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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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石家庄市第二中学2019届高三下学期语文4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清河坊

俞平伯

    ①山水是美妙的俦侣,而街市是最亲切的。我们追念某地时,山水的清音,其浮涌于灵府间的数和度量每不敌城市的喧哗。白老头儿舍不得杭州,却说“一半勾留为此湖”;可见西湖在古代诗人心中,至多也只沾了半面光。那一半儿呢?谁知道是什么!这更使我胆大,毅然于西湖以外,另写一题曰“清河坊”。

    ②我决不想描写杭州狭陋的街道和店铺,我所亟亟要显示的是淡如水的一味依恋,一种茫茫无羁泊的依恋,一种在夕阳光里,街灯影傍的依恋。

    ③我们试想:若没有飘零的游子,则西风下的黄叶,原不妨由它们哗哗自己去响着。若没有憔悴的女儿,则枯干了的红莲花瓣,何必常夹在诗集中呢?人万一没有悲欢离合,月即使有阴晴圆缺,又何为呢?怀中不曾收得美人的倩影,则入画的湖山,其黯淡又将如何呢?……一言蔽之,人对于万有的趣味,都从人间趣味的本身投射出来的。这基本趣味假如消失了,则大地河山及它所有的因果都落于渺茫了。

    ④离题已远,快回来吧!这儿名说是谈清河坊,实则包括北自羊坝头,南至清河坊这一条长街。中间的段落各有专名,不烦枚举。看官如住过杭州的,看到这儿早已恍然;若没到过,多说也还是不懂。杭州的热闹市街不止一条,何以独取清河坊呢?我因它竟铺石板不修马路,我认它为杭州街。

    ⑤哪怕它十分喧阗,悠悠然的闲适总归消除不了。我所经历的江南内地,都有这种可爱的空气。我在伦敦纽约虽住得不久,却已嗅得欧美名都的忙空气;若以彼例此,则藐乎小矣。杭州清河坊的闹热,无事忙耳。他们越忙,我越觉得他们是真闲散。忙且如此,不忙可知——非闲散而何?

    ⑥我与妻,还有娴小姐同走这条街的次数最多,她们常因配置些零星而去,我则瞎跑而已。若今天买的东西少,时候又早,天气又好,往往雇车到旗下营去,从繁热的人笑里,闲看湖滨的暮霭与斜阳。“微阳已是无多恋,更苦遥青着意遮。”我时时看见这诗句自己的影子。

    ⑦清河坊中,小孩子的油酥饺是佩弦以诗作保证的,我所以时常去买来吃。叫她们吃,她们以在路上吃为不雅而不吃,常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油酥饺冰冷的,您想不得味吧。然而我竟常买来吃,且一顿便吃完了。您不以为诧异吗?不知佩弦读至此如何想?他不会得说:“这是我一首诗的力啊!”

    ⑧在这狭的长街上,不知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的踪迹。可是江南的风虽小,雨却豪纵惯了的,早把这一天走过的千千人的脚迹,洗刷个干净。明日的人儿等着哩,今日的你怎能不去!

    ⑨话说回来,干脆了当!若我们未曾在那边徘徊,未曾在那边笑语;或者即有徘徊笑语的微痕而不曾想到去珍惜它们,则莫说区区清河坊,即十百倍的胜迹亦久不在话下了。我爱诵父亲的诗句:只缘曾系乌篷艇,野水无情亦耐看。

(有删改)

【注】①佩弦,朱自清的字。

(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文章第①段作者引用白居易的诗句,照应了开头“而街市是最亲切的”,引出作者写杭州不写西湖而要写“清河坊”的缘由。 B、文章第③段作者运用了排比、反问等修辞手法,意在说明景由情生、境因情起,一切景语皆情语的道理。 C、文章第⑦段中我去吃小孩子的油酥饺是因朱自清以诗为荐,油酥饺虽冰冷不得味,我却因是朋友的力推而时常买来作为分享。 D、本文语言具有时代特色,兼有“诗家语”,但以意役辞,繁简得当,并不觉雕琢与涂饰,显示出语言的厚度与张力。
(2)、杭州热闹街市不止一条。作者独写“清河坊”的原因分析不恰当的一项是(    )
A、因为清河坊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的踪迹、徘徊与笑语,让我怀念。 B、清河坊十分喧阗,嗅到闲散中的忙空气,让我觉得内心非常充实。 C、因它竟铺石板不修马路,我认它为杭州街,让我沉醉在它的古补之风中。 D、因为江南的雨早把这一天走过的千千人的脚迹洗刷个干净,让我热爱。
(3)、文章第⑨段,作者引用其父亲的诗句“只缘曾系乌篷艇,野水无情亦耐看”意味悠长,请结合全文简析诗句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善亦有道

刘源

光绪某年,黄河发水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陕西关中东南长丰镇来了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灾民。这长丰镇虽然有几个富户,但个个吝啬异常,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大伙儿私下里称长丰镇为“铁公鸡镇”。

灾民们等待施舍,但富户们家家大门紧闭。饥肠辘辘的灾民们正绝望之时,镇北的达好仁家忽然传出消息:达家将开粥棚!消息震惊了长丰镇!要知道,在众多铁公鸡中,达老爷子的吝啬可是鼎鼎有名的。达老爷子今年七十了,家里虽不是长丰镇的首富,但财力着实雄厚,只是达老爷子吝啬持家,达家上下连一个胖子都没有,他自个更是瘦骨嶙峋。前阵子他的小儿子成亲,宴席上的馒头居然是一半白面一半糠麸,莱也是素多荤少,规格比有些穷人家的婚宴还差。

如今他居然肯设粥棚,颇令人大惑不解。可眼瞅着几口大锅支了起来,家丁们劈柴烧火,不像是假的。很快,达家放出话来:“领粥时,必须说‘达老爷真慷慨,达老爷真是大善人’,然后跪下来朝达家大门磕个头……”一碗稀粥居然让人家磕头,太过分了。但饿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灾民们只好自觉地排起了长队。水滚开时,围观的百姓们看着达家的伙计朝大锅里下了两瓢米,不由嘀咕道:“这么大的锅,下这么点儿米,这粥可真够稀的!”这时,那伙计又打开另一口袋子,舀出来一瓢东西,大伙儿一看,惊叫道:“米糠?”一锅粥,两瓢米加五瓢糠,粥是稠了,味道可就……没想到老爷子做善事也打折扣,这不明摆着让大家戳脊梁骨吗?家里人很不满,小儿子年轻气盛,跑到堂屋跟老爷子吵了起来。“爹,韩信衣锦还乡本可杀了那个让他钻裤裆的家伙,但他让那人做了官,赢得了好名声。可你呢?做个粥棚,一天花上一袋米,一个月也就三十袋米而已………”“你有本事给我弄三十袋米来,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辛苦攒下的家业迟早要被你们这些败家子败光!”达老爷子气呼呼地走了。灾民们感谢达家做善事,跪在地上朝坐在太师椅上的达老爷子磕了个头,才换得一碗黄粥,泪眼汪汪地蹲在一边喝。牺牲了尊严才换来的东西,虽能果腹,心里却在滴血……灾民们磕头讨饭,眼泪汪汪地喝粥,这幅凄惨的情景让长丰镇的上空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达老爷的慈善活动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反而被人骂得狗血淋头,那些没有施舍的富户们则耻笑达老爷子做了件蠢事。达老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便改了规矩,领粥时可以不跪,但必须为达家做一天活。这个规矩倒还不错,但达家哪有那么多活给人干?于是达老爷子将家里的佣工全部遣走,这些人聚拢起来向达老爷子讨说法,达老爷子的回话倒也简单:谁干活只要三餐饭,不要工钱,就可以留下。小儿子担心:“爹,灾民们固然用着便宜,可他们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咱们家再找人可就难了。”达老爷子说他们肯定会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活计。小儿子豁然开朗,这老爷子真算计到家了,够狠!结果长丰镇的小工价格直线下降。

水灾过后,长丰镇又恢复了原样。但是,达爷子的名声迅速在半年里变得臭不可闻,人们提起他,干脆以“老鬼”相称。这一年达老爷子病重,临死前对孩子们说:“我知道你们对我颇有微词,但你们不知道,我这么做,既为他们好,也为你们好。我原来也讨过饭,当时和我一起讨饭的好朋友,他一生都在讨饭,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大家惊奇地听着。“因为他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人家,大米饭白馒头管够,让他觉得讨饭的日子真不错;而我运气不好,讨饭被狗咬,被人欺,所以我恨透了讨饭。”达老爷子沉痛地说,“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人不做粥棚,我做,但我不会让灾民们觉得讨来的饭特别香。钱花好了能帮人,花不好就毁人,我落了个坏名声,却总好过给长丰镇增加一批乞丐……”说罢,溘然长逝。达家子孙将丧礼办得非常寒酸,百姓们纷纷议论达家孩子不孝,但达家人不在意。几十年后,达家还在,子孙兴盛,还出了好几个人才,而其他富户没有逃过“富不过三代”的宿命,相继败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卖厨刀

刘明

    早晨有雾,淡淡的。

    桐庐镇优雅的轮廓,在薄纱般的晨雾中显露出来。奔流不息的富春江和天目溪交叉着从镇前的岩石下缓缓流过,背后是若隐若现的青山翠岭。远远望去,水傍青山,雾缭古城,宛如一张鲜嫩碧绿的荷叶,托着颗晶莹闪烁的珠露。

    正是起早赶露水集的时候。来赶年前最后一个集市的乡民们,肩上挑着柴禾,手里提着鸡婆、绳头串着蘑菇,盆里盛着活鱼,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小镇。

    桐庐镇仅有的这条直街上热闹起来了,热闹得就像一锅正在滚动着的粥。卖韭菜的放开嗓子直着吼叫:“多水嫩的韭菜,六角八一斤,便宜过草!”卖金针木耳的吆喝起来顿挫抑扬,如同唱戏文一般:“黄针——木耳,蘑菇——生姜!”卖藤条锅刷的吆喝声很有些特别,前声十二分地拖长,而到后半部分却喊得出奇的短:“卖藤——条!”卖葱煎包子的把平底锅沿敲得梆梆响;卖鸡的鼓圆腮帮吹开鸡婆的尾毛,两指捺着滚圆的鸡屁股直伸到买主的鼻尖,正和买主作激烈持久的讨价还价。人们仿佛不是来赶集,而是来比声音的。

    唯有市场西边的一根电线杆子下,一个穿黑袄的汉子一声不响地蹲着,跟前放着二十多把厨刀。汉子抬起胡子拉碴的脸朝喧闹的人群望了一眼,从他兜里摸出一块砚台大小的铁块和一团筷子粗的铁丝放在地下,捡起一把厨刀,低下头,“咔咔咔”砍起铁丝来了。

    “是在变戏法儿吗?”外圈的人只想往里面挤。

    “他怎么不说话?”里圈的人直纳闷。

    见人多了,黑袄汉子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柳体大字:自家打的厨刀,每把两元。

    “哼,店里张小泉剪刀厂出的厨刀也只卖一块六。”有人摇着头冷言冷语。

    “不过,这厨刀的刚火倒是硬碰硬的。”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黑袄汉子一声不响,低着头又砍起铁丝来。“咔咔咔”铁丝都断成了一厘米长短的小段。

    “嘿,这厨刀砍铁丝就像切粉丝一样,我买一把!”有人把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慢!”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挤到黑袄汉子跟前,从地上另捡起一把厨刀:“你换一把砍砍看。”众人都投来赞佩的眼光。

    黑袄汉子好像没听见,依旧埋头只顾自己砍。

    “唔——?是个哑巴?”工人模样的青年把厨刀递到黑袄汉子的手里,比比划划做了一阵手势。

    黑袄汉子接过厨刀,“咔咔咔”,一气砍了三十几下。青烟飘起,火星四溅,砍断的铁丝飞了一地。

    工人模样的青年夺过刀来,仔细地瞄了瞄闪着寒光的锋口,扔下两元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人群哄地一下炸了。“我买一把!”“我买一把!”几十只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砍得硬的厨刀不一定切得软!”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又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众人迟疑了,有几只捏着钞票的手缩了回去。

    黑袄汉子慢慢站起身来,高眉脊下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光来,直瞪着说风凉话的人的脸。瞪着瞪着,一言不发的黑袄汉子猛一抬臂,将厨刀举在了脖子跟前。

    众人吓了个大跳,哗地撒开了个大圈。只见黑袄汉子不慌不忙举刀在下巴上刮了几下。“嚓嚓嚓”,胡须纷纷落地,只留一片青青的胡渣儿。

    说风凉话的人嗫嚅着,似乎还想说几句什么,但人们一拥而上,早把他挤出了人圈。黑袄汉子的二十多把厨刀顷刻卖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搭上搭兜,走到卖葱煎包子的摊前:“喂,买四个葱煎包子。”

    两个刚买了厨刀的人听见他说话,大感惊讶:

    “咦,他会说话,他不是哑巴!”

    “他会说话,做买卖为什么硬是一声也不吆喝?”

    太阳升高了,晨露散尽了,桐庐镇幽雅的轮廓清楚地显露出来了。前面是奔流的江水,背后是兀立的青山,好一幅古朴淡雅的水墨画卷。黑袄汉子背着搭兜,手里托着四个刚出锅的葱煎包子,大踏步地走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活着的手艺

王往

    他是一个木匠。是木匠里的天才。

    很小的时候,他便对木工活感兴趣。曾经,他用一把小小的凿子把一段丑陋不堪的木头掏成一个精致的木碗。他就用这木碗吃饭。他会对着一棵树说,这棵树能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面儿要多大,腿要多高,他都说了尺寸。过了一年,树的主人真的要用这棵树了,说要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他就站起来说,那是我去年说的,今年这棵树打了衣柜桌子,还够打两把椅子。结果,这棵树真的打了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木料不多不少。

    长大了,他学了木匠。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他锯木头,从来不用弹线。木工必用的墨斗,他没有。他加的榫子,就是不用油漆,你也看不出痕迹。他的雕刻最能显出他木匠的天才。他雕的蝴蝶、鲤鱼,让那要出嫁的女孩看得目不转睛,真害怕那蝴蝶飞了,那鲤鱼游走了。他的雕刻能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一道裂纹能让他修饰成鲤鱼的眼睛。树死了,木匠却又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活了。做家具的人家,以请到他为荣。主人看着他背着工具朝着自家走来,就会对着木料说:“他来了,他来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这十里八乡要做的那些精细别致的木工活儿,离开他还真的做不好。他木工的作品真的就是货真价实的艺术品,结实耐看!

    我在老家的时候,常爱看他做木工活。他疾速起落的斧子砍掉那些无用的枝杈,直击那厚实坚硬的树皮;他的锯子有力而不屈地穿梭,木屑纷落;他的刻刀细致而委婉地游弋……我在一边,就像看精彩的舞台表演,好过瘾。

    但是,这个木匠在我们村里人缘并不好。村里人叫他懒木匠。他是懒,除了花钱请他做家具,他二话不说;可要请他做一些粗糙的小活儿,他不干。比如打个小凳子,打扇猪圈门,装个铁锹柄什么的,他都回答:没空儿。他宁可憋在家里弄那些丑木头玩,磨、刨、钻、刻,忙得自得其乐,也不愿意接那些粗活干。而村里的木匠很多,别的木匠好说话,一支烟,一杯茶,叫做什么做什么。

    有一年,我从郑州回去,恰逢大雨,家里的厕所满了,我要把粪水浇到菜地去。找粪舀,粪舀的柄坏了,我刚好看见了他,递上一支烟:你忙不忙?他说不忙。我说,帮我安个粪舀柄。他说,这个……你自己安吧,我还有事儿。他烟没点上就走了。我有些生气。

    村里另一个木匠过来了,说:“你请他?请不动的。没听人说,他是懒木匠?我来帮你安上。”这个木匠边给我安着粪舀子,边说那懒的木匠:“他啊,活该受穷,这些年打工没挣到什么钱,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工地上的支架、模具都是铁的,窗子是铝合金的,木匠做的都是这些事,动斧头锯子的少了。他转了几家工地,说,我又不是铁匠,我干不了。他去路边等活儿干,非等人家找他做木匠活,有时一两天也没人找。要是他特别喜欢做的木工活儿,即使别人给他钱少,他也愿意干。”我说:“这人,好怪啊。”

    我很少回老家,去年,在广州,有一天,竟想起这个木匠来了。

    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一些声音在耳边聒噪:

    ——你给我们写纪实吧,千字千元,找个新闻,编点故事就行。

    ——我们杂志才办,你编个读者来信吧,说几句好话,抛砖引玉嘛。

    ——你给我写本书,就讲讲大学生如何实现在网上做生意赚钱的致富经历。

    我什么也没写,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得罪了人,也亏待了自己的钱包。我想着这些烦人的事,就想到了木匠。他那样一个木匠活儿手艺极高的木匠,怎么愿意给人打猪圈门,安粪舀柄呢?我忽然明白了:职业要有职业的尊严;他不懒,只是孤独。

    去年春节我回去,听人说木匠挣大钱了,两年间就把小瓦房变成了两层小楼。我想,他可能改行了。我碰见他时,他正盯着一棵大槐树,目光痴迷。

    我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我问他:“你在哪儿打工?”

    他说:“在上海,一家仿古家具店,老板对我不错,一个月开8000元呢。”

    我说:“好啊,这个适合你!”

    他笑笑说:“别的活儿不想做。”

(选自《小说月刊》第3期,略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过尽行人君不来

——梅岭古道随想

王威廉

    ①这世间已有太多的路,但只有极少数的道路,才能借助历史的机缘,在蒙蒙的时间尘埃里脱颖而出,被永恒铭记。

    ②我是站在梅岭古道的关隘处,想到这些的。两侧逼仄的山崖,逼人警觉,仰视,仿佛山石随时塌陷。向山脊南北眺望,是望不到边际的葱绿。梅岭古道山体上那些被墨绿色苔藓遮盖的斧凿痕迹依然鲜明,没有炸药的年代,面对顽石,人们只能以硬碰硬,山间全是叮叮当当的巨大回音,虎口震裂,石屑飞溅,才有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刻痕,那样的艰辛,无法想象。我伸开双臂丈量,怀疑最宽处都不足五米,上上下下的石阶被上千年的踩踏,已经不成形状,我要不断低头看路,小心着脚下的石头。而路边的荒草,在风中摇摆着,显得更加茂盛,不可一世。

    ③这条路纵使早已废弃,却绝不会被遗忘。这条路就是那种从时间的尘埃里脱颖而出的道路。离古道向南再继续走一阵,就到了珠玑巷,据说那是北人南迁而来的第一站,正是从那里开始,一批批中原人扎进了岭南的密林,一直走到东亚大陆的尽头……

    ④这条路最让人怀念的,却不是它的地理意义,它和人类的其他事物一样,所能彪炳千秋的,依然是沉淀下来的文化风采。在这条道路上,数不清的杰出人物留下了他们的诗篇,赞美这儿绚烂的梅花。是的,若遇上对的时节,这里的梅花开得格外艳丽,尤其站在关隘高处向下望去,是一片灿烂热烈的花海。这样绝美的风景,怎能不引发诗心的吟唱?不过,只要读过古人的诗篇就会明白,这条道路打动他们的更本质的原因,是他们在这里感悟到了人生的道路。

    ⑤“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合抱手亲栽。问翁大庾岭上住,曾见南迁几个回?”苏轼走上梅岭写的《赠岭上老人》格外打动我。秘密就在此:“曾见南迁几个回?”越过五岭,穿过梅关,在古代是一种流放,一种罪刑,此地虽有梅花千顷,此身却是戴罪之躯。理想就如这梅花般娇艳,可是该如何去实现呢?也许这一去就是一生,就是无法抵抗的微躯消亡,就是无法忍受的信念熄灭。古道梅关,是一道无形的界限,来和去,进与出,每一遭,都是一场命运的浮沉,无所适从的渺小个人,怎能不深深喟叹呢?

    ⑥人的命运,永远被某种更大的情势所裹挟。古道如人,像梅岭这样重要的道路,自然无法逃脱。文天祥的《南安军》一诗,读来至今让我觉得荡气回肠:“梅花南北路,风雨湿征衣。出岭同谁出?归乡如不归!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饿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写这首诗时的文天祥,已经被元军俘虏了,向北方押解走过梅岭,他的心碎裂了,红梅如血,白梅如尸布。岭南那原本的流放之地现在成了大宋的最后根据地,如今根据地也没了,山河彻底易主,向南向北的含义截然相反了。东坡向北路过梅岭,那是梦寐以求的还乡之旅,而文天祥的北上,却是“归乡如不归”的惨烈。国已倾覆,何来家园?对比同时期的胜利者,他们的心境是轻松明快的,率军南下灭宋的元主将伯颜,在走过梅岭时写了《度梅关》一诗:“马首经从梅岭归,王师到处即平夷。担头不带关南物,只插梅花一两枝。”伯颜是那么巧妙地写出了征服者的真正傲慢,看似不经意地在行囊上只插了一两枝梅花,却是一种更强大的宣告:不是不带走你们南关的物产,而是天下都是我们的了,用不着了!

    ⑦如今,我的微躯站在隘口,被苍老的风吹着,我真切意识到时间的诡异,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有地球上的这个地址还没有变,虽然也是暂时的,但这是唯一可以确信的事物了。因为石头的“暂时”,要长过无数人的生命。我只欣赏东坡先生的道风仙骨。只要能超越眼前的这一切,就能看到没有不变的中心与边缘。今日岭南无疑已成中心之一,五岭的山壑也被科技的发展轻松逾越,今天要是说句“曾见南迁几个回”,恐怕有点儿戏谑和玩笑的含义了,我便是其中的一员,过五岭迄今已经十五年。来岭南不再是流放,而是相反——寻梦。那么,东坡写梅岭的诗,今天还能打动我吗?我相信东坡就是东坡,他总有在千百年之后依然直击人心的本领。

    ⑧这一次,东坡先生终于遇赦北回了。他往北走,往回走,不急不缓,终于,又到了梅岭,不管心境还是思绪与以往全然不同。他又赋诗一首《赠岭上梅》:“梅花开尽杂花开,过尽行人君不来。不趁青梅尝煮酒,要看细雨熟黄梅。”我们看到的已经是一个成熟审慎的东坡,他也许是带着些许希望的欢悦的,但这欢悦已经被流放的生活化成了一种内心的笃定与超然。君虽然还没来,我却没有格外的焦急,我有的是旷达的耐心,哪怕青梅变成了黄梅,我却觉得那更美。只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一颗酸涩的青梅。

    ⑨同行者都返回了,我一个人走下梅关的另一侧,坐在一处石台上,享受一会儿天地间的孤独。附近只有一家小店,我要了一杯褐黄色的土茶,慢慢喝着,满口苦涩,心中竟然充满了“过尽行人君不来”的感慨。我没有在这里约过、错过什么人,但依然渴望遇见什么,也许遇见的就是这一番历史的感慨吧,归根结底,渴望遇见,这是生而为人的那一份固有的期盼之心。正是这份期盼之心,让我们在道路上启程、停歇并最终抵达。

(取材于《散文》2016年第5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读韩愈

梁衡

①去年,到潮州出差,潮州有韩公祠,祠依山临水而建,气势雄伟。祠后有山曰韩山,祠前有水名韩江。当地人说此皆因韩愈而名。我大惑不解,韩愈一介书生,怎么会在这天涯海角霸得一块山水,享千秋之祀呢?

②唐代有个宪宗皇帝十分迷信佛教,搞了一次大规模的迎佛骨活动,就是将据称是佛祖的一块朽骨迎到长安,劳民伤财。韩愈对这件事有看法。所谓“文死谏,武死战”。韩愈勇敢的“一递”,谁知奏折一递,就惹来了大祸。宪宗越觉得他是在抗龙颜,揭龙鳞,大逆不道,把他赶出京城,贬到八千里外的海边潮州去当地方小官。

③韩愈这一贬,是他人生的一大挫折,比之李白的怀才不遇,柳永的屡试不第要严重得多。他被押送出京不久,家眷也被赶出长安,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儿也惨死在驿道旁。他在过蓝关时写了那首著名的诗。我向来觉得韩愈文好,诗却一般,只有这首,胸中块垒,笔底波涛,确是不一样:“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这是给前来看他的侄儿写的,其心境之冷可见一斑。

④当韩愈到了潮州后,他发现当地的情况比他的心境还要坏。就气候水土而言这里条件不坏,但由于地处偏僻,文化落后,弊政陋习极多极重。当时鳄鱼为害甚烈,当地人又迷信,只知投牲畜以祭,韩愈“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大除其害。除鳄之前,他先写了一篇《祭鳄鱼文》,这简直就是一篇讨鳄檄文。他说我受天子之命来守此土,而鳄鱼悍然在这里争食民畜,“与刺史抗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他限鳄鱼三日内远徙于海,三日不行五日,五日不行七日,再不行就是傲天子之命吏,“必尽杀乃止!”阴雨连绵不断,他连写祭文,祭于湖,祭于城隍,祭于石,请求天晴。他说天啊,老这么下雨,稻不得熟,蚕不得成,百姓吃什么,穿什么呢?要是我为官的不好,就降我以罪吧,百姓是无辜的,请降福给他们。一片拳拳之心。文如其人,文如其心。当韩愈获罪海隅,家破人亡之时,尚能心系百姓,真是难能可贵了。

⑤一个人为文不说空话,为官不说假话,为政务求实绩,这在封建时代难能可贵。应该说韩愈是言行一致的。他在政治上高举儒家旗帜,是个封建传统思想道德的维护者。传统这个东西有两面性,当它面对革命新潮时,表现出一副可憎的顽固面孔。而当它面对逆流邪说时,又表现出撼山易撼传统难的威严。韩愈也是这样,他一方面反对宰相王叔文的改革,一方面又对当时最尖锐的两个社会问题,即藩镇割据和佛道泛滥,深恶痛绝,坚决抨击。他亲自参加平定叛乱。到晚年时还以衰朽之身一人一马到叛军营中去劝敌投诚,其英雄气概不亚于关云长单刀赴会。这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以国为任,以民为本,不违心,不费时,不浪费生命。

⑥当我手倚韩祠石栏,远眺滚滚韩江时,我就想,宪宗佞佛,满朝文武,就是韩愈敢出来说话,如果有人在韩愈之前上书直谏呢?如果在韩愈被贬时又有人出来为之抗争呢?历史会怎样改写?还有在韩愈到来之前潮州的问题早已存在,地方官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任又一任,其任职超过八个月的也大有人在,为什么没有谁去解决呢?如果有人在韩愈之前解决了这些问题,历史又将怎样写?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长安大殿上的雕梁玉砌在如钩晓月下静静地等待,秦岭驿道上的风雪,南海丛林中的雾瘴在悄悄地徘徊。历史终于等来了一个衰朽的书生,他长须弓背双手托着一封奏折,一步一颤地走上大殿,然后又单人瘦马,形影相吊地走向海角天涯。

⑦只这一点韩愈比屈原、李白就要多一层高明,没有只停留在江畔沉吟、蜀道叹难上。他不辞海隅之小,不求其功之显,只是奉献于民,求成于心。有人研究,韩愈之前,潮州只有进士三名,韩愈之后,到南宋时,登第进士就达一百七十二名。是他大开教育之功。所以韩祠中有诗曰:“文章随代起,烟瘴几时开。不有韩夫子,人心尚草莱!”这倒使我想到现代的一件实事。一九五七年反右扩大化中,京城不少知识分子被错划为右派,并发配到基层。当时王震同志主持新疆开发,就主动收容了一批。想不到这倒促成了春风渡玉门,戈壁绽绿荫,那年我在石河子采访,亲身感受到充边文人的功劳。

⑧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历史绝不会陪你哭泣,而它只认你的贡献。悲壮二字,无壮便无以言悲。这宏伟的韩公祠,还有这韩山韩水,不是纪念韩愈的冤屈,而是纪念他的功绩。

(节选自《把栏杆拍遍》,东方中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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