老郑的棉被上,又找了一顶皮帽子给老郑戴上。

    第二天,老郑天不亮就起来了,他知道孙守道一夜没睡好,心里过意不去,便说,孙岛主你先睡会儿,我来做早饭。孙守道说,还是我来做饭吧,你刚上岛,什么都不熟悉。说罢洗菜、切菜、支锅,熟练地做起早餐。老郑一边打着下手,一边观察着整个做饭的流程,说,我是老同志,做饭的经验比你丰富,以后就由我来主厨。孙守道说,那好啊,我做了三年饭了,也做腻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开始沿岛巡逻。老郑说,扁担岛那么小,大浪来了可太危险了。孙守道说,我当过五年潜艇兵,下过海底、去过远洋,海上的危险我都能应付。老郑说,你都守岛三年了,上级为什么不找人替换你。孙守道说,上级安排过其他人员上岛,但他们没有海岛执行任务的经验,在岛上待不住,等有合适的人选了,我自然就下岛了。

    巡逻结束,填好日志,向上级报告。每天的工作皆是如此,简单且重复,只有遇到海上天气突变或海上行驶的船只迷路求助的时候,孙守道和老郑才会比平时忙一些。老郑海上经验明显不足,但工作认真,也很勇敢,每天巡逻时对气象潮汐等变化不仅记录在册,而且用统计的方法找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在大浪来袭的时候,他也不躲避,保护设备、疏通水道,尽量减少大浪对岛上的破坏。

    每天做晚餐的时候,老郑都会大显身手,把从海里捞到的海鲜烹、炸、腌、烤之后,就变成了一桌子美味。孙守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总是问老郑以前是不是厨师。老郑笑而不答。吃完饭,两人就开始下军棋,谁输了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在孤独寂寞的小岛上,两个人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快乐一些。

    有老郑陪伴,岛上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老郑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孙守道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到省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孙守道说,你是不是要下岛了啊。老郑说,就这几天吧,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这也是我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郑帮着孙守道修缮了宿舍,整理了一些菜谱,并把潮汐规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看着忙碌的老郑,孙守道心痛了,老郑上岛的时候,皮肤是那么细腻白皙,身上还有一股沐浴液的香味,现在呢,肤色黑红,手掌皴裂,头发像沾了油一样,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能在远离陆地的海岛上待了一个月,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心啊。

    送给养的船只渐渐驶近,船上除了给养员还有一位大校军官。停靠小岛后,大校快步登上岛,向老郑敬礼:“副司令员同志,省军区办公室主任赵云林前来接您回单位!”老郑握了握赵主任的手说:“其实你不用来,我搭乘送给养的船自己可以回去。’’

    孙守道捧着一个装满海水的玻璃罐头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郑紧紧抱住孙守道说:“孙岛主,这段时间感谢你照顾我这名老同志,下次下基层‘当兵’锻炼我还选择扁担岛!”孙守道立正,敬礼,双手把玻璃罐头瓶递给老郑说:“首长,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您,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咱们扁担岛岸边的海水,送给首长留个纪念!”

    老郑登上给养船,面向小岛举起右手,用标准的军礼向扁担岛暂别。他想,总有一天还会再上扁担岛,因为这里是祖国的疆土,即使再小,也要坚守。

(选自《小小说月刊·上半月》201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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