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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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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大庆市大庆铁人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垃圾人

谢初勤

    老余的老家在贵州山区,因为看着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老余才会举家来到沿海讨生计。说是举家,也就他夫妇俩,加上一个年刚五岁的小儿子。

    其实,老余只不过就四十出头,只是长年在地里干活,身上的“水气”早叫干渴的土地给吸完了,人,也就显得黑瘦。

    老余到了这个地方,连续找了几家厂,可是,人家刚跟他打个照面,就皱起眉头朝他直挥手。后来,老余就带着老婆、儿子,踏着他那辆只剩下三个轮胎和一只后架的车子,到处捡拾破烂。

    有一次,一家人捡了满满一车东西,老余在高兴之余,还唱起了小曲。当然,老余一高兴,老婆和儿子也跟着乐呵呵。这时,他们一家听到了头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儿子最先抬头一看,哦,好大的一个东西,银白银白的,两只翅膀大得像那些工厂的大门!那时,一家人都给眼前这种景象震住了,呆呆地盯着那个大东西远远地歇在一大片空阔的水泥地上。

    那是……一只大鸟。儿子惊骇之余,半天才说出话来。

    不。那是飞机。老余纠正着儿子的说法。那是一种只在天上飞翔的机器,所以叫作飞机。那,飞机是用什么做的?儿子又问。

    铁。用铁做的。老余肯定地说。

    儿子听了,点点头,大声说,是不是用我们这种铁做的?说着,他把三轮车壁的铁皮打得咣咣响。

    望着儿子这种天真执着的样子,老余开心地笑着。这小子,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经过了这一次,以后,每回路过这里,儿子总是会叫他停一停,后来,不用儿子提醒,老余到这儿都会让车子停一会儿。当然,每一回,儿子看了飞机,都会问出一些问题,比如说飞机为什么能飞,比如说飞机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等等。对于儿子的问题,老余能答则答,有一些自己实在不懂的,他也能编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老余就是喜欢儿子这副样子,儿子能够这样问他,说明这小家伙聪明嘛,爱动脑筋嘛。因此,儿子在问他话的时候,老余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原来是充满阳光,充满希望的。

    老余对儿子是满怀信心的,他的下一代,一定能活出个人样,而不是像他这样低三下四地去看人眼色,捡破烂收垃圾。

    过了年,他就把儿子送进了当地一家幼儿园。可是,没几天,儿子就吵着说他不去幼儿园了,一打听,老余才知道带孩子的老师都是讲本地话。儿子在那里边,听不懂,玩不成,简直就是在受罪。

    不读就不读吧。老余心里想,再过一两年吧!再过一两年就把他送回家乡念小学。一定……有一次,老余一家路过飞机场时,正赶上飞机起飞,儿子高兴得欢蹦乱跳,一双小脚把三轮车板踏得咣咣响。飞机过后,儿子还呆呆地盯着那个方向。老余唤了儿子一声。儿子这时转过头来,大声地对老余说,爸爸,我长大了,也要开飞机!说着,儿子就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飞机的样子。

    老余一愣,随即兴奋了,他呵呵地笑着:行啊,小子!有志气!开飞机呢。那老爸就等着享福。儿子又说,等我开上了飞机,我就带着你和阿妈两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捡破烂的地方,我们可以用飞机拉很多很多的破烂回来,爸爸就不用再和那些人争了。

    儿子得意扬扬地说完,以为老爸总是要像平时一样夸奖他两句。谁知,老余一听,脸色就阴得可以挤出水来。一会儿,突然高高地扬起手掌,“啪”地给那小子的屁股来上重重的一下!

    儿子没提防挨了这么一下子,他眼巴巴地望着车上的爸爸,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在空旷无人的大路上传得很远,很亮……

    老余的老婆坐在车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她还搞不懂他们爷儿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选自《2011中国微型小说年选》,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最恰当的一项是(   )
A、题目垃圾人交代了主人公的身份,也表现出了这个沿海城市本地居民对像老余这一类人的态度,深刻揭示了社会底层劳动人民不受尊重的社会现象。 B、“哦,好大的一个东西,银白银白的,两只翅膀大得像那些工厂的大门”一句,运用了比喻的手法,形象地写出了老余一家对都市生活的向往。 C、老余的儿子天真可爱,聪明好学,他开飞机拉破烂的理想真实而感人地表现出一个五岁的孩子对父母的爱。但老余不仅不理解他的理想,还强制改变他的理想。 D、本篇语言质朴生动,多用短句,充满生活气息,如“行啊,小子!有志气!开飞机呢”,运用短句,既生动地写出了老余的兴奋之情,又贴合人物身份。
(2)、老余听了儿子的理想后,为什么先是“脸色就阴得可以挤出水来”,“一会儿”,“又给那小子的屁股来上重重的一下”?试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3)、小说以飞机为中心叙事写人,这样处理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苦痛者的天籁

    那两年,逢年过节,养鱼的蔡婆总要给我家送几条新鲜的鱼来。一进院门,她就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

    我有点恨父亲。集市上什么鱼都有,为什么父亲偏偏喜欢蔡婆的鱼呢?有一次,我问蔡婆,你咋知道我爸爸喜欢吃你家的鱼哩?蔡婆说,你爸爸呀,是个馋猫,为了吃我的鱼,每天晚上敲我的门。父亲真没出息。

    父亲在镇里的一家工厂上班,两班倒。但父亲很少上白班。父亲说,他胆大,不怕走夜路。我不相信父亲的话。其实,父亲是想多挣些钱。上夜班,一个月多挣100多块钱呢。

    父亲每天晚上从镇里回来,要翻过一面坡,再翻过一面坡,七八里路,上坡下梁地要走半天。就在那两面坡中间,有一块洼地,蔡婆的鱼塘就在那里。

    父亲说,蔡婆不容易。蔡婆的丈夫是个跑买卖的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闹着要和蔡婆离婚,蔡婆死活不同意,结果,她的丈夫就跑了,临走的时候,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只剩下蔡婆,以及三个孩子。

    为了养家糊口,蔡婆凭着年轻时候养过几年鱼的经验,包了山洼里的鱼塘,并在鱼塘旁盖了间简陋的土房子。然后,把孩子扔给老人,一年四季,蓬头垢面地照看着她的鱼塘。

    每天晚上,父亲下夜班,骑车路过那鱼塘的时候,总要去敲敲她的门。

    笃——笃笃——舅奶,睡了没有?蔡婆是父亲的舅奶,父亲一直这么喊她。

    屋子里亮着油灯,蔡婆还没睡。她便唤父亲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然后,父亲才走。有时候,父亲下夜班很晚,蔡婆屋子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了,但父亲依然要去敲敲蔡婆的门。笃——笃笃——舅奶,我下班回来了,你挺好吧。听着屋里的蔡婆在睡梦中含混地应了,父亲才走。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去敲蔡婆的门,是想吃她养的鱼吗?父亲摸摸我的头,笑笑说,你还小,不懂。

    我已经不小了,都上初中了!我一本正经,又义愤填膺地喊。

    父亲依旧每晚去敲她的门,蔡婆依旧逢年过节送鱼来。她一进门,依旧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

    父亲真是个馋猫。

    后来,我大学毕业了,父亲退了休,蔡婆也不养鱼了。混得不错的儿女们,把她接进了城里,让她去安享清福。

    有一次,我和父亲谈起了蔡婆,谈起了那些年的事。父亲突然叹了口气,说,其实啊,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

    你奶奶是生你五叔的时候,难产死的。我瞠目结舌,尽管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奶奶就没了,但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这些。

    你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想不开,几次想寻短见,随你奶奶而去。村里有一个叫杨有贵的人,和你爷爷岁数差不多,就经常来劝他,说,你还有几个孩子呢,就是为了孩子们,你也得活下去啊。

    但你爷爷还是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那一段日子,每天晚上,杨有贵都要来咱家坐坐,或者与你爷爷拉家常,或者聊东说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些话说,即便真的没话说了,也要干坐着,一直待到很晚才走。

    你爷爷后来说,如果没有杨有贵这个人,如果没有他每晚来陪着坐一阵子,也许,咱们家就没有今天。所以,你爷爷临去世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伸出手来可以扶人,拿出钱来可以帮人,人在遭难的时候,就是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能救人于苦难中的。

    爸爸深深记住了爷爷说的这句话。那几年,蔡婆不容易,爸爸想帮帮她。于是,每天晚上去敲敲她的门,就是想让她知道,有人在惦记着她,好让她那颗清冷而孤独的心得到温暖,看到希望。

    是啊,那些夜晚的敲门声,对蔡婆来说,不仅是温暖的,还是敲响在她苦痛心灵里的天籁之音啊!我不失时机地说。

    父亲笑笑,说,不管怎样,她从困境中走出来了。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人,也许不愁吃、不愁穿,却在自我心底里痛苦着、挣扎着。他们所缺少的,也许只是陪他们坐一坐、说说话的人。哪怕,在他们最寂寞的时候,能够听到“笃笃”的敲门声,也是好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妙的天籁。

(选自《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第九卷,百花文艺出版社,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五张犁

王祥夫

    这种病,怎么说呢,在民间一般都叫疯子,“神经病”是文明一点的说法。五张犁这老头儿,瘦干瘦干的,目光灼灼,两眼有异光,在地里焦灼地走来走去。

    人们先是看到五张犁往园林地里送了三次粪,是谁让他往地里送的粪,连承包那块地的园林工也不知道。一开始,人们以为是园林处要在地里施肥,但别的地里又没有。过了几天,就有人看见五张犁把那些土粪一锹一锹地往地里撒,真是好把式,撒得真匀。撒完土粪,五张犁坐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出神。那张脸很瘦,皮肉很紧,而且,黑,而且,是见棱见角,肩头亦是尖尖的见棱见角,那双手,也是,粗糙而见棱见角。五指总是微张着,有些攥不拢的意思,这是干粗活儿的手。认识的人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五张犁没说话,张张嘴,笑笑的,两眼目光灼灼,还是看着远处。问话的人骑着车子走远了。

    这是早春,暖和和的。接下来,下了两场雨,地里就大张旗鼓地绿开了。园林处种下的花卉也抽了叶,这时候,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戴着烂草帽,穿着很旧的一件军装,袖子那里有两块补丁,领子那里又是一块,下边是条蓝布裤子,屁股那里是两块补丁,五张犁扛着一把锄,目光灼灼地进到地里就锄开了。他把身子朝前探过去,把锄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再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在一大片地里锄出了长方形的一块,还是那块别人承包的地,那规规整整被锄过的黑润润的地真好看,显出了把式的水平。锄完了,他坐在那里,两只眼目光灼灼,看着远处。认识的人过来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锄地?地早就不是咱们张沟的了。五张犁目光灼灼地看了那人一眼,张张嘴,笑笑的,还是不说话。神经病!这人说了一句,蹬着车子远去了。五张犁像是没听到,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放在滕盖上的手微张着,合不拢,僵僵的,手上的茧自然是硬,又给锄柄磨得僵亮僵亮的。接下来,人们发现五张犁的脑子多少是有些问题了,他站起身,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又开始锄第二遍,紧接着又锄第三遍,天快黑了,手下的锄是一点点都不乱。

    这个夏天,五张犁在那片地里抓虫,焦灼地忙活这忙活那。那片地的花草要比别的地长得格外好,花是开在绿叶的底子上,齐刷刷的好看。人们还是奇怪,这个五张犁是谁请来的?有人走过来问他,他也只是笑,目光灼灼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让人有些害怕。他的笑容里边是茫然,那双眼实际上很清亮,倒不像是老年人的眼晴,有几分像孩子,似有所思,五张犁最疯的那一阵子晚上都要睡在地里。

秋天是在一阵大热后悄然来临的、五张犁又出现了,他目光灼灼地站在地头,焦灼地走进地里,他的手里,亮闪闪的一牙儿,是镰刀,他是来收割了,那些花还在开,还可以再看一阵子,园林处专门种了一些花期长的花,可以一直开到十一月底。五张犁用他那僵僵的大手,在花上先撸一下,再一攥,另一只手便扬起来,那小镰刀一闪、一小捆花草便躺在那里了,真是好庄稼人,他割得不紧不慢,割得干净好看。园林处的管理人员喊着从桥那边冲过来了,走到离五张犁还有几步的时候又停住了,他看到五张犁手里的那张镰,又看看地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起来,这地割得真是漂亮,这又不是庄稼,这是花儿,是花儿你懂不懂?五张犁对着园林处的人,只是笑,目光灼灼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些羞涩、羞涩之中还有些紧张。你割吧,割吧!园林处的人扬扬手,身子已经慢慢退着走出了那片地。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片地早先是五张犁家的。张沟的许多土地都已经扎扎实实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现在都已经变了形。人们奇怪五张犁怎么会记着自己那片地,而且记得分毫不差,而且还能按着原来的地形去劳作它,去抚慰它,去亲近它。园林处的人走到地头就不再走,他转回身来,看着地里的五张犁,后来他蹲下来,觉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到了大地即将上冻的时候了,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出现在那片曾经是他的地里,他的前边是一条驴,那条小黑驴拉着一张犁。五张犁在那里犁地了,一道道的犁沟像是用线拉过,齐刷刷的,手艺是那么好。他按着老规矩,是两犁一垄,犁沟很深,犁垄很高,到了明年春天,土地就会变得要多膨松就有多膨松!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1935年的羊

徐建宏

    找到学校,老旺看见曹老师正在巴掌大的操场上给学生们布置下午上山打柴的事。冬天的阳光把曹老师的脸照得暖洋洋的。山里太穷,孩子们读不起书,只能隔三差五地到山上打些柴,然后到镇上卖了弄点钱。老旺看到自己的孩子狗娃一狗娃二也在中间。

    等学生散了,老旺急忙把曹老师拉到一边,哆哆嗦嗦地从破棉袄里掏出一个布包。大概是午后的阳光显出了力量,曹老师注意到老旺的额上微微出了点汗。老旺说:“曹老师你看看这里面写的啥?”

    曹老师疑惑地打开布包,从里面露出一张缺角的纸条。由于年深月久,纸条已经清黄不堪,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细洞。曹老师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借条

    兹借到瓦村邢元富家羊20只,俟革命成功后以两倍奉还。此据。

    红军指挥员叶××

    1935年10月25日

    曹老师抬头看看老旺,此刻老旺的眼睛像两把钳子钳住了他,曹老师说:“老旺,这东西你从哪儿找到的?”

    “俺家的一个破墙洞里。”老旺急切地说,“上面写了些啥?”

    曹老师莞尔一笑说:“邢元富是你家什么人?”

    “俺爷爷哪。”老旺说,额上的细汗已经变成了颗粒。

    “老旺,恭喜你啊,”曹老师一巴掌拍在老旺的肩上说,“你家发财了。”

    消息从这天午后开始像花朵一样开遍了整个瓦村,到黄昏时老旺家的院子里已挤满了人,没有谁对老旺怀里的40只羊持怀疑态度。整个瓦村似乎隐隐听到了从1935年传来的羊叫声。瓦村虽然偏僻,但历史上也是个弹痕累累的地方。离村不到一里,马蜂窝似的弹坑足以印证瓦村昔日的荣光,应该说,这张借条对老旺的确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围,老旺一家六口人,妻子长年捧着一只酱黑的药罐,加上自己腿脚不灵便,儿子狗娃一狗娃二还是因为曹老师才读上书的,靠着几只咩咩叫的羊养家糊口,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这天夜里,瓦村的所有家庭都在斑驳的泥墙上寻找历史的破洞,1935年的羊叫声弥漫了整个瓦村。

    根据曹老师的指点,老旺第二天一大早就翻山越岭到镇上去了。曹老师关于纸条的一些看法,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得到了证实。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着手势对老旺说,这张借条非同一般,我们一定要认真核查。尤其是首长的签字,需经专家鉴定。老旺听了这番话,心里像冬天的风紧一阵松一阵的。这时候恰巧镇长进来,镇长把老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还给老旺泡了杯茉莉花茶,这使老旺在茉莉花的清香中毫不犹豫地把那张借条留在了镇长那儿。

    冬去春来,日子的流云在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随风而逝。老旺日复一日地把羊群赶到山坡上,看远处山梁上腾起的黄尘,也看曹老师带着狗娃他们上山打柴的情景,老旺的心里酸了又湿,涩了又酸。据村里人说,曹老师的父亲是个烈士遗孤,战争年代被寄养在瓦村。后来曹老师是从遥远的大城市来到瓦村教书的,几十年的青春在黄尘古道中悄无声息地献给了瓦村,老旺记得,几十年间曹老师才回过五次家。

    后来的消息是曹老师从镇上带回来的。那天曹老师和几个学生挑着柴火到镇上去卖,归路上顺便去了趟镇长办公室。镇长答复说,经多方鉴定,现在已经确认了那张借条,首长的签字也真实无讹,再过几天县里就会派人把折合的1万块钱送到瓦村去。镇长的叙述让曹老师喜出望外,以致在走出办公室时曹老师一脚踩空把脚崴了。

    县里派人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瓦村是在几天以后。那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整个瓦村到处尘土飞扬。人们看到腿残又老实巴交的老旺从县里同志的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那鲜艳的色彩在灿烂的阳光下让人热血沸腾。这个中午,我们的农民兄弟老旺像一颗挂在秋天树上的红柿子引人注目。1935年的羊叫声又一次回荡在瓦村的天空。

    第二天,老旺找到学校时天刚蒙蒙亮,曹老师扶着墙壁出来开门。看到一脸土色的老旺,曹老师开玩笑说:“老旺,你的脸是不是被钱烧了?”

    老旺站在门口,从门外进来的光线照出曹老师房间里的摆设简陋又寒酸,灶上的白烟袅袅散开。老旺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曹老师手上说:“俺想了整整一宿,这2000块钱就送给学校吧,往后你和孩子们不要再上山打柴了。”

    曹老师张了张嘴,一时无从说起。

    老旺粲然一笑说:“狗娃这几年全靠了你才念上书的,还有俺们家……你的恩情俺们忘不了,留下的那几千块钱,够俺们还债和添些羊啥的了。”老旺慈厚的笑脸在逆光中灿烂而令人心动。

    曹老师凝视着老旺一瘸一拐地走入晚春的早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有许多可爱的羊簇拥在老旺身后,老旺就像站在洁白的云彩上,在他耳边,1935年的羊叫声如水而来。

阅读议论文,回答问题。

不该遗忘的“自省”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有一句名言:“认识错误是拯救自己的第一步。”古罗马哲人塞涅卡对它的解读是:一个人要是尚未认识到自己在做错事,他是不会有改正错误的愿望的;在改正错误以前,你得发现和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惟有如此,及时反省,我们才能将自己从过失和失败中拯救出来。我国古代的思想家曾子也说“吾日三省吾身”。看来,这些先哲们早已将自省当作一种自学的行为了,他们所推崇的“自省意识”,千百年来一直作为精神财富施惠于人类。  

可是,在这个日渐浮躁的时代,我们面临着这样的尴尬:一方面是物质生活的高度富裕,另一方面却是精神世界的极度贫穷——自省意识的缺失便是明证。每当我们惹了麻烦,做了错事,伤害了他人,我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主动承认错误而是如何逃避责任;每当我们遇到考试失利,求职碰壁,壮志难酬等困境时,我们最先想到的不是自身努力的不足,实力的欠缺,能力的差距,而是习惯在悲伤、沮丧、悒郁、愤懑的同时,将自身的过失和失利的原因归咎于他人的干预和外在的环境,却缺乏对自身灵魂的拷问,缺乏深沉的自省。于是,我们对心灵的防护能力和对神经的调控能力,越来越差,陷于困境的我们往往要在痛苦的深渊里艰难地挣扎,却难以及时觅到逃离苦难的出口和冲击成功的出路。 

缺乏自省可怕,不正确的自省同样可怕。有些人一旦陷于失败或遭受打击,惟有自怨自艾,强吞下失利的苦果,从此一蹶不振。还有些人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将自省意识等同于严苛的自责,他们对自己求全责备,这只能助长自卑的心理,不仅于事无补,还会加深内心的苦痛。自省既不等同于自怨自艾,也不是求全责备,它是精神层面的上的反省,是对灵魂的追问。自省的前提是承认过失,即知其“失”,同时要知其所以“失”,进而在行动中纠其“失”。自省不是外在的强加,而应该像吃饭睡觉那样成为我们自觉的行为。

具备了自省精神的人和民族注定是强大的、不可战胜的。

(选自《中华活页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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