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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14《外国小说欣赏》第八单元《骑桶者》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

生活的视角

李林荣

①在课堂上常教训学生,立论作文一定要有一个特定的视角。其实何止纸上谈兵写论文、发议论,需要视角,实实在在的日常生活也离不开一定的出发点和观察位置。别的不说,就以这几年我外出上班从骑车到挤公共汽车的交通形式变化而论,同一个北京城就因此而在我的感觉里有了很多改观。

②住在北四环外龙王堂时,因为多次经受自北太平庄坐公共汽车回家几乎被别人的前胸、后背和膀子、胳膊肘挤成薄片的苦难,所以下定决心骑车出门。到了东三环麦子店安家之后,我的骑车生涯达到了一个小小的巅峰状态。最辉煌的一次纪录是在2002年冬的一天,从早到晚马不停蹄跑了一大圈,将大半个北京城区尽收眼底。

③直到近一年前突然调到二外,把家搬到远郊通州,在大货柜车和小汽车密集交织的车流和它们吐出的浓烈尾气、卷起的阵阵尘土合力的排斥、包围中,我的亲爱的自行车,实在是有点黔驴技穷,再也无从施展它的身手了。

④于是,我不得不改以坐公共汽车为主要的外出方式。也许正因为换了交通方式,先前骑自行车上下班的那种生活所特有的感触 , 现在倒越发清晰、明确起来。骑车人的视角,比挤在公共汽车上的人,要开阔得多,也自由得多。跨在小小的自行车上,每一步行程都得自己出力气,这是真实的;每一处眼前的人、物、景观,也都是行迹所至,自然扑近的,这也是真实的;路面上每一个坑坑洼洼的细节,也都是必须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及时小心予以应对的,这同样是真实的。自行车使我们获得了一种与一个城市近距离接触、甚至水乳相融的真实感和细腻感。

⑤骑在自行车上,大概是一座城市里只比坐着、躺着和随便走着的时候高一点的一种生活姿态。骑在车座上,一个人看不到比自己站着时更远的一片视野。但是感谢会旋转的车蹬和车轮吧,它会把一个人原本很平常、很狭小的这片随意往那儿一站就可以得到的视野无限放大、无限铺展,最终,使一个经常骑自行车的人赢得远胜过一个只满足于步行和原地彷徨的人的丰富见识和宽广心胸。当然,这判断仅限于城市生活,要是有人像徒步探险家那样勇于迈步走出城市,双脚走路也是完全可能走出一片无边的天地的。

⑥这么一想,挤在沙丁鱼罐头甚至压缩饼干桶一样的公共汽车里,就成了一种最没出息、最没诗意的生活状态。靠着这么一种状态,自然也可以在一个城市里四处出没、东游西荡,但对于公共汽车上的常客,就算他有永不消退的热衷于挤车的饱满激情,他所得到的,至多是一些困在车窗框里的一掠而过的风景片段,一连串似是而非、指鹿为马、南辕北辙的车站名称和行车线路,还有那种成分极其复杂、味道永远可疑的公共汽车车厢里专有的气息。

⑦而在自行车车座上和公共汽车车厢里,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入乡随俗呢,还是象由心生呢,反正总是会有迥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表情。骑自行车的人,有悠然自得的逍遥派,有越蹬越来劲的自我陶醉派,也有自言自语的思索者,还有横冲直撞外带呼啸的野蛮豪放派。愁眉苦脸面露狰狞的骑车人,大概也是有的,但一般总是难得一见。可在公共汽车上,情形就大为不同。失去了审美必要的距离感,又缺乏流通的空气、敞亮的环境,大家一律油汗涔涔,倦容满面,最低限度也总有一种坐着和站着两种乘客间暗自较劲的心理失衡挂在嘴角眉梢,至于丑恶的抢座和该让座不让座,以及因为挤手踏脚怒颜相向、恶语相加等现象,更是令车厢生态进一步逼近了畜道而远离了人道。

⑧我唯一的奢求是,下一回挤在公共汽车的人缝里,自己的嘴脸能够尽可能地慈祥一点。

(1)、作者骑自行车有哪些“独有的感触”?请概括作答。

(2)、请简要分析文中两处划线的内容。

①我的亲爱的自行车,实在是有点黔驴技穷,再也无从施展它的身手了。

②更是令车厢生态进一步逼近了畜道而远离了人道。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我只欠母亲(有删改)

赵鑫珊

    人生的笑和哭常常发生在同一时刻。

    一九五五年八月上旬,我一直在期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前途未卜。是否能考取,没有把握,虽然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是否能考取第一志愿第一学校,更是个未知数。不敢有奢望。

    八月中旬,羊子巷、马家巷一带有几位考生已经接到通知,更叫我心焦——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心焦或焦虑。不安和焦虑也会有助于打碎平庸。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一天送两回信:上午约十点,下午约四点。我是天天盼着决定命运的信件。

    一天下午,我在马家巷大院内同一群少年玩耍。“赵鑫珊,通知书!”邮递员的叫声。我拆信的手在颤抖。旁边围观的少年首先叫了起来:“北京大学!”中国章回体小说常用这样两句来形容人的幸福时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看到母亲的表情是满脸堆笑,为儿子的胜利。第二天,母亲为我收拾行装。一共带两个箱子,一条绣花被子。母亲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里,并用双手抚平,泪水便滴在衣服上。“妈,你哭什么?我考上了,你应该快活才是!”我这一说,母亲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哭。

    后来我成长了,读到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暗暗垂泪。母亲不善言辞。她预感到,儿子这一走,在娘身边的日子就不会多。母亲的预感是对的。大学六年,我一共回过三次家。加起来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主要原因是买不起火车票。

    母亲死后二十年,大妹妹才告诉我,我去北京读书的头两年,母亲经常哭,以至于眼睛受伤,到医院去看眼科。听妹妹这样述说往事,我发呆了好一阵子。我对不起母亲!过去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后悔我给母亲的信太少且太短。我总以为学校的事,母亲不懂,不必同母亲多说——今天,我为我的信而深感内疚!在校六年,我给母亲报平安的家信平均每个月一封。每封不会超过三百个字。

    六年来,我给母亲的信是报喜不报忧。这点我做得很好。我的目的很明确,不让母亲为我分心、牵挂、忧愁。按性格,我母亲的忧心太重,不开朗。以下事情我就瞒着母亲:我非常穷,却老说我的助学金很多、足够。去学校报到,母亲东借西借,为我凑了三十元,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当时我父亲已接近破产,家境贫穷。“反右”运动我受到处分,也没有告诉母亲。读到四年级,我故意考试考砸主动留一级,更瞒着她。她也没有觉察,我怎么要读六年。

    大妹妹问过母亲:“妈,你为什么最喜欢哥?”“你哥是妈烧香拜佛求来的崽。”

    祖父一共有五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母亲头胎和第二胎都是女儿,不到两岁便夭折。不久,我二婶生了儿子叫赵宝珊,这样一来大家庭的长孙便在二房,不在大房。我母亲的地位大受威胁,遭到歧视。在饭桌上,祖父常用讽刺的口吻,冷言冷语敲打我母亲:“先长胡子的,不如后长须的。”意思是二婶后来者居上,先得了儿子,我母亲落后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重男轻女,母以子贵现象很严重。

    母亲忠厚、老实,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偷偷地去万寿宫拜佛,求菩萨保佑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久我出生了。我刚四岁,母亲便让我读书、发蒙,为的是赶上大我两岁的宝珊。所以整个小学、中学,我和堂兄宝珊都是同年级。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有等到我进了大学才知道。母亲说:“你为娘争了口气!”

    离开家乡的前一夜,母亲舍不得我,抱着我睡。当时我十七岁。其实自我出生,从没有离开过娘。好在我走后,还有弟弟妹妹在母亲身边。

    我这个人,活到今天,谁也不欠,只欠我母亲的,没有能在她身边侍奉她八年、十年,使我深感内疚。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有爱不觉天涯远

    她从小就是父亲最宠爱的宝贝,然而十五岁那年父亲在一场车祸中永远地离开了。幸福到此戛然而止,她从此封闭了自己,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她看着母亲依然衣着光鲜的上下班,和别人谈笑自如,心就像被针尖一样的刺了个遍。

    生日那天,母亲一大早就起来上市场买东西,说要热热闹闹得给她庆祝一番,并叮嘱她放学后把要好的同学都请到家里来。晚上,她独自回来,看到家里流光溢彩,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插着十六支蜡烛。

    她刚一进门,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纷纷往她手里塞礼物,祝贺她生日快乐。母亲在旁边兴奋地介绍,母亲问:“怎么没带同学回来?”

    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没有爸爸在的生日,我不快乐!”就把手里的礼物通通摔到地上,留下不知所措的母亲和一屋子尴尬的人,头也不回地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

    晚上,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她在父母的房门口站住,房里的灯还亮着,母亲背对着她,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这是父亲离世后,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她也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的肩膀竟是如此瘦削。她默默地站了一会,终于走进去,轻轻的揽住了母亲的肩头。

    第二天,她起床时发现床头放着一张字条:“娇娇,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们娘俩儿在一起要快乐的活着,他才会开心。有爱不觉天涯远,哪怕是在两个世界。”

    高三那年,母亲失业了。但她没有任何抱怨,登上三轮车大街小巷的叫卖水果。

    有一次,她走过一个路口,正好看到母亲的单轮车停在那里,有个人在挑苹果的颜色不好,价格太贵,母亲谦卑的陪着笑脸,不住地说好话,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称完了非要再添上两个。

    母亲急了,正争执的时候突然有人喊:“城管来了!”母亲钱也不要了,骑上三轮车就跑。那条街正在挖暖气管道,母亲没留神,三轮车便崴进了旁边的沟里,她看见母亲麻利地爬起来,扶正三轮车,也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苹果,继续蹬着车往前飞奔。

    她跑过去把地上的苹果捡起来,看着母亲的背影飞快的消失在街角,她突然蹲在地上,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

    母亲艰难地供她读完了大学。她得到了全额奖学金,要出国深造。临走的那天晚上,母亲把该叮嘱的都叮嘱了一遍。

    她依偎着母亲,一直沉默,到开口说话时,已是泪眼婆娑:“妈,我走了,你怎么办?”母亲笑着说:“傻丫头,有爱不觉天涯远,你就是去了火星,也跟妈妈眼前一样。”母亲轻轻的笑着,可是她的手却在颤抖。

    学成归来,已是三年之后。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被一家大公司高薪录用,还买了复式楼房。

    有一天夜里,她听见母亲一直咳嗽,就起来去看,母亲却闭着眼睛,好像睡熟了。第二天,母亲说想家了,要回去,她急了,说:“你要回哪儿去?这就是咱们的家啊!”母亲执意要回,她无奈,只好送母亲回去。母亲回家后一直咳嗽,最后竟咳出血来。送母亲去医院检查,竟是肺癌晚期。医生埋怨她: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她一遍遍地问自己。九月的阳光灿烂耀眼,可是她的世界却失去了颜色。

    一个月后,母亲静静地去了。最后的时刻,母亲抓着她的手,嘴唇翕动。她俯身上前,听到母亲用微弱的声音说:“乖……不怕……有爱……不觉天涯远……”

    有爱不觉天涯远!她跪在母亲床前,泪如雨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生命中那些好

    黑山背还住着一户人家。进山的路停滞在此,可看到石头垒墙的屋,石板铺地的院,一个黑衣黑裤的老人坐在院边的条石上,手里端着搪瓷茶缸,茶缸上有一行模糊的字“为人民服务”,一双黑皮粗糙的手捧着茶缸,水汽缭绕着他的鼻尖,一双混浊的眼睛眯着。老人不时抬头望向村路。

    ①老人是黑山背的螺钉,紧拧着黑厚的泥土 , 他知道泥土中暗藏着凶器,凶器时不时走近他,他偶尔被刺到被伤痛,可最怕凶器的,不是皮肉,而是比皮肉更柔软的东西。

    老人叫郭怀,原来的黑山背有十几户人家,大小人口60余。一天的时间不够忙乱,鸡飞狗跳,人声嘈杂,因为黑山背是靠山而建,所有人家都是石头房,高低错落,屋后人很可能把前屋的屋顶当作自己的院子,热闹起来,屋顶上是黑山背人的饭场地,屋下的人坐到自家院边仰起头来聊天,②话头像流水似的,在高高矮矮的房子和院落中来来回回穿梭。谁家的屋顶上没有过几回凌乱的笑声。一条河在黑山背下流过,河叫小河。不知什么时候,河水卷走了黑山背那些笑声,那些笑声仿佛还在枝头晃着。

    黑山背四周长满了香椿树,一些野花开着,河水流出哗哗的声音,阳光明晃晃的,那些青草在能生长的地方冒出绿来,可以闻到草香,草香是黑山背唯一的香。

黑山背的天空不是黑下来的,是蓝,深蓝,黑蓝,然后蓝黑了。天空布满了星星,一个半圆的月亮吊在那里,石头砌出的房子在明月下幽暗闪亮,那石头仿佛不是普通石头,是花岗岩,是汉白玉。一只白色的猫在一石头屋前看着什么叫着。郭怀走近它,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薯放在屋前的粗瓷老碗里。白猫眼睛深情地望着他。郭怀蹲下身子,他突然感觉到了冷。白猫是黑山背人留下和他搭伴过日子的,走往山外的人说:“猫留给你,叫它和你做个伴儿。”

    郭怀起身打着手电往别的屋子里去,塌落了的屋子能望见天。走进去和走出来,郭怀都熟络得很。一院一院走,黑黏在墙壁上,他抚摸着黑,回想着,这屋子的顶是一场雨淋塌的。一场雨下了一星期,他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门,出门时发现黑山背的屋子塌了好几处。一点响声都没有。那场雨过后,他就坐在自己家的院边上流泪。身体中似乎还有血性在涌动,他走近那些塌落的屋子,毫无例外地感受到了伤害,他想吵架,大张着嘴,没有对手。

    黑山背的人走出山外似乎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走出黑山背是社会大背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走了。郭怀不走,坚决不走。

    透过窗玻璃望黑漆漆的远山,眉似的下弦月,远了,淡了,一丝云笼罩着月,先是透出亮白,慢慢地就沉出了灰,月和云几乎变成了一个颜色。这时的天,无边的森冷的青烟笼罩着,天底下是黑魆魆的山形,手掌一样伸出的树木,山头上透出了青白,慢慢地隐现出了晓色,一层深褐,一层浅橘,渐渐地能看出近山的绿了。

    郭怀坐起来揉了揉眼窝,他一直没有改掉一早上工的习惯。河边的麦地里,麦子一片一片黄熟,麦子在由绿变黄,由软变硬,由秕变饱,由湿变干,该磨镰刀了。磨镰声在黑山背的清晨响起,也是黑山背宁静的韵致。日头红了几天,他决定割麦,拿了镰刀戴了草帽进了麦田。抡起臂膀开割,一上午麦地里的麦子全部伏倒。看着倒伏的麦子,郭怀顾自笑了。那些年打麦时,黑山背人脸上像天空似的灿烂。迎面见着了总想开个啥玩笑,麦场上光屁股的娃娃们吵闹得就像捅了一扁担的马蜂窝,呜,跑那边了,呜,跑这边了,都不想下河捞螃蟹,就想在麦场上翻筋斗。

割得早的人先把碌碡拽进场,有小孩早早从家里拿了笊篱站在旁边,牛拖拽着碌碡小快步在场上转,不知谁大声喊一句:“牛屙下了。”一群孩子拿着笊篱一起往牛屁股下伸。打麦场上的日子要红火好久,一场接一场打,女人们一簸箕一簸箕把麦粒簸出来,再一簸箕一簸箕装进粮袋里。收罢麦子种豆,锄地,罢了就开始收秋粮了。热闹是一场接一场。

    郭怀把麦子挑回自己的院子,院子就是场,以前的场早就荒草丛生了。

    一个人的四季,一个人的村庄。无边无际的寂静来了,他站着不动,远处蓝天高远,近处青草恣肆,万物都蓄着一腔生命的朝气呀,只有他的胸腔里固执地呼唤着自己陈旧的往事,院子里的猫和狗都睡了。只有郭怀在想着,不离开村庄是因为村庄里曾经有过的那些个好,他舍不得那些个好呀。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心台阶

金狐

    做母亲的蹲下身子想再抱抱女儿,被她狠狠推开,一声不吭,转身就跑,台阶前,“噗通”一声摔了一跤。

    每每想到姊妹五个,爹娘独独卖了她,银红就狠命地练功,一滴泪没流过。

    翻、滚、腾、跃各种基础训练,小银红从不偷懒,徒手空翻,朝前翻,朝后翻,侧面翻,翻出几百米不歇一下,杂技班里竟是无人能及。

    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他跟师娘说,我那几块大洋太划算了,得了个台柱子。

    师娘说,以后也可以给咱金宝做媳妇呢。

    师傅笑笑,教得更带劲了。

    银红的身体迅速生长,火柴棒长成了杨柳枝,细长青绿,柔软水灵,那小小的脸蛋也如花朵般一日一日地绽放。

    晨钟暮鼓,山崖密林,常见师徒两个蹦跳、腾挪,飞身上树,于枝叶间穿梭,如猕猴般敏捷,攀岩爬坡,如岩羊般自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吃的金宝有一份,必定也有她的一份。

    金宝比她小一岁,天生顽劣,成天游手好闲,不大一点就抽大烟。被师傅捆起来毒打,也没有用。

    银红却越发出落得如花似玉,能唱会跳。她不仅掌握了师傅交给的全部套路,还喜欢创新,杂技里融入了舞蹈,出场时踩着锣鼓的节奏,扭着柔软的腰肢,一步三摇,如风吹草动。只见她眼波流转,如蜻蜓点水般,在竹竿间飞来飞去。随着阵阵喝彩和掌声,大小铜板也把杂技班的银盆砸得“噼里啪啦”。

    然而,鲜花与掌声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风险。银红在一次表演中一脚踏空,差点送了命。那天,她正在高空表演金鸡独立。底下有个大爷,拍手叫好,并且拿了一整袋子的钱,往银盆里砸,她的脑海顿时闪过父亲当年从师傅手里接过几块大洋时的惶恐,一时悲喜交集。竟然从顶上直接摔下来,幸亏师傅眼明手快,从底下接了一把,再滚到地上时只是伤了脚。

    养伤期间,师傅一次也没来看她,倒背着手从窗前走过,也是脸色铁青。

    伤好后,师傅让人蒙住她的双眼……

    扯下眼罩,只见一片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一个异常开阔的平台,四周青松翠柏环绕,犹如天然的屏障。无疑,这是一个绝妙的练功之地,不等师傅发话,她就快活地练习起孔雀摆尾,紧接着一个空翻接着一个空翻,直达一株艳丽的山茶花旁,正准备继续翻滚,赫然发现地下用红漆写了四个大字“小心台阶”。她慌忙又倒着往后翻,翻到师傅这里停住。

    师傅领着她,到达“小心台阶”的地方,往下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红花绿叶虚掩着的竟是万丈悬崖,踢下一颗石头直直地坠落,无底的深渊,你听不到任何回响。

    师傅说,你第一次在我家的台阶前就摔了一跤,我当下就有些后悔。粗心、浮躁,走路不看路,这可是杂技演员的大忌啊。

    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和你搭班演对手戏了吗?

    银红不敢抬头,师傅的眼睛如日光灼灼,仿佛洞察了她的内心。她当跪倒在地。

    自此,银红仿佛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表演还是练功,都是全神贯注,身边任何的热闹都与她无关。他们到处巡演,在很大的范围内赢得了很响的名声。

    可惜好景不长,病重的师娘把她叫到床前,指着一个描金的箱笼,说,这里是田契、房契、金银首饰等,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你若肯和金宝结婚,一切都是你的了。

    银红楞了楞,还没来得及张口,师傅在一旁发怒了,大吼一声,那畜生,如何配得上银红?

    银红的眼泪当即流了下来。

    当一切陷入半醒半睡的朦胧,银红踏着初冬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悄悄离开了。师傅在她房间的桌上发现一个练字薄,从头到尾,反反复复只有四个字:小心台阶!

    不久师娘去世。金宝不学无术,挥霍无度,染上梅毒死亡,杂技班解散了。

    解放后,有人看见银红和她的师傅都进了东方红杂技团,师徒俩个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阿Q正传》序

鲁迅

    ①我要给阿Q做正传,已经不止一两年了。但一面要做,一面又往回想,这足见我不是一个“立言”的人,因为从来不朽之笔,须传不朽之人,于是人以文传,文以人传——究竟谁靠谁传,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而终于归结到传阿Q,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

    ②然而要做这一篇速朽的文章,才下笔,便感到万分的困难了。第一是文章的名目。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原是应该极注意的。传的名目很繁多:列传,自传,内传,外传,别传,家传,小传……而可惜都不合。“列传”么,这一篇并非和许多阔人排在“正史”里;“自传”么,我又并非就是阿Q。说是“外传”,“内传”在哪里呢?倘用“内传”,阿Q又决不是神仙。“别传”呢,阿Q实在未曾有大总统上谕宣付国史馆立“本传”——虽说英国正史上并无“博徒列传”,而文豪狄更斯也做过《博徒别传》这一部书,但文豪则可,在我辈却不可的。其次是“家传”,则我既不知与阿Q是否同宗,也未曾受他子孙的拜托;或“小传”,则阿Q又更无别的“大传”了。总而言之,这一篇也便是“本传”,但从我的文章着想,因为文体卑下,是“引车卖浆者流”所用的话,所以不敢僭称,便从不入三教九流的小说家所谓“闲话休题言归正传”这一句套话里,取出“正传”两个字来,作为名目,即使与古人所撰《书法正传》的“正传”字面上很相混,也顾不得了。

    ③第二,立传的通例,开首大抵该是“某,字某,某地人也”,而我并不知道阿Q姓什么。有一回,他似乎是姓赵,但第二日便模糊了。那是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Q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采,因为他和赵太爷原来是本家,细细的排起来他还比秀才长三辈呢。其时几个旁听人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哪知道第二天,地保便叫阿Q到赵太爷家里去;太爷一见,满脸溅朱,喝道:

    ④“阿Q,你这浑小子!你说我是你的本家么?”

    ⑤阿Q不开口。

    ⑥赵太爷愈看愈生气了,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赵么?”

    ⑦阿Q不开口,想往后退了;赵太爷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

    ⑧“你怎么会姓赵!——你哪里配姓赵!

    ⑨阿Q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赵,只用手摸着左颊,和地保退出去了;外面又被地保训斥了一番,谢了地保二百文酒钱。知道的人都说阿Q太荒唐,自己去招打;他大约未必姓赵,即使真姓赵,有赵太爷在这里,也不该如此胡说的。此后便再没有人提起他的氏族来,所以我终于不知道阿Q究竟什么姓。

    ⑩第三,我又不知道阿Q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他活着的时候,人都叫他阿Quei,死了以后,便没有一个人再叫阿Quei了,哪里还会有“著之竹帛”的事。若论“著之竹帛”,这篇文章要算第一次,所以先遇着了这第一个难关。我曾仔细想:阿Quei,阿桂还是阿贵呢?倘使他号叫月亭,或者在八月间做过生日,那一定是阿桂了;而他既没有号——也许有号,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又未尝散过生日征文的帖子:写作阿桂,是武断的。又倘使他有一位老兄或令弟叫阿富,那一定是阿贵了;而他又只是一个人:写作阿贵,也没有佐证的。其余音Quei的偏僻字样,更加凑不上了。先前,我也曾问过赵太爷的儿子茂才先生,谁料博雅如此公,竟也茫然,但据结论说,是因为陈独秀办了《新青年》提倡洋字,所以国粹沦亡,无可查考了。我的最后的手段,只有托一个同乡去查阿Q犯事的案卷,八个月之后才有回信,说案卷里并无与阿Quei的声音相近的人。我虽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没有查,然而也再没有别的方法了。生怕注音字母还未通行,只好用了“洋字”,照英国流行的拼法写他为阿Quei,略作阿Q。这近于盲从《新青年》,自己也很抱歉,但茂才公尚且不知,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第四,是阿Q的籍贯了。倘他姓赵,则据现在好称郡望的老例,可以照《郡名百家姓》上的注解,说是“陇西天水人也”,但可惜这姓是不甚可靠的,因此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他虽然多住未庄,然而也常常宿在别处,不能说是未庄人,即使说是“未庄人也”,也仍然有乖史法的。

    我所聊以自慰的,是还有一个“阿”字非常正确,绝无附会假借的缺点,颇可以就正于通人。至于其余,却都非浅学所能穿凿,只希望有“历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先生的门人们,将来或者能够寻出许多新端绪来,但是我这《阿Q正传》到那时却又怕早经消灭了。

    以上可以算是序。

(略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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