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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2025年初中学业水平测试语文模拟卷三

文学类作品阅读;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小题。

纯白何曾堕尘埃

刘臻鹏

①北方山村里的野狗吠了几声,连绵的山谷与高低不平的地势将这声音的音量和层次感调大,回音在触碰到家家户户人耳的时候才会消散。远远望去,黑夜之中,天上白银色点点,地上隐约的一些暖荧色点缀山脚间。

A小追在房间里看着小人书,旁边的油灯影影绰绰,发出噼里啪啦的微小声音。阿婆早已躺在了床上,裹了两层棉被。疲倦时,小追推开房门,发觉院子里不知道何时起下起了鹅毛大雪。这些天之精灵将下坠的过程演绎成一个慢性的垂线运动,并不纷扰胡乱飞舞。它们遵循着各自的轨迹。

③小追抬头,看着一个个纯白的小点好似在逐渐放大、圆润,接近他稚嫩的睫毛时,已经是一层湿润脸部的轻纱。触碰到眼角周围的那个瞬间,他感到一阵酥麻,雪便融化得无影无踪,一半成了水,在他脸庞浸润,另一半似乎进了无形的气,让周围空气变寒,自己的躯体却更感到暖和甚至炽热。

④“孙儿,快回屋里吧,外面冷,别受了风寒。”沉醉其中的小追突然听见了阿婆的呼唤,此时阿婆已下了床,倚在了木门旁。因为下雪算是件稀奇事,所以他是不情愿回屋子里的,但是他怕阿婆受风寒或者为他担忧,便回了屋子。关好木门的瞬间,他耳朵里忽然清静了,清静得有些荒芜。

⑤时光流逝,大山绿了又青,青了又绿,永远无言,变的是山里的孩子们,即将扑扇着自己的翅膀飞出大山了。小追想离这个小山村远远的。他从这里出生,但他想脱离这个小地方,在大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他打算前往三亚生活。临走前,正是雪夜。当天夜里有风。他逆着风往前走,他走出这段崎岖的山路才能在车站坐上车,开始旅程的第一步。

⑥这一次,雪很小,却纷飞得晃他的眼睛。他心里笃定着南方,却被风雪吹打得生疼,走这段泥泞山路的时候,他心里什么也没有想,理性且面无表情,像是平静的海面。B直到山路走到尽头,他即将正式跨出这个村子的时候,他才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曾经就是他的全世界的山村,如今在他视野里竟如此渺小,各种雪白的残缺的斜线和密集的颗粒笼罩着这个山村,也呼应出了他扎在心底的料峭冰川:对阿婆的不舍。

⑦坐上火车之后,小追终于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起来。火车逐渐接近南方,却拉远着他与阿婆的距离,也越来越用力地撕扯着他随着变远的距离而即将破碎的心。此刻,他之前积蓄着的、对外婆总是啰唆而产生的不耐烦,早已被舍离的滔滔苦水冲散。原来,他走山路的时候刻意什么都不想,是怕自己一旦想到即将与阿婆分隔两地,不舍的感情就会冲破自己虚设的理性心理防线,让他在这感情的水流中重新返回阿婆家。

⑧在南方摸爬滚打的日子里,小追几乎没见过下雪。这里常年高温,他一开始也是从事一些体力活。夜晚,他经常登上免费的景观楼高处,看着黑暗中地上各种强度的灯光,好似家乡溪流里的粼粼水光,只不过这里的“水流”是纯黑或黛紫色,鸣笛声和鼎沸的人声令他耳朵被填满,心里却荒芜无物。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来到大城市打拼,那么必然不会走回头路的。

⑨在漂泊沉浮了几年后,小追手里已经有些积蓄。他在节假日前往一个艺术家画展进行参观,眼前各式各样的画令他感到费解又无感。直到眼前出现一幅画,缠住了他的脚步。画中,山脚下有一个屋子,在雪中明明暗暗着。

⑩他的心被重重地敲了敲。幼时,他只想逃脱故乡的束缚,即便童话世界般的雪花也无法吸引他留恋。如今,他拿着用省吃俭用的工资买的入场券,在画展中用干涩的眼球定格着一幅艺术画,在一个被框在方格子里的扁平的纸上回忆着那些雪、那些人和那些事。

⑪年底,小追飞回了北方,回家。下了飞机,他感到了阵阵的刺骨的寒冷,自我打趣道:这就是故乡给我的欢迎仪式吧。他加快着步伐,朝着阿婆的家奔去,心窝子逐渐暖起来。天公不作美,故乡没有碰巧下起雪,没有让他重温心心念念的场景。与阿婆重逢的时候,他的嘴张了又闭,有好多好多话要讲,但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眼神重归温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⑫灶房中,阿婆不再和从前一样一个人做菜,多了一个长大成人了的小追。他走进原本他睡的那个小房间,角落里那些小人书已字迹难辨,但是一向节俭的阿婆却并未将其当作废纸卖掉。夜深了,阿婆想去点亮悬挂在书桌上的那盏油灯,却因为腰逐渐佝偻而不再能够到那盏油灯,小追此时已能轻易够到那灯,将里面的芯子点燃。阿婆又习惯性地唠叨道:“晚上尽量少看会书,伤眼。”

⑬油灯被点亮的那个瞬间,屋内又燃起暖橘色的光,小人书将他的心理暂时地变回童年,晚餐时饭菜的香气未完全退去,一切又与记忆深处的最初重合在了一起。唯一变了的,是阿婆的提醒不再刺耳,这提醒和每天将其唤醒的第一缕晨光一样舒适。明明暗暗间,窗外透着虫语般微小的声音,是否突然降雪了呢?小追不得而知,也未推门出去验证,他起身,盖紧了阿婆的棉被。

⑭看雪是其次。他不怕自己受凉,他怕阿婆担忧。

(选自2023年12月10日《中国青年报》,有改动)

(1)、请按照时间顺序,梳理小说主人公小追的人生经历。

时间

地点

事件

起因

小时候

小山村

疲倦时,推门而出

长大后

到南方打拼

想离开小山村

几年后的年底

小山村

回到阿婆家

(2)、“荒芜”一词在文章中出现了两次,请联系上下文分析它们的含义。
(3)、请结合语境,回答括号里的问题。

A小追在房间里看着小人书,旁边的油灯影影绰绰,发出辟里啪啦的微小声音。(朗读这句话,你认为哪些词需要重读,为什么?)

B直到山路走到尽头,他即将正式跨出这个村子的时候,他才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如何理解小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个动作?)

(4)、校艺术节上,戏剧组的同学们依据此文创作剧本,选择了“雪”作为重要元素,请你结合全文说明理由。
(5)、康德说:“变化就是在同一事物中存在的彼此相互对立的那些决定的连接关系。”请结合本文内容,分析小追的“变”与“不变”。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一个美丽的故事
      有个塌鼻子的小男孩儿,因为两岁时得过脑炎,智力受损,学习起来很吃力。打个比方,别人写作文能写二三百字,他却只能写三五行。但即便这样的作文,他同样能写得美丽如花。
      那是一次作文课,题目是《愿望》。他极其认真地想了半天,然后极认真地写,那作文极短,只有三句话:我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是,妈妈天天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真聪明。”第二个是,老师天天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一点也不笨。”
      于是,就是这篇作文,深深地打动了他的老师。那位妈妈式的老师不仅给了他最高分,在班上带感情朗诵了这篇作文,还一笔一画地批道:你很聪明,你的作文写得非常感人,请放心,妈妈肯定会格外喜欢你的,老师肯定会格外喜欢你的,大家肯定会格外喜欢你的。
      捧着作文本,他笑了,蹦蹦跳跳地回家了,像只喜鹊。但他并没有把作文本拿给妈妈看,他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美好的时刻。
      那个时刻终于到了,是妈妈的生日——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那天,他起得特别早,把作文本装在一个亲手做的美丽的大信封里,信封上画着一个塌鼻子的男孩儿,那小男孩儿咧着嘴笑得真甜。他静静地看着妈妈,等着妈妈醒来,他就甜甜地喊了声“妈妈”。然后笑眯眯地走到妈妈跟前说:“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
      妈妈笑了:“什么?”
      他笑笑:“我的作文。”说着双手递过去那个大信封。
      接过信封,妈妈的心在怦怦地跳!
      果然,看着这篇作文,妈妈甜甜地涌出了两行热泪,然后一把搂住小男孩儿,搂得很紧很紧,仿佛他会突然间飞了。
      是的,智力可以受损,但爱永远不会,它朝气勃勃,永远垂着绿阴,开着明媚的花,结着芳香的果。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礼  物
         灯光很暗,女儿在母亲的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把一个包装很精致的工艺品盒放在母亲的身边。
         那是女儿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母亲依旧香甜地睡着,不时地发出轻微的酣声,借着不很明亮的灯光,女儿发现母亲又瘦了许多。
         挂钟轻轻地敲了几下,女儿便背起了书包和画夹,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门。
         天边还没有露出鱼肚白,朦朦胧胧的月色里,小星星还在不停地眨着眼,借着月光,女儿欢快地朝一所很远的学校走去。
         那是一所新校舍。是一幢很高很高的大楼。尽管路途遥远,但那是女儿心中向往已久的艺术殿堂。
         没入学那会儿,女儿常常做梦。梦见高耸的大楼和大楼里辉煌的一切。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女儿高兴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欣喜地流了泪。可是,入学要交纳1万元,建校费,1万元呀,到哪去弄呢?
        入学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女儿也在这忐忑不安的焦灼中等待。
        终于有一天,母亲颤抖着双手把一叠大小不一的纸币小山似地堆在了女儿的面前,数数,整整1万元人民币。
        母亲病倒了。夜里不断剧烈地咳嗽。失去光泽的面孔,常常现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在女儿的眼里,母亲好久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觉了。母亲不很老,却有了白发。女儿流泪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加倍回报母亲的爱!
         放学归来的路上,女儿一脸的阳光灿烂,思绪里不断勾勒着母亲看见她的礼物时欣喜、激动的样子。要知道,这件小小的礼物是她用画笔辛勤勾勒了近一个月才换来的。为了买下它,女儿在那家工艺品店的橱窗前踌躇过多次。女儿特别欣赏雕像中的女孩和女孩旁慈祥的母亲,仿佛那就是她与母亲的化身。
         推开房门,女儿呆住了。母亲眼角挂着泪痕,脸上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愠怒。她刚想问,就见母亲转身从里屋捧出那个包装很精致的盒,走到女儿身边,“慧慧,你怎么学会乱花钱啦,看看你买的是什么玩艺儿,袒胸露背的,连件衣服都没穿,多寒碜人哪。”“妈,这是一座母女雕像,是送给您的……”“好了,好了,就算是你有这份孝心,可买这能顶什么用啊,怎么摆得出呀!”母亲把工艺品盒朝女儿怀里一推,“去,跟人家好好说说,退了吧。”“不,我不退。”“那就换成别的什么吧,袜子或手套都行。”母亲说完,扎上围裙进了厨房。女儿愣愣地站着没动,随着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工艺品盒重重地滑落在地。望着支离破碎的母女雕像,两行泪水终于从女儿的脸上流落下来。

阅读文章回答问题。

差一分钱

       ①父亲一定有心事。

       ②父亲的脸上隐约悬着一个结,即使父亲开心的时候,那个结也躲在父亲的笑容背后,冷不丁探出一下头。

       ③父亲是在寻一个人。同学?朋友?亲戚?也许是父亲最初的恋人。我曾经问过母亲,母亲摇了摇头,脸上也挤满了问号。

       ④近来父亲的咳嗽好像奔跑的火车,一咳好像要吐出五脏六肺来 , 脸憋得像三国的红面关公,吐出的痰丝中竟有点点猩红,宛如暮春开败了的桃花。

       ⑤医生说,是肺癌!晚期。

       ⑥我们惊呆了!母亲哭得像个泪人,仿佛从淫淫秋雨中穿过,一身的水汽,有雾,沉沉的。

       ⑦父亲的脸却静如止水。

       ⑧父亲依旧在寻寻觅觅。打电话、写信,一向不喜欢上网的父亲竟然叫我帮他弄个QQ号。父亲说,网名就叫差一分钱吧。

       ⑨我扑哧一笑,这个网名也太别扭了吧?我想,父亲的网名真是土得掉渣。

       ⑩入秋,温暖如春。我陪父亲来到老家的一个小镇。青石小街,漏墙花窗,石桥石阶,让我怦然心动。走在长长的巷子里,我总忍不住探头聆听,是否有馄饨担的敲梆声。

       ⑪父亲更是有了知根知底的亲切。

       ⑫学校应该就在巷子的尽头了。父亲说。

       ⑬果然,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完小巷,抬头一望,镇中学就在我们的对面。

       ⑭父亲的咳嗽中,我隐约看到30年前,确切地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在这个中学,一个19岁,身体很瘦弱的孩子,正坐在教室里梦想着跳越“龙门”。这可是农家伢子唯一的独木桥。

       ⑮孩子很聪明,学习成绩不错,可就是有些粗心。孩子嘛,难免。

⑯那天,阳光灿烂,风和日丽,数学老师给了孩子一把1分、2分的硬币,说:这是两毛钱,去帮我买包烟吧。

       ⑰孩子一脸青春地冲出教室,来到供销社。营业员接过钱一数,说,少一分钱。孩子急了,老师明明在教室说是两毛钱,自己也粗略地数了一下,怎么差一分钱呢?难道是路上丢了?不可能,自己用手紧紧捏着,生怕掉一分钱,短短的几百米,钱都捏出了一层浅浅的汗水。眼泪不知不觉地爬满了整个脸颊。

       ⑱这时,一个卖鸡蛋的中年妇女掏出一分钱,帮助孩子买下了一包烟。

       ⑲孩子兴冲冲地把烟交给了老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⑳正在讲解数学试卷的老师愣了一下,说,你还蛮有本事,少一分钱都能买到烟。孩子呆了,一脸迷惑地望着老师。教室很寂静。

       老师对全班同学说,你买烟时有人帮你出一分钱,是你运气好,碰到了好心人。高考呢,少一分,哪个好心人送你一分哟。

       孩子终于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大哭一场!

       这件事后,那孩子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读书非常用功。那年高考,录取分数线是302分,孩子考了303分,被师范学校录取。

       当年那个孩子就是父亲。

       父亲说,我后悔呀,当时连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未说。一分钱,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分钱,但当时一个鸡蛋才三分钱呀!

       父亲一直想当面感谢那位好心人,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30年了,时光如过眼烟云,但那位卖鸡蛋的好心人,一直驻守在父亲的心中,让父亲无数次膜拜。

       从古镇回来,秋天一个劲往里走,细雨连绵,寒风四起,冬日悄然逼近。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看来父亲的心结是解不开了。

       一天,父亲的气色突然好了许多,父亲贴着我的耳朵说,我还有1000元钱,你给那个古镇汇去,帮助那里需要帮助的老人。

       解铃还得系铃人,父亲终于找到了自我解脱的办法。或许,其中有一个老人就是当年那个卖鸡蛋的中年妇女,如今她应该已是满头华发的老人了吧。

       我忙赶到邮局把钱汇了过去,当我把汇款回单交给父亲时,父亲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我清晰地看到,那个悬着的心结也悄然溜走了,远远的,未留一点痕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父亲是一盏灯

崔立

    儿子与父亲在漫无边际的森林中行走。

    原本,他们不该迷路。

    看时间差不多了,父亲说:“儿子,咱们回吧。”儿子玩得兴起,说:“爸,我想再玩一会儿。”儿子14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直到天微微黑了,他们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

    微弱的月光下,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两只手,脚底下一片连黑,选方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儿子害怕了。往日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幕幕骇人的场景,都在眼前跳了出来。

    儿子想哭,说:“爸,我害怕。

    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说:“别怕,我们一会儿就走出去了。”

    父亲说着话,抬起头,激动地说:“快看,前面有灯光——”

    儿子顺着父亲说的方向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父亲说:“你个子矮,当然看不真切了。”

    儿子其实也就比父亲差半个头的高度。

    但既然父亲说着见了点光,儿子心头的恐惧瞬时就淡化了。

    父亲在前面走、儿子在后面跟,黑于于的森林里,只听见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

    走了好一会儿,儿子有点了,说:“爸,志么还没到啊?”

    父亲说:“快了,你再坚持坚持,你看,前面就有灯光了。”

    儿子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黑于于的,什么也看不见。

    继续走,父亲在前走着,儿子在后面跟着。

    走在前面的父亲忽然跟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儿子说:“爸,你怎么了?”

    父亲说:“没事、被绊了一下,赶紧走吧。”

    儿子点点头,两个人继续赶路。

    儿子又累又饿,但走在前面的父亲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儿子看着父亲的身影,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终于,儿子也看到灯光了。

    一片树林里,有一间小木屋,屋里亮着灯。

    父亲拍打着门,门开了,暖暖的灯光亮亮的,原来是森林管理员,一个老人家。

    “你们是不是速路了?快进来吧。”

    父亲进门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汗珠。

    儿子看到,父亲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那次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扭伤了脚踩。

    那是儿子14岁时发生的事了。眼下,又有一件天大的事。儿子轻信一个朋友的话,以自己的名义给他贷款好几十万元。朋友生意失败,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儿子还不起钱。追债的上诉到法院,结果只有两个:儿子要么还钱,要么被判刑。

    儿子在家里,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儿子反复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父亲说:“儿子,别怕,总会有办法的。”

    有办法!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儿子忽然歇斯底里地朝父亲吼起来。

    儿子被传唤去了法院。开庭半个小时,原告方突然说欠款已付,提出撤诉。儿子愣了半天,想,是谁帮自己付的款呢?

    直到走出法院,儿子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父亲,明白了。

    儿子问:“爸,那么多钱你是如何筹集的?”

    父亲说:“不管了,咱们回家。”

    出租车将儿子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陌生而狭小的地方。儿子明白了,父亲把他的房子卖了。

    儿子的声音哽咽,说:“爸,……”

    父亲说:“别想了,一家人住这里也挺好的。”

    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爸,14岁那年,我们迷路那次,你真的看到灯光了吗?”

    父亲没有说话,只拍了拍儿子的肩,像很多年前,在那片森林里一样。

(选自《2017中国年度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一篇小小说,完成后面小题

刷子李

冯骥才

    码头上的人,全是硬碰硬。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绝活。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呆着。这一套可不是谁家定的,它地地道道是码头上的一种活法。自来唱大戏的,都讲究闯天津码头。天津人迷戏也懂戏,眼刁耳尖,褒贬分明。戏唱得好,下边叫好捧场,像见到皇上,不少名角便打天津唱红唱紫、大红大紫;可要是稀松平常,要哪没哪,戏唱砸了,下边一准起哄喝倒彩,弄不好茶碗摇篮上去;茶叶末子沾满戏袍和胡须上。天下看戏,哪儿也没天津倒好叫得厉害。您别说不好,这一来也就练出不少能人来。各行各业,全有几个本领齐天的活神仙。刻砖刘、泥人张、风筝魏、机器王、刷子李等等。天津人好把这种人的姓,和他们拿手擅长的行当连在一起称呼。叫长了,名字反没人知道。只有这一个绰号,在码头上响当当和当当响

    刷子李是河北大街一家营造厂的师傅。专干粉刷一行,别的不干。他要是给您刷好一间屋子,屋里任嘛甭放,单坐着,就赛升天一般美。最别不叫绝的是,他刷浆时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绝没有一个白点。别不信!他还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身上有白点,白刷不要钱。倘若没这一本事,他不早饿成干儿了?

    但这是传说。人信也不会全信。行外的没见过的不信,行内的生气愣说不信。

    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个徒弟叫曹小三。当徒弟的开头都是端茶、点烟、跟在屁股后边提东西。曹小三当然早就听说过师傅那手绝活,一直半信半疑这回非要亲眼瞧瞧。

    那天,头一次跟随师傅出去干活,到英租界镇南道给李善人新造的洋房刷浆。到了那儿,刷子李跟随管事的人一谈,才知道师傅派头十足。照他的规矩一天只刷一间屋子。这洋楼大小九间屋,得刷九天。干活前,他把随身带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开,果然一身黑衣黑裤,一双黑布鞋。穿上这身黑,就赛跟地上一桶白浆较上了劲。

    一间屋子,一个屋顶四面墙,先刷屋顶后刷墙。顶子尤其难刷,蘸了稀溜溜粉浆的板刷往上一举,谁能一滴不掉?一掉准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举刷子,就赛没有蘸浆。但刷子划过屋顶,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有人说这蘸浆的手臂悠然摆来,悠然摆去,似伴着鼓点,和着琴音,每一摆刷,那长长的带浆的毛刷便在墙面“啪”的清脆一响,极是好听。啪啪声里,一道道浆,衔接得天衣无缝,刷过去的墙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开一面雪白的屏障。可是曹小三最关心的还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没有白点。

    刷子李干活还有个规矩,每刷完一面墙,必得在凳子上坐一大会儿,抽袋烟,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墙。此刻,曹小三借着给师傅倒水点烟的机会,拿目光仔细搜索刷子李的全身。每一面墙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连一个芝麻大小的粉点也没发现。他真觉得这身黑色的衣服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可是,当刷子李刷完最后一面墙,坐下来,曹小三给他点烟时,竟然瞧见刷子李裤子上出现一个白点,黄豆大小。黑中白,比白中黑更扎眼。完了!师傅露馅了,他不是神仙,往日传说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轰然倒去。但他怕师父难堪,不敢说,也不敢看,可妨不住还要扫一眼。

    这时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说话:“小三,你瞧见我裤子上的白点了吧。你以为师傅的能耐有假,名气有诈,是吧。傻小子,你再细瞧瞧吧——”

    说着,刷子李手指捏着裤子轻轻往上一提,那白点即刻没了,再一松手,白点又出现,奇了!他凑上脸用神再瞧,那白点原是一个小洞!刚才抽烟时不小心烧的。里边的白衬裤打小洞透出来,看上去就跟粉浆落上去的白点一模一样!

    刷子李看着曹小三发怔发傻的模样,笑道:“你以为人家的名气全是虚的?那你在骗自己。好好学本事吧!”

    曹小三学徒头一天,见到听到学到的,恐怕别人一辈子也未准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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