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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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宁波市九校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五张犁

王祥夫

    这种病,怎么说呢,在民间一般都叫疯子,“神经病”是文明一点的说法。五张犁这老头儿,瘦干瘦干的,目光灼灼,两眼有异光,在地里焦灼地走来走去。

    人们先是看到五张犁往园林地里送了三次粪,是谁让他往地里送的粪,连承包那块地的园林工也不知道。一开始,人们以为是园林处要在地里施肥,但别的地里又没有。过了几天,就有人看见五张犁把那些土粪一锹一锹地往地里撒,真是好把式,撒得真匀。撒完土粪,五张犁坐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出神。那张脸很瘦,皮肉很紧,而且,黑,而且,是见棱见角,肩头亦是尖尖的见棱见角,那双手,也是,粗糙而见棱见角。五指总是微张着,有些攥不拢的意思,这是干粗活儿的手。认识的人过来问他在做什么。五张犁没说话,张张嘴,笑笑的,两眼目光灼灼,还是看着远处。问话的人骑着车子走远了。

    这是早春,暖和和的。接下来,下了两场雨,地里就大张旗鼓地绿开了。园林处种下的花卉也抽了叶,这时候,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戴着烂草帽,穿着很旧的一件军装,袖子那里有两块补丁,领子那里又是一块,下边是条蓝布裤子,屁股那里是两块补丁,五张犁扛着一把锄,目光灼灼地进到地里就锄开了。他把身子朝前探过去,把锄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再往出一放,再往回一拉,在一大片地里锄出了长方形的一块,还是那块别人承包的地,那规规整整被锄过的黑润润的地真好看,显出了把式的水平。锄完了,他坐在那里,两只眼目光灼灼,看着远处。认识的人过来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锄地?地早就不是咱们张沟的了。五张犁目光灼灼地看了那人一眼,张张嘴,笑笑的,还是不说话。神经病!这人说了一句,蹬着车子远去了。五张犁像是没听到,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放在滕盖上的手微张着,合不拢,僵僵的,手上的茧自然是硬,又给锄柄磨得僵亮僵亮的。接下来,人们发现五张犁的脑子多少是有些问题了,他站起身,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又开始锄第二遍,紧接着又锄第三遍,天快黑了,手下的锄是一点点都不乱。

    这个夏天,五张犁在那片地里抓虫,焦灼地忙活这忙活那。那片地的花草要比别的地长得格外好,花是开在绿叶的底子上,齐刷刷的好看。人们还是奇怪,这个五张犁是谁请来的?有人走过来问他,他也只是笑,目光灼灼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让人有些害怕。他的笑容里边是茫然,那双眼实际上很清亮,倒不像是老年人的眼晴,有几分像孩子,似有所思,五张犁最疯的那一阵子晚上都要睡在地里。

秋天是在一阵大热后悄然来临的、五张犁又出现了,他目光灼灼地站在地头,焦灼地走进地里,他的手里,亮闪闪的一牙儿,是镰刀,他是来收割了,那些花还在开,还可以再看一阵子,园林处专门种了一些花期长的花,可以一直开到十一月底。五张犁用他那僵僵的大手,在花上先撸一下,再一攥,另一只手便扬起来,那小镰刀一闪、一小捆花草便躺在那里了,真是好庄稼人,他割得不紧不慢,割得干净好看。园林处的管理人员喊着从桥那边冲过来了,走到离五张犁还有几步的时候又停住了,他看到五张犁手里的那张镰,又看看地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起来,这地割得真是漂亮,这又不是庄稼,这是花儿,是花儿你懂不懂?五张犁对着园林处的人,只是笑,目光灼灼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些羞涩、羞涩之中还有些紧张。你割吧,割吧!园林处的人扬扬手,身子已经慢慢退着走出了那片地。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片地早先是五张犁家的。张沟的许多土地都已经扎扎实实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现在都已经变了形。人们奇怪五张犁怎么会记着自己那片地,而且记得分毫不差,而且还能按着原来的地形去劳作它,去抚慰它,去亲近它。园林处的人走到地头就不再走,他转回身来,看着地里的五张犁,后来他蹲下来,觉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到了大地即将上冻的时候了,人们又看到了五张犁,他出现在那片曾经是他的地里,他的前边是一条驴,那条小黑驴拉着一张犁。五张犁在那里犁地了,一道道的犁沟像是用线拉过,齐刷刷的,手艺是那么好。他按着老规矩,是两犁一垄,犁沟很深,犁垄很高,到了明年春天,土地就会变得要多膨松就有多膨松!

(有删改)

(1)、试赏析画横线的句子。
(2)、小说在描写五张犁时反复描写他“目光灼灼”的样子,结合文本分析灼灼目光中隐含着的人物情感。
(3)、园林处管理人员在小说中对主人公的塑造起到了哪些作用?请简要分析。
(4)、小说结尾为什么要写“到了明年春天,土地会变得要多膨松就有多膨松!”?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乡野里的青蒿

    我家房前屋后,长满了青蒿。青蒿长得跟小树差不多,枝叶一层层往上长,绿绿的叶脉把地表遮蔽得密不透风。不过,我家门前的青蒿,基本上都长不高,母亲看着青蒿长高了,直接就拔掉了,要不就用刀子拦腰砍断。砍断的青蒿,沉静一段时间后,就开始生长侧枝。侧枝也是向上生长的,长出的侧枝,会把主干遮挡住,侧枝也能长成一株枝繁叶茂的小树模样,甚至更为稠密。

    有青蒿的地方,地上的土层都较为潮湿。每逢盛夏时节,酷暑难耐,我家那些鸡猫鸭的,就躲在青蒿下面小憩,长在青蒿下面的杂草,被践踏得不堪入目。青蒿不是常青植物,叶片分好多细小的裂片。裂片具有多枚长三角形的栉齿,略呈线状披针形,幼时绿色,有纵纹,下部稍木质化,纤细,无毛。立秋过后,青蒿逐渐变黄,枝蔓上挂满了密密麻麻圆形的果实,秋风一吹,果实及细小的叶脉簌簌飘落一地。冬日里连续几个艳阳,枯萎的青蒿耗掉了藏在体内的水分,村里人会把青蒿一把火点燃,青蒿在烈日下燃烧着枯竭的生命。

    在村子的庄稼地里,青蒿长在玉米地和黄豆地较为常见,这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长在玉米地里的青蒿,玉米秆都比青蒿高。在玉米的幼苗期间,青蒿刚刚探出个头,就被锄掉了,所以,长在玉米地里的青蒿都长不大。那些没有被锄掉的青蒿,借着从玉米间隙筛下的阳光,屏住呼吸,安静地耐心地生长。而长在黄豆地里的青蒿,就较为幸运,它可以一直待到黄豆收后,还能在山岗上摇摆来,摇摆去的。青蒿的长势跟黄豆不分伯仲,黄豆地也锄草,但黄豆没有玉米那么高,被锄掉的青蒿,阳光充沛时,又很快长出来了。黄豆灌浆后,村民也不怎么打理黄豆地了。这个时候,正是青蒿疯长的最佳时机,等到村民去地里抢收黄豆的时候,有的青蒿已盖过了黄豆。

    村子里的人对青蒿没有什么好感。那时也不知道青蒿的药用价值有那么大,总觉得它长在村子里比较碍眼。不过,烦人归烦人,不管村里的大人还是小孩,都知道青蒿有两种功效,止血与当旱烟抽。止血这种功效很简单,采撷几片翠绿的青蒿叶片,在一块石头上把青蒿捣碎,然后敷在伤口处。当青蒿的汁液与血液混在一起时,血就会渐渐止住,也可以避免伤口感染,具有消毒功效。当旱烟抽的都是村里的老人。村里吸烟的老人,每人都有一个烟斗。有时去山里干农活,身上携带的烟丝不够了,就去抓一把青蒿或捡几片梧桐树的叶子。当旱烟抽的青蒿,是枯黄的。枯黄过后的青蒿,叶脉特别轻脆,轻轻在掌心一撮,叶脉就碎了。然后把细碎的青蒿跟所剩无几的烟丝,充分搅拌均匀后,放进烟斗里来吸,浓烟滚滚。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这样吸过烟,那时我还懵懂,没有问过爷爷,好吸不好吸。反正,爷爷吸着青蒿伴烟丝时的表情,跟吸纯烟丝的表情是一样的。

    青蒿的一绿一枯,都演绎了不同的价值:生,就生出希望;死,就死出价值。有一年,我从新疆回到老家,正逢母亲在屋前晒青蒿。我问母亲晒这个干嘛?母亲笑嘻嘻地跟我说卖钱。她还跟我说,对面住着的一个姑姑,一个夏天到山里砍苦药子(青蒿)卖,都卖了好几千块。那年青蒿的价格还不错,大概一斤十几块,母亲从山里砍回的青蒿,也卖了好几百块钱。母亲还跟父亲说,明年把房前屋后的青蒿都留起来,把地里的青蒿也留起来。我跟母亲说,这些青蒿就别弄了,卖不了几个钱。母亲说,长在屋前的青蒿,砍掉了也浪费,卖几个钱是几个钱。第二年,母亲老早就去山里砍青蒿了,一年下来,晒干后的青蒿差不多有好几百斤,结果没有收药材的人,一直堆放在房子里,一放就是两年,发霉后不得已扔掉了。母亲扔掉青蒿的那年,刚好是女科学家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前一年。

    后来,母亲又跟我说,今年的苦药子(青蒿)要涨价了。住在对面的姑姑说,苦药子(青蒿)都上新闻了。我没有问过母亲,青蒿的价格怎么样,也不晓得母亲砍了多少青蒿,但我还是想,青蒿如从前一样,站在山岗上,很自然地为所需的人所用。

(选自2016年第9期《散文选刊》,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都市里的野菊花

罗捷媚

    在桂城居住十多年了,很多地方都去过了,唯独紫荷苑没有去过。每次经过门口,只是扫一眼,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园,没什么好看的。

    一个深秋的午后,风轻云淡,阳光煦暖。应好友之约,到紫荷苑赏睡莲。走进去,里面是一个狭长的湖,湖面满是睡莲,却都没有睡,都在艳艳地绽放着各自的花朵。淡紫、深紫、全紫,如一大片彩云被碧绿的莲叶映衬着,煞是美丽。

    “看,野菊花!”正当我陶醉在这紫花绿叶之中时,好友惊喜地叫道。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丛野菊花正从矮矮的篱笆后面探出头来,花朵虽小如分币,颜色却很纯正。在墨绿的花茎上,一圈浅黄的花瓣含着金黄的花蕊,宛若含笑的亭亭少女。阳光照过高处灌木的缝隙,洒在它们身上,星星点点地晃动着,有一种律动的美。走近细看,绿叶之中,有的正在怒放,有的微微露出笑意,有的才羞涩地露出一点金黄。微风轻拂,清香淡淡,令人神清气爽。

    真没想到,在繁华的都市里还能遇见我儿时再熟悉不过的野菊花!

    小时候,一到秋天,漫山遍野都是耀眼的野菊花。它们从不在意恶劣的环境,不嫌弃贫瘠的土地,小路边、石隙间、山坡上,一株株一丛丛,相依相偎,欢快热烈地沁吐着芬芳。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野菊花,不是因为“此花开后更无花”,而是因为它是一种药材,摘下来晒干能换钱。那时生活贫困,野菊花给了农家人一个生钱的机会。每年中秋以后,大人们开始忙着收割晚稻,孩子们就开始采摘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深秋的清晨,野菊花的花瓣上都染了一层淡淡的霜,太阳出来后,霜渐渐变成露珠挂在金黄的花瓣上,像晶莹的钻石闪闪发光,煞是好看,滴到手上冰凉冰凉的。山上的野菊花长得很密,每次弯腰采摘,都要跟花朵进行一次亲密接触。采着采着,衣袖和头发也就粘上许多花瓣,看着同伴的头发和衣服满是缤纷的“落英”,有的连睫毛上都有,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山野间充满了我们欢快的笑声。笑归笑,手脚却都不停下来,手脚麻利的一天能采到十来斤。尽管晒干的野菊花只卖五分钱一斤,可是一个秋天下来,也能为家里挣到几块钱。几块钱拿到现在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离开家乡快四十年了,我一直没再见过野菊花。眼前的野菊花,和儿时家乡的野菊花一模一样,花朵虽小,却清香四溢,“珠蕊丹心耐寒侵,玉骨冰肌傲霜立”的诗句突然涌上心头。寒露成霜,无损其清香,它甘于寂寞,乐观生存,给这个寒秋平添了几多的温暖和妩媚。

    长期以来我始终被一个问题困惑着。小时候,我们虽饱受贫困和饥饿的困扰,却能乐观向上,快乐地生活,如野菊一样独立寒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相反却为给家里挣回几块钱而感到无比自豪。如今,条件改善了,生活富裕了,我们再也不用为挣几块钱而辛苦劳作了,可我们却找不到生活的快乐和生存的意义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如今,在这都市的一角,在这喧闹城市的夹缝中,多年不见的野菊花竟顽强地生长了起来,它虽远不如紫荷那般耀眼繁盛,却像一位老朋友,在时隔四十年之后与我重逢,让我感到说不出的亲切,那些郁结在心中的困惑不觉间消逝了。野菊花绽放出的暖意和清香,悄悄地融入了我的心里,相信也会融入更多人的心里。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沙枣

李娟

    抢在葵花成熟之前,沙枣抢先一步丰收了。

    我妈说:“这就是麻雀们整个冬天里的口粮。”此地的麻雀何其富足!冬日里的每一天,它们起床后,像掀开棉被一般抖落翅膀上的雪,往最近的沙枣枝一跳,就开始用餐了。它扭头向左啄几口,再扭头向右啄几口。

    吃完了脑袋附近的,挪一下小爪,继续左右开弓吃啊吃啊。

    吃饱了,该消食了,大雪中的树林才热闹起来。串门的串门,打招呼的打招呼,吵架的吵架。然后大家一起没头没脑地欢歌,再乱蓬蓬地惊起,呼啦啦,从一棵树涌往另一棵树。

    我行走在沙枣林中,猜测麻雀的乐趣。想象它小而黑的眼睛,圆滚滚的身子,平凡的外套。我怜惜它短暂的生命。差点儿忘了自己的生命也是短暂的。

    穿行在沙枣林中,身边果实累累,像葡萄一样一大串一大串沉甸甸地低垂,把树枝深深压向地面。何止是麻雀们的富足,也是我的富足啊。是我视觉上的富足,也是我记忆的富足。

    我边走,边摘,边吃。赛虎和丑丑也不知从何得知这是可以吃的好东西。它俩时不时用狗嘴咬住低低垂向地面的一大串沙枣,头一歪,便捋下来满满一嘴。三嚼两嚼,连籽吞下。

    在北方的大陆腹心,我相信沙枣是所有孩子童年里最重要的记忆之一。我猜没有一个小学生的作文里不曾提到过它。包括我,也热烈歌颂过沙枣,出于成长中无处依托的激情。

    但是到了今天,少年的热情完全消退,我仍愿意赞美沙枣,无条件地,无止境地。

    当我独自穿行在沙枣林中,四面八方果实累累,拥挤着,推搡着,欢呼着,如盛装的人民群众夹道欢迎国家元首的到来。

    我一边安抚民众热情,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一边吃啊吃啊,吃得停都停不下来。吃得扁桃垂体都涩涩的。似乎不如此,便无以回报沙枣们的盛情。吃着吃着,又有些羞愧。这可是麻雀们一整个冬天的口粮啊!但是四面一望,这壮观的盛宴!麻雀们绝对吃不完的。就算把乌鸦们加上也吃不完啊。

    我暗暗记住这里。幻想有一天能重返此处,带着最心爱的朋友,炫耀一般地请他们见识这荒野深处的奇迹,诱导他们触碰自己多年之前的孤独。对了,还有沙枣花。

    沙枣花是眼下这场奇迹的另一元。我极度渴望,向只在春天闻过沙枣花香的人描述沙枣果实,向只在秋天尝过沙枣果实的人拼命形容沙枣花香——唯有两者共同经历过,才能明白何为沙枣,才能完整体会这块贫瘠之地上的最大传奇——这中亚腹心的金枝玉叶,荒野中的荷尔蒙之树,这片干涸大地上的催情之花。

    所有开花结果的树木都诞生于物种的进化,唯有沙枣,诞生于天方夜谭,诞生于金币和银币之间、奇遇记和地中海的古老街道之间,诞生于一千零一夜所有的男欢女爱之间。

    它惯于防备,长满尖刺,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伤害。然而世上与忠贞情感相关的事物都富于攻击性,要么玫瑰,要么沙枣。

    它扎根于大地最最干涸之处,以挣扎的姿势,异常缓慢地生长。然而哪怕用尽全力,它的每一片叶子仍狭小细碎。

    小小的叶子,小小的,小小的黄花,小小的果实。沙枣树以最小的手指,开启最磅礴的能量。沙枣花开了!我所经历的最浓烈的芳香,要么法国香水,要么沙枣花香。沙枣花开了,这片荒野中所有的年轻的,无依无靠的爱情,终于在大地上停止了流浪。直到沙枣终于成熟,沙枣花香才心甘情愿退守到果实深处。所有爱情瓜熟蒂落。我一边吃沙枣,一边猜测麻雀有没有爱情。

    平凡的麻雀,卑微的鸟儿。叽叽喳喳一阵,一辈子就过去了。

    而沙枣供养的另一类鸟儿——乌鸦——体态稍大,想必也胃口稍好吧。乌鸦穿着黑衣服,所以看上去有强烈的庄严感。可大家对它的印象只有聒噪与不吉利。

    可是当乌鸦起飞的时候,和世上所有鸟儿一样,身姿有着飞翔特有的豪情。

    乌鸦的爱情呢?

    乌鸦成群翱翔。不远处雁阵成行。大地上的秋天隆重得如国王登基的庆典。在隆重的秋天里,我一边吃沙枣一边反复思量,到底沙枣够不够大家过冬呢?

(选自《遥远的向日葵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读张爱玲

贾平凹

    先读的散文,一本《流言》,一本《张看》。天下的文章谁敢这样起名,又能起出这样的名,恐怕只有张爱玲。女人的散文现在是极其的多,细细密密的碎布儿如戏台上的旦角 , 性急的人看不得,喜欢的又有一班只看颜色的看客,噢儿噢儿叫好,且不论了那些油头粉面,单是正经的角儿,翠翠、白素贞、七仙女……哪一个又能比得崔莺莺?张的散文短可以不足几百字,长则万言,你难以揣度她的那些怪念头从哪儿来的,连续性的感觉不停地闪,组成了石片在水里的一连串地漂过去,溅一连串的水花。一些很著名的散文家,也是这般贯通了天地,看似胡乱说,其实骨子里尽是道教的写法——散文家到了大家,往往文体不纯而类如杂说——但大多如在晴朗的日子,窗明几净,一边茗茶一边瞧着外边;总是隔了一层,有学者气或佛道气。张是一个俗女人的心性和口气,嘟嘟嘟地唠叨不已,又风趣,又刻薄,要离开又招听,是会说是非的女狐子。

    看了张的散文,就寻张的小说,但到处寻不着。那一年到香港,什么书也没买,只买了她的几本,先看过一个长篇,有些失望,待看到《倾城之恋》、《金锁记》、《沉香屑》那一系列中她的毒已经日深。——世上的毒品不一定就是鸦片,茶是毒品,酒是毒品,大凡嗜好上瘾的东西都是毒品。张的性情和素质,离我很远,明明知道读她只乱我心,但偏是要读。古今中外的一些大作家,有的人的作品读得多了,可以探出其思维规律,循法可学,有的则不能,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张的天才是发展得最好者之一。我往往读她的一部书,读完了如逛大的园子,弄不清了从哪儿进门的,又如何穿过桥走到这里?又像是醒来回忆梦,一部分清楚,一部分无法理会,恍恍惚惚。她明显的有曹霑的才情,又有现今的思考,就和曹氏有了距离,她没有曹氏的气势,浑淳也不及沈从文,但她的作品的切入角度,行文的诡谲以及弥漫的一层神气,又是旁人无以类比。

    天才的长处特长、短处极短,孔雀开屏最美丽的时候也暴露了屁股,何况张又是个执著的人。时下的人,尤其是也稍耍弄些文的人,已经有了毛病,读作品不是浸淫作品,不是学人家的精华,启迪自家的智慧,而是卖石灰就见不得卖面粉,还没看原著,只听别人说着好了,就来气,带气入读,就只有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无损于天才,却害了自家。张的书是可以收藏了长读的。与许多人来谈张的作品,都感觉离我们很远,这不指所描叙的内容,而是那种才气如云,以为她是很古的人,当知道张现在还活着,还和我们同在一个时候,这多少让我们感到形秽和丧气。《西厢记》上说:“不会相思,学会相思,就害相思!”《西厢记》上又说:“好思量,不思量,怎不思量?”嗨,与张爱玲同活在一个世上,也是幸运,有她的书读,这就够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这是帝国末日

英国王储查尔斯有关他参加香港1997年移交仪式时所写日记的内容,最近被英国传媒公开。他在日记中慨叹:“这是帝国的末日……”

香港《太阳报》报道了查尔斯日记的内容:一架英航747包机将大批官方代表由希思罗机场载往香港。我发现自己和助手们身处只属商务客舱的上层,我要定一定神才意识到这并非头等舱,虽然我早已疑惑为何坐得这样不舒服。后来我发现连首相希思、前外交大臣杰弗里·豪、新任外交大臣罗宾·库克以及麦理浩、卫奕信等前任港督,都舒适地安坐在我们下面的头等舱。我唯有独自慨叹,这是帝国的末日……

告别仪式于傍晚时分在皇家游艇旁的“添马舰”上展开。彭定康离开港督府与随员告别后,在下午茶时偕家人登上游艇。他们黯然神伤,若有所失。彭定康抱着港督府的英国国旗上船,那面国旗是送别他的礼物……

他们喝了茶定过神后,我们出发到体育馆,在雨中参加豪华的仪式。毛毛细雨徐徐落下,所有东西都湿透了。我坐在讲台上,脚下的红地毯变成湿淋淋一团糟,吱吱作响。我们耐着性子看完不同仪式及表演,聆听彭定康令人动容的演说。我喉咙哽咽,听罢随即奏起的《义勇军进行曲》,更加激动哀伤。

在仪式进行中,我预感到当自己站起身讲话时,滂沱大雨就会倾盆而下。正如我所料,当我走到演讲桌前的一刻,大雨随即猛降。我看着手上湿淋淋、黏作一团的数页讲稿,尝试辨认纸上的内容。我生平从未试过在“水中”发表演说,这是首次。事实上,没有人听到我说了些什么,因为大雨打在雨伞上的声音太吵了。

经过一轮情绪起伏后,全身湿透的我第一时间返回游艇,在出发参加4 000人的晚宴前先洗个澡。一如我所料,当我浸在浴缸中时,烟花表演随即开始,在我整装待发时,表演亦已结束。盛大的晚宴上,我坐在中国外交部部长的身旁。在经过多轮祝酒后,我们离开宴会厅,等待与中国国家主席的会面,盘算着如何令双方不失面子。

在移交仪式每个细节的安排上,中国人也要争执一番。他们坚持要我走到一个房间拜会国家主席,英方上下对之强烈反对。最后我们同意折中方案,由我们分别从两边进入一个房间,在中间碰头。

中国国家主席和他的亲信与我们(即外交大臣、国防参谋长与我)面对面而坐,宣读预先拟定的声明。我知道无可避免一定要回应,懊恼地左思右想,思量着说什么好,而又不会引发外交事件。我说了几句有关莎士比亚的轻松趣语,一行人就走向会展中心新翼的主礼堂——又一次长征,从我们的位置出发,可真是长路漫漫。

为了移交仪式,这个会场被改成类似北京人民大会堂的模样。我们发表演说后,中国国家主席走到演讲台前发表讲话。此后,我们还要观看中国士兵上台,把英国国旗降下,升上中国国旗。在典礼结束时,我们合影留念,互相握手,然后从不同门口离去。我们就此离开。

码头上聚集了专程来送别的民众、彭定康的友人及前同僚。我紧随彭定康登上游艇,与他的几个女儿碰面,她们均非常激动及疲惫。“不列颠尼亚”号游轮徐徐驶离港口。我站在甲板上,一边眺望着缓缓远去的香港地平线上的景观,一边告诉自己,在同一年告别这一切以及我心爱的游艇,是好事。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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