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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备考2018年高考语文二轮专题训练:专题8 实用类文本阅读之传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傅抱石

叶兆言

    我不懂画,谈画家只是把画家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来欣赏。傅抱石是首任江苏国画院的院长,在南京待了许多年。傅抱石的故事中,屡屡要被南京老一辈文化人提起的,就是他爱喝酒。他有一方印章上写着“往往醉后”,这真是非常有趣的酒徒表白。

    我不知道傅抱石最后是不是死在酒上,我只知道他死于脑溢血,自然是十分意外的,在同一个月里,他还去了上海,拟为新的国际机场作画,可是在月底,便死于南京寓中,终年只有61岁。

    傅抱石是苦孩子出身,他的父亲流落南昌以修伞为业。他读小学的时候,发现同学们的书包里都带着一本小康熙字典,羡慕得眼睛发亮。后来傅抱石生了一场不小的病,在病中最念念不忘的,仍然还是这本小字典。一本小小的字典成了傅抱石童年的全部理想和寄托。他的父母不忍心,咬牙买来了小字典,有了小字典,傅抱石的病也好了。

    用天才来形容大艺术家,是一个最俗气最没见识的着眼点。一个人所以成了应该成的样子,首先是因为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对于行家来说,傅抱石被人津津称道的,是那种破笔尽情挥扫涂抹的“抱石皴”。这是傅抱石能成为一代宗师最独到的地方。傅抱石早年迷恋石涛,曾编过《苦瓜和尚年表》,以后又完成《石涛上人年谱》。然而他仅仅“师古人之心,不师古人之迹”,很难说他的画哪一笔是石涛的。没有自己的东西,永远成不了大画家。傅抱石17岁时自号抱石斋主人,从此“抱石”逐渐掩盖了他自己的本名。他去日本留过学,学成归国,在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以后名气越来越大,酒也越喝越多。傅抱石的画现在已成收藏的大热门,往通俗里说,他的画如今很值钱。1984年,他的《唐人诗意》以港币160万元卖出,到了1989年,《九张机图》又以310万元港币成交,这些数据都是包装傅抱石画的最好材料。

    关于傅抱石,最容易被人们忽视的是他的画外功夫。他除了把主要精力用在绘画上,竟然写了近二百万字的文章。傅抱石的文章并不是什么应景之作,很多文章都有很强的学术性,像《中国绘画变迁史纲》和《中国国民性与艺术思潮》,一些即使丝毫不会绘画的人,凭这样的论文,也足以去混一个大教授的头衔。

    1933年,年轻的傅抱石还在日本留学,日本的一位美术史专家伊势一郎写了一篇文章谈中国画史,这篇文章引起轰动,被誉为划时代的著作。傅抱石细读了这篇文章,发现许多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当即写了批判文章,发表在《东方杂志》上面。到了抗战期间,傅抱石又在那篇批判文章的基础上,写成《晋顾恺之〈画云台山记〉之研究》,发表在重庆《时事新报》副刊上。文章发表后,对当时的抗日宣传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被称为“在学术上也战胜敌国的重要发现”。

    “文化大革命”以前,很多画家的名气,都是因为他们曾在一些重要的公开场合作画,给老百姓留下了深刻印象。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有机会在人民大会堂留下自己的一幅画。我最早知道傅抱石,就是通过他和关山月合作的巨幅国画《江山如此多娇》。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代表作,事实上,这幅将近五十平方米的巨画,只是傅抱石完成的一个光荣的政治任务。有趣的是,这幅画的整个创作过程,对傅抱石这样的大画家都是新尝试,因为新,所以趣味盎然,笔有一米多长,像一把大扫帚,调色用大号的搪瓷脸盆。

    傅抱石的幸运是他躲过了“文化大革命”。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到来前,他已经离开人世。对1949年以后出现的新中国,他始终充满激情,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情况的发展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一直在努力地改造自己,然而,即使他已经死了,也逃脱不了他画过许多黑画的罪名。

(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在第一师范期间傅抱石开始读一些古代画史画论方面的著作。当他读到记述石涛《瞎尊者传》中的“我用我法”时,傅抱石茅塞顿开,并对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的思想欣赏不已。为了表达自己对石涛的情有独钟,他不仅刻制了“我用我法”的印章,还开始用“抱石斋主人”作为自己的别号。(《傅抱石先生与他的国画》)②近来,我常常喜欢把别人唾骂的“文人画”三个字来代表中国画的三原则。即“文”学的修养、高尚的“人”格、“画”家的技巧。(傅抱石《壬午重庆画展自序》)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傅抱石的“往往醉后”的印章很有趣,它既是在调侃自己,自笑是酒徒,又暗示自己往往带着醉意从事艺术创作。 B、“抱石”是傅抱石17岁取的书斋名,表达其对一代宗师石涛的热爱和敬仰,后来“抱石”掩盖他的本名,因为他表现传主顽强奋斗的精神。 C、傅抱石的画作如今已成收藏的热门,材料列举其惊人的市场价格,突出其艺术价值,也顺带嘲讽世人用价格包装艺术的庸俗做法。 D、《傅抱石》以欣赏人物为视角,侧重的写传主的性格精神,也隐约可见传主一生行状,其间一些议论体现作者对时代影响艺术家的深沉思考。
(2)、为画家作传,作者却侧重欣赏其人,请结合全文,概括傅抱石有哪些可爱可敬的地方?
(3)、叶兆言说“用天才来形容大艺术家,是一个最俗气最没见识的着眼点”,请结合材料,谈谈你对成就大艺术家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抽烟的父亲

韦 名

  父亲烟瘾特大。母亲说,嫁给父亲一辈子,就没见父亲睡过一个安稳觉,他一个晚上不起来抽三五支烟保准天不会亮,放在白天,常常是烟一根连一根,父亲管叫节约柴火。母亲去世后,父亲进城里来住,父亲的烟瘾还是很大,常常抽得满屋子乌烟瘴气。

夏天家里开空调,父亲只好自个儿每隔十几分钟就从舒舒服服的屋子溜出去,到阳台上去过瘾。对着炙人的太阳,叼着烟的父亲那陶醉的样子,真像是拾了金元宝。烟抽多了,痰自然多。父亲咳得相当厉害。可对着光彩照人的抛光砖铺就的地板,父亲不敢像在家里一样随地吐痰,父亲于是老跑卫生间。

因为父亲有这老改不掉的不良习惯,在城里,我一般不敢带父亲出门。父亲来住了三几个月,老嚷这边不舒服那里不痛快。

那天,刚好我有空,我想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离家较远,坐公共汽车要一个小时。出门前,我又交代父亲不能在公共汽车上抽烟吐痰。父亲一听一个多小时要忍这么多事,便不想去看医生。

百般哄劝,父亲才同意出门。

上车时,人多。我和父亲都站着。

一路上,我一直担心父亲会随时忍不住抽烟吐痰。

几次,我见父亲清了清喉咙,我便赶紧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父亲回头望望我,“嘿嘿”笑了一下,极不自然。

终于忍到车站,父亲刚下车站稳,右手便伸进口袋掏烟。

烟叼上了,父亲的陶醉又写到了脸上。突然,父亲咳了一下,我意识到父亲的一口痰便要迫不及待地飞流直下。对着满街的人群,我窘了,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给父亲……

可是,父亲还没从我手中接过纸巾,一口浓痰已经吐出来了……那口浓痰却落进了父亲空了一半的烟盒子里。

我愣了一下,对父亲笑。

父亲望着整洁的街道,也“嘿嘿”地笑,“吐下去可惜了。”

父亲把沾满黄痰的半包烟扔进垃圾箱时,一脸却是讪讪的。

回来时,车站里很多人在挤一辆刚靠站的公共汽车。父亲忽然拉着我朝人堆里挤。

我最讨厌人家不排队没秩序乱哄哄地挤公共汽车,我冲父亲嚷:“挤啥挤!”

“不挤,位子光了。”父亲不满地对我说。

让年过花甲的父亲和我一道站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我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这时,父亲已和蜂拥着的人群一起挤上了公共汽车。上了车,父亲迅速在车厢里抢座位。父亲在一张双人凳子上坐下时,还不忘用右手放在另一个座位上,为我也霸一个座位。可说时迟那时快,父亲的右手还没在座位上放稳,一个小伙子已一屁股坐到父亲的右手上,痛得父亲“哇”的一声叫唤。

车一站站停,人一茬茬上,车厢内人越来越多,我被挤到了车厢尾部。

站在车厢尾部,我担心坐着的父亲“条件”宽松了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一直张望着父亲,一颗心也一直悬着。

车摇摇晃晃又到一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艰难地挤进车厢。尽管老妇人友善地朝着她身边坐着的人笑,可就是没人站起来为她让座。

这时,我见父亲倏地站了起来,粗着嗓门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喊老妇人:“这便(边)坐!”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父亲。父亲那头几乎和老妇人一样花白的头发在车厢里异常耀眼。

父亲和我站着到了家门口。父亲刚下车站稳,右手又伸进口袋掏烟。一包新买的红双喜在医院已被父亲抽了大半。

烟叼上了,父亲的陶醉又写回脸上。还没听到父亲的咳嗽声,我已把纸巾递到父亲手中……

“爸,你这么大年纪让座,想博人家喝彩”我调侃父亲。

“你没见那老女人站都站不稳。我可比她硬朗多了。”

“那你既然要让座,上车时何苦要抢座位”

“……”父亲沉默了一阵,“嘿嘿”笑,“让别人悠着坐着,还不如自己坐着。这不,我博人喝彩了!”

父亲一脸的得意。

父亲住了不到半年就回乡下了。

父亲走时怕我误会,悄悄说:“都好,就是这憋气。”

父亲指了指口袋里的烟。

我一脸苦笑。

(选自《羊城晚报》,有删节)

阅读以下语段,完成21——25题 

平生到过不少有名的风景区,但在我的脑子里的印象最深的还是我家乡门前的小溪。春天,春水涨满,桥的两孔像是一对微笑的眼睛。细雨如烟,桥上不时有人打着雨伞走过。对岸的红棉树开花了,燕子在雨中飞来飞去,一阵一阵的风,吹来了断续的笛声……

面对着巨流滚滚的扬子江,我想起了它的发展的历程。

最先它不过是雪山冰岩下面滴沥的小泉,逐渐才变成苍苔滑石间的细流,然后是深谷里跳跃着喜悦的白色浪花的溪涧。以后它又逐渐发展,一时它是澄澈的清溪萦回在牛群牧草之间,一时它又是沸腾咆哮、素气云浮的瀑布,一时它是波平如镜、静静地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泊,一时它又是飞流急湍、奔腾在崇山峡谷之间的险滩。不知经历了多少曲折和起伏,最后它才容纳了许多清的和浊的支流而形成了茫若无涯的、浩浩荡荡的大江。

我没有到过龙门壶口,没有看到过雁荡龙湫,却看过黄果树的瀑布和许多偏僻地方的大瀑布。

远离瀑布还好几里。就先听到雷鸣,先看到雾气从林中升起。走前去一看,只见一股洪流直冲而下,在日光映射下,像是悬空的彩练,珠花进发,有如巨龙吐沫;水冲到潭里,激起了沸腾的浪花、晶莹的水泡。大大小小的水珠,随风飘荡,上下浮游,如烟如雾,如雨如尘,湿人衣袖。上有危崖如欲倾坠,下有深潭不可逼视。轰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同游旅伴虽想交谈几句,也好像失去了声音。

看了瀑布使人感到有一股雄壮宏伟的气势,奔腾冲激的力量,云蒸霞蔚的氛围,它虽然没有具体说出什么,但它的冲劲的确使人振奋。    

小溪流唱着愉快的歌流走了,它将冲击着涯岸流向大海:静静的群山,则仍留在原来的地方,目送那盈盈的水波远去。

    流水一去是决不回来了,但有时也会化作一两片羽云瞭望故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托尔斯泰的眼泪

余杰

    ①年轻的艺术家夏里亚宾跟友人、音乐家拉赫玛尼诺夫一起去看望托尔斯泰。夏里亚宾回忆文章中这样写道:“要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初次面对这样一位以其语言和思想令世人激奋的巨匠。以前我只是从画像上见过列夫·托尔斯泰,现在是活生生的本人。”以前,他从照片上得出的印象,托尔斯泰不仅是精神的巨人,而且身材魁梧:高大、健壮、宽肩阔背。但是,此时此刻的托尔斯泰却是中等偏矮的个子。托翁亲切随和地向他伸出手来,小伙子感到非常害羞。即使是比夏里亚宾年长的拉赫玛尼诺夫,也感到很紧张,双手冰凉,小声说:“如果让我演奏,真不知怎么办——我的手都冻僵了。”

    ②果然,托尔斯泰请拉赫玛尼诺夫弹一曲。夏里亚宾忐忑不安,看来自己也要被点将唱歌了。不出所料,托翁让两人一起表演歌曲《老伍士》。托翁恰好坐在他的对面,两手插在短衫的皮腰带里。夏里亚宾有时无意中把目光投向托翁,发现托翁兴致勃勃地盯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当夏里亚宾含着泪水唱出将被枪毙的士兵最后一句话:愿上帝保佑你们回到家乡吧。托翁抽出手来擦去了流下的两滴眼泪。

    ③许多人把写过《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的托尔斯泰看作是遥不可及的巨人,当然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真正的伟大却是平凡。托尔斯泰的那一串眼泪让我们窥见了他作为普通人的脆弱。在听演唱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作“托尔斯泰”来看待,他完完全全地投入到演唱者所创造的艺术氛围之中。这时,他成了一个普通的听众。正是在这种平常的心境下,他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的托尔斯泰才是最自由的,也是最美的。流泪的托尔斯泰比海伦还要美丽,我觉得。

④ 在托尔斯泰生命的最后一年里,与他最亲近的人物之一是年轻的秘书费·布尔加科夫。布尔加科夫是托尔斯泰热情的崇拜者,当时是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他在《列夫 ·托尔斯泰一生的最后一年》中回忆到第一次到托翁家的情形。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穿着西伯利亚式的毡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走进来。“我真高兴,非常高兴,”他说,“你来了,我需要您的帮助……”片刻之后,托翁关切地问:“您的嘴唇怎么这么干哪?您不舒服吗?”布尔加科夫回答说,可能是累了,因为晚上在车厢里没有睡好。“那你就躺着吧,”托翁指着沙发对布尔加科夫说,“休息一下,好好休息休息!”当我读到这个片段时,久久不想翻过去。这是一座怎样的大山啊,你已经感受不到它的高度。有的半高的山,很有些凌人的气质,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来。

    ⑤看看真正的大山吧——这位代表着一个时代精神的最高成就的老人是怎样待人接物的:一见面,托翁就把年轻人当作家里人。托翁面对20出头、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时,就像是老爷爷见到小孙子一样。托翁真不愧是大作家,一个照面就发现了年轻人干裂的嘴唇。那句问候,真是让人如坐春风。一切繁文缛节都显得多余了。

    ⑥那些汗牛充栋的颂歌,在这样一些细节面前轻如鸿毛。流着眼泪的托尔斯泰,是不需要任何颂歌的。

(选自余杰《托尔斯泰的眼泪》,有删节)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小题。

毛猴的大树

徐国平

    出事那天上午,全村的人正兴高采烈地挤在村委大院,个个蘸着唾沫,起劲地点着分到手的钞票。

    谁也没注意到毛猴。

    其实,毛猴一早就从大喇叭里听到消息,开发商要发放树木补偿款。他却没有一丝兴奋,也没像老婆那样急三火四地撅着屁股朝村委跑。毛猴慢吞吞地扒拉了几口早饭,就耷拉着脑袋出了家门。

    村外已变得十分旷阔,没有了在晨风中梳理绿云的大树,没有了鸟儿的啼鸣,整个村野像是被掏空了心脏,干瘦苍凉。毒辣辣的日头,一时晃得毛猴有些头晕眼花,双腿发软。

    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毛猴的这种心态,是从村外那些大树被伐倒后出现的。

    毛猴很小就离不开大树。他生就一副瘦小骨肉,伙伴们小瞧他,就连村里的小猫小狗都欺负他。有一回放学,一条恶狗死劲地撵他,他吓得哭爹喊娘,没命地逃,伙伴们一旁看笑话。最后,他见路边一棵大树,被逼无奈,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噌噌爬上了树梢。恶狗徒劳地围着大树汪汪叫了几声离去。眼瞧着树下一个个扯着鸭脖目瞪口呆的伙伴,毛猴突然产生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兴奋。还有一次,毛猴骑在树头上,咔嚓一下把树梢压折了,整个人从十几米高的大树摔下。伙伴吓个半死,毛猴却从土窝窝里爬起,竟然筋骨无伤。

    那时,村外四周大树极多。当地有个风俗,伐树前要在最高的树梢上挂一块红布,然后用锯斧解下树头。毛猴便有了用武之地,一年四季总有人请,好吃好喝,另有赚头。没想到会爬树也是挣饭吃的一行。邻村一老木匠还托媒上门,把小闺女嫁给了毛猴。毛猴整天乐呵呵的。

    毛猴爬树最喜上面有鸟窝的树。每到树顶,他就先把手伸到鸟窝里,摸摸是不是有鸟蛋,若有,就把那蛋在门牙上一碰,仰脖子喝干。他说鸟采五粮之精杂草之华,饮天之露,喝了它们的蛋长寿呢。他更喜欢登高后的眺远,白云在上,鸟雀比肩,纵横的河流在下,连土地上高大的房子都显得矮小了,自己就有了冲天豪情。后来,大树越来越少。一年当中很少再有人请他爬树了。一想到站在树梢上的快意,他就激动得心颤,他想就是没有人请,自己也得找棵大树爬上去,掏几个鸟蛋,亮亮腔,活动活动身子骨。只是,出了门,一连走了几十里地,都看不到一棵直刺云天的大树。他沮丧极了。

    打那以后,毛猴就疯了似地买树苗,然后,没日没黑地在自家地里挖坑栽树。恨不得一夜间,那些树苗能长成参天大树。正当树苗碗口粗,村里所有的地,却被乡政府卖给了开发商。自然,那片树苗要补偿大笔钱。毛猴老婆的嘴都笑裂了,拿毛猴当财神一样供着。村人自然眼馋,纷纷也在各家地里,杂七乱八插了一地树苗。

    毛猴却很气恼,连着骂了几天几夜开发商的娘。

    毛猴想着想着,就一跺脚搭上了一辆进城送民工的三轮车。劳务市场上,来招人的包工头问毛猴,有啥特长,毛猴说,会爬树。

    一阵哄笑后,包工头便带着毛猴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安排他干架子工。这活儿跟爬树一样,毛猴毫不怯生,一攀上架子,浑身顿时就来了精神。

    半晌,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毛猴感到有些压抑,便摘下安全帽。

    可偏在这时,发生点意外,随着吧嗒一声,安全帽上遍是蛋汁和碎壳,竟是个鸟蛋,蛋汁也迸溅了他一脸。毛猴一惊,忙仰脸往天上看,只见一群鸟儿在他头上飞过。他纳闷不解,这鸟怎么飞着飞着就下起蛋来。随后,他环视了一下脚下的城市,光秃秃的竟然没有一棵大树,更没见到一个鸟窝。

    毛猴不由得为这群无处栖身的鸟儿,仰天长叹。

    猝然,一只鸟儿盘旋着又朝他头顶飞来,一声凄厉的啼鸣过后,就见一枚鸟蛋,清楚无比地坠下。

    毛猴惊喜万分,慌忙侧身翻过安全帽。就在他全神贯注接住那个鸟蛋时,孰料,自己的整个身子却离开了脚手架。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大鸟,急速地向下坠落着。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就像先前自己从一棵大树上落下来一样。

    只是,当他轰然落地,骨碎筋断,才感到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透过模糊的视觉,他最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安全帽,那枚鸟蛋在里面竟然安然无恙。

    毛猴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选自《短篇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世人一提起先生,第一反应多是“译界泰斗”“复旦教授”,但陆谷孙引以为豪的却是“父亲的儿子”。正是父亲陆达成带领幼小的陆谷孙迈进法国文学的殿堂,陆谷孙幼时习字,父亲认为字若歪斜,必定是心有邪念,实是在其练书法的同时灌输正直豁达的人生态度。父亲在生活上的作风也深刻地影响着陆谷孙,先生始终谨记父亲“小富可,大富不敢”的教诲,一生清贫,不图虚名,自得其乐地过着知识分子的“草根生活”。

    1965年,陆谷孙从复旦大学外文系硕士毕业并留校,在紧接着的“文革”浪潮中,他被打成“逍遥派”。生性乐观的陆谷孙后来回忆说,自己不会闹革命,被划到该派别后就是看书。“托‘四人帮’的福”,陆谷孙读了不少的外文书籍和文章。1970年他被分配进入由工宣队领导的《新英汉词典》编写组。那个年代,编写词典也必须纳入既定的“革命”流程。这样的硬性要求使得陆谷孙内心挣扎,为了保留心中的学术底线,陆谷孙设法把实用生动的英文条目塞入“红色语录”的庞大队伍中。后来,《新英汉词典》累计共售出1000万册以上,堪称中国辞书史上的销售奇迹。

    1976年,周恩来总理决定亲自筹划《英汉大词典》的编纂,陆谷孙再次被调配进入新的编写小组。后来小组内很多人奔向了条件更为优越的地方,编写组不断萎缩,资金匮乏,工作难以为继。陆谷孙憋着一口气,主动揽下主编的活儿,并立下铿锵誓言:词典编完之前不出国、不写书、不兼课。直至1991年,长途跋涉了15年的《英汉大词典》终于出版,该词典收录词条达20万,俨然一部英汉百科全书。后来此书成为联合国的必用工具书之一,享誉国内外。

    陆谷孙一生痴迷莎士比亚,常喜欢引用他的一句名言:凡是过去,皆为序章。直至其已过花甲之年,仍不愿停歇。2001年,本该颐养天年的陆谷孙再一次决定出面主持《英汉大词典》的修订工作。而早在20世纪90年代,陆谷孙便萌生编汉英词典的想法,直至2015年8月,这本耗去陆谷孙15年光阴和心力的《中华汉英大词典》终于出版,陆谷孙也完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项事业。陆谷孙在词典编纂的路上一走就是30多年,两本词典几近倾注了他所有的青春年华,但他从未后悔,从未抱怨。支撑他一路走下来的并不是聚光灯下的闪亮光环,而是作为一名文化人,自觉背负中英文化沟通使命的责任感和对祖国深沉的爱。

    世人给陆谷孙送去鲜花和掌声,但他不需要,只想和宁静为伴。他对《英汉大词典》的频频获奖感到惭愧:“凭一本书到处揽奖,只能说明学术浅薄。”除了编纂词典外,陆谷孙还是另一领域的匠人:教书。除了因身体原因无法上课,陆谷孙从不愿欠学术一堂课,严寒酷暑,始终如一,他讲课幽默风趣,常使学生哄堂大笑,陆谷孙生活简朴,但对于学生,却是无条件的慷慨。有学生生病住院,他二话不说就拿出1000元送到系里……除了上课,陆谷孙几乎不愿走出自己的“洞穴”——这是他对自己简陋而陈旧的住所的戏称,只想安静低待在家里做学问,上海译文出版社的某位编辑就给陆谷孙取了个“老神仙”的外号。

(摘编自林金堂《陆谷称: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相关连接:①“我是真心不希望抛头露面,我希望躲在我的‘洞’里,你们也不烦我,我也不烦你们。Leave me alone(让我一个人待着)是我的哲学。”陆老在2012年的一次讲座上这样述说自己的人生哲学,他在精神上王国里享受着孤独,并将之化作灵感的催化剂。(曹刚、刘建芳《陆谷孙:低调的“老神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纯爷们

余显斌

    爷一手抱着爹一手提着刀,在空旷的原野上走过。身后,是死寂的虎山峪,是鹅毛一样乱飘乱飞的雪片。爹被寒风一吹,醒了,伸着胳膊踢着腿哇哇大哭起来。爹的哭声撕扯着原野的寂静,撕扯着原野上的狂风,也撕扯着爷的心。

    爷用脸轻轻贴了一下爹的脸道:“现在,虎山峪就剩下我们爷儿俩了。”爷的声音喑哑着,被狂风阻塞住,哽咽了一下。

    爷的刀上凝着血,复仇的血。

    死者,一个是藤野,一个是韦二。

    为了虎山峪,为了虎山峪一千多口子,爷提着刀摸进城去,手刃了仇人。虎山峪啊,在一个叫作藤野的少佐的带领下,一夜之间被一群披着人皮的东洋野兽围了起来。虎山峪一千多人,上至九十多岁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娃娃,几乎无一幸免。

    爷是在部队上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醒来后,连夜赶回了家。

    爷离开村子已经两年多了,走时,没娘的儿子放在朋友韦二的家里。爷的老婆,也就是我奶奶,是难产死的。

    可是,韦二在这次劫难中逃了出来,带着自己儿子进了城,却丢下了爷的儿子。

    韦二能跑出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做日军翻译的表弟。因了那个翻译的求情,他带着他的病秧子老婆,抱着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爷的,走出人群,走向外面,可是迅即被藤野挡住了。藤野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问翻译: “不是说出去三个吗,怎么成了四个了?”说完,他仁丹胡抖动了两下,“嚓”的一声抽出战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光。

    韦二一惊,顿时怂了。

    韦二的裤裆慢慢洇湿了,竟然失禁了。

    他双手将怀里的孩子送过去,结结巴巴道:“我举报,他……他爹是八路,太君。”

    藤野一把扯过孩子,瞪了韦二一眼,狼一样嗥叫一声,狠狠将孩子掼在墙上,孩子一声没吭就死了。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韦二的女人见了,张着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然后,藤野举起手,使劲向下一切,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喊叫声哭泣声和咒骂声。当这一切都结束时,虎山峪一千多老少都倒在场地里,没有了声息。

    一桶桶汽油泼上,藤野一声吼,一片火海升腾起来,掩盖了一切。

    爷回来时,虎山峪已经不存在了。

    爷站在那儿,如一尊石刻的雕塑,泪水一颗颗落下来。然后,他抽出背后的钢刀,坐在磨刀石旁,咬着牙使劲地磨起来,整整磨了三天三夜,一把刀磨得雪亮,一双手磨得血水直流。在一个黑夜,爷走了,消失在虎山峪。

    第二天,整个丰阳城炸开了锅,藤野死了,死在一个窑子里,身上连中七刀,刀刀致命。另外,丰阳城还死了一个人,就是韦二。而韦二的儿子却不见了。

    韦二被爷一刀杀了,可是儿子却被爷抱走了。爷恨韦二,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了藤野,惨死在魔爪下,这样的人不死天理不容。至于爹,是虎山峪的爷们儿,得救。

    爹于是就跟着爷,就做了爷的儿子。

    时间,一晃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后,解放了,一路从炮火硝烟里走来的爷成了将军,准备回到虎山峪,去祭祀那里的一千多亡灵,祭祀那群十几年前惨死的父老乡亲,告诉他们,小鬼子已经投降了,国家已经解放了,他们可以含笑九泉了。可是,在路上,却发生了车祸。爷被送到了当地医院,需要输血。爹听了,急了,一撸胳膊道:“用我的,我是他儿子。”

    医生听了,忙着抽血化验。

    当爷知道这事后,苦笑一声告诉爹:“不行的。”

    爹不解,忙问为什么。

    爷眼圈红了,再次想起故乡,想起虎山峪死去的父老乡亲,许久,告诉爹:“孩子,你不是我儿啊。”

    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大惊,瞪着眼晴望着爷。

    爷流着泪,把虎山峪的往事告诉了爹,过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爹望着爷,想到爷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不相信地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

    两人正愣着,医生跑进来说;“快输血,化验成功了。”

    爷不解地望望爹,爹也不解地望望爷。两个虎山峪的爷们儿几乎同时一声大叫,扯过化验单,睁大眼睛瞪着上面的结果,再次傻了眼。

    爷看着看着,猛地醒悟到什么,一声长号,咚地跪在地下大叫:“我的韦二兄弟啊。”

    爹也醒悟了,也咚的一声跪在爷的身旁,流下泪来。

(选自2017年9期《小说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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