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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京市第十五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下列对《老人与海》内容分析理解有误的一项是(   )
A、《老人与海》中,桑地亚哥捕鱼时体会到大马林鱼仿佛也是他的朋友和兄弟,不过为了渔夫的尊严必须杀死它。这一矛盾具有扣人心弦的张力。 B、《老人与海》中,虽然桑地亚哥最终未能将大鱼完好地带回海边,但他仍是一个失败的英雄,在精神上具有非凡的人格力量,他是精神上的强者。 C、海明威说自己试图描写“一个真正的老人,一个真正的孩子”,可以看出在桑地亚哥与曼诺林的身上,作者都同样寄寓了追寻理想信念的精神。 D、《老人与海》开头和结尾部分都写到老人梦见狮子,作者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以狮子反衬老人屡遭厄运、孤独贫困的处境,让读者感受到生命的心酸。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练习题:

南  帆

    ①在英国,可以见到许多名流的塑像。威灵顿、丘吉尔、司各特、牛顿,如此等等。牛津大学的图书馆是某一个富豪捐赠的,图书馆门前就有一尊这个富豪的铜像。伦敦的某一个地铁站口甚至塑起了一尊福尔摩斯像。

    ②海德公园里矗立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纪念碑。这座纪念碑如此之高,以至于拍照时不得不用广角镜头。纪念碑纪念的是一个叫做阿尔勃特的男人。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生平事迹,他最为重要的身份是女王的丈夫。据说他去世之后,伤心的女王大约有七年的时间不理朝政。这座纪念碑应当是爱情和皇家财富的共同象征。

    ③其实,英国人更为热衷的是另一桩爱情纠葛——戴安娜王妃的故事。纪念戴安娜的活动至今不衰。戴安娜逝世的周年忌日,无数人自愿地献上了鲜花和花圈。海德公园几条主干道的路面上,不远的距离就钉有一面铜牌子——因为戴安娜曾经从这几条路上走过。人们爱戴安娜的原因不仅是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的平民精神。她时常以王妃的身份从事多种慈善活动,她不太在乎皇家装腔作势的清规戒律,也没有刻意将那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作为摆脱平民世界的仪式。

    ④可是,这种爱戴之中是不是仍然隐藏了某些势利之心?戴安娜的传奇寄托了众多凡人的白日梦,而且,戴安娜故事的后半段仍然是这种故事的延续。她可以大步跨出肯辛顿宫的大门,然而,接走她的仍然是埃及巨富多迪的奔驰轿车。

    ⑤热衷于戴安娜平民精神的英国人大概不太想到马克思了。没听说英国的什么地方有马克思的塑像。马克思说了一些权贵们不爱听的话,有钱人当然不想为他树碑立传。令人感叹的是平民的沉默。穷困的马克思为无产者呐喊了一辈子,风雨无阻;然而,那么多人却慷慨地将鲜花和花圈掷给了象征性参加过几次慈善活动的戴安娜。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⑥当然,还不是所有的人都被电视或者报纸上名流表演的消息所收买。还有人懂得马克思和《资本论》。英国的BBC主持了一项调查——谁是影响20世纪的十位名人?广泛投票的结果,马克思竟然名列榜首。这个消息令许多人意外,也令许多人惊喜。这个消息令人恢复了一些信心;历史的天平仍然存在。

    ⑦前往拜谒马克思墓的时候才知道,马克思所安葬的海格特公墓已经私有化,一个毕生倡导公有制的思想家还是无法让他的葬身之地脱离旧世界。收购海格特公墓的是一个老妇人,她规定进入公墓必须交费。尤为苛刻的是,每带入一台照相机必须加付一个英镑。

    ⑧马克思的墓原先夹杂在一大堆坟墓之间,平躺于地上。20世纪50年代中期,英国工人和各国共产党合力重建了马克思墓。新的马克思墓位于公墓东北角的路边,墓碑是花岗岩砌就的一个高8英尺的方柱,方柱顶上安放着马克思的铜铸头像。“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看着墓碑上镌刻的这一句马克思的名言,心中无限感慨。

    ⑨返回的时候,有人问起马克思的后代。据说伦敦还有一个,不知是第几代孙子或外孙,在开出租车。如果这个传闻属实,那么,他至今应该还是标准的工人阶级的一员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最后一位顾客

郑成南

    漫天飞雪,茫茫世界。

    不过屋里却暖和,炉子的火烧得正旺。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本打算早点关店门,却从早上起就客人陆续不断,他们也一直忙到现在。半年前,他们在这里开了这家杂货店,专卖生活日用品,生意不错,每天忙忙碌碌的,赚头当然不少。

    这一顿饭,女人准备得很丰盛,也很讲究。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能办到的东西,全齐了。第一次,他们在外面过年,也是两口子单独过年。

    几天前,男人给家里写信,说过年不回家了,和女人在外面过了,省了来回的路费。出来一年了,男人没告诉家里自己开了杂货店,也没给家里汇钱。

    女人说,把门关了吧,忙了一年,也该好好吃一顿饭。

    男人说,再等等吧,还会有人来呢。其实,此刻男人心里有那么一丝惆怅,往年都是赶回家跟父母一起过年的。父亲年纪大了,长年有病,吃年夜饭时,却无比兴奋,跟他碰好几回杯。男人想,今晚,这样的场面就没了。

    女人说,没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谁不在家里吃团圆饭呀?再说,饭菜都做了那么长时间了,该凉了。女人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些激动。在老家,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啊。

    男人还在迟疑,女人从里屋走出来,说,关了吧,不会有人了。她顺手拿起火钳,捅了捅炉子,微弱的炉火立刻又火星点点,屋内似乎更暖和了。

    男人缓缓站起来,正准备关门时,看到远处茫茫的世界里,有个人朝这边走来。那人一身黑色装束,手里提着篮子,走得很慢。男人又把手停住了,他说,又来了一个。

    下雪的天,地上很滑,那人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移动缓慢。男人耐心地等起来,他不会放过一笔生意,虽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他说,做完这最后的一笔生意,就关门,就等做明年的生意了。

    女人又进去了,把酒盖子启开,倒满了两只杯子。白色的酒沫星子在杯子内冉冉升起,今晚,对女人来说,是兴奋和期待的。

    越来越近了,那人越来越清晰了,走近了,男人才看出,原来是个跛子,即使走小步,仍很艰难。终于来到了店门口,身上落满一层洁白的雪。那人抬起头,摘下帽子,男人突然呆住了。

    男人喊,爹!

    爹抖抖帽子,雪花纷纷落下。

    爹!男人准备接过爹的帽子,爹没给他,重新戴回头上。

    您怎么来哩?!女人在里屋听到声音,忙赶出来,喊。

    多远的路。男人说。

    爹站在屋里,缓缓移动身体,好像一位将军在检阅士兵,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爹说,还不错哩!

    女人抢着说,爹,你咋无声无息就跑来哩?女人兴奋的脸立刻消失了。

    爹说,你娘怕你们在外面受苦,听说现在很多工地老板没良心,昧着工人的钱……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娘说你们不回家过年了,一大早包了饺子,叫我给你们送来。一路上,怕是早凉了吧。爹把篮子递给女人,女人接去了,却不敢动。

    男人说,爹,你从早上走到现在?

    爹只顾自己说,你们过得好就好,我还得赶回去哩,你娘还等着我回去下饺子哩。爹准备出来,男人扑上去,顺势跪下了,男人喊,爹!歇斯底里。

    爹忙扶起男人,说,你这是做啥?

    男人抱住爹的大腿,说,爹,您留下,我对不住您。这一年,不知爹是怎么过来的,脚跛了,怕是没钱吃药,耽误了吧……

    爹说,说傻子话哩,你们在外过的好,就是孝顺爹哩。

    男人站起来,转身对傻站着的女人说,收拾一下,跟爹回去。

    女人和男人都哭了,而爹却笑了。

    外面,雪下得更紧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晕厥羊

铁凝

    老马一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蒜。但是,这个通俗而又廉价的嗜好并不总是能够顺利地被满足,原因是他的老伴绝不能闻大蒜的气味。

    昨晚临睡前,她已经向他交代了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家应该注意的事情:冷水表里的存水不多了,水表好像有点不准。现在,老马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又推开老伴房间虚掩着的门观察片刻,在确认房子里真的没有老伴之后,便疾步进了厨房,拉开柜橱的最下边一只抽屉,拿出预先藏好的两头蒜,三下两下地剥起来。

    这时有人按门铃。

    老马不觉浑身一激灵:莫非她丢了什么东西又折回来取?慌乱中他把蒜藏进抽屉赶紧去开门——他从来不敢怠慢老伴的门铃声。门开了,唉,原来是单位的出纳给他送工资来了。老马接了工资信手放在门厅的餐桌上,接着赶紧回到厨房继续剥蒜。眼看着那些象牙色的、光溜溜、鼓绷绷的小蒜瓣在他手下越聚越多,老马心中那鬼祟的激情和暧昧的欲望说什么也按捺不住了,他抓起一瓣丢进嘴里猛嚼,一股热辣辣的蒜香伴着脆生生的响动在老马口腔里爆炸。这就是幸福了,咀嚼中的老马暗自思量。

    这时又有人按门铃。

    正在享受大蒜的老马本来不愿意此刻有人造访,但是,正因为几头大蒜下肚,经常打不起精神的老马,现在是精神昂扬力量充沛,尤其当他看见门口没有老伴。门口是个全新的陌生人,可这个陌生人按了门铃又转身要走,老马就非常想把他拦住,他觉得现在他既有拦住这人的力量又有拦住这人的权利。

    老马说,那你怎么按了门铃就走啊。

    陌生人说,你这是201,我找错门了。

    老马说,你想找谁家?

    陌生人说301,说自己是小区物业公司的水工。

    提起物业公司,老马更不想放这人走了。我正想找物业公司呢,你必须进来先给我查查这表。

    老马的态度是不由分说的,陌生人却显得犹豫,也许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慌张。但这犹豫和慌张显然敌不过老马的不由分说,于是他跟着老马走进了老马的家。

    其实老马也未必想到陌生人这么听话,他一向缺少让别人听他发令的体验。现在他发令了,陌生人居然听令了,老马终于体验了命令别人的愉悦。陌生人摘下身上的工具包,站在水表跟前似是而非地鼓捣了几下。他鼓捣不成什么,急于离开的样子。

    陌生人的态度很让老马恼火。他开始厉声谴责站在门厅里的这个人。

    陌生人低眉顺眼地听着老马谴责,不争辩也不反驳。就为了陌生人的低眉顺眼和他的不争辩不反驳吧,情绪激昂的老马还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外满足感。原来人都有看别人低眉顺眼的欲望,对别人低眉顺眼一生的老马今天终于也尝到了别人对自己低眉顺眼的甜头。老马头上冒着热汗,满嘴喷着不散的蒜气,借着不请自来的某种珍贵的快感连想带说连说带想,从务实说到务虚又从务虚返回务实,最后,他终于向面前这个沉默而懦弱的“水工”喊出了他此刻打算实施的计划:既然你做不了经理的主,我也就不再怪你。

    沉默的“水工”就在这时突然把身子晃了几晃,接着双膝一弯就软软地倒在老马家门厅的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被我吓晕了不成?老马有点惭愧,然而,让老马不敢承认的是,这惭愧里却又搀和着某种莫名的满足。原来他老马也有今天,他也能对一个年轻力壮的活人充满威慑力量,他也能让一个活人低眉顺眼,最后他也能把一个活人吓晕过去。

    老马要通电话叫了对方来救人,很快从客厅里出来,发现门厅地上那个晕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好像刚明白了什么。惊慌中的老马赶紧回屋,进门先看餐桌,餐桌上他那沓不算厚实的工资也不见了,确实不见了。一切都在瞬间。

    老马在餐桌旁坐下,人像瘪了似的,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感慨:这个“水工”跟我配合得多好啊。

    这晚老马不吃不喝和衣睡去。

    老马再次醒来并不是早晨,可能是深夜一点钟。他再也睡不着,耷拉着一张更显“自来旧”的脸爬起来看电视,一个澳大利亚的电视片,讲他们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羊,那是一种长不大的小羊,害怕声音,害怕风雨,害怕比它们大的动物,外界稍有响动就会导致它们晕厥,动物学家命名它们为“晕厥羊”。

    他本能地对画面上那些晕厥羊有好感,那是活脱儿一个他自己啊。可是,早晨晕在老马家地上的那个人他又是谁呢?

    一只晕厥羊兴许完全有能力去恐吓另一只晕厥羊。

(节选自《铁凝自选小说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水在水之外活着

葛水平

    ①一条宽阔的谷地间,曾经有一条河流过,如今一群羊恰似河的洪峰滚出山间,更远处四散而去。这生殖的土地,鲜花盛开,青草繁茂,正适合羊们的口粮。一切都是晴朗的光照,数丈宽的河道,下游一位年长的老汉说:往山里走是它的源头,公家人叫它沁河源。走到我的脸前头我们喊它秋水河,因为当年秋天雨水多它的声音大便有了这个外名。

    ②沁河,南北贯穿晋东南。我们立足的这个县就叫沁源。沁源,因三晋名水沁河六出其源于山中而得名。山间沁河的六个源头清泉喷涌,碧水成溪,汇成了绿水沁河。

    ③它魅惑了天地两界。更主要的是魅惑了我。

    ④车开入河道,河卵石高低起伏着,有青草填补了它们的缝隙,黄绿交织,有繁荣,有寂灭,也有疼痛。

    ⑤河谷两岸没有人烟。云朵让天空无限扩大,空了的村庄让我六神归位。这样的时候,因了空气的绝对新鲜和纯净,声音的穿透力也特别强,不知名的小鸟啁啾声声,在空旷中游走,那啁啾声便遥远了一切,透明了一切。我们奔跑而去,让景色生动起来。一条道被水漫过,人走在水道上,两行杨树形成密匝匝绿色拱道,在一个马蹄形的缺口前水流分开到两边山脚下。源至此而出。

    ⑥泉水清澈,冰凉清甜,东边泉眼水流湍急,西边泉眼水流平缓,两股泉水流出数十米后汇成一股,顺河谷而渗入地下。山崖壁上有大小不一的洞,能感觉到在远古那些洞都有水出,水流分散,涡流丛生该是怎样的景致!浅浅的一汪至山间流出,我把手伸进去,它的深度淹不住我的胳膊肘。水流出泉眼,慢铺开来形成小河,水面刚能把我平放的巴掌淹住。走过河对岸,鞋面不小心会被水打湿,也许是故意的,此时的我居然对水生出了敬畏之情。水面上因了阳光的不同折射,看上去呈颗粒状,有别一番模样。对岸有碑亭,新修却已经残破,是山西省人民政府在此设立下的沁河源头纪念碑。

    ⑦它不是原来就这个样子,如今,羊群代替了它成为河道里流淌的植物。开着五朵花瓣的黄花,自在地生动着,羊群走来,放羊人撒了细盐,我听见羊舌头抹布一样擦着,像一支曲子在低声部回旋。放羊人挥着皮鞭,鞭梢带着响,羊群聚集在一起,那一只头羊昂着头,相比于那些勾着头吃草的羊,那只头羊扩大了我的视野。源头在我身后一百米远的地方,就已经看不到水了。我坐下来,粪蛋蛋落在草丛间,索性躺下,我的情绪复杂。源头的河床这么宽,那是常年流水落下的影子,我现在只能用幻觉来填补它的空缺。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用心灵与眼睛观察的习惯,快乐是持久的,痛苦则是刹那之间,而人都喜欢飞蛾扑火,为眼前的利益狂欢而死。

    ⑧明代诗人王徽诗云:沁水河边古渡口,往来不断送行舟。在沁河两岸的冲积平地和原有台地上,由于沁河总体水量的减少和沁河水被过度的开发利用,昔日汹涌的河水变成了今天的涓涓细流,日常流量从过去的每秒几百立方米下降到几立方米。放羊人说:也就几年光景。台地上的秋庄稼卷曲着叶子,旱大了。放羊人说:看着是河的源头,却使唤不上水。一条河的旺衰总有一定的规律可寻,领导人在社会转折关头的抉择也非常重要。对资源的争夺,可以爆发最激烈的战争,谁都知道。无节制地开采资源,使一座城市变为一片废墟,一座最繁华的都会变成一片草场,沧海变桑田,有谁知道我们少了什么?走走走走走,汲取什么才能够让水茁壮成长?我看到薄淡轻疏的云彩,正俯视数十万烟灶的生命,并不是太久的岁月,放羊人说:河道里的水再都不敢喊河了。那些植物和人一样喜欢喝清水,黄花遍开,如经脉一样的腰肢风姿绰约在阳光下,放羊人甩开鞭声,羊群们奋力撂开蹄子顺着河道走往山外,放羊人的鞭声坚硬而空旷。

    ⑨谁能知道眼泪是生命最后一抿唾液?

    ⑩我走沁河,水在水之外活着,却是我心里的急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好的顾客

(法国)亨·特罗亚

    厄泰尔普夫妇的花圈铺子恰好设在一个市民公墓的附近。店铺外陈列着三五个花圈,暗紫色的飘带在风中飘荡着,店铺内的各种花圈摆放得错落有致,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默不语。

    一天傍晚,快关店门的时候,厄泰尔普太太正在忙着结账,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他很瘦,看上去有七十来岁,显得很忧虑,一只手按住胸口,显出痛苦的表情,双目直勾勾的,撅着嘴唇,像个真正要买东西的顾客。

    厄泰尔普太太温和地招呼客人:“花圈都在这儿,您要多大价钱的?您同那位仙逝的人之间的关系?”。

    一听这话,陌生的顾客变了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

    “亲戚关系。”

    “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他是您的什么人?”

    顾客拉长了脸,盯着厄泰尔普太太的前额,那眼神好像是喷射而出的一股冷水。

    “无可奉告,但每一种要一个。”

    “请原谅!”厄泰尔普太太惊得透不过气来,低声说。

    “每种一个,别再哆嗦!”那人气愤地重说了一遍,“当然仅限于男性的,这很清楚,在我看来!”

    “我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您家所有的男人在一次事故中全部遇难了!”

    “一点不错!”陌生人辩白道,“但是,快一点,把那个送给伯伯的花圈放好一点,摆在这里!我坐在司机的旁边……”

    他毫无争议地付完钱,上了出租汽车,关上车门,没有打招呼,汽车就开走了。

    回到店里,她把此事的经过叙述给丈夫维克多听。

    “谁会付这么一大笔款子?”维克多说,“你开玩笑!他没让你减一点价钱,而且数量又是很多。毫无疑问,他想在近几天把家中的男性逐个干掉,或者一次灭绝。”

    厄泰尔普太太感到这真可怕,应该不惜一切避免这样的大屠杀,需要赶紧采取措施。她选择了报警。

    ……

    一年快过去了,那个不可捉摸的顾客并没表现出杀人的行为。

    忙碌了一天,厄泰尔普太太坐在店门口,想透口气。还没坐五分钟,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正走着她想要找的那个恶棍。厄泰尔普太太像打了鸡血一般,不假思索地站起来,穿过马路,跟上那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走进了一道走廊,她蹩在墙角,远远监视着。她见他打开了一个房门,房间里赫然摆放着那些花圈。厄泰尔普太太突然出现:

    “站着别动!你叫什么名字?”

    “莫里斯·巴罗丹。”

    “婚姻状况?”

    “未婚。”

    “年龄?”

    “七十……但是,您有什么权力问我这些?”

    “不许动!”

    “不要这样,太太,我是在自己家里,我有权……”

    “你什么权也没有。你得听我的,是我卖给你的这些花圈!”

    一听这话,莫里斯·巴罗丹用双手捂起了脸,双膝略微弯曲了下来。厄泰尔普太太看到她正击中了那人的疼处,接着说:

    “是的,当时我没有弄清你买那么多花圈的用意。但是,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是一个坏人,倒是想得出谋害亲人的鬼点子。我已经报告了警察……”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仍捂着脸,哽咽了起来。在厄泰尔普太太听来,这种哭泣声是十分悦耳的。

    “不应该报告警察,”他呜咽着说,“我没有害人的心,我向您发誓……”

    “我很想相信你,”她嘲弄似的驳斥道,“但是,请你解释一下,你从我这里买一整套花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抬起了头,苍老多皱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像被雨水打湿的破布。嘴唇在黄牙上哆嗦着,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这是一个秘密……我全给您说了吧……是这样,我老了……有心脏病……医生们都说我还能活几个月,也许只能活几天……简单地说,我总是想着死,想着自己的葬礼。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人也没有。因此……可以想象出我那穿街而过的柩车,没有一个花圈,没有一束鲜花,默默无闻,光秃秃,孤零零。为了避免这沮丧的结局,我给自己造出所有的亲人来。从此之后,我心安理得了,感到生活在亲人们的中间,被人爱着,心里很温暖。好像人们确实怜惜我……”

    他微微动着嘴唇,喃喃道:“我在您眼里也许是荒诞可笑的,请原谅……”

    “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厄泰尔普太太泪流满面。

    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几个月之后,他死了。他的葬礼惊动了所有爱看热闹的人。柩车上堆满了花圈,看上去真像巍峨的高山。一条条紫色的飘带显示出一个繁茂而忠实的家族的痛苦。在花圈堆中,有一个由厄泰尔普夫妇献的特大花圈,飘带上写着一行金字:“献给我们最好的顾客。”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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