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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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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东莞市石竹实验学校2023-2024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学情调研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酒香戏外

曾瓶

高明远在轩辕宫附近开酒坊,既酿酒,也卖酒。高明远卖酒有规矩,每天最多卖三十斤,每人最多卖二斤。每天卖完酒,高明远就去三泸茶园。

高明远去三泸茶园看戏,买票,有讲究。如果是陈三卿的戏,必买一个好位子,似乎离陈三卿越近越好,不怕花钱。如果没有陈三卿的戏,不管是哪个名角,都花最少的钱,进园即可。

相传, 陈三卿刚到三泸茶园演出,因相貌平平,脸上还有麻点,同行和观众并不看好。她演的是《挑帘打饼》。陈三卿一出场, 步法身段,时如蜻蜓点水,螃蟹行沙; 时如电闪风掣,云行雨骤; 时如垂柳摇曳,时如海棠婀娜。看戏的人,刚开始漫不经心,殊不知待几步金莲挪动,眼睛和耳朵,全到了陈三卿身上。一场戏下来,陈三卿让台下观众似醉如痴,掌声如雷。

①那天,高明远在观众席。

陈三卿有了名气,常有人请她到家中唱戏。为了热闹喜庆,名角要向主家献酒。陈三卿献上手中酒壶,必盛高家酒。

城隍庙北边的张记桐油店张老板,母亲七十八岁,生了病,临时决定,提前替母亲办八十大寿,冲冲病痛; 也临时邀约,请陈三卿来唱戏喜庆喜庆。 因是临时,一时难以凑上那么多高家酒。陈三卿也直率, 问张老板,我那几杯,应该准备好了吧? 张老板直点头。其实,张老板藏有心眼儿,他就不信,你陈三卿,能把酒城这家那家的酒喝出来?

锣鼓敲得昂扬激烈,唢呐吹得高亢喜庆,陈三卿端着酒献老寿星,她执酒壶,捧酒杯,正陪饮,酒刚进嘴,即如彩虹般喷射而出。陈三卿笑盈盈的脸陡然间结满冰霜,冷冰冰地说,不是高家酒!

张老板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正要狡辩,陈三卿卸妆,对张老板拱拱手,告辞走人。

张老板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陈师傅,怎了?

陈三卿不停脚,说,你坏了我的规矩。

这事,很快传开了。 高明远心里鼓胀着一句话:以后,陈师傅,你喝高家酒,收成本价。高明远这话,没机会说。陈三卿喝酒,用不着她到高家酒坊买。

这天,排轮子买酒的长龙中出现了陈三卿。尽管换了戏装,一眼, 高明远就看到了。嘴巴,差点惊歪了,但很快镇住神,问,陈师傅,今天什么日子,你亲自来? 不管如何掩饰,还是有些磕磕巴巴,语气里,是满当当的惊诧,甜丝丝的欢喜。

②陈三卿像还在舞台上,甩出很多笑意,像要把阳光摘下来,给高明远抛过去,说,高师傅,未必你家的酒坊,我就来不得? 得看日子,才来得?

高明远被晃得有些头晕,说,陈师傅那么忙,完全可以叫人来。陈三卿说,今天得亲自来,其他人来要不得。

高明远的脑子使劲转,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三卿说,驻蓝田坝的皮团长,叫卫兵送来信,要下午去他那里唱戏。买上高家酒,带过去,正好。

望着排着轮子买酒的人头,高明远喊叫起来,陈师傅,前面来,你要去皮团长那边,你先买。

陈三卿没挪脚步,说,排起,排起,挨着轮子,规矩,坏不得。

陈三卿不动,高明远没办法。陈三卿前面,排着十好几人。 高明远打定主意,如果到陈三卿那里,酒,卖完了,就去酒坊取,破规矩,也要陈三卿买上。

运气还好,轮到陈三卿,坛里还有三四斤。高明远问,陈师傅,两斤酒,够不?

陈三卿眼波如酒般明媚亮堂,边笑,边问,不够又怎样? 规矩,高师傅忘了?

高明远的脸大红一片,他心里有些抱怨,你就不能找一个人和你一起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陈三卿像根本不知道高明远的心思,说,够了。多了,误事。

陈三卿接过高明远递过来的酒坛,那是她自带的一个翡翠绿瓷坛,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戏票,递给高明远,声音像从街石下面飘上来,明天晚上,我的戏!

戏票上那个座位, 高明远一看,惊讶得不得了。陈三卿的戏,每一次,他都买最好的位子,不怕多花钱。陈三卿给的票上那个座位,花钱都买不到。那种座位,留给重要人物,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自己是重要人物? 高明远的心,跳上跳下。

《杀端方》,高明远看过,讲的是清末同盟会联络鄂军起义,杀了端方,掀翻了大清朝的事。高明远看过的《杀端方》,不是陈三卿演的,陈三卿演这出戏,演什么角色? 端方?议员龚向全?

陈三卿笑,到了,就知道了。

③陈三卿的笑声像钻进了陶坛瓷坛,酒香比往日浓了好多。她的眉眼上,似乎挂着什么期许,声音压得很低,说,谢谢你,天天都来捧场!

高明远像被电击一般,原来,那个台上演出的陈三卿,看到了台下的自己啊! 并且还场场都记得清楚! 高明远拿着戏票,像丢了魂。

第二天,卖完酒,高明远急匆匆去三泸茶园。卖酒的时候,听人讲,昨晚蓝田坝那边在抓共产党。驻扎在城里的张团长,带着队伍,去蓝田坝那边,冲进皮团长的军营,抓人,还放了枪,打死一个,抓住一个,其余的跑了。高明远三步并作两步往三泸茶园赶。

刚到门口,看见张贴栏里,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今天下午,陈三卿演出的《杀端方》,改为王三品演出《思子轩传奇》。

高明远向卖票的吴跛子打听。他想知道,陈三卿怎么样了? 现在在哪里?

吴跛子说,哪个晓得?有人说,被张团长带回来关在军营; 有人说,跑了,是共产党,她唱戏是给那些开会的人打幌子。

④高明远握着陈三卿送的戏票,呆立在三泸茶园门口。

不久,“泸顺起义”爆发。1926年12月1日,驻扎在蓝田坝的袁品文旅长以邀请军政长官参加军士训练学校毕业典礼为名,将驻防城区的李章浦旅长诱至蓝田坝逮捕。下午四时,袁品文旅长、陈兰亭旅长宣布起义。

中午,高明远推开酒坊大门,哪有往日排着长龙般买酒的队伍!

一人立在酒坊前,冲高明远喊,高师傅,来两斤酒!

高明远满脸惊喜,你还活着?

陈三卿一脸灿烂,像被龙透关顶上的朝霞涂过抹过,笑盈盈地说,起义成功,来点酒,好好庆祝!

仍是那个翡翠绿瓷坛。

陈三卿接过高明远打好的酒,说,明晚,川南师范,我演《杀端方》。边说,边递一张票过来。

很多年后,高明远早已离休,坐在轮椅上,酒城党史办的人找到他,送上一份资料,请高老帮忙把关。

资料写道:陈三卿,女,四川泸县人。1906年生,1924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泸县特支宣传委员、组织委员。1926年12月参加“泸顺起义”,任泸县特支副书记、泸纳军团联合军事政治学校副教导员。1927年4月22日,随起义军在与川黔联军激战中,牺牲于酒城龙透关。

高明远捧着那份只有三页纸的资料全身不住颤抖,过了很久,才说,我是由她引上革命道路的。

党史办的人拿着录音笔,他们希望从高明远那里,得到一些珍贵史料。

沉默良久,高明远才说,她的川剧,唱得真是好!《挑帘打饼》你们听说过吗?《杀端方》你们听说过吗?

说着说着, 高明远就哼唱起来。眼泪,滴在资料上,像一朵朵清明时节的花。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高明远卖酒有规矩但是又想为了陈三卿打破规矩,体现他作为商人讲人情、灵活变通的一面。 B、陈三卿因张老板冒用高家酒而中途罢演,既表现其品酒水平之高,又说明她对规矩的坚守。 C、“多了,误事”,这既是陈三卿不想多买酒的理由,又暗示她去皮团长那里不仅仅是唱戏。 D、再见到陈三卿时高明远满脸惊喜,流露出对陈三卿的真切挂念,与打探陈三卿消息相照应。
(2)、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
A、句子①单独句成段,强调高明远在“观众席”,极言普通,与后来看陈三卿的戏必买好位子构成对比。 B、句子②中“甩出”“抛过去”等词语将陈三卿的笑意具象化,彰显出陈三卿阳光热情的心理状态。 C、句子③从高明远的视角表现陈三卿笑声的穿透力,也写出高明远得到陈三卿赠票后内心的欢喜。 D、句子④中手握戏票“呆立”的高明远像一尊雕像,满溢出他得知陈三卿是共产党员时的茫然失措。
(3)、“酒香戏外”作为文章标题,具有多重意蕴。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理解。
(4)、高明远对塑造陈三卿这一人物形象有什么作用? 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诗人的时空

夏立君

    ①人皆为一定时空环境里的人。大诗人必定与其生存时空形成深度复杂关联,并且其文化遗泽会突破生存时空的限制,延伸至后来的漫长时空。在此意义上,可以说他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时空。而且,在迥然不同的生存时空里,他们的文化创造能力皆发挥至极致,他们亦皆化为言说不尽的文化“幽灵”。既言幽灵,即意味着他们肉身已灭却精神长存。他们永远保持到达现实时空的能力,能随时随地参与后世的文化创造。

    ②大约没有哪位诗人,产生过比屈原更为深重的委屈感。屈原的时空,苍茫无际又高度紧张。屈原生当思想文化气氛相当自由开阔的先秦,“邦无定土,士无定主”,在个人出处上,士人有相当自由的选择权,可是屈原一定要在楚国受委屈,委屈至死。《离骚》《怀沙》等屈赋楚辞,似能将我们带离那片时空,进入一个芳菲迷离、匪夷所思的世界。而这一切竟是因为他承受着超常现实重压——君昏国危,楚国赤子一再被疏被逐。

    ③越是绝望,越是把唯一希望投向君王。屈原忠君若用情。屈赋中的屈原反复开始他的上天入地“求女”征程,却无不以失败告终。屈子持续地既把自己、亦把君王想象成“美人”。面向君王的这一“婢妾心态”的产生,有深刻的政治及心理原因。只要存在绝对权力,臣民对君王生婢妾心态就毫不奇怪。亦可以说,婢妾心态是屈原赤子人格的极端表达。若能朝秦暮楚,人间必无此屈原。这是解读屈赋瑰丽非凡的美学特征、理解屈原异乎寻常感情与人格的基础。屈原带着南方文化的深邃热烈,猛然楔入中华文明腹地,他以生命向故国山河献祭。屈原完全无力左右其生存时空,却创造了第一个足够雄伟的文学时空,奇迹般地开启了独立诗人先河,并抬升了中国文学的高度。

    ④心血来潮可称为李白的典型人格。“蝴蝶忽然满荒草……”李白之前,谁曾见过这等诗句?这个饱含异质并瞬时怒放的天才,需要一个心血来潮的人间,还该有位心血来潮的皇帝,这皇帝不加思索就给他一顶高级官帽。李白对超凡诗才不以为然,却顽固地以为自己政治才能不可一世。大唐还真有心血来潮之时,玄宗一下就把诗人从蓬蒿间弄进朝廷。诗人政治上的弱智立即暴露。皇上以极优雅方式打发掉不堪重用的才子:赐金放还。——宫廷不适合你这等生灵,大唐江山甚为广袤,有你李白蹽蹄子的地方。大唐皇帝与其他朝代紧张兮兮的皇帝就是不同。皇权两千年,哪位失宠文人曾被这样优雅地“处理”过?这就是大唐。没有大唐宏大时空,必无李白。

    ⑤好像是为保持诗人赤子之心的纯粹,李白政治上始终不开窍。“忽复乘舟梦日边……”(李白《行路难》)“君子恩已毕,贱妾将何为?”(李白《古风》(四十四))大梦不醒的李白,一心再回朝廷,可就是回不去。不能不说李白的“婢妾心态”。皇权时代, 正如每个女子是潜在弃妇一样,每位臣子亦为潜在弃臣。所以,须眉皆有可能变身为宫廷的幽怨婢妾。宫中及出宫后的李白,写有大量幽怨隐秘的闺怨诗、思妇诗,那是抛向皇宫皇帝的一个个隔山隔水的媚眼。所以,大唐诗人的名录里,有一个咆哮放旷的诗人李白,还有一个婢妾心态甚重的诗人李白。

    ⑥读出屈子、李白婢妾心态,并无贬低他们之意。相反,在婢妾心态与伟丈夫之间,我看到了一个多色谱的恢宏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人性的挣扎苦斗。做伟丈夫大英雄,活得硬气豪气,士人谁无此念?可是,当另一种绝对强大足以役使所有人的力量悬置于顶,你的灵魂将发生不可思议的异变。救国希望、功名之源全在君王那里。所以越是渴求热烈的臣子,往往越易生婢妾心态。屈原李白等有婢妾心态,却最终突破“婢妾环境”,成就伟大人格,创造伟大诗篇,无愧为伟丈夫。

    ⑦屈原忠于楚国以致歌哭无端气断声吞,他以命献祭;李白至真至纯以致大喊大叫飞扬跋扈,他把心脏挂到了胸膛外面。在特定历史时空里,诗人们为了完成自己皆进行了尽情而又执著的“表演”,个性与人格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达。需要强调的是,他们有婢妾心态却绝非奴才,他们期待功名却绝非应声虫。二人生存环境迥异,赤子之心却相似。只有具备真诚的心灵,关联广大的人格,才能创造出打上自己印记的文化时空。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每个人的怪兽

[法]波德莱尔

    灰蒙蒙的天空无边无际,广袤的原野灰扑扑的,没有一块草坪,寸草不生。这儿,我遇见了几个弯着背的行人。

    每个人身上都驮着一个巨型怪兽,足足有一袋面粉、煤渣或者古罗马步兵的装备那么沉。

    那狰狞的怪兽还极不安分:它灵活有力的肌肉把人缠住,紧紧地压迫着;两只巨大无比的爪子扣住了人的胸口;庞大的头压住了重负的前额,就像一个古代士兵为了震慑敌人而佩戴的可怕头盔。我问其中一个人,他们如此这般是要到哪里去。他回答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其他人也没有头绪。然而,他们显然要去某个地方,因为他们的步伐透露了他们对行走的无法阻挡的需要。

    这是件奇怪的事儿!他们不仅没有对缠绕在他们脖子上、贴在他们背上的凶猛怪兽感到生气,反而把它们看做自身的一部分。这些面容,尽管疲惫不堪、严肃至极,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绝望。在忧郁的苍穹之下,在似天穹般孤寂的土地上,他们的脚深深地陷到尘埃里。他们继续前行,一副逆来顺受、要一辈子毫无所得地期待下去的神情。

    这队伍从我身边经过,没入天际,与那阴郁交融,而地球圆形的表面也避开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有些片刻,我固执地想要弄懂这奥秘,但是很快,不可抑制的冷漠袭上心头。于是,我比那被沉甸甸的怪物压迫的人还要疲乏。

(选自波德莱尔《世界之外的任何地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巴黎珍本书店“朝圣”记

    在巴黎,走路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早晨,从第三区出发,沿着塞纳河一直走到第五区。走累了就坐在河堤旁,一边发呆一边看河面上来回忙碌的游船。也会兴致勃勃地观察乌鸦,看它叼来一大块华夫饼,放在低洼处的水潭里浸泡,然后一口口细致地吃完,多么聪明的鸟儿。漂亮的鸽子们也总是无处不在,当你从包里拿出面包的时候,它们就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你跟前,咕咕地叫着,理直气壮地问你要吃的。

    傍晚,也是走着回住的地方。在老城狭窄交错的街道上转折穿梭,路过一家又一家的面包店、糕点店、餐厅和书店。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餐厅门口的桌子旁也坐满了喝酒聊天的人。总有一些精致的小店,吸引着我停下脚步,驻足在装扮得极为诱人和温馨的橱窗前。有时候是一个手工做的皮夹,有时候是一尊造型有趣的小雕塑。橱窗的角落摆着像菜单一样的价格单,米白色棉纸上面印着名称和价格,纸张和字体都优雅讲究。

    那天,我出门早了一些。要走去第八区,得花上两个小时。

    终于到了164号。

    法布街164号的布莱佐书店是巴黎顶级的珍本书店。1840年创立至今,有着近180年的历史。布莱佐书店一直致力推广书籍装帧艺术,在藏书家和装帧师的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到“高大上”的布莱佐书店“朝圣”,是我此次巴黎之行的主要目的。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街道的喧嚣在我的背后骤然消失。室内的光线微暗,目光被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木书架吸引,书架上一层层摆满了皮装书,书脊上的烫金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Bonjour!”

    穿白衬衫的店员抬起头,朝我笑着打招呼。

    心脏怦怦跳动,像是要不受控制,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Bonjour,呃……其实,我不是来买书的……”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比划着,一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做自我介绍,店员一直微笑着点头,认真地听我说话。

    “我能翻看书架上的书,拍一些视频和照片吗?”

    他会意地笑了起来:“我叫马克,是这里的老店员。书随便看哦,非常欢迎。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我。”

    我贪婪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又一本的精装书,捧在手里细细欣赏翻看。对于爱书人而言,布莱佐书店真是个宝库,随意抽出的一本书,都可能是顶级的名家装帧。既有烫金精细繁华的古典装帧,又有金属或者玻璃材质的现代艺术装帧,让我惊叹不已。

    与马克聊天,得知马克也是一位资深书痴。实际上,他就是为了能天天与书为伴,才到布莱佐书店工作的。“在巴黎,没有比布莱佐更有意思的书店了!我大概会一辈子待在这里了!”马克一脸真诚地说着。

    此时,一位穿着体面的西装,提着黑色手提包的老先生推门进来了。马克和他打招呼,他只轻轻嗯了一声,满脸严肃的神情,径直走到书店最里面的小房间。

    “这是我们店主,克劳德先生!”马克边说边跟着走进去,和老先生快速说着话。

    老先生朝我这边看了看,脸上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不少。他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小房间里有一面镶嵌着彩色马赛克玻璃的大窗户,光线透进来,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一边打开一个上锁的书柜一边说:“我叫克劳德,听马克说你很喜欢装帧呢,要不要看一下我们店的私藏?”

    克劳德先生一本本向我展示着他挑选出来的私藏,这些书代表着法国装帧不同时期的精湛工艺,有些技术甚至可能已经失传了。他说自己既卖书也爱藏书,有些自己特别喜欢的,干脆就不卖了。“但是,你知道的,真正的顶级好书,我自己也是留不住的,总有人比我更喜欢。”

    克劳德•布莱佐是书店的第三代继承人,他说这个书店仍然保留着祖父的痕迹:木书架是祖父专门找人定做的,已经上百年了;小房间的马赛克玻璃窗是祖父找艺术家朋友制作的;角落里的古董电话机,是祖父那个时代装的,早就不能用了,他依然保留着……

    “书店快两百年了,在外人看来,我们应该是拥有很多的财富了。”他边说边叹气:“哎,其实我们书店还欠着银行好多贷款呢!”

    “说真的,如果把这些书都卖了,我的确会很有钱,很有钱哦!”他朝我笑笑,摊开手耸耸肩:“但是,这样有什么意思呢?太无趣了!人活着就得过得有趣 , 不是吗?”

    他说,几乎每一天,书店里都会迎来新的访客。“他们不一定会买书,有些人甚至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珍本书。但是我能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种爱书人的幸福和期待。”

    我们就这样一直聊天,翻书,拍照,直到书店关门。

    我推开门,又迎来了街道的喧嚣,此刻夕阳斜斜地打在脸上,暖暖的。

    离开法布街,到转角不起眼的面包店买了羊角面包。包装纸袋上,简单印着“创立于1892年”。

    1837年的爱马仕,1854年的路易威登,1840年的布莱佐书店。

    这些就是法国人的日常与奢侈。

    巴黎圣母院大火的时候,我刚好在现场。看到一件美丽的事物在眼前消逝,不禁伤心惋惜,竟也久久沉默无言。巴黎的人们似乎并不热衷讨论这件事,继续着平常的生活、工作,偶尔淡淡地说,修好就可以了嘛。这种静默无言的守护,其实蕴涵着巨大的能量吧!

    正如,我们这些爱书之人,在世界的不同角落,寻着书籍发出的微弱而清晰的光,来点亮并指引着我们世俗的生活。也是用一种静默,守护着美丽书世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麦穗的故事

常辰哲

    初夏的乡村,只见一片片黄金色的麦浪。村子东头的一户人家人头攒动。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男孩就在同村人的叫好声中出生了。

    孩子的奶奶从地里往回跑。听着大家的贺喜,老太太望着地里丰收的麦子,给孙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麦穗。

    麦穗和地里的麦子一样,茁壮成长。一晃,麦穗18岁了。村里同龄的男孩子都已经外出打工了,有的人盖了房子,娶了媳妇。麦穗的娘却一次次婉拒上门提亲的媒人,坚持让麦穗念完高中。

    “当兵去,出门长长见识!”有一天,麦穗的娘望着一身虎气的儿子,想把他送到部队。麦穗听后,直接去人武部报了名。

    人武部政委看着麦穗,很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叫麦穗!部队需要你这样的好小伙。”

    麦穗听了,憨憨地笑了。

    麦穗戴着红花,踏上西去的火车,成了一名西藏士兵。雪域高原的广阔和神秘,是他闻所未闻的。这里没有家乡常见的麦子,农田里生长的是一种叫作青稞的作物,麦穗感到很新奇。

    麦穗所在的汽车连在山脚下,营区外是一片戈壁滩,只有一条公路通往最近的县城。当兵的第一年,麦穗刻苦训练,进步明显。在夜里,他经常梦见家乡的麦子。

    麦穗和副连长谈心次数最多,有时会说起自己的梦。副连长是陕西人,个子不高,说话也少。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在检查营房、车场;晚上熄灯后,他认真地查铺,还在营区来回转。

    第二年春天,副连长找到麦穗说:“考军校去。”麦穗不懂,副连长又说,“那里有另一片天地,可以实现很多梦想,军校也需要你这样的好小伙子。”麦穗听后,又想到人武部政委的话,开心地笑了。

    营长得知连队有战士报考军校,高兴地说:“好好学,加把劲,咱们营有好多年都‘剃光头’了。”

    连队车场后面有一座单独的小房,为了方便麦穗复习文化课,连里让他单独搬进去住,连里的战士经常给他送来好吃的。在复习文化课的日子里,麦穗为了磨炼自己的意志,开始了长跑。

    在高原上练长跑是需要勇气的。他敲开连部的门,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连里的干部。过了一会儿,副连长开口说:“去吧,注意安全。”

    于是,每天熄灯前这段时间,麦穗就自己在营区前的戈壁滩跑步,那真是寂寞的长跑。

    跑步时,麦穗想了很多,想起了娘,想起了地里的麦子,也想到自己的梦——麦穗低下头,一块块麦田整整齐齐,像士兵站成的方阵。

    戈壁滩多风,麦穗顶着风跑,有时边唱歌边跑。在风中,他对着旷野大声地唱,有时会唱到自己泪流满面。

    麦穗原以为不会有人听见,有一次一回头,吓了一跳。原来,副连长一动不动地站在身后看着他跑步,在风中站成了一个“沙人”。

    副连长也是汽车连走出来的兵。当年,他考上了军校,四年后又回到戈壁滩的汽车连。

    麦穗渐渐从副连长身上看到了一种戈壁滩的精神。每天长跑后,麦穗就回到小房,看书到深夜。

    又是一年麦收时节。雪域高原冰消雪融,道路解冻。汽车连又全连出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全连将在野外穿梭,他们要赶在大雪封山前,给在一线哨所坚守的官兵送去亟需的生活物资。

    麦穗因为要参加全军统一考试,没有随连队一起出发,而是作为留守人员看守营房。空荡荡的营区十分安静,麦穗继续坚持长跑,更加用功地准备考试。

    不久,成绩公布了,麦穗如愿考上军校。

    从干部科领到通知书以后,麦穗给在外执行任务的连队写了一封信。又过了一个月,麦穗却没有收到回音。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麦穗准备去报到了。在车站准备登上火车前,连队的回信才被车站主任急匆匆地交到他手里。信是副连长写的,上面写道:连队得知麦穗的喜讯都很高兴,全连加了餐。营长还说,咱们营终于不再是“光头”了。

    看到这儿,麦穗哭了。他紧握着信,心想:一定要学成归来。

    火车飞驰,穿过一片片希望的田野。麦穗知道,此时的娘一定在田野中劳作。在火车上,麦穗睡着梦见了麦子,梦里的麦子谦逊地低下头,站得整整齐齐,像一个个当兵的好小伙子。火车奔向远方,麦穗还在甜甜地做着梦,梦中的麦子依然金黄。

(选自《人民陆军》长城文艺版2018年1月26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清河坊

俞平伯

    ①山水是美妙的俦侣,而街市是最亲切的。我们追念某地时,山水的清音,其浮涌于灵府间的数和度量每不敌城市的喧哗。白老头儿舍不得杭州,却说“一半勾留为此湖”;可见西湖在古代诗人心中,至多也只沾了半面光。那一半儿呢?谁知道是什么!这更使我胆大,毅然于西湖以外,另写一题曰“清河坊”。

    ②我决不想描写杭州狭陋的街道和店铺,我所亟亟要显示的是淡如水的一味依恋,一种茫茫无羁泊的依恋,一种在夕阳光里,街灯影傍的依恋。

    ③我们试想:若没有飘零的游子,则西风下的黄叶,原不妨由它们哗哗自己去响着。若没有憔悴的女儿,则枯干了的红莲花瓣,何必常夹在诗集中呢?人万一没有悲欢离合,月即使有阴晴圆缺,又何为呢?怀中不曾收得美人的倩影,则入画的湖山,其黯淡又将如何呢?……一言蔽之,人对于万有的趣味,都从人间趣味的本身投射出来的。这基本趣味假如消失了,则大地河山及它所有的因果都落于渺茫了。

    ④离题已远,快回来吧!这儿名说是谈清河坊,实则包括北自羊坝头,南至清河坊这一条长街。中间的段落各有专名,不烦枚举。看官如住过杭州的,看到这儿早已恍然;若没到过,多说也还是不懂。杭州的热闹市街不止一条,何以独取清河坊呢?我因它竟铺石板不修马路,我认它为杭州街。

    ⑤哪怕它十分喧阗,悠悠然的闲适总归消除不了。我所经历的江南内地,都有这种可爱的空气。我在伦敦纽约虽住得不久,却已嗅得欧美名都的忙空气;若以彼例此,则藐乎小矣。杭州清河坊的闹热,无事忙耳。他们越忙,我越觉得他们是真闲散。忙且如此,不忙可知——非闲散而何?

    ⑥我与妻,还有娴小姐同走这条街的次数最多,她们常因配置些零星而去,我则瞎跑而已。若今天买的东西少,时候又早,天气又好,往往雇车到旗下营去,从繁热的人笑里,闲看湖滨的暮霭与斜阳。“微阳已是无多恋,更苦遥青着意遮。”我时时看见这诗句自己的影子。

    ⑦清河坊中,小孩子的油酥饺是佩弦以诗作保证的,我所以时常去买来吃。叫她们吃,她们以在路上吃为不雅而不吃,常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油酥饺冰冷的,您想不得味吧。然而我竟常买来吃,且一顿便吃完了。您不以为诧异吗?不知佩弦读至此如何想?他不会得说:“这是我一首诗的力啊!”

    ⑧在这狭的长街上,不知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的踪迹。可是江南的风虽小,雨却豪纵惯了的,早把这一天走过的千千人的脚迹,洗刷个干净。明日的人儿等着哩,今日的你怎能不去!

    ⑨话说回来,干脆了当!若我们未曾在那边徘徊,未曾在那边笑语;或者即有徘徊笑语的微痕而不曾想到去珍惜它们,则莫说区区清河坊,即十百倍的胜迹亦久不在话下了。我爱诵父亲的诗句:只缘曾系乌篷艇,野水无情亦耐看。

(有删改)

【注】①佩弦,朱自清的字。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奔丧

王魁还是在他娘升天的那一年回的老家。屈指算来,他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回故乡黄泥湾了。爹虽然老了,但没有老到犯糊涂的份儿上。就这几个手指头,他掰得过来。

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给宝儿打电话,让他快回来。

“怎么跟他说呢?”

“就说我不行了,要见他最后一面。”

王魁的几个姐姐分别叫王凤、王琴、王芳,爹叫了她们半辈子王凤、王琴、王芳。王魁有大号,可爹偏不叫,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爹还宝儿宝儿地喊他。王魁出生的时候,爹已经四十七岁了,娘四十五。这么大年龄结出个老秋瓜,怎么不是个宝儿呢?

王魁跟头流星地从广州赶回来。一进院子,他就丢了行李,长嚎一声,“爹啊”,救火似的往爹的卧室冲。

按照女儿们事先的安排,王魁进来以后,爹只能缓缓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哼几声,然后在女儿们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和王魁拉呱儿……可是爹憋不住。爹双手一撑,竟然呼啦一下直起腰,一把抱住王魁,大声地说:“宝儿,宝儿,俺的宝儿……”

这个戏至此彻底演砸了!

王魁从爹的卧室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比锅底还黑。王琴递给他一杯茶,他劈手接过来,掼了个粉碎;王芳递给他一块馍,他也摔在她脚边;

王凤也黑了脸,喝道:“王魁,你疯了吗?”

王魁吼道:“我疯了,我就是疯了。你们知道吗?我们厂现在正是生产旺季,忙得吃饭放屁的工夫都没有。老板死活不批假,我是赌气辞职回来的。”

王芳嘀咕:“不就是打个工吗?以后再找活儿,还能找不到?”

王魁一下子蹦到王芳面前,手指着她的鼻尖,说:“我在这个厂干了十三年,从小工到主管,我容易吗?小工拼死拼活干一个月,才三千元,主管一个月一万多,你知道吗?你去给我找个主管的活儿试试!”

王芳吓哭了,躲到了王凤身后。

王琴气恼地说,爹五年没见你,能不想你吗?

王魁说:“想我,看看照片行不行,打打电话行不行,把他送广州去一趟行不行,非得让我回来?我哪个月不给他汇钱?他缺吃缺喝缺穿了?”

王凤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们鱼贯走进屋,走进爹的卧室,围坐在爹的床边。显然,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爹尽收耳底。爹浑浊的眼泪像雨天屋檐滴水似的纷纭落下来。王凤给爹擦眼泪,爹的眼泪没擦干,她自己的眼泪反倒流了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王魁说:“我已经给老板打电话了,想收回辞职报告。老板同意了,让我尽快赶回去上班。”顿了顿,王魁又说,“明天一早,我就走。”

爹一口饭含在嘴里,不嚼了,呆呆地看王魁,嚼得半碎的饭粒一点一点从嘴角掉出来。

三个姐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了头,默默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王魁就背着行李,要离家远行。王魁向爹辞行,院内院外,却没有爹的影子。姐姐们簇拥着他,把他送出村庄。

回到家,天大亮了。王芳清扫爹的卧室,王凤和王琴去厨房准备早餐。王芳发现,爹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烟盒,背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宝儿,爹对不起你,今后不再拖累你了。王芳还发现,爹的床上,堆着一摞红彤彤的百元钞票,钞票下面,也是几张打开的烟盒。她把烟盒抽出来,只见每张烟盒的背面,都写着一行行日期和几百、上千不等的金额。

王芳凄厉地喊:“大姐,二姐!”

王凤和王琴应声而入,接过烟盒一看,都慌了神儿。王凤哽咽着说:“快,快,给王魁打电话,让他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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