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嘉兴市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岁月里的空心菜

罗张琴

    正午,与一老妇人错身而过。老妇人怯怯放下肩上那副担子,取下脖颈间那条已然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擦脸叫住我:“女俚,买把空心菜?”她拧开土箕里的矿泉水瓶子,却并没有将水倒进干渴的嘴里。她用手掌托着水,均匀仔细地洒在一把把整齐码好的空心菜上,咂摸了一下嘴,“看,很新鲜。”细细的茎,嫩嫩的叶,是长在菜园里水灵蔬菜的模样。关于故乡南山岭的记忆瞬间在我的眼前呈现。

    南山岭不是岭,它是我们村的一处菜园子。菜地边,散落古树若干,一如保家卫国的士兵。大人荷锄劳作,孩子穿梭嬉戏于迷宫般的阡陌。傍晚,远山如黛,我与姑婆坐在院中那棵长满绿意的葡萄架下,撕南瓜藤,摘肥胖甜嫩的花生。那种用柴火、铁锅、茶油翻炒出来,盛在粗瓷碗里的空心菜我竟是许久没吃到了。

    母亲也种过空心菜,她做的空心菜极好吃,父亲却不买账。母亲直到最近才明白,父亲恼的不是她本来炒得极好的空心菜,而是与空心菜有关的岁月。

    父亲六岁不到,他母亲就病逝了;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亲情寡淡。是父亲的姑姑、我的姑婆收留了他。他跟着守寡的姑婆艰难漂泊,靠姑婆沿街卖煎饼果子和出售手工刺绣物品维持生计。

    生活的苦不算苦,最使姑婆和父亲屈辱的是,总有些牙尖嘴利的乡野妇人,一口一声“空心菜”“小空心菜”地叫唤他们。唤人空心的缘由,大概是:指姑婆无子无根、无家无业,父亲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吧。姑婆从此对空心菜敏感,也不让父亲吃。

    姑婆有回听戏,唱的是《封神演义》。被挖心的比干当时并没有死,却在听到卖无心菜的老婆婆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后倒地身亡。姑婆觉得这无心菜就是空心菜。空心菜的确是无根可活的,一截被掐断的苗栽进土里,不几天,便风姿绰约。几千年了,它一直空着心,从田垄上走过,向着岁月的方向,昂起头。姑婆突然觉得空心菜一样的人,也可以努力活得更好。

    一个男人晓得姑婆所有的好,娶她进门。姑婆说服姑公,带着父亲回白沙老家。姑婆说,白沙有千年的祖宗,不变的血脉,回去,才有根。大队给父亲分了田,姑婆也有了属于她的南山岭。她在菜园里种了许多菜,当中居然就有空心菜。之后,父亲在宗族祠堂里拜堂成亲,给孩子上谱……一个家慢慢枝繁叶茂起来。

    20世纪80年代,父母住在厂里职工宿舍,母亲在厂子仓库后头辟了一方菜园。繁殖快的空心菜顺理成章成了母亲菜园的主角。父亲本是反对的,但也无法辩驳,空心菜一吃就是好几个夏天。暑假的一早一晚,我和弟弟们跟着母亲去菜园掐空心菜。父母上班后,我一个人拎着小桶子,举着小脸盆,在水龙头下,一遍遍将空心菜清洗干净。沾着水的空心菜躺在白色搪瓷盆里,那模样儿好看极了。那个时候,父亲是平静欢喜的。他时常对着母亲一脸温润地笑,总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们的小脑袋瓜子。

    一场车祸将父亲对空心菜的隐忍暴露无遗。也是夏天,在县上买了房的父亲心情好,摩托车开得快了些,出了车祸。好在父亲戴了头盔,命大。医生准许父亲不再吃流食的那天,母亲特意熬了半只猪脚。母亲说,那一天,父亲的吃相将她吓坏了,转眼间一锅子猪脚见了底。一连几天,父亲拒绝母亲带来的空心菜,只将所有大荤狼吞虎咽剿灭一空。母亲惴惴不安,其实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父亲好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纯粹的荤了。病中的父亲,理直气壮地狠狠解了一次馋。

    海角天涯,心安即吾乡。这株曾被人唤作“小空心菜”的男人,大难不死,还置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家业,是父亲的南山岭。

    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贴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心有戚戚,恨不得把老妇人这两土箕菜全部买走。我从老妇人的土箕里买了两把空心莱,老妇人谢过我,挑着菜转身向前走。我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

(选自2018年4月6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1)、理解文章第一自然段在全文中的作用。
(2)、简要分析文中父亲的形象。
(3)、结合全文,理解“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这句话的内涵。
(4)、文章以“岁月里的空心菜”为题,有何妙处?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拯救

(美)兰斯顿 休斯

    当你得到拯救的时候,你会看到一道光,你的心里也会有所感觉。

    在我快满13岁的时候,我从罪孽中得到拯救,但并未真正得救。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的姑母丽德所在教区的教堂组织了一场声势很大的福音布道会。一连几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有讲道、唱诗、祈祷和赞美声。一些顽固不化的“罪人”受到感召后,回到了基督身边,因此,教徒的人数迅猛增加。在布道会行将结束前,他们又专为孩子们开了一个会,为的是“把迷途的羔羊领回羊圈”。几天前,姑母就一直在念叨这件事。那天晚上,我被送到教堂,安顿在前排的忏悔席上,和那些还没有回到耶稣身边的“罪人”们坐在一起。

    姑母说:当你得到拯救的时候,你会看到一道光,你的心里也会有所感觉。那是耶稣进入了你的生命,从此以后,上帝将永远和你在一起。她还说,你能在心灵里听见耶稣、看见耶稣,而且能够感觉到耶稣的存在。我相信她的话,因为我听过很多老年人都这样说,我想,他们理应知道这些事。虽然教堂里又热又挤,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耶稣降临。

    传道士用生动的、富有节奏的语言讲道,他描绘着地狱里的可怕情景:到处是呻吟、哀号和凄凉的哭声。他唱了一首歌,歌中说:“九十九只羔羊安安乐乐在羊圈,只有一只流落在外饱受饥寒。”然后他说:“你们不来吗?你们不到耶稣这边来吗?年幼的羔羊们呵,你们难道不来吗?”他向我们坐在忏悔席上的“小罪人”们伸出双臂,小女孩们都哭了,有几个女孩跳起来,立即向耶稣奔去。可是我们大多数人仍然坐在那里。

    许许多多老年人围拢过来——满脸乌黑发亮,头上梳着发辫的老太婆们和双手长满老茧和疖瘤的老头子们,他们跪在我们周围,嗡嗡地祈祷起来。后来教堂里唱起了《地狱之火在燃烧,可怜的罪人要得救》的歌。祈祷声和唱歌声震撼了大厅。

    我继续等待见到耶稣。

    最后,除了我和另一个男孩,所有的年轻人都奔向圣坛,得到了拯救。那男孩是个无赖的儿子,名叫韦斯特利。我们两人被念念有词的女教友和教堂执事们团团围住。教堂里热极了,天色也渐渐晚了。最后韦斯特利悄声对我说:“我在这儿坐腻了,咱们也站起来去得救吧。”于是他站起来,得到了拯救。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忏悔席上。这时姑母走过来,跪在我的膝下放声哭了,小教堂里的祈祷声和唱歌声像旋风一样在我周围打转。全体会众一齐哭号喊叫为我一个人祷告,而我呢,还是安静地在等候耶稣,我等呀,等呀,但他始终没有来。我很想看见他,可连他的影子也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很希望会发生点什么事,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听见唱歌声,又听见牧师在说:“你为什么不来?亲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到耶稣这边来?耶稣正在等你。他欢迎你。你为什么不来呢?丽德教友呵,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兰斯顿。”姑母抽泣着说。

    “兰斯顿,你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不来接受拯救?呵!耶稣!你为什么不来?”

    现在天可真的越来越晚了。我一个人把会拖延这么长,感到很难为情,同时我也很纳闷,上帝究竟对韦斯特利怎么想呢?他根本没看见耶稣,可他却洋洋得意地坐在教坛上,摇晃着那穿着灯笼裤的两条腿,咧着嘴直冲我笑。周围还有执事们和年老的女教友跪着祷告。上帝并没有因为韦斯特利亵渎他的圣名,因为他在教堂撒谎而将他击毙。我决定,为了不再麻烦,我最好也撒个谎,就说耶稣已经来临,然后站起来去接受拯救。

    于是我站了起来。

    当人们看见我站起来时,整个大厅变成了赞美的海洋,欢乐的声浪席卷了全教堂。妇女们蹦呀,跳呀,姑母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牧师抓住我的手,把我领到教坛上。

    当一切安静下来,只有人们欢喜若狂地祷念“阿门”的声音断断续续打破沉寂时,所有得到新生的羔羊们接受了上帝祝福。那时,欢乐的歌声充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那天夜里,我哭了。那是我一生中倒数第二次哭——因为我已经是个12岁的大孩子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哭呀,哭呀,怎么也止不住。我用被子蒙上头,可姑母还是听见了。她醒来对姑父说,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圣灵进入了我的生命,还因为我已经看见了耶稣。其实,我哭的真正原因是我不忍告诉她我说了谎,我欺骗了教堂所有的人;也不忍对她讲我并没有看见耶稣,因此,我不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耶稣,因为他从来没有来帮助我。

【注】①罪人:语出《圣经》,基督教认为人类生来就带有洗脱不掉的罪行,称之为原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请说普通话

尚春江

    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山水老汉从儿子居住的小区出来溜达了一会儿,就记不住回家的路了。去问交警,儿子的家在哪?路咋走?可是,他费了老鼻子劲说出来的话,人家一句也没听懂。交警说,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可他哪里会说普通话啊!

    他又去问路边下棋的几个老头,几个老头听了他说的话,一个劲地摇头,说,听不懂,请你说普通话。

    可是,他真的不会说普通话。

    前天,儿子把他从老家里接过来。一来让他享受一下城里的生活,二来他老了,就他一人在家,儿子不放心。三番几次去接,他都不应。这不,儿子费了好些口舌才把他接到市里。

    然而,山水老汉在儿子鸽笼般的楼房里待不住,只在屋里呆上一天就觉得闷得慌,浑身没劲,烦躁。

    第二天一大早,儿子说,在屋里呆久了,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完,儿子就去上班了。儿子原先在这个城市打工,后来出息了,现在当了经理,忙得脚不着地,连陪他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儿媳妇倒是下班就回家,但她是温州人,说话叽里呱啦的,他一句也听不懂。儿媳妇就给他说普通话。可是,他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却听不懂他说的话走走就走走。山水下了楼,出了小区的门,到街上逛。逛着逛着,在大街上七拐八抹的,一会儿就迷了路。按说,他当过兵,出过远门,说啥也不会迷路。可是,现在的城市,街道好像都差不多:都是高高的楼房,都是宽宽的街道,到处车挨车人挤人。一会儿,车开得呼呼的,好像赛跑;一会儿,都停在那里等红灯,好一阵子不动步。

    山水悠悠逛逛,像到集上赶集,走着走着就迷了。哪像在家里,哪里有棵草,哪里有道坎,他心里一清二楚,挤着眼也能摸回家。

    迷了路?问啊。鼻子下边有张嘴,山水就去问路。可是,他讲的是家乡掉了渣的土话,人家一句也听不懂。这时他才明白,村中那些打工的年轻人为啥都讲普通话了。那时,他还跟人家讲,当初自己因为说普通话,害得被退了亲,被退了伍,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可现在,人家硬要自己说普通话,自己却把普通话忘得一干二净。

    问了半天,他也没问出回小区的路。没办法,他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开车很快找了来,把他送回家。坐在沙发上,山水说,不在这住了。在这里,人家讲的是本地话,他听不懂;他讲的是家乡话,人家也听不懂。在这里,说话都是普通话,他不会。

    儿子想说,大,你不会学吗?小时候,人家都说你会普通话。

    但是,儿子没有问。他知道,那是他大心上的一道伤疤。

    那年,他大当兵回家探亲。老队长榔头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一个绿挎包,站在山水家门口东张西望,知道是山水回来探亲了。就问,是山水啊?啥时候坐车回来的?

    哎呀呀,你是榔头叔叔吗?我是昨晚上回来的。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山水说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还向生产队长榔头敬了个礼。

    啥?你是“坐碗上”回来的?不是坐车啊?你妈妈是谁?是你娘?那我去叫你娘去。你娘在红芋地里出红芋呢。

    切!榔头队长听着山水说的普通话,嘴都撇到裤腰上了。

    一会儿,山水娘回来了。他娘干活时,脸上受了点伤,涂着红药水,横一道竖一道的

    娘望着穿绿军装的山水,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要知道,那时候当兵,是很光荣的。有人找不到媳妇,只要军装一上身,说媒的立马就踢破门槛。

    娘说,山水,啥时候回来的?

    山水望着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娘说,你是谁呀?

    娘说,傻孩子,我是娘啊,你连娘都不认识了?

    山水紧紧握住了娘的手说,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我以为是隔壁的大娘呢,原来是我的妈妈哟。

    此后,有人说山水是“一年亲,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

    小资产阶级思想典型,上报到了部队。本来,山水已被部队当作入党提干的对象,此时泡了汤,提前退了伍。山水的未婚妻也退了婚。他娘提着礼到处找媒人说媒,但人家一听说是他,扭头就走。

    从此,山水就拉了寡汉。如果不是捡了一个他做儿子,把他抚养成人,现在可能仍是孤家寡人。

    一连几天,儿子看他大山水整天躲在屋里,呆呆地,不言不语,像丢了魂。就说,大,是不是住不惯啊,那咱就回老家。

    啥?回家?那中啊!

    山水的眼中一下子闪出了亮光。在家里,他就不用说普通话了。种地,种菜,和一般大小的老年人拉拉呱,喂喂猪,养养鸡,遛遛狗,多好!

(选自《华文小小说》2015年第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幸会,妈妈

张春

    ①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一名会计,在食品站工作。那个年代的屠夫看不起坐办公室的,男人看不起女人,双重歧视。我妈妈不服,就学会了杀猪。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穿着黑色的皮围裙,按倒一头猪,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后来我妈走到哪儿,那帮屠夫叔叔们就跟到哪儿。她的本职业务顶呱呱,现在已经60多岁,对数字依然非常敏感,心算精确到个位数。

    ②我们小时候爱吃手指,把手指甲都啃坏了。她就给我和哥哥在胸前吊了一粒甘草片。因为甘草片比手指头好吃,我们就不吃手指头了。我4岁的时候,看到其他小孩子在高楼外的屋檐上追跑嬉闹,也想跟上去。妈妈没有打我骂我,而是去买了一个大西瓜,带我们站到那个楼顶上,瞅着下面没人,把西瓜扔了下去,然后说:“你们看,摔下去就是这个样子!”

    ③还有一次,在家里看电视剧《哪吒闹海》,看到哪吒自杀的时候,我一边伤心地大哭,一边去上学。走出好远,后边远远传来妈妈的声音,她边喊边跑:“哪吒没有死——被他师父救活了——不要哭了!”她起码追了200米。

    ④我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收到情书,非常忧心,试探地拿给妈妈看。妈妈仔细地看完,然后笑眯眯地叠起来还给我,说:“青春真好,还有人给你写这样的信。”我后来听说很多女孩子不再对妈妈说心事,就是从第一封类似的书信开始的,而我却松了一口气,好像今后没有什么事不能和妈妈说的了。

    ⑤但我们之间也不都是美好时光。青春叛逆期,我也跟她吵过,说:“等我长大了,还了你们的钱,我就再也不欠你们的了!”妈妈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我们大人有时也心情不好,你看看《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总是逗阿玛高兴,你就不能也哄哄我吗?”

    ⑥小时候上学,爸妈很少接送我,下雨也一样。家里的伞都是长柄的大黑伞,我个子矮,不喜欢带大黑伞,所以经常淋雨。过了十几年,我随便抱怨了一下这件事,妈妈后来几次说:“那时候我怎么就那么蠢,不知道给你买一把小伞呢?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你要原谅我们啊。”又一次回家,她给我买了一把最轻便的小花伞。那时我已经30岁了。

    ⑦后来爸爸病倒了,她去陪护,不眠不休的40天,她竟然还胖了些。她说虽然没有怎么睡觉,但爸爸吃剩的东西,她都搅一搅全部吃掉了。情绪上受不了的时候,自己跑到厕所里哭一场。爸爸还是走了。她规定自己每天只准痛哭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要振作起来。她说:“要疯掉还不容易?可我疯了,我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⑧命运是猜不透的。爸爸去世仅一年,我刚上大学,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等她走进我的宿舍,我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是她背着我,一家一家的医院去看。当时在北京看病太难了,每次排队要排四五个小时。我想,妈妈的心该被烧焦了吧?稍有闲暇,她就摸着我因为打了好多针而布满淤青的手,说:“不知道有没有哪个神仙,能把你的病摘下来放在我的身上?”在北京治疗了三个月,医生都说住院没有意义了。但妈妈心不死,她照样背着我,到处寻访偏方和疗法。稍有希望,就专程撵了去。最后,她竟然自己研究医书,自己开药试针。她甚至琢磨出一套按摩手法,能准确地摸索出我任何地方的疼痛,最后对症下药。半年后,我站起来了,居然回到北京继续上学。

    ⑨又是几年过去了,我们家一切都好起来了。今年3月,妈妈到厦门来看我,我们去海边散步。妈妈笑着说,她以前不是很会走路,现在腿脚不如以前了,反而领悟到一些道理,变得很会走路了。她说:“走路先要知道目的地,迈开步就要专心致志。途中不要突然变快,也不要突然变慢,要一脚一脚地走。这样,走多远,也不会累着。”

    ⑩我看到她平静地望着远方,脚步均匀地走着,全身显出协调而动人的姿态。我突然涌出一股热泪,一句一直想对她说却老是不知怎么说的话喷薄而出:“幸会,妈妈!”

(原载《青年文摘》,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阿芳的灯

王安忆

    走在那条湿淋淋的小街上,家家门户紧闭。雨滴敲在水泥路面上,滴滴答答,空寂的街上溅起回声。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家家户户半启着门,老人在门前择菜,小孩在门前嬉闹。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我走过这里,无心地回头,望见一扇大敞的门里,似乎已经是午饭以后很久了,可是桌上依然杯盘狼藉。一条壮汉横在竹榻,睡得烂熟,苍蝇停在他的脸上,十分安然的样子。一个老妇人,像是壮汉的母亲,背着门在踩一架沉重的缝纫机,粗钝的机器声盖住了汉子的鼾声。满屋都是叫不出名目的破烂东西,我甚至嗅到了一股腐臭味,于是便扭回头,走了过去。

    后来,我开始一日三回地在这条街上往来,因为我搬进新居,上班需从这里走过。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这街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水果摊。摆在临街的一扇窗下。摊边坐着一个女孩,留着日本娃娃式的头发,浓浓的刘海儿罩着活泼泼的眼睛,面容十分清秀,只是略显苍白,可是,唇却有天然的红润。她穿的也是红颜色的衣服,一朵红云似的停在黄的梨、青的苹果、黑色的荸荠旁边,静静地看一本连环画或是织一件不仅限于红色的毛衣。如有人走过,她便抬起半掩在乌黑的额发后面的眼睛,如那人迟疑了脚步,她就站起来,静静地却殷殷地期待着。很少有人会辜负这期待。

    有一次,她见我过小迎上来:“今日的哈密瓜好得很,昨晚才从十六铺码头进来的,虽然贵了一些,可是划得来的。”

    我没买哈密瓜,而是挑了几只苹果。我看见她举秤的手是一双极大的手,关节突出,掌心有些干枯。她的脸却是极其年轻的,脸颊十分柔滑、白晳,眼睛明澈极了。她称好苹果,用一个极小的电子计算器算账,粗大的手指点着米粒大小的键钮。数字显现了,她爽快地免了零头,帮我装进书包。

    天黑以后,这里的生意便忙了许多,除了女孩,还有个男人在帮忙,听他叫她阿芳。我猜想这个男人是她丈夫,可又觉得她委实太年轻,远不该有丈夫。有一日,我忽然觉得阿芳有些异样,来回走了几趟,观察了几遍,才发现她的腰身粗壮了,显然有了身孕。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很惋惜似的,又很感动。再看他们这一对,也觉得颇为美好。他结实健壮,而她清秀苗条,叫人羨慕。他干活不如阿芳利索,态度也欠机灵,可是,对人的殷切却是一样的。

    有一日,我问她:“水果是谁弄来的呢?不会是你自己吧。”

    她说:“是我男人。他下班以后,或者上班以前,去十六铺。”

    “那么执照是你的了?”我问。

    是的,我是待业的嘛!”她回答,脸上的孕斑似乎红了一下,我便没有再多问。

    有了阿芳和她的水果摊,这条街上似乎有了更多的生机,即使在阴霾的日子里。

    后来,水果摊收起了,大约是阿芳分娩了。这条街便格外地寂寞与冷清了。阿芳的门关起来了。关起来的门,如同汇入大海的水滴,退进那一长排、面目如一的门里。我竟再也不记得哪一扇才是阿芳的门。偌大的世界中,一个小小的阿芳,又算得上什么?几个来回以后,我便也淡忘了。

一天傍晚,我忽然看见了阿芳。她依然是罩到眼睛的刘海儿,眸子明亮,皮肤白晳,穿了一件红花的罩衫,安然地守着一个色彩缤纷的水果摊。她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有着和她一样鲜艳的嘴唇,看上去是那样惹人喜爱。她似乎并没认岀我,用一般的热切的声音招呼:“买点儿什么吧。”

    我挑了一串香蕉,她将孩子放进门前的童车里,给我称秤。我看见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粗大的赤金的戒指,发出沉甸甸的微弱的光芒。

    从此,这里又有水果摊了,又有了阿芳、阿芳的男人,还有阿芳的孩子。阿芳也渐渐地认识了我,或是说记起了我,过往都要招呼,要我买些什么,或问我昨日的瓜果甜不甜。我还可以自由地在那里赊账,虽然我从来不赊。

    毛头渐渐地大了起来,阿芳也渐渐地圆润起来,却依然容貌俏丽,只是脖子上又多了一条粗重的金项鲢,腕上也有了一只小巧的手镯。夜晚,她男人将电灯接出门外,阿芳织毛衣,阿芳的男人看书,毛头在学步车里学步。摊上的水果四季变化,时常会有些稀奇而昂贵的水果,皇后般地躺在众多平凡的果子中间。

    这一幅朴素而和谐的图画,常常使我感动,从而体验到一种扎实的人生力量与丰富的人生理想。

    一天夜间,下着大雨。忽听有人招呼我,原来是阿芳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他说,今日有极好极好的香瓜,不甜不要钱,或者买回吃了再付钱。我朝他笑一笑,便收了伞进去。毛头睡着了,盖着一条粉红色的毛毯,伸出头,口里还含着手指头。阿芳在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越剧大奖赛的实况,那是一台二十英寸的彩电。屋里有冰箱、双缸洗衣机、吊扇、录音机等等。我从筐里挑好香瓜,付完钱,阿芳的男人又邀我坐一坐,避过这阵大雨。

    我站着与他说话。我问他:“就你们自己住这里吗?”

    他说是的,姆妈在去年去世了。

    “水果赚头还好?”我问道。

    “没有一定的,”他说,“像去年夏天的西瓜,太多了,天又凉快,价钱一下子压了下来,蚀了有几百呢!国营商店蚀得更多了。”他笑了一下。他虽长得粗壮,眉眼间却还有一丝文气,像读过书的样子,就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只不过是车工罢了,插队回来,顶替姆妈的。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很多年以前,从这里经过,有一扇门里的邋遢而颓败的景象。那里有一个儿子,也有一个母亲。或许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一定是这里。我激动起来。阿芳随着电视里的比赛选手在唱“宝玉哭灵”,她是那么投入,以至竟然没有在乎我这个陌生人的闯入。我看着她,心里想着,难道是她拯救了那个颓败的家,照耀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黯淡的生计,并且延续了母与子的宿命与光荣?

    可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那里。这里所有的门,都是那样的相像。我极想证实,又不敢证实。我怕我的推测会落空,就像怕自己的梦想会破灭。我很愿意这就是那个家,我一心希望事情就是这样。于是,我决定立刻就走。雨比刚才更大、更猛,阿芳的男人极力地挽留我,连阿芳都回过头来说道:“坐一会儿好了。”

    可我依然走了。我逃跑似的跑出阿芳的家,阿芳的灯从门里幽幽地照了我好一程路。我没有再回头。我怕我忍不住会发问、去证实,这是那么多余而愚蠢。我不愿这个美丽的故事落空,我要这个美丽的故事与我同在。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

材料一:

一个泥水匠的完美生活
王千里

①孙宝平一直固执地认为,砌水泥墙这门传统手艺,传承是个问题。他的观点自然引来众多工友的嘲笑。

②“咱们这活,只要是个人就能干、都会干,还传统手艺,你咋不说是门艺术呢!”

③“孙宝平,你是不是放工以后在家里闲着没事短视频刷多了?咱们这就是砌墙抹灰的活计,自古以来哪个村没有十个八个泥水匠?你说说,这能叫什么传统手艺呢?还传承呢,传给谁?”

④“孙宝平呀孙宝平,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砌水泥都是一门传统手艺的话,那俺家媳妇的烙饼技术,得称得上是非遗了。”

⑤众人在笑声中调侃着孙宝平。孙宝平不吭声,不回答,不理会他们,自顾自拿了靠杆往砌好的一堵墙上靠,严丝合缝。他砌的墙砂浆饱满,砖块均匀,一条直线样。

⑥在脚手架下打下手的孙平江早就跃跃欲试:“宝平哥,你歇会儿,我垒几行砖试试。”他胸有成竹,嘴角挂满自信。

⑦孙宝平不声不响,拍了拍手,小心地下了脚手架。孙平江撅着屁股爬到脚手架上,片刻的工夫开始吆喝起孙宝平:“宝平哥,你上来吧,我真的不行。”孙宝平抬头看去,一行红砖逶迤如扭动的蛇身,砖体把绷直的线绳挤得东斜西歪。他叹了口气:“下来吧!”没埋怨,没嘲讽。

⑧倒是孙平江,脸膛红如猴屁股。刚才说这活人人都能干、都会干的就是他。现在的他,在心里感叹一声,咱就是个打下手的命,砌水泥真的就是一门传统手艺呢。

⑨孙宝平在砌墙前,要求提前把红砖洇透。砂浆灰的水泥标号、稀稠程度也是有要求的。他分外关注的这些,是跟砌墙息息相关的。干砖、干灰、稀灰,水泥标号低了、高了,直接影响墙体的质量。他的完美主义到了什么程度呢,就他放工以后的行装,都让那些一块儿干活的工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⑩乡村建筑队收工的时间相对来说要晚一些,夕阳西下,鸟雀归巢,饭菜的香味在村庄里飘起的时候,工头才让他们收工回家。那些建筑工下了脚手架,拍拍手,随手点着一支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里走去。

孙宝平下了脚手架,先去水池洗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搓洗干净,然后甩甩手,把手上的水仔细擦干。接着,来到搅拌机旁的工具箱旁,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又来到垒砌成框架的房屋里墙内,掏出衣裤换上,换下的衣物随手放进布袋里。从里墙出来的孙宝平,衣着干净,一双黑布鞋,一身白褂黑裤,有些仙风道骨了。

还有没走的工友,浑身沾满泥浆,望着换好衣服出来的孙宝平,咂着嘴:“宝平呀,你真是多此一举,咱就是干活的人,又不是放工以后去相亲~”孙宝平笑笑,提着布袋朝家里走去。村里有人知道他在村东干活,见了他,笑着招呼:“放工了,宝平!”孙宝平回之一笑。他们望着一身干净衣服,步履轻松的孙宝平,眼里满是艳羡。有不知道孙宝平在村东干活的,就问:“宝平,又进城了?”孙宝平笑笑.摇头:“干活呢。”

大家都是穿着脏衣服回家,衣服浆得很硬,竖在地上过夜,第二天又套到身上。孙宝平跟别人不一样,回到家以后,掏出布袋里的脏衣服,自己去水塘边把衣服洗了。搭在门廊旁的晾衣绳上,一夜风吹,第二天早上衣服就干了。

有人背地里感叹,打拼了二十年,还不如一个泥水匠的日子过得舒心呀!说这话的是张秋生,一个早年进城打拼,如今定居在城里的一家装饰公司的老板。有一次回乡,他听说了孙宝平的事,就在镇上悦客来酒楼特意请孙宝平喝了一场酒。

一个公司老板请一个乡村的泥水匠喝酒,说出去也是稀奇事。实际情况是,张秋生和孙宝平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孙宝平从小水性好,张秋生是个旱鸭子。早年,孙宝平从村后两米多深的水塘里,救出了正在水里挣扎的张秋生。张秋生发达了,是来报恩的。

那晚,张秋生端着酒杯,望着衣着月白小褂,黑色长裤,千层底布鞋,一脸泰然的孙宝平,眼里忽然就汪满了泪水。自己在外打拼二十多年,见惯了钩心斗角,厌恶了商场争斗,遽然回首,再见到幼时朝夕相处的玩伴,内心陡生几分温暖。

他举着酒杯,一脸真诚地跟孙宝平说:“宝平哥,泥水匠在城里已经不叫泥水匠,叫新产业工人。你就放一百个心啦,有人传承传统手艺的,国家重视呢!”

孙宝平抿了一口酒,轻轻点头。

窗外,夜色温柔。小镇的街道上亮起了霓虹灯,健身广场上开始热闹起来了。

材料二:

将一门技术掌握到炉火纯青,这固然是工匠精神,但工匠精神的内涵又远不限于此。有人说:“没有流的心性,就没有一流的技术。”的确,倘若没有发自肺腑、专心如一的热爱,怎有废寝忘食、尽心竭力的付出;没有臻于至善、超今冠古的追求,怎有出类拔萃、巧夺天工的卓越;没有冰心一片、物我两忘的境界,怎有雷打不动、脚踏实地的笃实。工匠精神中所深藏的,有格物致知,正心诚意的的生命哲学,也有技进乎道、超然达观的人生信念。从赞叹工匠继而推崇工匠精神,见证社会对浮躁风气、短视心态的自我疗治,对美好器物、超凡品质的主动探寻。我们不必人人成为工匠,却可以人人成为工匠精神的践行者。

(摘自《以工匠精神雕琢时代品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荒原作证
梁晓声

一九八一年,我们共和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发生了许多重大的事情。

曾经在小学课本里写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神奇北大荒,已经创建了一处处国营农场,有十万转业官兵在这里开荒、播种、收获……

绿色的北大荒变成了金色的北大荒。

①一台大型联合收割机终于在北大荒诞生了。从外形看,它既不像所有中国制造的联合收割机那么“土气”,也不像从国外引进的联合收割机那么“洋气”。普赖斯专家面对它的时候,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在美国接触过的那些身着西装,但却保持着中华民族气质的中国留学生。专家爬到收割机下看过,一眼就看出底盘是选用东德E-512的结构,不过加以了改造。配备有双联拾禾器的拾禾台,可同时捡拾双铺脱粒。专家对它的双滚筒颇感兴趣。这种装置无疑会提高脱谷性能和分离性能,动力消耗减少,较适应高产潮湿作物的收割。北大荒的麦收季节往往正是雨季。它使专家悟出了这样一个道理:先进的不一定很适用,适用的才算最先进。不过专家坦率地对它的制造者们表示,他对双滚筒在实际收割中可能产生的机械副作用深感忧虑。尽管如此,专家不得不暗自承认,这是一台中国式的大型联合收割机。

②它的制造者们,把它命名为“北大荒人”。

专家日盼夜想的JD7200也已经运到了,并将在同一天同一块麦地中和“北大荒人”同时进行试割。

那天,两台收割机像两匹赛马,在许多人的观望之下,停立在麦地边上。一台由方婉之驾驶,一台由她的女儿驾驶。③发动机“隆隆”地响着,仿佛诉说着它们的焦躁。

比赛开始不久,JD7200就将“北大荒人”甩下了十几米远。芸芸打定主意今天要使母亲领教失败的滋味。她无法理解,打小生活在黄浦江边、曾立志要成为音乐家的母亲背井离乡来到北大荒插队20多年,如今却压着几份调令,为什么不肯离开北大荒,不肯离开这个没有前途的农机具制造厂。是由于知识分子的偏执吗?是由于性格上的倔强吗?可是这种偏执,这种倔强,对母亲,对这个农机具制造厂,对北大荒,对中国,对四化,究竟有什么实际意义呢?芸芸认为一点意义也没有。也许只有失败,才能令母亲清醒地正视现实吧。

方婉之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今天在这场“比赛”中的失败命运是注定了的。作为“北大荒人”的设计者,她一方面要使它达到大型联合收割机的先进水平,另一方面,她又不能不考虑到中国农机具制造业现有的工艺水平,以及我们国家的农机具原材料的质量。美国专家的“试割”建议,虽然并无恶意,但毕竟象征着一种挑战。作为一个中国农机具工程师,她没有丝毫理由“怯战”!她相信,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会有人心甘情愿去扮演这样的失败者的形象!这是一种特殊的勇敢!她一边从容地驾驶着“北大荒人”,一边在心中暗暗鼓励自己:“我不但是一个中国人,而且是一个中国农机具工程师!此时此刻,我要具有这种内在的刚勇!我要具有这种特殊的勇气!”

……

当中午的炎炎赤日灼烤着大地的时候,方婉之站在丈夫的坟旁,面对“将军柳”,泪水渐渐盈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双唇颤抖了许久,低微地说出了一句仿佛从心底挤压出来的话:“将军,荒原作证,我和他们较量了,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她扑向“将军柳”,抱住树身,无声地抽泣起来。

当她终于克制住自己,心情冷静下来时,听到背后也有人在低泣。她擦干泪水,转过身,发现女儿、局长和李福顺也来到了这里。他们都在注视着她。女儿叫了一声:“妈妈!”扑向她怀中,将头偎在她胸前,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普赖斯来到了方婉之家中。美国专家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放在桌上,打开后说:“方工程师,我诚意地向您祝贺!你们的“北大荒人”脱粒干净,茎秆粉碎均匀,证明双滚筒还是可行的!”

手绢里包的是脱过的麦粒。

专家又说:“十年之后,你们也许……”

方婉之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十年之后,我们也许还会落后于你们。但是请您相信,历史是长久的,十年不过才是一个世纪的十分之一,也许就在本世纪中,您和我还有机会比赛一次的。”

专家似乎有一种预感,在签订合同时,如果有什么不利的因素,那么很可能来自这位中国女农机工程师……

专家多虑了。中美双方签订引进合同时,方婉之对JD7200的机械功率和作业效能,给予了极公正的高度评价。普赖斯专家回国时,方婉之和李福顺亲自把他送到火车站。开车预告铃已经响过,三人彼此握手道别后,美国专家说:“我一定还要到中国来。”

方婉之问:“再到中国来进行一次比赛?”

专家摇摇头:④“不,我要来看你们‘北大荒人’的第二代,第三代……”

专家注视着方婉之,心中暗想,他接触过许多国家农机制造业方面的同行,某些国家农机制造业的发展和他们的农机专家,曾使他感受到对美国农机制造业和他这位美国农机专家具有超越性的威胁,但从来也没有被他视为真正的对手。真正的对手,也许就在中国,就在北大荒,就是眼前这位北大荒女人!

她,也像北大荒一样,身上具有某种同样令他倾倒的吸引力……甚至可以不算夸张地说,具有一种魅力……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