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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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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南京市溧水区2019年九年级语文中考二模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怒   绿

刘心武

    那绿令我震惊。

    那是护城河边一株人腿般粗的国槐,因为开往附近建筑工地的一辆吊车行驶不当,将其从分杈处撞断。我每天散步总要经过它身边,它被撞是在冬末,我恰巧远远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一天很冷,我走近时,看见从那被撞断处渗出的汁液,泪水一般,但没等往下流淌,便冻结在树皮上,令我心悸气闷。我想它一定活不成了。但绿化队后来并没有挖走它的残株。开春后,周围的树都再度先后放绿,它仍默然枯立。谁知暮春的一天,我忽然发现,它竟从那残株上,蹿出了几根绿枝,令人惊喜。过几天再去看望,呀,它蹿出了更多的新枝,那些新枝和下面的株桩在比例上很不协调,似乎等不及慢慢舒展,所以奋力上扬,细细的,挺挺的,尖端恨不能穿云摩天,两边滋出柔嫩的羽状叶片……到初夏,它的顶枝所达到的高度,几乎与头年丰茂的树冠齐平,我围绕着它望来望去,只觉得心灵在充电。

    这当然并非多么稀罕的景象。记得三十多年前,一场大雷雨过后,把什刹海畔的一株古柳劈掉了一半,但它那残存的一半,顽强地抖擞着绿枝,继续它的生命拼搏,曾给住在附近的苦闷中的我以极大的激励,成为支撑我度过那些难以认知的荒谬岁月的精神滋养之一。后来我曾反复以水彩和油画形式来刻画那半株古柳的英姿,可惜我画技不佳,只能徒现其外表而难传达其神髓。

    进入改革开放时期,我曾在大型的美术展览会上,看到过取材类似的绘画;再后来有机会到国外的各种美术馆参观,发现从古至今,不同民族的艺术家,以各种风格,都曾创作过断株重蹿新枝新芽的作品。这令我坚信,尽管各民族、各宗教、各文化之间存在着若干难以共约的观念,但整个人类,在某些最基本的情感、思考与诉求上,是心心相通的。

    最近常亲近丰子恺的漫画,其中有一幅他作于1938年的,题有四句诗的素墨画:“大树被斩伐,生机并不绝。春来怒抽条,气象何蓬勃。”这画尺寸极小,所用材料极简单,构图更不复杂,但却是我看过的那么多同类题材中,最有神韵、最令我浮想联翩的一幅。是啊,不管是狂风暴雨那样的天灾,还是吊车撞击那类的人祸,受到重创的残株却“春来怒抽条”,再现蓬勃的气象,宣谕超越邪恶灾难的善美生命那不可轻易战胜的内在力量;丰子恺那诗中的“怒”字,以及他那墨绘枝条中所体现出的“怒”感,都仿佛画龙点睛,使我原本已经相当丰厚的思绪,倏地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今天散步时,再去瞻仰护城河边那株奋力复苏的槐树,我的眼睛一亮,除了它原有的那些打动我的因素,我发现它那些新枝新叶的绿色,仿佛是些可以独立提炼出来的存在,那绿,是一种非同一般的绿,倘若非要对之命名,只能称作怒绿!是的,怒绿!

    那绿令我景仰。

(选自人教版八年级(下)《自主阅读》)

(1)、本文在叙事顺序的安排上很有特点,请你指出这一特点及其在行文中的作用。
(2)、本文充满美感和诗意,其中有国槐的生命之美、作者的人性之美和哲思之美。请结合具体语句,分别说说你对这些“美”的理解。
(3)、有同学在研读本文第五段时,查阅到下面的资料后,认为丰子恺漫画中“春来怒抽条”的“怒”比刘心武“怒绿”的“怒”有更丰富的内涵。你同意这个观点吗?请说明理由。

资料一:

“怒”有以下几个意项和用法:①生气;气愤。②形容气势很盛,不可遏止。③表示声响巨大,如“怒号”。④奋起;奋发,如“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⑤谴责,如“怒言”。

资料二:

1938年3月丰子恺带着家人到达武汉,在目睹家园故国种种磨难之后,丰子恺在武汉到处奔走,从事抗战宣传工作,有一天他在武昌乡下发现一棵被人砍伐大半截却仍枝繁叶茂的大树,随后他触景生情,联想到:这不正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吗!于是,他以这棵大树为题材画了一幅漫画,并题诗:大树被斩伐,生机并不绝。春来怒抽条,气象何蓬勃!

选自丰子恺《大树画册》)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不南飞的大雁
                                                                                                                                林清玄
        在加拿大温哥华,朋友带我到海边的公园看大雁。
        大雁的身躯巨大出乎我的意料,大约有白鹅的四倍。那么多身体庞大的雁聚在一起,场面令我十分震慑。
        朋友买了一些饼干、薯片、杂食,准备在草地上喂食大雁,大雁立刻站起来,围绕在我们身边。那些大雁似有灵性,呀呀叫着向我们乞食。
        朋友一面把饼干丢到空中,一面说:“从前到夏天快结束时,大雁就准备南飞了,它们会在南方避寒,一直到隔年的春天才飞回来,不过,这里的大雁早就不南飞了。” 
        为什么大雁不再南飞呢?
        朋友告诉我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这海边喂食大雁,起先,只有两三只大雁,到现在有数百只大雁了,数目还在增加中。冬天的时候,它们躲在建筑物里避寒,有人喂食,就飞出来吃,冬天也就那样过了。
        朋友感叹地说:“总有一天,全温哥华的大雁都不会再南飞了,候鸟变成留鸟,再过几代,大雁的子孙会失去长途飞翔的能力,然后再过几代,子孙们甚至完全不知道有南飞这一回事了。” 
        我抓了一把薯片丢到空中,大雁咻咻地过来抢食。我心里百感交集,我们这样喂食大雁,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果为了一时的娱乐,而使雁无法飞行、不再南飞,实在是令人不安的。
        已经移民到加拿大十七年的朋友说,自己的处境与大雁很相像,真怕子孙完全不知道有南飞这一回事,因此常常带孩子来喂大雁,让他们了解,温哥华虽好,终非我们的故乡。
        “你的孩子呢?” 
        “现在都在高雄的佛光山参加夏令营呢!”朋友开怀地笑着。
        我们把东西喂完了,往回走的时候,大雁还一路紧紧跟随,一直走到汽车旁边,大雁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不南飞的大雁,除了体积巨大,与广场上的鸽子又有什么不同呢?一路上我都在想着。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独腿人生

罗伟章

    朋友住在城南一幢别墅里。别墅是为有私车的人准备的,因此与世俗的闹市区保持了一段距离。我没有私车,只得坐公交车去。下车之后,眼看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我顺手招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朋友事先在电话中告诉过我,若坐三轮,只需三元。为保险起见,我上车前还是问了价。车夫说五元,并开导我说:“总比坐出租合算吧,出租车起价就是六元呢。”这个账我当然会算,可五元再加一元,就是三元的两倍呢。于是我举目张望,希望再有一辆三轮车来。这时车夫说:“上来吧,就收你三元。”这样,我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

    车夫一面蹬车,一面以柔和的语气对我说:“我要五元其实没多收你的。”我说:“人家已经告诉我,只要三元呢。”他说,那是因为你下公交车下错了地方,如果在前一个站就只收三元。随后,他立即补充道:“当然我还是只收你三元,已经说好的价就不会变。我是说,你以后来这里,就在前一站下车。”他说得这般诚恳,话语里透着关切,使我情不自禁看了看他。他穿着这座城市经营人力三轮车的人统一穿的黄马甲,至少有五十岁以上的年纪。

    车行一小段路程,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上好的马路,车身却微微颠簸,不像坐其他人的三轮车那么平稳,而且,车轮不是向前滑行,而是向前一冲。我正觉得奇怪,突然发现蹬车的人只有一条左腿!右边只有一截黄黄的裤管,挽一个疙瘩,悬在空中,随车轮向前“冲”的频率前后晃荡着。他的左腿用力地蹬着踏板,为了让车走得快一些,他的臀部时时脱离坐垫,身子向左倾斜,以便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左腿上。

    我猛然间觉得很不是滋味,眼光直直地瞪着他的断腿,瞪着悬在空中前后摇摆的那截黄黄的裤管。我刚三十出头,有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体魄强壮,而他比我大二十多岁,身体精瘦,且只有一条腿,然而,我却大模大样地坐在车上,让他用独腿带我前行。我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胸里被一种奇怪的惆怅甚至悲凉的情绪纠缠着,笼罩着。我想对他说:“不要再蹬了,我走路去。”可我又生怕被他误解,怕自己的做法显得矫情,玷污了一种圣洁的东西。

    前面是一带缓坡,我说:“这里不好骑,我下车,我们把车推过去。”他急忙制止:“没关系,没关系,这点坡都骑不上去,我咋个挣生活啊?”言毕,快乐地笑了两声,身子便弓了起来,加快了蹬踏的频率。车子遇到坡度,便顽固地不肯向前行,甚至有后退的趋势。他的独腿顽强地与后退的力量抗争着,黝黑的后颈上的筋一根根绷起,头使劲地向前蹿,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与命运抗争!

    坡爬上去后,我说:“你真不容易呀!”他自豪地说:“这算啥呢!今年初,我一口气蹬过八十多里,而且还带的是两个人。”我问他怎么走那么远?他说:“有两个韩国人来成都,想坐人力车沿二环路走一趟,看看成都的风景。别人的车他们不坐,偏坐我的车。他们大概是想看我出丑吧,没想到我这条腿争气,一段路也没落下。下了车,那两个韩国人流了眼泪,说的什么话我不懂,但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说我是孬种。”

    不由自主地,我又看着他的那条断腿。我很想打听一下他那条腿是怎么失去的,可终于没有问。事实上,这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已经断了一条腿,而那条独腿支撑起了他的人生和尊严,这就足够了。我想,如果那条断腿也有在天之灵,它一定会为它的主人感到自豪。

    离别墅大门百十米远的距离,车夫突然刹了车。

    我正纳闷他隔这么远就把车停住了,他回头满怀歉意地对我说:“我本来应该把你送到的,可那是一幢高级别墅,往别墅去的人,至少应该坐出租啊……我怕被你朋友看见……”

    我不由心中一紧,鼻子酸酸的。我赶紧给他五元钱,但他坚决只收三元。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天生是不大流泪的人。

    朋友果然在大门边等我。他望着远去的车夫说:“你为什么不让他送到?那些可恶的家伙总是骗一个是一个!你太老实了。”我没有作声。议完事,朋友留我吃饭,我也坚决拒绝了。

    回来时我徒步走过了那段没有公交车的路程。我从来没有与自己的两条腿这般亲近过,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两条腿这般有力过。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关于“对联”的主题阅读

    (话题背景)

    1月17日,央视网与国家图书馆、中国楹联学会共同发起鸡年春节春联征集活动,三天时间内征集到原创春联2万多副。

    对联,雅称楹联,俗称对子,它和律诗、京剧都属于中国文化的国粹,是“写在纸上、布上或刻在竹子上、木头上、柱子上的对偶语句。”其言简意深,对仗工整,平仄协调,是一字一首的中文语言独特的艺术形式。

(摘自互联网)

    (话题溯源)

    最早的对联是为了庆祝新春佳节,增添喜庆气氛的应时之作,被称之为春联。史料记载,早在秦汉以前,民间就有过年时在家门前悬挂桃符的习俗。人们在桃树做的木板上画符以辟邪、祈福,每年总把“就桃换新符”。随着吉祥话越写越多,桃木板不够写了,就把桃木板上的句子改写到红纸上,就出现了所谓的春联。

    (话题现状)

    近些年来,写对联、贴春联的人明显少了,因而有人担心对联文化将会逐渐衰落。如今,写对联已成为过去式,春联纸无处可寻,写对联的人也纷纷老矣。人们不再习惯于写对联,而是到超市、集市上去买对联。春联实现工业化生产后,商家年年只卖“大路货”,鲜有个性化春联。延续了千年的传统,正在悄然改变,慢慢淡出我们的生活。有新闻报道指出,单元楼住户权20%贴春联,在“键盘时代”,能够自创、自书春联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调查数据)

    一项网络调查显示:

    (一)你家过年对联的来源

    (二)你对对联知识了解多少?(分为“十分了解、一般了解、几乎不了解”)

    (三)日常生活中你会创作吗?

    (四)你认为目前学生不了解对联的原因是什么?

    (各方声音)

    中国楹联学会会长孟繁锦:对联是传统习俗也是传统文化的瑰宝,千百年来传播文化、鼓舞士气,作用大,影响广。这种文化能够传承到今天,是不断沉淀,不断取其精华,去其糟泊的结果,更是受到广大人民群众欢迎的结果。

    中国楹联学会副会长叶子彤:文化是民族的血脉,一个民族如果没有文化,不可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所以我们要弘扬传统文化,包括对联文化在内。通过对联文化教育人民、鼓励人民、激励人民能够在社会的发展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小学教师崔伟明:国家越来越重视传统文化,国家领导人讲话中常用到对联,语文课本也增加了对联知识,就连春晚也推出对联。然而现在对联文化存在断层现象,热爱对联文化的人都是五十岁以上年长的人,中青年人很少,他希望通过在学校推广对联文化,让孩子了解并喜欢对联文化,成为对两文化的传承者。

(摘自互联网)

    (精选案例)

“执政为民众志成城描绘宏伟蓝图,依法治市深化改革建设幸福商洛。”今年元旦过后,经过市政府的人们都会看到这样一幅大气磅礴的对联。创作这副对联的人是商州城区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他叫刘心诚。几十年来,老人醉心于对联,把自己的社会阅历和心得,结合社会政治、经济环境编写成了一幅幅朗朗上口的对联,以此传承古老的对联文化,弘扬社会正能量。

(摘自《商洛日报》2015年2月12日)

    (新闻现场)

    石碁镇中心小学引导学生学对联、赏对联、写对联。石碁镇每月一联活动中,总有一群小学生参加,他们来自石碁镇中心小学,别看年纪小,却已是十足的小联迷,他们的作品不仅在石碁镇每月一联活动中脱颖而出,还有多幅作品被中国楹联学会会刊《对联》采纳并刊登。

(摘自《番禹日报》2015年5月17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山中的小草

①或许和年龄有关吧,我越来越喜欢回到乡村,望一望那巍峨的山峰,看一看那沟沟梁梁中错落的农舍,摸一摸身边的一草一木,疲惫顿消,心生愉悦。

②太行山是雄伟的,也是温柔的,如一位历经沧桑的母亲,包容万物。一片片白杨林、柳树林、松柏林交织在一起,还有林中高高低低的灌木丛、以及低矮的小草、都生长在大山的怀抱里。大山无声,默默地哺育着草木;草木无言,静静地供养着山里的动物。

③每当走在山中,我总喜欢俯下身子,去观察一株株小草,任微风从耳边吹过,小鸟在头顶欢唱。草木香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吸几口,如饮佳酿。

④在太行山里,每一株草都有自己的名字,山里的孩子从小就进山识草木。在孩子眼里,草木是伙伴。在大人眼里,草木是宝贝,可以作为餐桌上的美食、家畜的饲料,更可成为医治疾患的“救命草”——它们不仅为苍山披绿,也曾在漫长的岁月里救过山里人的命。山里人代代相传、口口相授,对各种草木的习性和作用如数家珍。

⑤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跟在父亲身后上山采中草药。我最先认识的是黄芩,我喜欢它的向阳而生。除了喜欢阳坡外,黄芩似乎不再择地,荒石缝隙,道路旁边,只要有一点泥土就能生长。根茎深埋泥土,春天生出新芽,细小的躯干慢慢抽出。农人们懂得,此时的黄芩格外娇嫩,走过之时脚步会变得缓而轻,生怕把它踩疼。到了七八月份,它细长的躯干会高高上扬,如柳叶般的叶子在躯干两边展开,顶端开出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很是漂亮。黄芩的根能入药,味道很苦,有清热、泻火、解毒的作用,山里人在挖黄苓的时候很讲究,比如发现成片的黄岑,会选一些年长的挖走,留下年幼的继续生长。

⑥小柴胡似乎有点调皮,喜欢往灌木丛里钻,仿佛在和农人捉述藏。不过它散发出的特殊香气总会暴露它的存在,这种植物在春天里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上一年的枯枝还未腐朽,懂它的人一眼就可认出。不过太行山里的农人不会在春天挖小柴胡,那样会遭到乡亲们的数落。小柴胡的叶子同样细长、秀丽,春生夏长,开出的小黄花香气四溢。小柴胡的根细长,多用于治疗感冒发热等,山里人偶感风寒,抓一把小柴胡,再配几根大葱的根,熬水喝,晚上出一身透汗,第二天便又精神焕发。

⑦益母草的性格则比较外向,田埂旁,小路边,它总喜欢与灌木比高低,长得很是旺盛,仿佛春来它先知,嫩小的新叶迎春破土,生长很快,进入夏季,远远望去,挺拔的个头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花开两三天后,就是采收最好的时候。选一个晴朗的天气,用镰刀齐地割下地上部分,留下的根来年又会旺长。采回后,稍作晾晒,清洗干净,母亲会将益母草分段,然后在一口大砂锅里熬,边熬边搅拌、最后过滤掉枝叶,再接着熬,直到熬成膏状,放入罐里,待入药用。

⑧每一次回乡,我总会走进山里,去看看这些草木,就像是去拜访一个个交情甚厚的老友,初春的风在苍茫的群山中、空旷的原野上奔跑,苏醒的小溪一路迈着轻盈的脚步边走边唱。背阴处偶有残雪待融,雪面上有山鸡、野兔走过,爪印如盛开的花朵。沉睡了一个冬天的老桃树、大柳树,枝条上已有新芽冒尖,让人惊喜。此时大地之下,成群结队的小草闻风而动,枯枝败叶中孕育着新生。阳坡上的黄芩,灌木丛中的小柴胡,田埂边的益母草,点点嫩芽已经在解冻的泥土中萌生。我轻声唤着它们的名字,微风中,它们纷纷点头应答……

文学类文本阅读

飘逝的风筝

徐国平

三月的暖风一吹,催着万物,都跟长了翅膀一样。

鹞爷也感觉到了,一大早儿就拿起那只“年年有余”的风筝,迈出了家门。

整个村庄像被掏空了身子一样,甚至连声犬吠鸡鸣都听不到。鹞爷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着。若在以往,身后总会尾随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一个个抢夺着他手中的风筝。

唉,娃们一个个都去哪儿了?

一路上,那些残墙断壁、破砖瓦砾、树林和那些废弃的打麦场,被风吹过,尘土飞扬,凌乱不堪。两台从早到晚狂叫不止的挖掘机,正一口口地蚕食着那一排排早已空无一人的院落。

鹞爷瞧着心痛,就像被抽筋剥皮一般难受。很快,自家那二间旧屋也难逃一劫了,只是满屋子的风筝,又将栖身何处?

鹞爷忧心忡忡,步履沉缓,一直走出村外。村外的那大片麦地,整整荒废了一个冬天,听说要建飞机场。

一阵春风吹来,那只风筝有些急不可待地拽紧了他的手。若在过去,鹞爷早就手脚利落地将风筝放飞起来,心也随着风筝,飞到天上去了。如今,鹞爷却攥紧风筝,迟迟不肯撒手。

鹞爷又想到过去。他自幼就跟师傅扎风筝。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扎了多少只风筝。每只风筝经过他的手,都活灵活现,千姿百态。那些走在归途上的人老远瞅着,就觉得离家近了,浑身的疲惫便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鹞爷成了民间艺人,还上过电视报纸,甚至大洋彼岸的一些老外都来参观他的手艺。只是,他手艺慢慢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学这些费事的玩意。而且,大都跑到城里,一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也收不回来了。

最初,儿子大龙还跟他学扎风筝。可刚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一帮记者吹捧成风筝世家的传人。大龙心高气燥,觉得小村子施展不开,跑到城里开了一家风筝作坊。好几次,大龙苦口婆心劝他也搬到城里去赚大钱,鹞爷却一口回绝了,他知道儿子无非让他去做招牌,糊弄人。

唉,不想这么多了,趁着天暖风轻,还是放风筝吧。

鹞爷仰着脖梗,望着蔚蓝的天空,正专心致志地操弄着风筝,突然,一声嫩生生的童音传来,老爷爷,放风筝好玩吗?

你玩一下,就知道了。他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男孩,有些蛊惑地说。

男孩牵着那只风筝在麦地里奔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鹞爷远远地望着,眼前一会儿闪过儿子的影子,一会儿又闪过孙子的影子。

突然,男孩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风筝线随之撒手松开。男孩爬起来,紧追了几步,却没有拽

住随风筝渐渐升起的风筝线,只好哭着跑回鹞爷跟前。

鹞爷没有责备,一脸温和地劝慰着男孩,没关系,风筝早晚要飞走的。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问,风筝还能飞回来吗?鹞爷望着那只风筝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男孩撅着小嘴,有些难过。许久,鹞爷才开口问男孩,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男孩晃了晃脑壳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城里,学校放假,父亲开车带他回来寻根祭祖的。说着,男孩伸手指了指麦地远处。果真,有一辆轿车,停在一块老坟地前,几个人正在烧香焚纸。

鹞爷心一动,随口问,告诉爷爷,根是啥?

男孩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鹞爷就仰头指了指天上的风筝说,根是啥?根就是你手中的那根风筝线,人就是天上的风筝。有根线扯着还能落回来,如果那根线断了,就四处漂泊,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就见那只摆脱了束缚的风筝有些飘摇不定地朝下沉落了一会儿,最后猛然折了一个方向,有些留恋地渐渐飞高了,飞远了,最终淡出了鹞爷的视线。

恍然间,鹞爷觉得手心一湿,低头一看,是一滴滚落的老泪,他揉了揉眼睛,那么困惑,那么茫然……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4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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