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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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连云港市2018届高三语文二模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老屋

【苏联】佛洛伦斯·简索·曼

    看着房地产广告,她的眼睛被一行字吸引住了——“幽静的凉台”。她一直向往着有一个凉台。她这会儿把广告从头至尾读了一遍:“出售房屋。八个宽敞房间,两间浴室。树荫掩映草坪。幽静的凉台,安谧而迷人。价格从优,情愿牺牲。”后面是经纪人的姓名。

    这对我们太理想了!她抬起头,凝望着丈夫。乔正坐在对面埋头看书,他把一天中的这个时间称之为“缓冲时刻”。两个孩子睡着了,他也能够松弛一下。看到乔神色倦怠,萨拉心中一阵触痛。

    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环视着这座老式房屋。所有房间都很宽敞,也就是这一点,还有那间巨大而不实用的厨房,常常成为她和乔之间争执的话题。他喜欢它啊——这幢老宅从祖上到他传了三代了。但她不喜欢,因为没有帮手,要管理这么大个家的确是件操心费力的苦差事。每谈及搬家,他就会把它称做“妙不可言的老房子”,眼里闪着光;而她则称它为“旧仓库”。

    现在,她要把这条广告念给他听听,可他那削瘦的脸上泛起的倦容,使得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萨拉叹口气。有时她真想听到他吐出一些美丽动听的话。他深爱着她可并不溢于言表。这是他的天性。

    她使自己从臆想中摆脱出来,重新研究着广告。“情愿牺牲。”这意味着是桩好买卖。如果那房子像广告上说的那样而且价格公道的话,乔看了或许会……她被突如其来的兴奋攫住了。

    明天得找人来照看一下孩子,我要去看看那所房子。

    第二天,在房地产办公室,西姆斯太太向她道歉说,这条广告“被搞错了”,她说:“它本应该下星期才刊登出来。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别的房子。”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萨拉情绪低落,在一个新区,她看了三幢由设计师构思布局的“摩登之家”。房子还漂亮,可房间给它的印象似乎是太……窄了,她想,仿佛一位吝啬的建筑师一寸一寸地算计着,好把这些方块都挤在一起。在一间被称之为“大师卧房”的屋子,她不由得感叹道:“他真的是一个矮子大师。”

    “我带你去另一处。”西姆斯太太说。

    但在开车前往另一处新住宅区之后,萨拉更泄气了。一幢幢房屋紧挨在一起,前面一棵树佝偻着身子,房间的天花板低矮得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看到她的沮丧表情,西姆斯太太突然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感兴趣的那座房子,不过,只能在外面看。”

    “哦,太好了!“萨拉说。她们驱车向城市另一方驶去,直到车开上一条宽宽的林荫路时,她才回过神来。

    “瞧,就是它,”西姆斯太太说,“很可爱,不是吗?”萨拉望着这座漂亮的红砖小楼,它前面是一大片草坪和两株悦人的古树。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不错,很可爱。”她说着并缓慢地下了车。“多谢您啦,西姆斯太太。我住得离这儿不远,我可以走回去。”

    车开走了,她茫然若失地站在人行道上,过了一会儿。她迈步踏上了门前长长的甬道,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静静地站着,环视着四周,听着后院传来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一种新奇之感悄悄地袭遍全身。还是老房子高大、宽敞、空气畅通!她看到宽大的门厅,雅致的楼梯,起居室里可爱的窗户——从中望去,一幅树影姿安、枝叶依依的景色映入眼帘。一切似乎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

    “安谧而迷人。”她想着广告上的词儿,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了,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

    晚上乔回到家。“我今天干了件荒唐事,”她说,“我去应征那家出售自己房子的广告了。”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然后说道:那应该在下星期登出来!在你生日那天!”“经纪人已经道了歉,”她扬起眉,“告诉我,咱门的凉台在哪儿?”

    他脸红了,说:“就是艾米房间外面的那个。”她吃了一惊,大叫起来:“你是说那个小木头平台?”“是啊,它也算是一种凉台。我是想吸引买主。”他嗫嚅着,“我知道你十分讨厌这个旧仓库。”

    “不,它不是旧仓库!蓦地,她喉头一阵刺痛,“它有很多地方让人依依难舍!”她颤声说。

    “那篇广告一定费了你很多心思。”

    一阵沉默,他们目光相遇了。房子那一边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尖叫声,随后又远去了。他蠕动着嘴唇:“我是想让你高兴。”“情愿牺牲。”她想起来了。走上前,她依偎在乔的怀里并低语:“我就待在这里,真的,哦,乔,我爱你。”

    他把地紧紧地揽在怀里。

    多美啊,她想。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他跟我说甜言蜜语。不错,那天她看过的几所漂亮木楼和她的梦想大相径庭。如果她的“梦中之屋”只是一个梦,那么它似乎再也无关紧要了。她将拥有她的天地——吱嘎作响的地板,不合时宜的厨房,所有额外的活计——一切。

    “情愿牺牲”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这句话似乎很奇妙,将他俩融化在一片温馨之中。

(有删改)

(1)、简要概括文中乔的形象特点。
(2)、理解文中划线词语“说不出的滋味”的含义。
(3)、小说中两次描写孩子的声音,有什么作用?
(4)、结合全文,探究小说最后一段的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宅男

陈力娇

    家里有两台电脑,儿子一台,父亲一台。父亲的在南屋,儿子的在北屋。父子从不见面,从不交谈,所有的联络都通过电脑。父亲做好了饭,在QQ上写道,吃饭了。儿子回答,你先吃。父亲很听话,从不勉强,就先吃。吃过了,把儿子的一份放在桌上,上班去了。

    儿子听到门响,知道父亲出去了,就从屋里走出来。他先上卫生间,把一泡尿歪嘴壶一样抖了出去;之后他开始洗脸,洗脸只是胡乱抹两把;再之后他就坐在饭桌前有条不紊地用早餐。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只蛋,一杯奶,一块早点。这些都是用微波炉热过的,如果父亲不热,他是不会热的。他很懒,父亲放在桌上什么他吃什么,父亲不放的,他从不去寻找,哪怕那东西就在冰箱或锅里,伸手可及,他也决不去触碰。他吃过饭打开电视看一会儿体育新闻,看完摇控器一扔,就又回到自己的小屋。

    父亲每天都十一点回家,自妻子死后他为照顾儿子,都是早半小时回家。单位同事都知道他的儿子足不出户,一切交易在网上进行,去银行取钱在网上,交友在网上,买衣服在网上,就照顾他,给他别人没有的方便。他们说,是妻子的死对儿子有些剌激。但只有做父亲的心里明白,妻子没去世前,儿子也这样。

    父亲这天中午提着两条鲫鱼进屋,一进门换掉拖鞋就开始插电饭锅。父亲都是早上走之前就把大米淘好,回来才插闸,然后做菜正赶趟。父亲做鱼好吃,葱花大料放好,还要放几根香菜,放几滴醋,还要放一撮糖。可是放糖时糖没有了,做鱼没有糖怎么行,父亲决定下楼去仓买(哈尔滨方言,即超市、小商店)买糖。

    父亲闭掉煤气灶去了仓买,走时父亲望了一眼儿子的房间。

    父亲由于走神儿,走时忘带钥匙了。他买完糖站在单元门跟前按门铃,可是不管他怎么按,门铃怎么响,儿子就是不给他开门,无奈他只有重回仓买给儿子打电话。家里的电话儿子不接,手机也不接,父亲站在柜台前好一顿发愣。

    最终他只有走了出来,直奔街头的网吧。儿子的QQ头像果然亮着,父亲写道,我忘记带钥匙了,我再按门铃时你给我开门,别让我在外面冻着。儿子没说行不行,给父亲一个生气的QQ表情。父亲管这种东西叫“黄豆”,不管怎样儿子总算答应了。

    父亲在冷风中急急地走着,他出来时只穿着绒衣,仓买就在楼下,他没想到要去网吧。父亲走到自己家楼下时,几乎是一溜儿小跑,却忽然从头顶哗啦啦掉下来一件东西,险些砸在他的头上,父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那串钥匙,儿子从窗口扔给了他。

    父亲没有生气,他对儿子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父亲有最低底线,只要儿子活着,别像妻子一样离开他,他就知足了。

    父亲做好菜,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他吃了几口鱼,扒了两碗饭,走时在电脑上给儿子留了话。告诉他,鱼,好吃极了。父亲很幽默,也给儿子留了一粒“黄豆”。那黄豆是眯眯笑的表情。

    儿子吃鱼时很潦草,他的心里想着事。他想他怎样才能和小美把他们俩的事完成了。小美是他在网上认识的女朋友,两个人从没有见过面,感情却极好,谁也离不开谁。小美提出过想见见他,他不同意,他怕见了面,他们那些美好的感觉消失殆尽。

    有几次他也曾想过,走出去和小美成婚,可是一想结婚后他很可能对不起小美,就打消了念头。他从心里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屋子,屋子是他的天空和领地,他只有在自己的屋子里才感到世界的安全,他对外界没有兴趣。但是有了小美就不一样了,比如有病,自己病了,可以在网上购药,小美病了,大概网上购药就不成体统了。还有是不是得要一个孩子,小美坚持生个健康的宝宝,如果有了宝宝,那就更麻烦了,他就守不住他的宅子和他的内心了。

    可是他又太爱小美了,爱到了极致。从视频上看小美长得那个美呀,笑起来那个甜呀,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桌上的手机响了,这是一种特殊的语音提示,只有小美发来短信时才是这种醉人的提示。他拿起来,看到小美的话传了过来。小美说,我想你都想疯了,我在你家对面的五楼,你不出来,我就跳下去。

    他一伸头,果然看到,小美极其美艳地站在五楼的楼顶。他打了个愣,也只是打了个愣。之后他就有了决定,他想找个最佳的角度,看小美如何飞燕展翅。

(选自《百花园·小小说读点》2014年第8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鱼的故事

张炜

    父亲也被叫到海上拉鱼了。我沿着父亲的足迹,去海上看那些拉大网的人。

    海上没有浪,几个人把小船摇进去。随着小船往海里驶,船上的人就抛下一张大网。水面上留下一串白色网漂。小船兜一个圈子靠岸。剩下的事儿就是拽住大网往上拖,费劲地拖。这就是“拉大网”。

    网一动,渔老大就呼喊起来,嗓门吓死人。所有的拉网人随号子嗨呀嗨呀叫,一边后退一边用力。

    大网慢慢上来了,岸边的人全都狂呼起来。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活蹦乱跳的鱼一齐离水。各种鱼都有,最大的有三尺多长,头颅简直像一头小猪。有一条鱼的眼睛睁得老大,转动着,一会儿盯盯这个,一会儿盯盯那个。我相信它懂事。

    岸边早排好了长队,都是赶来买鱼的人。他们有的推车,有的担筐。鱼不值钱,卖鱼的扔下一块钱就可以随便背鱼。

    父亲真辛苦,每天要拉好多网,早晨要拉“黎明网”,这网最重要。这时也是海上老大最精神的时候。拴网绳了,喊号子了,领头喊的人两手伸得像大猩猩一样长,一举一举大喊。海上老大就高兴这样。父亲也跟上喊,额头冒着汗珠。

    父亲学会了做一种毒鱼。这种鱼肉最鲜,可偏偏有毒,毒死的人数不完。母亲一见它就吓得叫起来,说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父亲把衣袖绾起,用一把小刀剖开鱼肚,然后分离出什么,把鱼头扔掉。用清水反复冲洗,又将鱼脊背上那两根白线抽掉,说:“没事了。”母亲喘着把鱼做好。

    一种奇特的鲜味飘出。真好吃。这才叫好吃。

    父亲从酒葫芦里倒出一点酒,让我和母亲都尝了一小口。这天晚上愉快。父亲还唱起了一首拉网的歌。母亲为他缝补衣衫。我胆子大了,伏到父亲背上。脊背热得像炕。

    父亲常把海上的欢乐带回,又差点全部抵销。这次父亲又捎回几条毒鱼,扔在地上就睡去了。母亲仿照父亲上次那样把鱼剖开,从头全做一遍。还是鲜气逼人。美吃一顿。

    一个多钟头过去,我有点晕。真的晕了。接着我看见父亲全身抖动,手指像按在一根琴弦上,又颤又挪,嘴里吐出了白沫。母亲比我们好一点,脸也黄了。

    母亲摇晃过来,我们扶在一起。母亲说:“到外面采一点木槿叶,采一点解毒草。”

    我往外连爬带跑。草地上全是一样的草稞,根本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这些草稞像是向我伸来,抚摸我。我低下头,它们像火焰一样烧我的脸。

    母亲已经采到了一株解毒草,她先嚼碎一些,吐在我嘴里。原野在眼前变成一片紫色,又变幻出更奇怪的颜色。整个原野都有一层紫幔,下面像有一万条蛇在拱动。它不停地抖、舞,升上来。眼看就要把我覆盖了。我不能挣脱。我想起了妈妈,睁大眼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喊,不知喊了多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

    我躺在小茅屋里,旁边是父亲。母亲坐在那儿,旁边的碗里是捣成稀汁的解毒草。她说:“孩子,你说胡话……”

    吃毒鱼后一个多月的晚上,外面起了大风。风很大,搅弄得整个荒滩不得安宁,风声大得使我害怕。我睡着了,接着就梦见一条小鱼。好俊的小鱼。它打扮得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走进了茅屋。母亲把她抱到怀里,给她梳理透明的头发。真漂亮,除了有两个鱼鳍,到处和人一样。我扯着她的手在院里玩,一起逮蝉。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想让她做我的媳妇。我不好意思。不过,幸福啊。

    她说她要走了,但是还会常来小屋。走前她告诉我:她的爷爷、奶奶、哥哥、弟弟,所有的亲戚都给海上老大逮来了。他们死得惨。她让我求求岸上人,求求他们住手吧。如果他们做得到,她就可以嫁到岸上来。

    我哀求母亲答应她的话,哀求母亲去找海上老大,母亲答应了。

    小鱼姑娘又来了。她哭着,告诉我:他们还在捕鱼,海里那么多姐妹再也看不到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刚才路过渔铺的时候,给好多睡觉的拉网人腿上胳膊上都扎了红头绳:“我把他们扎住了,他们就不能下海了。”

    梦做到这儿就醒了。我觉得像失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竟然哭了。

    母亲赶紧把我抱到怀里,问怎么了?我就告诉了这个梦。天亮后父亲要到海上去,母亲让他小心一点。她把我的梦告诉了他,说:“孩子梦见好多拉网人都给扎上了红头绳。”

    父亲瞥了母亲一眼,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父亲把我的梦告诉了海上老大,老大只是一笑。

    那天傍晚风息涛平,老大就让小船出海。想不到一场风暴突来,出海的五个人就在人们的眼皮底下跌进了狂浪。他们无一生还。

    父亲跑回来嘴唇都紫了,双手抖着跟母亲讲了风暴。

    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只直眼盯着我。

这就是鱼的故事。我再也忘不掉,一直没忘。尽管许多人说那只是一次巧合……

(选自《上海文学》2003年第1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

    1982年我读大四。那年的春节,我领着徐美红一起回乡下过年。徐美红的爸爸当时是我们省财政厅厅长,一个厅长千金,能看上我这乡下娃,那是因为我有三篇论文上过学报。徐美红的到来,简直在我们那个村子里刮了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女人们孩子们都挤到我家的院子里来看稀奇,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成了一锅粥。男人们到底矜持一些,远远地站在那里看、议论。父亲拿着香烟,满面春风地上前挨个儿给大家敬。

    这是刚刚到家那天的事。此后的几天里,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没个冷清的时候。母亲高兴地说,咱家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父亲点点头,说,那是哩,那是哩。

    直到年三十下午了,家里才算清净下来。母亲麻利地剁好饺子馅,妹妹和好面,和父亲三个人包起饺子来。我和徐美红表示要帮忙,被母亲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躺在厨房一角父亲平时睡觉的地铺上看书。徐美红也找了一本闲书,懒懒地靠在我的身上看。这中间,徐美红上了一趟厕所。黄昏时候,饺子包完了。妹妹说,憋死我了,就往厕所跑。一会儿妹妹就跑回来大惊小怪地喊,猪跑哪里去了?咱家的猪跑哪里去了?父亲母亲都慌了,忙着往厕所里看,厕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猪的影子?我们这里,厕所和猪圈是在一起的。

    突然,妹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说,俺嫂中间上厕所了,肯定是出来的时候忘记拴栅栏门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一到乡下,徐美红就暗中朝我抱怨,啥都好,就是解手太恐怖了,身边那么个大东西朝你虎视眈眈的,吓死人了。因此她匆忙离开时忘记拴栅栏门,以至于让猪跑了出去,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母亲忙给徐美红打圆场,批评妹妹说,你胡说个啥,你嫂出来咋会忘记拴栅栏门!徐美红也是个实心人,也不知道推卸责任,说,我忘记拴没拴栅栏门了。父亲宽厚地笑笑,说,我出去找找看,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还能丢了?说罢,父亲就出去找猪去了。跟着妹妹也说,反正没事,我也出去找找。

    天黑透了,四周传来噼噼叭叭的鞭炮声。别人家都在过大年了,我们家却连灯都没有点,五口人有两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奔波呢。

    终于,父亲回来了。停了一会儿,妹妹也回来了。父亲把手一挥,朝母亲说,烧火吧,不能因为丢了一头猪,就连年也不过了,该咋过还咋过。父亲还特意朝我和徐美红笑笑,说,丢不了,一头二百多斤重大肥猪,它又跑不动,肯定就在附近,我明天再去找,保准找得到。

    话是这样说,但一家人谁也无法轻松下来。特别是徐美红。因为整个事件极有可能是她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所以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饺子吃了没几个,就丢下饭碗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出去找猪了。然后,妹妹也出去了。母亲说,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我也出去,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这样,家里就剩下我和徐美红两个人了,我想起母亲的话,“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就征求徐美红的意见,要不我也出去找?徐美红说,谁不让你去了?你去吧,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有些尴尬地笑笑,走过去拍了拍徐美红的脑袋,也出去找猪去了。在那样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头猪。我希望徐美红能理解这一点。

    一直找到中午,连根猪毛也没有找到。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进村,就见妹妹远远地迎了上来。一看到妹妹脸上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猪找到了。果然,是父亲在附近的崔庄找到的。原来,头天下午猪跑到人家的包产地里吃麦苗,被人家赶到自家的猪圈里圈了起来。父亲给人家买了两盒烟,才把猪赶回来的。回到家里,父亲母亲脸上都是一脸的欢笑。

    突然,妹妹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说,哎,我嫂哩?又问我,哥,我嫂不是跟你一块儿找猪去了吗?母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知道出大事了,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了起来。母亲一哭,本来就是孩子的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父亲虽然没有哭,眼圈也红红的,对我说,我马上就去国营家借车子,你赶紧到新安店去。

    新安店,是京广线上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谷仓顶上的羊

周涛

    萨依巴格六月的阳光是白花花的银屑,亮得耀眼,使得人透不过气来。偶尔有一些树,也只是些灰淡的黯绿,丝毫打不起精神。

    县委副书记余会全在一群乡干部的陪同下走在土路上,脚下踏起的土围沾在裤腿上,像是不小心踢翻了石灰桶。余会全心绪茫然!他想着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妻儿,光阴两隔,一下子换了个世界。再想到他工作的那个大院里的人人事事,每想到一个都觉得人家脸上挂着嘲讽。下午的安排是检查新建的一个粮仓。远远地已经看到了,那个粮仓挺高大,耸立在一片场院上,席棚尚未遮盖,木架像一个庞然大物的骨架标本,空空荡荡的。

    几个身穿衬衣头戴圆顶皮帽的维吾尔族村民,正在木架上扭过脸来看着他。他觉出自己脸上微微有些笑意,算是打招呼吧。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谷仓顶上站立着一只羊。那只羊仿佛不是站立在高大的粮仓顶上,而是站立在险峻的绝壁断崖之上,旁若无人,君临万物。

    咦,这真是有些奇了?大白天的羊怎么跑到那么高的谷仓上去了?

    “把它从上面先给我赶下来!”他命令道。

    村民们照他的指示去做了,轻轻一轰,那羊就下来了。它从谷仓顶上轻轻一跃,就站到了土墙上;然后在墙头像散步似地踱至中端,头朝下顺势一跳,就这么下来了。它下来后,仿一个高层人物来到了人民群众中间,面容和蔼,态度矜持,频频点头示意。

    余会全有一种被接见的感觉,略有遗憾的是,那只羊看也没看他一眼,却对几个维吾尔族村民表示亲昵。尽管如此,余会全还是对这只羊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崇敬之情,因为它的确是显得太不同凡响了,其肥壮、硕大与高贵,均非凡羊可比。他起了疑惑,就问:“这羊怎么和一般的羊不一样?”

    乡长询问了村民,然后转告他说,这是一只野羊。村里的人上山打猎打死了它的母亲,把它牵回来了,养大了,成了现在这样子,喜欢上房,厉害得很!

    余会全听了,心想,这就是这只家养野羊的身世了,难怪如此行为怪异、气概不凡呢!这是一只无意间从野生世界闯进人类社会的大角盘羊,在适应了村民习俗的同时还完好地保留了它的天然习性。他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种什么深远的意思一闪而过,他能感觉到有一种原始的滋味令他触动。

    他凝视着那只羊,它皮毛灰黄,油光发亮,肌肉发达而饱满。再细看它的一双眼睛,褐黄色的一对,没有一丝哀告的神色,里面全是桀骜不驯的野性之光。它是骄傲的、高贵的,甚至对陌生人透出一种藐视。余会全想,这才是一个充满了自信和自豪的生命呐。他凑过去想摸摸它,可它跳开了。

    余会全想起了羊在谷仓顶上的自在模样,但想象不出羊是怎么跃上这三米多高的土墙的。“能不能再让它上去?”他对身边的人说。

    村民们围过去轰那只羊。开始羊不太情愿,但轰了几下,它只好当众表演了。它朝土墙冲过去,奋力一跃,让自己停顿在土墙的半腰上;然后在土墙的陡壁上做起了慢动作,先用两只后蹄扣住墙壁,再支撑全身。空出两只前蹄仰身再次一跃,把八十多公斤的身体稳稳地送上了墙头。剩下的事对它来说就是轻而易举了,就像一个完成了高难度动作的平衡木选手,放心大胆,充满自信,它的四蹄踏出清脆的响声,轻盈地跃上谷仓顶,像帝王一样居高临下。

    余会全想,是啊,总有一种东西高高在上,是我们所难企及的。他想不到这只羊竟会如此强壮,想不到这只羊竟会如此聪明,它跃上土墙时运用了完美巧妙的方式,使不可能完美的事物完美实现。

    余会全看着那只羊一一谷仓顶上的羊,它正高傲地昂起头颈,如站在悬崖巅顶,遥望远方。余会全意识到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只羊。

    十多年后,副市长余会全在省委党校的结业典礼上讲话,他说起了这件往事,他说:“萨依巴格乡六月的阳光是白花花的……谷仓项上,站立着一只羊。”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孩子的网络成瘾

一位五岁男孩的母亲来我的咨询室,请教他儿子的“网瘾”问题。他儿子现在抱起iPad就不撒手,玩游戏、看动画片,还会无师自通地找到新的片源,玩到连饭也不想吃。如果不给他iPad,他就哇哇大哭,全家人一筹莫展。母亲想起了这个流传已久的说法:网瘾。

“据说网络和尼古丁、鸦片一样,可以让人的大脑神经分泌一种导致成瘾的物质,”母亲愁眉苦脸地说,“小孩子可能更容易受它的影响。”和很多家长一样,她在网上看到一些“科普”文章,会对号入座,也没法求证究竟是什么物质,产生的机理如何,只能照单全收。

“你怎么看出孩子受影响的?”我问她。

“他玩起iPad来,就跟着了魔一样,一整天都不放下!”

“一整天?从睁眼开始?”母亲迟疑了一下:“早上他要去幼儿园。主要是从幼儿园回来以后,吵吵着要,一坐一整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们怕他伤到眼睛,让他休息一下也不听。有时候只能硬给他夺下来,他就哭,满地打滚,真的就像成瘾了一样。”

所以母亲其实知道那并不是真的成瘾。“不是玩一整天,白天是在幼儿园,在幼儿园里是不玩的。”我确认了一遍。

“不睡觉!还有晚上不睡觉!”母亲想起来了。

我就不去确认是“不睡觉”还是“睡得比较晚”了,我问她:“他要iPad的时候是怎么一个状况?当时家里有哪些人,都是怎么反应的?”“奶奶把他接回家,”母亲说,“我和他爸爸回去一般比较晚,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把iPad给他了,跟奶奶说过好多次,但奶奶也没办法。小孩子缠起来很麻烦的。奶奶说,要说你们自己跟他说,别让我当坏人。”

“当坏人?”“就是嫌我们平时也不管孩子吧。”

“所以你和爸爸管吗?你们回家看到他玩iPad,会说什么,做什么?”

母亲说:“管啊,每次都让他别玩了,问题是他不听。”

“不玩iPad的话,有什么别的可以玩吗?”

母亲摆了摆手:“他的玩具堆得像小山一样,小汽车、机器人、磁力片、乐高积木……这些玩具买回来玩几天就没兴趣了。出去骑滑板车自行车也可以啊,自行车也就骑了几次,我们这孩子就是三分钟热度……”

我想,让她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定“三分钟热度”又会成为这个孩子的新诊断。

我对她说:“三分钟热度可能是因为给孩子的选择太多了。我们来看一看,假设他的网瘾好了,不玩iPad的,这个时间你希望他做一点别的。只能选一个玩具,他最有可能玩哪个呢?”

“自行车吧,”母亲想了想,“他应该去外面多运动一下。”

“那很好,谁可以陪他去?”我问。没想到这个问题让母亲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我晚上回家还有工作,应该是奶奶带吧……”她皱起了眉头,“哎,也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想一想。”说是要想一想,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我觉得没戏”。我问她:“有什么特别的困难吗?”她迟疑着摇了摇头,说也还好,就是跟奶奶的沟通不太顺,人家也很辛苦,晚上做饭洗碗,再请她带孩子出门运动,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最好是我自己带,但我又要加班。奶奶有时候会说我工作太忙,怎么不换个轻松点的。我也不听她的。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让她帮忙。”

“孩子爸爸呢?”“他就更不可能的,他工作强度大,回家就是玩手机,什么活都干不了。”母亲慢慢摇摇头,“可能还是拼乐高积木现实一点,不过每次他拼一小会儿就让你看着他,还要陪他一起,害得工作都做不了,也很烦人……或者让姥姥陪他?哎,想这些也没用,反正说了也不会听。”

“你的意思是,反正他有网络成瘾。”“是吧,”母亲忧心忡忡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建议的办法吗?”

                               (文章来源于《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第2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告诉你个秘密

王举芳

    暑热天气,便想着吃些清凉的菜。附近的小菜市场有家夫妻俩开的小店,专卖凉拌莱,我简单挑了几样,顺便买些时令蔬菜。蔬菜店的老板姓吴,是个憨厚的小伙儿,待人热情、实诚,我是他家的老主顾。

    “姐,今天买的什么好吃的啊?”小吴问。“买了点凉菜。”我边说边挑蔬菜。

    “姐,从哪家买的凉拌菜啊?”“拐过街角第一家。”我把挑好的眉豆递给他。

    “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点意外,虽然彼此算是熟人,但我觉得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

    “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他声音轻轻的。

    我点点头。他声音很低地说:“姐,街角这家卖凉拌菜的,你不要买,前几天这家男人的哥哥刚死了,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肝炎,肝炎啊!你要吃凉拌菜,去南面的那家,那家干净。”我点点头,对他道了谢,提着菜走出店门。

    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看看手中的凉拌菜,我的胃里不由得开始翻腾,赶紧像避瘟神般,快速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人的猜疑和想象力的后作用真是魔力无限。好些天,一说凉拌菜,我都觉得胃不舒服。

    那天,去离家一里多地的农贸市场买菜,碰到刘姐,她做海鲜生意。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常见但也不陌生。

    “你来买菜啊,不常见你来呢。”刘姐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想买点百姓自家种的苋菜。”我说。

    “哦,你去中间那家买,那个老太太种的菜不用乱七八糟的肥料。”我应答着,去刘姐说的摊位买了苋菜。往回走,刘姐喊住我,递给我一个板凳。

    “你平时都去哪里买菜啊?”“我平时买菜就近,就去小吴那个店。”“小吴的店啊?”“嗯。他人很好,不短斤少两的,卖的菜质量也行。”我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不告诉你,我良心过不去啊。”刘姐有些面露难色。其实我不喜欢知道很多事,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那个小吴最近生病了,肺结核哦,那天我在医院看到小吴进了传染病区,医生说他得的是肺结核。你说小吴有传染病,谁能保证他卖的菜不会携带传染病菌啊。以后别去小吴那里买菜了哈。”

    谢了刘姐的好意,往家走。忽然觉得心里沉了很多,因为知道了这秘密。

    一天去饭店吃饭,邻桌全是农贸市场和小菜市场的生鲜蔬菜商户,刘姐也在,唯独不见小吴。嗯,小吴有传染病,不能叫他到这公共场合来,我这样想。

    去洗手间,听到刘姐在说话:“妈,小吴想抢我们的生意,没门。我妹妹和妹夫在小菜市场卖凉拌菜,碍他啥事了?我妹夫的哥哥是得肝炎死了,这并不代表我妹夫也有病是吧?不就是南面那个卖凉拌菜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大姨子吗?他会到处跟人说秘密,我们也会。你等着瞧吧,他那个店就快关门了。”

    “小吴真得了肺结核吗?”

    “没,是他家远房亲戚得了肺结核。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闺女,这你可做得不对,人家小吴没得肺结核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得了呢?”

    “他跟好几个人都说我妹妹家的凉拌菜不能买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唉,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生意人,更不能这样昧着良心做事,人心是杆秤啊,以后你要是再说人家小吴得了肺结核,我就当众揭穿你,听到没?”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做了一辈子买卖,从没亏欠过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听到她们走出来,我躲到了拐角。

    原来卖苋菜的老太太是刘姐的母亲。这个秘密,却似一阵无比清爽的风吹向我的心田。顿时,眼前被滚滚暑热笼罩的世界,变得清凉、清亮起来。

    (选自2017年第4期《小说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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