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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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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台州市台州中学2018届高三上册语文第三次统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考验

    几年前,马里奥还是个以偷盗为主的小混混,而今却成了洛克市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商人。此时,天色已晚,马里奥驾驶着他的黑色奥迪A8,全速行驶在路上。

    当他驶到一个坡路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轰鸣声,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一辆轿车正从后面飞驰而来,到了这个危险地段,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左摆右晃,像是喝醉酒的莽汉。就在这个当口,一辆摩托车从对面开了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摩托车连人带车被撞得飞了起来……而那辆肇事轿车竟一溜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马里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光线太暗,他没有看清车牌号,再看那骑车人,早已不动弹了。马里奥叹了口气,却没有报警,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个小时后,马里奥到达了市区。当他路过“本杰明心理诊所”时,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对于马里奥来说,这是一个亲切的地方,这几年,激烈的市场竞争几乎压垮了他脆弱的神经,他一直靠心理治疗来调整自己。

    本杰明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心理医生了。此前,他有过一个心理医生,他曾是那么信任她,常常将自己的烦心事毫无保留地讲给她听。可在一次竞标中,她竟然不顾职业道德,将他在心理治疗时透露给她的标底,以高价卖给了对手,害得他损失了近千万!后来,马里奥才找到了本杰明。虽然本杰明声望很高,但他对心理医生仍心存芥蒂。

    望着亮着灯的窗户,一个近乎疯狂的主意,涌上了他的心头。马里奥从车中取出一瓶白酒,猛灌几口,下车走进诊所。“马里奥先生,你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预约时间呀!”马里奥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本杰明不由一惊,急忙拉他进了心理咨询室,锁上了房门,然后开口问道:“马里奥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我签了一笔合同,在答谢酒会上多喝了几杯。晚上从托特市往回赶的路上,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死了。我,我害怕受到处罚,就驾车逃逸了……”本杰明沉思了片刻,说:“马里奥先生,作为一个守法的公民,我本该劝你去警察局自首。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我的病人。那么就让这件事悄悄地过去吧,我会为你严格保守秘密的。你所要做的就是,尽量放松,不再去想这件事……”

    从诊所出来,马里奥嘴角浮上了一丝轻笑:这是他对本杰明的一个考验,本杰明如果能严守病人隐私,他才会毫不设防地与他交流。

    几天后,当马里奥翻开报纸时,他一眼看见一则悬赏公告:“我的儿子瑞恩,于本月五号晚上,在洛克市赶往托特市的路上,遭遇车祸,不幸身亡,肇事者逃逸。现悬赏一百万,寻目击证人。提供线索者,请与警察局联系!”

    这天早上,马里奥驱车经过警察局时,发现本杰明正急匆匆地向警察局走去。他的心一下揪紧了:难道是本杰明看了悬赏公告后要报案?

    这可是马里奥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要知道,心理医生对患者进行治疗时,都要进行现场录音。虽然这盘录音带不足以将他治罪,但被一桩无中生有的官司缠身,公司的信誉将大打折扣。这么一想,马里奥不禁为自己当时的荒唐而后悔。最后,马里奥决定,晚上到本杰明的诊所走一趟,如果那盘录音带还在,就将它偷走,以免留下后患。

    晚上,马里奥早早潜伏在诊所外。几十分钟后,本杰明走出了诊所,钻进汽车,朝家的方向驶去。马里奥悄悄来到诊所门前,拿出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拧开门,闪身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那盘录音带。

    就在他刚掩上诊所门要离开时,一道亮光射来——本杰明居然又回来了!马里奥撒腿就跑。而他身后的本杰明一边喊“抓小偷”,一边追了过来。他不敢回头,拼命狂跑,可始终也甩不掉身后的本杰明。不知不觉竟跑到了维拉河边。眼看着就要被抓个人赃俱获,马里奥甩手把录音带扔向了维拉河。时值隆冬,河水已结冰,录音带在冰面上滑动了十几米,最终停在了冰面中央。本杰明马上掉头直奔冰面而去。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冰面中央,拿到了录音带。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冰面“哗啦”一下子断裂开来,本杰明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落入了冰下滚滚的暗流中……

    本杰明医生下葬这天,马里奥怀着十分愧疚的心情,来到了葬礼现场。老牧师宣读完悼词,又掏出一个日记本,异常庄重地宣读道:“这是本杰明医生生前的最后一篇日记——‘亲爱的儿子瑞恩:我虽然已经知道撞死你的凶手是谁了,却不能将他的名字告诉警察,因为他是我的一个病人。为病人保守秘密,是心理医生起码的职业道德;可是面对你的惨死,面对警察的无能为力,我不得不用悬赏公告的形式,来向你表达一个老父亲的无奈,但愿能为你的死讨一个说法……’”

(有删改)

(1)、请简要分析马里奥的形象特点。
(2)、巧合是小说构思的重要方法,本文多次用到,试举两例加以说明。
(3)、小说第五段插叙马里奥与他第一个心理医生的故事,有什么作用?
(4)、请你结合小说内容谈谈以“考验”为小说标题的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玉米的馨香

邢庆杰

    那片玉米还在空旷的秋野上葱葱郁郁。

    黄昏了。夕阳从西面的地平线上透射过来,映得玉米叶子金光闪闪,弥漫出一种辉煌、神圣的色彩。

    三儿站在名为“秋种指挥部”的帐篷前,痴迷地望着那片葱郁的玉米。

    早晨,三儿刚从篷内的小钢丝床上爬起来,乡长的吉普车便停到了门前。乡长没进门,只对三儿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三儿便在乡长那几句话的余音里呆了半晌。

    明天一早,县领导要来这里检查秋收进度,你抓紧把那片站着的玉米搞掉,必要时,可以动用乡农机站的拖拉机强制。乡长说。

    三儿知道,那片唯一还站着的玉米至今还末成熟,它属于“沈单七号”,生长期比普通品种长十多天,但玉米个儿大籽粒饱满,产量高。

    三儿还是去找了那片玉米的主人——一个五十多岁,瘦瘦的汉子,佝偻着腰。

    三儿一说明来意,老汉眼里便有浑浊的泪涌落下来。

    俺还指望这片玉米给俺娃子定亲哩 , 这……汉子为难地垂下了瘦瘦的头。

    三儿的心里便酸酸的。三儿也是一个农民,因为稿子写的好,才被乡政府招聘当了报道员,和正式干部一样使用。三儿进了乡政府之后,村里的人突然都对他客气起来。连平日里从不用正眼看他的支书也请他撮了一顿。所以三儿很珍惜自己在乡政府的这个职位。

三儿回到“秋种指挥部”的帐篷时,已是晌午了。

    三儿一进门就看见乡长正坐在里面,心便剧烈地顿了一顿。

    事情办妥了?乡长问。

    三儿呆呆地望着乡长,

    是那片玉米,搞掉没有?乡长以为三儿没听明白。

    下午,……下午就刨,我我已和那户人家见过面了。三儿都有点儿结巴起来。

    乡长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乡长站起来,拍了拍三儿的肩膀说,你是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当儿戏的,对不对?

    三儿无声地点了点头。

    乡长急急地走了。

    三儿目送着乡长远去后,就站在帐篷前望着这片葱郁的玉米。

    天黑了,那片玉米已变成了一片墨绿。晚风拂过,送来一缕缕迷人的馨香,三儿陶醉在玉米的馨香中,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乡长和县里的检查团来到这片田地时,远远地,乡长就看到了那片葱郁的玉米在朝阳下越发地篷勃。乡长就害怕地看旁边县长的脸色。县长正出神地望着那片玉米,咂了咂嘴说,好香的玉米呵。乡长刚长出了一口气,县长笑着对他说,这片玉米还没成熟,你们没有搞“一刀切”的形式主义,这很好。乡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一片灿烂,心想待会儿见了三儿那小子一定表扬他几句。

    乡长将县长等领导都让进了帐篷。乡长正想喊三儿沏茶,才发现篷内已经空空如也。

    三儿用过的铺盖整整齐齐地折叠在钢丝床上,被子上放着一纸“辞职书”。

    乡长急忙跑出帐篷,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一阵晨风吹来,空气里充满了玉米的馨香。乡长吸吸鼻子,眼睛湿润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蒲公英的歌唱

    教育局来信了。

    老周拿着那个印着火红大字的牛皮纸信封,如拿着一颗不知道该怎么拆卸的炸弹。作为一个外来民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他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隆重的事情。此前,教育局要找他,都是一个电话,内容大多是让他协助调查邻校的打架事件或卖花团伙招未成年人上街行骗等事情。或者,就是严斥他那只有半个篮球场的校园体育设施不达标……

    他硬着头皮打开信封,以最坏的打算读完那份短短的信。信上说:六一儿童节将至,请贵校组织节目,参加区上的文艺调演。

    犹如大牢里的死刑犯,原以为接到的执行判决居然是无罪释放,差点没跳起来。他把信反复读了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颗兴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光高兴没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老师,弄出个好的节目,才不辜负上级。

    他赶紧进城到艺术馆,想去请那里的老师们帮忙。老师们都很忙,一听说连三百元一小时的课时费都交不起,而且还要坐两路公交再转火三轮才能到达他的学校,于是果断地拒绝了。整整一天,他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同的只是有人听他说完而有人只听他说了一半或更少。

    晚上,错过末班车的老周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心情像他的影子一样绝望。就在他不知道该向谁说说委曲的时候,从远处桥洞下传来一阵凄凉的吉它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令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见琴声起处,一个犀利哥样的长发男人蹲在桥墩旁,脚边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酒瓶。

    他小心地走过去,那人也只当他是一阵风,没有理会,继续弹着吉它并唱起歌,那歌是老周从没听过的,讲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在大地上流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天使。老周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特别能引起共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因着这几滴泪,他们接上话来,并一直聊了起来,到天明时,老周已大体明白对方是个音乐家,因为女儿得了脑癌不治身亡而痛不欲生,四处漂泊地想挣脱痛苦,而且,老周还知道并坚信,这是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排练节目的老师。

    他扛着老天送来的老师回到学校,等了一整天,老师才醒,虽然说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至能明白老周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写出了一首歌曲,歌词大意是讲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蒲公英在星空下寻找人生的答案,并且发出为什么只有美丽的鲜花才有明天的感叹。但最终,蒲公英看到普照的阳光,并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它落地生根,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美丽的生命。

    老周很喜欢这首歌,曲调很美,歌词的意境与学校孩子们的心境相契合,当然,最令他喜欢的还是蒲公英的结局。

    没有伴奏,音乐家为他们设计了无伴奏童声合唱。经过几天的排练,杂乱失控的声音,便被天籁般流畅和谐的演唱所代替。仓库改造的学校,有史以来第一次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为了配得起这歌声,老周花血本为孩子们订制了一套城里孩子们穿的校服,浅蓝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把小家伙们包装得鲜亮整齐。为此,他推迟了给老师们发工资,但老师们并没像以往那样不高兴,纷纷说,这事,值得支持。

    演出那天,一个跑野的家长开着他的金杯车把孩子们送到演出的剧场门口,音乐家也破天荒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帅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二十几天的辛苦终于结出了果实,老周脸红红的,眼亮亮的,微笑着,一语不发。

    当老周走进剧场去签到时,负责签到的张科长很困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通知来的。”老周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递上通知。

    科长把通知捻过来,像检验伪钞一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说:“发错了,这是谁干的?明明是通知你们限期关闭学校,怎么装成文艺调演通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老周像被太阳晒过的泡泡糖,软软地飘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犯的错误,他觉得这比让他结束办了多年但终于还是没修成正果的学校更让他难过。

    远处飘来一阵蒲公英的吟唱,那是他的孩子们在做最后一次练习,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感叹:这歌真好听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三伯

刘家玉

    小徐虽十分聪慧,高中毕业,未能考上大学;到外地打工,又吃不得苦,无奈,只好投奔时任东佳集团总经理的三伯。小徐认为当总经理的三伯为侄儿谋一官半职,找个干活少、挣钱多的差事,应该说是小事一桩。

    中午下班,三伯听说侄儿来了,特地赶回家共进午餐。小徐见三伯一家忙得风风火火,上酒上菜,边吃、边喝、边聊天拉家常,伯父伯母问这问那,还连连叫他吃酒吃菜,一家人的盛情,使得小徐很不好意思。

    饭后,伯父问小徐:“来三伯这儿,有事吗?”

    小徐回答:“三伯,我书不读了,父亲又不在人世,想找您安排一点事做做。”

    不料伯父和霭的面容突然换上严肃的面孔,说:“侄儿啊,找我安排工作,你除能认得几个A、B、C的字母,还能干什么?你还是回去照顾你母亲吧。”说罢,三伯再也没有其它言语,当即乘专车走了。

    小徐见三伯不帮他,只得无助地拖着比挂铅还重的双腿回到家。

    妈妈看到回来的儿子,疲劳的眼神顿时亮了许多,他为儿子的前程喜出望外。

    妈妈问:“孩子,三伯怎说的?……”

    小徐张不开嘴,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感到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由得打了寒战。希望的风筝线断了。

    儿子的出路在何方?

    妈妈擦去泪水,挺直脊梁骨,说:“儿子,不要哭,世上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妈妈心里在流泪,怨丈夫未把小孩抚养成人,竟独自离去。

    妈妈没有忘记丈夫临终前,在病榻上一手拽着儿子、一手拽着自己,生死离别,难舍难分,期待的目光盯着母子俩……

    母子连心,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压着似千斤重担的妈妈,昼夜难眠。

    妈妈认准一个理:“世上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我们农家人就想农家人的办法。”

    霜前冷、雪后寒,小徐品尝过日月艰辛、世态炎凉的滋味,决心全身心地投入自己创业。他利用农村的原料,搞食用菌栽培、开发及研究。

    他认准“食用菌”的前景,百折不挠。

    小徐创业终于成功,自学大专函授毕业,被市委授予民营企业“专家”称号。

    小徐大学毕业、创业出成果的喜讯,迅速传遍左邻右舍、长辈、平辈、同学,上门祝贺,络绎不绝。消息传到三伯的耳朵里,三伯随手回书。信中说:

    小徐侄儿:听说你函大毕业、苦干有成,被授予民营“专家”称号,我甚为高兴。我全家向你表示祝贺。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成就未来,才能有竞争力。其余不多说了,如果我当时只仁慈地给你一个饭碗,你就不会奋发读书与艰苦创业,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

    小徐看信后,不屑一顾地把信丢在一边……

    不料当年创业时主动借钱给他的债主告诉他说:“你欠我的债务不用还了。那钱是你三伯经我的手暗中资助你的。”

    小徐这才知道:他三伯当初不帮安排工作,是激励他读书、创业的恩人。他回到家中,把三伯的信,恭恭敬敬地珍藏了起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老刘喜秋香

    秋高气爽,菊花飘香。

    老伴已故一百零一天了。老刘半宿起来,打开灯,奋力地擦地擦窗抹完桌子后,赶快把白日才买回的两盆亮黄的菊花摆放在正厅最显眼的位置。今天,老刘胆量倍增,要冲出子女为他找老伴所设的所有包围圈,去老家把和他同岁的寡妇秋香妹子接来。

    这个日期,是秋香暗示给他的。老伴烧“一·七”那天,闺女菊花很懂老刘的心思,开着车把她秋香姑接来。菊花牢记妈在家种地时,秋香姑和妈好的似亲姐妹,帮妈干活,帮妈伺候瘫痪在炕的奶奶。奶奶拿她当亲闺女待,家里有了好吃的,都给她送一份。

    那天,秋香刚进门就看到了老刘那热辣辣的目光,尽围着他发射。在菊花的示意下,秋香把老刘拉到里间,掩上门,轻轻地给了他两捶,把菊花的意思变成了死命令:“嫂子没过百日,不准你胡来,城里像你这样的尽他妈出洋相,老伴去世没几天,就领个来家,还形影不离地到处瞎显摆,见了熟人,没说话,先咯咯咯地笑,丢死人了!”

    秋香的捶暖温温的,把老刘一下子就捶到了中学时代。那时,秋香是四庄八屯的大美人,老刘是村里唯一一个高中生,状元哎。老刘上学,家里没有咸菜捎,秋香就把她家里的豆酱饼子烤得黄黄的香香的拿给他。老刘就痴乎乎地认为,秋香要和他好呢。在一个月圆的晚上,老刘把秋香约到村头上,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订婚要求,结果,秋香变着脸,气抖擞地该出手时就出手,狠巴巴地给了他两捶说:“你傻了?不成材料!我关心你,是叫你考上大学,成人才!我已定婚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吧!”这时,老刘就听到了杏花姐在草垛后“咯、咯、咯”的笑声,还说:“使劲捶!”也就是秋香的这两捶,把老刘捶得头脑清醒地进了大学,成了国家干部。

    秋香对老刘有恩。老刘就山誓海盟:非秋香不娶,别说等一百天,就是等三百天也要等!秋香守了七年寡了,伺候偏瘫的婆婆(王婶),就是最贤慧的闺女也比不上。老刘想起秋香帮老伴伺候母亲的那些日日夜夜,今天,该是他大显身手帮秋香伺候王婶了。老刘决不含糊,在准备给王婶住的东卧室忙得汗流浃背,把才买的数字电视放到东墙边架好,把才买的可移动的高级便盆放到床边用专用布盖好,还有暖瓶、餐巾纸都各就各位。老刘有滋有味地忙着,就把孩子们给他制定的苛刻“婚姻法”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是烧“七·七”那天,还是菊花去把她秋香姑请了来。两个儿和两个儿媳,很明白,像老刘这样高工资,伺候窝里拉窝里尿的老母亲辛苦了三年的有功之臣,是城里老寡妇们争抢的对像。

    于是,烧完了“七·七”,家中浓云密布,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由大儿宣布了老刘找老伴的四不准:不准打结婚证;不准找有病的;不准找熟人;不准找拖儿带女的。这四不准把老刘和秋香成婚的道一下堵死了。老刘火冒三丈,喘气的声音,活像气棒在打气。

    秋香一看他那张苦瓜脸,赶快把他拽到里间里,狠狠地拧了他两下说:“您就照孩子们说的办吧!”

    “那咱俩就不用结婚了?”

    “这事我从未敢想过。我是不会来找难看出洋相的。我要在家好好伺候老人!”

    “我要把王婶接来,和您一块儿伺候!”

    “您是俺亲哥哥,千万千万别犟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整!”

    自鸣钟一报时,老刘慌了。他怕孩子们来了捣乱,他要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便急三火四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楞是感觉年轻了十岁。

    老刘快速提着给秋香买的高档羊毛衫,夹起提包,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儿和两个儿媳堵了个正着。大儿伸开双臂挡着,嬉皮笑脸地说:“爸,您那儿也不能去!”

    老刘怒火中烧,质问:“为啥?”

    “您要给俺留条做人的道。”

    “就是那四不?”

    “那是告诉市里老寡妇的,让您清静省力少费口舌呢。”

    老刘正莫名其妙,楼下欢快的汽车鸣笛声,给老刘送来了惊喜。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赶快往下跑。老刘从窗上一望,喜从天降,是菊花把她秋香姑和她王奶奶接来了。老刘立刻老泪纵横了。

    厅内的菊花,鲜艳亮丽,好香,好香啊!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中国社会生活开始大面积地解冻了。阳历二月下旬到三月初,庄稼人出牛动农之前生产责任制的浪潮大规模地席卷了整个黄土高原。

    双水村的孙玉厚父子们眼下的腰杆确实硬了许多。只要这政策不变,他们有信心在几年中把光景日月变个样子。尤其是孙少安,他现在手里破天荒有了一大笔积蓄,去年拉砖除过运输费、房租和牲口草料钱,净赚了两千元。另外,铁青骡子卖了一千六百元,这头牲畜干赚了五百元。两千五百块钱哪!

    孙玉厚老汉早已表明了态度,他对儿子说:“这钱是你赚的,怎个花法,你看着办吧!爸爸不管你……”秀莲一门心思要拿这钱箍几孔新窑洞。

    他想拿这钱作资金,开办一个烧砖窑。他先征求了父亲的意见,父亲仍是老话,秀莲让步的附加条件是,烧砖只要一赚下钱,首先就要修建窑洞(不能一辈子住在饲养院)。

    他,他父亲,少平,秀莲和他妈一齐上手,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修建起了一个烧砖窑。少安在城里拉砖时,已经把烧砖的整个过程和基本技术都学会了。烧砖窑建好后,他率领一家人开始打土坯。

    第一窑砖坯很快装就绪。烧砖的炭也用县运输公司的包车拉来了。

    这天晚上一直弄到大半夜,才把最后的一切细节都安排好——明天早晨就要点火呀!

    鸡叫头遍的时候,少安和秀莲才回到一队的饲养院。现在,牲口都分给了个人,饲养员田万江老汉也搬回家住了,这院子一片寂静。

    秀莲累得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但孙少安怎么也合不住眼——明天一早,烧砖窑就要点火,年轻的庄稼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啊!

    在这静悄悄的夜晚,他的思绪像泛滥的春水一般。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无数流逝的经历和漫无边际的想象在脑子里杂乱地搅混在一起,皎洁如雪的月光洒在窗户上,把秀莲春节时剪的窗画都清晰地映照了出来:一只卷尾巴的小狗,两只顶架的山羊,一双踏在梅花枝上的喜鹊……

    少安猛然听见外面什么地方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的心一惊:这时候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呢?

    他在被窝里轻轻抬起头,支棱起耳朵,可又没听见什么,他正准备把头放到枕头上,却又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这下确切地听见了,似乎就在外面院子里,而且声音很低,就像传说中的神鬼那般絮絮叨叨……少安尽管不迷信,头皮也忍不住一阵发麻。他本来想叫醒妻子,但又怕惊吓了她。他就一个人悄悄爬起来溜下炕,站在门背后听了一阵——仍然能听见那声音!

    他于是顺手在门圪崂里拿了一把铁锨,然后悄悄开了门,蹑手蹑脚来到院子里。

    院子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

    他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那奇怪的说话声来自过去拴牲口的窑洞中。

    少安紧张地操着家伙,放轻脚步溜到这个敞口子窑洞前。啊!原来这竟然是田万江老汉!

    老汉没有发现他,立在当初安放石槽的土台子前,仍然喃喃地说道:“……大概都不应时吃夜草了……谁能在半夜里几回价起来添草添料呢……唉,牲灵不懂人言呀,只能活活受罪……”

    孙少安忍不住鼻子一酸。他眼窝热辣辣地走到了田万江老汉面前。

    万江老汉吓了一跳,接着便嘴一咧,蹲在地上淌起了眼泪。

    原来他是在对那些已经被分走的牲口说话!

    人啊……

    少安也蹲下来,说:“大叔,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队里的牲灵你喂养了好多年,有了感情,舍不得离开它们。石头在怀里揣三年都热哩,更不要说牲灵了。你不要担心,庄稼人谁不看重牲灵?分到个人手里,都会精心喂养的。再说,这些牲灵都在村里,你要是想它们,随时都能去看望哩……”

    万江老汉这才两把揩掉皱纹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笑了,对队长说:“唉,我起夜起惯了,睡不踏实,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不由人嘛!”

    少安也笑了,说:“今晚上我也睡不着,干脆让我把旱烟拿来,咱两个拉话吧。我还有点好旱烟哩,头茬,我爸喷上烧酒蒸的!”

    少安于是又转回家里,尽量不惊动睡熟的妻子,拿了烟布袋和卷烟的纸条,悄悄溜出了门。

    他来到隔壁饲养室,和田万江老汉面对面蹲在一块,一边抽烟,一边拉话。这两个被生活的变化弄得睡不着觉的庄稼人,竟然一直呆到庙坪山那边亮起了白色……

    天大明以后,仍然精神抖擞的孙少安,就吆喝起一家人,来到了他的烧砖窑前。

    在亲人们的注视下,他用微微发抖的手划着一根火柴,庄严地点燃了那团希望的火焰。

    清晨,在双水村上空,升起了一片浓重的烟雾……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蚕儿

陈忠实

    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

    他很年轻,穿一身列宁式制服,胸前两排大组扣,站在讲台上,笑着给我们介绍自己:“我姓蒋……”说着,他转过身,从粉笔盒儿里捏起一节粉笔,在木头黑板上,端端正正写下他的名字,说:“我叫蒋玉生。”

    多新鲜啊!四十来个学生的小学,以前的老师,从来不在学生面前说自己的姓名。新老师自报姓名,无论如何,算是一件新奇事。

    有一天,我爬上村后那棵老桑树,摘了一抱最鲜最嫩的桑叶,扔给风葫芦,就往下溜,慌忙中,松了手,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咸腻腻的,一摸,擦出血了,烧疼烧疼。

    “你干什么去了?脸上怎么弄破了?”蒋老师吃惊地说。我站在教室门口,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牵着我的胳膊朝他住的小房子走去。这回该吃一顿教鞭了!

    走进小房子,他从来斗里翻出一团棉花,撕下一块,缠在一根火柴棒上,又在一只小瓶里蘸上红墨水一样的东西,就往我的脸上涂抹。我感到伤口又扎又疼,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温暖。他那按着我的头顶的手,使我想到母亲按抚我的头脸的感觉。

    “怎么弄破的?”他问。

    “上树……摘桑叶。”我怯生生地回答。

    “摘桑叶做啥用?”他似乎很感兴趣。

    “喂蚕儿。”我也不怕了。

    “噢!”他高兴了,“你们养蚕干什么?”

    “给墨盒儿做垫子。”我说的话又多了,“把蚕儿放在一个空盒里,它就网出一片薄丝来了。”

    “多有意思!”他高兴了,拍着手,“养蚕的同学多吗?把大家的蚕养在一起,搁到我这里,课后咱们去摘桑叶,给同学们每人网一张丝片儿,铺墨盒,你愿意吗?”

    “好哇!”我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于是,后晌,他领着我们满山满沟跑,采摘桑叶。有时候,他从坡上滑倒了,青草的绿色液汁粘到裤子上,也不在乎。

    初夏的傍晚,落日的余晖里,霞光把小河的清水染得一片红。蒋老师领着我们,脱了衣服,跳进水里打泼刺,和我们打水仗。我们联合起来,从他的前后左右朝他泼水。他举起双手,闭着眼睛,脸上流下一股股水来,佯装着求饶的声调,投降了……

    这天早晨,我和风葫芦抱着一抱桑叶,刚走进老师的房子,就愣住了。

    老师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副悔恨莫及的神色,看见我俩,轻声说:“我对不起你们!”

    我莫名其妙,和风葫芦对看一眼。

    “老鼠……昨晚……偷吃了……几条蚕!”

    我和风葫芦奔到竹萝子跟前,蚕少了!一指头长的又肥又胖的蚕儿,再过几天该网茧子了。可憎的老鼠!

    三天之后,有两三条蚕儿爬到竹萝沿儿上来,浑身金黄透亮,扬着头,摇来摆去,斯斯文文地像吟诗。风葫芦高兴地喊:“它要网茧儿咧!”

    老师把他装衣服的一个大纸盒拆开,我们帮着剪成小片,又用针线串级成一个一个小方格,把那已经停食的蚕儿提到方格里。

    我们把它吐出的丝儿压平:它再网,我们再压,强迫它在纸格里网出一张薄薄的丝片来……

    陆续又有一条一条的蚕儿爬上萝沿儿,被我们提上网架。

    “我的墨盒里,就要铺一张丝片儿了!”老师高兴得按捺不住,像个小孩,“这是我教的头一班学生养蚕网下的丝片儿,多有意义!我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一揭墨金,就看见你们了…”

    第二天,早饭后,上第一节课了。他站在讲台上,却忘了朝我们点头还礼,一只手把粉笔盒儿也碰翻了。他本来要教我们唱歌的,但后来他自己唱不出来了,就突然转过身,走出门去。

    我们一下子拥出教室,挤进老师窄小的房子,全都默默地站着。

    他的被卷和书籍,早已捆扎整齐。他站在来边,强笑着,说:“我等不到丝片儿网成了。你们……把蚕儿……拿回家去吧!”说罢,他提起网兜,背上被卷。

    后来才听说,老师被调走是有人把他反映到上级那儿了,说他把娃娃惯坏了!

    乡村人看不惯这个新式先生,整天和娃娃耍闹,没得一点儿先生的架式嘛!

    三十多年后的一个春天,我在县教育系统奖励优秀中小学教师的大会上,意外地握住了蒋老师的手。

    他向我讨要我发表过的小说。

    我却从日记本里给他取出一张丝片来。

    “你真的给我保存了三十年?”他吃惊了。

    哪能呢?我告诉他,在我中学毕业以后,回到乡间,也在那个拆掉古庙新盖的小学里教书。第一个春天,我就记起来该暖蚕籽儿了。我和我的学生一起养蚕儿,网一张丝片,铺到墨盒里,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带着我踏上社会的第一个春天的情丝……

    老人把丝片接到手里,看着那一根一缕有条不紊的金黄的丝片,两滴眼泪滴在上面……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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