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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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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岳池县2018届九年级上学期语文阶段检测(期末)

阅读课文《我的叔叔于勒》选段,完成小题。

    我父亲A脸色早已煞白,两眼呆直,哑着嗓子说:“啊!啊!原来如此……如此……我早就看出来了!……谢谢您,船长。”

    他回到我母亲身旁,是那么神色张皇。母亲赶紧对他说:“你先坐下吧!别叫他们看出来。”

    他坐在长凳上,结结巴巴地说:“是他,真是他!”然后他就问:“咱们怎么办呢?”母亲马上回答道:“应该把孩子们领开。若瑟夫既然已经知道,就让他去把他们找回来。最要留心的是别叫咱们女婿起疑心。”父亲神色很狼狈,低声嘟囔着:“出大乱子了!”

    母亲突然暴怒起来,说:“我就知道这个贼是不会有出息的,早晚会回来重新拖累我们的。现在把钱交给若瑟夫,叫他去把牡蛎钱付清。已经够倒霉的了,要是被那个讨饭的认出来,这船上可就热闹了。咱们到那头去,注意别叫那人挨近我们!”她说完就站起来,给了我一个五法郎的银币,就走开了。

    我问那个卖牡蛎的人:“应该付您多少钱,先生?”他回答道:“两法郎五十生丁。”

    我把五法郎的银币给了他,他找了钱。

    我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只满是皱纹的水手的手。我又看了看他的脸,那是一张又老又穷苦的脸,满脸愁容,狼狈不堪。我心里默念道:“B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弟弟,我的亲叔叔。”

    我给了他十个铜子的小费。他赶紧谢我:“上帝保佑您,我的年轻的先生!”

    等我把两法郎交给父亲,母亲诧异起来,就问:“吃了三个法郎?这是不可能的。”我说:“我给了他十个铜子的小费。”

    我母亲吓了一跳,直望着我说:“你简直是疯了!拿十个铜子给这个人,给这个流氓!”她没再往下说,因为父亲指着女婿对她使了个眼色。

    后来大家都不再说话。

    我们面前,C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那就是哲尔赛岛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改乘圣玛洛船,以免再遇见他。

(1)、用简洁的语句概括选文的主要内容。
(2)、按要求简要回答下面的问题。

①请分析文中A处加横线文字的作用。

②请说说文中B处加横线句子的含义。

(3)、文中C处画波浪线的句子属于描写,所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4)、针对选文中父母对待于勒叔叔的态度,你有怎样的看法?假如在实际生活中,你的父母也用类似的方式对待亲人,你想对他们说些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回答1—4题。

石崖上的枣树

刘成章

那是陕北的一座高峻石崖,陡峭得不能再陡峭了,齐上齐下,刀削的一般,笔直地立在那儿;崖上又极少有土,极少有草,却不知在何年何月,就在那半崖上,在一条看不大清楚的石缝间,突兀地生了一棵枣树。照说,枣树生长在那儿,哪来的什么养料和水分,只要能勉强挤出几片叶子,现出一点儿绿色,就算很不错了;可它偏偏悖乎常理,长得健壮而蓬勃。每到了八九月间,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枣儿缀满那枣树的枝叶间,把整个树冠都压得垂吊着,像一片彩色瀑布。

年年金秋到,这一树枣子总是红得诱人,装饰着好大一片天空。挑筐的走过,扛锄的走过,都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城里人颠簸着汽车前来旅游,猛地看见了,也顿时兴奋起来,跃下车,结果呢,也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他们口腔里分泌着唾液,每一条神经都被挑逗得打着颤颤,却都无可奈何。

石崖下有个石雕加工工地,工地上汇集了来自好几个县的能工巧匠,有老汉也有年轻后生。他们雕成的和正雕着的石狮子,一个个生动可爱,摆得到处都是。这些民间艺术家们,如处近水楼台,当然更想摘那树好枣子。据说,他们中间的一个小后生,膂力过人,他曾运足了气,把一块石子儿硬是扔到枣树上,不过也仅仅打下两三颗枣子而已。“这枣真成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了!”他瞅着那枣树咒骂。而那枣树,望着气急败坏的小伙子,好像故意气他似的,摇了三摇。

一棵枣树,爽了那么多人的眼,打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又扫了那么多人的兴,使有的人在离开的路上还要对它念念想想,思思谋谋,人们无从弄清它的背景,更无从弄清它是轻佻还是贵气。

那年亲眼看见这棵枣树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停下脚步,仰起了脖子。由于仰角太大,我的帽子都顺着肩膀滑落了。与我同行的朋友说:“光瞅有什么用!要是真想尝尝,咱们哪天有了空儿,从山后爬到那崖上去。”后来我们真的去了。绕来绕去地足足走了有七八里山路,走得人大汗淋漓,衬衣全湿透了,才算近距离地看见了枣树。也许由于特别兴奋,也许是枣子的映照,我俩的脸都红得像一片霞了。那枣树真让我们很想欢呼几声。崖上风很大,阳光也很充足,风和阳光一年年地透过了它粗糙的树皮和枝叶,为它储满了诱人的生命力,因而果实又大又艳,宝石一般。虽然那树上的每颗枣子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见爬在枣子上的几只大蚂蚁,但是那儿的地势太险峻了,我们依然无法再向它挪近一步,令人惋惜,只得一步一回头地悻悻离开。

好多年之后,当我不由得又想起那棵枣树的时候,终于不再悻悻了,那是因为我重读了《诗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又想起了一首陕北现代民歌:

羊肚子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面面容易说话话难。一个在山上哟一个在沟,拉不上话话哟咱招一招手。瞭见了个村村哟瞭不见个人,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

这些不朽民歌所创造的情境,和那棵枣树所引发的情境不是一样的吗?

想到这一层,我忽然感到我的生命颤栗起来,抖落了些许的俗气。你看,那棵枣树是那么美好,那么诱人,却总是难以触到,总是让人企慕;它总是撩逗着你,召唤着你,却又总是远离着你;它是美人,美人如花隔云端。它结的是一树实实在在的枣,但它给人们带来的却是诗的境界、浪漫的情怀、美学的情景。它让我想起钱钟书先生所命名的“企慕情境”,令人久久回味。

(《光明日报》2015年04月10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秦腔吼起来
张格娟
在秦水岭村,方圆几百个村落,没有人不认识秦天奇的。
秦天奇,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民间的戏子,一个走乡串户演皮影戏,吼秦腔的艺人。
说着说着,秦天奇也老了,还是先说秦天奇的女儿香伶吧。
那个严寒的冬天,天刚麻麻亮,十六岁的香伶就开始偷偷在院子中练功了。练到火侯时,西屋里传来了老爹急促的咳嗽声,她翻身起步,急步跑向父亲炕头前。她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偷偷地学唱秦腔戏。
秦天奇看到女儿绯红的小脸,喘着粗气问道:“香伶啊,你……你这么早在院子中踢踢踏踏做什么呢?”
香伶躲闪着父亲的目光说:“爹,我在侍弄花草呢。”老爹爱怜地拉过香伶的手说:“闺女啊,怨老爹没本事,当了一辈子秦腔人,演了一辈子戏,到头来仍然是一个高级叫花子,去学一门手艺,千万别学你爹去演戏啊!”香伶流着眼泪没有言语。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爹演了一辈子秦腔皮影,日子却过得相当牺惶。直落到如今病入膏肓了,也没钱医治。当年,爹的皮影自乐班,吼着秦腔辗转南北,曾经名躁一时,威震八方啊。
可是,香伶两岁时,娘受不了日子的清苦,扔下香伶和吼秦腔的爹,跟一个南方养蜂人走了。自从娘走后,慢慢长大了的香伶,几次三番的让爹教自己唱戏时,爹都不肯。爹说了,闺女,爹吼秦腔已经走火入魔了,不能再让你受这份罪了,干点别的吧。
香伶没有听爹的话,爹在演戏时,香伶就趴在后台看,她好像从小有演戏的天分和灵气。一样的台词,刚学戏的演员都要十遍八遍的,可香伶却能脱口而出。她总是趁爹不注意时学习,一招一式,蛮有大将风味。
爹临走前,眼睛仍然盯着炕头的两只大箱子,那里面是爹一生的全部家当——皮影人。爹说了,将它捐赠给县文化馆吧。爹一辈子都生活在民间,捐了,爹也心安了。
爹走后,香伶赶着驴,将两只大箱子送到县文化馆。文化馆的老师怜惜地说:“闺女,秦老前辈是我们秦腔艺术界的一朵奇葩,他临走时,还有什么要求吗?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香伶说:“我只有一个愿望,我想进县剧团吼秦腔。”
老师面露难色地说:“闺女,秦腔艺人的路艰辛啊。”
香伶斩钉截铁地回答:“再难我也要走,我爹走了一辈子,我也要继续走下去,我忘不了爹临走前望着戏箱子不忍的眼神。”
老师说:“那明天来团里考核吧。”
考核中,在场的秦腔界老艺术家们都以为,这个小巧玲珑的姑娘,那准是“闺阁旦“的好角儿。谁知,灵秀的香伶一声大吼:“王朝马汉喊一声,包相爷手下不留情……”高亢激越的唱腔,吼得地动山摇。激扬的旋律在台上响起时,台下的评委们个个惊呆了,大家都拍手叫绝。这样,香伶的吼秦腔生涯便拉开了序幕。
生活中的香伶,总是生活在戏中,有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明白,是自己在台上演绎生活呢,还是生活中她在将戏剧演绎呢?
女儿刚生下来第三天,本来正是静养的时候,香伶却开始在家中吼秦腔了,一天不吼,她喉咙发痒。
孩子刚满月,香伶不顾老公的劝阻,毅然走上了秦腔舞台。穿起了黑蟒袍,戴起了长须,将一个黑脸包公演绎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在台上激情洋溢的香伶,做梦也没有想到,回到家时,老公却和人在家谈一场交易。
香伶发怒了,几次三番劝老公,那种钱不能拿的,可老公非但没有听他的,还痛骂她穷戏子。香伶没有言语,她清楚,生活中的她只有走进戏里,才能忘却诸多不快乐。
如今,这种不快乐已经像毒蛇一样吞噬着她的心。她不能容忍,剧里剧外自己两重性格,她在犹豫矛盾中徘徊着。
一向将包公演得活灵活现的她,突然间却像一把断了线的二胡,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上台,香伶脑海里总是出现老公将那笔希望工程款装进自己口袋中那狰狞的面孔。她演砸了,台下一片喝倒彩的声音。从此,香伶拒绝饰演包公,她觉得自己不配。
香伶做了生活中的包拯。她一纸诉状,将老公送入了监狱。香伶又何尝不知道,将老公送进监狱,意味着她和女儿要受苦的。可她不能这样做,她要让戏中的她和戏外的她融为一体。她无悔自己的选择。
重新上台后的香伶,奇迹般的又开始演包公了,而且比以前演得更形象生动。
夜深人静时,香伶望着灯光下酣睡的女儿,她轻轻地说,女儿啊,长大了当一个好妻子吧,别再像娘一样吼秦腔了,娘已经离不开秦腔了。
可她又怎么能知道,女儿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自己啊?
(选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瞬息与永恒的舞蹈》

    ①那盆昙花养了整整六年,仍是一点动静没有。年复一年,它无声无息地蛰伏着,枝条一日日蓬勃,窗台上放不下了,怜它好歹是个生命,不忍丢弃,只好把它请到阳台上去,找一个遮光避风的角落安置了,只在给别的盆花浇水时,捎带着用剩水敷衍它一下。心里早已断了盼它开花的念想,饥一餐饱一顿地,任其自生自灭。

    ②六年后一个夏天的傍晚,后来觉得,那个傍晚确实显得有些邪门。除了浇花,我平日其实很少到阳台上去。可那天就好像有谁在阳台上一次次地叫我,那个奇怪的声音始终在我耳边回荡,弄得我心神不定。我从房间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回房间,如此反复了三回。我第三次走上阳台时,竟然顺手又去给冬青浇水,然后弯下腰为冬青掰下了一片黄叶。我这样做的时候,忽然有一团鹅黄色的绒球,从冬青根部的墙角边钻出来,闪入了我的视线。我几乎被那团鸡蛋大小的绒球吓了一大跳!那不是绒球,而是一枝花苞——昙花的花苞,千真万确。

    ③昙花入室,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它就放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那一枝鹅黄色的花苞渐渐变得明亮。晚七点多钟的时候,它忽然颤栗了一下,颤栗得那么强烈,以至于整盆花树都震动起来。就在那个瞬间,闭合的花苞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溅溢。原先紧紧裹挟着花瓣的丝丝淡黄色的针状须茎,如同刺猬的毛发一根根耸立起来,然后慢慢向后仰去。在昙花整个开启的过程中,它们就像一把白色小伞的一根根精巧刚劲的伞骨,用尽了千百个日夜积蓄的气力,牵引着、支撑着那把小伞渐渐地舒张开来。

    ④现在它终于完完全全绽开了。它像一位美妙绝伦的白衣少女,赤着脚从云中翩然而至,从音乐奏响的那一刻起,便欣喜地抖开了素洁的衣裙,开始那一场舒缓而优雅的舞蹈。她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公开演出,她的公演必须在严格的时限中一次完成,她没有机会失误,更不允许失败。于是她虽初次登台,却是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完美,昙花于千年岁月中修炼的道行,已给她注入了一个优秀舞者的遗传基因。然而由于生命之短促,使得她婀娜轻柔的舞姿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美。

    ⑤那时是晚九点多钟,这一场动人心弦的舞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她一边舞着,一边将自己身体内多年存储的精华,慷慨地挥洒、耗散殆尽,就像是一位从容不迫地走向刑场的侠女。那是她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但辉煌仅有一瞬,死亡即将接踵而至;她的辉煌亦即死亡,她是在死亡的阴影下到达辉煌的。那是一种壮烈而凄婉之美,令人触目惊心又怅然若失。昙花一现几乎改变了时间惯常的节律等待开花的焦虑,使得时间在那一刻曾变得无限漫长;目睹生命凋敝的无奈,时间又忽而变得如此短暂。唯其昙花没有果实,花落花谢,身后是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她的死亡便成为一种不可延续的生命,成为无从寄托的、真正濒临绝望的死亡形式。

    ⑥盛开的昙花就那么静静地悬在枝头,像一帧被定格的胶片。

    ⑦但昙花的舞蹈并未就此结束。

    ⑧她忽然又颤动了一下,张开的手臂,渐渐向心口合抱;她用修长的指尖梳理着金发般的须毛,又将白色的裙衫一片片收拢;然后垂下她白皙的脖颈,向泥土缓缓地匍匐下去。她平静而庄严地做完这全套动作,大约用了三个小时那是舞蹈的尾声中最后复位的表演。昙花的开放是舞蹈,闭合自然也是舞蹈。片片花瓣根根须毛,从张开到闭合,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她用轻盈舒缓的舞姿最后一次阐释着生命的真谛。

    ⑨至夜半时分,昙花盛开时舒展的花瓣已完整地收拢,重新闭合成一枝橄榄形的花苞。很多天以后我拿到了那天晚上留下的摄影照片,它在开花前和开花后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⑩我很久很久地陪伴着它,陪伴着昙花走完了从生到死,生命流逝的全部旅程。昙花一现那个带有贬义的古老词语,在这个夏夜里变成一种正在逝去的遥远回声。我们总是渴望长久和永生,我们恐惧死亡和消解;但那也许是对生命的一种误读。许多时候,生命的价值并不以时间为计。

    ⑪我明白那个傍晚的阳台,昙花为什么一次次固执地呼唤我了。那最后的舞蹈中,我是唯一一位幸运的伴舞者。它离去以后,我将用清水和阳光守候那绿色的舞台,等待它明年再度巡回。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采春

乔忠廷

    ①冬季日短夜长,农人说,十月里天碗里转,好婆姨做不熟三顿饭。是呀,刚刚日头还在头顶,扫了扫院子,喂了喂鸡,出溜一下便滑到西山梁上去了。白日真短,短得匆匆忙忙,慌慌张张,气气喘喘。,城里人也不例外,上个班两头不见太阳。早晨起床屋里黑,晚上下班外头黑,回到家里倒是亮堂,可那不是阳光,却是灯光,忙忙碌碌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②日子这么紧紧张张,应该过得快吧?没有,丝毫也没有。非但没有觉得冬日短暂,一个个都感到缓慢,要不为啥总见书卷报端出现漫长的冬季呢!冬季的漫长是人们感觉出来的,不,是人们煎熬出来的。目光淡淡的,没有一点温色,寒气就像草原上的群狼到处肆虐。伸出手,手冻得疼。走几步路,脚冻得疼。手脚冻木了,不疼了,鼻尖却辣辣地疼。疼得眼睛直想流泪,却强忍着不敢流,怕流出来把冰碴子挂在脸上。这日子还能说是过吗?不,是在熬,在煎熬。一煎熬日子就长,唉,好漫长,好漫长的冬天呀!

    ③好不容易熬到立春了,可春天只在日历上露脸,天地间还是冬天的鬼样子。寒寒的,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就盼惊蛰,一天一天盼,盼来了惊蛰,似乎也没啥改观。寒还在寒,秃还在秃,要摧毁冬日根深蒂固的营盘不那么容易。没有耐心,没有韧劲,还真不行,那就打消脾气,耐下性子,慢慢熬吧!

    ④忽一日,地皮软了。踏上去不再像往日那样硬邦邦,倒似是踩在了海绵上,软软的,柔柔的。抬起头,高高的杨树梢垂挂起絮穗穗,萧疏的柳树条张开了黄翅翅。哈呀,河边沿,垄堰根,一色的绿气正在蔓延。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春天怎么早已一悄无声息地来了?

    ⑤好啊,春来了!

    ⑥春来了,哪里还能在屋里憋得住?憋屈了一冬天的肢体早该舒展了,憋闷了一冬天的浊气早该释放了。街市上不行,挤窄;村巷里不行,弯折。只有阔野。只有山梁,才是舒展肢体、释放浊气的理想地方。人们出了城,出了村,原野里、山梁上到处是人。小路上是人的溪流,大路上是人的河流,平地上是人的海洋,山巅上是人的峰峦。随便拦住一个问:“这是干什么?”回答简练干脆:“采春。”

    ⑦采春!

    ⑧采春?怎么个采法?采法不复杂。满地是春气,走一走浑身是春情;小溪流春水,洗一洗满脸是春意;山壑荡春风,爬一爬萦怀是春温。更别说,枯树丛里的松树叶柏树叶变得更绿了,绿得像是点缀的翡翠;更别说,崖壁岩角的连翘花山桃花早已开了,粉嘟嘟得像是仙女的笑靥。有人手痒了,折一节松枝带回去,往花瓶里一插,满屋子清香,春天的气息驱走了冬日的萎靡。有人心痒了,掐一朵粉桃花簪在乌黑的头发上,走到哪儿,都是笑笑的,笑开了一个人见人爱的春温时令。采春,采出的是欢乐,采出的是笑颜!

    ⑨还有人比他们更贪婪,见到春色手也痒,心也痒。手痒没动手,心痒大动心,把那春意、春情、春光,甚而春枝春叶,春蕾春花,装满一肚子,塞满一脑子。回到家里放不下,躺在床上推不开,睡在梦里仍是春水流淌,春鸟啼鸣,春条喷绿,春花怒放……梦醒了,人未醒,反而醉得迷迷离离,痴痴幻幻。迷离中展开纸,痴幻中拿起笔,于是,世人看见“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足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是白居易采回的春天:“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那是辛弃疾采回的春天……

    ⑩凡人采回的绿枝绿叶,香着香着淡了,散了;凡人采回的花蕾花朵,开着开着败了,干了。而诗人采回的春天,却永恒地绿着,香着。白居易的春草,从唐朝绿满书卷,绿到了今天;辛弃疾的春花,从宋代香满庭堂,香到了今天。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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