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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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苏教版语文选修《现代散文选读》《难以忘怀的事》 怀念红狐 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抽烟的父亲

韦 名

  父亲烟瘾特大。母亲说,嫁给父亲一辈子,就没见父亲睡过一个安稳觉,他一个晚上不起来抽三五支烟保准天不会亮,放在白天,常常是烟一根连一根,父亲管叫节约柴火。母亲去世后,父亲进城里来住,父亲的烟瘾还是很大,常常抽得满屋子乌烟瘴气。

夏天家里开空调,父亲只好自个儿每隔十几分钟就从舒舒服服的屋子溜出去,到阳台上去过瘾。对着炙人的太阳,叼着烟的父亲那陶醉的样子,真像是拾了金元宝。烟抽多了,痰自然多。父亲咳得相当厉害。可对着光彩照人的抛光砖铺就的地板,父亲不敢像在家里一样随地吐痰,父亲于是老跑卫生间。

因为父亲有这老改不掉的不良习惯,在城里,我一般不敢带父亲出门。父亲来住了三几个月,老嚷这边不舒服那里不痛快。

那天,刚好我有空,我想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离家较远,坐公共汽车要一个小时。出门前,我又交代父亲不能在公共汽车上抽烟吐痰。父亲一听一个多小时要忍这么多事,便不想去看医生。

百般哄劝,父亲才同意出门。

上车时,人多。我和父亲都站着。

一路上,我一直担心父亲会随时忍不住抽烟吐痰。

几次,我见父亲清了清喉咙,我便赶紧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父亲回头望望我,“嘿嘿”笑了一下,极不自然。

终于忍到车站,父亲刚下车站稳,右手便伸进口袋掏烟。

烟叼上了,父亲的陶醉又写到了脸上。突然,父亲咳了一下,我意识到父亲的一口痰便要迫不及待地飞流直下。对着满街的人群,我窘了,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给父亲……

可是,父亲还没从我手中接过纸巾,一口浓痰已经吐出来了……那口浓痰却落进了父亲空了一半的烟盒子里。

我愣了一下,对父亲笑。

父亲望着整洁的街道,也“嘿嘿”地笑,“吐下去可惜了。”

父亲把沾满黄痰的半包烟扔进垃圾箱时,一脸却是讪讪的。

回来时,车站里很多人在挤一辆刚靠站的公共汽车。父亲忽然拉着我朝人堆里挤。

我最讨厌人家不排队没秩序乱哄哄地挤公共汽车,我冲父亲嚷:“挤啥挤!”

“不挤,位子光了。”父亲不满地对我说。

让年过花甲的父亲和我一道站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我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这时,父亲已和蜂拥着的人群一起挤上了公共汽车。上了车,父亲迅速在车厢里抢座位。父亲在一张双人凳子上坐下时,还不忘用右手放在另一个座位上,为我也霸一个座位。可说时迟那时快,父亲的右手还没在座位上放稳,一个小伙子已一屁股坐到父亲的右手上,痛得父亲“哇”的一声叫唤。

车一站站停,人一茬茬上,车厢内人越来越多,我被挤到了车厢尾部。

站在车厢尾部,我担心坐着的父亲“条件”宽松了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一直张望着父亲,一颗心也一直悬着。

车摇摇晃晃又到一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艰难地挤进车厢。尽管老妇人友善地朝着她身边坐着的人笑,可就是没人站起来为她让座。

这时,我见父亲倏地站了起来,粗着嗓门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喊老妇人:“这便(边)坐!”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父亲。父亲那头几乎和老妇人一样花白的头发在车厢里异常耀眼。

父亲和我站着到了家门口。父亲刚下车站稳,右手又伸进口袋掏烟。一包新买的红双喜在医院已被父亲抽了大半。

烟叼上了,父亲的陶醉又写回脸上。还没听到父亲的咳嗽声,我已把纸巾递到父亲手中……

“爸,你这么大年纪让座,想博人家喝彩”我调侃父亲。

“你没见那老女人站都站不稳。我可比她硬朗多了。”

“那你既然要让座,上车时何苦要抢座位”

“……”父亲沉默了一阵,“嘿嘿”笑,“让别人悠着坐着,还不如自己坐着。这不,我博人喝彩了!”

父亲一脸的得意。

父亲住了不到半年就回乡下了。

父亲走时怕我误会,悄悄说:“都好,就是这憋气。”

父亲指了指口袋里的烟。

我一脸苦笑。

(选自《羊城晚报》,有删节)

(1)、在陪父亲去医院的过程中,“我”的心理有什么变化请分条概括。

(2)、写父亲上公交车抢占座位这一情节有什么作用

(3)、小说中的父亲具有怎样的特点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扬州旧梦寄语堂(节选)

郁达夫

    ①我去扬州,这时候还是第一次;梦想着扬州的两字,在声调上,在历史的意义上,真是如何地艳丽,如何地够使人魂销而魄荡!

    ②竹西歌吹,应是玉树后庭花的遗音;萤苑迷楼,当更是临春结绮等沉檀香阁的进一步的建筑。此外的锦帆十里,殿脚三千,后土祠琼花万朵,玉钩斜青冢双行,计算起来,扬州的古迹、名区,以及山水佳丽的地方,总要有三年零六个月才逛得遍。唐宋文人的倾倒于扬州,想来一定是有一种特别见解的;小杜的“青山隐隐水迢迢”,与“十年一觉扬州梦”,还不过是略带感伤的诗句而已,至如“君王忍把平陈业,只换雷塘数亩田”,“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那简直是说扬州可以使你的国亡,可以使你的身死,而也决无后悔的样子了,这还了得!

    ③在我梦想中的扬州,实在太有诗意,太富于六朝的金粉气了,所以那一次从无锡上车之后,就是到了我所最爱的北固山下,亦没有心思停留半刻,便匆匆的渡过了江去。长江北岸,是有一条公共汽车路筑在那里的;一落渡船,就可以向北直驶,直达到扬州南门的福运门边。再过一条城河,便进扬州城了。

    ④但我在到扬州的一路上,所见的风景,都平坦萧杀,没有一点令人可以留恋的地方。我去的一路呢,却只见了些道路树的洋槐,和秋收已过的沙田万顷,别的风趣,简直没有。连绿杨城郭是扬州的本地风光,就是自隋朝以来的堤柳,也看见得很少。到了福运门外,一见了那一座新修的城楼,以及写在那洋灰壁上的三个福运门的红字,更觉得兴趣索然了;在这一种城门之内的亭台园囿,或楚馆秦楼,哪里会有诗意呢?

    ⑤进了城去,果然只见到些狭窄的街道,和低矮的市廛,在一家新开的绿杨大旅社里住定之后,我的扬州好梦,已经醒了一半了。入睡之前,我原也去逛了一下街市,但是灯烛辉煌,歌喉宛转的太平景象,竟一点儿也没有。

    ⑥第二天一早起来,先坐了黄包车去游平山堂。平山堂一带的建筑,点缀,园囿,都还留着有一个旧日的轮廓;像平远楼的三层高阁,依然还在,可是门窗却没有了;西园的池水以及第五泉的泉路,都还看得出来,但水却干涸了,从前的树木,花草,假山,叠石,并其他的精舍亭园,现在只剩下许多痕迹,有的简直连遗址都无寻处。我在平山堂上,瞻仰了一番欧阳公的石刻像后,只能屁也不放一个,悄悄的又回到了城里。午后想坐船了,去逛的是瘦西湖小金山五亭桥的一角。

    ⑦在这一角清淡的小天地里,我却看到了扬州的好处。因为地近城区,所以荒废也并不十分厉害。瘦西湖的好处,全在水树的交映,与游程的曲折;秋柳影下,有红蓼青萍,散浮在水面,扁舟擦过,还听得见水草的鸣声,似在暗泣。而几个弯儿一绕,水面阔了,猛然间闯入眼来的,就是那一座有五个整齐金碧的亭子排立着的白石平桥,比金鳌玉东,虽则短些,可是东方建筑的古典趣味,却完全荟萃在这一座桥,这五个亭上。

    ⑧写到这里,本来是可以搁笔了,但我还想加上一个总结,以醒醒你的骑鹤上扬州的迷梦。自大业初开邗沟入江渠以来,这扬州一郡,就成了中国南北交通的要道;自唐历宋,直到清朝,商业集中于此,冠盖也云屯在这里。既有了有产及有势的阶级,则依附这阶级而生存的奴隶阶级,自然也不得不产生。贫民的儿女,就被他们迫作婢妾,于是乎就有了杜牧之的青楼薄幸之名。所谓“春风十里扬州路”者,盖指此。有了有钱的老爷,和美貌的名娼,则饮食起居,衣饰犬马,名歌艳曲,才士雅人,自然不得不随之而俱兴,所以要腰缠十万贯,才能逛扬州者,以此。但是铁路开后,扬州就一落千丈,萧条到了极点。从前的运使、河督之类,现在也已经驻上了别处;殷实商户,巨富乡绅,自然也分迁到了上海或天津等洋大人的保护之区,故而目下的扬州只剩了一个历史上的剥制的虚壳,内容便什么也没有了。

    ⑨枕上的卢生,若长不醒,岂非快事。

(选自《郁达夫文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生如水稻

陈甲元

    和一季水稻的收割一样,父亲走了再不回来。父亲躺在他亲手打造的木门上,木门上垫着稻草,柔软、温暖。这是老家的习俗,像喜欢睡暖和芳香的稻草床一样。这令我慰藉,也令我不止一次开始审视水稻,这样一种伴随我们终生的植物,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农村的伢子,有几个没亲手侍弄过水稻呢?懵懵懂懂,清明下种,三起三落,浸种催芽。本县种子公司制种的威优46是父亲最信任的品种。用父亲的话说,稳产,饭好吃;老朋友稳当,靠得住。春夜魅人,经常要更换的25瓦的葫芦形白炽灯泡被一根花线连着,吊在青黑瓦屋厨房的横梁上,灯泡泛着黄光,照亮厨房门前泥浆色的大木桶。父亲晾晒两天的稻种拆了包,用强氯精消了毒,加温水泡着,长着厚茧的老手不时捞起轻浮的秕谷,手掌摊开着对看热闹的我们说,看,这就是秕谷,没用的家伙!

    我一直怀疑父亲和水稻处久了,身上也秉承了稻子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每年的稼穑,春种秋收,晴耕雨读,他都安排得像稻粒一样饱满;穗期,他扛一把锄头,为稻子的抽穗扬花保驾护航,我远望着墨绿的稻浪托举着他头顶的草帽,能想起课堂上老师吹来的唐宋的微风;冬天,天气寒冷,间或会有小雪,打湿院落的矮墙和柴火,通红的炭火旁,父亲使劲搓着稻草绳,身后的墙壁挂着他前些年亲手搓成的草鞋、草绳、草帽。只是稻草的手工成品经过岁月的淘洗,已有了沉郁欲言的褐色……父亲躺在稻草上多年后,我不经意间想起,对父亲,对父亲亲手摩挲了一辈子的植株,就怀有难以名状的心绪。

    于是,我习惯了回去。想父亲,想从前的时候,我就一次次往回走。回老家看山岭,看老屋,看稻田,看稻子。

    老家本身是稻区。不是山岭房屋环绕着青黄相间的稻田,就是或青绿或金黄的稻田环抱着山岭房屋。很多时候,田畴无言,却又千言万语、欲说还休,一种亘古千年、内蕴深沉的姿态,是天底下最朴实和厚重的无华。站在旷野的田畴深处,我总能感觉自己的卑微和轻小。那么多的农人,祖先的祖先赤脚走在田埂上的远远近近的身影,没有隔膜般素朴和亲切。田垄里,依稀听见犁铧清脆的声响和牧童的短笛飞扬。

    而躬耕田垄一辈子的父亲,对稻田更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他不但靠着田垄四季常新的稻子,养活了一家人;而且,仙风道骨的祖母说过,我家六姊妹,有两个的出生就和田垄和水稻紧密相连。

    一个是二哥。正是苍翠欲滴的插秧季节,正是插秧竣工那天的黄昏时刻,家门口的田垄里刚刚插下青绿秧苗,母亲兴致勃勃挺着大肚子在青黑瓦屋的灶房间忙碌,突然间下身一热,连忙呼唤炉膛前烧火的小脚祖母。添丁之喜,大好兆头。脚上还沾着新泥的父亲,紧张局促地抱着哇哇叫的二哥,只知道咧着大嘴对着帮忙插秧的亲友们傻笑。

    还有小妹。小妹来到这个世界时是中午时分,稻子收割的季节,田野到处金碧辉煌。人力打谷机在父亲脚下嗡嗡地响,也没请其他劳力,父亲和大哥两人轮流给稻谷脱粒。二姐一路小跑来到田埂对父亲说:妈妈让我告诉你,她生了,父亲手里捂着要脱粒的稻穗,大声说知道了,告诉你妈妈,我们打满这一担谷就回家吃中饭……前面有了五个崽女,父亲对又一个新生命的来临已然淡定,四十不惑,小妹来临的时候,父亲的思想是不是已渐趋成熟?他看生命是不是也像看他手中的稻子一样,一茬一茬,心里有了新的内容?

    应该是有了一茬一茬新内容的。父亲耕作了一辈子水稻,睡了一辈子稻草床,在稻草的拥绕下离去以后,我也开始从事一项和水稻相关的职业,更近距离地走近和了解水稻,也更深刻地了解父亲。天生万物,相辅相成,水稻和人类,从一万余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湖南道县的玉蟾岩发现和种植后,人类的文明已达到相当的高度。千百年来,人们不停地观察、改良、提炼,期望这喂养我们躯体和灵魂的作物在灌满海水的盐碱地也能赐予我们食粮。

    催芽,播种,育秧,除草,施肥,收割;萌芽,分蘖,抽穗,扬花,结实。一次生育,一段旅程。临了,稻桩化成基肥,哺育又一季新的生命。这样的轮回,和父亲这样的农人个体的生命又有多少差别?每年水稻成熟季,那如黄缎子一样铺陈在华夏四野、铺天盖地的水稻厚毯,又何尝不是为生命打底的最好成色?

    又一年冬天,又一年稻子收割后的空旷来临。记得当年稻草垛,转眼又是白头翁。我身在城市的高楼以当年在田野依偎草垛的姿势躺倒,想:原来和父亲一样,像水稻一样活着,到最后,都活成了大地不悔的精魂。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忆田先生

朱以撒

    ①田先生已经过世十多年了。他是我来到这个陌生城市比较早结识的一位长辈。他在这个城市的书法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有着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威望。田先生待我还是比较友好的,他相貌清癯、言说平静,也使我有好感,也跟着尊他,敬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在学校的膳团里举办了一个书法展览,作品四百件。无钱装裱,就找来几块演戏的布幕,把墙体遮蔽起来,把作品别在布上。田先生和几位老先生来,逐幅看过,并题了四个字——渴骥奔泉 , 对整个展览的气势给了赞赏。后来,他给了我一封信,谈到几个字的不规范,也表示了他的欣慰之情,希望我给他一帧照片。

    ②一老一少开始了顺畅的交往。

    ③现在回想与田先生的交往,多半是一些碎片。比较深刻的是与他一同参加了安阳殷墟的国际甲骨文研讨会,田先生是甲骨文书法的好手,年高手硬,笔下清新脱俗,又能通过古文字借用撰写长篇诗文,总是高于同俦。他成了会议上的明星,会议期间为人拥戴,应接无算。会后我们一同游玩了龙门石窟,一个洞窟一个洞窟地看过。那时他七十多岁,居然毫无倦意。有人问田先生的行书出自何处,他笑而不答,我应接到,应该是从魏晋写经里来的。田先生感到惊讶。

    ④回来后继续交往,田先生送给我一幅甲骨文书法,一幅行书,还有一幅墨竹。我以为一老一少的良好交往会这样顺风顺水地下去。

    ⑤有位记者来采访我,问我对这个城市的书风如何看,我用了四个字来表达——陈陈相因。据我几年来的观察,为师的不是引导学生学习经典,而是局限于师门。宗派和流派的差异就是这样,屋下架屋,床上叠床,愈见其小。尽管为师的努力地传授,为徒的勤勉地吸收,其乐融融,毕竟硁硁小道。当然,这个弊端是在二十年后才彻底地让人看明白。听说田先生很不高兴。接下来就是一次有组织的例会,已经有几个人把稿子都写好了。田先生和几位老先生稳坐中军帐 , 看我一张嘴和他门徒的五六张嘴往来。我们各抒己见并不相让。午饭时间到,田先生进行了总结。有人好意邀请一起吃饭,便于缓解,我说回家喝稀饭会更舒服,扭头便走。这是一次无果的例会。也许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脆弱的情绪,年纪大起来了,也就越发敏感。辈分,地位,关系到言说分寸,哪怕是一点点的擦边,都会觉得不快。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从事书法艺术的人,就是一个孤魂 , 不要天真地指望谁来帮助你、支持你,没有谁会帮你临摹,帮你创作,更不要奢求罩着你、捧着你。有许多门类可以合作,合作画,大合唱,集体舞,合作著书,至于巨片拍摄,则不知需多少人合作方可完成。惟有书法是孤独者之旅,寻寻觅觅,独来独往。自古以来我没有见过一件佳作是二人以上合作而成的,它是如此地私有。许多古代书法家被称为颠、狂、怪、痴,他们都是飘来飘去的孤独魂魄,迷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也正是由此。怀素说“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知”,谁人能管?!

    ⑥自己努力要紧。

    ⑦此后,我与田先生再无私下的交往,即便在一些公共场合相遇,也只是礼节性地点头而已。

    ⑧再后来,到田先生处讨教的青年告诉我,从田先生言谈中流露的意思看,其实他还是很看重我的。那时,我已经破格成为教授,我勤快且独立地学习、研究,停不下笔,论文覆盖了所有的书坛刊物,散文创作也已上路,我想田先生一定不断地看到了我的各种各样直陈的言论,包括对书风的淋漓批评。只不过,再也没有人告诉我,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⑨有人暗示过我,应该主动向田先生表示一下尊敬的态度,关系都是可以修善的。可惜,我的修养境界还达不到那个高度,我觉得,等几年再说。

    ⑩接下来是田先生过世。

    ⑪每一届研究生入学,第一堂课我都会这般说:“每一个人都有表达自己见解的权利和自由,你们有什么意见都请直说无妨。”

    ⑫不如此,何以堪

(选自《散文》2015年第3期,有改动)

请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闲读梧桐

    梧桐就在我们住的那幢楼的前面,在花圃和草地的中央,在曲径通幽的那个拐弯口,整日整夜地与我们对视。

    它要比别处的其他树大出许多,足有合抱之粗,如一位“伟丈夫”,向空中伸展;又像一位矜持的少女,繁茂的叶子如长发,披肩掩面,甚至遮住了整个身躯。我猜想,当初它的身边定然有许多的树苗和它并肩成长,后来,或许因为环境规划需要,被砍伐了;或许就是它本身的素质好,顽强地坚持下来。它从从容容地走过岁月的风雨,高大起来了。闲来临窗读树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某日,母亲从北方来信:寒潮来了,注意保暖御寒。入夜,便加了一床被子。果然,夜半有呼风啸雨紧叩窗棂。我从酣梦里惊醒,听到那冷雨滴落空阶如原始的打击乐。于是无眠,想起家信,想起母亲说起的家谱,想起外祖父风雨如晦的际遇。外祖父是地方上知名的教育家,一生两袖清风献给桑梓教育事业,放弃了几次外聘高就的机会。然而,在那史无前例的岁月里,他不愿屈从于非人的折磨,在一个冷雨的冬夜,饮恨自尽。我无缘见到他老人家,只是在小舅家读到一张黑色镜框里肃然的面容。我不敢说画师的技艺有多高,只是坚信那双眼睛是传了神的。每次站到他跟前,总有一种情思嬗传于我,冥冥之中,与我的心灵默默碰撞。

    浮想联翩,伴以风雨大作,了无睡意,就独自披衣临窗。夜如墨染,顷刻间我也融入这浓稠的夜色中了。惊奇地发现,天边竟有几颗寒星眨巴着瞌睡的眼!先前原是错觉,根本就没有下雨,只有风,粗暴狂虐的北风。这时,最让我“心有戚戚”的便是不远处的那株梧桐了。只能依稀看到它黛青色的轮廓,承受着一份天边的苍凉。阵风过处,是叶叶枝枝互相簇拥颤起的呼号,时而像俄罗斯民谣,时而像若有若无的诗歌。不知怎的,外祖父的遗像又蓦然浮上眼帘,似与这株沉默的梧桐有种无法言喻的契合。不求巨臂擎天的闻达,但也有荫庇一方的坦荡。

    次日醒来,红日满窗,竟是大晴。

    惦念的是那一树黄叶。推开窗棂,读到的树,竟是一个显山露水的甲骨文字。没有昨日那遮天蔽日的叶子,剩下的是虬枝挺干。我的心像是被谁搁上了一块沉重的冰,无法再幻作一只鸟,向那棵树飞去了。这一夜的风呵,就凋零了满树的生命!而风又奈你其何,坠落的终要坠落,无须挽留,你还有一身傲骨与春天之前的整个冬季抗争!

    于是,我读懂了梧桐的寂寞。不是慨叹韶华流逝的漠然,不是哀怨人潮人海中的孤寂,而是一种禅意,一种宁静和虚空的玄奥。服从自然又抗衡自然,洞悉自然又糊涂自然,任风雕雨蚀,四季轮回,日月如晦,花开花落,好一种从容淡泊的大度!不禁又感慨起外祖父的英年早逝、悲哀起他屈从天命的无奈、悲哀起那个年代里的人们。

    又是一阵熟悉的树叶婆娑的沙沙声响,亲切地叩击着耳鼓。俯目望去,一个红衣女孩雀跃在那黄叶覆盖的小径,那模样似乎每一片叶子都在为她青春的步履伴奏。此刻,我的窗台上,扑进一阙蓬松的阳光,洒在案前昨夜未曾合上的一卷旧书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岁月钟声

汪曾祺

    我读的小学是县立第五小学,简称五小,在城北承天寺的旁边,对面是天地坛。五小有一支校歌:“看吾校巍巍峻宇,连云栉比列其中。半城半郭尘嚣远,无女无男教育同。桃红李白,芬芳馥郁,一堂济济坐春风。愿少年,乘风破浪,他日毋忘化雨功。”

    “巍巍峻宇”,“连云栉比”,实在过于夸张了。但记忆中学校门外的地势确比校内高,进大门,要下一个慢坡。慢坡的东端是门房,同时也是校工詹大胖子的宿舍。詹大胖子的主要职务是摇上课铃、下课铃。这间小屋原来盖了是为当传达室用的,但五小没有什么事可传达,来了人,大摇大摆就进来了,詹大胖子连问也不问。这间小屋就成了詹大胖子宿舍。他在屋里坐着,看看钟。他屋里有一架挂钟。詹大胖子一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上钟,喀啦喀啦,上得很足,然后才去开大门。他看看钟,到时候了,就提了一只铃铛,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摇:叮当,叮当,叮当……从南头摇到北头。上课了,学生奔到教室里,规规矩矩坐下来。

    每逢国文课都是要背诵的。一年级开头是“大狗跳,小狗叫”,后面有《咏雪》这样的诗:“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七片八片九十片,飞入芦花都不见。”我学这一课时才虚岁七岁,可是已经能够感受到“飞入芦花都不见”的美。我现在写散文、小说所用的方法,也许是从“飞入芦花都不见”悟出的。

    后来,有一班毕业生凑钱买了一口小铜钟,送给母校留纪念,詹大胖子就从摇铃改为打钟。一口很好看的钟,黄铜的,亮晶晶的。铜钟用一条小铁链吊在小操场边的梧桐树上。铜钟有一个锤子,悬在当中,锤子下端垂下一条麻绳。詹大胖子扯动麻绳,钟就响了。

    梧桐树一年一年长高了。钟也随着高了。五小的孩子也高了。

    詹大胖子还有一件常做的事,是剪冬青树。詹大胖子很胖,但是剪起冬青树来很卖力,他好像跟冬青树有仇,又好像很爱这些树。

    詹大胖子还做什么事呢?他给老师烧水。烧开水,烧洗脸水。教务处有一口煤球炉子,詹大胖子每天生炉子,用一把芭蕉扇忽哒忽哒地扇。煤球炉子上坐一把白铁壶。

    每年寒假、暑假,詹大胖子要做一件事,到学生家去送成绩单。全校学生有二百人,詹大胖子一家一家去送。成绩单装在一个信封里,信封左边写着学生的住址、姓名,当中朱红的长方框里印了三个字“贵家长”。右侧下方盖了一个长方图章“县立第五小学”,学生的家长是很重视成绩单的,他们拆开信封看:国语98,算术86……看完了就给詹大胖子酒钱。

    詹大胖子和学生生活最最直接有关的,是他卖花生糖、芝麻糖。詹大胖子很坏,他的糖比外面摊子上的卖得贵。但是五小的学生只好跟他去买,因为学校有规定,不许“私出校门”。校长张蕴之不许詹大胖子卖糖,把他叫到校长室训了一顿。校长对学生说:学生在校不许吃零食;他赚学生的钱,不道德。但詹大胖子还是卖,偷偷地卖。他摇下课铃或打上课钟的时候,左手捏着花生糖、芝麻糖,藏到袖筒里。有学生要买糖,走近来,他就做一个眼色,叫学生随他到校长、教员看不到的地方,接钱,给糖。五小的学生差不多全跟詹大胖子买过糖。他们长大了,想起五小,一定会想起詹大胖子,想起詹大胖子卖花生糖、芝麻糖。

    詹大胖子的铃摇着摇着,钟打着打着,我们便长大了,便到了小学高年级了。

    教五年级国文的是高北溟先生。他很喜欢我,我的作文几乎每次都是“甲上”。在他所授的古文中,我受影响最深的是明朝大散文家归有光的几篇代表作。归有光以轻淡的文笔写平常的人物,亲切而凄婉。这和我的气质很相近,我现在的小说里还时时回响着归有光的余韵。教六年级国文的是张敬斋,张先生很有学问,他教我们《老残游记》,讲得有声有色。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大明湖上的对联“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我对五小很有感情。每天上学,暑假、寒假还会想起到五小看看。有一年寒假,大雪之后,我到学校去,大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开了。没有一个人,连詹大胖子也不在。一片白雪,万籁俱静。我一个人踏雪走了一会,心里很感伤。

    我十九岁离乡,六十六岁回故乡住了几天。我去看看我的母校:什么也没有了。承天寺、天地坛,都没有了。五小当然没有了。

    这是我的小学,我亲爱的,亲爱的小学!“愿少年,乘风破浪,他日毋忘化雨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非攻(节选)

鲁迅

他穿过厨下,到得后门外的井边,绞着辘轳,汲起半瓶井水来,捧着吸了十多口,于是放下瓦瓶,抹一抹嘴,跑进厨房里,道:

“耕柱子!给我和起玉米粉来!”

耕柱子恰恰从堂屋里走到,是一个很精神的青年。

“先生,是做十多天的干粮罢?”他问。

“对咧。”墨子说。“公孙高走了罢?”

“走了,”耕柱子笑道。“他很生气,说我们兼爱无父,像禽兽一样。”墨子也笑了一笑。

“先生到楚国去?”

“是的。你也知道了?”墨子让耕柱子用水和着玉米粉,自己却取火石和艾绒打了火,点起枯枝来沸水,眼睛看火焰,慢慢的说道:“我们的老乡公输般,他总是倚恃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兴风作浪的。造了钩拒,教楚王和越人打仗还不够,这回是又想出了什么云梯,要怂恿楚王攻宋去了。宋是小国,怎禁得这么一攻。我去按他一下罢。”

他看得耕柱子已经把窝窝头上了蒸笼,便回到自己的房里,在壁厨里摸出一把盐渍藜菜干,一柄破铜刀,另外找了一张破包袱,等耕柱子端进蒸熟的窝窝头来,就一起打成一个包裹。衣服却不打点,也不带洗脸的手巾,只把皮带紧了一紧,走到堂下,穿好草鞋,背上包裹,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包裹里,还一阵一阵的冒着热蒸汽。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呢?”耕柱子在后面叫喊道。

“总得二十来天罢,”墨子答着,只是走。

墨子走进宋国的国界的时候,草鞋带已经断了三四回,觉得脚底上很发热,停下来一看,鞋底也磨成了大窟窿,脚上有些地方起茧,有些地方起泡了。他毫不在意,仍然走:沿路看看情形,人口倒很不少,然而历来的水灾和兵灾的痕迹,却到处存留,没有人民的变换得飞快。走了三天,看不见一所大屋,看不见一棵大树,看不见一个活泼的人,看不见一片肥沃的田地,就这样的到了都城。

城墙也很破旧,但有几处添了新石头:护城沟边看见烂泥堆,像是有人淘掘过,但只见有几个闲人坐在沟沿上似乎钓着鱼。

“他们大约也听到消息了,”墨子想。细看那些钓鱼人,却没有自己的学生在里面。

他决计穿城而过,于是走近北关,顺着中央的一条街,一径向南走。城里面也很萧条,但也很平静;店铺都贴着减价的条子,然而并不见买主,可是店里也并无怎样的货色:街道上满积着又细又粘的黄尘。

“这模样了,还要来攻它!”墨子想。

他在大街上前行,除看见了贫弱而外,也没有什么异样。楚国要来进攻的消息,是也许已经听到了的,然而大家被攻得习惯了,自认是活该受攻的了,竟并不觉得特别,况且谁都只剩了一条性命,无衣无食,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想搬家。待到望见南关的城楼了,这才看见街角上聚着十多个人,好像在听一个人讲故事。

当墨子走得临近时,只见那人的手在空中一挥,大叫道:

“我们给他们看看宋国的民气!我们都去死!”墨子知道,这是自己的学生曹公子的声音。

然而他并不挤进去招呼他,匆匆的出了南关,只赶自己的路。又走了一天和大半夜,歇下来,在一个农家的檐下睡到黎明,起来仍复走。草鞋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穿不住了,包袱里还有窝窝头,不能用,便只好撕下一块布裳来,包了脚。不过布片薄,不平的村路梗着他的脚底,走起来就更艰难。到得下午,他坐在一株小小的槐树下,打开包裹来吃午餐,也算是歇歇脚。远远的望见一个大汉,推着很重的小车,向这边走过来了,到得临近,那人就歇下车子,走到墨子面前,叫了一声“先生”,一面撩起衣角来揩脸上的汗,喘着气。

“这是沙么?”墨子认识他是自己的学生管黔敖,便问。

“是的,防云梯的。”

“别的准备怎么样?”

“也已经募集了一些麻,灰,铁。不过难得很:有的不肯,肯的没有。还是讲空话的多……”

“昨天在城里听见曹公子在讲演,又在玩二股什么‘气’,嚷什么‘死’了。你去告诉他:不要弄玄虚:死并不坏,也很难,但要死得于民有利!”

“和他很难说,”管黔敖怅怅的答道。“他在这里做了两年官,不大愿意和我们说话了……”

“禽滑厘呢?”

“他可是很忙。刚刚试验过连弩:现在恐怕在西关外看地势,所以遇不着先生。先生是到楚国去找公输般的罢?”

“不错,”墨子说,“不过他听不听我,还是料不定的。你们仍然准备着,不要只望着口舌的成功。”

管黔敖点点头,看墨子上了路,目送了一会,便推着小车,吱吱嘎嘎的进城去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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