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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扶余市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百岁杨绛:坐在人生边缘,看时间跑、地球转

傅小平

    2010年7月17日是杨绛先生的百岁寿诞。

    有人赞她是著名作家,她说:“没有这份野心。”

    有人说她的作品畅销,她说:“那只是太阳晒在狗尾巴尖上的短暂间。”

    有人说得到她的一本书总要珍藏起来,她说:“我的书过了几时,就只配在二折便宜书肆出售,或论斤卖。”

    有人向她恳求墨宝,她说:“我的字只配写写大字报。”杨绛不惯于向人赠书,她认为赠书不外是让对方摆在书架上或换来几句赞美的话。

    有人请她出国访问,她说:“我和锺书好像老红木家具,搬一搬就要散架了。”她说她最大的渴望是人们把她忘记。

(一)

    “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这是杨绛非常喜欢的名言。在许多朋友眼里,杨绛生活俭朴、为人低调。她的寓所,没有进行过任何装修,旧式的柜子、桌子。室内也没有昂贵的摆设,只有浓浓的书卷气。她非常满足于这样一种简朴的生活方式。

    她和钱钟书的低调,一度被人误读作清高、孤芳。有权威人士年初二去拜年,钱家都在做事,放下事情去开门,来人说声“春节好”跨步正要进门,钱钟书只露出一隙门缝说:“谢谢!谢谢!我们很忙,谢谢!谢谢!”这让他很不高兴,说钱钟书伉俪不近人情。当然,更多的时候,这种拒绝别人的“苦差事”,还是由杨绛来做,她因此也自嘲是钱钟书的“拦路虎”。诚如钱钟书堂弟钱钟鲁所说,杨绛对名利没有任何追求,不善也不喜交际应酬,她就想安安静静写作,平平淡淡度日。

    有一年,她的新著出版,出版社有意请她“出山”,召开作品研讨会。杨绛坦陈:“我把稿子交出去了,剩下怎么卖书的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而且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她谢绝出席研讨会。她还将自己的稿费和著作权交给清华大学托管,成立基金资助困难学生。这项基金,以“好读书”三个字命名,迄今已收到两人版税所得近800万人民币。

(二)

    上世纪40年代在上海,杨绛涉足剧本,始因《称心如意》一炮走红,继因《弄真成假》、《风絮》而声名大噪;在评论家徐岱看来,一部《洗澡》就足以奠定她在百年中国女性写作史上不可轻视的位置。

    1958年,她准备翻译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原著是西班牙文,她不懂。就先找来国外的译本看,如英文、法文、德文的,比较了五种译本以后,发现有些地方差别很大。杨绛想到,要想保证原汁原味,只有从西班牙文翻译。就这样,她开始自学西班牙文。两年后,杨绛开始翻译《堂·吉诃德》。1965年1月,第一部翻译完毕,并开始译第二部很快“文革”爆发,杨绛在外国文学研究所作为“反动学术权威”被“揪出来”。从此开始了受污辱、受践踏、挨批、挨斗的日子。直到1972年春,从干校回北京,杨绛接着日以继夜翻译《堂·吉诃德》。1976年,《堂·吉诃德》第一、第二部全部定稿。次年,杨绛又将全书通校一遍,于5月初送交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4月底,《堂·吉诃德》出版。因为翻译《堂·吉诃德》,杨绛获颁西班牙国王亲授的“智慧国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勋章”。她的译本至今都被公认为佳作,已累计发行近百万册。

(三)

    回首百年人生,杨绛欣慰于自己“甘当一个零”。从做钱家媳妇的诸事含忍,到国难中忍生活之苦以及在名利面前的深自敛抑,杨绛总能“忍生活之苦,保其天真”。

    在杨绛看来,所以含忍是为了保自己的盔甲,抵御侵犯的盾牌。含忍和自由是辨证的统一。含忍是为了自由,要求自由得要学会含忍。”

    她这种达观的人生态度,更多来自于对文化的信仰,对人性的信赖。抗战时期国难当头,生活困苦,她觉得是暂时的,坚信抗战必胜,中华民族不会灭亡。她写喜剧,以笑声来作倔强的抗议。到了“文化大革命”,支撑她驱散恐惧,度过忧患痛苦的,仍是这份坚定的信仰。“我确信,灾难性的‘文革’时间再长,也必以失败告终,这个被颠倒了的世界定会重新颠倒过来。”

    正是这种坚信,让她和钱钟书即使在不幸中,依然书写着浪漫的人生传奇。而今,自称已经走到了人生边缘的杨绛,愈加通透。她说:“年轻时曾和费孝通讨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懂,有一天忽然明白了,时间跑,地球在转,即使同样的地点也没有一天是完全相同的。现在我也这样,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

(有删改)

【注】杨绛先生:凡有学问、有名望的人,都可以被称为“先生”,不一定完全指男士。如宋庆龄被称为先生。杨绛,著名学者钱钟书的妻子。

(1)、下列对作品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虽以朴实的笔法,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对人物进行粗线条的勾勒,但人物形象丰满,其低调、智性、坚韧等美德也得到突出的反映。 B、文章写拒绝别人的“苦差事”,由杨绛来做,她还自嘲是钱钟书的“拦路虎”,这反映出杨绛与钱钟书相濡以沫,愿为丈夫解忧。 C、无论抗战时期还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她之所以能够度过艰难和痛苦,书写着浪漫的人生传奇,原因在于她对文化信仰,对人性信赖。 D、纵观整篇文章,作者以真挚感人的笔墨抒写出杨绛不同凡响的人生历程,表达出作者对杨绛的由衷敬仰,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2)、杨绛非常喜欢的名言“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这句话在她身上有哪些体现?
(3)、文章在写杨绛文学上成就时,为什么详写她翻译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一事?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以下小题。

丁聪:时代身上的牛虻

    2009年5月26日,一代讽刺漫画大师丁聪溘然长逝。丁聪的一生,始终不曾放下手中的画笔,如同一只牛虻狠狠叮在时代庞大躯体的病灶上。

    1916年,丁聪出生于上海。其父丁悚是一位自学成才的画家,中国第一块漫画协会的牌子就挂在丁家大门口。对丁聪的生活和艺术影响最大的漫画家是张光宇、叶浅予。他们的画,描摹了上海市井的百态,这让丁聪触动很深,也影响着他后来那种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画风。一次,丁聪画了一幅漫画要发表,报馆让他署个名字,他顺手写下“小丁”。这个名字他一用就是60年,丁聪说,中文的“丁”有“人”的意思,“小丁”就是小人物,当普通的小人物,做喜欢的事,挺好。

    “七七”事变后,丁聪的漫画创作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日本军国主义的炮火改变了丁聪的思想,决定了他以后的创作道路。这种与国家、民族息息相通的深厚感情,像一条红线,从此一直贯穿于丁聪的作品之中。

在抗战之初,丁聪创作了不少救亡漫画。香港沦陷后,丁聪和一批文化界人士辗转来到重庆,他继续以画笔从事爱国宣传活动。 抗战后,丁聪回到上海,创作了大量以“争民主”为主题的讽刺漫画,例如《民主曰:“逆我者亡”》、《五子登科图》等,有力抨击时政,揭露黑暗现实,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嫉恨,以致有些作品一出来,便遭到国民党雇佣流氓的撕毁。他也因此被誉为“文化界的将军”。

    1949年年初,丁聪被任命为《人民画报》副总编兼编辑部主任。丁聪仍坚持自己的讽刺漫画,由此成为历次政治运动中挨整的资深“运动员”。从1958年的“反右”到“文革”,丁聪都在劫难逃。大鸣大放中,丁聪对“外行领导内行”提出的批评,连同筹办《万象》的构想,成了“反右”高潮中的罪状。1958年的一天,“右派”丁聪乘上一列开往东北的火车,去了北大荒850农场云山畜牧场劳动改造。

    丁聪平日里对人总是笑脸相迎,骨子里却刚直不阿。为此,他吃尽苦头。“反右”的时候,有人要他检举一位朋友的反动言行,他不会无中生有,也不会落井下石,于是,他自己成了右派。“文革”之时,又有人强逼他交代一位朋友的“罪行”,并列举此人种种“劣迹”以作“诱导”。丁先生听后说:“这个人真坏。”逼他的人大喜过望,催他赶快交代。丁先生慢悠悠地说:“我同他相交那么多,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居然一点也不告诉我!天底下竟有这么坏的人。”为此,他挨了一顿铁棍,被打得头破血流。 

    “文革”开始时,丁聪被分配到美术馆扫地、写标签。不许画画,他就偷偷地在展出作品的废标签后面画上漫画。白天要劳动,画画的时间难保证。丁聪正发愁时,赶上单位体检,查出来丁聪血压高,单位给放了一个星期假,丁聪可乐坏了。为了能争取一段完整的创作时间,丁聪不吃药,复检时憋着一口气,血压当然还是高,丁聪又争取到了一个星期的假。就是利用这两个星期,丁聪赶出了30多幅鲁迅小说插图。

    1979年春,丁聪刚被宣布“没事儿”就跟政府说:“我已经63了,把最后几年时间留给我吧,让我画画吧,我就喜欢画画,这一辈子没画够啊!”小丁由此迎来人生中的第二次创作黄金年代。此时恰逢《读书》杂志创刊,受范用、冯亦代之邀,丁聪配画,陈四益配文,“封二漫画”几乎成了《读书》的金字招牌。漫画中的犀利和辛辣,让人觉得,小丁好像从来没变过。

    三中全会到80年代的一段时期,是丁聪认为最开放的时代。他继续以笔为刀,针砭时弊。他的讽刺漫画与讽刺相声、伤痕反思文学、电影话剧一起,组成了文化解放的潮流。

    这个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老人走了,静静地、无声无息,像一片秋叶摇落,像一朵白云飘逝。不设灵堂,不作告别。平淡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正是这样的平淡,才淬炼出了最强大的艺术,给社会与现实以无情的鞭挞。

(选自《文汇报》,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我画的都是老百姓想的事情,老百姓通得过的,我才画。虽说我为这个吃过不少苦头,可我总觉得我没做过坏事,对得起良心了。 (丁聪《一生就做一件事》)

②丁聪当时住的房子大约十几平方米,除了一扇窗户透亮,沿墙都摆满了书柜。他的生活也很简单,就是画画、看书、吃饭、看电视、睡觉。只要一拿起画笔,他就感到心满意足,感到快乐。  (李辉《从此天堂里也会多一些笑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文化出版界的巨人﹣﹣胡愈之

    1914年,胡愈之考进上海商务印书馆当练习生。他充分利用商务“东方图书馆”,发愤自学,博览群书。1915年8月开始在《东方杂志》发表其第一篇译作:《英国与欧洲大陆间之海底隧道》。在白色恐怖的威胁下,1928年3月,胡愈之被迫去法国留学三年。

    胡愈之回国后不久发生了“九一八”事变。邹韬奋和胡愈之这两位爱国知识分子联手呼吁抗日救亡。桂林是当时后方文化名人荟萃的文化城,胡愈之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曾在桂林国新社任记者的王淮冰回忆:“文化城中的文化人,无论办报纸、办杂志、开书店、出版图书,有事都去请教愈老。人们称他为‘文化界的参谋长’……在我的印象中,他是‘文化城’中第一大忙人。”胡愈之发动知识界朋友共同集资创办了由章锡琛任经理的开明书店。章锡琛曾深情地对胡愈之说:“从主意到具体工作,没有你恐怕就没有开明书店了。”在胡愈之的推动和策划下,创立了以《大公报》名记者范长江为理事长的“中国青年记者学会”,成为我国最早出现的新闻界群众团体。

    《世界知识》是胡愈之在生活书店亲自创办的心爱刊物。他在1934年9月发表的《世界知识》创刊辞中指出“中国是‘世界的中国’了……怎样走上这世界的光明大道去,这需要勇气,需要毅力﹣﹣但尤其需要知识。”新中国成立后,在他和乔冠华的共同建议下,《世界知识》从上海迁来北京复刊,使其成为我国唯一从旧中国转来至今仍在连续出版的刊物。

    淞沪战争上海沦陷后,胡愈之在租界孤岛仍坚持文化出版工作。他从斯诺家中得其新出版的《RedStarOverChina》一书,为了减少发行阻力,将原书名《红星照耀中国》改为《西行漫记》。《西行漫记》在不到一年内连续出了四版,并在香港被多次翻印,成为海内外华人争相阅读的畅销书,创造了中国出版史的奇迹。

    不久,胡愈之与许广平、郑振铎等共同商议,编印出版《鲁迅全集》。他亲赴香港向蔡元培、宋庆龄汇报此事,得到他们的热情赞同和支持,通过茶话会向社会名流推销《鲁迅全集》精装纪念本的预约券,迅速筹集资金万余元汇寄上海,使书稿得以及时开印。首版《鲁迅全集》共20卷,约600万字,从开始策划到1938年7月正式问世,仅历时4个月,又一次创造了出版史的奇迹。

    胡愈之文思敏捷,文理清晰,文笔流畅,文风淳朴,被郭沫若称为“做文章老手”,被邹韬奋誉为“文章万人传颂”。胡愈之从法国回国,路经莫斯科,进行了考察访问。回到上海后,他开始以生动优美的文笔撰写《莫斯科印象记》,先在《社会与教育》周刊连载,1931年8月集辑成6万字的单行本发行。邹韬奋在《生活》周刊发表文章推介此书:“全书虽有151页,但以作者亲切有味的叙述,通畅流利的文笔,令人非终卷不能自休,看完时觉得没有这么多页数似的。”

    1937年6月11日,苏州法庭开庭审讯救国会“七君子”。12日晚,胡愈之即挥笔起草《爱国无罪听审记》,第二天早晨,各报多以《爱国无罪听审记》通栏标题刊出,轰动了全上海,成为传世之作。

(摘编自胡序威《文化出版界的巨人﹣﹣胡愈之》)

相关链接:①作为传播五四新文化的一个重要播火者,胡愈之在“五四”前夕,着力倡导白话文,发表传递西方新思想新科学、宣传新科技新发明的文章。“五四”运动爆发至1923年下半年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在《东方杂志》、《小说月报》、《文学旬刊》等报刊上发表了大量介绍、评论世界进步文艺人物、作品、思潮和流派的文章,翻译了众多世界弱小民族的文学作品,是“五四”作家中最为高产者和传播新文化最为活跃者之一。(百度百科)②我每每觉得像愈之这样的人,他本身就是绝大一股感召力!给青年一代以鼓励,以勇气,以楷模。(茅盾《悼念胡愈之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精神明亮的人

王开岭

    十九世纪的一个黎明,在巴黎乡下一栋亮灯的木屋里,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最亲密的女友写信:“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

    “按时看日出”,我被这句话猝然绊倒了。

    一位以“面壁写作”为誓志的世界文素,一个如此吝惜时间的人,却每天惦记着“日出”,把再寻常不过的展曦之降视若一件盛事,当作一门必修课来迎对……为什么?

    它像一盒水泼醒了我,我浑身打个激凌。

    我竭力去想象、去模拟那情景,并久久地揣摩、体味着它……

    从词的意义上说,黑夜意味着“低息”和“孕育”;而日出,则象征着一种“诞生”,一种“升跃”和“伊始”,乃富有动感、饱含汁液和青春性的一个词。它意味着你的生命画册又添置了新的页码,你的体能电池又充满了新的热力。

    正像分娩决不重复,“日出”也从不重复。它拒绝抄袭和雷同,因为它是艺术,是大自然的最重视的一幅杰作。

    迎接晨曦,不仅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仅是人对自然的欣赏,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于生命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完成一次对视,有机会深情地打量自己,获得对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场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赋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觉,新的闪念、启示与发现……

    “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仅代表了一记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透过那枯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仪式!

    与福楼拜相比,我们对自然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在一个普通人的生涯中,有过多少次沐浴晨曦的体验?我们创造过多少这样的机会?仔细想想,或许确实有过那么一两回吧。可那又是怎样的情景呢?比如某个刚下火车的凌晨—睡眼怪松,满脸疲态的你,不情感地背着包,拖着灌铅的腿,被人流推操着,在昏黄的路灯陪衬下,涌向出站口。踏上站前广场的那一刹,一束极细的腥红的浮光突然鱼鳍般游来,吹在你脸上—你像地意识到:日出了!但这个闪念并没有打动你,你丝毫不关心它,你早已被沉重的身体击垮了,眼皮浮肿,头疼欲裂,除了赶紧找地儿睡一觉,你啥也不想,一秒也不愿多呆…

    或许还有其他机会,比如登泰山、游五岳什么的:蹲在人山人海中,嬉在租来的军大衣里,无聊而焦急地看夜光表,热上一宿。终于,当人群开始骚动,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大幕拉开,期待已久的演出开始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混乱、嘴杂、拥挤不堪中进行的。越过无数的后脑勺和下巴,你终于看到了,和预期一模一样—像升国旗一样准时,规定时分、规定地点、规定程序。你会突然惊醒:这是早就被设计好了的,美则美,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儿:有点失真,有人工痕迹,且谋划太久,准备得太充分,有“主题先行”的味道。

    而更多的人,或许连一次都没有!

    一生中的那个时刻,他们无不嬉缩在被子里。他们在昏迷,在蒙头大睡,在冷漠地打着呼噜——第一万次、几万次地打着呼噜。那光线永远照不到他们,照不见那身体和灵魂。  

    放弃早晨,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你已先被遗弃了,意味着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旧”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陈”。仿佛一个人老是吃经年发霉的粮食,永远轮不上新的,永远只会把新的变成旧的。意味着不等你开始,不等你站在起点上,就已被抛至中场,就像一个人未谙童趣即已步入中年。

    一个真正热爱自然、值得尊敬的成年人,一定是那种“直至成年依然查心未派的人”,一如福楼拜。我甚至敢断言,假如他能活到今天,在那所谓“第一缕曙光”照着的地方,一定找不着他的身影。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有恢复孩子般的好奇与纯真,只有像儿童一样精神明亮、目光清澈,才能对这世界有所发现,才能比平日看到更多,才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注视到神奇与美丽。

(选自王开岭散文集《精神明亮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民主世界

老舍

    我们这里所说的“世界”,事实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乡镇。可是从抗战的第二年起,直到现在,这小镇子天天扩大,好像面发了酵似的一劲儿往外膨胀。新来的住户给它带来香港与上海的文化。在新住户里有的是大公司的经理,有的是立法院或检察院的委员,有的是职业虽不大正常,倒也颇发财,冬夏常青的老穿着洋服啷当的。我们就把这镇子,叫作金光镇吧,我们首先要注意到这里的人们的民主精神。将来的世界,据说是民主的世界。

    在民主世界里,不是人人事事一律平等的么?让我们先说水仙馆的一个小故事吧。

水仙馆是抗战第四年才成立的一个机关。水仙馆自成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棵水仙,馆长是蒙古人,没看见过水仙,而研究员们所找到的标本,一经签呈上去,便被馆长批驳:“其形如蒜,定非水仙,应再加意搜集鉴别。

副馆长呢,是山东人,虽然认识水仙,可是“其形如蒜”一语,伤了他的心。山东人喜欢吃蒜,所以他以为研究与蒜相似的东西,是有意讽刺他。因此,他不常到馆里来,而只把平价米领到家中去,在挑拣稗子的时候,偷偷地吃几瓣大蒜。

    馆里既然连一件标本还没有,大家的工作自然闲着。在闲得腻烦了的时候,大家就开一次会议。不过,无论怎么说吧,这个机关,比起金光镇的其他机关,总算是最富于民主精神的。因为第一,这里有许多学者,而学者总是拥护自由与平等的;第二,馆长与副馆长,在这三四年来,只在发脾气的时候,用手杖打过工友们的脑壳,而没有打过科长科员,这点精神是很可佩服的。

在最近的会议上,大家的民主精神,表现得特别地明显。会议由馆长提议,大门外增设警卫,他的理由充足,说明议案的词藻也极漂亮而得体。“诸位小官们,本大官在这金光镇上已住了好几年,论身份、官级、学问,本大官并不比任何人低。可是,看吧,警察分队长,宪兵分队长,检查站站长,出恭入敬的时候,都有人向他们一一敬礼。敬礼是这样的,两个鞋后跟用力相碰,身子笔直,双目注视,把右手放在眉毛旁边。这是一种学问,深恐大家不晓得,所以本大官稍加说明。就是保长甲长,出门的时候,也有随从。本大官,”馆长声音提高,十分动感情地说,“本大官为了争取本馆的体面,不能不添设馆警:有了馆警,本大官出入的时候,就也有鞋后跟相碰,手遮眉毛的声势。本大官十二万分再加十二万分地相信,这是必要的,必要的,必要的!”馆长的头上出了汗,坐下,用手绢不住地擦脑门。

    照例,馆长发言以后,别人都要沉默几分钟。水仙馆的(金光镇的也如此)民主精神是大官发表意见,小官们只能低头不语。

副馆长慢慢地立起来:“馆长,请问,馆警是专给馆长一个人行礼呢,还是给大家都行礼呢?”

    副馆长这一质问,使大家不由地抬起头来,他既是山东人,敢说话,又和本镇上宪兵队长是同乡,所以理直气壮,连馆长都惧怕他三分。

    “这个……”馆长想了一会儿。“这好办!本馆长出入大门,警察须碰两次鞋跟,遮两次眉毛。副馆长出入呢,就只碰一次,遮一次,以便有个区别。”

    副馆长没再说什么,相当地满意这个办法。

    大家又低头无语。

    “这一案通过”馆长发了命令。

    大家依然低头不语,议案通过。

    这可惹起来一场风波。散会后,研究科的学者们由科长引衔全体辞职。他们都是学者,当着馆长的面,谁也不肯发言,可是他们又决定不肯牺牲了享受敬礼的单严,所以一律辞职。他们也晓得假若辞职真照准的话,他们会再递悔过书的。

馆长相当地能干,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得法。他挽留大家,而给科长记了一过,同时,他撤销了添设门警的决议案,而命令馆长室的工友:“每天在我没来到的时候,你要在大门外等着:我一下滑竿,你要敬礼,而后高声喊‘馆长老爷到!’等到我要出去的时节,你必须先跑出大门去,我一出门,你要敬礼,高声喊‘馆长老爷去!’看情形,假若门外有不少过路的人,你就多喊一两声!”

    工友连连地点头称是。“可是,馆长老爷,我的事情不就太多了吗?”

    “那,我叫总务科多派一个工友帮助你就是了!”

    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就平静无事了。在其中充分地表现了民主精神,还外带着有点人道主义似的。

(原载1945年《民心》第一卷,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妇人和她的猫

(英国) 多丽丝·莱辛

    她叫黒騠,生于20世纪初。自从丈夫二战后一个严冬死于肺炎,她就一直独居。

    她有四个子女,其中一个女儿每年给她寄圣诞卡片。除此之外,对他们来说,她是不存在的。他们都是体面人,有家,有车,有好工作;而她,不体面。她做买卖旧衣服的生意,自得其乐,推着那架塞满了衣物的旧婴儿车,在路上四处走动。

    就在黑騠70岁生日那个星期,他们收到了通知,小社群得结束了。

    房屋署官员来做了最后的安排。那年轻人,坐在房间里一张椅子上,椅子油腻腻的,他屁股贴着椅子的边边坐着。空气中有股可怕的恶臭,他不敢用力呼吸。看到这个落魄的老人,他不免觉得她能住进安老院,该算是运气的了,虽然他深知所谓的安老院,都把老人当成顽皮不听话不懂事的小孩看待,直到他们有幸谢世。

    他告诉黑騠到时他们会派一部小货车来替她搬家。他告诉她除了衣服之外,其他东西不必多带。说到这儿,他看到了一堆像是五彩破布的东西站了起来,伸出皮肉不整的黑色爪子拍触老太太的裙子。

    “你不能带那只猫。”官员脱口而出。

    这是她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她给她取名騠比。騠比看起来就像一团破烂呢绒布,沾满灰尘和雨水。它一只眼睛的肌肉在打架中给扯裂,现在永远都是半张半闭;另有一只耳朵给咬掉了,只剩下痕迹。

    “你要能了结它的悲惨,对它来说,应是一种恩赐。”官员说。

    小货车来接她,黑騠不在。黑騠知道,房子搬空之后,通常要等上数月,甚至数年才会真正开始重建。她打算继续呆下去,等建筑的人来了才走。

    她平生第一次过得像她的吉卜赛祖先,一连几个晚上,她和猫缩成一团整晚蹲坐在一家空置的大门口。正如她所料,那间房子平安无事,于是她又搬回去住。她把后窗的一块玻璃打破,让騠比进出,免得要开前门或是开窗,惹起注意。她搬到顶楼靠后院的一个房间去,每天一大早出门,推着娃娃车和破烂,在路上度日。夜晚,她在地板上点了支蜡烛照明。

    騠比给她带回来了好几只鸽子。

    “騠比!騠比!啊,你这聪明的乖猫,啊,你好聪明。你知道怎么应付,怎么对付。”

    一只黑鸟从破窗子飞进来,想飞出去结果却撞死了。黑騠拔了毛,拆了点地板当柴,在煎锅上煎了吃。她一向吃得不多,有大堆的衣服裹身,只吃点面包干够了。她虽然仍旧不够暖和,但也不怎么理会。屋外一片烂泥混雪。她躲回窝中,心想,寒流将过,马上就可出去营生。騠比有时也钻入她的窝中,她紧紧抱住它取暖。“唉,你这聪明的猫,你这聪明的老家伙,懂得照顾自己,可不是?”

    雪暂时融了,严寒才刚开始。她正想出去走动走动,却看到了屋外来了一部建筑小货车,他们没进屋来。第二天,黑騠带着她的猫和娃娃车,堆满了衣服,两条毯子,走了。

    两英里路之外已经成为废墟的富人区,有三间大屋,天花板支离破碎,屋顶全都掀光了。傍晚时分,她从摇摇欲坠的楼梯拉上了她的娃娃车,小心翼翼地踏着三楼易碎的地板巡视一番。她点了蜡烛检视了一番,发现墙壁还算完整,有个角落还蛮干燥,不受窗子飘进来的风雨吹打。她就在那儿安置她的窝。

    她先在瓦砾中找到了一块塑胶布铺在地板上,防止湿气,然后垫上那两张毯子,再堆上一大堆衣服。她希望可以再有张塑胶布铺在最上面,但找不到,结果只好用报纸替代。造好了窝,她钻进当中,身边放了一条面包。她时而打盹,时而咬一小口面包,期盼、等待,望着雪片轻轻飘飞。騠比坐在她身旁,看着那张探出衣堆外的铁青色老迈脸孔,伸出爪子轻轻触抚。它咪咪叫了两声,坐立不安,跳出屋外,冲入结霜的清晨大地,带回来一只鸽子。鸽子仍然震翅挣扎,騠比把它放在老太太旁边。好不容易才弄暖的窝,她不舍得出去,同时也实在没有力气爬下去,从地板剥些木条生火。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轻拍騠比。

    “騠比,你这老东西。你是抓回来给我的,可不是?对吧,是不是?来,进来这儿……”但它不想进去。它又咪咪叫,把鸽子再往她前面推。鸽子这时已断了气,软绵绵的。

    “你吃吧,吃吧。我不饿,谢了,騠比。”

    她整晚搂着猫,拥在发寒的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听到了楼底下废物堆中搬运尸体的声音,看到了照在潮湿的墙上和倒塌的柱子上的电光。有那么一下子,手电筒几乎射到黑騠身上,但没人上来。谁会想到竟然有人会走投无路得敢爬上那么危险的楼梯,不怕那分崩断裂的地板下陷,何况是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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