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市田家炳实验中学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第一学程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告诉你个秘密

王举芳

    暑热天气,便想着吃些清凉的菜。附近的小菜市场有家夫妻俩开的小店,专卖凉拌莱,我简单挑了几样,顺便买些时令蔬菜。蔬菜店的老板姓吴,是个憨厚的小伙儿,待人热情、实诚,我是他家的老主顾。

    “姐,今天买的什么好吃的啊?”小吴问。“买了点凉菜。”我边说边挑蔬菜。

    “姐,从哪家买的凉拌菜啊?”“拐过街角第一家。”我把挑好的眉豆递给他。

    “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点意外,虽然彼此算是熟人,但我觉得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

    “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他声音轻轻的。

    我点点头。他声音很低地说:“姐,街角这家卖凉拌菜的,你不要买,前几天这家男人的哥哥刚死了,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肝炎,肝炎啊!你要吃凉拌菜,去南面的那家,那家干净。”我点点头,对他道了谢,提着菜走出店门。

    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看看手中的凉拌菜,我的胃里不由得开始翻腾,赶紧像避瘟神般,快速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人的猜疑和想象力的后作用真是魔力无限。好些天,一说凉拌菜,我都觉得胃不舒服。

    那天,去离家一里多地的农贸市场买菜,碰到刘姐,她做海鲜生意。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常见但也不陌生。

    “你来买菜啊,不常见你来呢。”刘姐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想买点百姓自家种的苋菜。”我说。

    “哦,你去中间那家买,那个老太太种的菜不用乱七八糟的肥料。”我应答着,去刘姐说的摊位买了苋菜。往回走,刘姐喊住我,递给我一个板凳。

    “你平时都去哪里买菜啊?”“我平时买菜就近,就去小吴那个店。”“小吴的店啊?”“嗯。他人很好,不短斤少两的,卖的菜质量也行。”我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不告诉你,我良心过不去啊。”刘姐有些面露难色。其实我不喜欢知道很多事,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那个小吴最近生病了,肺结核哦,那天我在医院看到小吴进了传染病区,医生说他得的是肺结核。你说小吴有传染病,谁能保证他卖的菜不会携带传染病菌啊。以后别去小吴那里买菜了哈。”

    谢了刘姐的好意,往家走。忽然觉得心里沉了很多,因为知道了这秘密。

    一天去饭店吃饭,邻桌全是农贸市场和小菜市场的生鲜蔬菜商户,刘姐也在,唯独不见小吴。嗯,小吴有传染病,不能叫他到这公共场合来,我这样想。

    去洗手间,听到刘姐在说话:“妈,小吴想抢我们的生意,没门。我妹妹和妹夫在小菜市场卖凉拌菜,碍他啥事了?我妹夫的哥哥是得肝炎死了,这并不代表我妹夫也有病是吧?不就是南面那个卖凉拌菜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大姨子吗?他会到处跟人说秘密,我们也会。你等着瞧吧,他那个店就快关门了。”

    “小吴真得了肺结核吗?”

    “没,是他家远房亲戚得了肺结核。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闺女,这你可做得不对,人家小吴没得肺结核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得了呢?”

    “他跟好几个人都说我妹妹家的凉拌菜不能买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唉,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生意人,更不能这样昧着良心做事,人心是杆秤啊,以后你要是再说人家小吴得了肺结核,我就当众揭穿你,听到没?”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做了一辈子买卖,从没亏欠过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听到她们走出来,我躲到了拐角。

    原来卖苋菜的老太太是刘姐的母亲。这个秘密,却似一阵无比清爽的风吹向我的心田。顿时,眼前被滚滚暑热笼罩的世界,变得清凉、清亮起来。

    (选自2017年第4期《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主要通过语言描写、心理描写来刻画人物形象,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叙述中展示人物内心世界,反映社会现实问题。 B、小说注重对比照应,如“憨厚”的小吴、“热情”的刘姐与“不昧良心”的老太太对比鲜明;“心里沉了很多”则照应了“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增添许多烦恼。 C、小说中交代“我”与小吴“没有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我”与刘姐“不常见但也不陌生”,暗示“我”对他们所说的秘密并不相信。 D、小说借刘姐母亲之口所说的“人心是杆秤”,揭示的不仅仅是做生意的基本准则,更是做人应该遵循的基本原则,赋予作品以积极意义。
(2)、小说的结尾一段有何妙处?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情节一波三折,请概括出情节发展的跌宕之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山羊兹拉特

                              〔美〕艾·巴·辛格

每年灯节前后,大雪飘飘,天气很冷,从村子通往城里的路也总是覆盖着雪。可今年是个暖冬,只下了很少一点儿雪,田里芳草青青。

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之后,硝皮匠勒文决定把家里的山羊兹拉特卖了。因为它老了,挤的奶也很少。城里的屠夫费佛尔答应给他八个盾。这样一笔钱足够他买灯节用的蜡烛,以及土豆、煎鸡蛋薄饼的油、给孩子们的衣物和全家过节的种种开支了。于是,勒文叫他的大儿子阿隆把山羊牵到城里去。

听到这事,阿隆的母亲不禁泪流满面。阿隆的小妹妹安娜和米丽昂也哭了起来。阿隆当然也知道把山羊牵到费佛尔家去意味着什么,可他只得听从父亲的命令,将一根绳索套在兹拉特的脖子上。他随身带上两片涂了奶酪的面包,准备路上饿了吃。

在阿隆给山羊套上绳索时,全家人都出来向兹拉特告别。可兹拉特还是像往常一样,显得那么温驯那么可亲。它舔着阿隆的手,摇晃着它下巴上那小撮白胡子,它知道,主人每天喂它,从不伤害它。当阿隆把山羊牵上通往城里的路时,兹拉特才觉得有点奇怪,它用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离开村子那会儿,太阳还闪闪发亮。突然一大块乌云从东边涌来,很快地盖满了整个天空,天黑得如同夜幕降临前的黄昏。起先,阿隆还以为又要下雨了,可没想到下起冰雹来。不一会儿,冰雹竟又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十二岁的阿隆见过各种各样的天气,但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顷刻,整个大地被白雪覆盖。通往城里的路本来就又窄又弯。这时根本看不清路了。阿隆已弄不清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凛冽的风很快又穿透了他单薄的棉衣。当兹拉特的腿在雪里越陷越深时,它开始转过头去,它那温和的眼睛似乎在问:“这么大的风雪,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到底要去哪儿?”阿隆希望有个农民赶车路过,可却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雪越来越大,棉絮般的雪花旋转着飘落下来。透过雪层,阿隆的靴子触到一块新翻过的松软的土地。他敏感地感觉到他们迷路了,他知道,这实在是一场猛烈的风雪,如果找不到个避风雪的地方,他们都将冻死。

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大雪堆,他牵着兹拉特,好奇地朝着那一大堆雪走去。当他走近时,发现这是一个极大的埋在雪底下的草堆。

阿隆高兴极了,他费尽力气,在雪中开出一条路。这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完全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到干草堆边,他为自己和山羊挖了一个洞。尽管外边极冷,可草堆里却是那么暖洋洋的。再说,干草又是兹拉特的食物。他们钻进去之后,阿隆用干草封住洞口,只留下了一个类似天窗的口。

兹拉特吃饱后,坐在后腿上,阿隆吃完了他那两片涂着奶酪的面包,他仍觉得饿得慌。突然看见兹拉特乳房涨鼓鼓的全是奶。于是,他立即靠着山羊躺下,对准奶头,使他挤的奶直接射进嘴里。兹拉特并不习惯这样的挤奶法,不过它纹丝不动。

外边,大风将雪片堆积在洞口处,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干草堆里一点不冷。草堆里的野草和野花散发出夏日阳光的温暖。兹拉特上下左右不时地吃着草,它的身子散发出热气,阿隆靠着它缩成一团。他便一边捋着兹拉特的毛一边问它:“兹拉特,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是怎么想的?”

“咩——”兹拉特说。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草垛,我们俩现在不都得冻僵了?”阿隆说。

“咩——”山羊又答道。

“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呆几天。”阿隆解释说。

“咩——”兹拉特叫了一声。

“‘咩——’是什么意思?噢——你不会说话,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吗?”阿隆耐心地说。

“咩——咩——”兹拉特试着要说明白。

……

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第三天夜里,雪停了。但阿隆还不敢摸黑找路回家。他钻出草堆,环顾周围的世界。夜空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圆月在雪地上洒下片片银辉。一切都那么洁白,那么安静,沉浸在宏大天地的梦幻之中。星星显得那么大,又那么近。月亮在苍穹中游弋,就像在大海里一样。

第四天早晨,阿隆听到一辆雪橇的铃铛声。原来,草堆离大路并不远。阿隆牵着兹拉特,向赶雪橇的农民问路。不过,他没有询问通往城里和屠夫费佛尔家的路,而是回村、回家的路。在草堆里,阿隆就决定再也不与兹拉特分离。

……

家里一片欢腾。阿隆讲述了他如何找到那个大草堆,兹拉特又是怎么给他奶吃。阿隆的妹妹们抱着兹拉特,亲了又亲,并给它拿来胡萝卜和土豆皮。兹拉特一边贪婪地吃着,一边咩咩地叫着。

此后,全家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卖兹拉特的那件事。现在,寒冷的冬季终于降临了,村民们重又需要硝皮匠勒文来帮忙。在持续八天的灯节里,阿隆的母亲也能每晚做些油煎鸡蛋薄饼给孩子们吃,兹拉特也有一份。吃完煎饼,阿隆、米丽昂和安娜玩陀螺。兹拉特也不离开,坐在炉旁,在闪亮的烛光里,看着嬉笑玩耍的主人们……

有时,阿隆问它:“兹拉特,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三天三夜吗?”

兹拉特用角搔搔颈背,摇摇长着胡子的脑袋,发出它那惟一的声音:“咩——”  

(有删节)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推拿

毕飞宇

    沙复明在前厅嚼药,王大夫站在“沙宗琪盲人推拿中心”的门口,大声喊了一声“沙老板”。王大夫到底走过码头,他没有喊“老同学”,而是把“沙老板”这三个字喊得格外有声势。沙复明从里头出来,一来到门口就开始和王大夫寒暄。

    沙老板和王大夫的寒暄很有节制,也就是一两分钟,沙复明就把王大夫带到休息区去了。休息区里鸦雀无声。不过王大夫感觉得出来,休息区坐满了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王大夫愣了一下,笑着说:“开会吧?”沙复明说:“开会一般在星期一,今天是业务学习。”王大夫说:“正好啊,我也来学习学习。”沙复明笑着说:“老同学开玩笑了——抽空你还得给他们讲讲。现在的教育马虎得很,一代不如一代,没法说,跟我们那时候没法比了。”王大夫笑出声来,同时也听出门道来了,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沙复明给了王大夫十足的脸面。王大夫没顺着杆子往上爬,而是笑着说:“沙老板客气了。沙老板的理论和实践都是一流的。”沙复明不在意人家夸他的手艺,却在意人家夸他的“理论”。他非常在意自己是一个“有理论”的人。沙复明就笑。王大夫这样说倒也不是拍沙复明的马屁,沙老板的确有手段。短短的几分钟,王大夫已经“看”出来了,生意不论大小,沙复明拾掇得不错,有规有矩,有模有样。王大夫放心了。作为一个打工的,王大夫喜欢的事情有两样,规矩,还有模样。

    王大夫的感觉是对的。“沙宗琪盲人推拿中心”有一个特征,不只是做生意,业务培训抓得特别紧。这也是沙复明别出心裁的地方了。培训是假,管理才是真。一般来说,上午十点左右都是推拿中心生意清淡的时候。沙复明打工的那会儿,经常利用这样的机会睡个回头觉。说起上班时睡觉,盲人最方便的地方也就在这一点了。如果你是一个正常人,一闭上眼别人就看出来了。可是,盲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坐下来,脑袋一靠就过去了,谁也看不出来。沙复明当年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暗地里给自己提出了一个严要求:哪一天自己要是当上了老板,绝对不能让员工在推拿中心睡觉,这个现象必须杜绝。客人都是有眼睛的,如果员工们都在打瞌睡,他们所看到的绝不是懒散,而是生意上的萧条。反过来,利用空闲的时候开开会,探讨探讨业务,前厅的精气神就不一样,是精益求精的气象。气象很重要,它是波浪,能够一传十,十传百。沙复明是打工仔出身,知道打工生活里头的ABC,回过头来再做管理,他的手段肯定就不一样。他知道员工们的软肋在哪里。所谓管理,嗨,说白了就是抓软肋。

    沙复明带领着王大夫在推拿房里走了一遍,每一个房间都走到了。王大夫对沙复明的盘子已估摸出来了,十三四个员工,十七八张床,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了。如果王大夫的资金没有被套住,他的店差不多也能有这样的模样。这么一想王大夫就难受起来了,手指头的关节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

    最后一个房间看完了,沙复明后退了一步,把推拉门关上了。王大夫知道,关键的时刻来到了,谈话马上就走入了正题。沙复明的语调是抒情的,意思是,老同学来助阵,他由衷的高兴,由衷的欢迎,所谈的内容却是平等。王大夫懂沙复明的意思,虽说是老同学,他王大夫在这里和别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殊性。王大夫干脆把话挑明了,轻声说:“这个,老板放心,我打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王大夫把话都说到这儿了,沙复明就搓了搓手,说:“那你就去添置一点东西,生活必需品什么的,我马上打电话到宿舍去,给你清理床位。”王大夫拍了拍沙复明的肩膀,沙复明也拍了拍王大夫的肩膀。沙复明提高了声音,说:“沙宗琪推拿中心欢迎你。”

    王大夫侧过脑袋,不解了,明明是“沙复明推拿中心”,沙复明为什么要说“沙宗琪推拿中心”呢?

    “是这样,”沙复明解释说,“这个店是我和张宗琪两个人合资的。我一半,他一半,可不就是‘沙宗琪’了么。”

    “张宗琪是谁?”

    “我在上海认识的一朋友。”

    “他现在在哪儿?”

    “在休息厅呢。”

    “我还没去看望人家呢。”王大夫说。

    “没事,”沙复明说,“时间长着呢。什么人家我家的,我跟他一个人似的——他在开会。”

    王大夫仰起头,做了一个“哦”的动作,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心里头似乎松动一些了。

(节选自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推拿》,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木匠李直

海飞

    名满暨阳的斯宅大财主斯元儒要造一幢一千根柱子组成的大房子,斯元儒让人把告示贴遍了暨阳城的大街小巷。谁要是能把工程包下来,谁就能成为一个不小的财主。上百木匠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了斯宅。

    斯元儒穿着白色绸衫,指了指堆在地上的一堆歪来扭去似乎只能当柴烧的木头,轻声问:“这些木头可以派什么用场?”一个木匠走了,又一个木匠走了,上百木匠像蚂蚁一样四散。

    空荡荡的门前,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也轻声说:“这些木头可以做架马。”架马是江南一带木工用的辅助工具。斯元儒看了年轻人很久,年轻人也看了斯元儒很久。斯元儒说:“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说:“我叫李直。”

    从此李直的影子就时常出现在斯宅千柱屋的工地上,他从来不亲自动手干活,但是一直称自己是著名的木匠。有许多时候,他关起门来读书,而且写写画画。他把斯元儒让他住的房子当成了书房。当然也有许多时候,他会出现在工地上,工人们都是他招募来的,工人们对他异常恭敬,都叫他“李师傅”。他从来都不曾和工人们说话,他只会在听到工人叫他时,轻轻地答应一声。

    隔一些日子,他会拿出一张图纸,再隔一些日子他又拿出一张图纸,东阳的木雕师傅来了,义乌的砖雕师傅也来了,许多工匠们聚集在一起,像一支部队一样。李直就是首长,李直发誓要造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房子,它不会比皇宫大,但至少要比皇宫精致。许多工匠发现,李直的头发居然在短短一年内变白了,而工程却迟迟未能完工。工匠们还发现,斯元儒的女儿斯冬梅,经常跟在李直的屁股后头巡视工程进度,还有就是斯冬梅咯咯的笑声经常出现在李直的房间里。

    建好的千柱屋,美轮美奂,方圆几百里,恐怕无以能比。斯元儒给工人们发了工钱,他多喝了几杯,突然说:“今天我把小姐斯冬梅许配给李直。”工人们正在划拳行令,突然停了下来,很静。稍顷,工匠们齐声欢呼。李直笑了笑,用手理了理头发,他的头发像一丛白菊怒放着。

    接下来的日子,李直在千柱屋里住了下来,只是读书写字。斯冬梅常伴着他,有一天对李直说:“我爹说你不是木匠,你可能是一个好的设计师,但不会是一个木匠,因为你的手这样白嫩,你从来没有接触过锯斧刨。”李直说:“我不仅是优秀的设计师,还是优秀的木匠,优秀的木匠是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做活的,就像优秀的厨师从不自己切菜一样。”

    斯冬梅笑笑,斯冬梅在又一个日子里说了同样的话,李直说:“你拿工具来。”锯斧刨等工具都拿来了,千柱屋里住着的斯元儒一家包括老妈子等几十口人全来了。斯元儒说:“李直,如果你做不来木匠,你就得离开这里了,我想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一个优秀的木匠。”

    李直没说话,他取了一根歪七扭八的木头,到黄昏的时候,他做了一匹歪来扭去的马,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在大笑声中开始离开,只有李直一个人立在原地,默不作声。而他白嫩的手上分明多了几个紫血泡。

    李直要离开了,斯元儒付清了所有的工钱。离开之前,斯元儒请李直吃一个刚刚送来的西瓜,李直拿起一把凿子,三下五除二把西瓜分成许多块。然后他拿起一块笑着说:“这一份是我的。”他边吃西瓜边走出了千柱屋的大门,走出许多路以后,他扔掉了手中的西瓜,一回头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斯冬梅,就笑了一下。

    斯元儒也在吃西瓜,他吃了很多西瓜,他的心里也在笑,女儿许给木匠那是自己一时冲动,现在这个相当知趣的木匠自己走了。但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用小小凿子切的西瓜竟平整得像刀切一样。他愣住了,一阵风吹来,那匹院子里李直做的木马,原本是站着都在晃的,现在在风力作用下竟然嘚嘚地奔跑起来。斯元儒的脸突然变青了,他遇到的不是一个只为了赚一点工钱的木匠,而是一个世外高人。

    斯冬梅也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掉下来。斯冬梅对斯元儒说:“我一定要跟他走。”然后,斯冬梅去追赶李直。在一个叉路口,斯冬梅看到了一个箭头,又一个叉路口,又看到了一个箭头。斯冬梅追上李直的时候,李直说:“我怕你追不上我就画了许多箭头。”李直又说:“你跟我走吧,我给你造一幢精致的木房子,你给我生十个孩子。”

    李直说:“我要让他们成为十个优秀的江南名匠。”这时候,一场清凉的雨开始飘落,斯冬梅扑进李直的怀里,开始了一场一生之中最痛快的流泪。

(选自《21世纪金奖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木匠

刘亮程①

    赵木匠家弟兄五个,以前都是木匠,现在剩下他一个干木匠活儿。菜籽沟村的老木匠活儿只剩下一件:做棺材。这个活儿一个木匠就够做了,做多少都有数,只少不多。村里七十岁以上的,一人一个,六十岁以上的也一人一个,算好的。也有人一直活到八九十岁,木匠先走了,干不上他的活儿,这个不知道赵木匠想过没有。也有人被儿女接到城里住,但人没了都会接回来。

    赵木匠的工棚里,堆了够做几十个寿房的厚松木板,一个寿房五块板,所谓三长两短。我在里面看了好一阵,想选几块做书院的板桌,又觉得不合适,那些板子在赵木匠心里早有了下家,哪五块给哪个人,都定了。做一个寿房多少钱,也都定了,不会有多大出入的。

    村里的老人或许不知道赵木匠心里定的事。有时哪家儿子看着老父亲气儿不够可能活不过冬天,就早早地给赵木匠搁下些定金,让把寿房的料备好,到时候很快能装出来。更多时候是赵木匠自己做主,把他想到的那些老人的寿房都定制了。早晚都是他的活儿,人家不急他急,他得趁自己有气力时把活儿先做了,万一几个人凑一起走了,他又没个打下手的,那就麻烦了。

    赵木匠心里定了的事,旁人不知道,鬼会知道。鬼半夜里忙活着抬板子,三长两短盖房子,给每人盖一间,盖到天亮前拆了板子抬回原处。我不能买老木匠和鬼都动过心思的板子,看几眼,倒退着出来,临出门弯个腰,算请罪了。

    我们的大书架和板桌、木桥,原打算请赵木匠做的,问了下工钱,也不贵,但最后请了英格堡乡打工的外地木匠。也是想着赵木匠二十年来只做寿房,他把菜籽沟的门窗、立柜、橱柜、八仙桌还有木车都做完了,一个老木匠时代的活儿,都叫他干完,我不忍再往他手里递活儿。另一个我就是考虑他脑子里下料、掏卯、刨可能都想的是打寿房的事,我不能让他把这个活儿干成那个活儿。

    赵木匠到我们书院串过几次门,他跟我们说着话,眼睛盯着院子里成堆的木头木板,他一定看出这摊木活儿的工程量。

    他没问我们要干啥。我也没给他说我们要干啥。赵木匠耳朵背,我怕跟他说不清,我说这个,他听成那个,所以啥都不说。赵木匠是个明白人,他心里一定也清楚,一个木匠一旦干了那个活儿,也就不合适干别的活儿了。对木匠来说,干到可以干那个活儿,就简单了,所有以前学的花样都不用了,心里只有三长两短的尺寸和选板的厚道。赵木匠是厚道人,我看他备的松木板,一大柞厚,看了踏实。

    我们来菜籽沟的头一年,村里走了三个人,外面来的小车一下子摆满村道,仿佛走掉的人都回来了。

    冬天的时候我不在村里,方如泉说菜籽沟办了两个葬礼和十几家婚礼,礼钱送了好几千。我交代过,只要村里有宴席,不管婚丧嫁娶,知道了就去随个份子。

    村委会姚书记说他一年下来随礼要上万,哪家有事情都请他,他都得去。姚书记一点不心疼随了这么多礼。他的儿子这两年就结婚,送出去再多,一把子全捞回来。

    村里出去的孩子,在城里安了家,结婚也都回村里操办,老人在村里,养肥的羊、喂胖的猪在村里,会做流水席的大厨子在村里。再有,家人大半辈子里给人家随的礼账也在村里,要不回村里操办酒席,送出去的礼就永远收不回来了。

    也是我们到菜籽沟的这一年,英格堡乡出生了两个孩子。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片荒凉,几千人的乡,一年才生了两个孩子,明年也许是一个,后年也许一个孩子都不出生,到那时候,整个英格堡、菜籽沟,只有去的,没有来的。

相关链接:①刘亮程:作家,新疆沙湾县人。1962年出生在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他说“不管朝哪儿走,这里的村庄景象都能够唤醒我的记忆,那些破土墙、烂猪圈,睡到半夜忽然醒来听到一声狗吠,感觉这个世界还是你的。”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误入劳动者天堂的人

【印度】泰戈尔

    他这个人是从来不讲实用的。

    他找不到有实际用处的工作做,因此整天想入非非。他塑造一些小玩意儿一—男人、女人、城堡和锒嵌着海贝的泥雕。他还绘画。就这样,他白白地把时间浪费在无用之物上。大家笑话他,他自己也多次发誓要赶走这些奇念,但它们却在他心里徘徊留连,迟迟不肯离去。

    有些男孩难得看书却顺利通过了考试。现在,他遇到了类似的机运了。他在世碌碌无为,但死后天堂的大门却为他敞开着。

    不过,在天堂里,也有个天使挥毫记录着凡人在世时的功过。由于那位负责掌管他的信使传错了话,他竞被分配在劳动者的天堂里了。

    在这个天堂里,什么都有,除了懒散。

    这儿,男人们都在嚷:“天哪,我们可是一分钟也没空哪!”女人们则在喃喃低语:“光阴似箭,我们得加油才是!”大家一致同意“时间贵如金”。我们的双手从来没歇过呢。”他们抱怨、叹息,然而与此同时,这些话也使他们兴高采烈、精神抖擞。

    这位新客在世时没做过一件有用之事,当然,在这个劳动者天堂里,他与此地的生活方式是格格不入的了。他心不在焉地在街上溜达,时不时撞上匆匆的行人。他躺在青翠的草地和湍急的溪畔,忙碌的农人都在骂他。在那儿他老是碍人手脚。

    一个走路似风的姑娘天天都到静静.的河边汲水。要知道,在劳动者的天连河流也不歌唱——因为怕白白浪费精力

    姑娘伶俐的动作使人想起熟练的吉他手敏捷拨弦的手指。她头发蓬乱,缕缕发丝常会落在额头,似乎想窥探她眸子中黑色的秘密。

    而这位闲人却在河边佐立。望着他,这位劳动者天堂里的忙碌女郎感到无限怜悯——就像一位王子见到一位孤苦怜仃的乞丐,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喂,”她关切地问他,“你没工作干吗?”

    “工作?我才没时间干活哩!”那人叹息着。

    女郎没听懂他的意思,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匀点活给你干。”

    那人答道:“姑娘啊,我一直盼望你能吩咐我干点什么活呢。”

    “你准备干点什么活呢?”

    “你能给我一个你汲水用的大水瓶么?”

    “大水瓶?你想用它来汲水?”姑娘问。

    “我,我想在瓶上作画.”

    姑娘生气了。

    “呀,作画!我才不跟你这类人浪费光阴呢!我要走了”说完,她真的就离开了.

    但是,忙人哪会有闲人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呢!每天,只要他遇上她,他就老缠着她:“姑娘,给我个水瓶吧,我要在上头作画呢!”

    最后她还是让了步,她或给他一个水瓶。那人开始作画。他一笔又一笔地画着,一道又一道地涂抹颜色。

    等他作完画,姑娘捧起水瓶,仔细端详着。

    她的眼睛困惑了,她的眉头紧蹙了。她在问:“这些线条和颜色是什么意思呢?它们能派什么用场呢?”

    “没什么用处——一幅画有时是没什么意义的,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姑娘把水瓶带回家中。她避开家里人探询的目光,在灯下转动着水瓶,从不同的角欣赏着画,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点上灯,又悄悄地开始欣赏起来。一生中她是头一次欣赏这种无用之物哩!

    第二天她又去河边了,但她的步子就没有以前那么匆匆忙忙了。似乎有一种新的意识在心中萌起,一种既无意义又无用处的意识

    看见那人又站在河畔,她不由自主地发问:“你要什么?”

    只是请你再帮个忙。”

    “什么事?”

    “让我给你的头发编根丝带吧.

    “为啥?”

    “不为啥。”

    色彩艳丽的丝带编好了。这位劳动者天堂里的忙碌姑娘现在每天都得花上不少时间用丝带装饰头发。时间一分一秒地白白溜过去,而很多活还没干完呢。

    近来,劳动者天堂的生产开始不景气了。很料勤快的人变懒散了——他们在绘画和雕塑之类的无用之事上浪费了不少光阴。长者们忧心如焚。于是决定召集一个会议。会上大家一致指出:这种情况在劳动者天堂的历史上可是前所未有的。

    信使匆匆而入,向长者们鞠了一躬,然后表示歉意。

    “我错把一个人分配到你们的天堂里来了。”他说,“现在的局面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那人被召来了.长者们看着他的奇装异服,他的神奇的画笔和颜料。他们马上断定:此人完全不宜呆在劳动者天堂里!

    主席先生对那人语气生硬地宣布:“此处没有你这号人的地盘。你得离开!”

    那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收起画笔和颜料。但当他刚刚准备动身时,溪流边的女郎却匆匆赶来了:“等一等,我要跟你同去。”

    长者们惊讶地喘着粗气。这种事在劳动者天堂里可是绝无仅有一一真是既无意义又无用处!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