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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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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西省南昌三中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狼奶

姜春荣

    那年冬天,大雪封山。嘎古的老婆怀孕三个月,长了满脸的脓疙瘩。不仅脸上长,嘴里也长,只能吃流食,吃了还差不多全都吐出来。请了郎中来看,说是火气,不碍事,多半怀的是男娃。

    嘎古快有儿子了,心里高兴。有人给出了个偏方,套头母狼来,喝狼奶,研碎拉拉草根蘸着狼奶擦脸擦身子,没多久疙瘩就能消了去。

    嘎古是远近闻名的猎手,打狼可是他的长项啊。当晚,他就擦起了猎枪。

    一连下了四天的大雪。雪一停,嘎古装着狼套子、狼夹子,带了双筒猎枪出门了。近几年狼越打越少,有时候在山里行走一天,也碰不上一只狼。这不,嘎古背了三天的干粮,快吃完了却仍没看到狼的踪迹。

    嘎古并不灰心。他打了好几只兔子,回家剥了皮可以给老婆炖着吃。他留下一只没弄死,兔子的伤口不断滴着血。血腥味儿被风吹着,吸引了狼。嘎古突然就感觉到了狼的气息。

    令嘎古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三只狼。确切地说,应该是狼崽。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狼崽,凭着本能开始爬出洞,朝洞外张望。

    嘎古大喜过望。有了狼崽,还愁没有母狼?他挥动猎枪,三只狼崽怯怯地爬回洞中。解开背袋,嘎古一股脑将所有的机关都摆了出来。狼生性狡猾,可也比其他动物护犊子。

    将狼套子、狼夹子小心地埋进雪里,嘎古又拿过遍布倒钩的锋利狼牙棒,裹了几层兔血,一层层冻成冰,扔在距洞不远的地方。

    为自己掏了个雪窝子,嘎古蹲在里面,等着母狼的归来。不知不觉中,嘎古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声刺耳的狼嚎声惊醒。嘎古拎着猎枪跳出雪窝子,眼前赫然倒着一头母狼,绿幽幽的目光正瞪着他。无疑,这是母狼回来喂奶了,却误入了嘎古的圈套。看看母狼鼓胀的乳房和淌到地上的奶迹,嘎古心花怒放。

    狼跳过了套子、狼牙棒,却踩中了狼夹子。这是嘎古的连环计。

    为绝了母狼的念想,嘎古端起猎枪伸进了狼洞,抬手几枪,射死了三只小狼崽。等儿子出生,这狼皮子正可以为他缝小裤小袄。母狼发出几声惨烈的呼号。嘎古十分得意,还拎起死的狼崽子朝它晃了晃。

    将母狼捆好扛回家,嘎古又特制了一只笼子。狼的前腿被绑住,后腿一条已经断了,只剩一条腿的狼再也不能逞威风。狼肚子朝外,鼓胀的乳房贴近了笼子,想取奶,伸手拿碗即可,狼已经没有任何威胁性。

    每天撸狼奶给老婆喝,又研了草根蘸奶给老婆擦脸。

    喝了半个月,老婆却喝出了毛病。突然脸就肿胀起来,肚子也胀得难受。深更半夜,嘎古被老婆的号叫惊醒,赶紧打开灯看。褥子上一片嫣红,老婆要小产。

    嘎古吓坏了,匆匆穿好衣服出门套起大车,将老婆抱到车上,又捂上厚厚几层被子。

    天亮才到达乡卫生院。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嘎古痛不欲生。老大夫叹气,问他最近给孕妇喝什么了,刚刚给孕妇验了血,她的血液中有一股致命的热毒,这是孩子保不住的根本原因。

    嘎古从头到尾,将捕住母狼取奶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大夫听罢,顿足叹息,指着嘎古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射杀了狼崽子,尤其是当着母狼的面!那母狼对你满腔仇恨,恨不能一口吃了你,你居然还取它的奶?要知道,这种情绪能渗进血里啊,奶能好得了?那奶里有毒啊!”

    嘎古惊呆了。原来,是那头母狼夺走了他的儿子!嘎古紧紧咬着牙,拳头攥得嘎巴直响。他准备回家后,马上就射杀那头母狼,将它做成皮褥子,天天压在身子下。

    几天后,老婆出院了。嘎古拉着她回家,安顿好老婆,他伸手拿起挂在墙上的猎枪。可是,当他怒气冲冲地走到笼子前,只见那只母狼垂着头,身子都僵硬了。母狼咬断了一根铁条,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可它终究没有成功逃脱,铁条直直地插进了它的腹部。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近几年狼越打越少,嘎古在山里走一天也碰不上一只狼,充分说明人类对自然环境的破坏程度之大。 B、找到狼崽,就相信母狼一定会来,作为一个猎狼高手,嘎古很了解母狼的习性,知道母狼爱自己的孩子。 C、为了即将出生的儿子,嘎古在大雪中耐心等待,失掉孩子后决定射杀母狼,这都表明他重男轻女的思想。 D、老大夫的话发人深思,让人想到词语“舐犊情深”;不仅人类,狼也一样爱自己的孩子,爱是一种本能。 E、小说将狼的慈爱与人类的残忍形成鲜明的对比,揭示了人性中丑恶的一面,突出了主旨,发人深省。
(2)、结合小说内容,分析嘎古的人物形象。
(3)、嘎古打兔子这一情节在小说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城市人的压力

[英]克瑞斯·罗斯

    我在大街上走着,步履匆匆,因为我快要迟到了,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注意到我手中拿着一只香蕉,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拿着这只香蕉,只是隐约觉得这只香蕉对我十分重要,而且肯定与耽误我的事有关。

    然后,在一个拐弯口,我碰到了艾丝尔姨妈。这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姨妈,你好。”我对她说,“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艾丝尔姨妈见到我后并不惊奇。“小心你手中的香蕉!”她说。我大笑,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根重要的香蕉,我会小心的。她提出与我同行,这让我很为难,因为我快要迟到了,必须加快步伐,艾丝尔姨妈走得实在太慢了。

    拐了一个弯,一头大象挡在我们面前。大象出现在别的城市大街上也许不算是奇怪的事,可这是曼彻斯特呀!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奇怪。我想的是:“糟糕,大象挡住了去路,我真的要迟到了,艾丝尔姨妈和我在一起,我手里还有一只重要的香蕉……”

    我十分着急,然后就醒了。

    “只是一个梦。”我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梦到大象、香蕉和艾丝尔姨妈呢?收音机还在播放着节目,它每天早晨6点钟自动开启,起到闹钟的作用。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7点7分了。我必须加快行动,我洗漱时听到一则新闻: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大街上,给行人带来了许多麻烦。我恍然大悟,或许我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听到了这则新闻的,然后就梦到了大象。

    我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我在一家电影公司上班,负责策划、创意、写剧本。我突然想,如果有一部关于大象出现在曼彻斯特大街上的电影,效果肯定会不错。我拿包的时候,发现包旁边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我妻子的笔迹:“下班回家时,不要忘了顺路买一些香蕉!”我忽然明白梦中的香蕉为什么是重要的东西,因为我妻子最近在减肥,好几次让我买香蕉回家,而我每次都忘了。我想,我今天肯定会把香蕉买回家的。

    在我刚出门时,手机响了。是我母亲的电话。“有一个坏消息,”母亲说,“你还记得你的艾丝尔姨妈吗?”“记得。”我说,“不过,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是的,她昨天晚上去世的。她两周前就病得卧床不起,我对你说过的。”奇怪的梦终于得到了解释。

    我匆匆赶路,但是发现我越是想走快,却走得越慢。我看了看手表,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手表的指针往逆时针方向旋转。“这很有意思。”我想,“如果手表是逆时针旋转,这说明我上班就不会迟到了……”然后,我又醒了。这太奇怪了。我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确定这一次不是在梦境里,而是真的醒了。时间是五点半,收音机还没有自动开启呢。我不会迟到。

    我看到了妻子,就问她:“你今天还需要买香蕉吗?”“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她显得很诧异。“我以为你要减肥呢?”“减肥?”她说,“我胖吗?”“哦,不……那么,你听说过大象的事吗?”我问。“大象?”“对,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出来了。”

    “曼彻斯特没有马戏团,更没有大象。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也许你需要在家里休息一下。”妻子说。“不过,我先要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我说。“现在才五点半,你为什么要去打搅母亲呢?”妻子不明白我的意思。“嗯,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好了,放松一点,行吗?”妻子说完就出去了。

    我立即给母亲打了电话。“妈妈。”“哦,亲爱的,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呀?”“你还记得艾丝尔姨妈吗?”“当然,不过,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她还好吗?”我打断母亲。“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哦,没什么,再见!”

    放下电话,我想,也许妻子说的对,我需要好好休息一天,于是我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是这样的。”我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是这几天策划剧本过于劳累了。”“你病的真不是时候,”老板说,“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很好的创意,我本想今天和你好好谈论的。这是一个动作片,故事情节也非常有意思。我简单说给你听一听: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了一个大城市,它吃了一只被恐怖分子注射了具有放射性物质的香蕉后,变得焦虑暴躁……”

    “我的艾丝尔姨妈什么时候在这部片中出现?”

    “姨妈?什么姨妈?”老板很生气。我挂断了电话。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城市人生活压力太大的症状。

(选自《小说中的小说》,译林出版社)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题。

    民政干事回到区政府,从头到脚都是笑眯眯的。

    区委书记杨民高是本地人,很注意培养本地干部。在区委会、区政府二十几号青年干部里,他最看重的就是民政干事黎满庚。小黎根正苗正,一表人材,思想单纯作风正,部队上的鉴定写得好,服役五年立过四次三等功。当时,县委正在布置撤区并乡,杨民高要被提拔到县委去管财贸。他向县委推荐,提拔小黎到山区大乡——芙蓉乡当乡长兼党总支书记。县委组织部已经找黎满庚谈了话,只等着正式委任。这时,杨民高书记那在县商业局工作的宝贝外甥女,来区政府所在地调查供销工作。当然啰,三顿饭都要来书记舅舅宿舍里吃。杨书记不知出于无心还是有意,每顿饭都派民政干事到厨房里打了来一起吃。民政干事隐约听人讲过,区委书记的外甥女在县里搞恋爱像猴子扳苞谷,扳一个丢一个,生活不大严肃。饭桌上,不免就多打量了几眼:是啊,穿着是够洋派的。就连杨民高书记这种长年四季板着脸孔过日子的领导人,吃饭时也不免要打望一下外甥女的一对白胖的手巴子,嘴角也要透出几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杨书记的外甥女究竟是位见过世面的人,落落大方,一双会说话、能唱歌似的眼睛在民政干事的身上瞄来扫去,真像要把人的魂魄都摄去似的。黎满庚从来没有被女同志波光闪闪的眼睛这样“扫描”过,常常脸红耳赤,笨手笨脚,低下脑壳去数凳子脚、桌子脚。

    总共就这么在一张饭桌上吃了四顿饭,彼此只晓得个“小黎”、“小李”。第三天,杨书记送走外甥女后,就笑眯眯地问:“怎么样?嗯?怎么样?”黎满庚头脑不灵活,反应不过来,不知所问:“杨书记,什么事?什么‘怎么样’?”真是对牛弹琴!一个二十好几的复员军人,这么蠢,这么混账。明明刚送走了一位花儿朵儿的人儿,他却张大嘴巴来反问舅老爷“什么‘怎么样”’?

    当晚,区委书记找民政干事进行了一次严肃的谈话。这在杨民高来讲,已经是够屈尊赏光的了。杨民高书记以舅老兼月老的身分,还以顶头上司的权威身分,不由分说地把两个年轻人的政治前程、小家庭生活安排,详细地布置了一番。也许是出于一种领导者的习惯,他就像在布置、分派下属干部去完成某项任务一样。“怎么样?嗯,怎么样?”区委书记又是上午的那口腔调。没想到民政干事嘴里结结巴巴,眼睛躲躲闪闪,半天才挤出一个阴屁来:“多谢首长关心,宽我几天日子,等我好好想想……”把区委书记气的哟,眼睛都乌了,真要当即拉下脸来,训斥一顿:狂妄自大,目无领导,你个芝麻大的民政干事,倒像个状元爷,等着做东床驸马?

    民政干事利用工作之便,回了一转芙蓉镇。当时,不晓得根据哪一号文件的规定,凡共产党员,甚至党外积极分子谈恋爱,都必须预先向党组织如实汇报情况,并经组织同意后,方可继续发展感情,以保障党员阶级成分、社会关系的纯洁性和可靠性。几天后,民政干事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向区委书记做了汇报。

     “恭喜恭喜,看上芙蓉镇上的小西施了。”杨民高书记不动声色,半躺半仰在睡椅里,二郎腿架起和脑壳一样高,正好成个虾公形。他手里拿一根火柴棍,剔除酒后牙缝缝里的肉丝菜屑,以及诸如此类的剩余物质。

    “我们小时候扯笋、捡香菇就认得……”民政干事的脸也红得和熟虾公一个色。

    “她家什么阶级成分?”

    “大概是小业主,相当于富裕中农什么的……”

    “大概?相当于?这是你一个民政干事讲的话?共产党员是干什么的?”杨民高书记精神一振,从睡椅上翻坐起来,眼睛瞪得和两只二十五瓦的电灯泡似的。

    “我、我……”民政干事羞惭得无地自容,就像小时候钻进人家的果园里偷摘果子被园主当场捉拿到了似的。

    “我以组织的名义告诉你吧,黎满庚同志。芙蓉镇的客栈老板,解放前参加过青红帮,老板娘则更复杂,在一个大口岸上当过妓女。你该明白了吧,妓女的妹儿,才会那样娇滴妖艳……”杨民高书记又半躺半仰到睡椅里去了,在本地工作了多年,四乡百姓,大凡出身历史不大干净、社会关系有个一鳞半爪的,他心里都有个谱,有一本阶级成分的账。

    民政干事耷拉着脑壳,只差没有落下泪来了。

    “小黎,根据婚姻法,搞对象你有你的自由。但是党组织也有党组织的规矩。你可以选择:要么保住党籍,要么去讨客栈老板的小姐做老婆!”

    杨民高书记例行的是公事,讲的是原则。当然,他一个字也没再提到自己那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亲外甥女。

从部队到地方,从简单到复杂。民政干事像棵遭了霜打的落叶树,几天功夫瘦掉了一身肉。事情还不止是这样。区委书记在正式宣布县委的撤区并乡、各大乡领导人员名单时,民政干事没有挂上号。倒是通知他到一个乡政府去当炊事员。因为他从部队转地方时,本来就不可以做干部使用,只能做公务员。

    黎满庚没有到那乡政府去报到。他回到芙蓉镇的渡头土屋,帮着年事已高的爷老倌摆渡。本来就登得不高,也就算不得跌重。艄公的后代还当艄公,天经地义。行船走水是本分。

(摘自 古华的《芙蓉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乡下佬的劝告

〔美〕威廉•萨洛扬

    有一年,我的叔父美立克从弗莱斯诺到纽约去旅行。

    在他上火车之前,他的叔父迦洛看望了他一次,告诉他旅行上的种种危险。

    “你上了火车,”那老人说道,“仔细拣定你的座位,坐下来,不要东张西望。”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几分钟之后,火车开动了,”那老人说道,“两个穿制服的人会从夹道上走过来,向你要车票。不要睬他们,他们会是骗子。”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叔父说道。

    “你会知道的。”老人说道,“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你旅行了不到二十英里,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会走到你跟前来,递给你一支香烟。告诉他你不抽烟,香烟上会有麻药的。”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在你到餐车去的路上,一个很美丽的女郎会故意和你撞个满怀,而且差不多抱住你,”老人说,“她一定极其陪小心而且动人,你自然的冲动便是要和她做朋友。抛撇了你那自然的冲动,一直进餐车去吃东西;那女人会是女冒险家。”

    “什么?”我叔父说道。

    “婊子!”老人喊道,“一直进去吃东西,点最好的食品。如果餐车人满了,那美丽的女人坐在你同桌的对面,不要对着她的眼睛看。如果她讲话了,装做聋子罢。”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装做聋子,”老人说道,“这是唯一摆脱的方法。”

    “摆脱什么?”我叔父说道。

    “摆脱全部邪恶的花把戏,”老人说道,“我旅行过的,我懂得我谈着的问题。”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我们不要多谈了。”老人说道。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我们不要再讲这问题了。”老人说,“这完结了。我有着七个小孩子,我的生活一向是圆满正经的生活。我们不要再想到它罢。我有着地呀,葡萄呀,树木呀,牛羊呀,和钱呀。人是不能一切齐备的﹣﹣除非什么时期有一天两天是如此。”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在你从餐车回到你的座位的路上,”老人说道,“你会经过吸烟间。你在那儿会发现一批人打着纸牌,赌客们会是三个中年人,指头上套着看上去很值钱的戒指。他们会向你笑嘻嘻地点头,他们中间的一个会邀你入局。告诉他们,你不会讲英语。”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就好了。”老人说道。

    “谢谢你。”我叔父说道。

    “还有一件,”老人说道,“当你夜里上床的时候,把你袋子里的钱拿出来,放在你的鞋子里。把你的鞋子放在你的枕头底下,把你的头整夜搁在枕头上,不要睡熟。”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就好了。”老人说道。

    老人离开后,第二天我叔父美立克上了火车,便一直横过了美利坚旅行到纽约去。

    穿制服的两个人并不是骗子,带有上麻药的香烟的年轻人没有到来,美丽的年轻女人没有坐在餐车里和我叔父同桌的对面,吸烟室里也没有人打纸牌,我叔父把他的钱放在他的鞋子里,把他的鞋子放在他的枕头底下,    第一夜整夜没有睡熟,但是第二夜,他却放弃了全部的规矩。

    第二天,他自己把一支香烟递给了另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接受了。

    在餐车里,我叔父走到一边去,和一个年轻女郎同桌坐了。

    他在吸烟间里发起了打扑克,还在火车开到纽约之前,我叔父认识了火车上的每个人,每个人也认识了他。

    有一次,当火车穿过俄亥俄州的时候,我叔父和那接过香烟的年轻人和到跋沙尔去的两个年轻女郎组成了四人合唱队。

    这次旅行是很愉快的旅行。

    当我叔父美立克从纽约回来的时候,他的老叔父迦洛又来看他了。

    “看光景你是一路平顺的,”他说道,“你遵守过我的教训了吗?”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老人远望着天空。

    “有人靠我的经验得到了益处,这在我是觉得高兴的。”他说道。

(选自《中外微型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

三只虫草

阿来

    ①海拔三千三百米。寄宿小学校的钟声响了。桑吉从浅丘的顶部回望钟声响起的地方,那两层的曲尺形楼房是他刚刚离开的学校。

    ②这是五月初始的日子,空气湿润起来。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鼻子里只有冰冻的味道、风中尘土的味道,现在充满了他鼻腔的则是冰雪消融的味道,冻土苏醒的味道,青草发芽的味道。这是高海拔地区迟来的春天的味道。

    ③第三遍钟声响起来了,这是正式上课的铃声。现在,点名该点到他了。今天是星期三,第一节是数学课,那么点名的就该是娜姆老师。娜姆老师用她甜美的、听上去总是有些羞怯的声音念出了他的名字:“桑吉。”没有回答。娜姆老师提高了声音:“桑吉!”桑吉似乎听到同学们笑起来。娜姆老师又念了一遍:“桑吉!”

    ④桑吉此时正站在望得见小学校、望得见小学校操场和红旗的山丘上,对着水汽芬芳的空气,学着老师的口吻:“桑吉!”然后,他笑起来:“对不起,老师,桑吉逃学了!”

    ⑤此时,桑吉开始顺着山坡向下奔跑。他奔跑,像草原上的很多孩子一样,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奔跑,而是为了让柔软的风扑面而来,为了让自己像一只活力四射的小野兽一样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春天里,淡青色的草坡在脚底下已经变得松软了,有弹性了。很像是地震后,他们转移到省城去借读时,那所学校里的塑胶跑道。

    ⑥脚下出现了一道半米多高的土坎,桑吉轻松地跳下去了。他跳过一丛丛只有光秃秃的坚硬枝干的雪层杜鹃,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绽放新芽,再有一个月,它们就会开出细密的紫色花朵。挨着杜鹃花丛是一小片残雪,他听见那片残雪的硬壳在脚下破碎了。然后,天空在眼前旋转,那是他在雪上滑倒了。他仰身倒下,听到身体内部的东西震荡的声音。他笑了起来,学着同学们的声音,说:“老师,桑吉逃学了。”

    ⑦老师不相信。桑吉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桑吉还是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说:“他是不是病了?”

    ⑧“老师,桑吉听说学校今年不放虫草假,就偷跑回家了。”

    ⑨本来,草原上的学校,每年五月都是要放虫草假的。挖虫草的季节,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年收获最丰厚的季节。按惯例,学校都要放两周的虫草假,让学生们回家去帮忙。如今,退牧还草了,保护生态了,搬到定居点的牧民们没那么多地方放牧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钱、向寺院作供养的钱、添置新衣裳和新家具的钱、供长大的孩子到远方上学的钱、看病的钱,都指望着这短暂的虫草季了。桑吉的姐姐在省城上中学。父亲和母亲都怨姐姐把太多的钱花在打扮上了。而桑吉在城里的学校借读过,他知道,姐姐那些花费都是必需的。她要穿裙子,还要穿裤子。穿裙子和穿裤子还要搭配不同的鞋,皮的鞋、布的鞋、塑料的鞋。

    ⑩桑吉说:“今年虫草假的时候,我要挣两千元。一千元寄给姐姐,一千元给奶奶看医生!”

    ⑪所以,他就打定主意逃学了。所以,他就在这个早上,在上学的钟声响起之前,跑出了学校。

    ⑫奔跑中,他重重地摔倒在一摊残雪上,仰身倒地时,胸腔中的器官都振荡了,脑子就像篮球架上的钢圈被敲击过后一样,嗡嗡作响。桑吉庆幸的是,他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然后,他侧过身,让脸贴着冰凉的雪,这样能让痛楚和脑子里嗡嗡的蜂鸣声平复下来。

    ⑬这时,他看见了这一年的第一只虫草!

(选自《人民文学》2015年第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地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思维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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