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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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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西北海市北海中学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吃一口自己田里的米

杨汉光

    我把母亲接到城里住,她的一亩三分责任田就租给同村的张六叔耕种,田租是每年300斤大米。开始,张六叔把上好的大米送进城来,煮出的饭又软又香。母亲说,张六叔心眼儿好,做什么事都不会亏待人。可是两年后,张六叔送来的米就不好了,煮出的饭粗糙无味,难以下咽,我不想吃这种饭,叫母亲也不要吃,但母亲照吃不误,她说吃老六送来的米,就想起乡下的田。张六叔又一次送米来时,母亲抓起一把米,看了看问:“老六,我租给你的田专出这种糙米?”张六叔不好意思地说:“这种米是在城里便宜买的。现在种田不容易。”母亲说:“我知道种田难。这样吧,那田租减一半,你以后每年送150斤米给我就行了,但一定要我那块田种出的大米。”张六叔非常感激,立即把糙米拉走,改送好米来。

    大约又过了两三年,有一天,张六叔空手来我家,对母亲说:“老嫂子,这田是越种越难种了。你是不是再减点田租?”母亲笑一笑说:“老六,我不跟你说田租了。我的田你照种,送多少米来随你的心意,十斤八斤也行。吃一点乡下的米,我心里舒坦。”

    此后,张六叔的每年只送几斤米来。我说:“这个老六叔,也太吝啬了。”母亲说:“不要多讲,随他。种田苦,你看他头发都快白完了,老得多快。”谁知,老六叔还不知足,这年冬天,他进城来对母亲说:“老嫂子,种田实在难啊!要贴百把块钱给我,我才敢种你的田。”一向宽容的母亲也捺不住性子了,她没好气地说:“老六,你不要得寸进尺。天下哪有倒贴钱租田的道理?这田你不种就算了,我另租给人种。”张六叔说:“那你就租给别人种吧。”

    我陪母亲回乡下的老家,处理那一亩三分田。我许多年没有回老家了。看见村里新建了一些小洋楼,原来最穷的刘二叔也住上小洋楼。母亲说:“刘二叔心眼儿好,我们就把田租给他种吧。”我和母亲走进刘二叔的家里,说想把田租给他种。可我们还没讲完,刘二叔就摇头拒绝了。母亲说:“老二,你听我说完。我是送田给你种,并不收田租,一年只要两斤米,吃一口家乡饭就行。”刘二叔说:“老嫂子,要米你就拿,你的田我却不敢种,一年苦到头,连小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我两年前就改跑生意不种田了。你看河对面,野草长得最高的那一块就是我的田。”我向门外望去,小河两边茫茫的田野上,确实东一块西一块地长着高高的野草。

    我和母亲再也不敢提租田的事。母亲老了,已经没有能力回乡种田。我们也不得不像刘二叔一样,让那一亩三分田生长野草,另外再拿钱交水费和这种费那种费。

    第二年夏天,母亲一个人悄悄地又回老家去。我不放心,追到老家。那时正是收割稻谷的时节,田野上打谷机响个不停。母亲顶着烈日,在她的一亩三分田上割野草。我站在田边问:“妈,你干什么?”母亲说:“这么肥的田,丢荒可惜啊!”母亲连头都不抬一下,双手颤巍巍地割着野草。我理解母亲对土地的深情。我不忍心劝阻母亲,但又不愿让她受苦,于是只好走下田去,递给母亲一瓶矿泉水,接过她手里的镰刀。

    从此,我每年都请人耕种母亲的一亩三分田。虽然田里的收获远不够我支付工钱,但我依然坚持下去,只为让母亲能吃上自己田里的米

(节选自《中山日报》)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巧设悬念,前一部分写张六叔由愿意租种母亲的一亩三分田到不愿意的整个变化过程,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B、弃农从商的刘二叔对自家田里“野草长得最高”无动于衷,与张六叔的坚韧勤劳和母亲的眷恋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C、文中关于小洋楼的记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农村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喜人的变化,旨在说明经商可以改变农村的面貌。 D、小说写母亲“双手颤巍巍地割着野草”,这一细节就是为了表明母亲年迈体衰、已经没有能力回乡种田的客观事实。
(2)、小说画线处写“我”坚持贴钱请人耕种母亲的一亩三分田,“只为让母亲能吃上自己田里的米”,请分析这一做法的深意。
(3)、小说在情节设置上颇具匠心,请简要分析“我”和母亲准备租田给刘二叔的这一情节在全文中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时间的隐喻

傅菲

    ①怀玉山脉勒住了缰绳,东奔的烈马停了下来。群山如一锅沸水,暂时不再潽射,水花凝结成了低矮的山冈。龙门山像一把圈椅,新叶村偃卧其中。

    ②在新叶村,我有长久的恍惚;夏日蒸腾般的晕眩、古老巷弄幽深的迷失、池塘倒映出来的幻觉、旧年屋舍散发的阴凉、溪流时断时续的亘古之声、灼日下荷花盛开的夺目光晕——午间酣睡在走廊里的老人,晒在竹圆匾里焦红的辣椒,失去水色又略微卷曲的君子竹叶,剥落了石片的碾盘,千年的水井浮起今晚的淡淡月色——群山在望,苍鹭在茂密的灌木林栖落,指甲花映在门前的空院。

    ③新叶古村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叶氏先祖叶坤从寿昌湖岑畈入赘娘舅夏氏家,繁衍至今,已三十余代。夏氏人丁不旺,被迫外迁,而叶氏根深叶茂,开枝散叶。

    ④桃树茂密之处,即村舍。村舍依半扇形围拢成村落,村落中央有池塘,塘叫南塘,像一块长满了绿锈的铜镜。石砌的塘堤爬上了苔藓。塘口有一片葱油的蔬菜地。水生万物,千年不息。翘起的瓦檐,粉白斑驳的砖墙,窄小的房门,高大的池杉,闲散的人影,它们一并收入南塘,像是沉落水底,又像是浮出波面。南塘成了近似谜语的象征物,宋朝理学家金仁山在规划叶村时,以“山起西北,水聚东南”的格局,开挖了南塘。塘一般用于聚水灌溉,洗衣洗菜。可一座八百年的池塘,更像一座时间的钟塔。它会照见什么呢?年年日日,人在池塘的水影里更替,池边的人最终随星辰落入塘里,钟声会虚化,消失在风里。池塘边站久了,眼球里浮现各色人物,说不清楚他们是谁。他们从不可知之处,来到南塘边,握手相逢,拥抱告别。

    ⑤人工通浚的两条溪流,注入南塘,溪流即是村界,叶氏居于溪内,巷弄沿小溪而建,石板道逼仄幽深。一个人在巷弄走,跫然,每一个脚步声,都是孤独的,仿佛在说:过客,过客。我也是一个人走,脚步轻缓。灰白的房墙有粉屑剥落,露出黑色的老青砖。每一堵墙,斜斜看上去,像被洇湿而后晒干了的纸画,画是写意的山水画,疏淡,空蒙,留白有余。画中不见人影,也不见村舍和田园,只有点点的山影树影,和晚秋的肃穆。巷弄九曲,让我觉得巷弄如干涸的河床,人如无水之舟。交错的巷弄,似乎是一个迷宫,站在巷口,往里望,墙垣劈立,低缓的石板台阶形成的斜坡面,与悠长狭窄的深度,构成了乡人回忆中不可遗忘的角落。

    ⑥在巷弄的尽头,有酒家,屋檐下的纸灯笼,暂时把灯光暗藏在灯芯里、酒是五加皮酒,自家酿的,封在土陶酒缸里,封酒缸口的红布,绷紧,使我深信:这不是酒缸,而是一面鼓。蹦蹦蹦,鼓声雷动,可惜我们听不到——鼓声寂灭在天井的雨滴里(曾经的,将来的)。一株种在石臼里的吊兰,叶厚肥阔,始终不开花。叶村家家户户均自酿五加皮酒,而酒家只有一处。悠闲的人,寂寞的人,劳顿的人,焦心的人,坐在木桌旁,喝一碗,一切烟消散,了悟:人间终究是人间,活着就是做人间的人,说人间的话,干人间的事。

    ⑦叶村多老祠堂、老祖屋、老戏台、老巷弄。它们是叶氏血脉的见证,也是时间顺流而下携带的内含物。让我流连的,是双美堂。这是一栋老民居,有前房、倒房、前花园、后花园,属于徽派建筑。前花园有百年罗汉松和青石水池,天井四根柱子分别是柏树、梓木、桐木、椿木,寓意百子同春,墙上有鹿鹤壁画,后花园有鱼池和吊桥。可以想见,这是一个有情调的大户之家。

    ⑧晌午,烈日白炽。几个小孩坐在巷弄石阶上,舔舐棒冰。棒冰的水渍淌在他们的手掌上,淌在他们的衣服上。棒冰在溶解。枣树上,压翻了枣子。麻红色的枣子,引来乌鸫啄食,南塘如一块砚台,静默地搁置在叶村这件方桌上。龙门山逶迤,山冈毗连山冈。在群山的起伏里,我四顾茫然。我望望叶村,对时间充满了无比的敬畏。时间是最大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力,毁灭一切,淹没一切。在叶村,我看到了时间遗存下来的踪迹。这些踪迹,是人间不会消散的体温。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你与谁聊天

白旭初

    老头子走了。女儿也走了。

    天国没有回程的路,老头子永远回不来了。女儿在南方的台资企业打工,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女儿回南方前对老妈说,老爸的手机您用着吧。又说,有事打我的电话,我也会常打电话给您的。

    老妈本地再无亲人,加上腿脚不太灵便,每天除了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自个儿做饭自个儿吃外,就是靠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发呆。她期待和在南方的女儿说说话,但手机沉默着一声不响。

    这天,老妈毅然拿起手机,拨了女儿的号码,但传来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老妈又连续拨了几次,还是关机。她生气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傍晚时分,老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着传来女儿焦急的声音:老妈,您给我打了5个电话,家里有急事?您还好吗?

    家里没事,我也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老妈说,你怎么把手机关了呢?

    我在流水线上干活,一刻也不能停手。女儿说,而且,上班时间接打电话要罚钱的。

    老妈说,你这么晚了才下班?

    嗯,天天加班。女儿打了个哈欠,说,下了班就想睡。

    老妈泪眼蒙眬,说,下班了抓紧时间休息,不给我打电话不要紧,打长途挺费钱的!

    女儿想,老妈真可怜,今后再忙再累也不能忘了给她打电话。

    一天,女儿轮休,她上街买日用品时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语音提示却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想,好事呀,老妈终于和别人有往来有联系了。

    女儿买完东西后,又给老妈打电话,语音提示还是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想,这电话打得够久的了,老妈和谁通话呢?

    女儿不记得重拨了几次,老妈的手机终于接通了。女儿问,老妈,和谁打电话呀?打了这么长时间!

    老妈说,一个熟人。

    女儿说,聊些什么呢?

    老妈顿了一下,说,没聊什么,就是天南地北聊天呗!

    女儿和老妈聊了20多分钟。挂了电话后,还沉思了一会儿。

    又一天,女儿上班时,流水线突然出故障停机了。趁流水线抢修间隙,工人们都走到车间外透气。女儿忙打开手机给老妈打电话,奇怪的是,语音提示又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隔一会儿重拨一次,直到流水线修好了,老妈的手机也没能接通。

    晚上,女儿又给老妈打电话。电话通了,母亲却说,有事吗?没事别打电话,费钱哩!

    女儿说,老妈您开电话会议呀,和谁聊天呢?

    老妈说,也是熟人。

    女儿说,聊些什么呢?

    老妈说,没聊什么,就是天南地北聊天呗!

    女儿想,老妈是不是有相好的了?女儿说,和您聊天的是个老头儿吧?

    老妈不语,只嘿嘿一笑。

    女儿暗暗思忖:老妈还不到花甲年纪,有个老来伴也是一桩美事啊!

    女儿请了几天假,决定回家一探究竟。女儿刚进家门,老妈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老妈把手机举到耳边,问,你好!你是谁?你找谁?

    老妈说,哦,你要我猜你是谁?哦,我猜不出。

    老妈说,你要我仔细听你的声音,我也听不出你是谁。

    老妈说,哦,你是湖北的,我猜出来了,你姓董吧?

    老妈说,怎么样?我猜对了吧!我还知道你是我老头子的亲侄子呢。

    老妈说,哎呀!伯伯得癌症住医院了?借两万块钱,没问题。

    老妈说,别急!叔叔到上海出差,等几天才能回来,到时会把钱送到医院去。

    老妈说,啊,不要叔叔送?好哩,他回来后,就把钱给打过去……

    女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说,老妈,这是——

    女儿还没把“骗子”二字喊出口,老妈就急忙把通话结束键按了。

    老妈说,我早知道他们是骗子。当年你老爸就上过当。

    女儿说,知道是骗子干吗还聊得起劲?

    老妈说,骗子打电话给我,我就当是聊天呗!

    老妈又说,只要不把话说死,不揭穿他们的鬼把戏,他们就会天天打电话来。

    女儿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辆汽车在花园里柏油路上停住了,当差高升抢前去开了车门。杜竹斋匆匆地钻出车厢来,抬头看着当阶而立的吴荪甫,就皱了眉尖摇头。这是一个严重的表示。吴荪甫的脸孔变成了紫酱色,却勉强微笑。

    “真是作怪!几乎涨停板了!”

    杜竹斋走上石阶来,气吁吁地说,拿着雪白的麻纱手帕不住地在脸上揩抹。

    吴荪甫只是皱了眉头微笑,一句话也不说。他对杜竹斋看了一眼,就回身进客厅去,蓦地放下脸色来,对费小胡子说道:

    “什么镇上太平不太平,我不要听!厂,铺子,都是我开办的,我要收歇,就一定得收!我不是慈善家,镇上市面好或是不好,我就管不了——不问是省里或县里来找我说,我的回答就只有这几句话!”

    “可不是!我也那么对他们说过来呀!然而,他们——三先生!——”

    吴荪甫听得不耐烦到了极点,忽地转为狞笑,打断了费小胡子的话:

    “他们那一套门面话我知道!晓生,你还没报告我们放出去的款子这回端阳节收起了多少。上次你不是说过六成是有把握的么?我算来应该不止六成!究竟收起了多少!你都带了来么?”

    “没有。镇上也是把端阳节的账展期到中秋了。”

    “哼!什么话!”

    吴荪甫勃然怒叫起来了。这又是他万万料不到的打击!虽说总共不过七八万的数目,可是他目前正当需要现款的时候,七八万圆能够做许多事呀!他虎起了脸,踱了几步,看看那位坐在沙发里吸鼻烟的杜竹斋。于是公债又几乎涨停板的消息蓦地又闯进了吴荪甫的气胀了的头脑,他心里阴暗起来了。

    杜竹斋两个鼻孔里都吸满了鼻烟,正闭了眼睛,张大着嘴,等候打喷嚏。

    “要是三先生马上把各店收歇,连通源钱庄也收了,那么,就到了中秋节,也收不回我们的款子。”

    费小胡子走前一步,轻声地说。吴荪甫耸耸肩膀,过一会儿,他像吐弃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说道:

    “呵!到中秋节么?到那时候,也许我不必提那注钱到上海来了!”

    “那么,三先生就怕眼前镇上还有危险罢?刚才(吴)为成兄的一番话,也未免过分一点儿。——省里当真在抽调得力的军队来围剿。现在省里县里都请三先生顾全镇上的市面,到底是三先生的家乡,况且收了铺子和厂房,也未必抽得出现款来,三先生还是卖一个面子,等过了中秋再说。宏昌当是烧了,那就又当别论。”

    费小胡子看来机会已到,就把自己早就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一对眼睛不住地转动。

    吴荪甫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转身就坐在一张椅子里。他现在看明白了:家乡的匪祸不但使他损失了五六万,还压住了他的两个五六万,不能抽到手头来应用。他稍稍感到天下事不能尽如人意了。但一转念,他又以为那是因为远在乡村,而且不是他自己的权力所能完全支配的军队的事,要是他亲手管理的企业,那就向来指挥如意。他的益中信托公司现在已经很有计画地进行;陈君宜的绸厂就要转移到他们的手里,还有许多小工业也将归益中公司去办理。

    这么想着的吴荪甫便用爽利果决的口气对费小胡子下了命令:

    “晓生,你的话也还不错;我总得对家乡尽点义务。中秋以前,除了宏昌当无法继续营业,其余的厂房和铺子,我就一力维持。可是你得和镇上的那个营长切实办交涉,要他注意四乡的共匪。”

    费小胡子恭恭敬敬接连答应了几个“是”,眼睛看在地下。

(节选自茅盾《子夜》)

【注释】①计画:现为“计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副对联

米兰

    冬日里总是有些寂廖的。一场小雪过后,情形有些改变,“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文人的古意相跟着来了,再念及王子猷雪夜访戴之雅意,便起身拿了围巾和手套下楼,推上自行车出门——去漏月轩看看吧,又是六个月过去了,“翰墨因缘旧,烟云供养宜” , 老先生以行楷笔法书写在自家门上的红对联褪尽颜色了吧?那字儿还能瞧出些眉目来吗?

    外面的世界依旧熙熙攘攘。路两边灌木丛上残雪点点,像一朵一朵洁白的莲花。骑着自行车猛蹬几步,转往鹤伴二路。

    与郭连贻相识十年,在他始终平静如水的表情里,跌宕人生消失无形,我每每感觉流离时光背后,他那不着一才的隐士之风发载而来的大气象。得其沾溉既久,我的性情业也随之多了些天高云淡,再不喜铿锵之音,更愿意聆听对面坐着的人,无言传递过来的那些话。亦由此,当丙申年春花开过、先生“走”了之后,面对铺天盖地的纪念文章,我保持着沉默。我以为面对极具个人色彩的一位乡贤而不作个性化的表达,是不太有趣的,信手而来的溢美之词对他也是不够尊重的。郭连贻生前抑或明白,他眼前这位“米兰女史”依稀仿佛与他的灵或有些微相通之处吧。别人看到的,他的笔默文章,就在那里,我也看,只是对此未曾作过只言片语,想起来也是惆怅。

    郭连贻的村庄就在印台山脚下,周围植有大片果木,每年春天花开时节,踏春的人接踵而至,人声嘈嘈,全然不见他当年为生产队看守果园时的那份清静。郭连胎长子郭宪明犹记得小学时代,每天放学后跑进果园,扔掉书包,拿起父亲尤头上的书,《契诃夫小说选)或者《聊斋志异》,随便哪一本都是一段快乐的阅读时光。“屋前一架丝瓜,几只蝈蝈飞来瓜架上支支叫着;雨天里坐在门口听雨声,着黄黄的些瓜花落满一地,望着父亲穿着蓑衣,从朦胧雨中的小道上走来……”在郭宪明笔下,果园里的童年就是这么美好。只有一点,每天被父亲规定着写十张大仿,实在是额外的负担,端的不如在果园里跑来跑去,偷偷摘个果子吃好玩。每年春节前,庄邻乡亲拿着红纸来让父亲写春联的人络绎不绝,不到除夕不作买,令人烦不胜烦,写一手好字有什么用,自找麻烦。写一手好字有什么用?当郭宪明自己悟到答案的时候,老大徒悲,,悔之已晚。人生的季节哪能颠倒呢。

    丙申年十月十五之夜,据说是六十八年来月亮最大最圆的一次。那天晚上,我在鹤伴二路明丽的清辉里散着步,想象郭家院子里那片青青翠竹飒飒有声,像青年郭连胎风樯阵马,下笔疾走。我觉得他一定还有想说的话没说,把它们留在什么地方了。郭连贻一生磨难并不是我能会意的,对于他的书法艺术,我一个外行更无资格做高低品评。老先生一点一刻横竖撇捺,在我眼里加此天真稚拙,所谓“儿童乃成人之父”,先生下笔复归本真,其中的缘由与秘密藏匿于岁月深处,无形滋渥,无由言表。想至此,仍是惆怅。

    雪后初睛的景色很不错,印台山北麓雪光闪闪。薄雪覆盖的麦田扩展了视野,成群的麻雀在行道树上明喳觅食。我骑着自行车一路生风,呼与吸凝成的白雾团团向后飘去。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再次见识郭家那片竹林了,那可是北方院落少有的景致。以前每次去,老先生都会站在门口迎着,我们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像回家一样踏进门去。这次我一个人悄悄地去,只是因为想念。我谁也不打扰。甚至他家后面那座文昌阁楼顶上古老的青瓦以及瓦缝间漂亮的松花,我也不打算再拍照,看看就走。

    郭连贻家在碎楼村街最北端。六月份的时候我来过一次,看到两扇门上各粘了一张小小的白纸,盖住了对联末尾那个字,翰墨因缘、烟云供养,郭连贻的影子在淡红的对联里沉默不语。我对着门拍了一张照片,记录下那一刻我内心的悲伤。半年后再次过来,门上纸张已然残破,颜色已然褪尽。忽然想起雷恩·寇伯音乐特辑《心灵秘境》中的一首“暗夜”:当夕阳西沉,路易斯岛上的石头送走的不是光明,而是迎来满满一屋子的宁静……翰墨因缘旧,烟云供养宜。

    可是郭连贻已经沉寂到了远方,只把一副对联留在门上,等着远远近近过来看他的人。

(选自2018年第4期《北方文学》,有删改)

【注释】①翰墨因缘旧,烟云供养宜:清朝书法家伊秉绶所撰伊姓宗祠通用联,意为与笔墨结缘,受云烟之洗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二十年以后

欧·亨利

    纽约的一条大街上,一位值勤的警察正沿街走着。一阵冷飕飕的风向他迎面吹来。已近夜间10点,街上的人已寥寥无几了。

    在一家小店铺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烟。警察放慢了脚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警官先生。”看见警察向自己走来,那个男子很快地说,“我只是在这儿等一位朋友罢了。”

    男子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雪茄。借着火柴的亮光,警察发现这个男子脸色苍白,右眼角附近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的伤疤。

    “这是20年前定下的一个约会。如果有兴致听的话,我来给你讲讲。大约20年前,这儿,这个店铺现在所占的地方,原来是一家餐馆……”男子继续说,“我和吉米·维尔斯在这儿的餐馆共进晚餐。哦,吉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俩都是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长大的。从小我们就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当时,我正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动身到西部去谋生。那天夜晚临分手的时候,我俩约定:20年后的同一日期、同一时间,我俩将来到这里再次相会。”

    “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警察问道。

    “当然啰!吉米的光景要是能赶上我的一半就好了。啊,实在不容易啊!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街而过 , 接着,一片沉寂。他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警察准备离开这里。

    “我得走了,”他对那个男子说,“我希望你的朋友很快就会到来。假如他不准时赶来,你会离开这儿吗?”

    “不会的。我起码要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吉米他还活在人间,他到时候一定会来到这儿的。就说这些吧,再见,警察先生。”“再见,先生。”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空荡荡的。

    男子又在这店铺的门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地径直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衣领向上翻着,盖到耳朵。“你是鲍勃吗?”来人问道。“你是吉米·维尔斯?”站在门口的男子大声地说,显然,他很激动。

    来人握住了男子的双手。“不错,你是鲍勃。我早就确信我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啧,啧,啧!20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啊!你看,鲍勃!原来的那个饭馆已经不在啦!要是它没有被拆除,我们再一块儿在这里面共进晚餐该多好啊!鲍勃,你在西部的情况怎么样?”

    “哦,我已经设法获得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的变化不小啊,吉米,你在纽约混得不错吧?”“一般,一般。我在市政府的一个部门里上班,坐办公室。来,鲍勃,咱们去转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往事。”

    这条街的街角处有一家大商店。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店里的灯还在亮着。来到亮处以后,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的脸。

    突然间,那个从西部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你不是吉米·维尔斯。”他说,“20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它不足以使一个人变得容貌全非。”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在怀疑对方。

    “然而,20年的时间却有可能使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你被捕了,鲍勃。在我们还没有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你看一张条子,是你的朋友写给你的。”鲍勃接过便条。读着读着,他微微地颤抖起来。便条上写着:

    鲍勃:刚才我准时赶到了我们的约会地点。当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正是那个芝加哥警方所通缉的人。不知怎么的,我不忍自己亲自逮捕你,只得找了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题。

北大很大

北大很大,大得当我只去了一个“百周年纪念讲堂”,只去到了那个拥有2100个座位、却安静得像一个渺无人烟的广场的礼堂里开了一场音乐会,就顿时感觉到北大之大!北大之大,大在它不仅有大名气、大教授、大校园和大课堂,更在于它有一个文化的大空间与文化的大气场!

2006年11月2日晚,当《红色小提琴》的乐声响彻在“百周年纪念讲堂”时,当全场2100个座位沉浸在音乐中静如鸦雀、而当乐声静止掌声如潮时,我想到了北大才度过的百周年纪念,想到了我所在的上海音乐学院明年的80周年校庆,也就禁不住想到了我们两个学校曾经有过共同的校长——蔡元培。因为,是他为中国的大学教育提出了一个超前的大概念——“以美育代宗教”;也是他,为北大构造了一个“兼容并蓄”的文化大气场。他认为,“美育可以陶冶感情,使人日趋高尚;可以去私忘我,超脱利害;可以使人寄托于美的享受,去掉生活恶习,从而美化人生”。

那天,我在北大献上了一台《红色小提琴》,这是我33年前的旧作。33年过去了,这些作品有没有褪色,是否仅仅是历史档案中的陈列品,而不再有现实的审美价值和时代意义?我带着这些问题走进了北大。

音乐会开始了。纪念讲堂音响之佳和听众之安静都令我惊讶!因为,这是音乐的两个非常重要的“硬件”与“软件”。在拥有2100个座位的礼堂中,一把小提琴的声音竟然可以穿透每个角落,弥漫整个空间;而听众的安静甚至可以令人清晰地听到翻阅节目单时的窸窣声。这时,你就能从一个侧面感觉到北大之大——一个比音乐厅声响还好的大礼堂和一批有着大文化背景的大学生。

大学、大学生、大校园、大礼堂,使我又想起了20世纪的一位最最著名的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

1905年,年仅26岁的他,就同时在狭义相对论、光量子假说和光电效应三个领域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彻底改变了人类的时空观和对运动、能量、光和力这些基本概念的理解;而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则提供了从微观夸克到宏观宇宙的物质及运动的图像和规律,为20世纪技术的发展奠定了科学基础。可是,就是这位大家中的大家,在大学时只不过是个中不溜的学生,而他的职业身份又仅仅是位专利局的小职员。爱因斯坦一直强调:“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想象是知识进化的源泉。”所以他始终不满足于做个中等成绩的学生,而是朝自由、独立和全面和谐的方向发展。他常与几位虽然均系出身理工科、但却有共同爱好的朋友,一起研读哲学名著和物理数学论文;同时还在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法国悲剧作家拉辛的作品、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圣诞故事》、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等经典名著中享受到“欢乐的贫困是最美好的事”。他们还将这个小组命名为“不朽的奥林匹亚学院”。正是这种在“奥林匹亚学院”里自主、宽松、闲暇、文理兼容、自由交流、非功利地研究生活,才能激发出爱因斯坦无穷的创造力和产生“爱因斯坦奇迹”!

还是这位爱因斯坦,曾对他所钟爱的音乐下过一个非常深刻的定义:“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意味着再也听不到莫扎特的音乐了!”这不仅是对音乐内涵的深刻揭示,更是对生命本质的最佳描述。它使我禁不住又想起了达·芬奇的一件轶事:

如世人所知,达·芬奇不仅是位大画家,还是一位大发明家和解剖学家,他为了弄清人体的结构,亲自解剖过30具尸体。当他将人体的骨骼、神经、血脉等各种结构系统都弄得一清二楚后,突然向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灵魂在哪里?美在哪里?”

我想,他已经回答了他向自己提出的问题,那就是,一个有灵魂的、有美的生命,本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而这也是“生物”与“生命”之区别所在!一个整日沉湎于金钱、物质,而对美毫无感知的人,是一个既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的人!

大学,是培养一个又一个“大写的人”的大学校。而人之所以能够得上“大写”,是因为他们有美和灵魂,而美和灵魂才是真正的“无限大”!

大学之大,不在于场地与规模,不在于要像城堡,甚至城市那样大的“大”。因为,如果没有一个文化大气场,没有一个“兼容并蓄”的文化大空间,那么,“大”又将如何?我想,充其量至多是一个大而无当的文化大卖场而已!

大学再大,也没有校外的世界大;大学的课程再繁多,也不如外面大千世界的绚烂。天外有天,大外有大,让我们从大学走向社会,走向世界,走向灵魂与美的彼岸!

北大很大,它会越来越大,而当它与莫扎特紧紧拥抱时,就一定会变得更大,更大!

(取材于陈钢同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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