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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备考2018年高考语文二轮专题训练:专题5 文学类文本阅读散文之结构语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守住你的瓦尔登湖

杨虎

1949年,梭罗和他的湖首次来到了中国。译者徐迟在序言中这样说道:“你能把你的心安静下来吗?如果你的心并没有安静下来,我说,你也许最好是先把你的心安静下来,然后你再打开这本书,否则你也许会读不下去,认为它太浓缩,难读,艰深,甚至会觉得它莫名其妙,不知所云。”那时正值天翻地覆,安静的梭罗不知能走进多少人的内心?

    中国内地的读者再次看到大洋彼岸这个“怪人”的身影已是33年后的1982年了。但这一次,席卷古老大陆的文学热潮即将汹涌起马尔克斯的魔方、乔伊斯的呓语,而狂热的读者们则兴奋地从小说中检索着改革、承包等字眼,为物质时代正义凛然地登场暗暗兴奋不已。

    又一次,梭罗和他的瓦尔登湖被时代的喧嚣所淹没。

    其实,这本书本来就是为人类中那些安静的内心写的,小众化正该是它的命运。这本诞生在湖边的书,或许是大自然最美的精灵之一湖泊为寻找芸芸众生中和她质地一样的心湖而假手梭罗发出的信号。

    共鸣,从来只发生在知己之间。

    水是大地的灵者,是人生的天籁表达。如果河流象征着人生奔突冲撞的青年时代,海洋则像是童年和老年的重叠,而湖泊这大地上晶亮的眼睛,则是人生静穆平和信念坚定的中年。我不知道梭罗是怎么下决心要为人类写这一本宁静的中年之书的。或许,是瓦尔登湖翻卷的浪花突然击中了他的灵魂;或许,这一需求潜伏已久,也许更早以前,他在某个喧闹的时刻突然听到了自己内心的低语,就像叶芝在伦敦的街头忽然热泪盈眶:“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纳斯弗利岛;我就要动身走了,因为我听到,那水声日日夜夜轻拍着湖滨;不管我站在车行道,还是人行道,我都在心灵深处听见这声音。”

    这样的向往,也许也曾多次在你我的内心翻涌,只是,我们不愿像梭罗那样去正视一个真实的自己,不敢像他那样舍弃世俗的一切去寻找和守住自己的瓦尔登湖。

    人类中那些柔软与敏感的心灵总是代替凡夫俗子去感受天籁,并九死不悔地承担由此落在自己命运中的狂喜与极苦。梵高如是,高更如是,梭罗也如是。但这一次,是人类与大自然最美丽的邂逅。1844年一个落叶纷飞的秋日,27岁的亨利•戴维•梭罗只影单身,仅带着一柄斧头和二十五美元二十一美分,住进了杳无人迹的瓦尔登湖边的山林中。在此之前,他已给爱默生当了两年助手。再往前,他亲眼目睹了恋人的他嫁和相依为命的哥哥的死亡。再往前,1837年,他毕业于著名的哈佛大学。

    大自然是灵魂永恒的港湾。犹如母亲和情人,瓦尔登湖澄净的色彩让梭罗翻涌的内心一下子抵达了安静并狂热起来。安静的是他的情绪,狂热的是他的思绪,是他长久以来寻找的对话与表达。从1844年秋到1847年,短短一千多个日夜,瓦尔登湖拍岸的水声从梭罗心上流过,再一次流出就成了芬芳的墨香。

    但这本书绝不是隐逸者说。事实上,它隐含的最重要的主题之一就是对自我的尊重与发现,对生命的真实与神圣的寻求。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可能是一块小小的瓦尔登湖。只是,碌碌红尘里的你我总是在对碌碌红尘中的房子、职务与收入等的追赶与算计中忽略了自己的内心。静静跟着梭罗的脚印走下去,你蛰居的生命就会豁然舒伸,你内心的瓦尔登湖就会为你打开美丽的四季。

    发现并守住你的瓦尔登湖吧,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自己的梭罗。要知道,人间每走一个人,天上就会落一颗星。

(选自《文苑·经典美文》,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首段中的序言,向读者介绍了梭罗的《瓦尔登湖》的阅读方式,并委婉含蓄地对《瓦尔登湖》进行了客观公正的评价,采用徐迟的话在修辞上属于引用。 B、“共鸣,从来只发生在知己之间”,这句话的内涵既指梭罗和安静的瓦尔登湖产生了共鸣,也指心灵安静平和的读者会和梭罗的《瓦尔登湖》这本书产生共鸣。 C、文章将凡•高、保罗•高更和梭罗这些伟大的艺术家、文学家并举,是为了证明拥有柔软和敏感心灵的人们比普通人更能感受大自然触动心灵带来的狂喜与极苦。 D、之所以说梭罗和瓦尔登湖的相遇“是人类与大自然最美丽的邂逅”,是因为瓦尔登湖使梭罗的心灵抵达了宁静,而思绪却狂热起来,进而催生了一部伟大的书籍。
(2)、联系上下文,分析作者为什么要在第二段中提及“又一次”。
(3)、请简要探究尾段画横线句子的含意与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习题。

从寒门子弟到行政长官

20世纪30年代,梁振英的父亲梁忠恩只身离开家乡山东威海闯荡香港,在清水衙门当警察。梁振英于1954年8月出生,有一姐一妹,是家中独子。二十岁之前,梁振英与家人住在七号差馆宿舍及荷李活道警察宿舍。那里没有独立卫生间,一层楼十几户人家共用一个厕所。小时候,为省一毛钱的电车费,梁振英和姐姐、妹妹都是走路上学。上中学时,为节省每顿一块五毛钱的饭钱,梁振英总是步行半个小时回家,用十分钟时间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再匆匆忙忙赶回学校上课。从上幼儿园起,梁振英就已经开始忍受贫困生活的煎熬。但懂事的小振英只是默默承受,从不抱怨。稍大一点儿时,他就开始分担家务活,帮助母亲买菜、择菜。为了贴补家用,帮附近的塑料玩具厂加工塑胶花。当时梁振英才十一岁,下午到学校上学,其他时间则要干活——要么背着几十公斤重的材料往返家里与工厂,要么与家人一起做塑胶花。这段时光尽管清苦,却被梁振英视为第一堂人生课,不仅培养了他不畏艰辛、自食其力的能力,还让他认识到执著追求的可贵。

梁振英从小成绩优异。他从荷李活道警察小学毕业后考入香港著名的中学——英皇书院,后又进入当时的香港工业学院(现香港理工大学)修读建筑测量系。取得高级文凭后,梁振英于二十岁那年前往英国布里斯托理工学院(现为西英格兰大学) 攻读估价及地产管理学。在留学英国的三年多时间里,梁振英靠半工半读维持自己的学习及生活费用。他每周打工三个晚上,每次六个半小时,回到宿舍时往往是凌晨了。为了节省车费,他每天上学放学都要步行十多公里。即使这样,他仍然坚持参加社会活动。当时梁振英是当地香港留学生的学生会主席,经常举办中国文化宣传活动,每个星期天他还去教当地的华侨子弟学中文。1977年,梁振英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从布里斯托理工学院毕业。

学成回港的梁振英,开始了自己白手起家的创业历程。起初,他加入老牌测量师行“仲量行”,成为一名测量师。过了五年,梁振英被擢升为这家英资公司的合伙人及该企业第一位华人董事。当时年龄不足三十岁的梁振英年薪已高达上千万港元。1988年,三十四岁的梁振英被评为“香港十大杰出青年”。

1993年,梁振英创立了梁振英测量师行。2000年,通过互换股份与英国DTZ及新加坡的戴玉祥产业咨询公司合并,梁振英测量师行易名为戴德梁行。这家布点遍及四十三个国家和地区的国际房地产服务公司,迅速发展成为亚太区最具规模的物业顾问公司。2006年,梁振英成为该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首度晋身集团董事局。一年后,梁振英又由戴德梁行北亚区主席升任为亚太区主席。此时,离他事业起步刚好三十年,梁振英已从一无所有的小青年变成了颇具经济实力的香港企业家。

作为香港专业联盟主席,梁振英率先鼓动香港十个专业团体五万多专业人才加强与内地交流。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内地的改革开放刚刚起步,身为香港“专业人士促进现代化协会”成员的梁振英,就开始与内地结缘,并频繁穿梭于深港沪之间。

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谈判开始。1984年,中英谈判碰上新界的租约问题。当时,新界的全部土地楼房,不论地区、新旧、用途,地契年期全部在1997年6月27日届满后,由中、英两国共同解决。由于当时内地还没有房地产市场,缺乏经济和合约上的知识,中央想找个香港人咨询意见。有位官员记起一个经常到内地讲课的年轻人——梁振英,就请他帮助写意见书。梁振英立即动笔撰写。几个月后,这份意见书中的建议成为中方意见,并成为《中英联合声明》附件三《关于土地契约》的主要内容。

在帮助和支持内地房地产事业发展的同时,梁振英亦开始在政治上崭露头角。1985年,梁振英出任香港基本法咨询委员会委员;1988年,三十四岁的梁振英出任基本法咨询委员会秘书长;1993年,出任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委会预委会政务小组港方组长;1996年出任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委会副主任;1997年出任香港特区第一届行政会议成员、召集人。此外,他还担任第十届和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等职。梁振英不无自豪地回忆道:“参与回归的全过程,为香港回归效力,亲历国家和平统一的阶段性成果,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和最难忘的经历。”

(选自2012年第6期《名人传记》,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山神庙是林冲人生的转折点

刘传录

    ①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是个优雅浪漫的汉子,到庙里上香都是夫妻二人同去,只不过这次上香改变了林冲的一生。他认识了一生中唯一的知己鲁智深,也遇到了高俅的衙内。当高衙内第一眼看到林冲娘子的时候,命运便被冷酷无情地改变了。

    ②高衙内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加“富二代”,放在今天不知有多少女人去缠他、追他,可林娘子对高衙内就是没感觉,面对高衙内的调戏大义凛然。林冲得到丫鬟报信赶来,认出是高衙内,只好忍了。林冲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忍再忍,可还是落入了高俅的阴谋,误入白虎堂,被判刺配,此时林冲还是忍字当头,为了自己和妻子的性命,写下了休书,踏上通向沧州的漫漫路途。

    ③刺配路上,林冲受尽了两公差的折磨,当来到“野猪林”时,董、薛不顾林冲哀求,要结束他的性命,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救下了他。在鲁智深的护送下,林冲安全到达沧州,在沧州牢城服刑,规规矩矩改造自己,后被安排到草料场看守草料。

    ④林冲为什么一路上忍受奴才的虐待并安心服役呢?唯一的解释是,林冲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想重回主流社会并同娘子团聚。这缥缈的希望让林冲咬紧牙关,隐忍到底。

    ⑤然而林冲的隐忍并没能使他保住性命,高俅派人追杀到沧州,打掉了林冲的幻想,沧州山神庙成了林冲的墓场,在风雪中那个隐忍到底的林冲死掉了。

    ⑥那一夜的雪与火让林冲难忘,大雪挽救了林冲的性命,草料场的大火激发了林冲的斗志。林冲终于手刃了自己昔日的朋友陆谦,那个优雅浪漫的林冲死去了。

    ⑦风雪弥漫的夜晚,在沧州山神庙死去的林冲复活了,丢掉了朝廷禁军首领的帽子,拾起了一个乱世土匪的外衣,复活的林冲放弃了原来的生活轨迹,不得不和主流社会对抗。《水浒》中有这样一个让人感动的镜头:大雪纷飞的荒野,林冲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知道,他拼命想挣扎回去和他美丽妻子团聚的那一天没有了,已经被这场大火彻底吞噬。林冲扔掉了空空的酒葫芦,迎着呼啸的北风一个人孤独地前行,雪地里一串脚印渐渐延伸到远方……

    ⑧新生后的林冲走上了梁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性格从火并王伦那一刻彻底改变。晁盖等八人打劫生辰纲后投奔梁山,王伦要轰走晁盖,林冲看不惯王伦的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一怒之下杀了王伦,体现了林冲狠的一面。可是林冲杀王伦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梁山事业的发展。从此林冲就是梁山的一面旗帜,他的丈八蛇矛所向无敌,除曾头市一战晁盖不听林冲劝阻中计失败外,林冲领军是全胜的,为梁山事业的发展立下了赫赫战功。

    ⑨复活后林冲的结局,流传较广的有三种,第一种是《水浒传》的正统结局,林冲跟随梁山泊一同接受招安,在凯旋途中得了风瘫,半年后病故。第二种来自《荡寇志》,梁山泊被官军剿灭,他被同为高俅所迫害的禁军教头王进大骂,回营后羞愤交加,郁郁而终。第三种则来自央视版电视剧,得知宋江放走了被生擒的高俅后,林冲被活活气死。《荡寇志》虽然全面否定了梁山泊起义,但对林冲稍加怜悯,让他亲手剐了高衙内,又让高俅被徽宗处斩,总算大仇得报;央视版更是让他成为一百单八将中第一个死去的头领,为招安蒙上了深深一层阴影。

    ⑩哪种结局最好呢?还是原著的结局好。林冲应该会接受招安的,他终究不是李逵、三阮那样的草莽汉子,梁山泊也终究不是他的归宿。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埋藏着重回主流社会的渴望。然而当看到自己的战友先后殒命,深深的幻灭感便重新萦绕在了心头,他明白朝廷终究不会放过梁山,高俅也仍然不会放过自己。

    ⑪林冲因风瘫选择留在杭州六合寺,身边有已经断臂的武松陪伴着,守着好友鲁智深的骨灰,望着西湖的烟波浩渺,听着钱塘江的潮起潮落,日复一日卧在病榻上,回忆着在东京与妻子一起度过的时光,离开了这个让他心碎的世界。

(选自《齐鲁晚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魔笛

翌平

    朗风站在考场中间,周围坐满了老师。他操着笛子向大家鞠了个躬,不等口令就开始吹起来。朗风是个不太守规矩的孩子,在梁老师家里,他也总是操起笛子就吹。

    朗风吹的是《乌苏里船歌》,这是他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这曲子很甜,第一次听梁老师吹奏时,朗风就感受到那条大河在初春破冰,感受到渔民开心的心情。朗风的银笛晃动着,舌尖一下子欢快起来,梁老师为这首曲子加了不少修饰音,依附着甜美的旋律跳跃着,朗风反反复复地吹奏着船歌一段,像舞台上最鲜艳的红绸子不断翻舞着相同的花。

    吹着吹着朗风忽然就停下来,怯生生地问:“老师,还没让我吹吧?”

    大家一下子都笑了。刚才看这小孩冲进考场,大家就想笑,他太有个性了,棉袄上系了根红围巾,头发跟鸟窝一样。可大家都不敢笑,这孩子一定是自己从大老远来的,别一笑把孩子笑毛了。

    “你接着吹吧,孩子,”大个子老师说,“还有什么曲子?”

    “我想吹一下我老师的一部作品,《森林舞曲》。”朗风说。他操起笛子演奏起来。这是第一乐章《夏末林中》,朗风用花舌和颤音不断模仿着各种鸟的声音,从一只小雏燕欢蹦乱跳,到一群乌鸦用翅膀扑打着落叶,再后来是一群大雁从蓝天上飞过。梁老师写的这段曲子,明快而顺畅。朗风想起梁老师带他去听林中漂亮的雉鸡叽叽咕咕地叫,告诉他这嗓音非常自然,是凭着本能随心发出来,然后用笛音来解释它的发音技巧。

    第二乐章叫作《年儿》,这一段旋律太欢快了,连朗风家的黄狗听到都会摇晃尾巴。朗风想起,他这大山里的孩子第一次听到梁老师的笛声,不由入神地痴呆着,然后用口哨把刚才的曲子吹了出来,梁老师吃惊地看着他,嘴里更快更拐弯地又吹出一段,朗风又用口哨把这段吹了出来。后来,梁老师主动教朗风吹笛子,爸爸不明白梁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坚信梁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学吹笛子时,梁老师总是一遍遍地吹给他听,让他感受曲子的每一个细节。长笛是有魔力的乐器,气息的着落点会构成不同的音色,但开始时他总是拿不准,有点想放弃了,可梁老师不厌其烦的示范、鼓励的眼神,让他终究没有放下长笛。朗风吹着吹着,旋律变得激昂起来,随后秧歌调就扭了进来。朗风记得,过年的时候,梁老师把那条红色长围巾系在腰上,和全村男女老少都对扭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哼着什么调,后来他把这些都变成这段音乐。

    第三部分《农忙》,那是梁老师在雪夜里点着油灯写的,在夏天看着河畔开满的野花写的。朗风想起春耕的时候,刚下放到农场的梁老师学开拖拉机,但他开的那辆车总是歪歪扭扭,不能犁出笔直的麦道。大家都在笑。休息时,梁老师吹响这根银笛,笛声悠扬,像从很古远的时候传过来的,也像一阵阵夏日里的微风。梁老师教给他,学音乐要听,当音符被演奏者变成声音时,它们就有了生命,用心听懂这些声音比什么都重要。

    第四部分是《无言曲》,朗风记得梁老师说,每个音乐家都有自己的一首《无言曲》,那是奏给自己听的。梁老师独自一人时,会对着山峰和森林吹奏,笛声平静、清澈,梁老师告诉朗风,就像落叶在水面上漂浮着一样,有时候最简单的声音能吹出最丰富的心灵。朗风的笛声飞扬着,自由地变化,就像梁老师那样,他用笛子感觉自己内在的心思,感觉那些扑面而来的隐在情感。在他的演奏中,《无言曲》越来越远离当初他记录下来的样子,更像是随风而逝的记忆。一会儿,山林呼啸,那尘封的年代,从卡车上下来的那么多戴眼镜的人,梁老师瘦小单薄的身板,脖子上红色的围巾。一会儿,山谷里飘来春天的气息,梁老师给他重新起的名字,晴朗的朗,像风一样自由自在。一会儿,山风浩荡,他想起梁老师和他一起重奏这段音乐,彼此的呼应像一问一答,也像相互的问候。一会儿,山间大雪弥漫,梁老师没能挺过漫长的严冬,草场边的河滩上,大家为他建了个“家”,这是他的遗愿,他希望留在这里,每年听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声音。从此,朗风经常来这里,他为梁老师吹笛子,再也没有人指点他,但站在这里,他觉得很多难题会迎刃而解。

    老师们沉默着,大个子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拿过朗风的笛子,仔细地端详着,然后递给其他老师,他们传看着。最后笛子被小心地送回到朗风手里。“是把好笛子,孩子。它原来的主人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是个很好的笛师。”

    朗风的眼睛有点红,低下头,他想起梁老师生前不止一次对他说的话:“有一天,你会站在音乐学院的乐台上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药砚

练建安

    阳光朗照,河头城浮动飘忽的浓雾渐渐消散。

    石钵头赤裸脊背,噔噔踏入石坝码头肉铺摊点,立定,双肩一耸,大块猪肉扇啪嗒一声脆响,平摊在了肉案上。两个伙计手忙脚乱,将猪肉扇挂上一根铜皮红木大秤。一个掌挂钩,一个挪秤砣报数:“二百……三十一斤半。”石钵头斜了他们一眼,操起两把剔骨尖刀,咔咔磨擦,笑骂:“黄疸后生!”

    墟镇巷道,湿漉漉的,水气淋漓。此时悠悠然走来一位身穿灰布长衫、手摇折扇的精瘦老人。他迈着方步在猪肉摊边踱了三二个来回,瞧瞧,点点头,似笑非笑。

    石钵头认得此人,是个老童生。传说是满腹诗书,考到胡子花白,连一个秀才也没捞着。长衫洗得发白,几块补丁格外刺眼,看着老穷酸装模作样赛百万的架势,石钵头扭头噗地吐出了一口浓痰。

    华昌驻足停步,收起折扇,倒转扇柄指点,问:“前蹄,几多钱啊?”石钵头利刀游走剔骨,沙沙响。“老弟,几多钱?”华昌再问。石钵头说:“现钱,不赊账。”华昌说:“你这后生哥啊,好没道理,咋就说俺要赊账呢?”

    石钵头说:“搞笑嘴!”华昌在衣兜里摸索良久,拍出了一把制钱。石钵头将制钱收拢、叠好,放在案板前沿,说:“钱你拿走,莫挡俺做生意。”华昌说:“无怨无仇,做嘛介不卖?”石钵头斫下猪蹄,说:“看好了,可是这副?”华昌点头。石钵头抓起猪蹄,猛地往后抛入汀江,说:“俺要敬孝龙王爷。不行么?”华昌拣起制钱,一声不吭地走了。身后传来阵阵哄笑声。

    半个月后,华昌带着几个破蒙童子江岸踏青,歇息于城东风雨亭。彼时,石钵头正惬意地嚼吃着亭间售卖的糠酥花生。一扬手,花生壳撒落遍地。石钵头说:“咦,巧了,今天倒有八副猪蹄,老先生有现钱么?”华昌面无表情,牵着童子匆匆离去。走不远,就听到石钵头的两个伙计阴阳怪气地高唱一首当地歌谣:“先生教俺一本书,俺教先生打野猪。野猪逐过河,逐去先生背驼驼……”

    后来,他们还遇过几次。石钵头迎面昂首阔步,华昌就背向闪在路边。有一次,看到石钵头从远处走来,华昌竟绕上田塍,避开了他。

    华昌是邻县武邑山子背人。山子背距河头城七八铺远。他那蒙馆设在张家大宗祠里。

    夜晚,细雨濛濛,倒春寒风吹动西厢房窗棂。昏黄油灯下,华昌翻阅旧日诗稿。当他读到“学书学剑两不成”时,不由得悲从中来。

    嗒,嗒嗒。有轻微的叩门声。没错,是叩门声。开门,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李半仙。奇香扑鼻。李半仙拎着一副卤猪蹄,笑眯眯地看着他。

    转眼到了仲夏。这个午日,童子早散学了。华昌困倦欲睡。宗祠内,闯入了一个莽汉。定睛一看,却是石钵头。

    石钵头拎着一副肥硕猪蹄,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案上。华昌轻摇折扇,说:“得非有辱斯文乎?”石钵头懵懵懂懂。华昌合上折扇,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石钵头愕然。华昌站起,迈方步,七八个来回,用了大白话:“有嘛介求俺?直说吧。”石钵头苦着脸,说:“俺老娘瘫了。李半仙的药方,求您老给半块端砚,做药引子。”华昌坐下,说:“奇了怪了,这端砚何处无有?为何要俺给你?”石钵头说:“李半仙说了,定要半块阿婆坑的端砚,甲子年中秋日戌时月圆蓄墨的。百砚斋掌柜的说,那时日,方圆几百里,只有您老先生买了一块。”“哦。”华昌说,“桌上有。识字么?”石钵头苦笑:“开过蒙,又被先生赶回家啦……略识几个字。”华昌微闭双眼,说:“自家看,可要看清喽。”

    石钵头抓过端砚。长九寸,宽五寸,厚二寸一分,份量颇重。抬起,勾头看去,砚底刻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甲子年中秋日戌时练华昌购置于河头城百砚斋。”石钵头认得时日数字,说:“就是这块,就是这块!”说着,掏出一锭约摸五两重的银子。华昌正色道:“做嘛介?百善孝为先。拿开,俺不收钱。”

    石钵头嗫嚅不知所措了。华昌自言自语:“李半仙?这个李半仙搞嘛介名堂?”石钵头急了:“老先生,俺……俺……”华昌举手截止,说:“后生哥,半块,何谓半块?就不能有丝毫差错,分得来么?”石钵头额上冒出冷汗,说:“刀斧斫开?”华昌笑了:“何须如此麻烦。”

    华昌接过端砚,手执两端,正对天井。天井里阳光热辣,后龙山高树有蝉声传来,高一声,低一声。

    华昌十指紧扣,双腕抖动。端砚分成两半,齐整如刀切。

(原载《天池》2016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大卫·科波菲尔(节选)

    狄更斯

我跟着那青年女子,不久就来到一座很整洁的小房子前,那房子还有明亮的半圆形小窗户,房前有一个铺满石子的小四方院,你也可以说是长满了被精心栽培而香气四溢的鲜花的小花园。窗子上挂着纱帘,纱帘的中间没扯上。透过窗棂可以看到一个弧形绿色大屏风或一把扇子,还有一张小桌和一把大椅子,我不禁想姨奶奶那时也许正好不神气地坐在那儿呢。

我的鞋那时已处于万般凄惨的境况了,鞋底已一片一片地掉了,鞋帮也破得难以被认为是鞋了。我的帽(也被我用作睡帽)又扁又皱,就是被扔到垃圾堆上的脱了柄的破镐和它相比也不会不好意思了。我的衬衣和长裤上沾着暑气、露水、草屑、泥土(我在那泥上睡过觉),再加上破烂,当我站在门前时,我姨奶奶小院里的鸟儿也受了惊吓。离开伦敦后,我的头发就没碰过梳子和刷子。由于没受惯风吹日晒,我的脸、脖子和手都被烤成了紫褐色。我从头到脚都是白垩粉和沙土,就像刚从一座石灰窑里出来一样。就这么一副样子,还对这副样子有强烈的自觉,我等着向我那严厉的姨奶奶介绍我自己,让她接受我这样的第一印象。

有那么一会儿时间过去了,客厅窗子依然那么平静,以至于我想她可能不在那里。就在这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她帽子上又扎了条头巾,手上戴着园艺手套,身披一条像收税人的大围裙那样的大园艺口袋,手拿一把大刀。我马上就知道她是贝西小姐了,因为她大模大样地走出房子,和我可怜的母亲常描述她当初走进我们的花园那大模大样完全一样。

“走开!”贝西小姐摇摇头说,并向空中挥动那把刀做了个砍的动作,“快走开!这里不许男孩来!”

她走到花园的一角,弯腰去挖一棵小树的根时,我战战兢兢地望着她。我勇气丧尽,只抱着豁出去的想法了,于是我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站下,用手指碰碰她。

“对不起,小姐。”我开始说。

她吃惊地抬头看看。

“对不起,姨奶奶。”

“呃嘿?”贝西小姐叫道,我还从没听过人们用这么吃惊的口气说话呢。

“对不起,姨奶奶。我是你的孙子。”

“哦,天啊!”我姨奶奶说着,一下坐到了花园的小径上了。

“我是大卫·科波菲尔,从萨福克的布兰德斯通来的——我出生的那晚,你去过那儿,见到了我亲爱的妈妈。她死后,我很不快活,我被冷落,不能上学,被迫去独立谋生,干不适合我干的苦活。所以我跑到你这里来。我刚动身就被人抢劫了,只好一路走来。从动身后,我就没上床睡过觉。”说到这里,我的自制力全丧失了;我的双手动了动,本意是向她指明我那褴褛行状,证实我所受的苦难,可我就一下大哭了起来,我想这场哭已憋在我心里整整一个星期了。

我姨奶奶脸上只剩下惊诧的表情,坐在石子上两眼瞪着我;我一开始大哭,她就连忙起身,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带进了客厅。在客厅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一个橱子的锁,从中取出几个瓶子,然后把每个瓶子里的东西都朝我嘴里倒一点。我想她是想都没想就拿出那几个瓶子的,因为我至今仍肯定说我当时尝到了茴香汁、鱼酱、色拉油。由于我依然很伤心,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呜咽,她向我投下这些滋补剂后就把我放到沙发上,在我脑袋下垫一条披肩,又把她头上的头巾取下垫到我脚下,以免我会把沙发套弄脏。然后,她就坐在我前面说过的绿色大扇子或屏风后,这样一来我就看不见她的脸了。

我姨奶奶个头高高的,神色严厉,但并不难看。她的脸上,她的声音里,她的步态举止中,都无不流露出一种刚毅,足以说明她往日在像我母亲那般软弱的人身上可产生的影响;她容貌还算秀丽,虽然面容坚定严肃。我特别注意的是她有一双十分机灵明亮的眼睛。在我认为是种包头布(我说的是那便帽,当时那玩意比现在更流行,帽两边有系在脖子上的带子)下,她灰白的头发简单朴素向两边分开。她穿的衣服是浅紫色的,很整齐干净,只是尺寸很紧,好像她想尽可能减少挂碍。我记得当时我认为她的衣服看上去极像剪去了不必要的下摆的骑装。她在襟前挂着一个金表,金表还配有链子和一些挂饰;如果我能从其大小和样式判断,那表应是男子用的。她喉部有一块约莫是衬衣领口的东西,腕部露出像衬衣袖口的东西。

那个房间就像珍妮或我姨奶奶一样整洁。就在刚才我放下笔回忆那房间时,带着花香的海风又吹进来了;我还又看见擦得锃亮的老式家具,弧形窗里绿扇子附近我姨奶奶的那把凛然的大椅子和桌子,粗毛地毯,壶架,两只金丝雀,古瓷器,装满干玫瑰叶的酒罐,放置各种器皿的高橱架,还有和这一切极不协调的——脏兮兮躺在沙发上打量这一切的我。珍妮去烧洗澡水了。洗澡实在是很大的享受。我开始感到因曾睡在野地而四肢疼痛,而我又那么疲乏虚弱,几乎无法让眼连续睁开五分钟。我洗澡之后,她们——姨奶奶和珍妮——给我穿上本是狄克先生的衬衣和裤子,又用两或三条披巾把我裹上。我像一捆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是热烘烘的一捆。我觉得很乏,极想睡,很快就又倒到沙发上睡着了。

(节选自《大卫·科波菲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选文三

央金归来

阿 来

阿巴说:云丹来了。

云丹牵着的马的背上坐着一个姑娘!

姑娘穿着粉红色的冲锋衣,围着白色丝质头巾,也从马背上仰起脸来向他微笑。

姑娘脸上的表情像夏日的天空一样迅速变幻,微笑过后,很快就乌云密布。这个美丽的姑娘好像还叫了他一声阿巴叔叔,然后就哭了起来。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两眼中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姑娘脸上的表情,像是夏日暴雨将临的天空,乌云翻卷,表现出惊喜悲伤交织的好多种深浅浓淡。

你是……你是?

那声音像银铃振响:我是央金!姑娘坐在马背上,向阿巴扬了扬只剩半截的腿。

阿巴知道她是谁了。爱跳舞的,自己截掉了断腿的央金姑娘!

阿巴扑上去,脸挨着她的断腿:好姑娘,你回来了!

阿巴说话时,已经带了哭腔。他以为不会再有泪水,但此时眼眶已经被泪水充满。

姑娘弯下腰,笑着对他说:阿巴叔叔,我自己下不了马。

云丹从马的另一边把她的好腿抬起来,央金姑娘揽住阿巴的脖子,让阿巴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阿巴扶着姑娘在草地上坐好。阿巴注意到姑娘一直不往村庄那边看,她依然灿烂地笑着。等阿巴把一碗热茶端到她面前,她依然没往村子那边看上一眼。她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背对着那座已成废墟的村庄。她依然在笑,她喝了一口茶,便仰起脸来问阿巴:我漂亮吧?

她当然非常漂亮,眉眼间还带着她妈妈的神情,却比她妈妈更加生动,更加神采飞扬。涌到阿巴嘴边的话是:漂亮,漂亮,比你妈妈还漂亮!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地震后,这成了云中村人的本能,不是特殊的场合,尽量不提起那些逝去的亲人。阿巴经受不住这青春艳丽的照耀,把脸转向了别处,转向了村子那个方向。

又有两匹马从山下上来了。云丹从这两匹马的背上取下的是姑娘的东西:拐杖、假肢、轮椅和几只色彩艳丽的大包。

央金姑娘摘了一枝蓝色的翠雀花,样子像一只只正要奋力起飞的小鸟的翠雀花在手里摇晃着,开始歌唱。她的歌声一会儿兴奋、欢畅,很快又变得孤独凄凉。

阿巴认出这个姑娘后的第一反应是,她肯定会扑在地上大哭一场,他还准备好一套劝解的言辞,而她如此兴奋,如此喜气洋洋,反倒让他无所适从了。他只好说:好姑娘,喝点茶,这么长的山路,嗓子里的小人儿一定渴坏了。阿巴说了一句云中村人才懂得的话。云中村人说饿,说渴时,会说,我嗓子里那个小人儿都想从我嘴里伸出手来要吃要喝了。这是云中村人都懂的一个切口,但央金姑娘没有反应。

她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样。至少她脸上的表情是安静下来要想想什么问题的样子,陷入某种思绪的样子。

阿巴起身穿过野草齐腰的荒芜田野,从自己的小菜园里摘来了新鲜的西红柿。阿巴往村里去,又手捧着两个鲜红的西红柿回来,也没能牵动姑娘的目光往村子里看上一眼。只是在一小口一小口咬着西红柿的时候,她的双肩开始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就那样低着头,带着哭声说:谢谢叔叔,我又尝到家乡的味道了。

姑娘拿出了手机,把手机上的时间设置为倒计时的状态。上面的数字不断变化。松树上有细微的风声。樱桃树摇晃的枝头上有一只鸟蹲着,声声啼叫。姑娘仰起脸看天。她说:那些云多么漂亮。

那些云真是漂亮。底部平坦,上部像一座座山,舒卷无定的边缘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

阿巴和云丹突然明白,姑娘设定的时间是那个时间。十年前,大地震动毁灭一切的那个时刻。于是,气氛立即变得庄严。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姑娘手扶拐杖站起身来,第一次面朝云中村的废墟,迎面吹来的风使她后背的衣服鼓胀起来。静默。静默。时间一秒一秒走动。当那个时间点来到的时候,她扔掉了拐杖,用一只腿支撑着身体,开始舞蹈。那不是阿巴熟悉的云中村的土风舞,土风舞的每一个动作都代代相传。姑娘身体的扭动不是因为欢快,不是因为虔诚,而是因为愤怒、惊恐。那是绝望的挣扎,身体向左,够不到什么。向右,向前,也够不到什么。手向上,上面一片虚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供攀缘。单腿起跳,再起跳,还是够不到什么。于是,身体震颤;于是,身体弯曲,以至紧紧蜷缩。双手紧抱自己,向着里面!里面是什么?温暖?里面有什么?明亮?那舞蹈也不过两分钟时间,只比当年惊天动地的毁灭长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姑娘已经泪流满面,热汗和着泪水涔涔而下。

姑娘颓然倒在了地上。

喊她不应。摇晃她也不应。姑娘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这让阿巴记起了她被埋在废墟下时,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她的面孔糊满了泥浆,现在,这张脸苍白如纸。阿巴拿来调查队留下的水袋,对着她的脸喷了一口清冽的溪水。

姑娘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用舌头把唇边的水卷进嘴里,说:好甜啊!

阿巴流泪了:央金姑娘,你就是云中村的溪水啊!

(节选自为纪念汶川地震十周年而作的长篇小说《云中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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