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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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邢台市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三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飘忽雨季

符浩勇

    夏日的午后,天空说变就变,刚才西边只是起了一层云,渐渐地丝丝缕缕,后来又连成了片,风一吹,很快就罩满了天空,四英岭下人家的黄昏很快就要降临了。

    用了一个下晌,菊英嫂才从圩场挑着碾米回到村外的田野上,当她听到“雨来啦——”的喊声时,就看到许多人往村庄跑,她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快要进门时,她换转了一下肩膀,抬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刘海,额头汗津津的像被水打湿了一样。她匆匆进门,放下米担,从门后扯下一件半旧的雨衣,披在身上,又跑出门去。屋内甩出一个声音:“小心累坏了身子,你又往哪去?”声音很枯瘦,没一丁点儿精神。

    “这阵雨不知要下多久,我得赶紧给瓜地挖沟排水。”她头也不回,转身上了村道。她觉得天空压得很低,村边那条蜿蜒的溪面,仿佛浮起一团雾气,雨点很快就洒下来了。

    那片西瓜地是她新开垦的园地,品种是新引进的无籽瓜……今春以来,雨水多,蹲点扶贫的早就提醒,雨天要多给地头开沟放水,否则会影响瓜的品质,弄不好,可能是光长叶不结瓜。想治好丈夫的腿病,还要指望卖瓜的钱呢。医生说,再也不能拖了,再拖就残废了。

    她紧跑慢跑,雨幕就拉扯着罩过来,先是四野白茫茫一片,接着雨珠滴滴答答地就打在雨衣上,路,上的尘土来不及喘气就被雨水压下去了。潇潇夏雨从远天翩翩飞来,织成一张厚厚的雨帘,笼罩着远远近近的村庄和庄稼。

    她裹着雨衣,脚步在路上交替地向前冲。

    她又想起丈夫的腿。那是去年冬天,他跑到外乡去拉石料盖房,不慎被塌方压伤,感染糜烂,医治无效。开始还可以勉强走动,就不怎么在乎,后来就开始疼,接着就需要拄拐,再后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一躺就是三个月。家里的活计就她一个人揽,田里锄草耕地就她一个人弄,她发誓要把丈夫的腿治好,尽管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了父母传宗接代的苦心,为了换得弟弟成家,娘订了这门亲,接了人家五千元彩礼。她咬咬牙,嫁了过来。山里的女人就这命,她认了。

    然而,她心里知道还有一双像星月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想躲,躲不掉,避,也避不开。那也是在一场夏季的黄昏雨中,她放牛的时候,到椰花溪边去割猪草。四周很静,只有雨点落在溪面上溅起水花的声音,她只顾冲着溪边的绿草伸手……发觉落入水中时,才失魂地喊:“救命——”后来,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一扇宽厚的胸脯上。她连忙站起来,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就慌慌地离开了。这后来就变成了留在她心头的一桩憾事,她常常自己一个人到她曾经扯猪草的溪边去,可是却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那绵绵如丝的黄昏雨就成了她至今犹存的记忆。

    五千元彩礼就这样决定了她一辈子的路。娘给她提亲的时候,她想起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尽管她早打听到他家里穷,但还是托人去找他,但他却没给她一丁点回音。她记得,成亲那天,他来了,夹在闹房的人群中,两眼湿湿的,不敢和她对视。后来他就出远门打工去了,让人带话给她,说他知道她喜欢他,但他家穷,拿不出彩礼,现在允许农民进城打工了,他要出去挣钱,挣一大笔彩礼钱,想办法把她娶到自己身边。尽管她结婚了,但他知道她跟丈夫没感情,他有把握把她夺回来。

    她多了一副牵挂的心。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乱了,心也晃荡起来。远远的,她看见自己的瓜园里有个披着雨衣的身影,他挥动锄头,正在给瓜园挖沟排水,她陡然感到一阵温暖。

    她的心定了定,奔上去,仰头看着他:“你……”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里一阵透凉,“你怎么来了?”接过他的锄头,等待他的话。

    “我出门打工,挣了钱,把彩礼钱还给他,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几乎怔住了,眼里晃动着丈夫枯瘦的脸孔和病痛的腿,她知道他爱她,但丈夫离不开她。她说:“他的腿……”后面的话被雨声淹没了。

    “等给他治好了腿,我就找他去说。”男的拦住她挥动的手。

    她推开了,低下头,不再看他灼亮的眼睛,说:“你,你还是走吧,我……有他。”语气坚定得没

    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说罢,又奔到瓜地另一头,挥动锄头……

    飘忽的雨幕,更浓了;暮色,一片苍茫。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运用插叙手法,通过菊英嫂的回忆,交代了她丈夫受伤及其婚事梗概、情感遭遇等状况,使故事情节完整充实,也避免了平铺直叙。 B、小说中多次写到“他”的眼睛,如“星月般的眼睛”“清亮的眼睛”“两眼湿湿的”“灼亮的眼睛”等,突出“他”对菊英嫂真挚的爱。 C、“小心累坏了身子,你又往哪去?”这句语言描写表现了丈夫对她的体贴、关爱,“声音很枯瘦,没一丁点儿精神”这一细节设置了悬念。 D、小说叙述菊英嫂一段难忘的爱情经历与无奈且不幸的婚姻际遇,表达了反对家长专制、买办婚姻,追求婚姻自主、爱情幸福这一主旨。
(2)、菊英嫂是一个具有怎样性格特点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多次写到雨景,作者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①桑吉此时正站在望得见小学校、望得见小学校操场和红旗的山丘上,对着水汽芬芳的空气,学着老师的口吻:“桑吉!”

    ②然后,他笑起来:“对不起,老师,桑吉逃学了!”

    ③此时,桑吉越过了丘冈,往南边的山坡下去几步,山坡下朝阳处的小学校和乡镇上那些房屋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他开始顺着山坡向下奔跑。他奔跑,像草原上的很多孩子一样,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奔跑,而是为了让柔软的风扑面而来,为了让自己像一只活力四射的小野兽一样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春天里,草坡在脚底下已经变得松软了,有弹性了。很像是地震后,他们转移到省城去借读时,那所学校里的塑胶跑道。

    ④脚下出现了一道半米多高的土坎,桑吉轻松地跳下去了。那道坎是牦牛们磨角时挑出来的。

    ⑤他跳过一丛丛只有光秃秃的坚硬枝干的雪层杜鹃,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绽放新芽,再有一个月,它们就会开出细密的紫色花朵。

    ⑥挨着杜鹃花丛是一小片残雪,他听见那片残雪的硬壳在脚下破碎了。然后,天空在眼前旋转,那是他在雪上滑倒了。他仰身倒下,听到身体内部的东西震荡的声音。他笑了起来,学着同学们的声音,说:“老师,桑吉逃学了。”

    ⑦老师不相信。桑吉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桑吉还是成绩最好的学生。

    ⑧老师说:“他是不是病了?”

    ⑨“老师,桑吉听说学校今年不放虫草假,就偷跑回家了。”

    ⑩本来,草原上的学校,每年五月都是要放虫草假的。挖虫草的季节,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年收获最丰厚的季节。按惯例,学校都要放两周的虫草假,让学生们回家去帮忙。如今,退牧还草了,保护生态了,搬到定居点的牧民们没那么多地方放牧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钱、向寺院作供养的钱、添置新衣裳和新家具的钱、供长大的孩子到远方上学的钱、看病的钱,都指望着这短暂的虫草季了。

    ⑪桑吉的姐姐在省城上中学。父亲和母亲都怨姐姐把太多的钱花在打扮上了。而桑吉在城里的学校借读过,他知道,姐姐那些花费都是必需的。她要穿裙子,还要穿裤子。穿裙子和穿裤子还要搭配不同的鞋,皮的鞋、布的鞋、塑料的鞋

    ⑫桑吉说:“今年虫草假的时候,我要挣两千元。一千元寄给姐姐,一千元给奶奶看医生!”

    ⑬所以,他就打定主意逃学了。

    ⑭奔跑中,他重重地摔倒在一摊残雪上,仰身倒地时,胸腔中的器官都振荡了,脑子就像篮球架上的钢圈被敲击过后一样,嗡嗡作响。

    ⑮桑吉庆幸的是,他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

    ⑯然后,他侧过身,让脸贴着冰凉的雪,这样能让痛楚和脑子里嗡嗡的蜂鸣声平复下来。

    ⑰这时,他看见了这一年的第一只虫草!

    ………

    ⑱桑吉一直匍匐在草地上,他的一双膝盖很快就被苏醒的冻土打湿了。他的眼睛为了寻找这短而细小的虫草芽都流出了泪水。一些把巢筑在枯草窠下的云雀被他惊飞起来,不高兴地在他头顶上忽上忽下,喳喳叫唤。

    ⑲和其他飞鸟比起来,云雀飞翔的姿态有些可笑。直上直下,像是一块石子、一团泥巴,被抛起又落下,落下又抛起。桑吉站起身,双臂向后,像翅膀一样张开。他用这种姿势冲下了山坡。他做盘旋的姿态,他做俯冲的姿态。他这样子的意思是对着向他发出抗议声的云雀说,为什么不用这样漂亮的姿态飞翔?

    ⑳云雀不理会他,又落回到草窠中,蓬松着羽毛,吸收太阳的暖意。

    在这些云雀看来,这个小野兽一样的孩子同样也是可笑的,他做着飞翔的姿态,却永远只能在地上吃力地奔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只笨拙的旱獭。

(节选自阿来《三只虫草》,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钻石鼻圈

[印度]宾杜•V•什里德哈/闻春国编译

帕塔朝镜中看了一眼。如今她虽然三十有五,却依然楚楚动人。她那饱满的前额上沁出了几粒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杏眼涂上了眼影,显得更加乌黑发亮;深红色朱砂粘在皮肤上还没有洗去,散发着檀木的香味;前额正中点了一颗鲜红色的吉祥痣。她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即使是穿着那件褪了色的旧棉布莎丽也毫不逊色。

    帕塔喜欢丝绸莎丽、精美的食物、珍珠宝石这类的奢侈品,喜欢它们所具有的那种诱人的魔力。可她的丈夫西瓦拉曼只是一个平凡、朴实的普通职员。他在税务办公室工作,上要照顾年迈的父母,下有两个半大的孩子。毫无疑问,他们买不起任何稍微有点奢侈的东西。

    她曾在金匠铺里看过一只非常漂亮的鼻圈,上面镶有八颗钻石、一颗红宝石。帕塔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它,但她还是问了一下价钱。

    “两万卢比。”金匠告诉她。帕塔将那只钻石鼻圈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在朝霞的映照下,那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拉曼太太买了一只,和这一模一样。”

    拉曼太太是帕塔的邻居。她的丈夫与西瓦拉曼同在一个办公室,但比西瓦拉曼高一个级别。拉曼太太随时都想让她记住这一点,而且也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在帕塔面前炫耀自己的丝绸莎丽和珠宝首饰。

    帕塔经常在西瓦拉曼面前抱怨那个女人。

    “她的丈夫肯定在私下接受了别人的贿赂。你想想,要不然她怎么会过得如此奢侈呢?”西瓦拉曼劝导她。

    突然有一天,西瓦拉曼买回一只钻石鼻圈:上面镶有八颗钻石、一颗红宝石,和她在金匠铺里看到的完全一样。这让她大吃一惊,也让她兴奋不已。可帕塔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去过问一下她的丈夫从哪里得到这么多钱。她的心里只想着钻石鼻圈,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帕塔戴上钻石鼻圈,在镜子前面反复打量着自己。那一颗颗钻石在光线照射下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彩。帕塔看起来简直像一位美丽的女神。

    帕塔朝自己一笑,心想,瞧她拉曼太太还有什么神气的!

    然而,随后不久她便注意到西瓦拉曼的眼神总躲躲闪闪,好像有什么事要瞒着她似的。每当帕塔问及此事,他不是有意避开便是转移话题。显而易见,西瓦拉曼的心上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几个星期后,便发生了一桩拘捕丑闻。

    所有邻居都聚集在这座房子的周围。帕塔从市场采购回来,便听到了一条传闻:税务办公室的什么人在接受贿赂时被当场发现了。

    帕塔听了大惊失色。

    几个星期来一直在苦苦折磨她的疑虑如今变成了现实。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钻石鼻圈的钱是从何而来的。想到这,帕塔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悔恨:丈夫那样做全都是因为她。多少年来,丈夫光明磊落、从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如今却为了她而接受别人的贿赂,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虚荣心以及对那么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的迷恋!

    帕塔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此时此刻,那钻石鼻圈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魔力。只要能挽救丈夫,帕塔准备放弃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帕塔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她转过身去,看见丈夫西瓦拉曼正朝自己走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瓦拉曼看见她的脸庞挂满了泪痕,有些疑惑不解。

    “你到底在哭什么?”

    “唉,你不是给我买了那只钻石鼻圈吗?我知道靠我们自己是买不起的!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里一直非常内疚,最近又……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接受了别人的贿赂而被警察带走。”

    “亏你想得出!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也确实为那只钻石鼻圈感到内疚……”“它怎么啦?”帕塔心里又感到忐忑不安起来。

    “嗯,钻石鼻圈……”西瓦拉曼结结巴巴地说。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快点说吧!”

    “嗯,那只钻石鼻圈其实是假的!”说完,西瓦拉曼似乎感到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那里的世界只剩下一种人

    ①他,或她,在楼梯台阶上倚墙或栏杆一坐,打开书本,台阶这尺多见方的空间,便是其私人属地。于是,楼梯左右两侧,自上而下,有序无声,便有两行书室。若哪处空着两个台阶,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坐进去,好像坐进阶梯教室那么自然。

    ②那两行个体书室里的人,用心捧着那一本本书。上下楼梯的人,小心翼翼地,生怕侵犯了左右两行私家属地。我从他们的世界路过,轻轻地走下楼,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③这就是京城著名的楼梯——从三联书店的一楼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④席地而坐是三联给予读者的特权,读者可以一天24小时不花钱享受“悦读”。我不由得想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里可谓“书架前,书堆间,书人不释卷”。

    ⑤一眼镜男,肤色与衣裤的颜色和他身前身后的一架架书的色系相近,感觉他在这地上一定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和书架们长得越来越像。有人在那两行书架间找书,走到他跟前,只能从他腿上跨过去,他已经穿越到他书中的世界里,并不知道有人从他的世界穿越过去。

    ⑥一书生搬了一厚摞书,在书架间找到一张塑料凳,立刻在此凳上安营扎寨。他坐下后,先长出一口气,然后双腿合拢,权当书桌,把那堆书码放在这“桌”上,再用眼镜布擦擦眼镜片。安家完毕,他靠在身后的书架上,双脚前又是高高的书架。他的“家”在书山的谷底,光线是绝不充足的,但他是绝对满足的。那架势,好像要一本一本细细读来,沉醉在自己的家园。

    ⑦一个小女孩,她光洁的长发,纯白的泡泡袖,婴儿肥得可爱。她在“学术研究”的牌子下,吃力地来回抱起一摞又一摞的学术书籍。据说她的家长要买很多的书,可是腿脚不便没有很多的力气。她一定不懂学术,可是她一定与众不同。

    ⑧又两行书架间,一对少男少女都在读自己的书。少男,白T恤,黑框镜,牛仔长裤。少女,白帆布鞋,天蓝裙,松松地挽了条发辫搭在肩上。突然就想起“花前月下”4个字,那又如何比得上书前书下的诗意和对精神旅途的思恋?

    ⑨有一种两层的用来取书的梯子,能坐在梯子上的是佼佼者了。一个小男孩,脖子上挂着家门的钥匙。左手握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右手捧着一本翻开的书。坐在“高岗”上,喝口水,看看书,这孩子是这个书店里“头等舱”的享受者了。

⑩书店一楼靠窗处和地下一层都有一行小方桌,桌上有一个小台灯,桌旁可以坐两个人。比起书架间的“书人雕像”,这两行桌旁坐的都是神仙了。我累极的时候偶见有一空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呢?我真要当一把神仙了。想想吧,我拥有了一把椅子和一角桌子!

    ⑪饭馆、市场,到处都是嗡嗡的人声,但这里,似乎回到默片时代,那银幕上打着的文字是:他在读书,她在读书……

    ⑫三联有一种带万向轮的购书篮,拉动的时候,才让人惊觉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声音”。那声音,一下把我拉回到好多年前,哈佛的一个雪夜。那时,我陪先生在燕京学社访问。他天天读书到凌晨3点,无论如何也读不过来燕京图书馆的藏书。有一晚我们在学社复印了一千页书,直到凌晨4点多,我们拖着带万向轮的购物车走进寒夜的雪地,嫩黄的路灯,把冬雪染成暖色调。我们踩在积雪上的声响,使这幅暖色调的画面有了音响,有了动感,有了快感。我真想谱一曲《雪夜波尔卡》,如果我会作曲的话。

    ⑬世界上最光明的灯,是书。如果有一天没有了纸质书……不,我相信我不会见到这一天。

    ⑭忽然又想起渥太华的国会图书馆,在一层层19世纪的拱形顶下,有一个显得格外小的门。推开那扇小小的门——哦,天!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走进了一幅辉煌的经典油画。那阔大灿烂的三层楼,好像歌剧院的三层包厢。一本本书像贵族似的坐在一层层一格格包厢里,俯视着一个个走进来的深怀仰慕之情的本国人、外国人。图书馆的不少工作人员在工作,却没有一丝声音。他们被定身在这幅油画里。

    ⑮走出国会图书馆,回头再看看那扇小小的门,想起那个“石门开”的童话。只要在山前叫一声“石门开”,山洞就大开了,里边堆满了耀眼的珍宝。

    ⑯电脑可以取代图书馆的库存,但是永远不能取代图书馆的雍容美丽。

    ⑰走出三联,偶回头,才发现沉沉夜幕里大玻璃窗内的书店这么明亮这么温暖,好像我在台下观看舞台上的灿烂,又似听到美声的歌唱:啊,我的太阳,灿烂的阳光。

    ⑱此刻,我站在北京午夜的街头,望着三联书店的耀眼和美丽,想着,那里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里的世界,只剩下一种人:读书人。

(取材于陈祖芬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碗匠和他的碗

周天红

    烂泥田,一个村子最响亮的事儿就是烧碗了。

    烂泥田村子口一大块田,那泥巴,扶墙抹墙不行,真的是烂得扶不上墙了。栽秧种谷也不行,栽了秧,不走根,反倒要烂根,没得收成。那泥巴,就适合做碗烧碗。泥质沙细,糗性好,水质也好,捏成碗坯子,放到窑上一烧,轻轻一敲就能听见当当当的清脆响声。那釉质那花纹那造型,一看就是好货色呀。

    八爷是村子里最好的碗匠。

    八爷拿捏碗坯子,那是村子里最快的。八爷烧出的碗,那更是一绝。造型,釉色,图案,那都是没得挑。能在碗边碗底上搞出花花草草,有鱼有鸟,有人物有动物,买主点着要什么他就能给你烧制出什么。做大寿的能给你烧出老寿星图,结婚办喜事儿的能在上面烧出鸳鸯,外出发财回家造新房的能在上面烧出财神爷,那些图案活灵活现,逼真得惊人。有的人端起碗吃饭时,都只顾着欣赏,翻来翻去地看,碗里的东西打倒了全然不知道。

    八爷烧碗的手艺,那是跟着他师傅学的,足足学了三年,他师傅才把最关键那点儿真本事传给了他。师傅传授真本事时,只给八爷提了一个要求:留在他身边!

    师傅对八爷说,我一辈子教了数不清的徒弟,学了手艺,都跑出去闯荡了,没有一个能留下来的,其实,他们都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学到真本事。如果你一直留下来,我就把最关键最实在的那点儿本事传给你!

    八爷说话算话,一直留在师傅身边,烧碗。直到师傅去世,他都没有离开过烂泥田。

    八爷也讲究。无论是进门上货的还是收藏老玩意的,还是专门进屋看热闹的,八爷准抽出时间,把烧碗识货的道理和方法一五一十地给你介绍个明白,最后还问上一句,懂起没有?如果你摆脑壳说没听懂,他会继续给你说道说道,直到让你听真了为止。八爷这热情,生意当然好做了。

    八爷制碗烧碗的手艺是一绝,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的,每天上门进货的客商络绎不绝。这些年下来,八爷的房屋都翻新三回了,可他家里自己用的碗却还是老样子。

    八爷家的碗也是一大特色,没一个好碗,要么是歪的,要么是缺的,要么是花样图案烧残了的,全是歪瓜裂枣的残存货。

    碗匠家里用烂碗怪碗,是八爷用不起好碗吗?不是,成天满屋满仓库都是上等的好碗呢,随便用都没问题。是八爷缺心眼儿吗?不会哟,单凭他制碗烧碗的手艺,就知道他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是八爷脾气怪吗?肯定不是,你看有人进门,不管晴天阴天还是雨天,八爷都是一脸的笑呢。

    这是个什么道理呢?烧碗的同行不明白,村里人不明白,来进货买碗的人不明白,就是八爷家的二娃更不明白。二娃是什么人哟,走州下府,啥事情没见过。这些年,二娃靠着倒腾他老爹八爷烧的碗,那是发财了,在县城里有五间门市一个大仓库,小轿车都换了好几辆,不是八爷吼着,差点把老婆都换了。二娃是村子里第一个去过北京首都的。就单是他在人民大会堂广场前照的那张相片拿回村子,一整个村子的人围着看了半下午还舍不得离去,直到天发黑人才小步小步地散了。多大个事儿呀,进个京城,村里人念谈了大半年。

    八爷家吃饭喝酒用的那些怪头怪脑的碗,那也是村里人的大事儿,没有人不念谈的。

    八爷说,二娃呀,你不懂?你真不懂?

    二娃摇摇头。

    八爷端起那歪边子的酒碗,喝了一大口酒,说,二娃呀,你看看这个碗,要不是它是个歪边子的残缺货,它还能是我的酒碗?八年了,还是我的酒碗。

    二娃听了老爹的话,好像更糊涂了。

    八爷看了二娃一眼,继续说,碗匠手里的好碗,最终都不是自己的,留不住呀。就像你和你哥。你哥虽然老实甚至有点笨,可他就像一个我烧坏了的碗,能留在我身边呀。你从小聪明,是只好碗,可你成天在外漂来荡去的,有个大事儿小事儿的,我能靠得上你?

    二娃这下听明白了,一屁股坐在屋前的门槛上,半天站不起身来。

    这一下子,二娃清楚地记起,自己已经两年零三个月零五天没有回家了。

(选自《短篇小说(原创版)》2018年第13期)

现代文阅读Ⅱ

小精灵

[美]劳伦斯·威廉斯温

强尼·达金的手腕被警察紧紧抓住的时候,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自然、镇定而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卡斯楚先生在那一对黑溜溜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此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大概搞错了吧!卡尔,”卡斯楚微笑着对警察说,“这个男孩并没有拿我的锁。”

卡尔警官并没有相信他的话而放开手。“你正在造成大错,你知道吗?卡斯楚,”他大声地说,“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了。如果你现在不提出告诫,他会对你变本加厉的。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明白的。”

卡斯楚瘦削的脸上出现一丝宽容的微笑。“但是,我不想提出任何告诫,卡尔……”他诚恳地说。

“你看!”警官突然打断他的话,“你以为这么做是在给小孩子一个机会吗?你只是让他再回到法兰克·佛森那儿,让那个恶棍再教他更多犯罪的伎俩罢了!这儿的情况你比我了解,卡斯楚,小孩们把佛森奉为英雄,而他正把他们聚结成一群不良少年来供他驱使。如果是佛森本人,你就不会这么袒护他了吧?”

卡斯楚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轻轻地说:“不,我绝不会袒护法兰克·佛森。”

“但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与佛森毫无关系,对吗?我们说的是强尼·达金,你一定是误会了,因为是我让他去拿锁匙的,对吗?”

卡尔冷峻地盯着卡斯楚那张固执的脸孔,过了几秒钟后卡尔放开强尼·达金的手腕,转过他那肥胖的身子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他们两人——一个是六十岁的老人,一个是十四岁的小鬼,仿佛有了无言的默契,一直等到沉重的脚步声踏出门外,卡斯楚才长出了一口气,摊开手掌朝那个小鬼笑了笑。

“现在,”他用认真的语气说,“你可以把锁还给我了吧?!”

强尼·达金一语不发地松开手,把锁挂回架子上。

“这只锁头太普通了,”卡斯楚把它拿起来,继续说,“把你的鞋带借我用用。”

这种命令似的口吻使强尼·达金不得不弯下腰,解开那双又破又脏的鞋子的鞋带。

卡斯楚先生把鞋带拿在手里,检查了一下带有金属片的一端,把它夹在手指中间,像夹铅笔那样,然后很自信地将金属片插入钥匙孔。他那看起来似乎毫无用处的手指轻轻挑动了三四下,锁头“啪”地一声就开了。

强尼·达金看完了卡斯楚的表演后非常惊讶。“嘿,你怎么弄的?”他问。

“别忘了!我是一个锁匠。”

听了这句话,强尼·达金换了一副表情。“你不只会这些吧?”他马上接口说,“我记得法兰克·佛森提起过你。我原来以为他是骗我的。他说你以前曾是保险箱大盗,是吗?”

“兄弟们以前是这么称呼我的。”卡斯楚先生顺手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强尼,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我需要一个小帮手,只是替我看店,每小时七角五分钱的报酬,你想不想做?”

原先留在强尼·达金脸上好奇、惊异的表情这时变成不屑一顾的神色。他说,“这个机会给那些呆小子会更合适的!”

“你太聪明了,是吗?而且,如果你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卡斯楚先生接着说,“你的朋友佛森也一定能帮你。对吗?”

此时,强尼脸上显出骄矜、自恃的神色。“没错!”他说,“他很厉害的。”

卡斯楚露出轻蔑的笑容。“厉害?他也只会耍偷偷银行的小把戏而已。我说,不出一年,他准会坐大牢的。”

强尼仰着头说:“不可能!”

“好吧,”他的口气变得粗暴了,“我不再跟你谈论这些了,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卡斯楚先生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小本子——报纸剪贴簿,他把它摊开在小孩面前。把“保险箱大盗之王”指给小孩看。

现在,卡斯楚先生表情缓和了许多,脸上堆满了微笑。“强尼,我不会傻到把其中的奥秘告诉你的,连佛森都一无所知。曾经有专家用了二十五万美元请我传授,都被我拒绝了。”

“但在我的回忆录里都有详细的记录,”卡斯楚继续说,“我把那本活页笔记簿放在房间的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在里面写着我的各种开锁技巧……”

强尼·达金说:“你本来可以赚更多的钱。”

“是吗?”卡斯楚先生坦然一笑,“噢,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有二十三年我是在监狱中度过的。”

“二十三年……你怎么会被捉呢?”

“从来就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总有一天会出错的。愈早犯错就愈容易回头。没有人是绝顶聪明的,强尼——你不是,你的好朋友佛森也不是。”

自恃、固执的神色又爬上了强尼·达金的脸。“那是你认为的,”他说,“你不知道世上还有许多聪明的人,对他们来说,被抓根本就是个玩笑。”

又隔了一天,下午的时候,卡斯楚先生正在看一本活页笔记簿。刚刚放学的强尼·达金经过他的店前,说:“我听说法兰克·佛森被抓走了。”卡斯楚先生神情自若地说:“被抓进市立监狱去了。现在,这个大傻瓜终于被捕了。他破门而入就是想要这本笔记簿。有一天,我会找时间告诉他,我这本笔记簿里面全是账单。”

强尼·达金没说一句话,他倾听着卡斯楚先生的述说。他敏锐的眼睛盯着卡斯楚先生的脸,在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眼神——一种崇拜、尊敬的眼神。“也许,聪明的人并不聪明,对吗?”他轻声地问。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

小二黑结婚(节选)

赵树理

三仙姑的来历

三仙姑下神,足足有三十年了。那时三仙姑才十五岁,刚刚嫁给于福,是前后庄上第一个俊俏媳妇。于福是个老实后生,不多说一句话,只会在地里死受。于福的娘早死了,只有个爹,父子两个一上了地,家里就只留下新媳妇一个人。村里的年轻人们觉得新媳妇太孤单,就慢慢自动的来跟新媳妇作伴,不几天就集合了一大群,每天嘻嘻哈哈,十分哄伙。于福他爹看见不像个样子,有一天发了脾气,大骂一顿,虽然把外人挡住了,新媳妇却跟他闹起来。①新媳妇哭了一天一夜,头也不梳,脸也不洗,饭也不吃,躺在炕上,谁也叫不起来,父子两个没了办法。邻近有个老婆替她请了一个神婆子,在她家下了一回神,说是三仙姑跟上她了,她也哼哼唧唧自称吾神长吾神短,从此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就下起神来,别人也给她烧起香来求财问病,三仙姑的香案便从此设起来了。

青年们到三仙姑那里去,要说是去问神,还不如说是看圣像。三仙姑也暗暗猜透大家的心事,衣服穿得更新鲜,头发梳得更光滑,首饰擦得更明,官粉搽得更匀,不由青年们不跟着她转来转去。

这是三十来年前的事。当时的青年,如今都已留下胡子,家里大半又都是子媳成群,所以除了几个老光棍,差不多都没有那些闲情到三仙姑那里去了。三仙姑却和大家不同,虽然已经四十五岁,却偏爱当个老来俏,小鞋也仍要绣花,裤腿上仍要镶边,顶门上的头发脱光了,用黑手帕盖起来,②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好像驴粪蛋上下上了霜。

老相好都不来了,几个老光棍不能叫三仙姑满意,三仙姑又团结了一伙孩子们,比当年的老相好更多,更俏皮。

三仙姑有什么本领能团结这伙青年呢?这秘密在她女儿小芹身上。

小芹

三仙姑前后共生过六个孩子,就有五个没有成人,只落了一个女儿,名叫小芹。小芹当两三岁时候,就非常伶俐乖巧,三仙姑的老相好们,这个抱过来说是“我的”,那个抱起来说是“我的”,后来小芹长到五六岁,知道这不是好话,三仙姑教她说:“谁再这么说,你就说‘是你的姑姑’。”说了几回,果然没有人再提了。

小芹今年十八了,村里的轻薄人说,③比她娘年轻时候好得多。青年小伙子们,有事没事,总想跟小芹说句话。小芹去洗衣服,马上青年们也都去洗;小芹上树采野果,马上青年们也都去采。吃饭时候,邻居们端上碗爱到三仙姑那里坐一会,前庄上的人来回一里路,也并不觉得远。这已经是三十年来的老规矩,不过小青年们也这样热心,却是近二三年来才有的事。三仙姑起先还以为自己仍有勾引青年的本领,日子长了,青年们并不真正跟她接近,她才慢慢看出门道来,才知道人家来了为的是小芹。

不过小芹却不跟三仙姑一样:表面上虽然也跟大家说说笑笑,实际上却不跟人乱来,近二三年,只是跟小二黑好一点。前年夏天,有一天前晌,于福去地,三仙姑去串门,家里只留下小芹一个人,金旺①来了,嘻皮笑脸向小芹说:“这会可算是个空子呢?”小芹板起脸来说:“金旺哥!咱们以后说话要规矩些!你也是娶媳妇大汉了!”金旺撇撇嘴说:“咦!装什么假正经?小二黑一来管保你软了!有便宜大家讨开点,没事;要正经除非自己锅底没有黑!”说着就拉住小芹的胳膊悄悄说:“不用装模作样了!”不料小芹大声喊道“金旺!”金旺赶紧放手跑出来。一边还咄念道:“等得住你!”说着就悄悄溜走了。

小二黑

小二黑,是二诸葛的二小子。说到他的漂亮,那不只在刘家峧有名,每年正月扮故事,不论去到那一村,妇女们的眼睛都跟着他转。

小二黑没有上过学,只是跟着他爹识了几个字。当他六岁时候,他爹就教他识字。识字课本既不是五经四书,也不是常识国语,而是从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六十四卦名等学起,进一步便学些“百中经”、“玉匣记”、“增删卜易”、“麻衣神相”、“奇门遁甲”、“阴阳宅”等书。小二黑从小就聪明,像那些算属相、卜六壬课、念大小流年或“甲子乙丑海中金”等口诀,不几天就都弄熟了,二诸葛也常把他引在人前卖弄。因为他长得伶俐可爱,大人们也都爱跟他玩;这个说:“二黑,算一算十岁属什么?”那个说:“二黑,给我卜一课!”后来二诸葛因为说“不宜栽种”误了种地,老婆也埋怨,大黑也埋怨,庄上人也都传为笑谈,小二黑也跟着这事受了许多奚落。那时候小二黑十三岁,已经懂得好歹了,可是大人们仍把他当成小孩来玩弄,好跟二诸葛开玩笑的,一到了家,常好对着二诸葛问小二黑道:“二黑!算算今天宜不宜栽种?”和小二黑年纪相仿的孩子们,一跟小二黑生了气,就连声喊道;“不宜栽种不宜栽种……”小二黑因为这事,好几个月见了人躲着走,从此就和他娘商量成一气,再不信他爹的鬼八卦。

小二黑跟小芹相好已经二三年了。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原不过在冬天夜长的时候,跟着些闲人到三仙姑那里凑热闹,后来跟小芹混熟了,好像是一天不见面也不能行。后庄上也有人愿意给小二黑跟小芹做媒人,二诸葛不愿意,不愿意的理由有三:第一小二黑是金命,小芹是火命,恐怕火克金;第二小芹生在十月,是个犯月;第三是三仙姑的名声不好。恰巧在这时候彰德府来了一伙难民,其中有个老李带来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因为没有吃的,愿意把姑娘送给人家逃个活命。④二诸葛说是个便宜,先问了一下生辰八字,掐算了半天说:“千里姻缘使线牵”,就替小二黑收作童养媳。

虽然二诸葛说是千合适万合适,小二黑却不认账。父子俩吵了几天,二诸葛非养不行,小二黑说:“你愿意养你就养着,反正我不要!”结果虽把小姑娘留下了,却到底没有说清楚算什么关系。

(有删改)

【注】①金旺是刘家峧老村长的儿子。他十七八岁成了父亲的帮手,逞威作福称霸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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