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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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连云港市2018届高三语文二模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老屋

【苏联】佛洛伦斯·简索·曼

    看着房地产广告,她的眼睛被一行字吸引住了——“幽静的凉台”。她一直向往着有一个凉台。她这会儿把广告从头至尾读了一遍:“出售房屋。八个宽敞房间,两间浴室。树荫掩映草坪。幽静的凉台,安谧而迷人。价格从优,情愿牺牲。”后面是经纪人的姓名。

    这对我们太理想了!她抬起头,凝望着丈夫。乔正坐在对面埋头看书,他把一天中的这个时间称之为“缓冲时刻”。两个孩子睡着了,他也能够松弛一下。看到乔神色倦怠,萨拉心中一阵触痛。

    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环视着这座老式房屋。所有房间都很宽敞,也就是这一点,还有那间巨大而不实用的厨房,常常成为她和乔之间争执的话题。他喜欢它啊——这幢老宅从祖上到他传了三代了。但她不喜欢,因为没有帮手,要管理这么大个家的确是件操心费力的苦差事。每谈及搬家,他就会把它称做“妙不可言的老房子”,眼里闪着光;而她则称它为“旧仓库”。

    现在,她要把这条广告念给他听听,可他那削瘦的脸上泛起的倦容,使得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萨拉叹口气。有时她真想听到他吐出一些美丽动听的话。他深爱着她可并不溢于言表。这是他的天性。

    她使自己从臆想中摆脱出来,重新研究着广告。“情愿牺牲。”这意味着是桩好买卖。如果那房子像广告上说的那样而且价格公道的话,乔看了或许会……她被突如其来的兴奋攫住了。

    明天得找人来照看一下孩子,我要去看看那所房子。

    第二天,在房地产办公室,西姆斯太太向她道歉说,这条广告“被搞错了”,她说:“它本应该下星期才刊登出来。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别的房子。”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萨拉情绪低落,在一个新区,她看了三幢由设计师构思布局的“摩登之家”。房子还漂亮,可房间给它的印象似乎是太……窄了,她想,仿佛一位吝啬的建筑师一寸一寸地算计着,好把这些方块都挤在一起。在一间被称之为“大师卧房”的屋子,她不由得感叹道:“他真的是一个矮子大师。”

    “我带你去另一处。”西姆斯太太说。

    但在开车前往另一处新住宅区之后,萨拉更泄气了。一幢幢房屋紧挨在一起,前面一棵树佝偻着身子,房间的天花板低矮得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看到她的沮丧表情,西姆斯太太突然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感兴趣的那座房子,不过,只能在外面看。”

    “哦,太好了!“萨拉说。她们驱车向城市另一方驶去,直到车开上一条宽宽的林荫路时,她才回过神来。

    “瞧,就是它,”西姆斯太太说,“很可爱,不是吗?”萨拉望着这座漂亮的红砖小楼,它前面是一大片草坪和两株悦人的古树。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不错,很可爱。”她说着并缓慢地下了车。“多谢您啦,西姆斯太太。我住得离这儿不远,我可以走回去。”

    车开走了,她茫然若失地站在人行道上,过了一会儿。她迈步踏上了门前长长的甬道,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静静地站着,环视着四周,听着后院传来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一种新奇之感悄悄地袭遍全身。还是老房子高大、宽敞、空气畅通!她看到宽大的门厅,雅致的楼梯,起居室里可爱的窗户——从中望去,一幅树影姿安、枝叶依依的景色映入眼帘。一切似乎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

    “安谧而迷人。”她想着广告上的词儿,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了,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

    晚上乔回到家。“我今天干了件荒唐事,”她说,“我去应征那家出售自己房子的广告了。”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然后说道:那应该在下星期登出来!在你生日那天!”“经纪人已经道了歉,”她扬起眉,“告诉我,咱门的凉台在哪儿?”

    他脸红了,说:“就是艾米房间外面的那个。”她吃了一惊,大叫起来:“你是说那个小木头平台?”“是啊,它也算是一种凉台。我是想吸引买主。”他嗫嚅着,“我知道你十分讨厌这个旧仓库。”

    “不,它不是旧仓库!蓦地,她喉头一阵刺痛,“它有很多地方让人依依难舍!”她颤声说。

    “那篇广告一定费了你很多心思。”

    一阵沉默,他们目光相遇了。房子那一边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尖叫声,随后又远去了。他蠕动着嘴唇:“我是想让你高兴。”“情愿牺牲。”她想起来了。走上前,她依偎在乔的怀里并低语:“我就待在这里,真的,哦,乔,我爱你。”

    他把地紧紧地揽在怀里。

    多美啊,她想。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他跟我说甜言蜜语。不错,那天她看过的几所漂亮木楼和她的梦想大相径庭。如果她的“梦中之屋”只是一个梦,那么它似乎再也无关紧要了。她将拥有她的天地——吱嘎作响的地板,不合时宜的厨房,所有额外的活计——一切。

    “情愿牺牲”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这句话似乎很奇妙,将他俩融化在一片温馨之中。

(有删改)

(1)、简要概括文中乔的形象特点。
(2)、理解文中划线词语“说不出的滋味”的含义。
(3)、小说中两次描写孩子的声音,有什么作用?
(4)、结合全文,探究小说最后一段的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瓦尔登湖》选段,完成小题。

    而瓦尔登湖更为出奇,甚至站在同一点上,湖水也忽蓝忽绿。俯仰于天地之间,它同时兼备了两种颜色。从山顶看去,它呈现蓝天的色彩,走近湖边,看到岸边细沙浅水处,水泛着黄澄澄的水波;再远一点,呈现淡绿,愈远色泽愈深,最后水波荡漾呈现一色的黛绿。但有时在阳光的映衬下,近岸的湖水呈现一片鲜嫩的碧绿。有人认为这是青翠山林的渲染,但铁路那边黄沙地带的湖水也是鲜绿一片,况且,春天,树叶才嫩芽初吐,何以解释?这或许是天空的湛蓝与地面的沙石的褐黄调和了的效应,这就是这里的湖水何以有霓虹之色的缘故。而且这个地方,当春天降临以后,冰层被水底反射上来的太阳热能、还有地上传来的太阳热能所融解,呈现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模样,而湖中还是寒光熠熠的三尺坚冰。像我们其他湖泊一样,当晴空万里之时,而湖水又波涛汹涌,波涛以适宜的角度映衬蓝天,湖水糅进更多的光线,一片浮光耀金,较远的一些湖水比天空更为湛蓝。每逢此时,泛舟湖上,环湖四望,我看到一种罕有其匹、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亮蓝,犹如浸水之后的色彩变幻的丝绸,还像青锋刀刃,比之天空更为清新空灵;与波光另一面的黛绿色交替闪动,只是黛绿色略显重浊,在琉璃般明净的蓝中微呈浅绿,以我记忆所及,仿佛是冬日西沉之时,它之上的乌云露出的一角蓝天。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山里人

侯发山

    周末,我和老孟等几个朋友驱车前往靠山屯的一家农家乐,那儿有土鸡肉、野兔等野味,还有乌龟、鹿肉什么的。我去的次数多了,跟老板二狗熟悉,他透露说也有一部分是圈养的,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老孟,是个盖房子的,尊称房地产商,这天是他请客。刚坐下,就对二狗豪气十足地说:“先来盘鳄鱼肉。”

    二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难地说:“老板,小店没有这个。”

    老孟眼也不瞄二狗,“啪”地声甩出鼓囊囊的钱包:“不差钱,上。”

    二狗忙掏出烟来给我们散烟:“老板,这个真没有。不信您问侯老板。”

    “行了老孟,有那个意思就行了……来,土鸡一只,野兔一份……”二狗拿我当救星,我不能不出面。我知道老孟这人,在有些人面前当孙子,来这里尝尝当大爷的滋味,找找平衡。

    二狗这儿有个规矩,怕客人喝多后算账掰扯不清,点菜后先交钱再上菜。

    点完菜,二狗一算账,四百八。老孟从钱夹里捻出四张老人头。二狗死活不愿意,说俺是实诚人,饭菜也是实价格,没法优惠。

    老孟又抽了一张五十的。二狗还是不愿意。

    我见识过二狗的较真,劝老孟:“人家也不容易,你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给了吧。”

    老孟没说话,又掏出一张十元的。

    “还差二十。”二狗伸着手,很执着,“都是有本钱的,俺不能干赔本买卖。”

    我看不过去,刚要掏钱,老孟见状,忙掏出一张五十的摔给二狗:“不用找了。”

    二狗也不说话,又找回老孟三十元。

    “太抠了,以后打死我也不来了。”老孟黑着脸。

    菜一道道上来了。味道嘛,也确实不错。气氛在酒精的滋润下活跃起来,老孟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这就好,吃饭嘛,要的就是心情。

    这当口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高声叫道:“一碗鸽子面。”二狗笑眯眯地应答着,收下了男孩递过去的一张红色的钱币。

    面条还没做成,男孩到门外边耍去了。我忍不住提醒二狗:“狗老板,你看清楚了,那可是冥币!”

    “我知道。”二狗说罢,就把团在手里的冥币撕了。

    “难道男孩的父亲是个地头蛇?”我有点糊涂地看着二狗。

    二狗淡淡一笑:“孩子得过脑膜炎,脑子不大灵醒,常把冥币当钱使。”

    老孟附和道:“都是有本钱的,咋说也不能干赔本买卖啊。”听口气,完全是在嘲讽二狗。

    “他也只是买碗面,没啥。”二狗不以为然。

    我由衷地说:“你这么好心,孩子真幸运。”

    二狗说:“不只是我,村里凡是开店铺的都这样对他。”

    这时,服务员刚好过来端菜,她说:“这个孩子是村长的。”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老孟放下酒杯,冷冷一笑,说:“谁说山里人老实?也会拍马屁嘛。”

    二狗真是傻蛋,居然没有看出老孟的冷嘲热讽,说:“别说吃碗面条,吃俺身上的肉俺都舍得。”

    想想也是的,谁让人家的爸爸是村长呢?许多事要仰仗人家。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忙给老孟碰杯,不让他再嘲弄二狗。

    “明白了,村长挂着账……行。狗老板会做生意。”老孟一副豁然明白的样子。

    “肯定这样。”在座的一个朋友同意老孟的说法。

    难道他们说的是事实?我眨巴着眼盯着二狗。如果真是如他们所说,错也不在二狗。

    二狗没接话茬,叹口气,说:“去年秋天一个晚上,大暴雨,村长进山巡视,见屋子裂缝了,忙背出孤寡老人刘大爷,刘大爷说收音机还在屋里。村长刚返回屋子,轰隆一声,屋子塌了……刘大爷在屋子前跪了整整一天。”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半个月后,接到老孟的电话,邀我一起去靠山屯。我说:“嘴又馋了?”老孟说:“那个农家乐还真有点味道。”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老锁匠

曹杰

    琴江边上的水寨镇,是一个风光秀美的客家古镇。镇上有一条老街,斑驳的青石板沿着街道铺开,被时光和步履打磨得干净而潮润。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老街了,更不用说老街深处这么一户锁匠铺了。

    自从低焊钩锁、弹子锁普及后,老锁铺变得越来越冷清了。虽然没有客人,老锁匠每天早上还是会准时打开铺子,在门口泡上一壶茶,握着那把祖辈传下的壶,安静地品着祖辈传下来的味道。

    三月的一个早晨,老锁匠照例在门口喝茶。这时,巷口来了个年轻人,路过锁匠铺时停了下来。看着锁匠铺头上里挂着的老招牌,上门写着“制锁”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年轻人马上兴奋了起来。

    “大爷,您也喜欢收藏古锁?”年轻人试探性地问一下。

    老人放下手中的老烟袋,抬头看了一眼年轻人说:“我是做锁的。”年轻人一听,兴奋了起来,“我去参观一下您的锁铺,行吗?”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不瞒您老人家,我喜欢收藏古锁,今天能与您认识也是缘分……”

    禁不住年轻人一番软磨硬泡,老人站起身来,带着他走进了尘封已久的锁铺。

    只见老旧的房子里摆了六七个铜炉子,虽然炉灰早已冷却,但是那些炉壁、钳子、锉子都擦得干干净净。黑色的墙壁上挂着各式的锁,有圆形锁,半圆锁,长方锁,还有八角形白铜雕花锁,谐音就是“福禄”的葫芦锁。每把锁都是件工艺品,展示出老人精湛的制锁技艺,看得年轻人目不暇接,连连竖起大拇指。

    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正要向来者介绍古锁制作工艺的时候,年轻人突然来了灵感。

    “这些锁都是锁上的吧?我应该不用钥匙就能都解开。”年轻人轻轻地说,但显然他是很相信自己的解锁功夫的。

    老人只是淡淡一笑,说:“我做锁一辈子,从来没做过不用钥匙就能解开的锁。”

    “那我们就打个赌,要是我今天能解开,您就把这些锁送给我,要是解不开,我就拜您为师。”

    老锁匠正愁没有人延续这门技艺,今天一个好徒弟就这样送上门来了,年轻人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好吧,那你就试试看吧。”老锁匠淡然一笑。

    年轻人解开包袱,从一个小套子里面取出一支笔一样的东西伸进锁孔,那笔滴滴地响了好一会儿,年轻人时而咬牙,时而皱眉,但古锁仍然未开。

    老锁匠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啪”!老锁匠那心爱的鎏金鱼形锁居然真的被打开了。紧接着,墙上的锁一把、两把……全被解开了。

    年轻人也不客气,解开一把就扔进包里,不一会儿解开的古锁就快要装满了年轻人的行囊。

    老锁匠的眉头像巷口的榕树根一样,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愿赌服输,老人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地说:“都带走吧,都带走吧,一个也不要留……

    年轻人更显得有些轻慢了,笑着背起行囊就要走。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年轻人的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警车声。原来县城一户人家发生了煤气泄漏,直接破门可能会导致爆炸,因此需要他帮忙开锁。

    年轻人一听是急事,就连忙往外走。

    老锁匠拦住年轻人,说他在县城有亲戚,想搭他的顺风车去。看着失落的老锁匠,年轻人有些内疚,也就没有推辞,与老人一起上了停在巷子口的车。

    在车上老锁匠才知道,原来年轻人是以开锁为职业的新客家人,技术在城里数一数二。老人的心稍微宽慰了一点。

    事故发生在一处老居民区里,穿过楼道就能闻到刺鼻的煤气味,发生煤气泄漏的房间门口气味更是刺鼻,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年轻人紧张地拿出开锁工具,生怕擦出一点儿火花。他把耳朵贴在锁边,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掉在地上,可锁就像被焊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煤气味越来越浓,年轻人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老人锁铺时的沉稳,可锁依旧纹丝不动。从眼神中能看得出,他是要放弃了。

    “让我来试试吧。”老锁匠淡淡地说。

    年轻人虽然有些怀疑,但他仍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从门锁边移开。

    只见老锁匠蹲下身,屏住呼吸,从腰上悬挂的钥匙串儿里拿出一根钢丝,轻轻地探到锁孔里。他眼睛注视着锁孔,轻轻地拨弄着钢丝,时间和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让所有人都感到很压抑……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刺鼻的煤气味已经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嗒”,一声清脆的声音,锁开了!

    年轻人怔怔地站在那里。

    老锁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微笑着说:“这是我开的第一把锁。”

那以后,人们发现水寨古街的锁匠铺多了一个年轻人。而没过多久,市面上多了一种新锁,锁型古雅大气,锁芯时尚精密,一时成为了顾客的新宠。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5年第7期)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补胎

李恒冲

    良小的老婆要临产了,他早开始了倒计时。天天扳着手指算,已经九个月零一天了,如果不懒月的话,再有六天,就能当上爸爸了。

    良小高兴,有使不完的劲儿。可近些日子,他却老是有劲没地儿使,真叫着急。原因也很简单。早先,通往山里的路很糟,良小就在山口开个修车补胎的铺子,整天有爆胎坏车的来求他,有时一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可现在呢,进山的路修得平平展展的,良小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大车小辆从眼前飞驰而过,熟识的司机有意识按一下喇叭,或领一下首,算是打个招呼。可这礼貌的举止却令良小心里不是滋味。想想,他们跑的都是钱,自己站着干等闲。

    良小清闲了,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照顾怀孕的老婆。可他总是个闲不住的人,再说,不趁年轻狠狠攒一笔,将来如何供儿子上大学,读研究生,出国留洋呢?良小一准认定老婆怀着儿子,因为他天天都在隔着她的肚皮去享受有力的踢蹬:“小子,好大劲儿哟,再来一下。”那可是发自内心的自豪,无与伦比的幸福。然而,良小越是沉醉幸福,越是双手发痒,一天不动扳手,好比睡觉摸不着枕头。最后,良小实在耐不住清闲,打算去创造点活做。

    其实,从司机们的抱怨中,良小早知道有些地方修车的为自己找活做,在路上撒钉子,撒玻璃。以前他不屑,那是由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今,闲下来后也常往那方面想,但毕竟做贼心虚,一次次都没有去行动。然而,终归顶不住闲散和不能挣钱的负重感,这天,他也偷偷向路上撒了钉子。

    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倒霉蛋。歪歪抖抖一辆小车停靠门口,下来个中年司机,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有怨气也不敢大声喘,只是抱怨:“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爆了条胎,刚换了备胎,没走五十米,又扎了,真气人。两条胎都补了,要多少钱?”良小说:“一条三十,两条便宜点,五十吧。”司机说:“是否贵了点?”良小说:“嫌贵,前边修去,十里坡有家铺子,少说要你八十。”司机万般无奈:“补吧,补吧。”而后自言自语:“那个路上丢钉子的,一定生了孩子没屁眼儿。”良小心里说:“你甭骂,我早骂你头里了,又现宰你五十,值!”

    良小刚抄了工具要动手,突然,后邻王婶跑来喊:“良小,良小,快去看看吧,你婆娘摔倒了,流了满地血。”良小风一样去了,背了老婆又风一样回来了,站在路中央,等了半天没一辆车来。地上一大摊血,并有两股开始向低处蜿蜒。

    这时,那个外地司机开口了:“别等了,我送你们。”就见司机拿把改锥,照了左边的那条好胎扎了进去,并用命令的口气说:“快上车,这样平稳。”

    汽车在路上奔驰,发出吟吟吟的响声,拍击着良小咚咚咚的心跳。终于到了县医院,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过去了,护士抱出了个胖小子,又两个小时过去了,推出了昏睡的老婆,不过,医生的话字字千斤:“幸亏送来及时,才保住了两条命。”

    良小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去找那个外地司机,要给人家下一跪,赔给人家两条胎,不,十条胎。可四个多小时都过去了,哪寻去?只从医院门卫那儿得到一句话:不知两条命保住保不住,两条胎能算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换茬

刘正权

    春酒还没吃完,春分就开始刨园子了。

    园子里其实没啥可刨的,除了不包心的白菜就是菠菜,小青菜也有,不过都像纽扣似的扣在地上,春寒刚过,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

    春分是对那畦老韭菜动上了心思,二贵跟在春分身后,不情不愿的。二贵说:“春捂秋冻,园子的菜刚缓过劲儿,还得在土里再捂捂才好!”春分白一眼二贵,就没好话还嘴了:“是你自己想捂酒杯子才对吧?”春捂秋冻是说气候和穿着上的事呢,跟园田无关。

    春分把锹递给二贵,说:“你把韭菜给全挖出来,我把根分一分,去掉老根老系,选那壮实的,芽旺的,重新排!”

    “排”是“栽”的意思,韭菜根小,得一丛一丛排一起,挤着长,那长相才欢实。

    二贵还是不想动锹,就扯由头说:“小刚来电话了!”二贵知道春分最惦记小刚,年前一听说他打工不回家过年,连腊货都少备了一半。

    春分这回却没把宝贝儿子的电话当宝,只淡淡“嗯”了一声,接着说:“哪天他不来一回电话?”二贵只好怏怏下了锹,气不顺使劲就大,一锹翻起一大丛韭菜根来。春分弯下腰,拎起那丛韭菜,用铲子敲散土,把韭菜一根一根理开,剪去根须,往一边放,准备待会排。

    二贵撇了下嘴说:“好端端地长土里,非得挖出来再排进去,当是移栽油菜,能增产啊!”

    春分不吭气,她知道二贵有情绪,男人的德行得顺了毛摸,惹急了免不了鸡飞狗跳的。

    二贵又嘟哝:“小刚说,去年形势就不怎么好,那个厂今年怕待不下去了!”

    春分说:“是吗?换个厂也好。地不换茬不长,人不挪窝不旺,儿子想换新环境跟这韭菜地换茬不也一样吗?”一茬一茬剪得齐齐整整的韭菜根带着芽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中重新排进了土。

    小刚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打给春分的,小刚说:“娘,我联系了个新厂。新厂离市区远,我不想在厂里往,条件差!”

    春分冷了口气说:“那你回来住吧,家里条件不差,有爹有娘侍候着!”小刚没了声音,挂了电话,小刚听出娘是话里有话。二贵说:“你咋这样跟孩子说话呢?”春分说:“出门在外就要吃得苦,不然啥能耐也不会长!”

    二贵还要说话,春分说:“你忘了去年那畦萝卜啊!”二贵就想起来了,去年入秋时,他把一车鸡粪全撒到那畦萝卜地里,结果腊月里,那萝卜全烧得空了心。

    “莫非你也想儿子出去几年成个空心萝卜回来?”春分又白了一眼二贵,二贵悻悻地闭了嘴。

    反正春酒是没得吃了,二贵干脆一甩外套,说:“做就做个够,顺手把那行葱也给分了吧!”二贵知道眼下分葱还早了点,故意拿话挤对春分。

    哪知春分一拍手,说:“我正想说呢,这几天听了天气预报,说一周内温度回升,分葱正是时候呢!”

    二贵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咋睁着眼往枪口上撞呢。二贵毕竟不是懒人,一旦干顺了手,就觉得眼里的活都该干。当春分还在排葱时,二贵抽空回了趟家。春分以为二贵口渴了回去喝茶,没曾想二贵却从屋里拎了水桶和瓢来,他是给韭菜浇定根水呢。

    二贵三两瓢就把韭菜地浇了,又气喘吁吁拎了桶要浇刚分好的葱。

    春分手一伸:“别添乱,这葱不能浇的!”

二贵很奇怪:“咋啦,韭菜能浇,葱不能浇?”

    春分说:“那韭菜是老根,水分少,老根扎进新土,得定根,让芽吸收水分往上长,这葱就不一样。”

    “这葱就不一样啊?”二贵没想到,种个菜还那么多学问。

    “葱白里水分多,你就是挖起来放一边剪掉叶,过三五天它也会从里面长出新叶的!”春分说。二贵一想也是的,放久了的蒜啊葱啊还真是这么回事,能从里面长出新叶。

    “还有一宗你不晓得,”春分停了一下又说,“这刚分的葱得等上面的叶给太阳晒破叶管,新叶才能钻出来,有时候,环境恶劣点也未必是坏事。”

    “万物有万物的活法呢!”二贵感叹说。

    “所以啊!”春分意味深长看一眼二贵,“我先前才会那样给小刚说话。”

    二贵放下水桶,憨憨地笑,说:“我咋就没想到刚才你是给小刚换茬呢!”

    “你啊,吃春酒吃昏了头,只晓得换酒的茬,哪记得换人的茬!”

    春分说完扛起锹,大步跨过那畦菜地。

    一阵风吹过,新排的韭菜和葱苗舒伸开来,一片新绿呢!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到梨花屯去

何士光

    这故事开场时是颇为平淡的,只是后来,马车快要进梨花屯,而两个乘客也沉默时,回过头来看一看,兴许才有一点故事的意味……

    一辆马车从白杨坝出来,车夫是个老人家。在一座石桥旁,他把一个中年人让到车上来。看得出,这是位下乡干部。

    天色好晴朗。水田还没有栽上秧子,但包谷已长得十分青葱,初夏的山野,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叫人沉醉不已。碎石的马路拐弯了,爬坡了,又拐弯了,又爬坡了。不时有布谷在啼叫,车上的人似乎打起盹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打盹的干部猛地抬头,看见有人正上到车上来。

    “啊,谢主任?”来人犹豫地打招呼,似乎有些意外。

    “是……老赵同志?”谢主任嗫嚅了一下,也有些突然。

    车抖了一下,从横过路面的小小水沟上驶过。

    谢主任把香烟掏出来,递一支给老赵:“去梨花屯?”语气中有和解的意味。

    老赵谨慎地回答:“是。”

    “去包队吗?

    “是。胜利大队。”

    “我也是!”谢主任和蔼地笑起来,“我们都是十回下乡九回在,老走梨花这一方!

    笑颜使气氛松动起来。三只白鹤高高飞过,不慌不忙扇动着长长的翅膀,在蓝天里显得又白又亮……

    “老赵,”谢主任开诚布公地谈起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谈谈呢!为七六年秋天在梨花挖那条沟,你怕还对我有些意见呐!

    “谢主任,你说到哪里去了!”

    “实事求是嘛!当时我是工作队的负责人,瞎指挥是我搞的,该由我负责!有人把责任归到你头上,当然不应当!”

    “我……”

    “我也明知那条沟不该挖,一气就占了四十亩良田。但当时压カ大啊;上边决定要挖,社员不同意挖,是我硬表了态:我叫挖的,我负责!”

    “这种表态,”老赵想了一想,“我也表过……”

    “那是因为我先表嘛!”谢主任接过话头,“老赵,去年报上有篇报道,你读过没有?”

    “哪一篇?”

    “谈得真好!”谢主任不胜感慨地说,“是基层干部座谈。总结说:上面是‘嘴巴硬’,基层干部是‘肩膀硬’!基层干部负责任。像是报道的安徽……”

    路转了一个大弯一一在一座杉树土岗前好像到了尽头,接着又一下子在马车前重新展现出来,一直延伸到老远的山垭口…

    “正是这样嘛!”谢主任点头,“那条沟,责任由我负!”

    “我也有责任!那是分派给我的任务。如果不是我催得紧,态度那样硬,说不定就挖不成!责任归我负!”

    双方都有诚恳的态度,气氛十分亲切了,甚至到了甜蜜的地步。

    路旁出现了一条水沟,水欢快地流淌着,发出叫人喜悦的响声……

    他们无拘无束地谈下去了。谈形势,谈这次去梨花屯纠正“定产到组”中出现的种种偏差,等等。后来,拉起家常来了……

    越近梨花屯,地势就越平坦,心里也越舒畅。突然,谢主任拍了拍赶车老汉的肩膀:“停一停!”

    老人家把缰收住了。

    “两年多没到梨花,看看那条沟怎样了!”

    坝子上水田一块接着一块,已经犁过了。带着铧印的泥土静静地横陈着,吸收着阳光,像刚切开的梨子一样新鲜,透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看不见那条沟。

    谢主任问车夫:“老同志,那条沟是不是在这一带?”

    “咹?”老人家听不清。

    老赵大声说:“沟一一挖过一条沟啊!”

    “嗯,”老人家听懂了,点点头,“是挖过一条沟。唔,大前年的事喽,立冬后开挖的。分给我们六个生产队,每个劳力摊一截。我都有一截呢!顶上头一段,是红星队……”

    看来老人家说起话来是絮絮不休的。老赵终于打断了他:“现在沟在哪里?”

    “哪里?”老人家摇着头,“后来填了嘛,去年,开春过后……”

    谢主任问:“哪个喊填的?”

    “哪个?”老人家认真地想了一回,“没有哪个。是我们六个队的人商量的。总不成就让它摆在那里,沟不沟坎不坎的!唔,先是抬那些石头。论挑抬活路,这一带的人都是好手,肩膀最硬……”

    像我们在乡下会碰到的许多老人家一样,这位老人也有着对往事的惊人记忆。也许平时不大有机会说话,一旦有人听,他们就会把点点滴滴说得详详细细,有几分像自言自语,牵连不断地说下去。说下去,平平静静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而不是自身的事情,多少波澜都化为了涓涓细流,想当初虽未必如此简单,而今却尽掩在老人家略带沙哑的嗓音里了。

    后来,老赵提醒他:“老人家,我们走吧!”

    老赵的声意,柔和得有些异样。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以后不论是老赵还是谢主任,都没再说一句话。

    啊,前面,杂树的碧绿和砖瓦的青灰看得见了。是的,梨花屯就要到了!

    1979年5月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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