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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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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云南省玉溪市玉溪一中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信任

余显斌

    他一个唿哨,在积雪的旷野打着旋子,远远传开。随着口哨声,远处一个红点跳动着,跌跌撞撞滚来,越滚越近,是只小小的狐狸。

    小狐狸毛茸茸的,如一个小小的红线团,额头有指肚大一块白毛,珍珠一样。这是只才出生不久的狐狸。它胖乎乎的,蹲在他面前,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眼睛里跳跃着喜悦、快乐,和顽皮。

    它知道,他拿了可口的食物。因为,从第一次遇见他,直到现在,他都这样。果然,他笑笑的,手一扬,竟然是它最爱吃的鸡肉。它跳起来去抢,他呵呵笑着。摸着它的头道:“别闹别闹,放好了吃。”为了避免被雪弄脏,他拿块油纸铺在地上,放好鸡肉。肉一放下,小狐狸就扑过来,使劲嗅着,流着哈喇子,吧唧吧唧吃起来。

    半只鸡吃完,它小小的肚皮胀得鼓鼓的,更像个毛茸茸的线团了。

    接着,它抬起头,亮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它知道,接下来,他会逗它玩,带着它跑,这些,从相遇到现在,也从没断绝过。也因为如此,它从一只生性胆小的小狐,变成了只爱亲近人的小狐。果然,他拍拍它的头,在雪地跑起来,快活笑着。它跟着跑,一路翻着跟头,发出稚嫩清脆的叫声。两个点,一红一黑,在雪地翻滚着。玩得差不多了,他喊一声:“回了!”一挥手,走了。小狐狸舍不得,跟着他,轻轻叫着撒娇,好像没玩够似的。一直到他走远了,不见了,小狐狸才回过头,回到自己隐秘的洞穴里,偎依着母亲,做起香甜的梦。

    一直这样,大概两个月吧。

    那天,雪特别大,四野皆白,小狐狸没吃的,饿得叽叽溜溜叫。老狐狸也饿得浑身发软,几次,小狐狸跑出洞,又失望地哼哼叽叽跑回来。上午时,雪地响起一声唿哨。小狐狸一听,乍了下耳朵,跌跌撞撞跑出来,球一样滚到他面前,扯他的裤脚,跳起来,抢他手中的鸡肉。

    他笑骂:“馋东西,饿坏了。”他把肉放好,很大一只烤鸡。小狐狸扑过去,流着口水,摇摆着脑袋撕咬着。

    这时,那边土坎上,一只狐狸露出头,是那只老狐狸。它小心地看看,小狐狸正在大快朵颐。肉的香味,远远飘来,它也流出了口水。它小心地爬上土坎,一步一步靠过来。它可能清楚,自己一身火红的皮毛太珍贵了,会引来无数的贪婪和阴谋,所以不得不小心。刚走几步,“哐”的一声,它的脖子被夹住了,是个钢夹,钢夹力道很大,传来骨头碎裂声,还有老狐狸惨叫翻滚声。

    这夹子,是他下的。

    夹子必须有一定重量,机关才能绊动:小狐狸不行,老狐狸恰好。他要的,是老狐狸的皮子。这样皮子,想要猎到,难如登天。因此,市场价忒好,几万元一张。小狐狸的太嫩,没人要。因此,他想了这么个办法。

    小狐狸停住了,抬起头,眼光中,一片迷蒙疑惑。

    那只老狐狸的皮,他卖了三万多。他笑笑,数着票子。他知道,还有一个三万元在山林里等着他:一年后,小狐狸长大,他会想法猎来的。

    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他上了山,果然看到了那只长大的小狐狸,皮毛比它母亲的还红还净,额头那块白毛,仍珍珠一样;但眼光变了,不再纯蓝,而是闪着白白的光。显然,它也认识他,蹲在那儿,长长叫了一声。

    他已跟踪它几天,办法用尽,也无法到手。

    他举起猎枪。

    它一跃跑了,雪地里一条红线,弯弯曲曲,弹弹停停。他打不中,就追。

    雪很厚,狐狸跑起来有些艰难,他看看就要追上,猛扑过去。那只狐一拐,转了个弯。他扑空了,只听“咵”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他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的一只手已断。这山里,下夹子的人很多,他中了别人的一个夹子。

(1)、下列对小说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详细描写了小狐狸的外貌,但对猎人的外貌没做细致的刻画,这是因为猎人长什么样并不重要,作者主要是展现的是他的内心世界。 B、小说中多次写到了雪,狐红雪白,色彩鲜明,画面生动而美好。其中“那天雪特别大,四野皆白”的描写还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 C、小说三次写到了狐狸面对猎人的眼神,前两次眼神“亮亮”的,后来“闪着白白的光”,凸显了小狐狸对猎人从信任到惊恐的情感变化。 D、小说前半部分写猎人与小狐狸之间的亲密无间,与后半部分猎人与小狐狸之间的关系变化形成对比,这样的反差引人深思,深化了主题。
(2)、结合全文简要分析猎人的形象特点。
(3)、小说以“信任”作为标题,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内容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小题。

紫貂

    猎貂,主猎紫貂。紫貂,俗名大叶子,毛皮珍贵。用紫貂皮制成的裘装,得风则暖,着水不濡,点雪即消。满清王朝规定:非皇室与二品以上王公大臣不得着貂皮。

    据说,老辈人猎貂,为使貂皮无损,在风雪天赤身裸体躺在有紫貂的山里。紫貂心善,常以体覆盖冰冻主人,使其暖,便被捉。只是,十人捉貂,常十人不得生还。

    三皮把脸贴在母亲的胸膛,一股凉意立即从他的脸皮传到心里,便禁不住心颤了一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随着凉意而来的,还有母亲胸腔里那如风匣一般的呼嗒声。

    老中医的话在三皮耳畔响起:这病,有张貂皮暖着就好了。

    三皮起身去了猎人四爷家。

    四爷望着下了决心要去猎貂的三皮,缓缓的从身后拽出一坛陈年老酒来,起了封皮,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刻溢满屋子。闻着酒香,三皮身子就暖暖的了。四爷把酒递给三皮说:“喝了吧!能顶一阵子的。”

    三皮喝了酒,就去了红马山。四爷找到三皮时,三皮都冻僵了,可僵了的三皮没有死,嘴里一口一口地呼着白气呢!一只紫貂像一张小毯子似的把三皮的胸口捂个严严实实。

    四爷把伏卧在三皮胸口的紫貂拾起,装进蛇皮口袋里。用雪擦了三皮的身体,又用狍皮袄裹了三皮,把三皮背了回来。

    三皮醒过来,看到了母亲的眼泪和贴在母亲胸口的紫貂皮。三皮说:“紫貂也疼咱母亲呢!”

    四爷说:“是紫貂知道你有孝心呢!”

    日军占领东北,各地抗联勇击日寇。

    一日,一抗联小分队路过,小住。三皮在四爷家里见到抗联队长不住捶腰,嘴里咝咝痛苦呻吟,一问得知,因天寒地冻腰处枪伤疼痛。

    三皮便对四爷说:“给我坛陈年老酒吧!”

    四爷含泪而起,亲自斟酒给三皮。

    三皮顶着风雪上了山。

    四爷寻上山来,远远便看见了三皮,惊奇万分,感叹不已。躺在雪地上的三皮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貂毯,从头到脚,只留下两个鼻孔出气,数不清多少只紫貂卧在三皮身上……

    四爷热泪长叹:“仁心呢!”

    三皮参加了抗联。

    参加了抗联的三皮在一次战斗中被日军俘虏。

    三皮没熬得住日军的诱惑,成了汉奸。

    汉奸三皮领着日军找到了抗联小分队的营地,上百条铮铮不屈的汉子血洒黑土。

    清理抗联物品的时候,日军少佐发现了抗联队长腰间的紫貂皮,惊喜地扯下来。一看,却有四五个枪眼,可惜的哇哇直叫。

    三皮过来,谄笑着,吹嘘说道:“这还是我猎到的呢……”

    少佐目露神采,寒光闪闪的战刀一指三皮:“你的,再猎一只给我。”

    三皮惊出了一身冷汗。望着寒光闪闪的战刀,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脱光了衣衫。

    四爷在山上发现了死去多日、冻得硬邦邦、光条条的三皮。

    四爷来到三皮跟前,看到三皮胸口处有个碗大的洞。四爷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了心,早让紫貂掏吃了。

(《小小说精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城市人的压力

【英】克瑞斯·罗斯

    我在大街上走着,步履匆匆,因为我快要迟到了,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注意到我手中拿着一只香蕉,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拿着这只香蕉,只是隐约觉得这只香蕉对我十分重要,而且肯定与耽误我的事有关。

    然后,在一个拐弯口,我碰到了艾丝尔姨妈。这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姨妈,你好。”我对她说,“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艾丝尔姨妈见到我后并不惊奇。“小心你手中的香蕉!”她说。我大笑,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根重要的香蕉,我会小心的。她提出与我同行,这让我很为难,因为我快要迟到了,必须加快步伐,艾丝尔姨妈走得实在太慢了。

    拐了一个弯,一头大象挡在我们面前。大象出现在别的城市大街上也许不算是奇怪的事,可这是曼彻斯特呀!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奇怪。我想的是:“糟糕,大象挡住了去路,我真的要迟到了,艾丝尔姨妈和我在一起,我手里还有一只重要的香蕉……”

    我十分着急,然后就醒了。

    “只是一个梦。”我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梦到大象、香蕉和艾丝尔姨妈呢?收音机还在播放着节目,它每天早晨6点钟自动开启,起到闹钟的作用。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7点7分了。我必须加快行动,我洗漱时听到一则新闻: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大街上,给行人带来了许多麻烦。我恍然大悟,或许我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听到了这则新闻的,然后就梦到了大象。

    我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我在一家电影公司上班,负责策划、创意、写剧本。我突然想,如果有一部关于大象出现在曼彻斯特大街上的电影,效果肯定会不错。我拿包的时候,发现包旁边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我妻子的笔迹:“下班回家时,不要忘了顺路买一些香蕉!”我忽然明白梦中的香蕉为什么是重要的东西,因为我妻子最近在减肥,好几次让我买香蕉回家,而我每次都忘了。我想,我今天肯定会把香蕉买回家的。

    在我刚出门时,手机响了。是我母亲的电话。“有一个坏消息,”母亲说,“你还记得你的艾丝尔姨妈吗?”“记得。”我说,“不过,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是的,她昨天晚上去世的。她两周前就病得卧床不起,我对你说过的。”奇怪的梦终于得到了解释。

    我匆匆赶路,但是发现我越是想走快,却走得越慢。我看了看手表,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手表的指针往逆时针方向旋转。“这很有意思。”我想,“如果手表是逆时针旋转,这说明我上班就不会迟到了……”然后,我又醒了。这太奇怪了。我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确定这一次不是在梦境里,而是真的醒了。时间是五点半,收音机还没有自动开启呢。我不会迟到。

    我看到了妻子,就问她:“你今天还需要买香蕉吗?”“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她显得很诧异。“我以为你要减肥呢?”“减肥?”她说,“我胖吗?”“哦,不……那么,你听说过大象的事吗?”我问。“大象?”“对,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出来了。”

     “曼彻斯特没有马戏团,更没有大象。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也许你需要在家里休息一下。”妻子说。“不过,我先要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我说。“现在才五点半,你为什么要去打搅母亲呢?”妻子不明白我的意思。“嗯,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好了,放松一点,行吗?”妻子说完就出去了。

    我立即给母亲打了电话。“妈妈。”“哦,亲爱的,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呀?” “你还记得艾丝尔姨妈吗?”“当然,不过,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她还好吗?”我打断母亲。“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哦,没什么,再见!”

    放下电话,我想,也许妻子说的对,我需要好好休息一天,于是我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是这样的。”我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是这几天策划剧本过于劳累了。”“你病的真不是时候,”老板说,“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很好的创意,我本想今天和你好好谈论的。这是一个动作片,故事情节也非常有意思。我简单说给你听一听: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了一个大城市,它吃了一只被恐怖分子注射了具有放射性物质的香蕉后,变得焦虑暴躁……”“我的艾丝尔姨妈什么时候在这部片中出现?”“姨妈?什么姨妈?”老板很生气。我挂断了电话。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城市人生活压力太大的症状。

(选自《小说中的小说》,译林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文后下列小题。

谭木匠

墨中白

    泗州城奇人奇事多,出生的孩子叫父亲为爷爷,喊父亲的父亲为爹爹。叫没出嫁的姑娘为小大姐,管小媳妇叫他大姐。泗州城的小大姐和他大姐爱美,梳洗打扮都离不开梳子。

    泗州人买梳子,爱到谭家药铺。谭家药铺不抓药,只卖梳子。开店的老头儿,有人尊称他为谭木匠,更多的人叫他老谭。也曾有人劝老谭,把谭家药铺的门牌摘下,重起个店名,或干脆就叫谭木匠。每次老谭听了微微一笑,也不摇头,更不点头。

    谭家药铺门牌还高高悬挂在店门上,老谭还是不抓药,卖梳子。尽管到谭家药铺买梳子,要把脉,需时间,但泗州人乐意等。据说,有的人患了疑难杂症,抓了许多药没有喝好,用了老谭家的梳子梳头,病竟神奇而愈。

    关于谭家药铺为什么不抓药卖梳子,在泗州城有多个传说。但更多人相信谭家祖上是个御医,因为给皇家抓错了一味药,被赐死。为了不让子孙步其后尘,谭家药铺后来就改卖梳子。是真是假,无人考证,但老谭会把脉看病,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能治好知府大人的病。事情是这样的,新上任的白知府到泗州城不久,身上起红点,奇痒,还失眠。看遍泗州城的中医,喝了太多中药,可就是不见好。白知府找到谭家药铺,要看病。老谭头直摇,告诉他,只卖梳子。

    白知府问:“你家梳子能治失眠奇痒吗?”

    老谭微微一笑,伸出手说:“想买梳子,就交定钱吧!”

    白知府交钱,让老谭把脉。

    “三天后来拿吧!”老谭睁开微闭的双眼,“还有,你这不是水土不服,没事要到乡间多跑、多看,城外风景养眼哩!”

    白知府的脸就透着红,似信非信。

    说来神奇,按照老谭说的时辰方法梳头,七天后,白知府身上的红点渐渐消失,每晚睡得也香。

    望着手中的桃木梳,白知府百思不得其解,喝许多中药也没治好的病,怎么用梳子梳头发,就把病梳掉了呢?

    白知府想不明白,也不去问,还是按时梳头,经常深入寻常百姓家了解疾苦。从老百姓的嘴里,他知道老谭用梳子帮助许多百姓治好了顽疾,这让白知府对老谭更是高看一眼。

    老谭用梳子去掉病人身上的疾病,民间传说太多。但最让白知府好奇的,是谭家药铺的梳子能让西猪山上的十几号山匪弃刀成佛。如果不是老谭用梳子治好了他的病,白知府是不会相信的。

    西猪山有一伙响马,专在泗宿大道上抢劫过往富商。响马的头目叫跳山彪,此人虽为山贼,但是个孝子。老母亲头晕多天,吃药无效,有人就推荐了老谭。为给母亲治病,跳山彪亲自骑马带着金银登门请老谭。

    老谭也不拒绝,借口说,药铺忙,走不开。

    跳山彪见状,单膝跪地,求老谭前去:“只要治好老娘的病,什么条件都答应。”

    老谭拿着手里的榆木梳说:“见你一片孝心,好吧,就让家中小女随你上山一趟。”

    “这……”跳山彪一脸怀疑。

    “不用 担心。”老谭微笑如佛。

    一杯茶工夫,谭家药铺跑来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身白衣,尽管用白纱蒙面,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少年。老谭向跑山彪一挥手:“前方带路去吧!”

    跳山彪心里嘀咕,但还是上马,一路西奔。

    白衣少年上山为跳山彪母亲把脉,完了,走到院子里告诉跳山彪:“两天后,去谭家药铺拿梳子。”

    真是女娃声。望着山路上跳跃的黑马拖着一道尘烟远去,跳山彪自言自语:“行吗?”

    转眼两天过去了,跳山彪准时来到谭家药铺。黑牛梳一把,其余还有十八把桃木梳。跳山彪二话没说,照价,全买。

    一路上,跳山彪想不明白,别人买梳子,需要把脉,连自己母亲也不例外。可他们兄弟十八人,不号脉,还非卖给每人一把梳子。这个谭木匠不是一般的怪。

    回山后,跳山彪用梳子按时帮母亲梳头,七天后,母亲头不晕了。自己和弟兄们天天陪着母亲梳头,却对过往商人视而不见。一想着那事,堵心,还烦。

    再后来,跳山彪和弟兄们陪着母亲,在山上开垦土地种粮,还修了座庙,天天面佛,念经,心静如水。

    跳山彪放下刀剑,数佛珠,泗州人都说是因为谭木匠,可每次老谭听后,微微一笑。

    泗州人这才发现,老谭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位小女孩,天天戴着面纱。有泗州人传说别看孩子小,谭家药铺卖的梳子,全出自她的手哩!

    小女孩会把脉,白知府相信,可她会制作那神奇好用的梳子吗?

    白知府望着手里的桃木梳想,不管真假,但梳子一定出自谭木匠的手。小女孩是老谭的女儿,称她为谭木匠,也没有错。

(选自2015年第3期《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寡人

夏阳

    父亲娶母亲时,母亲不大乐意。媒婆在一旁劝导:“他就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负担轻。”父亲在一旁接话道:“你嫁给寡人,就不是一般人了。”这事在全村传为笑谈,“寡人”一词从此落地生根,成了父亲的绰号。父亲似乎毫不在乎,张口闭口也是“寡人”如何如何,以此取代“我”。

    父亲没撒谎,他确实不是一般人。偌大的夏阳村,数百人之中,很长时间里只有他这个孤儿勉强念过初中,算是半个文化人。随着后辈读书人越来越多,再加上电视上宫廷剧的流行,有好事者曾经找父亲理论,一副“文革”时的口吻:“你自称寡人,什么意思?想做皇帝”

    父亲大度地笑道:“全村人叫寡人都叫了三十多年,你以为寡人愿意啊!打小爹死娘亡,全家光光。你喜欢,拿去用好了!”对方立马避瘟神一样逃之夭夭。一边逃,一边说:“还是你用好,还是你用好。”

    父亲常年奔波在外,照顾他的生意,不愿待在家里老老实实耕田种地。多年来,他和全村人都是若即若离,也不在外结交朋友。父亲所谓的生意,无非是鸡毛换糖,走村串户,和收破烂没什么区别。但他不这样认为。他每次出去,衣着体面整洁,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常年别着一支钢笔。

    有一年除夕,父亲照例是踩着团圆的爆竹声走回家门,照例带回了一家人过年的年货,还有我们兄弟姊妹四个人的新年礼物。那次,父亲特别高兴,喝了几杯谷烧酒,满脸红光。他抹了抹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匣子是木头做的,上面雕龙画凤,极为精致。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捧出一枚鸡蛋大小通身碧绿的印章,诡秘地说:“这个啊,古董,是武则天赐给太平公主订婚用的。”我们那时年龄尚小,不知道谁是武则天,也不知道订婚是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感觉这次家里发大财了。

    父亲招了招手,让我们俯首过去,像地下党开会一样,咬着我们的耳朵说:“其实呀,这个是赝品,假的。”

    我们兄弟姊妹四个吓得直哆嗦。母亲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嗤,就这货色也骗得了寡人?寡人是干什么的?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字——‘生日快乐’,洋人流行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唐朝的印章上?”

    我们一群孩子脑袋挤脑袋,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仔细传阅这所谓的宝物,瞅了半天,上面的字和鬼画符一样,一个也不认识。四个脑袋不由依次抬了起来,敬佩地望着父亲。

    接着,父亲讲述了他收购这枚印章的过程。他说是在湖南的一个古镇上,一户人家经济拮据,刚好遇到他去鸡毛换糖,就把他拉到里屋,问他要不要,说这个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的御用之物,和玉玺差不多,开价一百块钱。父亲接过来看了看,瞅见“生日快乐”四个字,心里便有底了。父亲不好点破对方,委婉地说:“寡人一个鸡毛换糖的,哪有这么多钱?”对方认真看了看父亲,说:“我看你非平庸之辈,眉宇间隐隐有天子之气,拿去吧,这叫弃暗投明,物归原主。”对方接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要不是阶级成分不好,要不是等钱过年等米下锅,打死也不可能出卖这祖传几十代的宝贝。”父亲皱了皱眉,说:“寡人身上只有五十块钱。”对方说:“那我就半卖半送,谁叫我三生有幸,遇到您这样的贵人呢?”

    我们听了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只有煤油灯的灯芯在嗤嗤地吸油。要知道,那时的五十块钱,对于我们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镇长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八块钱呢。许久,母亲坐在墙角垂首啜泣道:“人家夸赞你一句有天子之气,你就鬼迷心窍了?”

    父亲陪着小心说:“我们不是还应付得过来吗?寡人主要是看不得人家为难。再说了,那户人家也是良善之辈,说不定也不知道是赝品呢,能够让人家好好过个年,我们不也开心吗?”继而,父亲一脸正色地说道,“寡人顶着一个‘寡人’的名号,虽不能兼济天下,但面对路有冻死骨,施以援手也是天道。”

    那晚过后,很少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我们都以为再也不会有下文了。二十年后,我刚刚结婚,妻子作为外人,第一次加入这个大家庭过除夕之夜。那一夜守岁,她偶尔听母亲当笑话一样数落起印章的故事,便提出想看看。父亲翻箱倒柜寻了半天,把一个蒙满灰尘的木匣子递给她。妻子对那枚印章反反复复端详了许久,又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好几个人,然后郑重地对父亲说:“这个不是赝品,是真的,确实出自唐朝,价值不菲。”

    妻子是历史考古专业的硕士,她的话毋庸置疑。父亲顿了一下,嘀咕道:“都‘生日快乐’了,还真什么真?”

    妻子轻轻地笑了,纠正道:“什么‘生日快乐’?这是‘吉日良辰’,小篆。所以说,那家湖南人没有撒谎。”

    妻子的话立即引起了一片沸腾,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彼此小心翼翼地争相传看这唐朝的宝物,叽叽喳喳,像一群欢闹的喜鹊。

    父亲杵在客厅中央,面红耳赤。好一会后,他陡然一拍脑袋,喝道:“你们不要再看了!寡人明天送还给人家,就明天,完璧归赵。”

    母亲急了,壮着胆儿辩白道:“我们是花钱买的,又不是偷的,凭什么送回去?”

    父亲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当初买,以为是假的,如果知道是真的,那不是趁火打劫?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平民百姓都不屑去做,更何况寡人乎?”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大年初一,双眼布满血丝的父亲执意登上了去湖南的火车。我们都劝阻说过完年去也不迟。父亲摇摇头,解释道:“这东西在身边多一天,寡人心里就多遭一天罪。再说了,现在大多人出去打工,过年人在家,好找。”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第四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焊纸

袁省梅

    丁健一走,老张师傅就扯住常小俊开始数落了。“你可真是个二百五,人家吃肉你喝汤的份儿都没有,你给人家揽瓷器活儿。人家是主任,你叫他干去呀!”

    常小俊笑笑,没说话。他知道师傅在替他抱怨。丁健跟他是同学,转正没多长时间就坐到办公室写材料去了。车间副主任调走后,大家都认为常小俊能上,因为整个动力分厂,组织能力、业务能力和群众基础,没有比过常小俊的。但最后,常小俊还是技术员,丁健当了副主任。

    老张说:“这洋玩意儿咱能搞定?”老张说的洋玩意儿是法国进口设备。“没有装配图,咋拆除?就是顺利拆下,洋设备的工艺要求,咱的焊接设备和工艺能达到?丁健那脑袋是叫驴踢了,还是让门缝给挤了?接这样的活儿,你敢接你自己弄去呀!”老张又骂开了。

    常小俊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小米说:“怕啥呀,死马当活马医,权当给咱练手的机会。”

    老张白了她一眼,叫她别说风凉话,扭脸又热切地看着常小俊。常小俊性子慢,说起话来不急不缓:“我想试试。”

    老张说:“要干,咱就不能叫人看笑话。”

    常小俊说:“那是必须的。”说完就要去看设备。老张叫他别急,先跟丁健把奖金说好。常小俊叫师傅去说,他和小米去车间。

    站在庞大的设备边,常小俊开始琢磨了,拆,容易;装呢?没有装配图啊!小米拍着设备,“1,2,3”地数着,说:“这得切割多少下呀?一定要50万再说干。”常小俊问:“说啥?”小米说:“没有50万,咱不干。”常小俊说:“前面的一句。”小米愣了。

    常小俊倒是乐了,他说:“数数啊笨蛋,咱给切割好的宽板编上序号,等焊接完成时,咱用倒装法组装,肯定不会出错。”

    小米对常小俊挤挤眼,说:“英雄的身旁都有一个智慧的女人。”

    常小俊哈哈大笑,正要招呼工人拆除设备,师傅来了。一来,就摆手叫停。原来是丁健为了立功,跟厂里签的大修,费用很低。师傅说:“冒这么大风险,根本不值得干,谁爱干谁干!”

    常小俊没说话。师傅对常小俊好,过年过节,总要把他叫到家里吃饭喝酒,最近又张罗着给他找对象。常小俊心里有数,他不想违拗师傅,可是师傅不知道,一面对有难度的活儿,常小俊心里就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就像小米骂他的,见了有难度的活儿就手痒得不行。这天下班后,常小俊提了两瓶酒,去师傅家了。

    常小俊给老张灌了什么迷魂药,小米和车间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只看见,第二天一上班,师傅就喊大家配合常小俊干活儿。其实,在酒桌上,常小俊什么也没有说。老张也没说。他们喝酒,扯家长里短。可常小俊什么意思,老张能不清楚吗?

    在清理宽板上粘满的碱结疤时,小米心急,拿起焊枪就打,可焊枪一打在上面,结疤和焊花像箭般嗖嗖往外喷射。常小俊赶紧叫停,看着只有3mm厚的宽板和1mm厚的结疤。他犯难了,用力小,结疤下不来;用力稍大,有可能使老裂缝雪上加霜,带来新的创伤面。怎么办?老张建议给宽板垫个石棉板。力度经过缓冲,会变得轻柔,不至于伤着宽板。常小俊佩服地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张说:“你别嘴上抹蜜,老鼠拉木锨——难的还在后头。”

    确实如此。只有3mm厚的不锈钢板片在使用过程中,已经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有的板片甚至薄如纸片。车间里的新老焊工都抱怨不该接这个活儿:这哪是焊钢板啊,纯粹是焊纸啊!常小俊也犯愁了,搞不好,丢人事小,关键是以后谁还敢把活儿交给我们呀,没有活儿干,大家喝西北风呀。他开始在一块相似的不锈钢板上做试验,可焊枪一对,一下就给焊透了。电流太大了。

    老张把茶杯递给他,叫他歇一会儿,用下巴指着小米说:“我看你该多找小米说说话,小米那女孩不错。”常小俊根本没有听到师傅说什么,他看着焊枪说:“要是电流合适,送进焊枪的时机合适,让宽板和焊丝同时熔化,就能焊接到一起了,对吧,师傅?”

    一周后,三十多个泄漏点的焊补工作顺利完成。交活儿的晚上,常小俊和师傅还有车间工人到饭店喝酒庆祝。喝到脸红耳热时,常小俊把酒杯举到小米跟前,说:“我都能把纸焊到一起,就不信焊不住你。”小米看了常小俊一眼,笑得咯咯的:“我又不是纸。”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云 致 秋 行 状(节选)

文/汪曾祺

    云致秋家贫,少孤。他家原先开一个小杂贸铺,不是唱戏的,是外行。致秋上过小学、初中,还在青年会学了两年英文。他文笔通顺,字也写得很清秀,而且写得很快。照戏班里的说法是写得很“溜”。他有一桩本事,听报告的时候能把报告人讲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他曾在邮局当过一年练习生,后来才改了学戏。因此他和一般出身于梨园世家的演员有些不同,有点“书卷气”。

    致秋原先在致兴成科班。致兴成散了,他拜了于连宣。于先生原先也是“好角”,后来塌了场,就不再登台,在家教戏为生。

    云致秋很聪明,摹仿能力很强,他又有文化,能抄本子,这比口传心授自然学得快得多,于先生很喜欢他。没学几年,就搭班了。他是学“二旦”的,但是他能唱青衣。致秋唱了几年戏,不管搭什么班,只要唱《探母》,太后都是他扮的。致秋有一条好嗓子。据说年轻时扮相不错。我一共看过他两出戏:《得意缘》和《探母》。 他那很多地方是死膛肺里的氧气实在不够使,我看他扮着郎霞玉,拿着大枪在台上一通折腾,不停地呼哧呼哧喘气,真够他一呛!不过他还是把一出《得意缘》唱下来了。《探母》那回是“大合作”,在京的有名的须生、青衣都参加了,在中山公园音乐堂。那么多的“好角”,可是他扮的萧太后还真能压得住,一出场就来个碰头好。 观众也有点起哄。一来,他确实有太后的气派,“身上”穿着花盆底那两步走,都是样儿;再则,他那扮相实在太绝了。京剧演员扮戏,早就改了用油彩。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后来都是用油彩。可他还是用粉彩、鹅蛋粉、胭脂,眉毛描得笔直,樱桃小口一点红,活脱是一幅“同光十三绝”,俨然陈德霖再世。

    云致秋到底为什么要用粉彩化妆,这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一直没有捉摸透。问他,他说:“粉彩好看!油彩哪有粉彩精神呀!”还是真话么?还是标新(旧)立异?玩世不恭?都不太像。致秋说:“粉彩怎么啦,公安局管吗?”公安局不管,领导不提意见,就许他用粉彩扮戏。致秋是个凡事从众随俗的人,有的时候,在无害于人,无损于事的情况下,也应该容许他发一点小小的狂。这会使他得到一点快乐,一点满足:“这就是我——云致秋!”

    致秋一辈子走南闯北,跑了不少码头,搭过不少班,“傍”过不少名角。他给金少山、叶盛章、唐韵笙都挎过刀。他会的戏多,见过的也多,记性又好,甭管是谁家的私房秘本,什么四大名旦,哪叫麒派、马派,什么戏缺人,他都来顶一角,而且不用对戏,拿起来就唱。他很有戏德,在台上保管能把主角傍得严严实实,不洒汤,不漏水,叫你唱得舒舒服服。 该你得好的地方,他事前给你垫足了,主角略微一使劲,“好儿”就下来了;主角今天嗓音有点失润,他也能想法帮你“遮”过去,不特别“卯上”,存心“啃”你一下;临时有个演员,或是病了,或是家里出了点事,上不去,戏都开了,后台管事急得乱转:“云老板,您来一个!”“救场如救火”,甭管什么大小角色,致秋二话不说,包上头就扮戏。他好说话。后台嘱咐“马前”,他就可以掐掉几句;“马后”,他能在台上多“绷”一会儿。有一次唱《桑园会》,老生误了场,他扮的罗敷,愣在台上多唱出四句大慢板!一一临时现编词儿。一边唱,一边想,唱了上句,想下句。打鼓佬和拉胡琴的直纳闷:他怎还唱呀!下来了,问他:“您这是哪一派?”——“云派!”他聪明,脑子快,能“钻锅”,没唱过的戏,说说,就上去了,还保管不会出错。他台下人缘也好。从来不“拿糖”“吊腰子”。为了戏份、包银不合适,临时把戏“砍"下啦,这种事他从来没干过。常言道:“宁带千军,不带一班。”这种事,致秋从来不往里掺和。戏班里流传两句“名贤集”式的处世格言,一是“小心干活,大胆拿钱”,一是“不多说,不少道”,致秋是身体力行的。他爱说,但都是海聊穷逗,从不钩心斗角,播弄是非。因此,从南到北,都愿意用他,来约的人不少,他在家赋闲当“散仙”的时候不多。

他给言菊朋挂过二牌,有时在头里唱一出,也有时陪着言菊朋唱唱《汾河湾》一类的“对儿戏”。这大概是云致秋艺术生涯登峰造极的时候了。

    我曾问过致秋:“你为什么不自己挑班?”致秋说:“有人撺掇过我。我也想过。不成,我就这半碗。唱二路,我有富裕;挑大梁,我不够。不要小鸡吃绿豆,强努。挑班,来钱多,事儿还多哪。挑班、约人,处好了,火炉子,热烘烘的;处不好,虱子皮袄,还得穿它,又咬得慌。还得到处请客、应酬、拜门子,我淘不了这份神。这样多好,我一个唱二旦的,不招风,不惹事。黄金荣、杜月笙、袁良、日本宪兵队,都找寻不到我头上。得,有碗醋卤面吃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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