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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舟山市五校联考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学情评估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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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该有一棵树(节选)

    这是个啥地方嘛,都是光秃秃的石头,裸山。

    树不知道跑哪去了,草也难觅踪迹,花儿那些娇惯的美丽都躲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这是一个矿区,属于天山深处的神秘所在,一个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可是,由于找到了一种神秘的石头,兵团突然从三个建制团中抽调了近千人,集结到了这里,并起名506矿。506矿到底有什么矿?我第一次听到它的传说是在晚上熄灯后,我那刚上一年级的弟弟从被窝那边爬到我这头,然后对我耳语道:“你知道506矿是什么矿吗?”我问什么矿?他神秘地说:“是铀矿。”铀矿是什么矿呢?弟弟又降低声音回答:“铀矿是造原子弹的。”

    原子弹的赫赫威名谁不知道,于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有了一种神秘色彩,哪怕是喝着苦泉水也不觉得苦了,因为我们的父母正干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父母被调入矿山后,我们这些孩子就跟随着父母上了山,这样,一个简陋的学校就在山前用石头搭建了起来,屋顶用的是红柳枝和油毡。每天的上课铃声让正在开矿的父母们十分安心,只是他们开山的炮声却让我们十分惊恐。在炮声隆隆中上课,飞石砸在房顶上,如天神的战鼓。胡老师正领读课文《曹判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听到房顶的咚咚声,我们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大家就会心一笑。胡老师也笑,望望房顶说,三而竭了,没事。同学们就哄堂大笑,疲惫的午后课堂突然就活泼了一下。胡老师是一个大学教授,来到新疆成了我们的小学老师。我们这些在绿洲出生的新疆兵团人的二代,通过胡老师了解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坚持让我们每周写一篇作文,比方:《苦泉水》《戈壁滩》等。当他望着远方的戈壁和漫山遍野的石头让我们写《树》时,我们不干了,因为我们的眼前根本没有绿色,更别说树了。

    有同学就喊,胡老师,我们山上连一棵树都没有,怎么写?胡老师就说,眼前没树,心中难道没有树吗?回家问问父母吧。

    于是,同学们就写了很多不一样的树。有村口的大榕树,有门前的大槐树。我爹给我讲了老家的大桑树。他边讲边咽着口水,说起了小时候吃桑葚的故事,那些黑紫的甜蜜安慰了他童年的饥饿和贫困。父母们都是有故乡的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屯垦戌边来到了新疆。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棵树,而每一种树都寄托着他们的乡愁。比方:写大槐树的父母是北京人,写大榕树的父母是福建人……我爹是河南人,他给我讲了门前大桑树的故事。

    可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兵二代”,眼前连一棵树都没有。我们望着窗外所有的石头,喊:“山前该有一棵树!”

    我们是从山下绿洲来的,那里就有树。有沙枣树、白杨树……还有一棵最茁壮的胡杨树,就生长在胜利渠边上。水罐车从胜利渠给我们拉淡水,会从那棵孤独的胡杨树边路过。

    那棵茂密的胡杨树孤独地生长着,在夏季给我们带来一片巨大的绿荫,到了秋天,它那金黄的叶子展开来照亮了荒原。它是那么茁壮,又是那么孤独,美得却让人震撼。

    那次关于树的作文课,让我们想起了那棵胡杨树,大家就齐声喊,把那棵胡杨树移到我们山前吧,让我们回家能找到路。

    胡老师说:“山上没有水,树不能活。”

    同学们喊:“山上没有树,人不能活。”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可以喝山上的苦泉水,用山下拉来的甜水浇灌。胡老师被我们打动了,眼眶有些红,下课时他没有和我们告别,就独自走了。

    没想到,我们的无理要求有了结果。矿长派出了东方红拖拉机,拉着爬犁子,还派了一辆水罐车,要去为我们移那棵胡杨树了。胡老师让同学们坐上了水罐车,下山去看移树的过程,让同学们好好观察,要写作文。

    那棵美丽的胡杨树将移到我们的山前,成为我们的故乡树。从此,我们的心里也有一棵大树了,无论将来走到哪里,那棵树都会存在。无论我们走多远,那棵树都会在山前指引着我们回家。那棵胡杨树还没有生叶,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萌芽。但我们知道它会有枝繁叶茂的那一天。大人们沿着胡杨树四周挖了一个大圆圈,然后那圆圈越挖越深,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树根终于露了出来,大人们就用稻草绳把带土的根部绑成了一个大圆球,然后用撬杠和拖拉机拉动大圆球,让它滚上大爬犁。

    它实在太高大了,树根那个大圆球和树干被捆在爬犁子上,有一半树枝还拖在地上。拖拉机拉着爬犁在前,累得直冒黑烟。装满了甜水的水罐车跟在后面,整个队伍开始向山上移动,远远望去像一个送亲的队伍。

    胡杨树被运上山后,就栽在我们小学校操场中央。如果你上山,很远就能看见它。它高高地耸立着,成了上山者的路标。坐在教室里依窗而望,也能看到它伟岸而又粗壮的树干,这让我们安心,给我们带来希望。栽树的时候全矿的人都来了,那简直就是一个节日。人们眼巴巴地望着从水罐车内放出的甜水浇灌它,用舌头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

    一口水只能解一时之渴,一棵树却能带来永远的绿荫。

(1)、以镜定情按“开端一发展一高潮一结局”的情节结构梳理情节,把微电影将要拍摄的场景内容补充完整。

(2)、以景传情拍摄几处景物并设计使用的景别及效果。(A和B中任选一句)

示例:这是个啥地方嘛,都是光秃卷的石头,裸山。

用远景或全景放开头设置了悬念。描写了矿区的自然环境十分恶劣,渲染了荒凉的气氛:也为下文移植胡杨树做铺垫。

A那棵茂密的胡杨树孤独地生长着,在夏季给我们带来一片巨大的绿荫,到了秋天,它那金黄的叶子展开来照亮了荒原。它是那么茁壮,又是那么孤独,美得却让人震撼。

B坐在教室里依窗而望,也能看到它伟岸而又粗壮的树干,这让我们安心,给我们带来希望。

(3)、以人传情“我”是众多学生中的一员,以“我”为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有什么好处呢?
(4)、以语升情微电影落幕,屏幕上出现最后一句话升华情感,引起观众共鸣。

请任选一句,结合文章内容来说明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跌进坑里.别急着往上爬

小  艾

    那还是孩提时代的事。小学四年级,我们的班主任姓李,是个相貌平平的老头,心肠挺好,教学也很有一套,可就是脾气怪怪的。

    这这天下午有节劳动课。李老师带着我们到学校的后山捡柴,让我们捡地上的枯树枝。

我和三名同学跑向后山顶,边跑边捡。在一棵大树旁,我发现了一堆枯干的小树枝,急忙奔过去。跑着跑着,我脚一滑跌进一个深深的坑里。坑太深,三名同学吓得大呼小叫,想尽办法也没能把我拉上来。

    同学喊来了老师。李老师站在坑边,盯了我许久,才沉着脸坚决地说:“跌进坑里,别急着向上看!我们不拉你上来!”全班同学面面相觑,都没敢吱声。“老师,老师,我上不去!”我在坑里急得大叫。“在里面呆着吧,我们走!”李老师像陌生人一样大声地扔给我一句话,带着同学们走了。

    老师硬生生地走了,不管我的死活。我一屁股瘫坐在坑里,嘴一张,“哇哇”地大哭起来:“老师!老师!我出不去!”一边哭一边生气地在坑里打滚,滚着滚着无意间我看见了一道亮光。擦干眼泪,我坐起来向亮光处爬去。透出亮光的地方有一个洞,我钻了进去,越钻越亮,不一会儿到了山坡上,一挺身我跳了出来。

    李老师和同学们都站在山坡上,随着我的出现,山坡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老师猛地抱起我原地转了两圈。我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不解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坑里有洞能出来?”“老师看你没摔坏。”“老师在上面就看见光了。”“老师想让你自己出来。”没等老师开口,阳光下同学们晃动着聪明的小脑袋争抢着告诉我。

    李老师蹲在我面前,伸出宽大的手掌拍掉我身上的尘土,亲切地抚摸着我的脑袋,重重地点着头。同学们探着身子,咧开小嘴上下打量我。这时,老师慢慢地站起来,环视一下四周,将一只手指竖到嘴边,示意我们安静。然后,他走到高处一字一句地说:“孩子们,记住,跌进坑里,别急着向上看,一心寻求别人的帮助,否则会使人看不见自己脚下最方便的路。”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无法忘记儿时跌进坑里自己爬出来的经历,老师的话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

直到今天,每当生活中遇到失败和意想不到的打击时,我总是这样提醒和勉励自己:跌进坑里,别急着向上看,一心寻求别人的帮助,否则会使人看不见自己脚下最方便的路。(选自2009年第6期《慧语》,有删改)


                                                                                                  悲情蝴蝶
        这年七月,我去秦岭山中寻访友人的途中,亲眼目睹了成千上万只蝴蝶,投向溪水集体自尽的那悲壮惨烈的一幕,惊心动魄的一幕:成千上万只蝴蝶如飞蛾扑火般投入秦岭山间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如宣纸般被蝴蝶点染得五彩缤纷,凄美动人。
面对如此惨烈的场面,我惊呆了。茫然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种大场面的蝴蝶集体自杀,无疑是大自然的一场罕见的大悲剧,它如一幅凄美而弥漫着悲剧色调的油画,给人强烈的震憾力和巨大的冲击波,让人看之不忍又无可奈何,走之不能又束手无策。
       ① 秦岭的夏日,密密的山林遮天蔽日,芊芊芳草连着野径,无数山花点缀在山崖密林间,溪水潺潺,山风习习,日照充足,是蝴蝶生息繁衍的理想王国,苍茫的大山,母亲般的养育了100多种蝴蝶。其中的王后当然首推秦岭凤蝶。它墨中滴蓝,翼展在10厘米以上,宛若蝶中凤凰,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这些蝴蝶们曾经美丽过大自然,也倾倒过整座秦岭,更取悦过万物之灵的人类。它们是无数化蝶的绝代佳人,是羽化的翩翩飞天,是绚丽无比的花雨。它们活着,是大自然的一景,亦是人类的幸事,它们常常降落在花朵上,又常常在警觉中过日子,谁曾料到,这些迷人的尤物竟然要在生命最美丽的时刻扑向幻灭?
        走近看时,蝴蝶铺满了半条小溪,蓝天之下,溪水之下,仍有大片大片的蝴蝶飘然而下,它们或撞在石头上气绝而亡,或坠入水中挣扎扑腾。成群成片的蝴蝶如飞蛾扑火,若落叶翻飞,似凤凰自焚,朝着溪水撞去,显出大勇者的大从容,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其勇也令人惊奇,其死也令人悲叹!
尽管满天的蝴蝶,万众一心,慷慨赴死,前仆后继,但我却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 ②就拼命地朝着成群的蝴蝶大喊大叫,乱吼乱嚷,甚至挥舞着树枝跳跃着四处驱赶,无论我何等焦急,何等卖命,也无能为力,驱也驱不散,赶也赶不开。我想,这些蝴蝶是抱定了一死的决心的,任何外力阻挡于它们也无济于事了。
        我看见,一只墨蓝色的大蝴蝶从空中坠落在溪水边的大石上,膀直扑腾,翻滚到石头下,又扑腾着翅膀坠入了溪水之中,像一滴水进入了蝴蝶汇成的彩色的溪水中,随水漂流而去。
百米长的溪流,半是蝴蝶半是溪水。蝴蝶不会哭泣而托溪水声代之,蝴蝶不会悲歌而托松涛声替之。这时,日已黄昏,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溪水如花,水声如泣。
        看到这个悲壮惨烈的场面很容易使人想起凤凰涅槃,黛玉葬花,想起二十四史中的烈女,想起八女投江或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殉情故事。
再听。再看。水声带血。鸟声带血。风声带血。花草带血。山峦带血。荒林带血。一切的一切,都被血色黄昏所笼罩。
这些天使般的精灵,大自然会飞的花朵,秦岭山中的花魂,为什么要将自己美丽的生命毁灭了给人看?是这些美丽的生命不拒绝悲剧才显出了悲壮么,是悲剧毁灭了这些美丽的生命才显出了惨烈么?
        秦岭无言,夕阳无言。溪流无言。
        山下愈来愈多的烟囱亦无言。
        有位诗人说过:“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个花魂,回来寻找它自己。”那么,空留下的满山野花是蝴蝶幻化成魂灵么?
        倘若有那么一天,连大自然的花魂都没了,那么,蝴蝶又将在何处找,花儿又将在何处寻?

阅读安宁的《轻放》,完成问题。

      ①走廊里的声控灯,很早以前就坏了。每次走到门口,同租三室一厅的几个人,都会习惯性地叹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将门打开,又重重地关上,似乎想要以此发泄对那一脸晦暗的廊灯的愤恨。其实,楼下的小卖部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灯泡,而且价格低廉到不过是坐一站公交车的价格,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谁都没有想起,在买泡面的时候,顺手捎带一个灯泡上来。

      ②父亲过来看我,走到门口,看见我费力地用手机里微弱的光线照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声“稍等”,便下了楼。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他便拿了一个灯泡上来,一声不响地安好。然后,他轻轻一击掌,昔日暗淡无光的走廊,瞬间便有了温暖通透的光亮,我站在门口,看父亲脸上淡然的微笑,便说:“你可真是光明使者呢,你一来,这灯就好了。”

      ③父亲却扭过身来,正对着我,说:“其实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光明使者 , 不过是一块五毛钱的灯泡,顺手就捎过来了,何必每次总是感叹世风日下,自己却始终不去动手呢?”

      ④我笑,“可不是人人都像您这样乐于助人,况且,这还是租来的房子,这走廊,也属于公共的区域,不只我们这一层,楼上的人也都要从此经过呢。”

      ⑤父亲没吱声,只拿起身边的扫帚,边一层层地扫着楼梯上丢掉的烟头、纸屑、菜叶,边哼起他惯唱的京剧。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便停下来,将身子朝楼梯一侧,又朝来人笑着点一点头,表示让对方先行。而路人总是诧异地看父亲一眼,又微微地停一下,这才在父亲的笑意里,慌乱地点一下头,匆匆离去。那脚步的失措,看上去有些逃的意思。

      ⑥我在晚饭的时候,便抱怨他,说:“何必对陌生人这样殷勤?他们指不定在心里觉得你有毛病呢。”父亲呷下一口酒,道:“我管不着别人心里怎么想,但我开心就可以啊,况且,我就不信你给别人微笑,他还能泼你一盆冷水不成?所谓寻开心,就是这样,你自己不去主动找,它还会自登家门?”

      ⑦几日后,翻起账本,突然想起一个借钱的熟人,当时他信誓旦旦,说三个月后肯定一分不少地全都打到我的账户里来,可是又过去两个月了,他不仅没有打钱,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气愤之下,我抄起电话便要质问熟人。父亲得知后将我拦住,说:“钱既然已经借出去了,就不必再催了。”我不解,说:“难道就让这笔钱白白地给他了不成?这样不守信用的人,你又何必跟他客气?”

      ⑧父亲一声不响地拿过我的账本,将我记下的还款日期一栏“啪”的一道线勾掉,这才说:“何时你将心里那个还款的日期,也一并改成无期限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愤了;假如人家忙得忘记了,你过去一通责问,那岂不是彼此坏了感情?一笔钱丢掉不要紧,连带地连一个朋友也给弄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⑨我依然心里憋闷,说:“可是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忘记的,我刚刚听说他借过别人的钱,每次别人一催,他就推说下个月还,结果是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要还的迹象。”

      ⑩父亲依然不紧不慢地喝一口茶,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常占便宜的人,那你这钱,丢了也没有关系,能够用钱测出一个人的深浅,并在以后的路上,尽可能地远离这样的人,不是更好吗?况且,如果他不打算还你,你再怎样地催促,也是得不到这笔钱的,不如心中先放下,这样轻松的是你,而他,则会在你的安静里,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与不安。”

      ⑪隔着十几年的光阴看过去,我第一次发觉,硕士毕业的我,从书本中得到的那些东西,在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父亲面前,原来是如此的苍白且无力。人生中一切矛盾的化解,并不是拿尖锐的刀子划过,而是那最朴素最温暖的轻轻一放。

阅读丁立梅《菊事》,完成以下题目。

菊事

丁立梅

       ①去年冬天,我把一盆开过花的菊,随手丢弃在屋旁,连同装它的瓦盆。

       ②屋旁有巴掌大的空地,没人理它,它便自作主张地在里面长婆婆纳,长狗尾巴草,长车前子,长蒲公英,还长荠菜。我挑过一回荠菜,满像那回事的,把一份野趣挑进篮子里。后来,这一小撮荠菜,被我切碎了,烙进糯米饼里。饼烙得点点金黄,配了糯米的糯白,配了荠菜的嫩绿,不用吃,光看看,就很享受了。咬一口,鲜透牙。很是感动了一回,有泥土的地方,总会生长着我的故乡。

       ③现在,这块地里,多出一大丛的菊来。是被我丢弃的那一盆。谁想到呢,它的花萎了,叶萎了,心竟是活的。它搂着这颗心,落地生根,不声不响地,勤勤勉勉地生长。最终,它不单自己活了下来,还子孙满堂的样子,——去冬不过一小瓦盆的花,今秋已繁衍成一大丛了。它让我想到柳暗花明,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想到苦尽甘来,只要心没有死,总有出头之日的。

       ④风一场,雨一场,秋季翻过,已是冬了,它还没开够,朵朵灿烂。满世界的萧条,唯它,一簇新亮,是李商隐诗里的“融融冶冶黄”,是童年乡下屋檐下的那抹明黄,打老远就看得见。路过的人,有的站着远远瞅。有的看不过瘾,走近了细细瞧。一律的惊叹,好漂亮的花!它倒是沉得住气,面对众人的赞赏,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只管把好颜色往外掏。一瓣金黄,再一瓣,还是金黄。如历尽世事的女子,参透人生无常,倒让自己有了一份坚守,那就是,守住自己,守住心。所以,冷落也好,繁华亦罢,它都能安然相待,不急不躁。

       ⑤孤寡老人程爹,在小区的小径旁长菊。小径旁的空地,原是狭长的一小块,小区人家装修房子,把一些碎砖碎玻璃倒在里面。路过的人都小心不去碰触,以免被玻璃划伤了。连调皮的小猫,也绕着那块地走。老人清理掉碎砖碎玻璃,在里面长青菜和菊。几棵青菜,几朵菊花。再几棵青菜,几朵菊花。绿配紫,绿配红,绿配白,绿配黄,小块的地,让人看过去,竟有花园般的感觉。

       ⑥这些天,老人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围着他的菊在转。我上班时看见他,下班时还看见他,背着双手,很有成就感地在小径上漫步,来来回回。一旁,他的菊,如同被惯坏的孩子,正满地打着滚,撒泼似的,把些紫的、红的、白的、黄的颜色,泼洒得四处飞溅。哪一朵,都是硕大丰腴的,都上得了美人头。

       ⑦天冷,菊越发的艳丽,直艳到人的心里去。小区的人,每日里行色匆匆,虽是久住,彼此却毫不关己地陌生着。而今,因为这些菊,一个个舒缓了脚步,脸上僵硬的线条,渐渐柔软起来。话搭话地闲聊几句,说着花真好看之类的。或者不聊,仅仅站着,看一眼菊,相互笑笑,自有一份亲切,入了心头。再遇见,便是老相识了。清寒疏离的日子,因菊,变得脉脉温情。(选自《扬子晚报》)

阅读文章,完成问题。

春天是一点一点化开的

迟子建

①立春那天,我在电视中看到杭州西子湖畔的梅花开了。粉红的、雪白的梅花,在我眼里就像一颗颗爆竹,噼啪噼啪地引爆了春天。我想这时节的杭州,是不愁夜晚没有星星可看了,因为老天把最美的那条银河,送到了人间天堂。

②而我这里,北纬五十度的地方,立春之时,却还是﹣30℃的严寒。早晨,迎接我的是一夜寒流和冷月,凝结在玻璃窗上的霜花。想必霜花也知道节气变化了吧,这天的霜花不似往日的,总是树的形态。立春的霜花团团簇簇的,很有点儿花园的气象。你能从中看出喇叭形的百合花,也能看出重瓣的玫瑰和单瓣的矢车菊。不要以为这样的花儿一定是银白色的,一旦太阳从山峦中升起来,印着霜花的玻璃窗就像魔镜一样,散发出奇诡的光辉。初升的太阳先是把一抹嫣红投给它,接着嫣红变成橘黄,霜花仿佛被蜜浸透了,让人怀疑蜜蜂看上了这片霜花,把它们辛勤的酿造撒向了这里。再后来,太阳升得高了,橘黄变成了鹅黄,霜花的颜色就一层层地淡下去、浅下去,成为雪白了,它们离凋零的时辰也就不远了。因为霜花的神经,最怕阳光温暖的触角。

③虽然季节的时针已指向春天,可在北方,霜花却还像与主子有了感情的家奴似的,赶也赶不走。什么时候打发了它们,大地才会复苏。

④四月初,屋顶的积雪开始消融,屋檐在白昼滴水了,霜花终于熬不住了,撒脚走了。它这一去也不是不回头,每逢到寒夜,它又来了。不过来得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闪闪烁烁地隐现在窗子的边缘,看上去像是一树枝叶稀疏的梅。四月底,屋顶的雪化净了,林间的积雪也逐渐消融的时候,霜花才彻底丢了魂儿。

⑤在大兴安岭,最早的春色出现在向阳山坡上。嫩绿的草芽像绣花针一样顶破丰厚的腐殖土,要以它的妙手给大地绣出生机时,背阴山坡往往还有残雪呢。这样的残雪,还妄想着做冬的巢穴。然而,随着冰河乍裂,达子香花开了,背阴山坡也绿意盈盈了,残雪也就没脸再赖着了。山前山后,山左山右,是透着清香的树、烂漫的山花和飞起飞落的鸟儿。那蜿蜒在林间的一道道春水,被暖风吹拂得起了鱼苗似的波痕。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⑥我爱这迟来的春天。因为这样的春天不是依节气而来的,它是靠着自身顽强的拼争,逐渐摆脱冰雪的桎梏,曲曲折折地接近温暖,苦熬出来的。也就是说,极北的春天,是一点一点化开的。它从三月化到四月甚至五月,沉着果敢,心无旁骛,直到把冰与雪,安葬到泥土深处,然后让它们的精魂又化作自己根芽萌发的雨露。

⑦春天在一点一点化开的过程中,一天天地羽翼丰满起来。待它可以展翅高飞的时候,解冻后的大地,又怎能不作了春天的天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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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

练建安

“落雨天呢,半上昼啦。”

黄泥路,蜿蜒下行江边。老姑婆倚门张望,念叨。

半山窝,有数间黄泥房,黑瓦上飘着淡淡炊烟。山脚下,隐约传来舞狮舞龙的锣鼓声。

小孙女秀秀蹦跳过来:“阿婆,阿婆,俺要吃油枣。”老姑婆苦笑:“阿财哥来了,就给你吃。”秀秀仰头问:“都好多天啦,还没来呀。”

是啊,大年初八了,阿财还会来吗?

老姑婆是三十里外的邱屋寨嫁过来的,丈夫、三个儿子都没了,老大媳妇跟人跑了,秀秀是留下的独苗。穷困人家,亲戚往来就日渐生疏了。

老姑婆很爱惜娘家,娘家只有一个弟弟贵昌。贵昌人老实,家口多,薄地半亩,又没个手艺,过得紧巴巴的。往日,老姑婆常回娘家来,捎带一些番薯干芋头粉啥的,接济家用。临走,阿财总要送老姑婆老远,眼圈红红的。老姑婆说,财啊,你这孩子,目汁脆呀。

老姑婆往炉膛添了把芦箕。铁锅噗噗响,油枣散发出香甜气味。秀秀偎依在阿婆身边,舌头舔着嘴角。

“姑婆,姑婆在家吗?”

“哎,哎,来啦。”老姑婆颠巍巍地“奔”了出去

阿财来了,赤脚沾满黄泥,腋下夹着布鞋。“这孩子啊……”老姑婆到灶间端出了半盆热水。洗好脚,穿上布鞋,阿财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给秀秀,又从怀里掏出四个贴有红纸条的鸡蛋:“自家的生蛋鸡。”老姑婆接过,放在香案上:“自家人,客气啥呀。”

食昼啦。客家人日常言语中,保持有中原古音。食昼,就是吃中午饭。老姑婆把“鱼”(用整块杂木雕刻成的一条大红鲤鱼)、鸡臂、油枣、煮米粉、烧豆腐等端上饭桌,热气腾腾的。

“财呀,来,吃,年年有余。”

阿财吃了点萝卜丝,说:“姑婆,您吃。秀秀,俺给你夹。”

秀秀说:“俺要吃油枣。”

阿财把油枣碗移到了秀秀一边。秀秀瞄一眼阿婆,咬着筷子,不说话。老姑婆夹了一块油枣给秀秀,又夹了两块给阿财:“吃吧,今年的油枣,红糖不好买,不甜呢。”

“好吃,好吃,又甜又香。”阿财把碗里的另一块,让给了秀秀,“细人子,牙口好。”

“财呀,有嘛介(没有什么)菜,行断脚骨饿断肠噢,多吃啊。”老姑婆把一块鸡臂往阿财碗里夹。阿财将饭碗往怀里躲藏,双手按住:“不要,不要,俺从小不吃,会坏肚子。”

阿财明白做客规矩,那块鸡臂是万万吃不得的,那是主人待客的门面。何况老姑婆生活这样穷窘?初二到初八,主客推来让去,以致于那块鸡臂“柄”上,黑乎乎黏糊糊的。

“年初八啦,没有人客来啦,财呀,你就吃了吧。”

“秀秀吃,吃块鸡臂,长大一岁。”

“阿财哥,俺吃了也会坏肚子。”

那块鸡臂,谁也没有吃。阿财回家时,老姑婆用草纸包了里外三层,要他带回家当“等路”。

细雨停歇了,有“日朗花”。阿财脱下布鞋,夹在腋下,含泪告别。山脚下,回望,老姑婆还在家门口看着他。

阿财抹去泪珠,走上了廊桥。

对面桥头,有一帮闲汉,坐在栏杆上啃吃甘蔗。

阿财蹑手蹑脚走过。

“站住!”

阿财楞怔,继续走。

“给俺站住!”

一个衣着黑绸缎的壮汉挡住了去路。

“干啥的?”

“做客的。”

“打赤脚?八成是小偷小摸。”

“不是,俺是邱屋寨的。”

“搜!”

两个闲汉走上去,摸摸捏捏,搜出了一个纸包。

“还给俺,姑婆给的。”阿财挣扎。

壮汉打开草纸,看到的是一块鸡臂,挨近嗅嗅,皱眉,顺手抛落桥下。

“俺的鸡臂啊!”阿财一头撞向壮汉。

壮汉倒退,嗤啦一声,黑绸缎下摆挂在枯枝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绑了,赔钱赎人!”

阿财被绑在廊桥木柱上,嘴里塞了块破布。

“咋啦?正月大头的。”

增发狮队刚好收工路过。

壮汉说:“增发,你少管闲事。”

“几多钱放人?”

“你赔不起。”

“三块大洋,今晡赏金全归你。”

“嘘嘘,这是啥?上等洋绸。”

“赌一把,咋样?”

“嗬嗬,敢赌?划个道来。”

“前方五六十步,有棵柚子树。”

“咋啦?”

“就剩一颗柚子,俺一把打下来。”

“打下来,放人。打不下来,一百块袁大头。”

“咋?一百块?”

“一百块!”

“那……好吧。”

增发弯腰拣起一块石子,掂量掂量,猛地旋转一圈半,摔出。

一道亮光,破空划过。

众人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远处枝头,黄叶飘落。柚子晃动,依旧高挂。

增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砰!”

一声枪响,击碎河岸的宁静。

柚子应声落地。

“谁?谁开的枪!”壮汉气急败坏。

“路人。路人开的枪。”一位看似平平常常的路人笑着说。

(选自《汀江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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