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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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

        第二天早晨,苏艾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看见琼珊睁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放下来的绿窗帘。

        “把窗帘拉上去,我要看。”她用微弱的声音命令着。

        苏艾困倦地照办了。

        可是,看哪!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叶子。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一定会掉落的。我听到刮风的声音。它今天会脱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

        “哎呀,哎呀!”苏艾把她困倦的脸凑到枕边说,“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我想想呀。我可怎么办呢?”

        但是琼珊没有回答。一个准备走上神秘遥远的死亡道路的心灵,是全世界最寂寞、最悲哀的了。当她与尘世和友情之间的联系一片片地脱离时,那个玄想似乎更有力地掌握了她。

        那一天总算熬了过去。黄昏时,她们看到墙上那片孤零零的藤叶仍旧依附在茎上。随着夜晚同来的是北风的怒号,雨点不住地打在窗上,从荷兰式的低屋檐上倾泻下来。

        天色刚明的时候,狠心的琼珊又吩咐把窗帘拉上去。

        那片常春藤叶仍在墙上。

        琼珊躺着对它看了很久。然后她喊苏艾,苏艾正在煤气炉上搅动给琼珊喝的鸡汤。

        “我真是一个坏姑娘,苏艾,”琼珊说,“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使那片叶子不掉下来,启示了我过去是多么邪恶。不想活下去是个罪恶。现在请你拿些汤来,再弄一点掺葡萄酒的牛奶,再——等一下;先拿一面小镜子给我,用枕头替我垫垫高,我想坐起来看你煮东西。”

        一小时后,她说:“苏艾,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不勒斯海湾写生。”

        下午,医生来,他离去时,苏艾找了一个借口,跑到过道上。

        “好的希望有了五成,”医生抓住苏艾瘦小的颤抖的手说,“只要好好护理,你会胜利的。现在我得去楼下看看另一个病人。他姓贝尔曼——据我所知,也是搞艺术的。也是肺炎。他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病势来得凶猛。他可没有希望了,不过今天还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好让他舒服一些。”

        第二天,医生对苏艾说:“她现在脱离危险了。你赢啦。现在只需要营养和调理就行啦。”

        那天下午,苏艾跑到床边,琼珊靠在那儿,心满意足地在织一条毫无用处的深蓝色披肩,苏艾把她连枕头一把抱住。

        “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小东西。”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痛苦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夜里,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的。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的地方挪动过的梯子,还有几支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剩有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节选自《最后的长春藤叶》)

    (1)在画线的这段文字中,作者为什么要这样细致地描写“最后的常春藤叶”?
    【答案】
    (2)选文中作者用了哪些细节来表明琼珊心情的好转?“苏艾,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不勒斯海湾写生”这句话表明了什么?
    【答案】
    (3)小说略去贝尔曼先生画“最后的常春藤叶”的过程,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答案】
    (4)为什么说贝尔曼先生画的最后一片藤叶是他的杰作?这样的结尾有什么好处?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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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宏伟计划

    〖日〗星新一

          三郎接受了R企业的就业考试,这一天,他正期待着考试的结果,R企业的经理上门来了。事出意外,三郎疑惑地问:“这,这……怎么?如果合格了发一封通知就行了,就是不合格,难道特意……”
          “不,你以最佳成绩通过了。因此,我们有一个特别委派。”

          话题似乎事关重大,三郎听得有些紧张:“是什么事?要是我能胜任……”

          “我们考虑不录取你,让你转去接受K企业的就业考试,你一定能通过的。”

          “怎么?K企业不是您那儿的竞争对手,而且对你保持着优势吗?我觉得如果能扭转这种局面很有意义,才投考您的企业,难道我这些打算……”

          经理微微一笑,促膝谈道:“你这番话颇有见识。正因为如此,一定要委派你。就像你讲的,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别说超过K企业,连赶也赶不上。现在需要一个人去刺探内募搜集情报。”

          “啊呵,当间谍潜进去?”

          “对了。你一定能干得出色。一旦成功,报酬不在话下,还立即给你要职。我也不催,你可以步步为营,花多长时间也不怕,小事情不报告也罢,免得为了价值不大的情报惹人怀疑,鸡飞蛋打。”

          “既然信任我,又这样叮嘱下来……”

          三郎被说动了,宏伟的计划就此开端。接受K企业的就业考试后,他成了那里的职员。

          不用说,进去头一年,是与企业的重要事物不沾边的。可是三郎不急不躁,只管坚持不懈地努力。他勤勉地处理工作,把争取上司和同僚的信任作为起点。在企业外面,三郎也洁身自好,循规蹈矩,避免引人注目。搞间谍工作务必早早站稳脚跟。

          普通的职员,到新环境里的第三年上就懈怠了,表现出嫌工作岗位乏味啦,怀疑自己的能力啦,或是一不顺心就一蹶不振的状态。三郎却做到了对工作热情不减。无论怎么说,他有自己明确的使命。周围谁都难以察觉,他竟扮演着可怕的角色。与其他人全不相同,他感到乐在其中。这样非但没有不满,工作着反而是享受,还得设法控制浮到脸上的微笑。

          出现了这样的干材,K企业没有置之不理,他很快就被提拔为科长,向机密靠近了一步。可是他仍然不动声色地安于职守,他深知如果这时暴露的话,将前功尽弃。

          三郎对待工作越发尽职。一次他检举了受贿对外泄密的下属职员,并立即将其解雇——要是容下这个人,自己费尽心机在长远计划下充当间谍潜伏的价值就失掉了。

          这些功绩是人们有目共睹的,从而使三郎备受信任。他深得人心,甚至董事也来为女儿提亲。要是推却,人家可能盘问理由产生疑窦。三郎便应承了——积极地应承下来。要掩护自己的真面目,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伪装了。干间谍非冷酷无情不可,凡是能利用的,就必须利用。何况董事的小姐相当美貌,性情也贤慧。

          三郎在家里也是好丈夫。要彻头彻尾瞒过敌人,得从身边做起。妻子回娘家时,满口夸奖三郎,这带来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三郎不知疲倦地埋头苦干,步步升高,终于接近了K企业的中枢;功到自然成,他年纪轻轻,就具备了出席董事会议的资格。

          三郎想,K企业的全貌大致能摸清了,及早告一段落,归纳一份报告回R企业去也行了可是又一转念:好容易熬到这一步,再坚持一段,说不定还能取得更大成果。三郎选择了后一条路。

          功德圆满的一天终于来到了,他熬到了能知悉K企业一切机密的地位——当上了社长。

          同业中,都称他是凭实干崭露头角的年轻经理。当然,他不仅能够知悉一切秘密,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经营管理。

          “K企业的兴衰,都在我的操纵下,就如此巧妙地让他倒闭,我的使命便顺利结束了。”

          他心中嘀咕行动的方向:

          “……可我干吗非要毁灭它呢?这是我多年含辛茹苦取得的成果,换取一星半点的报酬实在不值,就算回去当董事又怎么样,哪怕被指定做候补经理也得不偿失。”

          在他的心目里,冷酷无情的生存法则已经根深蒂固。

          另一面,R企业是在欢欣鼓舞地静观待变,然而时光荏苒,仍见不到任何反映,私下去联络,答复只是冰冷的沉默。

          R企业恼羞成怒,到处散布说,K企业的经理是我们的奸细。这本来不是虚构而是事实,收效却事与愿违。

          K企业的职员听到后,反而激发了敌忾之心,在新经理治理下奋发图强,激烈竞争的结果,终于导致了R企业的倒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如愿

    茹志鹃

        天还没大亮,何大妈猛然坐起身,伸手在枕头下面,摸出那个对折起来的大红封套。红封套上用浓浓的墨笔,写着四个大字:劳动光荣。下面小字是:玩具小组组长何永贞同志收。

        她想不到,自己快跨进五十的人了,竟然第一次挣得了薪水。

        十五年前,那时还没解放,阿永才六岁,就死了爸爸。年轻的何永贞咬着牙,抚养着儿子,好容易进到附近一家丝厂做工。快到月终领水时,一天,家的方向冒起了火光,想到阿永,她发了般冲出工厂,向家里奔去……

        第二天,她被开除了,连那二十八天的工钱都被扣除了。

        何大妈呆呆地坐在床上,忽然看见天已大亮,这才惊动起来。

        “对,我得快,快起来到厂里领原料去。”何大妈一掀被子,急急地起来梳洗。

        “妈,你礼拜天还有事啊?”阿永在里间问。

        “嗯!”何大妈应了一声,还是忙自己的。阿永知道母亲的牌气,不过他总觉得母亲苦了一辈子,应该好好享享福。所以母亲出去工作,他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他看母亲星期天还要出去忙,暗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妈”。何大妈一听便不高兴,说道:“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出去工作?”

        “不,我是说,你星期天还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子一听娘的口气,话便马上拐了一个弯。

        “忙啊!你别看我们生产组小。领原料,送产品,检查质量,开会,哪样不要花工夫?你当只有你们大工厂才会忙呀!”

        “哪里,厂越小倒是越忙,特别是小组长,更加要操心。”阿永知道母亲特别喜欢人家讲这一类话。

        果然,何大妈高兴了,她活了五十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己做好做坏,和大家,甚至和国家都有了关系。从前,厂里会有人急急地骑了脚踏车,赶到家里来叫儿子去商量一件什么要紧事情。每当这时,何大妈心里又觉得骄做,又会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后来当里弄一组织生产组,何大妈第一个就参加。现在,何大妈最高兴的,就是也常常有人会急匆匆来叫自己。

        梳洗妥当以后,她又摸出那个大红封套,正想再仔细看看,旁边床上的小阿英一骨碌坐了起来。

        “奶奶,你是昨天答应的,今天要带我去买玩具啊?”

        “阿英最乖,奶奶要去办一件工作,办完了再带你去买。”小阿英身子扭了几下,干脆地说:“不要工作嘛!”

        “这怎么行!工作!你懂不懂?就是最要紧最要紧的事情,你怎么能拖后腿?”何大妈有意加重了声音

        “什么叫拖后腿,奶奶?”

        “……”何大妈不知这怎么说好了。忽听里间儿子说道:“妈,你就带她去吧!今天上午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一下呢!”

        这一说,何大妈又不痛快了:“你怎么不带她去?哦!只有你的工作才是工作,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就能随随便便带了小孩子去的。”何大妈嘟哝着,还是和小孙女手拉手出门了。

        谁知一进工厂大门,就被传达室的同志挡了驾。

        哦!何大妈才想起来,管委会是叫自己明天来的啊!

        何大妈拉了阿英走到外面马路上,店铺正好开始营业了。

        “奶奶,我要苹果。”小阿英忽然站在水果店门口不肯走了。

        “我要苹果!”这个声音使何大妈怔了一下。那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每当她从丝厂回来,儿子在胸边啼泣,她总是安慰儿子说:“等发了工钱,妈妈给你买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但工钱终于没有拿到,苹果也就没有买成。

        何大妈拿出那只红封套,手止不住地有些抖,从自己第一次发的薪水里抽出一张钞票,买了两只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只给了阿英,还有一只她要给儿子。二十五年前的心愿,今天偿还了。何大妈又激动,又有些酸楚的余味。

        回到家,何大妈把苹果交给阿英,说:“给你爸爸去。”自己就在一旁默默坐下。阿英举着只又大又红的苹果,飞到爸爸身边,朝阿永手里一塞,说道:“爸爸,奶奶给你买的苹果。”

        “给我买的苹果?”阿永拿着苹果,迷惑不解,抬头看看妈妈,妈妈正在那里对自己点头微笑,说:“你想想,你小时候,不是常常向我要苹果么?”

        阿永全身震撼了一下,呆呆地捧着那只苹果……

        那时妈妈在丝厂里做工,每天,阿永就在昏暗的灶拨间里,到夜里,人家都熄灯睡觉的时候,阿永才听见妈妈的声音,摸到妈妈那双温热的手。阿永朝妈妈哭,妈妈就会拍着阿永说:“乖,不哭,等妈妈发了工资,就给阿永买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吃。”

        但是,妈妈被开除了。妈妈曾经讲过多少个晚上的苹果,永远只是在阿永的梦里出现。

        现在,阿永已不知吃过多少次苹果了,但是妈妈还是买来了,用自己第一次的薪水买来了。

        “妈妈……”阿永激动地叫了一声,心里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句说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最幸福的事

    张爱国

        课堂上,钟老师问:“同学们,你们认为让自己感到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受到老师的表扬最幸福。”刚刚受到钟老师表扬的李大雷第一个站起来,得意扬扬地说。

        “最幸福的是考了第一名!”张明明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李扬──这两个孩子一直在学习上较劲,而上周的考试,张明明获得了第一名。

        “最幸福的是过周末!”陈志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因为周末,外婆会为我做很多好吃的。”

        孩子们哄堂大笑,陈志磊真是个“贪吃鬼”。

        “今年春天,我爷爷的腿好了,又重新能挑水的时候,我感到最幸福。”龙小刚进入了回忆状态,“去年下大雪之后,有一天我爷爷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奶奶又挑不了水,每天都逼着我和她一起抬。地上滑,好几次,我和奶奶都摔破了手,还摔坏了几只桶呢。那时候,我、爷爷、奶奶和弟弟真苦啊,舍不得喝水……所以,爷爷腿好了,能够一跛一跛地拎水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幸福!”

        “你爷爷奶奶真笨!看我爷爷奶奶,建了个大水窖,趁天晴把水窖挑满水,就够一家人过冬了……”说话的孩子还想取笑龙小刚,被钟老师制止了。

        “去年,邻居莲奶奶病了,睡在家里好几天没人知道,我最先发现的,是我给她儿子打了电话,她儿子才从外地赶回家里带她治病的,不然她就死掉了。”班上有名的“调皮鬼”刘洋大声说,“现在莲奶奶总夸我是好孩子,还常常给我糖吃。要我说,我才是最幸福的。”

        孩子们显然不屑。

        “这也算幸福啊?哼!”

        “我还帮一个老爷爷打过电话呢……”

        “我也是……”

        “我也有一次……”

        “我那次帮了一个小妹妹打电话,她想她爸爸妈妈了……”

        教室里哄闹起来,钟老师拍了拍讲桌,启发孩子们再换换角度。

        “我最幸福的事是在今年暑假。”柳静尽力说得有文采一些,“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我爸爸妈妈打工的深圳──啊!深圳真大啊,比我们镇上大多了。那天晚上,我爸爸没上班,带我到大街上──啊!深圳的大街真亮啊,各式各样的灯都有。逛完街,爸爸还带我吃了肯德基──啊,肯德基真……”

        “嘁!深圳算什么?”同桌郭童很不服气,“深圳有东方明珠塔吗?有海洋世界吗?有世博园吗?没有吧?但上海都有。我暑假去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一整天都没上班,带我看东方明珠……”

        “老师,郭童撒谎!他根本就没看到东方明珠塔。”一个叫刘洋的同学站起来,又冲着郭童叫道,“我爸爸打电话和我说了,你爸爸刚走出工地不远就迷了路,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说是东方明珠塔,你其实连东方明珠塔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看到了,我看到东方明珠塔的塔尖了,我还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几天呢。”郭童气呼呼地反驳道,“你嫉妒我,因为你爸爸妈妈从来都没带你去过那儿……”

        “你们别吵了,要我看,去深圳,去上海都比不上我去我姑姑家幸福。”杨鑫博眉飞色舞地说,“姑姑和姑父都忙,很少在家,我一去,就能和我表哥整天打游戏、上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这时,钟老师叫起很少发言的郭素素,问:“郭素素,你来说说最幸福的是什么。”

        “我……其实我觉得每天都很幸福。”郭素素淡淡地说,“每天下午放学后,爷爷坐在院子里抽烟,奶奶在厨房里烧饭,妹妹和我一起写作业。等爸爸妈妈从地里回来了,全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饭……”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郭素素还在说着,突然,不知谁哭出了声,一个,两个,一大片。

    (选自《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青  衣

    毕飞宇

        自古到今,唱青衣的人成百上千,但真正领悟了青衣意蕴的极少。筱燕秋是个天生的青衣胚子,二十年前,京剧《奔月》的成功演出,让人们认识了一个真正的嫦娥。

        可造化弄人,此后她沉寂了二十年,在远离舞台的戏校里教书。学生春来的出现,让筱燕秋重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二十年后,《奔月》复排,这对师生成了嫦娥的AB角。把命都给了嫦娥的筱燕秋一口气演了四场,她不让。不要说自己的学生,就是她亲娘老子来了她也不会让。这不是A档B档的事。她是嫦娥,她才是嫦娥。筱燕秋完全没有在意剧团这几天气氛的变化,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她管不了这些。只要化妆的时间一到,她就平平静静地坐在了化妆台的前面,把自己弄成别人。

        天气晴好了四天,午后的天空又阴沉下来了。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了,今天午后有大风雪的。下午风倒是起了,雪花却没有。午后的筱燕秋又乏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捆住了,两条腿费劲得要了命。下午刚过了三点,筱燕秋突然发起了高烧。高烧来得快,上得更快。筱燕秋的后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寒,大腿的前侧似乎也多出了一根筋,拽在那儿,吊在那儿,无缘无故地扯着疼。筱燕秋到底不踏实了,到医院挂了妇科门诊。医生说:“最好呢,住下来。”筱燕秋没有讨价还价,生硬地说:“我不住。”医生拿起了处方,龙飞凤舞,说:“先消炎,再忙你也得先消炎。先吊两瓶水再说。”利用取药的工夫筱燕秋拐到大厅,她看了一眼时钟,时间不算宽裕,毕竟也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吊到五点钟,完了吃点东西,五点半赶到剧场,也耽搁不了什么。这样也好,一边输液,一边养养神,好歹也是住在医院里头。

        筱燕秋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输液室里头睡得这样死,简直都睡昏了。筱燕秋起初只是闭上眼睛养养神的,空调的温度打得那么高,养着养着居然就睡着了。筱燕秋那么疲惫,发着那么高的烧,输液室的窗户上又挂着窗帘,人在灯光下面哪能知道时光飞得有多快?筱燕秋一觉醒来,身上像松了绑,舒服多了。醒来之后筱燕秋问了问时间,问完了眼睛便直了。她拔下针管,包都没有来得及提,拔了针管就往门外跑。

        天已经黑了,雪花却纷扬起来。雪花那么大,那么密……筱燕秋拼命地对着出租车招手,出租车有生意,多得做不过来,傲慢得只会响喇叭。筱燕秋急得没病了,一个劲地对着出租车挥舞胳膊,都精神抖擞了。她一路跑,一路叫,一路挥舞她的胳膊。

        筱燕秋冲进化妆间的时候,春来已经上好妆了。她们对视了一眼,春来没有开口。筱燕秋上课的时候关照过她的,化上妆这个世界其实就没有了。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你谁都不认识,谁的话你也不要听。筱燕秋一把抓住了化妆师,她想大声告诉化妆师,她想告诉每一个人,“我才是嫦娥,只有我才是嫦娥!”但是筱燕秋没有说。筱燕秋现在只会抖动她的嘴唇,不会说话。此时此刻,筱燕秋就盼望着王母娘娘能从天而降,能给她一粒不死之药,她只要吞下去,她甚至连化妆都不需要,立即就可以变成嫦娥了。王母娘娘没有出现,没有人给筱燕秋不死之药。筱燕秋回望着春来,上了妆的春来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这个世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才是嫦娥。

        锣鼓响起来了。筱燕秋目送着春来走向了上场门。大幕拉开了,筱燕秋知道她的嫦娥这一回真的死了。嫦娥在筱燕秋四十岁的那个雪夜停止了悔恨。死因不详,终年四万八千岁。

        筱燕秋回到了化妆间,无声地坐在化妆台前。剧场里响起了喝彩声,化妆间里就越发寂静了。她望着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筱燕秋一点都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她像一个走尸,拿起水衣给自己披上了,然后取过肉色底彩,挤在左手的掌心,均匀地、一点一点地往脸上抹、往脖子上抹,往手上抹。化完妆,她请化妆师给她吊眉、包头、上齐眉穗、带头套,最后她拿起了她的笛子。筱燕秋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镇定自若的,出奇地安静。但是,她的安静让化妆师不寒而栗,后背上一阵一阵地竖毛孔。化妆师怕极了,惊恐地盯着她。筱燕秋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开了门,往门外走。

        筱燕秋穿着一身薄薄的戏装走进了风雪。她来到剧场的大门口,站在了路灯的下面。筱燕秋看了大雪中的马路一眼,自己给自己数起了板眼,同时舞动起手中的竹笛。她开始了唱,她唱的依旧是二黄慢板转原板转流水转高腔。雪花在飞舞,剧场的门口突然围上来许多人,突然堵住了许多车。人越来越多,车越来越挤,但没有一点声音。围上来的人和车就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就像是雪花那样无声地降落下来的。筱燕秋旁若无人,边舞边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致命的江南
    潘向黎

    读诗可能尚不明显,读词,简直触目就是“江南“。对这个词有着强烈的偏爱,觉得它唤起的是强烈而明媚的印象,而且连它的字形都那么停匀有致,音节也那么悦耳动听。六岁时第一次到杭州,于是对江南的最早的印象就是那柔柔的柳丝、明媚的西湖,还有父母温暖的双手。那真是绝好的启蒙教育。

    有人说,在历史上“杏花春雨江南“总不是“骏马秋风塞北“的对手,纤柔的南方一次次败给骁勇的北方。似乎真的是这样。如果这是宿命,我想大多数江南人宁可接受这样的命运,也要守着江南,寸步不离,永不叛逃。

    最早记得的是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是关于江南流传最广、最艺术的广告。而最浓艳销魂的是韦庄的《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是写给江南的情书,表达的已经是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爱恋了。

    江南如果仅仅使人难忘难舍、魂牵梦萦,那还不足以称“致命“。但是江南似乎真的是“致命”的。

    它可以使人放弃前途。辛弃疾的“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水龙吟》)提到的季鹰,名叫张翰,西晋人。《世说新语·识鉴》说他在洛阳为官时,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莼菜羹、鲈鱼脍,就说:”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弃官南归。这就是著名的莼鲈之思的典故。

    它可以使人放下刀戈、率众来降。丘迟的《与陈伯之书》是一篇招降书,写得文采斐然,情景交融,动人心弦:”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逃奔北魏的陈伯之读了,抵挡不住乡思的攻势,率八千人来降。与其说这是文学的胜利,不如说是江南的胜利。

    它甚至是朝代更替、江山变色、生灵涂炭的缘起。柳永的《望海潮》,将江南的繁华旖旎写到了十分:”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嵫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睛,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传说金主完颜亮读了这首词,慕西湖胜景,就起了挥鞭渡江、立马吴山之意。我不怀疑江南有这样的吸引力,会让人起觊觎之心,但是将王朝的覆灭,归罪于一阕词,未免荒谬。朱东润先生说得公允:”说金主受一词的影响而发动南侵,原不足信;但于此可以说明这首词描绘之工,流传之广。”

    但是这都是前尘往事了。留下来的只是关于江南的美丽的咏叹,只是关于江南的千古传说。江南,是一个文化的空间,一个人性的空间,是中国人永远的梦境。在这个梦境里,我们滤去了现实中的不洁、不美、所有的缺憾,只留下山明水秀、草长莺飞、才子佳人、美酒佳茗……虽然那些笙箫吟唱的烟波画船已经去得很远。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荷花淀》(节选)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不知道。每年出多少苇子?不知道。只晓得,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着席。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争着买:“好席子,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但是大门还没关,丈夫还没回来。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七八岁,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黑单裤卷过了膝盖,光着脚。他叫水生,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了。女人抬头笑着问: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站起来要去端饭。水生坐在台阶上说:

    “吃过饭了,你不要去拿。”

    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她望着丈夫的脸,她看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寻常的神色,跟平常不大一样。

    “怎么了,你?”

    水生小声说:

    “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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