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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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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陕西省安康市2018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教学质量联考(第二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新梅花岭记

鲍昌

    “骑鹤下扬州”的梦终于实现了。友人相伴,游了纤秀的瘦西湖,登了开敞的平山堂,闻了个园的桂香,掬了何园的池水;傻里傻气的,我还要寻觅当年的二十四桥以及杜牧才子咏唱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幻想有多少娉娉袅袅的女儿卷起珠帘呢!却归于子虚。再加之停留的时日太短,真令人有王渔洋“衣香人影太匆匆”之感,憾哉!

    游踪所及,发现现实的扬州与我想象的有差距。原来我的脑子里盛满了绿杨明月,玉树琼花;隋炀帝的楼船箫鼓,仿佛还隐约地在耳边回响。谁知现在拓宽了几条马路,修建起若干洋楼,有的中不中,西不西,恰似女儿家衣霓裳而裤牛仔,令人大无可奈何也。最有趣者,刚听了段评书,立即被高分贝的迪斯科音乐震得差点休克;刚在中午品尝了鲥鱼,又在晚间大啖西点。于是我不再去想扬雄的《扬州箴》,也不再去想姜夔的《扬州慢》。我觉得,扬州变了,变得难以识认。它的古都风韵,一如真正的《广陵散》琴曲,似乎永远失传了。

    扬州给我以深刻印象者,惟史可法祠墓乎。史可法为明末抗清英雄,原为南明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故又称史阁部。1645年,清豫亲王多铎率军南下,史可法自请督师,死守扬州。城破被执,大骂多铎而英勇就义。尸骸不可得,其义子葬其衣冠于广储门外梅花岭上。而清兵遂大肆屠杀十天,是为“扬州十日”。首恶者,即豫亲王多铎也。我奇怪近日来播映的电视剧《荒唐王爷》,精心美化了多铎这一血污满身的刽子手,其事要比“荒唐王爷”还要荒唐了。

    我自信不是狭隘民族主义者,深知今日之中华民族,系由五十六个民族组成。各民族间的历史纷争,大都可以不再计较。但是,征伐守卫之间,总还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若夫“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征伐者杀得血流飘杵,无辜者,靡有孑遗,善恶在其中是分明的。固然,史可法并非完人,多铎亦未全泯人性,只是扬州之役,一为英雄,一为屠夫,则是不容争辩的。

    今史可法祠墓在扬州博物馆内,祠墓相连,均南向。墓门内为飨堂,堂前有银杏二,绿影拂墙,极是幽静。坟之四周杂植松柏,院墙外即梅花岭土阜。岭后有遗墨厅,厅内壁上嵌有史公遗书石刻。祠墓东南,尚有桂花厅、牡丹阁、芍药亭等,这岂是后人以国色天香,恒为史公馨祝耶?

    祠墓内楹联甚夥,多名作。如严保庸联:“生自有来文信国,死而后已武乡侯。”吴大激联:“何处吊公魂?看十里平山,空余蔓草;到来怜我晚,只二分明月,曾照梅花。”朱武章联:“时局类残棋,杨柳城边悬落日;衣冠一坏土,梅花冷艳伴孤忠。”均有血有泪,凄恻感人。

    史可法殉国百年后,清初学者全祖望有《梅花岭记》之作,备言史可法“其气浩然,常留天地之间”。我为之感,为之动,亦苦吟良久,成一联以献史公,并草此《新梅花岭记》。其联语云:

    无力挽狂澜,忠魂一逝,泪遮去二分明月;有情萦土阜,雄魄长存,血溅开万树梅花。

(选自《鲍昌散文》,有删改)

【注】《梅花岭记》是清代文学家、史学家全祖望所写的一篇散文。文章追叙史可法在扬州抗清牺牲的经过以及他的牺牲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热烈地歌颂了史可法慷慨死难的精神。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恰似女儿家衣霓裳而裤牛仔”这一句以俏皮之语嘲讽扬州新建洋楼的不合宜,表达了作者对这类建筑风格的反感。 B、文章联想到《荒唐王爷》对多铎的美化,为引出下文“英雄”“屠夫”之议和对史公忠义的礼赞作铺垫,使文意更深入一层。 C、清代全祖望在史可法殉国百年后写了《梅花岭记》,作者有感于史公,写下了《新梅花岭记》,末尾拟一联卒章显志。 D、本文借古讽今,记叙、描写、议论、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综合运用,语言典雅、精炼,突出了要坚守正义这一主旨。
(2)、文中记史可法祠墓,引用别人写的多副对联,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3)、本文题为“新梅花岭记”,文章前两段却叙述游扬州的见闻感受,作者这样处理有什么用意?请结合全文,从行文构思、情感表达两个角度,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带着村庄上路

卢年初

    我那时以为这一生大概只会做一件事:离开村庄。

    我并非在村庄里过得不愉快,那里的水土很适合我,只不过村里人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把离开村庄当作出息。我选择一个夏天离开,人们都在打瞌睡,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不要让他们以为我有什么留恋,以为我带走了村庄的什么东西,我走得要有出息,能留给他们的全留给他们。

    后来我发现我是自欺欺人。路上累了歇脚的时候,把行囊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整个村庄。我很羞愧,我曾想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把它们抖掉,但人生这段漫长的路上,想要的东西还未得到时,原来拥有的东西你也还无法舍弃。在县城读书,我不能舍弃我的贫穷。在寄宿的同学中,我的伙食比许多人都要差,一般我只买个小菜,另外吃自己带的家乡菜:咸鱼、坛坛菜、鲊辣椒。肚子饿了,就用炒米茶充饥。炒米茶是母亲亲手做的,只要用开水一冲,加点红糖,很香。在省城读书,我以为离村庄越来越远了,但我却无法摆脱家乡话的困扰。在机关里办公,我摆脱不了家乡老土的做派。我常常怀疑同事是不是私下里议论我是个乡巴佬。我常见到来看我的老乡,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自己,我为此忧戚:难道真的就抛不开村庄了吗?

    在我尽力掩藏村庄时,村庄却如影子一样照看我,照看着许多像我一样从村庄出来的人。我毕业后被安排到这座城市,在城里我遇到一个叫莲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具有村庄的风韵。她不在乎我的家底,却看上了农家孩子的勤劳和朴实;接受她的爱情,我知道又等于接受了村庄的一笔恩惠。后来,我的继父、母亲跟着我进了城,开了一家土菜馆,曾经叫我害羞的家乡菜,全部端上了大桌子。家乡菜全部来自家乡的风水,别有一番滋味。借助土菜馆,我发了一点小财,我真的离不开村庄了。我开始懂得,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人,永远都是村庄的骄傲,也永远都是村庄的累赘;我们把她的善良播撒,也把她的丑陋翻新。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把村庄像糖一样含在嘴里,稍不留神,香甜就脱口而出。我走到哪里,村庄都扑面而来。村庄的竹器、村庄的粮食、村庄的花卉,全都进了城,我感到这一切似乎都是跟着我进城的。我们这些从村庄出来的人,常常聚会,侃起村庄,就好像是在村庄的某个田亩说话,高昂铿锵。当我们贫穷,老把村庄当作羞涩;当我们富有,又拿村庄来调味,我们永远在把村庄当作铺垫,当作背景。

    总感觉对村庄有所亏欠,总是不想爽爽快快承认,终于有一天,我的灵魂在不断在拷问中,村庄才真实地的凸现出来。走吧,回吧,从村庄出来的人,回去干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干。村庄最初不认识我们,但等我们一开口,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在这块土地上,我们毕竟赤身裸体地摸爬过,村庄还残留着我们的呼吸。其实正是我们想再次缩短和村庄的距离时,村庄似乎在一点点远去。村庄的风物,村人的思维,常让我们寡言少语,我们走近亲近,又走近了陌生。我们对村庄难以有什么回报,因为过去我们带走的太多。我们走的时候,不是带走一把铁锹,而是别的东西,这只有我独自在夜晚书写文字时才真正知道。

    而我那时疏忽了的是,我的文字又把村庄打扰了。我这后半生还有最大的一个愿望要实现,那就是什么时候,要让村庄打个盹儿,我要带着我去上路。(本文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莫高窟的挣扎

蒋方舟

    人生从未如此文化苦旅过,前段时间,我重走了丝绸之路。真是苦旅,戈壁沙漠再辉煌壮丽,一成不变的景色看久了,即便是王维,也吟不出什么新的诗句。

    西域的入口是敦煌,僧人求法之旅从这里开始。当我在大马路上饥寒交迫接近绝望的时候,看到无尽的青黑天下压着金边,有夕阳霞光的地平线处就是敦煌,当时场景就像电视剧《西游记》的一幕,我好激动,马上想说的是:“大师兄,你快看,那就是敦煌。”

    进了城,《西游记》里面奇诡的神秘文明,变成了现代化的摩登小城,紧凑洁净。擦肩而过的很多都是外国人,场景让人有点穿越,它仿佛又变成了丝绸之路上中西贯通的重镇,异国商贾云集,胡人遍布。

    到敦煌当然是为了看莫高窟。我去之前,就有很多人告诉我:“莫高窟一定会让你觉得失望的。”乍一看,确实是如此,这里和中国其他旅游景区没有区别,到处都是戴着墨镜、遮阳帽,满脸不耐烦地排队的游客。人群里最大声的永远是小朋友的哭喊,都吵着要回家。

    但我并没有失望,因为原本也不是为了寻找民族自豪感而来的。

    400多个洞窟只开放了20多个,看完感受最深的是:美的事物总逃不过重重磨难,以及它自身求生的挣扎。

    第一重磨难来自自然。这里的雨少风大,强风把沙子吹到崖面。天长地久,入口处设置的窟檐逐渐磨损,失去了遮蔽阳光的功能。莫高窟高大,俯仰天地,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一副衣不蔽体的模样。

    第二重磨难来自宗教变迁。佛教传入中国之后,经历过四次灭佛的劫难。最早是北魏太武帝:“各地有造佛像者诛,有经书焚烧,有僧侣悉坑之。”敦煌由于偏远,不仅没有受到废佛令的破坏,反而成为中西僧侣和教徒的避难所。他们把信念附在一斧一凿里。

    到了11世纪,新疆部分地区开始信奉伊斯兰教。佛教僧侣预感到劫难的可能性,就把数万件经书和藏画放在17窟中近千年。17窟就是著名的藏经洞,早就被洗劫,经书和佛像都已不在,只有当时藏经和尚洪辩的雕塑孤寂地守着空无一物的洞窟。

    第三重磨难是“不懂”。大部分洞窟中的佛像都在清朝重新修过。绝美的壁画围簇下,往往是呆滞死板的佛像,脸被涂得红红白白,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珠是琉璃珠子,亮得又假又可疑,毫无动人之处。

    开放参观的洞窟里,只有隋朝修的一窟佛像从未被重塑过,三座佛像,分别是“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低眉的是弥勒,慈悲带笑,婉约悲悯至极;窟顶是直坠而下的飞天,飞天总是成双的,窟壁四周是撒满金粉的千佛像,现在金粉金箔脱落了大半。在这样的洞窟前,人一进去就有下跪的欲望——出于对美的诚惶诚恐。

    第四重磨难是“不惜”。藏经洞被发现之后,当时看管莫高窟的王道士成了千古罪人。历史上真实的王道士,虽然不懂,但是他爱惜。他先是看到官府在运输他至爱的经书时造成破损,看到送给当地官员的精品文物下落不明,然后他才变成了所谓的“卖国贼”。

    到了“文革”,当时莫高窟的48位工作人员分裂成大约12个革命派系,成天激烈内斗,所幸他们都同意一个原则:不能碰莫高窟。据说他们为了保护莫高窟,钉死了莫高窟所有的出入口。

    我想起清洗竹简上泥土的场景:当把竹简放入清洁剂中,字开始浮现,有的字开始从竹简表面脱落,像是在逃生。天下没有永恒的事物,美的文明不被发现就没有意义,可它暴露的一瞬间就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就像“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一样,它必然要经历更多的磨难,几番挣扎求生才能活下来。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文后各题。

幸福为何总在遥远的山那边

    小时候曾听过一首外国民谣,不知何故,那头几句就一直印在脑子里。这两句是,在那遥远的山那边,人说幸福就住在那里……

    后来年事渐长,每想起这两句词,就产生疑问,幸福为何一定要住在山的那一边?如果住在这边,住得近一点不可以吗?我一直有这疑问,但又不敢问人。怕问出来,人家会笑我傻。而且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即便是拿出来问人,大概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稍稍长大以后,我开始偶尔看到,并蓄意去注意看起来好像很幸福的人。我想,幸福的人必是幸福住在他们家,他们才会幸福。幸福肯住在他们家,他们当然与旁人很不一样。

    看到一些幸福的人,果然是很不一样的。譬如,常看到一对夫妇从一栋白色的花园邸宅走出来,衣着华丽,大声嬉闹,不时发出阵阵哄笑。我想,他们都是幸福的。

    当时,我们家很穷,父亲不在,母亲天天以泪洗面。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觉得我们是很不幸福的。凡是幸福的人,都是很陌生的人;凡是我比较熟悉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幸福。我的二姑妈嫁到了一家很富有的人家,听母亲说,姑妈应当很幸福的。但二姑妈每次到我们家就向母亲倾诉婆婆待她不好,丈夫欺负她。有一次,我还看到她悄悄擦眼泪。自此,在我心目中,她那身华丽的衣服不再代表幸福。大姊也出嫁了,嫁的是很体面的人家。她每次回来,面带微笑。邻居们都对母亲说,你女儿嫁得好幸福啊。母亲与大姊都笑笑默认。但我好几次看到她们两人单独相对时黯然无言,神色悲戚。我不敢问,但我感觉得出,大姊并不幸福,而且非常不快乐。于是我开始有一点了解:幸福一定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一定是住在山的那一边。因为遥远的人是美丽的,陌生的人是很遥远的。陌生的人走来走去,穿着华丽的衣服,微笑,结伴游湖,谈笑风生。你只看见他们的幸福,你并不知他们回家后不微笑、不谈笑风生的时间,是否擦过眼泪,是否神色悲戚。

    母亲生了一场病后,脸色苍白,身体很弱。她要去菜市场,我有点不放心。我说要陪她去。母亲说,在家用功读书。但我再坚持,母亲便欣然同意,一路上母亲拉着我的手,我一手替母亲拿着篮子。我们买的不多,因为我们只有买一点青菜的钱。回途上,遇到一位从前的邻居太太。邻居太太拉着母亲的手大惊小怪,“哟,你的儿子长了好多了,上中学了?”她问。

    “今年刚刚考上初中,省立初中。”母亲微笑着回答啊。

    “好聪明的儿子,还会替你拿篮子!你真幸福!”

    母亲没有回答,但母亲笑了笑,笑得很开心。我从未看过母亲笑得如此开心,我觉得母亲可能在那一刹那,是真正幸福的。我突然觉得,我和母亲都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选自《台湾文学》)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天空的道路

傅菲

    ①到瓢里山,已是傍晚,雪花铺在草坪上,一片银白。瓢里山,一个漂浮在水上的名字,一座誉为候鸟天堂的内湖小岛,它就像悬挂在鄱阳湖白沙洲上的一个巨大鸟巢。岛上没有酒店,向导把我送到他的一个叫鲅鱼的朋友家夜宿。

    ②我是个热爱城市生活的人,尤其我居住的小城,信江穿城而过,山冈葳蕤,但我还是像患了周期性躁郁症一样,不去乡间走走,很容易暴躁——我不知道城市生活缺少了什么,或者说,心灵的内环境需要一种什么东西来填充。今年二月,我正处于这种焦灼的状态,一场意外的雪,给了我去鄱阳湖的理由——去看一场湖光雪景,群鸟歌舞。

    ③被范仲淹誉为“小南海”的瓢里山,屋舍稀落,掩映在“白”树从中。树是槐树和香樟,高大、浓密,从视野里喷涌而出,像披戴雪花编织的帽子,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在银色湖面上游弋的船帆。白鹭、天鹅、鹳、鹤,不时惊起,俯冲低空,与灰茫茫的天空、白皑皑的草地融为一体。鲅鱼的房子是用鹅卵石砌的,房顶用密密匝匝的芦苇盖实,屋后的小院通往一片开阔的鱼塘。鲅鱼对我的意外造访,很是兴奋,说:“僻壤之地,喝点酒驱驱寒吧。”鲅鱼的房子不大,有四个房间。我们喝酒的厅堂摆了三只塑料桶,和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壁上悬着一个马灯和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矿灯。塑料桶里分别放着田螺、泥鳅和小鱼。鲅鱼说,这些是给客人吃的。西房是卧室,有一个书橱,满满地排列着有关鸟类的书,还有一个药橱,放着药瓶和纱布。

    ④鲅鱼四十五六岁,戴一副黑边眼镜,土墩一样厚实,皮肤黝黑,手指短而粗,他一边喝酒一边说起他自己的事。他原来在城里的一个文化单位上班,经常陪一些摄影家到瓢里山采风。有一年冬天,他听说一个年轻人为了抓那些猎鸟的人,在草地上守候了三夜,在抓人时被盗贼用猎枪打死,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硝孔。之后,鲅鱼选择了这里,在年轻人当年蒙难的地方,盖了这片陋舍,辞了职,离了家,与鸟为邻,与湖为伴。湖边的夜晚,犹如糨糊,浓稠,黏湿。呼啦啦的风扑打着门窗,窗外银白蒙蒙,那是寂静和落寞的颜色。东边的房子里传来嘎嘎嘎的鸟叫声,鲅鱼说,那是鹳饿了。鲅鱼提着鱼桶,往东房走去。我也跟着去。东房铺了一张床,床上有四只鸟,鸟的身上穿着旧衣服缝制的小袄,样子有点滑稽。鲅鱼说,这几只鸟都是受过伤的,怕冷。他又说:“不同的鸟叫声不同,体形和颜色也不同。天鹅形状似鹅,呃呃呃地叫,像歌女练声,体形较大,全身白色,上嘴分黄色和黑色两部分,脚和尾都短,脚黑色,有蹼。白鹭羽毛白色,啊啊啊,叫声里透露出一种孤独。鹳嘴长而直,羽毛灰色或白色或黑色。鹤头小颈长,叫声尖细,嗨嗨嗨,羽毛灰色或白色。”

    ⑤这四只鸟,像失散离家的孩子,一看见鲅鱼,就像见了双亲,格外亲热——伸长脖子,张开细长的嘴,一阵欢叫。我辨认得出,这是三只鹳和一只白鹤,它们就是鲅鱼的客人吧。鲅鱼把小鱼一条条地送到“客人”的嘴里,脸上游弋着捉摸不定的微笑。他一边喂食一边抚摸这些“客人”的脖颈。鲅鱼说,这四只鸟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伤口愈合了,但体质还没恢复,等过了雪季,阳春通暖,它们就可以回归自然,回到它们的另一个故乡。他的声调是散淡的,夹裹着幸福的忧伤。

    ⑥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不是因为雪夜的惆怅和荒野的孤寂。我甚至想象不出,候鸟迁徙到西太平洋的时候,他是怎样生活的。他会不会一边割草养鱼,一边默念着时光,等待候鸟的来临?瓢里山的等待一年比一年荒老,这样的荒老是一种坚韧,也是一种信仰。我反复咀嚼鲅鱼说的一件事:2000年冬,鲅鱼救护了一只丹顶鹤,养了两个多月,日夜看护,到迁徙时放飞了,第二年十月,这只丹顶鹤早早地来了,整天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鲅鱼一看到它,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以后每年,它都在鲅鱼家度过一个肥美的冬季。去年,丹顶鹤再也没来,鲅鱼失魂落魄,还为此喝闷酒,醉过不止一回。

    ⑦第二天早晨,太阳彤红地升起,浑圆、壮阔,映衬着无边的雪光,鸟群遮蔽了天空,鄱阳湖的涛声远远传来,依然令人惊骇。鸟声此起彼伏,像音乐的海洋。我想起泰戈尔老人的话:上岸之前,我们是陌生人;来到你的岸上,我是你的宾客;离开你的岸,我们是朋友。

    ⑧那一只只鸟,就像一团团白色的火焰,在燃烧。天空布满了鸟的道路,大地上也一样。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们失去了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刘亮程

    不久前我在鄯善迪坎儿村,见一大棵梭梭树长在路旁。我从小认识梭梭,见了亲切得很,就像看见一个亲人站在那儿。我对这个村庄也一下有了兴趣。一棵本来只能当烧柴的梭梭,在村里枝条完好地长了这么多年,一直长到老,谁在护着它呢?迪坎儿村紧挨沙漠,走进一户人家,门前一渠沟水流,葡萄藤蔓覆盖了整个院落。转到屋后,发现后墙已经被流沙淹埋掉大半,沙漠从这户人家的后墙根,一望无际地远去,没有一点绿色。

    我生活的新疆地域辽阔,大块地存有一些自然风光,除了几个国家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在相对疏松的村镇之间,连绵的农田间隙,还有幸能看到荒野草原、沙漠戈壁,这些暂时没被人侵占的地方,长野草野树,或寸草不生,任风沙吹刮。不像内地中原,城市村庄紧凑相连,农田密布,整个大地住满人长满人吃的粮食,没有一块闲地供野草生长,更别说有野生动物了。自然退居到偏远边疆和那些不易人居的荒芜山岭。城市的野生动物只剩下苍蝇和老鼠,乡下也差不多。

    美好的自然景观离人们远了,迫近的却是自然灾害:地震、泥石流、旱涝、反常气候。这是自然的另一面。其实自然从来就没有远离我们,无论身居都市还是乡村,我们一样在自然的大怀抱中。包括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所有的城市、政权、宗教、文化文明,都建立在一个最大的自然——大地之上,苍天之下。它动一动身,这一切便都不存在。但它厚爱着我们,不会轻易动身。我们却常常忘记承载我们的大地,护佑我们的苍天。

    古人云:厚德载物。宽厚的大地承载江河山岳,也承载毛虫小草;承载秀水江南,也承载荒漠西域。它的德是公正。而说出厚德载物的人,则听懂了大地语言。庄子懂得自然的语言,那些古代优秀的文学家都懂,他们通过草木虫鸟、云霞水土跟自然交流,心灵在天地万物中神游,获得启迪和智慧。

    《诗经》中上百种动植物,个个有名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只叫雎鸠的鸟,关关地鸣叫着出现在《诗经》的开篇,这是古代诗人给一只鸟的待遇,有声音有名字,有尊严有位置。如果在现代诗人笔下,很可能就写成“一只鸟在河边叫”了。至于是只什么鸟,大概没多少人在意。

    现在大地上所有动植物都有名字,我们却不知道或不懂得用名字去称呼它们,在许多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读到的多是对动植物的称呼,把地上长的都叫草,天上飞的都叫鸟,不懂得去单个地叫出一棵草、一只鸟的名字。一方面是不认识,另一方面在意识中或许没有对所书写对象的敬重。

    有一颗能跟自然交流的心灵,懂得尊重自然,敬畏人之外的生命,才可能听懂自然,知道一棵草一朵云在说什么,漫天星星在说什么。自然跟我们交流的唯一渠道是心灵。现代人也有心,但是不灵了。小时候,夜晚躺在草垛上,看见身边的狗在看星星,也跟着看,我从来不认为狗看不懂星星,狗大概也不这样认为我。看星星其实再简单不过,抬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些遥远的星星,你能感到它们一直在注视着你,你也在注视着它们。

    包括地上的一块石头,一个土疙瘩,也一直这样注视着我们。只是我们的心不灵了,感觉不到一个土疙瘩的注视。自然不跟我们交流了,我们也早已失去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鄯善迪坎儿村的人们还在自然中,他们从来就懂得怎么和沙漠荒芜一起生活,怎样和仅有的一点水源、一架葡萄还有一棵梭梭树一起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懂得怎样贫穷地生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书香何来

张玮

    文学阅读对于一个民族的健康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总是说要“建立书香社会”。书籍,真的是有香味的吗?

    一般来说,我们年轻的时候,闻到的书香更多也更浓烈一些——许多人还记得好不容易得到一本书,喜欢得不得了,除了看,还要不断地嗅,觉得它真的是香极了。那时将纸页贴在鼻子上闻到的美好气息,并不完全是一种错觉。墨和纸张纤维的气息,那来自于原野大地的气质被提留出来,吸进了肺腑,令人兴奋而愉悦。纸和墨都是好东西,是大地上长出来的阳光下的生命。大地上的植物经过很多环节,最后转化为书,也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开花结果。它的香味更深地藏在了里边,我们一遍遍读书,打开它,也就是在享受它的气息。

    眼下我们谈到阅读难免会有一种忧虑,就是读者越来越少,以前那种万人争读的盛况已经不复存在,好像真的出现了阅读危机。其实,我们尽可以放心,这世上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这种阅读,读者是永远存在的,人类这个与生俱来的嗜好并没有改变。问题在于其他,比如说阅读的形式改变了。网络上的小说一个月就能达到几十万几百万的点击量,杂志、报纸、书籍的出版也増加到前所未有的数量。一部长篇小说出版后,印数是一两万十几万不等,而放到网上,短短的时间内点击量就能达到几十万。这又使我们不免疑虑:纯文学作品在短时间里,会有几十万的阅读量吗?

    原来,为数不少的人也就是用鼠标点开看一下,然后就走掉了。他们只是“到此一游”而已。有深度的阅读少了,浮光掠影的阅读多了。据统计,当下的纯文学印刷量已经比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翻了好几倍,而现代化的传播手段,教育程度的普及与提高,不同程度上使总的阅读量都较前大为増加了。看来对文学阅读的忧虑,主要是因为缺少高品质的阅读者。

现在的阅读大半是闻不到书香的。这除了因为匆促的浏览,不能感受文字深处的蓄藏,还因为更多是从荧屏上阅读的缘故。比起印刷的书籍,电子技术生成的文字离大地生长的意义相隔太远了。从荧屏上捕捉一些信息还可以,要慢慢揣摩文字就困难了。所以,现在知道很多消息的人随处可见,而保持了个人思考カ的人却不多。大家都在说潮流中传来传去的见解,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主意。看来我们从离开了书籍之后,也就从根本上告别了“书香”这个概念。

    不过,当我们真的离开荧屏回到书籍,那又会怎样?现在打开一份杂志,翻阅书店或街摊上摆放的一些读物,情况也并不美妙。对不少人来说,这些读物里面会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本来是很好的纸印出来的,应该有书的香气,可是由于上面印的是许多不洁的内容,等于藏纳了污垢,这让我们从哪里去找书香?

    一个留恋美好阅读的人,除了自己要苦苦寻笕好书,还要同时忧虑这个世界。他常常想通过媒体表达自己的忧虑,可是渐渐发现这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实用主义盛行,到处是只问实利,不问手段。他们痛苦地发现,有许多人为了商业利益,正不断推广文化垃圾,而优秀之作却没什么影响力。那些适应商品社会游戏规则、沉醉其中的人会名噪一时,而那些深沉的阅读者,在群众中却显得很不合时宜。急功近利型的写作,让那些对时代对读者对自己都有承诺的人感到越来越疲惫,因为日复一日的磨损,无论对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严重的消耗。

    文明之地不是以金钱多少来界定的,幸福之地也不是这样来界定的。有人说庸俗与否只是个人事情,并不妨害别人。其实哪有这样简单?庸俗的人一旦管理了一个社区,他就会让全社区按他的低级趣味运行,到处散发出庸俗的气味。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怎么能闻到“书香”?

    所以很多人都有这样一个梦想:这辈子能到一个大地绿色蓬勃、人们手不释卷的地方去生活,那个地方不需要十分富有,但那里的人群是能够安静读书、不吵闹别人的。是的,爱读书的地方一般都是绿色较多的,日子也安稳富裕。说到底,书香扑鼻之地,也就是人类生存的幸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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