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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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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河南省安阳市2018届高三语文第一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那一片春光

葛水平

    ①一年中最值得记忆的喜庆是从秋收后的锣鼓家什开始的。倘若村庄里没有戏台,“不唯戏无以演,神无以奉,为一村之羞也”。一座戏台的出现可以让村庄的天空改变分量,戏台是村庄伸出的手臂。

    ②戏台,是一个村庄最重要的场所。在家族中,在村子里,戏台总是很显赫地坐落在村子中央。它每年一度的繁华,更是与四周简陋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在这里,很多很多的欢乐都让时间的浮尘,一下一下地拂淡了。走上戏台,我惊讶地发现,一些恍若锣鼓的家伙,一派高亢的梆子腔,都被封在它的木板和廊柱的木纹里了,一起风,咿呀呀似有回放。

    ③纵观戏曲的发展史,戏台总是与戏曲的产生和发展同步的。戏曲萌生的北宋之前,尚为歌舞伎乐表演,这种表演只是画一块地方,撂地为场,由天性活跃的人在场地中央手舞足蹈。后来出现了露台,把艺人抬高,看个人展示自己。有史记载,这种舞台始于汉,普及于宋,到11世纪的北宋中叶,在北方的农村庙宇内开始出现了专供乐伎与贡品之用的建筑——舞亭。

    ④我始终不能忘记,阳光总是很鲜艳地照在戏台上,如后来舞台上的灯光。历史被搁到舞台上,人们开始娱乐历史,享乐历史,笑话历史。历史上帝王也有守不住江山的那一天,上天总会让他遭逢对手,于是就有各路英雄死在舞台上,死在锣鼓声里。看他们的人生曲曲折折,坐着,说笑着,看谁有能耐活到今天,天底下还是俺们老百姓有活头啊。看戏的人笑舞台上的人一生都过的是啥日子,心里受的是啥委屈,担的是啥惊慌。当热闹、喧哗过后,这时候,神也变得人性化了。于是,明白自己才是人世间最人性的神,是人操控着神的心力。

    ⑤戏台,拢着几千年中国的影子。纸上的东西对于老百姓来说总是不太踏实。一台戏,短促的热闹,闲月闹天的阶段,庄稼人看回头,看得情趣盎然那才叫好。这不,天才麻麻亮,汉子就扛着板凳占位置了。女人们傍晚等不及吃饭叽叽喳喳早已在戏台下闹开了,男人允许女人在唱戏期间放松几天。那样的时光,是村庄人潮喧闹的季节。

    ⑥四方步伴着梆子板眼敲打的节奏,一脸油彩似乎就穿行在了写实与象征的两重世界。人生如果是一场梦,演员演到极致便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前世。人不知舞台上萧何月下追韩信,为何要义无反顾?为何?刘邦说:“母死不能葬,乃无能也;寄居长亭,乞食漂母,乃无耻也;受胯下辱,一市皆笑,乃无勇也;仕楚三年,官止执戟,乃无用也!”有谁知,又有谁知?追来的人到最后落下一段唱:“到如今一统山河富贵安享,人头会把我诓,前功尽弃被困在未央,这才是敌国破谋臣亡,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⑦那样的舞台上,那样的大英雄悲歌。

    ⑧我看见过山西省万荣县孤山脚下北宋石碑,碑上记录着民间集资建造的中国最早的戏曲舞台。北宋叫“舞亭”“乐楼”,在大都市汴京还被称作“勾栏”“瓦舍”。“山乡庙会流水板整日不息,村镇戏场梆子腔至晚犹敲。”这是一幅来自民间旧戏台上的楹联,当今人想要和历史对话,能找到唯一的活物实际上就是舞台了。

    ⑨沁河岸边的古戏楼旧了,肉眼寻见它时,它已经失去了俗世快乐,它赤裸在天地间,我感到了悲伤。无人救我。只有那戏台上重檐歇山顶,正脊鸱尾艰难涌动直刺青天;只有那靠旗长枪,等待着大锣亮声好腾空远望。然而都安慰不了我,天地间只活跃着我的喘气声,我清醒地知道:修补是必须的,不修补就是毁灭,但往往修补就是另一种毁灭。一个注定与岁月无法抗衡的建筑,它生或者说它死,真希望有人多问几句!

    ⑩好在许多美好变成了戏剧财富,成为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为徐策跑城,成为霸王别姬,成为杨门女将,成为贵妃醉酒,成为王宝钏守寒窑……于是,世界不再是奔跑速度而是一种慢下来的享受。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戏台坐落在整个村子的中央,它一年一度的繁华与周围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文章如此来写突出了戏台在中国传统农村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B、文章写“我”对记忆中戏台的独特认识及“我”走上戏台的感受,以第一人称视角行文,使表现的思想情感更为真实,更易引起读者共鸣。 C、“男人允许女人在唱戏期间放松几天”一句,一方面表明唱戏是村庄人心中的大事,另一方面也隐含有对传统社会中存在的男权思想的不满。 D、文中作者的感情与戏台紧密联系,其中既有对传统戏台的深深回忆与眷恋、对古戏台日渐破旧的悲伤,也有对美好事物以戏剧方式传承的欣慰。
(2)、文章第③段写到有关戏台的历史,第⑥段引用相关唱词,它们在文中分别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文章写作的对象是“戏台”,那么作者笔下的“戏台”具有哪些人文价值?请结合文章具体表述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秋来查干湖

李旭光

    查干湖美,美在秋天。秋湖的长天,极为疏朗。站在环湖路上,依稀看得见天宇的穹顶与湖水交割的弧线。惊鸿照影,间或掠过几朵祥云。夜幕乍落,伫立在湖岸高坡上的妙因寺,不时传出阵阵晚课的钟鼓和诵经的吟唱,剪影里,空气也凝固了一般。到了晓夜当空,繁星拱月时,天上湖中,已辨不出哪里是真实的,哪里是虚幻的。

    查干湖美,美在秋水。秋水如娴静而又落落大方的少妇,深邃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你。从松花江引入湖中的百里运河,已放慢了流速,使得这时的湖水波澜不惊,清澈见底。泥沙已经淘尽,水中的游鱼和水草分明可见。夏日肥得如油的湖水,已经显得清瘦,是湖水中的鱼虾和健硕的蒲苇把它的营养吸吮殆尽。湖水从暑热变为秋温,鱼儿多半向湖的深处游去,垂钓的人们便懒于来此蹲守。随着秋一天天走向肃穆,湖区的游人也少了许多,但仍有不少老人、情侣、画家、摄影家、迁客骚人来此小住。与其说是游湖,莫若说是人生的一次悄然回眸。

    查干湖美,美在秋草。轻露染过的蒲草依然葱郁滴翠,很深的一截还在水里,蒲棒却透出橙黄。渔民介绍,蒲棒采摘下来,可以作为驱赶蚊蝇的香炷,一支蒲棒,可以燃上几个小时。有些地方用蒲草做床垫,铺在下面厚厚的、暖暖的,还散发着蒲香,销路很被看好。秋苇比起蒲草来,要更美些,更张扬些,更浪漫些。一枝枝、一簇簇,泛着轻黄的舒展的苇叶,就像跳藏族舞的姑娘,张开双臂,弓起腰肢,献出哈达。而泛着油光的银白色的芦苇花,在风中柔软地散落开,烈火呼啸般地狂舞。修长的苇秆,接踵摩肩,竹林般地森然列阵。待到湖上结冰时,这些蒲草和芦苇都要被渔民割掉。割去固然可惜,但为了将一腔热血回报养育它们的大地,为了来年春天新生命的再一次萌发,想一想,也就释然了。湖中还有铺天盖地的菱角与荷花。花期过后,尚有一片片圆得可人的叶子浮在湖面,新绿里透着油一般的光泽,圆叶的下面,是一枝细蔓连到湖床。这时,肥硕的菱角,黑黝黝的已经成熟。记得小时候开那达慕大会时,总有一些小商贩,将菱角煮熟后对半切开,用粗瓷碗盛着叫卖。孩子们用菱角那略朝里弯曲的锋利的尖儿,把果肉从菱角壳里抠出来,送到嘴里,吃起来真香。荷花的莲蓬籽,连同泥里鲜嫩稚白的藕都已成熟,渔民们却不舍得去捡拾,任由它们在湖中自在地散落,肆意地蔓生。

    秋天的查干湖,是水鸟的王国。从8月底到10月初,在北国圣水中完成季节性侨居、顺便又繁衍后代的候鸟,几十万只之众,从四面八方向湖中翔集。对水禽颇有研究的鲍鹏友局长告诉我,这里面有天鹅,有丹顶鹤、白鹤、灰鹤、苍鹭、白鹳,有大雁以及其他近百种水禽,其中,光是野鸭,就有针尾鸭、绿头鸭、赤颈鸭等20多种。一时间,湖中用来接待“客人”的蒲苇显得容量不足,鸟儿们吵闹着、争抢着、嬉戏着,一边庆幸着对圣湖的占领,一边抓紧时间在这里捕鱼啄虾,补充能量,同时讨论着生活琐事,谋划着南归的路线。

    秋天,湖中的鱼也肥了。南湖的水草茂密,草根鱼、青根鱼长得特别快。夏天到南湖垂钓,听到“咔哧”“咔哧”,那是草根鱼进食的声音,“咯嘣”“咯嘣”的声响则是青根鱼的。青根鱼被渔民归类为牙鱼,它们非常爱吃田螺、河蚌等贝类,因此青根鱼的牙床后面有个冲压床一样的凹凸槽,骨头自然是极硬的。渔民在食用青根鱼前,都要先把这块骨头取出来,做成小饰件。青根鱼的肉雪白、细腻,口感极爽,是湖中的上佳之品。每年冬捕时,南湖的青根鱼一出水就极畅销,大的四五十斤重,一两米长,一斤就要卖到100多元钱。在北湖,鲢鱼、鳙鱼、鲤鱼、湖虾,俱为上佳之品。尤其是北湖的鳙鱼,俗称胖头鱼,是经过国家认证的绿色有机食品。冬捕时,湖面上人潮涌动,车如穿梭,冰晶雪国里蒸腾着节庆的热浪。

    秋天的查干湖,最美的还是渔民。春天投放鱼苗,夏天管护,到了秋天,终于眼见着湖里的鱼肥了、大了,将整个湖都胀满了,渔民便美在了心里。他们这时开始收拾冬网,做着冬捕的准备。干活累了,几杯酒落肚儿,他们在一起海吹神聊,什么泥鳅用皮肤、肠道呼吸啦,胡罗鱼要在河蚌里产卵啦,老头鱼会冬眠啦,更别有一番情趣。

(选自《中国散文精选》)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低空飞行

万晓岩

    ①这次,在梦里,我又飞了起来。

    ②这个情境是如此熟悉,如此清晰。以至于我飞累了,出了一头汗,醒了。意识回过来了,知道躺在床上,我重新打理意念,还把镜头重新回放了一段,在回放与断片中慢慢睡回去,再回去,飞翔,就没了。

    ③生活里,满满当当的那么多,能记得住的,已是少之又少。唯有这种飞翔,在梦里多次循环,反复强化记忆,我不得不回忆它,审视它。通常是某些特殊的场景,比如被追赶,或遇到障碍,没有翅膀,也没有扫帚,我只是疾跑起来,而后,总在紧急关头,眼看被抓住,眼看要踏入河里,跌下深渊,接着一提气,凌空而起。梦里,我总为自己设定化险为夷的本事和运气。飞行的姿势也是有别常规,没有翅膀,无法矫健地升空或者俯冲,多数时候,我都是慢镜头一样的大跨步地空中奔跑。跑着跑着,还担心这样重心会下垂,一想,越发快掉下来了,赶紧改成双臂划行,像在空气里自由泳或者狗刨。所以每次飞行醒来我都特别累,连偶尔滑翔,我都心累,觉得自己该减肥了。这就注定无法高入云端,只能低空滑行。

    ④庄周梦蝶,醒来了他很疑惑,不知道是自己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想到最后,认定庄周与蝴蝶一定是有分别的,这就是物我合一。他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也会与蝶化身合一,所谓大无穷,小亦无穷。我一介俗人,连做梦都没得志向,离地三尺,茫然四顾,看不清山水,记不住乡愁。

    ⑤在地上久了,会向往天空。在城市久了,会向往乡村。像城市越来越厚,农村越来越薄一样,一片片的村子,慢慢衰败,跟守着它的那些人一起,日渐老去。能给村子制造活力的人,都离开村子涌进城里,要与命运一决高下。暮色四合的时候,村子里炊烟四起,灯火次第燃亮,是人世的基础温暖,凡漂泊在外,或劳作归来,这层暖意是人心灵的安放之地。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炊烟一缕一缕地瘦下去,灯光一盏一盏地暗下去,村子是如何渐渐冷去的,谁还能记得清。巢空了,声响也减少,村落就沉寂下去。人少了,野草就会疯长,一些破旧的房屋,断墙,半掩在旺盛的野草丛里,这样的绿草,叫人害怕。城里的草,得伺候着长,人太多了,草就失去了精气神,好像天地精神都被人吸了去,草争不过人。在荒芜的乡村,草就反过来了,做了村子生命力的主宰,在断墙烂垣里,在风烛残年的咳嗽声中,放肆生长。还有各种花,开得命不足惜。一架低矮的草屋,调子灰暗,屋前却轰轰然开了一树桃花,热剌剌的,遮掩、矜持、娇嗔,城里桃花的这些词,她全用不上,无论有没有人注视,驻足,她只是一口气把整个春天都开够了。人和自然,相持相守,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稍微找一个平衡处,便是佳境。正如村里人拼命出去,城里人被挤累了,也总想田园牧歌。想归想,不一定当真,都是被城市绑架的人,愿望是附条件的,给他一个院落,他未必看得见星空。

    ⑥说到底,在一个固定的位置里活着,是渴望起身的。这或许是我反复在梦里低空飞行的缘由。我在潜意识里,是希望离开生活现场,站在一个高度,刚好看得见生活背后那一张张底牌。张爱玲在云端看厮杀,曹雪芹俯视了白茫茫一片大地,我没有资本,却妄想重回天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自古至今,总是有那些高出生活现场的人,庄子逍遥齐物,见千年树木因不材而寿,故友之雁因不鸣而被杀,故而说,自己浮游于材与不材之间。这尺度刚好均衡,通天地之道也。或许,只有双脚离地,跳得出惯有的视线,才会有新的视角。至于材与不材,是我一直混沌不明的。

    ⑦离开现场,除了获得其他视角外,剩下的,算一种自我救赎。世界每天都在运转,快或者慢,都是不会停的,不会为谁大喝一声而停。车子爬满了街道,蝗灾一样。我坐在车子里,不敢幻想车子能凌空而起,变形金刚一样生出翅膀。我知道蝗灾如乌云蔽日,这种念头想象一下都觉得恐怖。以前过年,都在家里守岁,如今呢,人过年不如说是手机过年,人早成了它的奴隶。初五破五求财神,武汉归元禅寺里人头攒动,财神若是有密集物恐惧症,不知道得吓昏过去几回。万千人聚集,每个人心里却是虚空,若是置身于这样满满的虚空里,这个绝望,何异于大兵压境?能亚于如临深渊?能不希望整个人像一棵葱被连根拔起么?扫帚、翅膀不指望,来一阵风直接刮走多好。

    ⑧有时候我们需要宏大叙事,把镜头拉开,不纠缠于细节。像老树画画,五官表情都省略掉,只有轮廓。如果风大,把我们吹高了,我们且按下云头,回到离地三尺的位置,把世界展开来打量。世界在我的眼前,寒来暑往,虚虚实实,倒空了故事,又被故事塞满。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落在姑苏的雪

周伟苠

    ①从农历腊月初八开始,江南终于飘雪了。

    ②江南的雪已经越来越少,落在姑苏的雪,已成了奢侈品。记忆中,除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雪让人印象深刻,已经很久没有在哪个冬天能够尽情地欣赏雪景、享受与雪交融的那种感觉了。

    ③今年的这场雪,先是零零落落的飘洒几片雪花,继而大雪连绵,飞飞扬扬。雪后的苏州又变回了姑苏,重现了人间天堂的美,美轮美奂,诗意盎然。热闹的微信朋友图,已经晒开了各种美图,一夜之间也忽然诞生了不少“诗人”。

    ④江南的雪总是恬静的。晶莹别透的雪花,纷纷扬扬,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始苏大地。洗尽铅华的苏城,显得如此的纯洁和安详。

    ⑤江南本多情,下雪的江南,大概只能用“风花香月”四个字来描述。“风花雪月”也许本来就是江南人独享的。在北方,下雪并不稀罕,尤其在东北,下大了还常常带来出行的麻烦。而到了岭南,下雪只在意象里,难以触摸,也就没有了与雪默契的那种情感。

    ⑥在这个下雪天里,最享受的美过于煮雪品茗了。薄暮时分,坐在暖洋洋的屋子里,红泥护里的本炭窜出火红的舌尖,壶里的水不时泛起密集的白色水泡,热气袅袅的,雪水特有的清冽钻进你的鼻腔。或者,就温上一查醇香陈年的老酒吧,想着友人可否一起来围炉赏雪,吟诗小酌呢?这雪水沏的碧螺春茶和用话梅、姜丝温热的地道黄酒,吴依软语,茶香酒劲,此刻,那怕你是个外乡人,也能让“苏州”两字,随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彻底的融入你的血液里。

    ⑦看姑苏的飞雪,不光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恬淡的心境和一种苏州人特有的情怀去体会。

    ⑧雪纷纷扬扬,寂落在七里山考,重现了《结苏养华图》的局部影像。这里石板铺就的古街依旧,小桥流水,河街相邻,檐顶负雪,船棚落家,店肆人家,行人熙熙……

    ⑨雪落遍了古城的四大名园,让甲天下的园林,越发温文尔雅,滋润美艳。落下来的雪,将亭台楼阁,名树古木,披上了清新脱俗的银装。留园的“兰雪冠云”令人惊艳,“五峰真趣”别有一番风味。抽政园里,花木扶疏,水色迷茫,又平添了几分婉约和神韵…

    ⑩雪落在了贝老为家乡设计的博物馆里,漫天飞雪模糊了粉墙黛瓦,韶华尽收,吴地遗珍,与君诉说着一段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

    ⑪雪落在城西的太潮,烟波浩渺,水天一色。高新区的有机电车,飞雪中穿越苏州西部,连接着旷野和新城。

    ⑫雪落在城东的金鸡潮,雪落成白,水色空掌。湖叶的东方之门高耸入云,似海市蜃楼,如梦如幻。

    ⑬姑苏的雪,之所以迷人,不仅在于它的珍贵,更在于它带来的天地纯净,银装素裹,世间的一切都在它的覆盖下变得纯萃起来,仿佛一夜之间,让时光穿越,也让江南的这座两千五百岁的古城,回到了唐诗宋词之中。

    ⑭无论世代更替,沧海桑田,雪总是被人争相宠爱。杜甫闲居成都流花溪革堂时写下的诗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重船”,望见西岭上的积雪,看到门前停泊着来自万里之外故乡东吴的船舶。虽然表达了诗人复杂的心绪,但也因雪而更加灵动。

    ⑮一场大雪,如同国画大师生花的妙笔,将天地山川和古城变成了一幅落笔简约的国画。天地纯净了,让人的心灵也跟着纯粹如白纸,随时等待着自己思绪的落笔。

    ⑯郊外的花山、天平山和大阳山,雪的留自并不孤寂,冰香下依然有清泉濯濯流动。光福香雪海和洞庭东西山的梅花,在雪中已自暗香浮动。

    ⑰唐代王维的《水墨雪景山水》,开了雪景山水画的先河。历代的名家留下了不少画雪的传世之作。“北宋三大家”之一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元代黄公望的《九峰雪掌图》,明代戴进和清代石涛的《雪景山水图》,虽然风格各异,但都用雪留白或装点。这些画作,丘壑在胸,气脉成章,笔断意贯。

    ⑱夜的古城,大雪依旧飞飏。街头巷尾霓虹闪烁,雪花也随着霓虹的色彩,一会是暖暖的红色、橙色,忽而又变成了清冷的蓝色和绿色。路灯射下耀眼白光,又让飞舞的雪花瞬间变得晶莹剔透。

    ⑲金鸡湖畔早已华灯初上,音乐喷泉演绎着“洋苏州”夜幕下的华丽乐章。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这里又被折射得五彩缤纷。这时的雪花似乎通了人性,变换着你想象中的任何颜色,随着喷泉一起舞动。天空中那如花瓣一样袅袅落下的飞雪,在这里如似锦的繁花,让你觉得在这清冷的冬夜心头

⑳落在姑苏的这场瑞雪,这次践行了十年之约,一定要落个痛快,与苏城来一次久违的结结实实的拥抱。这是大自然对姑苏的恩赐,我们也该伸开双臂去迎接更大的飞雪。

(选自《苏州杂志》2018年第2期,有删减)

选文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蓬荜居印人

聂鑫森

章达君要搬家的消息传进了“蓬荜居”这个小院子,把金锲之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搬家?金锲之想啊,想啊,猛地心一颤。他明白了,真的……

风雪拥年关,他们真正地成为知己,似乎是在解放前的一个年关前夕,印人金锲之和小学的语文教师章达君在当铺的偶遇。在当铺那麻石台阶上片刻的惶惑和窘迫后,两个人豁达地哈哈大笑。他们似乎获得了一种什么契机,仿佛突然看见了对方心性的另一个层次,于是,感情猛然间获得了升华。办完典当手续,他们找个僻静小酒店沽一壶酒,尽兴地谈起来。

从那时起,几十年来,他们的友谊就像下窖的“茅台”一样,愈久愈醇,愈久愈香。那么,达君为什么突然要搬家呢?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仔细想来,似乎是年初一个春月淡淡的夜晚,在章达君家。

达君家陈设极为简单,门楣上挂着块横匾,上有“不厌居”三字,是由达君书写,锲之镌刻的。达君除嗜书外还喜欢养兰草置之案头雅趣盎然。

那晚,两个人喝着酒,嗅着案头兰草的香味,忽然谈起金石治印来。金锲之手舞足蹈,口若悬河。

达君满面通红,看样子酒力已经发作,边听边点头,用手指轻轻击案。忽然,他站起来,说:“老兄,我让你看一件传家之宝,以助酒兴。”

说完,用钥匙打开大柜,在里面窸窸窣窣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小小的绸布包,解开来,一层又一层,一共包了九层。突然,灯下闪出一束金黄金黄的光焰,顿时满室生辉。

金锲之的眼直了,呆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脯急剧地起伏着。想不到达君家竟有这样一块稀世之宝:田黄冻。他洗净了手,慎重地接过来欣赏。

果真是一块田黄冻,方寸大小,浑然一体,鲜活活的,亮晃晃的,带着一股溪流的清润之气。“好石!”金锲之惊呼了一声。田黄冻从他的右手转到左手,又从左手转到右手。他眉毛扑闪着,嘴唇抖动着,简直有些忘乎所以了。

“可惜上面少几个字,要不,就两全其美了。”达君听了这句话,猛地接了过来,将绸布包锁入大柜。

田黄冻藏起来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锲之怅然站起来,几句淡语告了别,猛然觉得多了桩心事。不,是多了一点追恋的东西,死命地折磨着他。

从此,锲之几乎闭门不出。那几把刻刀响得分外勤,石头磨了又刻,刻了又磨。他简直魂不守舍了,把老伴急得火燎肝肺似的生痛。

一天傍晚,他提着瓶“湘潭汾酒”,兴冲冲来到达君家。哗啦,哗啦,两只酒盅斟满。寒暄了几句,金锲之顿了顿,终于开口了:

“达君,你这个名字,我琢磨了一晌,想出了一个布局,你看行不行?”

达君没有作声,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子。端起酒盅只顾喝酒,不说话了。

回到家里,金锲之悄悄地立在小院中。月亮被一块云遮住了,院子里一片漆黑。风中,竹叶沙沙,单调而凄清。

他急匆匆奔入那间刻印的屋子,扯亮灯,忙从抽屉里寻出块鸡血石,取出刻刀,敛声屏气,久久地盯着石面。然后,运腕下刀。咔嚓、咔嚓,每一刀走得那么顺畅,好像不是用手,而是用心在刻,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远处传来鸡叫的时候,印章已刻出。金锲之捧着印章,叩开了达君的门。

达君接过印章,细细观看,心中赞叹不止。正要致谢,抬头一看,金锲之已经走远。目送着那微弯的苍老的身影,达君的眼眶有些润湿。

过了不久,达君便决定要搬家了……

达君走了,金锲之少了一个知音,整天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常常彻夜不眠,寄情于金石之上。一次在院子的月下看竹影,不慎跌倒,患脑血栓,经医治总算保全了性命,但右边的手脚却瘫痪了。他终日卧床,呻吟不已。

吧嗒、吧嗒……脚步声响得那么急,一直响到院子里,然后进入他的卧室。金锲之猛一抬头,站在面前的是张很熟悉的中年人的面孔,呀,是达君的儿子。

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绸布包和一封信,递给金锲之。金锲之艰难地用左手展开信,读完后金锲之老泪纵横,放声恸哭起来。

院子里飘起了雨丝,带着初春的寒意,而且渐渐地密起来,大起来,天地间迷蒙一片,让人透不过气来。达君的儿子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

故人亡,而田黄冻在;田黄冻在,却不能亲手去镂刻它了!

此后他案几上搁上了一盆兰草是他特意叫老伴去花店买来的。那淡淡的幽香,一直渗到他的心眼里,过滤着他的心思。

此后,几把刻刀和几本印谱就放在枕边,不时地用左手抓起来,掂几掂,又放下。田黄冻天天在他的手里翻动、摩挲,变得更加光亮了。他凝神地看着,随着全身一种莫名其妙的筋肉运动,上面竟渐渐地显现出红色的字体来。那是在一刀刀刻过之后,显现出来的“达君”的朱文,刀刃触石的声音,久久回旋,不绝于耳。

他还想好了一篇祭悼达君的古体文,文章是用一种几乎只能凭感觉运刀的小楷来刻的,其精细微妙之处,他分明一一感受到了,每句话都凄怆袭人。书法和刀法结合得天衣无缝,气韵生动,流转自如,若行云流水一般。他兴奋得大叫了几声,待再仔细打量时,一如风吹云散,竟不留半点痕迹。

院子里太静了,屋子里太静了,他的心太静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纪念(节选)

孙犁

住在定县的还乡队回村复辟。为了保卫农民的斗争果实,我们队伍开来了。

一清早,我又到小鸭家去放哨。她家紧靠村南大堤,堤外面就是通火车站的大路。她家只有两间土坯北房,出房门就是一块小菜园,园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柳树。这些年,每逢情况紧张的时候,我就爬到柳树上去监视敌人的来路。这柳树是我的岗位,又是我多年的朋友。

柳树的叶子黄了,小菜园里满是整整齐齐的大白菜。小鸭的娘刚刚起来,正在嘱咐小鸭,等门楼醒了给他穿好衣服。随后她就忽地一声把门开开,嘴里叼着用红铜丝扭成的卡子,两手梳理着长长的头发,一看见我,就笑着说:“呀!又是老纪同志,快到屋里暖和暖和。”

“你好吧,大嫂!”我说,“今年斗争,得到了什么果实?”

她把头发卡好,抬手指着家前面的园子说:“分了这三亩园子。它在大恶霸陈宝三手里待了十年,现在又回来了。地多了,明年咱要好好种!叫恶霸们看看,是他们种得好,还是咱穷人种得好!”

她回手关上门说:“纪同志,咱们回来再说话吧,我赶集去!”说完转身走了。我望着她那壮实的身子和那比男子还要快的脚步!

不一会儿,老远传来了母亲喊小鸭的声音。母亲回来了,提着一个大柳罐,满脸红光,头发上浮着一层土。她说:“鸭,我在集上买了几十斤山药。我们娘儿俩去把它抬回来。”

正赶上我要下岗,小鸭就说:“叫纪同志和我抬去!”

我和小鸭把山药抬回来。我这么高她那么小,我紧紧拉着筐系,不让筐滑到她肩上去。她一路走着笑着,到了家里,她娘留我吃饭,我在她家屋里坐了一坐。屋里比夏天整齐多了,新安上一架织布机,炕上铺着新席,母亲说,都是用斗争款买的。门楼那家伙却不言不语地摘下他自己造的木枪来。那枪做得很不高明,只是一根弯榆木棍,系上了一条红布条子。我只能夸好,小鸭在一旁笑了,母亲也笑着说:“纪同志,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吗?夏天,你在这里不是答应给他一支枪吗?后来你就走了。他整天磨翻你记性坏,赌气自己做了一支,这是拿出来叫你看看,羞臊你哩!”

我赶紧说:“这怨我记性坏,回头我们做一支!”

母亲这时才红着脸说:“纪同志,有个事和你商量商量,俺家他爹,出去了这就九年了,老也没个音讯,你费心给打听打听!”

我说:“这好办,我们去封信打听打听。大嫂,不要结记,队伍开远了,交通又不方便,接不到信是常有的事。我也是八九年没和家里通信了。”

“纪同志不是东北人吗?有人说俺家他爹也跟着吕司令开到东北去了。”

“很有可能,那里来信不容易。”我说着告别了出来,想着一定要给小鸭的爹写封信,告诉他:他的孩子长大了,这样聪明;老婆进步了,这样能干;家里的生活变好了,一切是这么可羡慕,值得尊敬。他该是多么愉快!

晚上,我又到小鸭家放哨,小鸭听见动静就跑出来,说:“纪同志,俺爹来信了!”

“怎么这样巧,拿来我看看净写的什么?”

母亲也掩饰不住快乐的心情,把信交给我,并且把灯剔亮。我把信看了一遍,这是走了很远路程的一封信,信封磨破了,信纸也磨去了头,还带着风霜雨露的痕迹。可是,别提信上的言词是多么热情激动!我拿着信纸,好像握着一块又红又热的炭。不只小鸭的母亲吓得脸烧红了,我的心也跳起来。上面写着他在这八九年里,走遍了河北、山西、陕西,现在又开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上面写着他怎样和日本鬼子作战,现在又和国民党反动派作战,现在已经升为营长;上面写着他们解放了东北多少万苦难的人民,那里的人民十四年经历的是什么样的苦难!上面写着他身体很好,胜利的日子就要到来;上面写着希望妻子进步,积极参加土地改革和反顽的斗争;上面问到小鸭长得怎么样了……

小鸭嘻嘻笑着,指一指门楼说:“上面没提他!”

“那时他……”母亲像是要安慰门楼,说着脸红了。我明白那意思是,爹走的时候,门楼还在娘肚子里,出远门的人,恐怕是忘记临行时遗留的这块血肉了。

我回到我的岗位上去。想到我的同志们解放了我的家乡,我分外兴奋。天已经黑了,星星还没出全。我把身子靠在那根大干上,把背包架在老鸹窠里,把枪抱紧,①望着堤坡那里

夜深了,月亮升上来,照亮半个窗户。我听见门楼像大人一样呼呼地酣睡,像是小鸭翻了一个身,说:“多讨厌呀,人家越睡不着,他越打呼噜!”

“鸭,明天我们给你爹写一封信吧!”母亲问。

“叫他回来吗?”

“干么叫他回来!把家里的事情和他学说学说。写上咱家新添了三亩地。”

“对!给爹写封信,娘,我们给信缝一个布信封吧,布信封就磨不破了。”

过了一会儿,小鸭又说:“娘!我看还是叫爹回来吧,听说陈宝三的大儿子参加了还乡队,要领着人回来夺地哩!”

“不要听他们胡嚷嚷!”母亲说,“有八路军在这里,他们不敢回来。天不早了,快睡吧。”

从此就听不见母女两个的交谈,月亮也落下去。我望一望那明亮的三星,很像一张木犁,它长年在天空游动,密密层层的星星,很像是它翻起的土花、播撒的种子。

母子三个睡熟了,听他们的鼻息睡得很香甜,他们的梦境很远也很幸福。我想到战斗在我们家乡的雪地里的同志们。我觉得肩头加上了很重的东西,②我望着很远的西方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修改于博野史家佐村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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