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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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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湖北省天门市、仙桃市、潜江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椰 子 糖

虔 谦

    周六我在公司加班时,突然一阵晕眩,摔倒在地。和我一同加班的琼扶起了我,问:“琳,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头很晕,浑身乏力并颤抖。我用手指着我办公桌的抽屉说:“请你打开那个抽屉,拿两颗糖给我好吗?”琼打开了那个抽屉——“椰子糖!”他说了一句。两颗椰子糖下肚,我感觉好了一些。聪明的琼见状,立刻冲了一杯糖水给我喝。我的精神恢复了过来。

    离开公司时,琼不放心我自己坐公车,亲自送我回家。“到我家玩玩吧?”半路上他问。他家就在公司和我家的中间。四个月来,他一直邀请我去他家玩,我一直都没去。“好。”这次我满口答应。

    到了琼的家,琼的父亲汤姆森先生站起来和我打招呼。他正在桌上整理着什么。琼告诉他父亲我今天发生的“状况”。汤姆森先生听了若有所思,说:“嗯,身边常带着糖,这很好。”又补充道:“有时可以救命哦!”

    琼向我解释说:“我爸爸和你一样,出门都要带糖。你看——”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玻璃器皿,那里满装着糖。“椰子糖!”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是的,是椰子糖。”汤姆森先生说,“这习惯是我爸爸传给我的。我正在整理他那些老照片。”我一看,果然,桌上的书书本本堆里,放着不少照片。

    琼一听就来了劲,“对了,琳,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我爷爷是空军,二战时到了中国。有一次他的飞机被敌军击落。他受了伤,被一个中国少年救起。那少年给了我爷爷几颗椰子糖……怎么了?”琼见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打住话头问道。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我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你没事吧?”琼担心了起来。我先是摇摇头,然后说:“琼,我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爷爷的故事。”“你爷爷的故事?”汤姆森父子俩一起向我靠近了过来。

    “嗯。我爷爷十五岁那年,在山地里遇见一个受伤的美国飞行员。敌人还在搜捕,于是我爷爷把他背到树林里一个安全的地方,脱下衣服帮他包扎伤口。飞行员流了很多血,很虚弱。我爷爷跑回村子叫了人来帮忙,还用他一直舍不得花的保命钱,买来了几颗椰子糖,当场给那个飞行员吃了……”莫名的情绪让我语咽。

    “你爷爷现在在哪里?”汤姆森先生急切地问。

    “他……他过去也常常提起那位年轻的美国飞行员……”

(摘编自《人民日报海外版》)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写“我突然一阵晕眩”,为故事设置了悬念,起到了吸引读者注意的作用。 B、“琼不放心我自己坐公车,亲自送我回家”,这一句巧妙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C、语言描写是这篇小说刻画人物、介绍情节的主要手段。 D、小说通过令人惊讶的巧合来表现要与人为善这一朴素而重要的生活哲理。
(2)、请简要概括这篇小说的情节结构。
(3)、当琼跟他爸爸介绍“我”发生的状况时,“汤姆森先生听了若有所思”,这一细节描写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完美计划

        姜钦峰

    他站在门外,深呼吸,然后敲门。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夏日宁静的午后,敲门声显得格外清脆。防盗门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

    “您好,请问是你们家打电话要修洗衣机吗?”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杂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显得彬彬有礼。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小平头,浅蓝色马甲,胸前印着“专业维修”四个字,右手提着黑色的工具箱,看上去训练有素。她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得问我的爸爸妈妈才行。”

    “请问你家还有大人在家吗?”他脸带微笑,语气更加柔和了。

    “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6点钟下班,要不你明天再来吧?”小女孩如实回答,口齿伶俐,条理清晰。

    “哎呀,真是不凑巧。”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顺手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右手插进了裤兜,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处理。

      “呀!叔叔,你手上在流血!”小女孩忽然尖叫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刚插进裤兜的右手像触电般猛地弹了回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仔细看了看,没事,再看左手,果然手背上有一块殷红的血迹。肯定是刚才上楼时太匆忙,不小心在扶梯上擦破了,自己居然浑然不知。“真该死!”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叔叔,你一定很疼吧,我家里有创可贴。”小女孩说完,不等他有所回应,就转身跑回了房间。他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屋,又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忽然觉得有点疼。

    小女孩从房间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创可贴,还有一根蘸了紫药水的棉签。他接过棉签,低头仔细擦拭手上的伤口,觉得很凉爽。“咱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干吗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小女孩骄傲地笑了,嘴角上扬,露出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应该互相帮助,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说话间,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他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很舒服。

    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小朋友,你真乖!叔叔明天再来。”说完,他拎起工具箱,转身下楼。刚走出几步,马上又折了回来,“小朋友,以后你一个人在家时,千万不能给陌生人开门,记住了吗?”

    交代清楚,他心里卸下一块石头,步履轻松地下楼。走到一个垃圾筒旁,他忽然收住脚步,看看四处无人,迅速脱下浅蓝色马甲,又从右边裤兜掏出一把尖刀,塞进垃圾筒。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流窜犯,精心选择顶层住户作为目标。为了实施今天的计划,他在院内连续蹲守了两天,摸清了小女孩父母的作息时间,然后伺机动手。一旦作案成功,对凡是看清他相貌的人,绝不留活口。即使小女孩不开门,那普通的防盗门也挡不住他。

    这是个完美的计划,简直无懈可击,没想到最后还是落空了。两手空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有点沮丧。天色渐晚,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经验告诉他,住旅馆危险。抬腕看表,忽然看到手背上的创可贴,他乐了,今天运气其实不错,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半年后,他落网了,主动交代了这个失败的计划。警察觉得意外,如此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可能自动放弃?他说:“我在外逃了三年,捡过垃圾,睡过桥洞,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警察沉默了。“知道吗?那张创可贴其实应该贴在这儿。”他用手指了指心窝。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竹子就在跟前

沈祖连

    乔迁新居,一家人喜气洋洋。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了,她进入客厅,进入卧室,进入厨房,最后来到阳台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阳台,几乎成了母亲的最大心愿,她要在阳台上养几盆花,要在阳台上安一张躺椅,每天能充分地享受阳光,而最实际的是可以在自己的阳台上晾晒衣服,这是老人最最期待的。

    给我找根竹子。”母亲发话了。

    大姐说,“就交给他吧。”

    大姐夫不很乐意,但还是毅然受命:不接受行吗,丈母娘的要求,妻子的命令。再说,不就是一根竹子吗?

    可接受下来,大姐夫才知道自己的荒唐:要在老家,要根竹子,提刀上山,便可手到拿来。可在这大都市里,去哪里找?可怜的大姐夫,骑着自行车,跑了市场,跑了生产资料公司,跑了土产公司,一无所获。

    午时归来,大姐问他要到没有。大姐夫说:

    “还没。我想,用根不锈钢管不是更好吗?”

    “真没用。阿妈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只要你一根竹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我下午继续找吧。”

    大姐夫登上楼顶,看到前街有建设工地,正在拆着脚手架,大姐夫心里一高兴,立时跑了过去。一根根卸下来的正是他所要找的竹子。

    大姐夫来到了门口,找到了门卫,递上一根烟,说,“师傅,卖根竹子给我好吗,多少钱呀?”

    “卖竹?我这里不卖竹。”

    “就是那些拆下来的……”

    “那是脚手架用的,不卖。”

    “可我急着用,不瞒你说,我的丈母娘……”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丈母娘要一根晾衣服……”

    “正是。”

    “可我不能卖呀。要不你去找工长吧,”门卫指着里边的一个汉子说,“就是那个戴着黄帽子的。”

    大姐夫来到了黄帽子跟前,叫了声:“工长,你好。”

    “什么事?”

    “我想跟你买根竹子。”

    “没有竹子卖。”

    “这是脚手架,还要搬到其他工地去用。”

    “我只要一根,次一点的也行。你就收回成本费吧。”

    “这可没有先例啊。”

    “看在我们男人的面上。通融一下吧。”

    “可是,我不能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扛着一根竹走出去呀。这么吧,你去找我们主任吧。他在办公室。”

    大姐夫在工长的指点下,见到了主任。

    主任是个脸皮白皙的汉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不想一听到大姐夫说要买他的一根竹子时,却是一副不耐烦:“去去去,买竹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碰了一鼻子的灰,大姐夫从工地出来,望着一地的竹子,却是一脸的茫然。这样回去,丈母娘问起,怎么是好?

    他在街角点燃了根烟,吸了一口,大脑皮层一下子跳出了个人:老同学李青不是在这个建筑公司任职吗?并且听说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部门头头了,好,就找他,不就是一根竹子吗?难道会不给老同学点面子?

    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说是不在家,得晚上才回来。好吧,晚上就晚上,等等吧。

    心里有了点底,大姐夫便昂然地回来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敢见丈母娘。

    大姐问:“怎么,还没找到?”

    “有眉目了。”

    “我的天,跑了一天,才有眉目,能告诉我,怎么个眉目吗?”

    “阿英你别说这根竹子,手续还挺复杂的,不过总算找到了建筑公司的一个老同学了,他今晚回来,我估计明早吧,明早准能要到。”

    “什么呀?为了一根竹子,还得托人情,你这人情也用得太廉价了吧。”

    这时,二姐夫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听大姐在指责大姐夫,便说,“不就是根竹子吗,也值不了多少钱,大姐夫你说你在哪发现了,告诉我,我去搞掂。”

    “不远,在前街工地上就有。只是……

    “你是说那些刚拆下来的吗?好。”

    二姐夫说着掉转车头,不到5分钟工夫,便扛着一根竹子回来了。

    大姐夫尴尬地问,“怎么我去不卖,你去就卖了?”

    “不就是一根竹子吗?用什么卖不卖的,我扛起就走。”

    “那要是让人抓住了呢?”

    “那就让罚吧,一根破竹能值什么钱的。不过谁管?”

(选自《21世纪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冬夜的歌

谢静

    太阳像一只橙黄的圆橘,渐渐被灰蒙蒙的暮云遮去。呜呜鸣响的西北风摇撼着树木,摇撼着电线杆。狂舞的雪片碰撞在窗玻璃上,开始了它化为冰凌的再生……

    坐在温暖如春的屋里,靠近银白色热烘烘的暖气片,我在阅读欧·亨利的名作《最后一片叶子》。

    写字台上的两盆腊梅和玉兰,给房间增添了淡淡的幽香。那圆的、扁的、方的、长的,从海滩捡回来的五彩石,点缀于花盆之间,望去完全没有冬日的景象。

    妻悠然斜倚于沙发上,正在织一件米黄色的毛线衣。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抖动不知从何处,传进耳鼓一阵时断时续的悠远的喊声:“各家各户……注意啰……小心煤气……中毒……防火……防盗……”

    这声音由远而近,在寒风凛冽的冬夜回响着,使我油然产生一种苍凉之感。读书的兴致完全被搅乱了。我刚看到“老贝尔门是住在她们这座楼房底层的一个画家。他年过六十,有一些像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那样的大胡子……”便就此打住,折页合书,忍不住问:

    “这是谁?神经病?深更半夜在街里大呼小叫的,不怕惹人烦?”

    “你才出差回来,不知道咱们街里出现的新鲜事儿。”妻继续织着毛线衣,没抬头,“这是一个部队离休的老干部,回来跟女儿、女婿养老的,半个月前开始,天天这么喊呐!”

    “嘿,干嘛不住干休所?”我诧异了。

    “大约是怕寂寞。”妻按自己的理解说。

    “他女儿、女婿也够呛,父亲辛劳了一辈子,晚年应该让他在家享享清福,怎么会让老人到街上干这呢?难道是缺钱花吗?”我不满地嘟哝。

    “哪里话,他的钱多的花不完,给区幼儿园送了三百,国库券买了一千。”妻抬起头来辩解说,“人家夜间值班,完全是尽义务。”

    我呆了,有些不可思议。听那喊声越来越大,已接近我居住的楼下。

    “各家各户注意啦,提高警惕,防火防盗,防止煤气中毒——!”

    这声音倏忽间变得顺耳起来,可以听出是走南闯北、有点走了调儿的中原乡音,带着其特有的悠长的拖腔,容易使人联想到草原上的牧人,在广阔的原野呼唤走失的骏马……

    “……喂,这是谁家的自行车?谁的车?快搬进去,天不早啦!”

    那绝不是民警们手中拿的那种半导体喇叭。是纸喇叭筒,还是铁皮的?我猜测,并直起身来,想看清楚这吆喝的老人的模样。窗玻璃上蒙着一层薄冰。室外是浓深的夜色和飞扬的雪花。

    “呀,真该死,是我的自行车忘搬了!”妻的脸上含着些微的惊慌。

    “我去搬!”

    穿上外套我飞步下楼。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见妻的那辆“凤凰”车已搁在梯口的空档上。

    我的心热了。

    此后,每天傍晚至深夜,我的耳边都回响着这老人的吆喝声。渐渐习惯了。像听风声、车声、雨声、树声一般习惯。这吆喝声,穿越深深的夜空,把人安然地带入了温暖甜美的梦乡。因为工作忙,业余时间要赶写技术论文,《最后一片叶子》一直没有读完,真有点对不住欧·亨利先生。也对不住妻,她读了多遍,向我介绍。不过,那吆喝声却必不可少。每当此刻,耳神经似乎变得特别敏锐灵巧。

    “咦,是时候了,怎么那老人没出来?”我在写字台边不安地问妻子。

    “哦,他作为区街系统的先进代表,到市里出席劳模会去了!”妻在读《英语九百句》,乐呵呵地告诉我。“我说呢!”心,释然了。

    “……还有亲爱的,瞧瞧窗子外边,瞧瞧墙上那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样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子才是贝尔门的杰作——就是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把它画在那里的。”

    我终于读完了《最后一片叶子》,这最后一段大约是小说的文“眼”吧?我大声地读给刚进门的妻听。妻的眼眶湿润了。肯定是为了贝尔门的献身精神。

    我看看表,该是老人吆喝的时间了。

    我凝神静听,没有。我挨近窗户,还没有,我不安起来。贝尔门的死和妻子的泪给我带来了不祥的预感。我拉开门,要到阳台上去——

    “别等了,”妻在身后喊,声音有些哽咽,“他……在结冰的街上……滑了一跤。从夜校回来时……我……看到了……他,难站起来了……”妻变得泣不成声。这难道是真的吗?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各家各户……注意啰……防火防盗……小心煤气……中毒……”

    不,我分明听到了那亲切的永不消逝的喊声!像一首动听的灼人心胸的歌

(本文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黎明前夜

陈德鸿

    大勇说,娘,回吧。

    娘抓住大勇的右手说,到西风口寻找到你弟,就让他回家来。一时走不脱,也让他寻机跑回来。娘顿了顿,又说,你爹这一没,日子眼瞅就过不下去了。

    大勇抽出手,揩了揩娘脸上的泪说,娘,我知道了。外面冷,回吧!

    娘蹒跚着回了屋,一会儿又跑出来,冲走远的大勇喊,路上千万当心,寻不到,就早点回家。

    走到村外一片收割后的田野时,大勇停下来,在地头找到一个写着父亲名字的木橛,然后蹲在地上,用右手抓了一把土,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喃喃自语,小勇啊,咱家有地了,是政府分的,哥使不上力,你回来帮哥种吧!

    第二天傍晚,大勇赶到西风口时,长长的队伍仍在不停地过着,土道旁,挤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大勇挤进人群,看着队伍中一张张稍纵即逝的脸,犯起愁来,这可上哪儿找小勇啊!听说兵是从昨天开始过的,小勇也不知过去了没有。

    大勇想了想,也学旁人从队伍边拽住一个兵问,同,同志,我向你打听个人?

    兵停住脚,叫啥名,是哪个部队的?

    叫赵小勇,是,是3纵的。

    不认识。兵摇摇头,3纵还没过来,你再等等吧。

    大勇舒了口气,刚在离土道不远的一个土墙边坐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便挤坐在他旁边。

    大勇往边上挪了挪,男人又挤过来,说,兄弟,俺姓韩,刚才你和那个官长的话俺都听到了,俺儿子也是3纵的。

    那敢情好。大勇说,我是赵家堡的,你是哪的?

    男人说,俺家在马家洼。

    那地方我去过,有个牲口市。大勇问,那边的地也分了?

    分了,分了。我这次找儿子,就是告诉他这事。这回家里有地了,俺再捣腾点牲口啥的,日子就更好了。家里还有啥人,能忙过来?大勇问。

    家里还有个小的,不顶啥事。他娘病在炕上好几年了。男人说,俺一个人,多吃点辛苦就是了。

    看着男人满足的笑意,大勇忽然想起来,前年在马家洼买骡子时,曾经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那时,大勇相中了一头骡子,这个男人要价十五个大洋。大勇磨了半天,男人死活不吐口。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一个年轻人突然把男人拉到一边,互相把手伸进对方的袖子里……大勇急了,拽过男人说,15个大洋,这骡子我要了。到家没几天,大勇发现这骡子走路爱往右边去,找来八爷一看,说是骡子左眼受过伤。听大勇讲了买骡子时的情况,八爷说,你这是让人唬了,那是爷俩,专好下扣子。

    见大勇不吭声,男人说,我儿在部队表现可好了,打锦州时还立了功呢!

    大勇愣了愣,问,你这次来,是想把儿子叫回家去帮你?

    男人撇了撇嘴说,那哪行啊,俺就是想儿子,让他对家里放心,告诉他在部队好好干,全国都解放了再回来。

    大勇尴尬地笑了笑,不吭声了。

    半夜时,许多汽车和马拉的炮车驶过之后,又开始过起长长的队伍。男人问了几个兵,高兴地对大勇说,这是3纵的,咱俩精神点,互相帮衬着打听。

    天快亮时,男人找到大勇说,兄弟,你慢慢打听着,我,我回家了。

    咋?大勇一边盯着队伍,一边问。

    俺儿,俺儿他没了。男人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勇不知怎样安慰男人,只是用右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

    过了好久,男人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踉踉跄跄边走边说,兄弟,管咋,俺儿这是光荣,没给俺韩家丢脸。

    走了几步,男人又折回来,对大勇说,兄弟,那事对不住了。等回去,俺给你寻头好的送家去,换回那头病骡子……

    男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大勇才回过神来,泪水早已湿了眼睛。快中午时,大勇终于看到了队伍里扛着机枪的小勇。

    小勇吃惊地摇着大勇的右手问,哥,你的左手呢?

    大勇含糊着说,我这只右手也啥都能干,不耽误事儿。

    小勇问,爹娘都好吗?

    都好,都好,地也分了,咱家分了二十多亩呢。大勇说,爹妈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家里不用你操心,在部队上好好干,不解放全国不许回家。

    大勇往家走时,觉得自己的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1950年4月,赵小勇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光荣牺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青  衣

毕飞宇

    自古到今,唱青衣的人成百上千,但真正领悟了青衣意蕴的极少。筱燕秋是个天生的青衣胚子,二十年前,京剧《奔月》的成功演出,让人们认识了一个真正的嫦娥。

    可造化弄人,此后她沉寂了二十年,在远离舞台的戏校里教书。学生春来的出现,让筱燕秋重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二十年后,《奔月》复排,这对师生成了嫦娥的AB角。把命都给了嫦娥的筱燕秋一口气演了四场,她不让。不要说自己的学生,就是她亲娘老子来了她也不会让。这不是A档B档的事。她是嫦娥,她才是嫦娥。筱燕秋完全没有在意剧团这几天气氛的变化,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她管不了这些。只要化妆的时间一到,她就平平静静地坐在了化妆台的前面,把自己弄成别人。

    天气晴好了四天,午后的天空又阴沉下来了。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了,今天午后有大风雪的。下午风倒是起了,雪花却没有。午后的筱燕秋又乏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捆住了,两条腿费劲得要了命。下午刚过了三点,筱燕秋突然发起了高烧。高烧来得快,上得更快。筱燕秋的后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寒,大腿的前侧似乎也多出了一根筋,拽在那儿,吊在那儿,无缘无故地扯着疼。筱燕秋到底不踏实了,到医院挂了妇科门诊。医生说:“最好呢,住下来。”筱燕秋没有讨价还价,生硬地说:“我不住。”医生拿起了处方,龙飞凤舞,说:“先消炎,再忙你也得先消炎。先吊两瓶水再说。”利用取药的工夫筱燕秋拐到大厅,她看了一眼时钟,时间不算宽裕,毕竟也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吊到五点钟,完了吃点东西,五点半赶到剧场,也耽搁不了什么。这样也好,一边输液,一边养养神,好歹也是住在医院里头。

    筱燕秋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输液室里头睡得这样死,简直都睡昏了。筱燕秋起初只是闭上眼睛养养神的,空调的温度打得那么高,养着养着居然就睡着了。筱燕秋那么疲惫,发着那么高的烧,输液室的窗户上又挂着窗帘,人在灯光下面哪能知道时光飞得有多快?筱燕秋一觉醒来,身上像松了绑,舒服多了。醒来之后筱燕秋问了问时间,问完了眼睛便直了。她拔下针管,包都没有来得及提,拔了针管就往门外跑。

    天已经黑了,雪花却纷扬起来。雪花那么大,那么密……筱燕秋拼命地对着出租车招手,出租车有生意,多得做不过来,傲慢得只会响喇叭。筱燕秋急得没病了,一个劲地对着出租车挥舞胳膊,都精神抖擞了。她一路跑,一路叫,一路挥舞她的胳膊。

    筱燕秋冲进化妆间的时候,春来已经上好妆了。她们对视了一眼,春来没有开口。筱燕秋上课的时候关照过她的,化上妆这个世界其实就没有了。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你谁都不认识,谁的话你也不要听。筱燕秋一把抓住了化妆师,她想大声告诉化妆师,她想告诉每一个人,“我才是嫦娥,只有我才是嫦娥!”但是筱燕秋没有说。筱燕秋现在只会抖动她的嘴唇,不会说话。此时此刻,筱燕秋就盼望着王母娘娘能从天而降,能给她一粒不死之药,她只要吞下去,她甚至连化妆都不需要,立即就可以变成嫦娥了。王母娘娘没有出现,没有人给筱燕秋不死之药。筱燕秋回望着春来,上了妆的春来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这个世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才是嫦娥。

    锣鼓响起来了。筱燕秋目送着春来走向了上场门。大幕拉开了,筱燕秋知道她的嫦娥这一回真的死了。嫦娥在筱燕秋四十岁的那个雪夜停止了悔恨。死因不详,终年四万八千岁。

    筱燕秋回到了化妆间,无声地坐在化妆台前。剧场里响起了喝彩声,化妆间里就越发寂静了。她望着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筱燕秋一点都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她像一个走尸,拿起水衣给自己披上了,然后取过肉色底彩,挤在左手的掌心,均匀地、一点一点地往脸上抹、往脖子上抹,往手上抹。化完妆,她请化妆师给她吊眉、包头、上齐眉穗、带头套,最后她拿起了她的笛子。筱燕秋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镇定自若的,出奇地安静。但是,她的安静让化妆师不寒而栗,后背上一阵一阵地竖毛孔。化妆师怕极了,惊恐地盯着她。筱燕秋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开了门,往门外走。

    筱燕秋穿着一身薄薄的戏装走进了风雪。她来到剧场的大门口,站在了路灯的下面。筱燕秋看了大雪中的马路一眼,自己给自己数起了板眼,同时舞动起手中的竹笛。她开始了唱,她唱的依旧是二黄慢板转原板转流水转高腔。雪花在飞舞,剧场的门口突然围上来许多人,突然堵住了许多车。人越来越多,车越来越挤,但没有一点声音。围上来的人和车就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就像是雪花那样无声地降落下来的。筱燕秋旁若无人,边舞边唱……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樱花时节

郝 俊

    樱花确实有些特别,看一次就难忘。樱花的花瓣较小,颜色多为粉红或白色。我见过的樱花,更多似乎是介于两种颜色之间,嫩红中含着素白的花色是那般淡雅,犹如在水中涤荡之后,有了一种一洗尘埃之后的脱俗,又像是原本色泽浓艳的花瓣在水中浸渍,褪去了几分娇红,多了几分苍白。

    我觉得樱花的美正好印证了“独木不成林”这句话,看樱花就要看繁花锦簇、片片丛林的热闹。其他花则不然,俏皮的红杏只需一枝就可充当报春的使者——“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一株莲花就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凌波仙子,一枝月下的红梅即可绽放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幽逸风姿。若单看一枝樱花便觉得太柔弱,太单薄,甚至让人难以觉出其生命迹象。带着一份怜恤,从地上随手拾起一片花瓣置于掌心,手中的花瓣就像是被折断的蝴蝶的翅膀,在微风中的颤动恰如断翅后隐隐作痛时的挣扎。倘若花树密集,规模盛大,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记得第一次看樱花看的就是一片花海,近千株樱花竞相绽放,花朵密密匝匝,远看层层叠叠,亭亭如盖。白的如雪堆枝条,粉的似落霞满天。这般情景,才让人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目不暇接。眼前的樱花灿烂繁华,加之地势起伏,远看,花潮汹涌。是的,当一种美极其繁复,同时又蕴含连绵的韵律时,几乎是汹涌而来,会令人有点眩晕,可能是在记忆中一时找不到相同或相似的审美经验,所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樱花,不知道从哪里看起,越是想尽收眼底,越是难以穷尽,这样的美来得如此急切,让人振奋,也让人感觉有些压迫,这种不适应会在短时间内激发心灵,使内心的感受能力迅速扩展。这种体验,让我想到在夜间看萤火虫,如果看到零星几只萤火虫,总觉得它们像一盏盏微弱的灯,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黑夜吞噬,出于同情和怜悯,看一眼就想替它们把光再拨亮些。试想,如果我们看到的不是几只,而是数万只萤火虫在眼前闪烁,这时我们一定不会觉得它们渺小。我们会醉心于它们漫天飞舞时的流光溢彩,会觉得这些小精灵正在尽兴地释放自己的光芒,那么欢快,那么耀眼,那么势不可挡。当我们感觉它们化作繁星点点之时,我们的内心早已阔大辽远,灿若星河。

    看樱花也是如此。一朵樱花甚是娇小,但如果我们置身于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内心就不只是顿生怜爱了。知道樱花的花期短暂,越看越觉得这些樱花像无数羸弱的生命经过盟约共誓,一起开放,一起凋落。花开,蔚为壮观,有一种试图将一时的绚烂推向极致的意味;花落,悲壮不已,看万花飘零,满地残红,便觉得有一种芳华骤逝的伤悼。或许,当美的事物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时,会蓄积某种强大的势能,导致内心深处引发的情感突然加剧,久难平复。

    今年看樱花,没有选择白天,友人相邀到近郊的一所植物园,晚上踏月赏樱,感觉甚好。月夜赏花不仅是看花,准确地说是“会花”——与花约会。既是约会,自然不同于白天犹如“花展”一般的喧闹,更不是用贪婪的目光一味地捕获视觉享受。约会是在静谧之中收获惊喜,通过彼此微妙的交流,有了灵魂的相惜和情感的寄托。我看着一树树连绵的樱花,愈发觉得这些繁茂的花枝宛如海底的珊瑚,美得奇异,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变成一条鱼,畅游花海……

    花是草木中生发出来的一抹芳华,其美不在色香之惑。人们之所以赏花、赞花,终究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对美的渴求。怜花,惜花,其实是希望如花绽放的韶光久留心间。欣赏着夜色里的樱花,期盼下一个樱花时节的到来。

(选自2018年3月25日《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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