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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揭阳市揭东区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现代文阅读

柳先生的正骨膏

刘玲海

邾镇东大街新开张的药铺叫汉春堂,坐堂的先生姓柳,人称柳先生,从东北躲战乱来到邾镇。柳先生擅长骨科,跌打损伤脱臼骨折手到病除,据说,他熬制的外敷药正骨膏更是神奇,无论多严重的骨折,经柳先生手法复位后,贴上正骨膏再用竹片固定,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断骨愈好如初。

日本人攻打邾镇的那天,一颗炮弹落在颜老爷的家里,三间大堂屋成了废墟,颜老爷正在前厅伺候他的花树,震得昏了过去。半日后醒来,他看到养在莲花缸里的那株花树,如小臂粗的树干被炸断,仅连接着一部分树皮,颜老爷两眼一黑又昏过去。那株树是儿子带回来的,儿子的喜好,颜老爷视为珍宝。儿子和他的部队在台儿庄与日本人决战时,壮烈殉国,老人把儿子的一捧骨灰埋在树根下,更是视树为生命。

现在,儿子的树被日本人毁了,颜老爷像被挖了心一样。他失魂落魄地在院子的残垣断壁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许久,他一下子想起柳先生,救人的命和救树的命都是救命,也是心急乱求医,柳先生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柳先生的药铺,全不顾大街上枪弹横飞,见到柳先生颜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柳先生来到花树前,小心地扶起来,把断茬对齐捏实贴上正骨膏,周匝固定木棍。三日后,树叶竟振作起来,十日后,树叶重新泛绿,一月后,树干断处长好了。

颜老爷一脸泪痕,紧抓着柳先生的手说:“你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啊!”⑥邾镇沦陷后,病人挤满了柳先生的药铺,断胳膊断腿的病人很多。这天,柳先生在药铺里配药,心里默念着药方,川续断十钱,右手去药匣抓药,放进左手的戥子里一称,正好。继续一味味抓药,骨碎补十钱、藏红花十钱……

汉春堂的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听声音不是手推开的,是脚踢开的。一群日本兵涌进来,后边还抬着一个嗷嗷乱叫的军官,候诊的病人吓得四处躲藏。翻译官提着手枪走近柳先生,说:“听说你医术高明,请你为少佐先生治伤,伤愈后重赏。”说着指指乱叫的日本人,“少佐先生率兵进山剿匪,被八路的地雷炸伤,两条腿骨头断了。”柳先生一怔,然后缓步上前,看看担架上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认识。邾镇沦陷后,这个日本人牵着一条凶犬,在大街上咬死咬伤的人不计其数。

柳先生指点把病人放到诊床上,然后双手在断腿上拿捏,病人忽然疼得又叫起来,日本兵哗哗地拉枪栓,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着柳先生。柳先生好像没看见,继续接骨,修正碎骨后外敷正骨膏再竹片固定,一条腿整好换另一条腿,有条不紊。

“好了,隔日过来换膏药。”柳先生说着直起身去洗手,不再说话,翻译官放下大把银元,日本兵抬着少佐走了,隔日,翻译官抬着那个日本少佐来换膏药,又放下大把银元。

又隔日,那个日本少佐被抬过来换音药,翻译官再放下大把银元。、这些日子,柳先生药铺里来治病的人越来越少,以致门可罗雀。

半月后,日本少佐是拄着拐杖来的,两个日本兵扶着,见了柳先生露出一脸笑,不住地说:“你的,良民大大的!”柳先生也笑,只是不多说话。日本少佐换完药走了,当然还留下许多银元。 

柳先生听到大门口哗啦一声响,出门看,是颜老爷把他的莲花缸摔碎在柳先生的门口,还把莲花缸里的花树嘎吱一下当腰折断,丢在地上愤愤而去,街上好多围观的人,恨恨地吐下唾沫,转身散去。

柳先生一脸淡然。

一个月后,是日本少佐自己走着来的,翻译官跟在后面抱着一坛酒。柳先生和日本少佐已成了熟人,最后一次换完药开始喝酒,喝酒的时候,推杯换盏很是热闹,一坛酒喝光还没尽兴,柳先生提议翻译官再去拿一坛酒来。

翻译官抱着酒坛子回来时,日本少佐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面目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深入,污血满地,柳先生在院里正给颜老爷的那棵花树换药,莲花缸换了新的,缸里的花树折断处周匝固定着木棍,花树枝青叶绿,一派盎然,

刑场上,翻译官向柳先生:“你当初为什么给少佐先生医伤?”“我是医病的先生,不能坏了先生的名声。”柳先生说。“那你干嘛又杀死他?”翻译官追问,“我是中国人,不能坏了中国人的名声!”柳先生脱口而答。

(1)、请根据提示梳理文章的故事情节,填写空缺部分。

,医治花树;→ ②,少佐康复;→ ③,众人愤然离去;→ ④,柳先生就义。

(2)、文中多次写颜老爷的那株“花树”,请简要分析其作用。
(3)、文中的颜先生这一人物具有怎样的特点?请简要概括。
(4)、文章最后两段写了故事的结局,请分析这样结局的好处。
举一反三
                                                                                                  羚羊木雕
          我手里zuàn( )着万芳送给我的小刀一路走一路想,叫我怎么说呢?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和我要好么?一定不会了。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万芳伸出头来,一把拉了我进去。
         “万芳……”我站在过道里不肯再往前走。
         “你怎么啦?也不打伞,是不是挨揍了?”万芳奇怪地看着我。
         “没有……”我慢慢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你能不能把羚羊还我……”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万芳愣了一下,没有接小刀,只是咬着嘴唇看着我,我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这时,她的妈妈从屋里出来了。看见我手里的小刀,又看看我们的样子,立刻明白了:“万芳,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万芳看了我一眼,跑进屋去。过了一会儿,她拿着那只羚羊出来了。她妈妈接过来一看说:“哎呀!你怎么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她把羚羊递到我 的手上,“好好拿着,别难受,看我呆会儿揍她!”
         我把小刀递到她的手上说:“阿姨!羚羊是我送她的,都怪我……”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万芳已经不见了,她不会再跟我好了……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路上。月亮出来了,冷冷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忽然,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只见万芳跑了过来。她把小刀塞到我的手里说:“你拿着,咱俩还是好朋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刘亮程“乡土散文”主题阅读

(一)

    那天我翻了一下午地,又饿又累。本想在地头躺一会儿再往回走,地离村子还有好几里路,我干活时忘了留点回家的力气。时值夏季,田野上虫声、蛙声、谷物生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支巨大的催眠曲。我的头一挨地便酣然入睡,天啥时黑的我一点不知道,月亮升起又落下我一点没有觉察。

    醒来时已是另一个早晨,我的身边爬满各种颜色的虫子,它们已先我而醒忙它们的事了。

    这些勤快的小生命,在我身上留下许多又红又痒的小疙瘩,证明它们来过了。我想它们和我一样睡了美美的一觉。有几个小家伙,竟在我的裤子里呆舒服了,不愿出来。若不是搔痒得难受我不会脱了裤子捉它们出来。对这些小虫来说,我的身体是一片多么辽阔的田野,就像我此刻爬在大地的某个角落,大地却不会因搔痒和难受把我捉起来扔掉。大地是沉睡的,它多么宽容。在大地的怀抱中我比虫子大不了多少。我们知道世上有如此多的虫子,给它们一一起名,分科分类。而虫子知道我们吗?这些小虫知道世上有刘亮程这条大虫吗?有些虫朝生暮死,有些仅有几个月或几天的短暂生命,几乎来不及干什么便匆匆离去。没时间盖房子,创造文化和艺术。没时间为自己和别人去着想。生命简洁到只剩下快乐。我们这些聪明的大生命却在漫长岁月中寻找痛苦和烦恼。(A)。大地的音乐会永无休止。而有谁知道这些永恒之音中的每个音符是多么仓促和短暂。

(节选自《与虫共眠》)

(二)

    还有一次,我在麦地南边的一片绿草中睡了一觉。我太喜欢这片绿草了,墨绿墨绿,和周围的枯黄野地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大概是一个月前,浇灌麦地的人没看好水,或许他把水放进麦田后睡觉去了。水漫过田埂,顺这条干沟漫淌而下。枯萎多年的荒草终于等来一次生机。那种绿,是积攒了多少年的,一如我目光中的饥渴。我虽不能像一头牛一样扑过去,猛吃一顿,但我可以在绿草中睡一觉。(B)。

    一个在枯黄田野上劳忙半世的人,终于等来草木青青的一年。一小片。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一天?

    这些简单地长几片叶、伸几条枝、开几瓣小花的草木,从没长高长大、没有茂盛过的草木,每年每年,从我少有笑容的脸和无精打采的行走中,看到的是否全是不景气

    我活得太严肃,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忘了对一朵花微笑,为一片新叶欢欣和激动。这不容易开一次的花朵,难得长出的一片叶子,在荒野中,我的微笑可能是对一个卑小生命的欢迎和鼓励。就像青青芳草让我看到一生中那些还未到来的美好前景。

(节选自《对一朵花微笑》)

(三)

    有时想想,在黄沙梁做一头驴,也是不错的。只要不年纪轻轻就被人宰掉,拉拉车,吃吃草,亢奋时叫两声,平常的时候就沉默,心怀驴胎,想想眼前嘴前的事儿。只要不懒,一辈子也挨不了几鞭。况且现在机器多了,驴活得比人悠闲,整日在村里村外溜达,调情撒欢。不过,闲得没事对一头驴来说是最最危险的事。好在做了驴就不想这些了,活一日乐一日,这句人话,用在驴身上才再合适不过。

    做一条小虫呢,在黄沙梁的春花秋草间,无忧无虑把自己短暂快乐的一生蹦跶完。(C)。许多年头都是一样的,麦子青了黄,黄了青,变化的仅仅是人的心境。

    做一条狗呢?

    或者做一棵树,长在村前村后都没关系,只要不开花,不是长得很直,便不会挨斧头。一年一年地活着。叶落归根,一层又一层,最后埋在自己一生的落叶里,死和活都是一番境界。

    如此看来,在黄沙梁做一个人,倒是件极普通平凡的事。大不必因为你是人就趾高气扬,是狗就垂头丧气。在黄沙梁,每个人都是名人,每个人都默默无闻。每个牲口也一样,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村庄,谁还能不认识谁呢。谁和谁多少不发生点关系,人也罢牲口也罢。

(节选自《人畜共居的村庄》)

【注】刘亮程,新疆人,1962年出生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种过地,放过羊,当过十几年乡农机管理员。劳动之余写点文字,几乎所有文字都在写自己生活多年的一个村子,在不慌不忙中努力接近一种自然生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茶干

汪曾祺

    ①连万顺是东街一家酱园。

    ②连万顺的东家姓连。人们当面叫他连老板,背后叫他连老大。都说他善于经营,会做生意。

    ③连老大做生意,无非是那么几条:

    ④第一,信用好。连万顺除了做本街的生意,主要是做乡下生意。东乡和北乡的种田人上城,把船停在大淖,拴好了船绳,就直奔连万顺,打油、买酱。他们把油壶往柜台上一放,就去办别的事情去了。等他们办完事回来,油已经打好了。油壶口用厚厚的桑皮纸封得严严的。桑皮纸上盖了一个墨印的圆印:“连万顺记”。乡下人从不怀疑油的分量足不足,成色对不对。多年的老主顾了,还能有错?

    ⑤第二,连老板为人和气。乡下的熟主顾来了,连老板必要起身招呼,小徒弟立刻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他家柜台上随时点了一架盘香,供人就火吸烟。乡下人寄存一点东西,雨伞、扁担、箩筐、犁铧、坛坛罐罐,连老板必亲自看着小徒弟放好。

    ⑥连老板对孩子也很和气。酱园和孩子是有缘的。很多人家要打一点酱油,打一点醋,往往派一个半大孩子去。买酱菜,这是孩子乐意做的事。一到过年,孩子们就惦记上连万顺了。连万顺每年预备一套锣鼓家伙,供本街的孩子来敲打。家伙很齐全,大锣、小锣、鼓、水镲、碰钟,一样不缺。到了元宵节,家家店铺都上灯。连万顺家除了把四盏玻璃宫灯都点亮了,还有四盏雕镂得很讲究的走马灯。孩子们都来看,他们牵着兔子灯,推着绣球灯,系着马灯,灯也都是点着了的。灯里的蜡烛快点完了,连老板就会捧出一把新的蜡烛来,让孩子们点了,换上。孩子们于是各人带着换了新蜡烛的纸灯,呼啸而去。

    ⑦预备锣鼓,点走马灯,给孩子们换蜡烛,这些,连老大都是当一回事的。年年如此,从无疏忽忘记的时候。这成了制度,而且简直有点宗教仪式的味道。连老大为什么要这样郑重地对待这些事呢?这为了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心理?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⑧第三,连老板很勤快。他是东家,但是不当“甩手掌柜的”。大小事他都要过过目,有时还动动手。切萝卜干、盖酱缸、打油、打醋,都有他一份。到了出茶干的时候,酱园上上下下一齐动手,连老大也算一个。

    ⑨茶干是连万顺特制的一种豆腐干。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抽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麻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每一块当中还带着三个字:“连万顺”,——在扎包时每一包里都放进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字,木牌压在豆腐干上,字就出来了。

    ⑩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黑色的,掰开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做“茶干”。连老大监制茶干,是很认真的。每一道工序都不许马虎。连万顺茶干的牌子闯出来了。车站、码头、茶馆、酒店都有卖的。后来竟有人专门买了到外地送人的。双黄鸭蛋、醉蟹、董糖、连万顺的茶干,凑成四色礼品,馈赠亲友,极为相宜。

    ⑪连老大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开酱园的老板,一个普普通通、正正派派的生意人,没有什么特别处。这样的人是很难写成小说的。

    ⑫如今,连万顺已经没有了。连老板也故去多年了。五六十岁的人还记得连万顺的样子,记得酱园内外的气味,记得连老大的声音笑貌,自然也记得连万顺的茶干。

    ⑬连老大的儿子也四十多了。他在县里的副食品总店工作。有人问他:“你们家的茶干,为什么不恢复起来?”他说:“这得下十几种药料,现在,谁做这个!”

    ⑭一个人监制的一种食品,成了一个地方具有代表性的生产,真也不容易。不过,这种东西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略有删改)

第二站:聚焦文化

杭州亚运会不仅是一场体育盛会,也是一场文化盛宴。开幕式上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和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实现了跨时空的合作,借由舞蹈与科技重绘了一幅当代的山水画卷。这也吸引组员们深度探寻亚运会背后的文化内涵。

我的老师齐白石

李可染

①白石老师平时作画,既不看真实的对象,也不看草稿,就是那样“凭空”自由自在地在纸上涂写,但笔墨过处,花鸟鱼虫、山水树木尽在手底成长,而且层出不穷,真是到了“胸罗万象”“造化在手”的地步。

②有次我在江南写生,一天午后躺在一棵大松树下休息,仰观天际伸出的松枝,忽然感到似在哪里见过。想想才恍然明白,那分枝布叶及松塔的形态,原来就像一幅白石老师的画。这使我感佩老师作画不仅是从造化入手,而且观察得是那样细致,认识得是那样深刻。过去有人批评国画家的“凭空”作画就是不重视生活,殊不知优秀的传统画家都是把观察生活、认识生活作为艺术修养极其重要的部分,当他正式进行创作时,认识生活的阶段已经成为过去。我们不能设想白石老师一边执笔一边观看,能画出今天这样生动的小鱼小虾。

③白石老师晚年作画,喜欢题“一挥”两个字,不了解的人就会联想到,大画家作画,信笔草草,一挥而就。实际上,老师在任何时候作画都很认真,很慎重,并且是很慢的,从来就没有如一些人所想象的那样信手一挥过。他写字也是一样,有人请他随便写几个字,他总是把纸叠了又叠,前后打量斟酌。有时字写了一半,还要抽出笔筒里的竹尺在纸上横量竖量,使我这在旁边帮忙按纸的人都有点着急,甚至感到老师做事有点笨拙。可是等悬挂起来,这些字画马上又会使你惊叹,你会在那厚实拙重之中,感到最大的智慧和神奇。

④老师有句诗道“采花蜂苦蜜方甜”,好心的艺术家往往只愿把有丰富滋养的甜美成果分享给人,却不愿人知道自己所受的辛苦。假若有人问白石老师在他的艺术修养上下过多大的苦功,我想以“铁杵磨成针”来作比也并不怎么过分。就以老师画案上那块砚台来说,那原本是一块又粗又厚的石砚,如今砚底有的地方已经很薄。近年别人给他磨墨时,他总是嘱附往厚处磨,不要把砚底磨穿了。勤学苦练,功夫不可间断,是历代艺术大师的名言,白石老师就是身体力行的典范。

⑤老舍先生收藏了一幅白石老师的钓丝小鱼图。图中很大的篇幅只有根被微风吹动的钓丝,下边是几条被钓饵所吸引的小鱼,墨色淡淡的。画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我们眼前却似乎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晚风习习,天边一抹晚霞,人在清澈的池塘边观看游鱼,闲适惬意。画面上那一根钓丝给人无限的想象和美妙的感觉。这张画使我们深深体会到白石老师感觉的敏锐和感情的真挚。更可贵的是这些作品的思想感情与我们的思想感情息息相通,不感觉有什么疏远和隔膜。

⑥一次,我陪一位著名的印度诗人去访问老师。老师画了一幅牵牛花送他。画面中的牵牛花迎风向度,欣欣向荣。诗人站在画前激动地说:“这花的艳丽生动使我感到在枝叶间就要穿出一只蝴蝶。”停了一下,他又说:“这不仅是一棵花,这是东方人对和平美好生活的歌颂。”在国际和平奖授奖仪式上,艺术家郁风代白石老师致答词:“正因为爱我的家乡,爱我的祖国美丽富饶的山河土地,爱大地上的一切活生生的生命,因而花费了我的毕生精力,把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感情画在画里、写在诗里。直到近几年,我才体会到,原来我追求的就是和平。”

⑦我很喜欢白石老师九十多岁时画的一棵棕树。棕干笔直冲天,棕叶下垂,笔力之雄健真可说是“如能扛鼎”。我不想说画里的棕皮、棕叶的质感如何的神似,只想说我感到的那种震撼人心的气魄。正如画上题字“直上青霄无曲处”传达出的中华民族雄迈、昂扬、不屈的精神。我想不管是谁,站在白石老师的作品之前,都会感到清新蓬勃的气息、雄强健壮的力量扑面而来,心胸为之一快,精神为之振奋。

⑧白石老师逝世前,还是经常不断地创作,这些作品精神饱满,一点未见衰颓之气。他九十六岁画的一幅秋海棠,红光满纸,神采焕发,浓艳至极。另外一幅万年青,真有一种永不衰竭的生命力。赏画思人,对白石老师“一挥”的题字,我有了更真切的理解。

(取材于李可染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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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陈毓)

三天前,他看见那匹马,只一眼,爱已无药可治。马在黎明的地平线上向着太阳驰骋,轮廓金红,但经验告诉他,马是白马。他注视着马的背影起伏又起伏,直至消失。在短短的三分钟里,他经历了爱与离别。

他在马离去的蹄声中失魂落魄,他一整天都神不守舍,不时倾耳而听,期待那独一无二的蹄声再次响起。

东方再次亮起前,他一夜不眠的守候里,那匹马光彩熠熠地出现。

他“嗨”一声,那一声“嗨”寄托着他对马仅仅一天一夜过去就凝集了一生的情感,他敏感地意识到马明白他的情感。马一个打挺,在他目不转晴的注视里,完成从起步到驰飞到止步的一个完美过程,像是诚意报答他的守望,又像是要自夸给他看。

他向马远远地伸出他的右手,他想走得姿态洒脱,但却走得磕磕绊绊,他控制不住战栗,但他还是靠近了马。他几乎是一跃而起,就在他几乎触及马背的一瞬,马闪电般地向他扬起后蹄,他感到小腹一麻,马蹄却在离他一寸的距离收住。马一个转身,向着天边飘然而去,使他再一次地失魂落魄。

他忽然想起他的经验,两天来退隐的经验这一刻被唤醒。他要用经验拥有这匹马。

是的,他是驯马师,草原上最优秀的驯马师,驯服野马是他一生的光荣。他是野马的敌人,也是野马的知已。千里马之于伯乐,野马之于他,都是彼此的存在意义。

带上驯马师的套索、鞭子以及嚼子,它们从祖先那里传递过来。他想起他的工具,却决定放弃工具,赤裸的马,天籁一般妙不可言的马,任何工具对它,都是侮辱。他决定徒手对待白马。

他在第三天黎明前夕等在他遇见马的地方,他预感马会来和他约会。

他捕捉到风中马的气息,循着气味,他看见那匹马,他耸动鼻翼,心醉神迷,但他清醒着眼前的约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把身体变成一朵云,袅袅升腾,飘上马背。

他感受到了马背的温度,但几乎同时,他像一滴难以栖息在树叶上的水珠一样,在马背上弹跳而起,跌落在马身后的草地上。他再次把身体聚拢成一朵云,飘向马背。他依然白费力气,再次坠地,白马稳立不动,像是在奚落他,又像是在嘲讽他,

他仰脸筒在地上,向白马伸出双手,喃喃自语“小白马、小白龙、龙龙。

他听见四周轰然而起的笑声。

你还是驯马师吗?

你忘了你的鞭子,套绳、马嚼子啦?

他的那些驯马的搭档,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真是昏了头,忘了潜伏在白马身边的危机。

多么漂亮的一匹马啊!伙伴们赞美。

去野马那里,带上你的马鞭和嚼子,你忘了这些了,一个驯马师怎能忘了这些!奚落他的同伴,把一根长长的套索向白马抛去。

他从草地上跃起的同时,看见三根套马索从三个角度抛向他心爱的白马的脖子,把腾空的马从半空绊倒在地,马在脊背触地的刹那再次腾起,像一团火焰跑远了,脖子上的绳索在它的身后哆哆嗦嗦。那团火焰在天边再次被绊倒,绊倒又挣起,像夏日雷雨天在草地深处炸响的连环雷。一团火焰,又一团火焰。三个驯马师拉着套索滚下各自的马,被白马拖曳着在草地上犁过,却都不松手。又有三个驯马师齐齐刷刷地抛出手上的套索,把他们像石头般沉重的身体坠在各白的套索上,一起对付那孤胆英雄。

冷铁的马嚼子穿过白马的嘴唇,缰绳也已套上,天光大亮,所有的人都看清眼前这匹马,熠熠生辉,仿佛神就住在它那一边。

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拉着马绳跃上白马优美的脊背,但他旋即像被利剑刺中一般滚落下来。另一个知难而上,被马闪电般地一踢,也跌下去了。

同伴的号叫唤起驯马人心中更大的野性。6根套索如死亡的绞索,把马拉翻在地,

跃起,摔倒。摔倒,跃起。似乎一千次。

嫣红如红宝石的血滴从衔铁口滴滴跌落。即便这个时候,他心爱的白马依然睁着那双不染一尘的眼睛,它不知道不屈服的马儿在驯马人这里是不存在的。

白马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马被杀死,变成别马人胃囊中的物质,马的精神将来到人的身体里,马的勇气、气力、无畏、不屈,这些都是驯马人看重的。宰杀烹食马肉的过程,也以欢庆的方式,男人举杯痛饮,女人载歌载舞,孩子为争一块马的拐骨扭打在一起。

奇异的肉香不可阻挡地冲进他的鼻腔,刺激他的眼泪滚滚。

他渴望得到马的头骨,哪怕他要为此和那个杀死马的驯马师决斗,他也不放弃这最后的机会,他想要珍藏它,像珍藏可以一生缅怀的爱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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