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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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汕头市金平区2024-2025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三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家乡的羊肉粉

王珺偲

①在珠海出差之余,我去看望在这里打拼的表弟。走到表弟家附近的街道,一阵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抬头一看,是家羊肉粉馆。门面不大,白色门头上写着“遵义羊肉粉”几个红色大字,简单明晰。

②“不知道正不正宗。”我嘀咕着走向这家粉馆。

③羊肉粉是贵州最受欢迎的小吃之一。无论是城市还是乡镇,只要有街道的地方就会有羊肉粉。老家那个乡场,两条几百米的小街上就有三家粉馆。

④小时候去赶场,父亲会带我去吃羊肉粉。我每次都不顾汤的温度,大口吃着,发出“嗦嗦”的声音。父亲则叫上二两酒,边吃边饮,不时把碗里的羊肉夹给我,叫我慢慢吃。后来长大了,去外面读书,每次回到家后,也必定会去吃上一碗羊肉粉。

⑤沉浸在回忆的思绪中,我走进粉馆。馆内条条板凳依桌排开,辣椒罐、酱油瓶、醋瓶、筷子篓……齐刷刷放在桌面上,与老家的陈设没多大区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在收拾桌子,煮粉的男人和她年纪相仿。

⑥我站在灶台前说:“你好,煮碗粉!”内心的期许让我情不自禁地说成了家乡话。

⑦“咦!是老乡,煮水粉还是气粉?”

⑧店主惊讶地笑着,用地道的遵义话回答我。然后他抓了一把我要的粉放入竹篓勺,在熬得脂白的羊汤中烫煮,又往大碗里放入食盐、酱油和花椒面。回过身,把竹篓勺提起,把粉倒入碗内,放上几片肥瘦相间的羊肉,再用长勺舀上秘制的红油辣椒,和上一两勺滚烫的羊汤浇在碗里,最后洒上葱、蒜苗、芫荽。只见又白又胖的粉条浸在鲜红的油汤里,红油与几丝青绿间,氤氲着鲜美的香气。

⑨我把热腾腾的羊肉粉端上桌,轻轻打开辣椒罐,用勺子舀出辣椒面加到粉里,这也是我多年吃羊肉粉的习惯。调好口味,我抄起筷子,夹着白嫩的米粉和喷香的羊肉大口吃起来。我又听到自己吃粉发出的“嗦嗦”声,米粉的清甜与羊肉的鲜美在舌头上跳跃。

⑩趁着空隙,年轻的店主走出来用乡音和我攀谈起来,原来他是我邻县的老乡。

⑪“以前都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吧?味道正宗吧?”

⑫我一边吃,一边点头说:“辣椒面要是糊辣椒就更好了。”

⑬老家的“糊辣椒”很有讲究,是用柴火炭灰烧制,烧到辣椒表皮有点“焦糊”状,再制成面,辣椒的鲜香与炭火味交织,别是一番风味。

⑭店主连连点头:“要改进,要改进。”

⑮提起自己家的羊肉粉,店主滔滔不绝:“这羊肉粉香不香,全在一锅汤。吃羊肉粉,得把汤喝掉。每家都有独门的香料药材,和羊骨一起炖汤,这期间还要不断放入鲜羊肉炖煮,提升汤的鲜味。炖好的羊肉取出切片,而羊汤就让它保持沸腾,熬得越久,味道越是鲜!”

⑯当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时,店主满怀自豪地笑着说:“我用的是老家的矮脚山羊,生态食材,香得很呐!”

⑰我心满意足地结账离开。走出粉馆没几步,就听见店主在门口大声说:“老乡,想吃就过来!”我回头笑着点点头,汇入人流,朝表弟家走去。

⑱见到表弟,和他一起聊着家乡与当地的事,提到了那家羊肉粉店。表弟说,珠海帮扶咱们遵义,把家乡的农特产品引到这边,许多老乡看准这个商机来到这里,羊肉粉也自然成了当地最受欢迎的特色食品之一。

⑲原来,表弟也经常去吃羊肉粉,抚慰思乡的情愫。而我无疑是幸运的,初来乍到这异乡,就品尝到了家乡暖暖的味道。

(选自《人民日报》,2021年12月22日)

(1)、从全文看,选文第④段运用了哪种记叙顺序,有何作用?
(2)、根据要求回答问题。

①回过身,把竹篓勺提起,把粉倒入碗内,放上几片肥瘦相间的羊肉,再用长勺舀上秘制的红油辣椒,和上一两勺滚烫的羊汤浇在碗里,最后洒上葱、蒜苗、芫荽。(自选角度,赏析该句的表达效果)

②而我无疑是幸运的,初来乍到这异乡,就品尝到了家乡暖暖的味道。(赏析该句中加点词的表达效果)

(3)、结合选文,谈谈“表弟”这一人物在文章中的作用。
(4)、某日报设有“民间工匠”“烟火乡味”“山水游踪”“帮扶故事”等栏目。你会向哪个栏目推荐本文?请分别从选材和主题的角度说明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我看到了一条河
童年在我的记忆中比较模糊,但其中有几个片段却令我记忆犹新。
我4岁那年,有一次,妈妈开车带我回家。路上,她让我在离家几英里(1英里约合1.6公里)的农田边下车,然后自己找回家。虽然那次以我彻底迷路而告终,但此事对我影响很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从小就乐于寻找挑战。
刚开始学游泳时,我大概有四五岁。我们全家和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乔姑父一起在德文郡(dù)    假。我最喜欢朱迪斯姑姑。她在假期开始时和我打赌,如果我能在假期结束时学会游泳,就给我10先令(先令是英国旧币,10先令相当于半个英镑)。于是我每天泡在冰冷的海浪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但是到最后一天,我仍然没有学会游泳。我最多只能挥舞着手臂,脚在水里跳来跳去。
“没关系,里克,” 朱迪斯姑姑说,“明年再来。”
但是我决心不让她等到下一年,再说我也担心明年朱迪斯姑姑就会忘了我们打赌的事。从德文郡开车到家要12小时。出发那天,我们很早起身,把行李装上车,早早地启程了。乡间的道路很窄,汽车一辆接一辆,慢吞吞地往前开。车里又挤又闷,大家都想快点儿到家。但是,这时我看到了一条河。
“爸爸,停一下车好吗?”我说。这条河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坚信自己能赢到朱迪斯姑姑的10先令。“请停车!”我大叫起来。爸爸从倒车镜里看了看我,减慢速度,把车停在路边的草地上。
“里克看见一条河,”妈妈说,“他想再试一次游泳。”
“可我们不是要抓紧时间赶路吗?”温迪姑姑抱怨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呢!”
“温迪,给小家伙一次机会嘛,”朱迪斯姑姑说,“反正输的也是我的10先令。”
我脱下衣服,穿着短裤往河边跑去。我不敢停步,怕大人们改变主意。但离水越近,我越没信心,等我跑到河边时,自己也害怕极了。河面上水流很急,发出很大的声响,河中央一团团泡沫迅速向下游奔去。我在灌木丛中找到一处被牛踏出的缺口,趟水走到较深的地方。爸爸、妈妈、妹妹琳蒂、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和乔姑父都站在岸边看我的表演。女士们身着法兰绒衣裙,绅士们穿着休闲夹克,打着领带。爸爸叼着他的烟斗,看上去毫不担心。妈妈一如(jì)      往地向我投来鼓励的微笑。
我定下神来,迎着水流,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但是好景不长,我感到自己在迅速下沉。我的腿在水里无用地乱蹬,急流把我冲向相反的方向。我无法呼吸,呛了几口水。我想把头探出水面,但四周一片空虚,没有借力的地方。我又踢又扭,然而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我踩到了一块石头,用力一蹬,总算浮出了水面。我深吸了口气,这口气让我镇定下来,我一定要赢那10先令。
我慢慢地蹬腿,双臂划水,突然我发现自己正游过河面。我仍然忽上忽下,姿势完全不对,但我成功了,我能游泳了!我不顾湍急的水流,骄傲地游到河中央。透过流水的怒吼声,我似乎听见大家拍手欢呼的声音。等我终于游回岸边,在50米以外的地方爬上岸时,我看到朱迪斯姑姑正在大手提袋里找她的钱包。我拨开带刺的荨麻,向他们跑去。我也许很冷,也许浑身是泥,也许被荨麻扎得遍体鳞伤,但我会游泳了。
“给你,里克,”朱迪斯姑姑说,“干得好。”我看着手里的10先令,棕色的纸币又大又新。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可是一笔巨款。
爸爸紧紧地拥抱了我,然后说:“好了,各位,我们上路吧!”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爸爸浑身透湿,水珠正不断地从他的衣角上滴下来。原来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游。(选文有改动)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乡间学校的敲钟人

张蛰

    ①那是苏北乡间最普通的一所学校。我在那里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又在那里度过了最初六年的教书生涯,我人生最青涩也最灿烂的时光都交给了那所非常宁静的乡间学校。在我珍藏于心间的有关那所乡间学校的记忆里,王老师是无法抹掉的人。

    ②读中学的最后一年我才注意到了王老师的存在。他中等个,瘦瘦的,看上去很和气,总是慢条斯理地走路,不慌不忙地说话。他是学校打上课铃的人,每天总是拉着细细的线绳催我们起床、出操、上课,告诉我们下课、吃饭、熄灯。他的铃声一如他的说话,不紧不慢,节奏匀称。有时候,他还会在上课的铃声里笑着对急忙忙冲向教室的学生喊:“慢一点儿,别磕着!”

    ③后来,做老师的我常常与他面对面地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就看出了他独有的善良来,才知道他做的工作远不止打铃,还承担着学校很多的工作。那个时候,打铃表面上看着轻松,实则不然。这是一件要时时刻刻想着的事,每天从早晨六点钟的起床铃到晚上九点半的熄灯铃,一天要打26次,到点就得拉铃绳,容不得马虎,而且要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④除了按时打铃,最常见的情形是他坐在教务处的油印机前印学生的讲义,手一推一抬一翻,再一推一抬一翻,周而复始,全校学生的讲义都要靠他一张一张地推出来。

    ⑤一年冬天下过一场大雪。午饭后我刚刚躺在宿舍的床上准备休息,门被敲响了,王老师在外面喊我的名字。我高声答应着,问他什么事。他说你有电话。打开门,王老师已顶着随风打脸的雪花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了 , 我踩着他的脚印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那时,学校只有一部手摇电话,每个老师有外来电话都是王老师到各个办公室去叫人,如果遇到非上班时间,他就要跑到老师的宿舍去找人。我的宿舍离教务处还算近,有两百多米远,多数老师的宿舍离教务处都有三四百米。那些年,王老师从未拒喊过一个老师,无论刮风下雨、酷暑寒夸,他都要找到人。

    ⑥这些工作王老师一直干到退休才算终了。那些年间,他的铃声接起来有多长呢?他那一推一抬一翻一张讲义的动作谁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他喊过的电话谁还能记得?……在那所乡间学校里,他,就像一个守夜的人。

    ⑦离开那所学校数年后的一天,与先前的同事叙旧,不经意间就说到王老师,说他待人的真诚,说他干活的实在……恍惚间耳畔又传来那所乡间学校响起的铃声,不紧不慢,节奏匀称。

(选自《时文热读》第3辑,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病人

       每天下午,她都要准时来到医院大门口左侧台阶上,铺下一张报纸,静静地坐在那儿看书。那是一本很厚的书。她的面前是一个花坛,红色的郁金香正在灿烂地开放。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能看到她的那双大眼睛,平静而清澈。虽然病号服并不合身,但并不能掩盖住她典雅的气质。

       她很友善,每当有人找她问事的时候,她表现得非常耐心。我想,她可能是位教师或幼儿园阿姨。

       起风了,她轻轻地合上书,又整整齐齐把那张报纸叠好,转身走进了大楼。

       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上班的也有下班的,正好又是探视的日子,电梯刚停下,人们争着拥了进去,电梯马上有了反应,发出“受不了”的报警声,最后上来的人没有下去的意思,她就从中间挤了出来,等下一趟。

       下一趟的人照样很多,不过还好,电梯没有报警,人们纷纷选择自己要去的楼层数。有个农民模样的大伯触动数字7的时候,那数字就是不亮。他有些着急,还有些紧张。一遍一遍地摁。但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她发现后,急忙说:“大伯,这部电梯双层停。”大伯显然没有明白什么是“双层停”,说话间已经到了8层。大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肯下。她非常客气地对电梯内的人说:“请等一下,我把他送到楼梯口。”她让大伯从8层走到7层。其实楼梯离电梯也就四五步远,她很快就回来了,电梯内的不少人只是表情严肃,并没有说什么。当然,肯定有人心里想:这人真多事。

       电梯慢慢上行,一位手捧花篮的小伙子自言自语:口腔科病房是不是在12层呢?她主动接过来说,是的,往左拐。

       电梯到了14层,一位急忙下电梯的姑娘不小心丢下了插在塑料袋里的一枝玫瑰。塑料袋里有几盒营养品,但只有这一枝玫瑰。这时电梯门将要关上,她迅速触动开门钮并捡起那枝玫瑰,还没有说完“请等我一下”就跨出了电梯。她一定想把这枝玫瑰还给那位姑娘。对于要看望的人,那肯定是一枝温馨的玫瑰,可以疗伤的玫瑰。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后脚刚刚迈出电梯,电梯内一位戴眼镜的女士“啪”的一下就把电梯给关上了,并且触动了上行按钮。“神经病!”女士似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泄干净,继续说,“真的,这个人我知道,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精神病人。”

       “噢,怪不得她的行为不太正常。”另一个人接着说。

       电梯内的人恍然大悟。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几生修得到梅花

李榕桦

    ①在万紫千红的花的世界,梅花是最特立独行的一种。

    ②江南的冬天还未过去,寒风肆虐,雪花纷飞,万木都在沉睡之中,而梅花却在这时,绽开一树树的花朵,向人们报告着春之将至的讯息。她不管桃儿、杏儿们嫉妒的流言,也不贪图蜂儿、蝶儿们嗡嗡的追捧,孤傲豪迈地开在漫天飞雪中,不畏严寒,独步早春。

    ③怒号的狂风不是不想吹灭她的火焰,漫天的大雪不是不想掩息她的娇媚,而她却在凌霜斗雪中更加灼灼有神。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雪花,似乎成了他玉洁冰清的知音,心魂相印的伴侣。

    ④在无锡梅园观赏过梅花,走进梅花,你会感到诗意像湖水一样漫上心头。润如凝脂的红梅,洁如瑞雪的白眉,碧光盈盈的绿梅,明艳灿灿的黄梅,构成了一个缤纷多彩的梅的世界。小小的花朵似乎不受半点尘埃的侵染,宛若悄然飘落凡尘的仙子,真正是冰肌玉骨。你若拿俗常的桃花、杏花和她们对照,越发显得梅花的脱俗。置身花下,你会被随之而来的清幽的芳馨环绕,使你立刻想到“暗香浮动”。梅花的香气不像梨花、水仙花那样肥硕袭人,她若有若无,清逸幽雅,它是那么婉约和内敛。观赏梅的枝干,姿态极美,有的疏影横斜,有的奇崛突兀,有的苍劲朴拙,有的狂放洒脱。怪不得古人说“梅以形势为第一”

    ⑤最喜欢看那棵古梅,虬曲盘错,势如游龙。铁骨嶙峋、古朴苍劲的枝头,绽放着朵朵温润率真的红梅,那种强烈的对比给你以心灵的撞击,无法用语言描述。仿佛眼前的梅花是从悠远的历史深处走来,她曾与宋代林和靖①相伴相守,在西湖孤山朦胧的月色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曾和画家王冕相交,是王冕笔下“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那幅墨梅的范本,在王冕精心经营的梅园里度过许多春夏秋冬。她是陆游一生痴迷的梅花,她是王维、苏轼、杨万里、范大成他们曾经反复歌咏的梅花,她是被鲁迅识为“只有梅花是知己”的那一树,她是历代有道的君子仰慕钦敬,视为修养的典范,感叹“几生修得到梅花”那一树。

    ⑥特立独行的梅花从历史深处走来,那冰肌玉骨的韵致,高标清雅的圣洁,横斜疏美的仙姿,傲岸坚贞的风骨,凌霜斗雪的意志,独步早春的气魄,铸成了华夏民族的心魂,成为了中华民族代代相袭的品格和精神。站在梅花前,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境,还是陆游说的好啊,“何方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注释】①林和靖:林逋(968-1028)。字君复,谥号和靖先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中国地图

侯发山

①爷爷曾是地图绘制工程师,绘了一辈子地图,对地图有着特殊的感情。退休后,每天对着地图默默地看,有时还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家里有人的时候,总要给人家讲述地图上地名背后的故事。

②其实,这些在别人听来都是故事 , 发生在爷爷身上就是事故。那时候,技术条件差,别说是卫星,航空测量都还是空白,需要带上平板仪、经纬仪,实地走访,测量,标记。在河南嵩山测量的时候,被三只饿狼盯上了。爷爷当时还是小青年,给吓得哆哆嗦嗦,准备给狼当干粮的时候,附近几个砍柴的山民及时赶来,凭借手里的镰刀和棍子吓退野狼。在陕西榆林,正在工作的时候、天气突变,一时间飞沙走石,爷爷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打算盖到平板仪上,结果晚了一步,望远镜的一个镜片被石头打烂了。几乎同一瞬间,爷爷下意识地扑到仪器上保护仪器,结果额头也被飞溅的镜片给划伤了。他到当地医院治疗的时候,认识了那里的一名护士,后来结为伉俪。奶奶曾感激地对爷爷说,若不是嫁给他,把她带进城里,她早被风沙给“吃”了——她的家乡在毛乌素沙漠的边缘上,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二百多天都是风沙……

③爷爷九十多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特别是奶奶去世后,免不了唠叨他的“想当年”。

④后来,孙子小兵考上了武汉大学,学的就是地图制图学与地理信息工程专业,毕业后,干的正是地图测绘。比起爷爷,小兵这一代的测量技术有了飞速的提升,除了航空测量,还利用人造卫星拍摄地貌,足不出户,坐在计算机前就可以测绘地图。

⑤这天,小兵拿回来一张最新的《中国地图》。爷爷两眼放光,戴着老花镜,趴在地图上瞅起来,边看边念叨:“黑龙江,黄河,长江……小兵,伶仃洋上咋有一座桥?新建的?”

⑥“爷爷,这就是港珠澳大桥,连接珠海、香港和澳门的。”

⑦“这个桥建得好,建得好!”爷爷感慨不已,然后继续一点一点地瞅,“小兵,丹江口水库咋新增一条支流?我看看,河南,河北,北京,天津,不对吧,若是支流、到天津这里应该入海啊。是不是搞错了?”

⑧小兵扑哧笑了,说:“爷爷,这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

⑨“南水北调?就是当年毛主席提出的那个计划?”爷爷扑闪着昏花的眼睛,似乎有点明白了。“对!”小兵忙不迭地点头。

⑩爷爷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又趴在地图上瞄起来。忽然,他叫道:“小兵,榆林,毛乌素沙漠咋没有了?是不是忘记标了?”

⑪“是啊,毛乌素沙漠呢?”小兵认真地瞅了瞅地图,皱着眉头说,“爷爷,要不,咱到榆林看一看?”

⑫“好!古人绘制地图就是实地测绘,后人常常把地图命名为‘禹迹图’,顾名思义,大禹的足迹。绘制地图就得眼见为实,哪像你们,唉!”爷爷说罢,又说,“只是我的腿不当家,怕是走不动。”

⑬“爷爷,我开车带您去。”“中。”爷爷爽快地答应了。爷爷退休后,家人多次说要带他去旅游,他都拒绝了,说:“全中国我都跑遍了,山山水水都在我的心里。”

⑭小兵开车带着爷爷,到了榆林,到了毛乌素,望着茫茫无际的林海,爷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兵忍不住说道:“爷爷,是真的,这是绿洲,不是沙漠!”

⑮爷爷回过神来,说:“小兵,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故意骗爷爷来的?”

⑯小兵憋住笑,说:“爷爷,我是知道,但还真没来过……现在都是通过遥感技术来测量和绘制的。”

⑰爷爷说:“今天的技术就这么神奇?”小兵点点头,自豪地说:“当然啦,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地图数据收集和分析,目前已经能够高度自动化地生成要素丰富的高精地图,甚至道路上的虚线都能显示出来……”

⑱好半天,爷爷都没说话。末了,他感慨了一句:“我也想再活五百年,在福窝里还没扑腾够呢。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22年第23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与世隔绝

李娟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与世隔绝的角落了,连月亮之上都不再神秘。我们沙漠腹心的这个沙窝子与外界也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联系。这一点从大家的日常交谈中就可看出——总有那么多话题可聊。早也聊,晚也聊。一聊就没个完。说者声情并茂,闻者惊叹连连。肯定有外部的消息连续不断地进入这片荒野,才能维持这样的谈话嘛。

信息传播的主要途径是牧羊时马上相逢的问候。其次是新什别克家那部无线座机电话。但是,几天能遇见一次外人呢?而那个破电话几乎没啥信号(亏他家地窝子门口还支了很高的架子用来挂电话的信号搜索天线),深更半夜才闪出一两格。打个电话得跟吵架一样大喊大叫:“……你能听见吗?我能听见!你说!你说!我能听见!胡大(真主)啊!你真的听不见吗?……”尽管如此,对这片荒野来说,已经足够了。

来到这里,一切安定下来,最重要的几项劳动也结束了。亲爱的加玛就该北上返回阿克哈拉照顾生病的奶奶了。可怎么回去呢?到哪儿找车呢?

在牧场上运营载客的车统统都是三证全无的非法运营车,俗称“黑车”。车况之恶劣,能震惊所有的城里人。那样的车在荒野若隐若现的,软塌塌的沙子路上慢吞吞地,东倒西歪地爬啊爬啊,时速简直没法超过二十公里。只有偷偷上了乌河南岸的柏油路(少有交警),才能陡然神气一下,开得飞快。可就连这样的车也是罕见的。如果能在最需要的时候碰到一辆的话,简直让人想要……想要……想要放鞭炮!——是的,只有鞭炮,只有我们汉族人的这种玩意,只有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噼里啪啦”瞎咋呼的猛劲才能准确表达此种激动!

终于有一天,居麻去北面的亲戚家帮忙挖地窝子,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有一辆车第二天将经过这附近的牧场,去往南面送人。大约两天后北返。于是加玛赶紧开始做准备。

所谓的“准备”主要是洗头。这令我很难理解。且不说当时旱情严重,水非常珍贵。而且,她不是马上要走了吗?马上要去到水源充沛的乌河之畔,干吗不去到那边再洗呢?如果是为了洗给司机和其他乘客看的,这也太虚荣,太奢侈了吧?再一想,怎么能用“虚荣”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来定义这件事呢。生活本来就够局促了,如果再潦草地应付,那就是“破罐破摔”了。再窘迫的生命也需要“尊严”这个东西。而“尊严”需得从最小的细节上去呵护。哪怕就只在一名司机和两三名乘客面前体现短短几个小时的清洁和体面,也马虎不得。

想想看——茫茫荒野,无尽土路,突然,视野中出现一个姑娘的身影。车开到近前,大家一看:竟如此光鲜整齐!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而并非从土里钻出来一样……在这个粗犷沉寂的世界里,这样的情景既令人惊奇,也给人慰藉,还平添了欢乐和希望。

于是,加玛不但洗了头,还从头到脚整顿了一番。还打开上了锁的木箱,拆开一双新袜子换上。

还坐下来打扮了一整个上午——抹了桂花头油——是的,都这样的年代了,牧场上的女人们仍习惯使用这种古老廉价又香喷喷的化妆品,擦了粉底。光梳头发就梳了半个小时,然而即便梳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梳出个什么花样来,只是光溜地绑成一条马尾巴而已。

照我看来,有车的这个消息也未免太渺茫了些。不过是口耳相传的一则听闻,既没办法直接和司机证实,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啥意外和变动。但大家还是把它作为确凿的事实接受了。

这一天很冷。一大早,只有一行脚印在结满白霜的地面上踩出黑色的粪土,一线绵延,穿过整个沙窝子消失在沙丘顶端。因加玛要走,头天晚上嫂子煮了一大锅肉,早上大家接着吃了些剩下的肉和肉汤。然后各干各的活,谁也不打扰正在打扮的加玛。等时间差不多了,戴足所有首饰,穿着干净外套和体面小皮鞋——虽然很薄,却是她最漂亮的一双鞋的小姑娘突然抱住嫂子亲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一句汉语:“我爱的妈妈!”于是嫂子也微笑着亲了她一口。我说:“时间还早,再背一袋雪再走吧?”她不理我,扭着身子继续和嫂子撒娇。

告别荒野令她非常快乐。头一天晚上就已经打包好了行李。隔壁萨依娜也过来给奶奶捎了一小包糖果。嫂子给奶奶捎了两条塞着马肋骨的马肠,一包煮熟的肉,两张前段时间冬宰剥的羊皮,还有一只直接埋在羊粪灰里烤出的面饼。这种烤法烤出的馕最香了!所有东西统统用一块白布包着。除此之外,嫂子还额外给了加玛几块比较贵的糖果,使她高兴得喊叫起来。

然后这姑娘又翻出一只小小的空钱包敞开了伸向居麻——要钱。居麻立马给了一百块,更是令她大乐。她原计划是要五十块。另外居麻还给奶奶捎了五百块,是生活费和治病的钱。

戴帽子时,女儿手持两顶帽子郑重地向爸爸征求意见。居麻说雪青色的好看,于是她立刻端正地戴在头上,遮住额头。看着这么整齐、快乐的女儿,居麻微笑无语,卷着莫合烟耐心地等她收拾利落。比起体面的女儿,父亲非常灰暗。他还是穿着那双补丁迭补丁的大头鞋,破旧的外套皱皱巴巴。比起女儿的兴奋,他有些失落,精神不振的样子。却解释说昨夜没有睡好:“肉汤劲儿太大。”

然后两人出门上马,居麻送她去遥远的汽车路边等车。传闻中那辆车大约会在今天中午时分经过附近的荒野。两人的马消失在北沙梁那边的荒野深处,我站在沙丘上看了许久。

少了两个人,我和嫂子备感寂寞。她一人去干羊圈里的活。我背完雪后,去萨依娜家帮着绣花,下午两点才回家。结果回家推门一看,父女俩正围着矮桌继续吃早上的剩肉……他们说,在那条路边等了四个小时,冻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回来了。看来车要么远远未到,要么早就走过了。

晚上,给奶奶捎的钱以及给加玛的零花钱又统统收了回去。虽然说好等出发时再给,但加玛还是很不乐意。我也觉得很奇怪,干吗要收回去呢?怕她乱花吗?问题是这荒野里到哪儿花钱去?

又过了几天,通过隔壁的电话(之前一个多星期没信号了)得到一个稳妥的消息:有一辆小货车会前往旱情严重的北面牧场送冰,并于当天返回乌伦古河一带。于是父女俩决定赶去那边的亲戚家坐等车来。但那里很远,得骑两三个小时的马。加上等车,当天居麻未必能赶回。

于是又一轮告别开始了。隔壁又来表达了一遍对奶奶的问候。嫂子又开始打包给奶奶捎带的物什。居麻重新给钱,重新算账。这次又多给了二十块,还额外抓了一小把零钱。加玛喜滋滋地数了又数,反复感慨:“这么多啊,这么多钱啊……”

这回还是一大早起来,长时间梳头发、抹头油、打粉底、别头花。程序一个也不能少。当父女俩骑马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沙丘背后,我还在幻想:等到傍晚,门一开,两人又笑嘻嘻地回来了:“你好吗?身体好?——哎!还是没车!”

可这一次真的走了。居麻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他向我们形容了那车的样子。说他一直看着车完全消失了才转身回家。嫂子又仔细地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夫妻俩长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加玛走了!像一百个人走了!剩下的我们多寂寞啊。从此夜晚更漫长寂静。

节选自《冬牧场》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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