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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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启东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以下题目。

东家女

彭瑞高

    ①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②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她?”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③“她”,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④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⑤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⑥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⑦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⑧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⑨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⑩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⑪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⑫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

    ⑬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⑭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1)、结合全文看,小说第①段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2)、小说为什么写西凤的姐姐东凤?
(3)、赏析文中划横线的句子的表达效果。

①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

②“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

(4)、有人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试据此探究本文的悲剧色彩。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各题。

【甲】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意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

    茶末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节选自《林黛玉进贾府》)

【乙】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壽”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

(节选自《祝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米兰花香

于艳丽

    老吴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树,和远处已经返青的大地,总是觉得火车开得忒慢了些。他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叫来乘务员道:“丫头,你能不能跟你们司机师傅说一声,让他开快些?”

    乘务员一脸模式化的笑容,说:“大爷,火车已经很快了,您感受不到吗?”

    邻座一个和老吴相熟些的人打趣道:“老爷子,您以为火车是火箭呢?一眨眼就到家了。不要烧包啦,火车不比你家的牛车快?”

    老吴本来就语迟,被邻座抢白一顿,不再言语,局促地正了正身体,将一个小包紧紧搂在怀里。

    火车停到火车站,老吴和相熟的人匆匆道了别,便急忙走出站台。回家要去长途客运站坐大巴车,但老吴已经在火车上想好了,下火车就打出租车回家,多少钱也得打。离家不过是一个星期的光景,可老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老吴钻进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老吴一眼,问:“您去哪?”

    “于家庄。”

    “于家庄?”司机重复了一遍。“对,于家庄,盐山乡于家庄。”

    “老爷子”,司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回过头来看他说,“您知道从火车站到于家庄得多少钱?”

    “我没和你谈钱,你快点送我回家,多少钱我都给你!”

    司机摇着头笑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子,车子稳稳地滑出站前停车场,沿着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向于家庄驶去。

    老吴下了出租车,已是黄昏时分,他惶急地走进院子,晚春的暖风穿堂而过,带来屋里米兰花扑鼻的香气,几天来,旅途劳顿的疲惫似乎都融化在弥漫的花香里了。

    “米兰!”老吴叫道,声音里有不易觉察的颤音。

    一张俊美的少女的脸从窗里闪过。随后,穿着红色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的素素从屋里奔出来。

    素素激动地喊:“吴爷爷,您回来啦!”

    “嗯嗯,素素在呐。”老吴欣慰地看着这个孩子,唯一的儿子吴天参军后留在部队,家里多亏着她和一帮年轻人照顾。他一边应着素素的问候,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屋子。

    “他娘,我回来了。”

    屋里叫作米兰的女人正歪靠在枕头上,气息微弱,如一盏将熄的烛火,却在老吴进门的瞬间拼尽全力爆出一星火花,她睁开眼睛看着老吴,想说什么却似乎酝酿不出合适的气力。老吴看懂了她的心思,忙道:“看到了,都看到了。”

    老吴的话让女人闭上了眼睛,眼角有几颗泪珠重重地滚落下来,落在女人散在枕边的白发上。“莫哭莫哭!”老吴急忙劝慰道,“我把你养的那盆米兰按你的意思栽到了他的墓旁,你不晓得,那盆花开得多香,扫墓的人都说,还没到墓地就闻到花香了,还有,你让我说的话,我也都对他说了。”

    女人还是哭出了声,虽然声音微弱,但这丝丝缕缕的哭声更让人觉得心痛。

    “哎呀,你看你,还病着,哭啥哩?你看我给你带啥回来了。”老吴小心翼翼从挎包里拎出一个黄绸布口袋,女人认得,这是老吴走之前她亲手缝制的,虽说她连捏针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她还是拒绝了素素要替她缝袋子的请求,花了几个时辰,一针一线,缝好了这个袋子,甚至故意在针脚里压进一根自己的白发。

    老吴将装得满满的袋子递给她,不消说,她就知道袋子里装的是啥,她紧紧地将布袋搂在怀里,枯瘦的前胸剧烈地起伏着。

    站在一边的素素知道,吴奶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吴回家一个星期后,米兰去世了。

    埋葬米兰的时候,老吴郑重其事地把黄绸布袋拿来,大家看见,老吴从黄绸布口袋里倒出一抔黄土,将黄土覆在米兰的棺盖上。

    回来参加母亲葬礼的吴天,从志愿者素素那里知道,那抔黄土是钟国英坟冢上的,是父亲为钟国英扫墓时带回来的。

    钟国英是米兰以前的爱人,于1952年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雪窗帘

迟子建

    一进腊月,火车就拥挤得要爆棚了,盥洗室也被无座的乘客占满。天已黑了,列车的玻璃窗上蒙着霜花。有淘气的小孩子为了看窗外的风景,就不停地用手指甲刮着霜花,那声音“嚓嚓”响着,就像给鱼剐鳞的声音。

    一个女列车员召唤旅客换卧铺票。她在车厢的过道里一遍一遍地吆喝:“还有没有没换票的?”见再没有旅客回答,就走了。

    坐在下铺靠窗位置的是一个老女人,她大约是不常出门的,像小孩子一样用指甲刮开车窗上的霜花,不停地朝外张望着。

    一个胖乎乎、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说他要睡觉,让老女人赶快让开。

    老女人说:“这是我的铺,你咋让我走呢?” 胖男人说:“这是我的铺,我刚刚补的铺!”

    一个吸着烟的男人提醒老女人:“你再看看你的票,是不是这个铺的?”

    还有的人说:“你是不是从票贩子手里买的假票啊?”

    老女人很委屈地说:“这票是我闺女早晨四点钟上火车站排队给我买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票来。她的票是这张铺位的,可是,她没有跟列车员换票,所以她的铺被当作空铺卖给了别人!大家把她犯的过失说给她听时,她几乎要急哭了。

    酒气熏天的胖男人用轻蔑的语气说:“连火车都不会坐,出什么门呢?”

    那个吸烟的男人对新来的铺位主人胖男人说:“哎,跟老太太说话客气点,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出趟门容易吗?”

    “你想当雷锋是不是?那行啊,你把自己的铺让给老太婆睡不就行了么!”胖男人咄咄逼人。“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呀?”吸烟者掐灭了烟,跃跃欲试地朝胖男人挥舞了一下胳膊。

    “怎么着?是不是过年回家没什么带的,想挂点彩回去呀?!”胖男人挑衅地说:“过来呀,老子成全你!”

    “你们可别因为我打架啊,这大过年的,把谁打了都不好。”老女人起身拉住胖男人的毛衣袖口说。

    那个女列车员过来了。她对老女人说:“这事情怪不了别人,我喊让乘客换票,嗓子都要喊破了,大家都能证明吧?你不换票,火车开出半小时后,就等于放弃了对这铺的权利。这铺属于人家的了。”

    老女人可怜巴巴地说:“那我这票就等于作废了?”

    “作废倒不至于,不过现在卧铺都满员了,你只能坐着了。

    “那我上哪里坐着呀?”她颤着声问。

    “坐边座上吧。”列车员说,“没别的办法了。”

    “它立着我可怎么坐呀?” 老女人的话引来一片笑声。

    女列车员一伸手把那弹簧座拉了下来,说:“这是可以活动的座,你要是一起身,它就自动立起来了!”

    胖男人一头钻进了被窝,人们都对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先前与胖男人险些大打出手的那个吸烟男人很同情地看了老女人一眼,说:“唉,可惜我买的是上铺,您也爬不上去,要不我就让给您去睡得了。”

    老女人说:“不用,你们年轻人觉大,你去睡吧。”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我是下铺的,我能爬到上铺去,你让老太太睡我的铺,我睡你的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吗?”

    那个吸烟男人连连摆着手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我可不能让你到上铺去!”

    “别说爬个上铺了,就是让我上树都没问题!”老人拍着胸脯保证着。

    “哎,那可不行,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可负担不起!”那人的脸涨红了,他急忙说自己拉肚子,得赶快上厕所,逃之夭夭

    天逐渐地亮了,经过了一夜寒冷的旅行,车窗积满了厚厚的霜雪,所以即使它没有挂窗帘,却仿佛挂了似的,那是一幅严严实实的雪窗帘。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最幸福的事

张爱国

    课堂上,钟老师问:“同学们,你们认为让自己感到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受到老师的表扬最幸福。”刚刚受到钟老师表扬的李大雷第一个站起来,得意扬扬地说。

    “最幸福的是考了第一名!”张明明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李扬──这两个孩子一直在学习上较劲,而上周的考试,张明明获得了第一名。

    “最幸福的是过周末!”陈志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因为周末,外婆会为我做很多好吃的。”

    孩子们哄堂大笑,陈志磊真是个“贪吃鬼”。

    “今年春天,我爷爷的腿好了,又重新能挑水的时候,我感到最幸福。”龙小刚进入了回忆状态,“去年下大雪之后,有一天我爷爷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奶奶又挑不了水,每天都逼着我和她一起抬。地上滑,好几次,我和奶奶都摔破了手,还摔坏了几只桶呢。那时候,我、爷爷、奶奶和弟弟真苦啊,舍不得喝水……所以,爷爷腿好了,能够一跛一跛地拎水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幸福!”

    “你爷爷奶奶真笨!看我爷爷奶奶,建了个大水窖,趁天晴把水窖挑满水,就够一家人过冬了……”说话的孩子还想取笑龙小刚,被钟老师制止了。

    “去年,邻居莲奶奶病了,睡在家里好几天没人知道,我最先发现的,是我给她儿子打了电话,她儿子才从外地赶回家里带她治病的,不然她就死掉了。”班上有名的“调皮鬼”刘洋大声说,“现在莲奶奶总夸我是好孩子,还常常给我糖吃。要我说,我才是最幸福的。”

    孩子们显然不屑。

    “这也算幸福啊?哼!”

    “我还帮一个老爷爷打过电话呢……”

    “我也是……”

    “我也有一次……”

    “我那次帮了一个小妹妹打电话,她想她爸爸妈妈了……”

    教室里哄闹起来,钟老师拍了拍讲桌,启发孩子们再换换角度。

    “我最幸福的事是在今年暑假。”柳静尽力说得有文采一些,“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我爸爸妈妈打工的深圳──啊!深圳真大啊,比我们镇上大多了。那天晚上,我爸爸没上班,带我到大街上──啊!深圳的大街真亮啊,各式各样的灯都有。逛完街,爸爸还带我吃了肯德基──啊,肯德基真……”

    “嘁!深圳算什么?”同桌郭童很不服气,“深圳有东方明珠塔吗?有海洋世界吗?有世博园吗?没有吧?但上海都有。我暑假去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一整天都没上班,带我看东方明珠……”

    “老师,郭童撒谎!他根本就没看到东方明珠塔。”一个叫刘洋的同学站起来,又冲着郭童叫道,“我爸爸打电话和我说了,你爸爸刚走出工地不远就迷了路,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说是东方明珠塔,你其实连东方明珠塔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看到了,我看到东方明珠塔的塔尖了,我还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几天呢。”郭童气呼呼地反驳道,“你嫉妒我,因为你爸爸妈妈从来都没带你去过那儿……”

    “你们别吵了,要我看,去深圳,去上海都比不上我去我姑姑家幸福。”杨鑫博眉飞色舞地说,“姑姑和姑父都忙,很少在家,我一去,就能和我表哥整天打游戏、上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这时,钟老师叫起很少发言的郭素素,问:“郭素素,你来说说最幸福的是什么。”

    “我……其实我觉得每天都很幸福。”郭素素淡淡地说,“每天下午放学后,爷爷坐在院子里抽烟,奶奶在厨房里烧饭,妹妹和我一起写作业。等爸爸妈妈从地里回来了,全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饭……”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郭素素还在说着,突然,不知谁哭出了声,一个,两个,一大片。

(选自《小小说》)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看花的姿态

迟子建

我是白先勇先生的读者。他的《永远的尹雪艳》和《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在我眼里就像两棵灿烂的花树。尹雪艳是株梅花,而且是雪光中的,极端的娇艳,又极端的朴素,香气淡淡,久经回味;金大班呢,是一簇夜来香,香气扑鼻,那在月夜下闪烁的花朵,恰如多情的眼,在半梦半醒间,温暖着迷茫的人。梅花不管多么经得起风霜,它终有花容不再的时候;夜来香呢,它也终归有寂灭的一天。可是白先勇先生用那枝生花妙笔,让尹雪艳和金大班这两个花树般的人物,获得了地久天长的绚丽。

四月底,青岛的春天正热闹着,白先勇先生来到了中国海洋大学。我刚好在那里给人文学院的学生讲《额尔古纳河右岸》,得以相识。白先生初来青岛,可他似乎并没特别的兴致看风景,他喜欢待在屋子里。王蒙先生请他出来参加活动时,他才会下楼。天凉时,他披着一件人字呢大衣;天暖时,则是一件中式便服。他闲闲的,淡淡的,似乎与春天有着某种隔膜。

我曾经看过白先生的《树犹如此》,是怀念他的同性朋友土国祥的,与得催人泪下,感人至深。文章中,他多次写到花和树。王国祥离去了,白先生家花园中的一棵高大的意大利柏树也随之枯死,花园荒芜了。那株青烟般消失的树,在花园中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这道缺口,被白先生形容为“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其内心的苍凉之情,可想而知。我想白先生一定是因为看了太多繁华的“春”,胸中弥漫着旧时光中花朵的沉香,才会在春光中如此的超然、安详。

但他还是爱花的。海大校园中的樱花开得正盛,那天我们去报告厅,路过一树又一树的樱花,他一再驻足观赏,叹息着“太美了,太美了”,他看花的眼神是怜惜的。三月三,大家到崂山的太清宫去,在一处殿门前,逢着一丛朝霞般鲜润的花朵。我看了一眼,便说:“这是芍药。”白先生走过去,大叫:“不是芍药,是牡丹啊!芍药和牡丹虽然在花朵上相近,但叶片却是不一样的。我仔细一看,哦,确实是牡丹。白先勇先生自从将汤显祖的《牡丹亭》搬上昆曲舞台后,对牡丹可谓情有独钟。对于即将要去北京参加青春版《牡丹亭》百场演出的白先生来说,这丛牡丹,无疑是老天为他写就的福音书啊。那丛牡丹姿态灼灼,开得恰到好处,飘洒,浓艳,馥郁,莲蓬勃勃的,没有一朵呈凋敝之态,白先生啧啧惊叹,连称:“不得了,不得了!”我对他说,将来第一百零一场的《牡丹亭》,去哈尔滨演出吧,那儿的市民爱好音乐。白先生笑着说,抗战时,他父亲(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打到了东北,可是蒋介石不让打!他说自己没有去过哈尔滨,当然希望有一天能带着《牡丹亭》到那里演出。

今年的哈尔滨酷热难当。这个时候,我会放下笔来“歇伏”,以读书为主。好书是可以带来清凉的。

我从书架上将郑愁予先生赠送的三本诗集取下。去年十一月我在香港浸会大学时,郑愁予先生刚好由耶鲁大学到香港大学讲学。愁予先生的诗歌,韵律优美,婉约惆怅,在中国港台影响极大。他与白先勇先生一样,根扎在中国台湾,后来到美国发展,执教于名校。

愁予先生爱酒,他和他夫人梅芳请我去兰桂坊,我感受到他爱酒之切。在那家俄罗斯人开的酒吧,他披着大衣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中品尝威士忌。愁予先生喝酒之后谈笑风生,出口就是诗,他的热情能把一个冰冷的人都点燃。近午夜时,愁予先生举着杯,邀我到阳台看海。与其说是看海,不如说是赏月,那晚上的月亮实在太明了。海上月光飞舞,好像海上生了一片白桦林。愁予先生无限感怀,轻轻地哼起歌来。那低沉而忧郁的歌儿在月色中回旋,宛如夜鸟的翅膀轻触着花树。

愁予先生的诗歌意象绮丽,他有一首诗的名字就叫“寂寞的人坐着看花”,读这首诗的时候,我忽然联想起了白先勇先生,想起他看花时那顾眷的神色。他们俩,虽然年过古稀,但他们身上那种美好的情感,从他们看花的姿态上,可以充分感受得到。

有一天,聂华苓老师来电,我跟她聊起白先勇和郑愁予,他们都是她的老朋友了,我说:“他们与我们这代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是风雅的人!”聂华苓叫道:“很对很对!”

是啊,我们这一代人,传统文化的根基浅,缺乏琴棋书画的浸染,对西方文化的认识也不够深刻。为什么我们可以写出好看的作品,却难写出有大品格的作品?我想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底蕴还不足,境界还不够深远。我们看花,是用眼睛;而他们看花,用的则是寂寞、沧桑的心。看花姿态的不同,作品所呈现的气象就大不一样了。

我想到愁予先生的几句诗:

我们常常去寺庙

常常去无人的海滩常常去上坟

献野花给好听的名字(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

艾伟

窗子很高,几乎直接抵在厂房屋檐下。窗外的天空飞过一群麻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天空寂静,鸟声惊心。这儿地处城郊,四周都是农田。窗子太高,厂子里的人没法看到农田和庄稼,只能看得见天空。麻雀成群结队出没。

早上六点钟起床铃准时响起。屋子里有十二个人,有六张上下铺的床。她们起床,穿衣服,然后开始折叠被子。被子折叠成部队那样方正,棱角分明。一阵忙乱后,十二个人都整理好了。房间寂寂无声。晨曦从窗外透入,房舍整洁,一尘不染。半个小时后,门打开了。有一个小时可以洗漱。洗漱的工具放在走道尽头的卫生间里。每个人的洗漱用具都放在那儿。俞佩华洗脸。卫生间东西各有一面镜子。一些人排队在照镜子。俞佩华难得站到镜子前面去。今天她有些想去镜子前看看自己,又害怕看到自己的脸。

方敏正在大门处等着她。①方敏脸上没有表情,用惯常的不容商量的口吻说,今天你可以不去厂里。俞佩华低下头,没看方敏,她回答,还是去吧,最后一天了。

厂房生产一种模仿芭比娃娃的玩偶。除了干活发出的声响,厂房里没人说话。工作是定量的,有数量及成品率的要求。她们要把一天的任务完成了才能上床休息。工作量大,要按时完成不太容易。那些新来的,手脚笨,更得抓紧时间。吃中饭也是狼吞虎咽,吃完就抓紧干活。俞佩华完成定额没任何问题,她在这里待了十七年了。

黄童童来了一年或者更长,在俞佩华左边干活。俞佩华感觉她来很久了,好像一直在她身边。在这里时间变得特别漫长。时间又特别清晰,每一天她们算得清清楚楚,像用刀子在心里面刻了一道做记号。黄童童长得很漂亮,但有点傻,并且是个哑巴。不过不奇怪,到这里来的人要么特别聪明,要么特别傻。

今天黄童童有些恍惚,做工时老是控制不住双手。她生病了吗?黄童童正在找她的镊子,可镊子刚才还在她的右手上,这会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是黄童童的老毛病。她老是丢三落四,找不到工具。俞佩华告诉过她,工具一定要固定摆好,熟练到“盲取”的程度。黄童童向俞佩华要镊子。俞佩华没把自己的镊子递给她,让黄童童自己把工具放整齐之后再干活。黄童童突然问,你要走了吗?这一年俞佩华学会了手语。她吃了一惊,她没告诉黄童童明天要离开这里。同宿舍的人是知道的,但她们都没有说起这事。一个人离去,她们的心会空一阵子。大家都懂这种心情,这种时候会绝望。不说出来就好多了。在这儿情绪越少波动越好,否则会麻烦。俞佩华没有主动提这事。一切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俞佩华没回答,看着黄童童,黄童童的目光凶巴巴的,或者不是凶,是恐惧。②俞佩华一把从黄童童手里抢过那只玩偶,做起来。她看到黄童童盛玩具娃娃的盒子里没几只成品,这样下去,她将完不成今天的额度。难道她今晚不想睡了吗?

我会来看你的。俞佩华用手语说。

你不相信我会来看你?俞佩华说。③黄童童没看她。黄童童的目光这会儿投向东边的高窗,天空上的白云一动不动。

窗外的太阳照在工厂的水泥地面上,缓慢地从西向东移动,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光束立在东边的墙边,好像白色的墙面拉了一层光幕。

方敏忙于手头的一份档案。明天俞佩华要走了,俞佩华的相关文件需要归档封存。方敏复印了各种表彰的官方证明,方敏觉得俞佩华不一定在乎,但这些证明在她以后的生活中是用得着的。十七年里,俞佩华几乎年年都评为优等。也就是说她在这儿没出过一次差错,没扣过一分。方敏查过并且熟知俞佩华的档案内容。在做化学老师时,她也是年年先进。可就是这样的人干出了那种事。

有一个年轻的女警进来,告诉方敏,她通知了俞佩华的儿子,她儿子说不来接。方敏点了点头,这在她预料中。来到这里后,俞佩华几乎谁也不见,儿子和母亲来看过她,她拒见。她的案子太骇人听闻。她难以面对亲人。她只见过丈夫一面,原因是为了和丈夫离婚。她没多说话,只说把她忘掉,因为她会在这儿待上一辈子,这对他们来说更好。没想到她能减到十七年。十七年在这里一成不变,外面发生了多少事啊。俞佩华的母亲这期间过世了。方敏记得,把母亲亡故的消息告诉俞佩华时,④俞佩华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活,好长时间没有抬头。电焊条冒着青烟,方敏担心俞佩华把焊枪刺入她的手心。

……

方敏没想到的是,俞佩华正等她。方敏看不出俞佩华此时的心情,她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平淡。俞佩华的手中捧着一只洋娃娃,方敏看出来了,洋娃娃和里面生产的几乎一模一样。

俞佩华没把玩具娃娃递给方敏,拜托方敏,把它带给黄童童。

俞佩华说,我答应过她的,我会送她一只洋娃娃。

方敏愣住了。她没接玩具娃娃。好一会儿,方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黄童童已不在女子监区了。

俞佩华吃了一惊,问,黄童童去哪里了?方敏转过头,回避了俞佩华的目光,没有回答她。俞佩华突然面色变得狰狞,她几乎是喊出了声,告诉我,她在哪里?方敏吃了一惊。十七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俞佩华不被驯服的力量。

(节选自《收获》2020年第4期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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