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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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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瑞安市瑞安中学附属初级中学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学业水平期末检测试卷(原创卷)

解开音乐创作的密码

阅读提示:快速阅读《—夜之间的天才》这一内容,聚焦鲁热乐曲创作这部分文字,并采用批注法进行深入阅读。

—夜之间的天才(节选)
【奥】茨威格

鲁热是一个禀性谦逊、普普通通的人,他从来没有把自已当作一个了不起的作曲家——他的诗作从未刊印过,他写的歌剧也从未上演过——但他知道自己善于写那些即兴诗。为了让市长——这位高官和好友高兴,他说他愿意从命。啊,他愿意试试。“好极了!鲁热”,坐在对面的一位将军一边向他敬酒,一边对他说,写完之后立刻把战歌送到战场上交给他,莱茵军正需要一首能鼓舞士气的爱国主义进行曲。两人之间的偶然短谈被普遍的热烈场面的巨浪所淹没。当宾客离开市长邸宅时,午夜已经过去好久了。

由于宣战而使斯特拉斯堡无比振奋的一天——四月二十五日业已结束,四月二十六日已经开始。黑夜笼罩着千家万户,但这种夜阑人静仅仅是假象,因为全城依然处在热烈的活动之中。兵营里的士兵正在为出征作准备;一些谨小慎微的人或许已经从紧闭的店铺后面悄悄溜走。街道上一队队的步兵正在行进,其间夹杂着通信骑兵的橐橐马蹄声,然后又是沉重炮车的铿锵声,单调的口令声不时从这个岗哨传到那个岗哨。敌人太近了,太不安全了,全城的人都紧张得无法在这决定性的时刻入睡。

鲁热也不例外,他此刻正在中央大道一二六号那幢房子里登上回旋形楼梯,走进自己简朴的小房间。他也觉得特别兴奋,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要尽快为莱茵军写出一支战歌,写出一首进行曲。他在自己狭窄的房间里踏着重步,不安地踱来踱去。怎样开头呢?怎样开头?各种号召书、演讲和祝酒词中所有那些鼓舞人心的言辞还杂乱无章地在脑海里翻滚。“公民们,武装起来!前进,自由的孩子们?……消灭专制……举起故旗!……”不过,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了以前听到过的一些话,想起了为自己的儿子而忧虑的妇女们的声音,想起了农民们的担心——他们害怕法国的田野可能会被外国的步兵践踏得不成样子和血流满地。他几乎是半下意识地写下了头两行的歌词,这两行无非是那些呼喊的反响、回声和重复。

前进,前进,祖国的儿郎,

那光荣的时刻已来临!

随后他停下来。他愣住了,写得正合适。开头相当不错。只是现在要马上找到相应的节奏,找到适合这两行歌词的旋律,于是他从橱柜里拿下自已的小提琴,试了试。妙极了。头几拍的节奏很快就和歌词的旋津完全相配。他急忙继续写下去,他感到全身仿佛涌出一股力量,拽着他向前,所有的一切:此时此刻自己心中的各种感情;他在街道上、宴会上听到的各种话语;对暴君的仇很;对乡土的忧虑;对胜利的信心;对自由的热爱——顿时都汇集到了一起。鲁热根本用不着创作,用不着虚构,他只需把今天——这一天之中有口皆传的话押上韵,配上旋律和富有魅力的节奏,就成了,这就已经把全体国民那种最内在的感受表达出来了,说出来了和唱出来了。而且,他也无需作曲,因为街上的节奏,时间的节奏,这种在士兵的行军步伐中、在军号的高奏中、在炮车的辚辚声中所表现出来的斗志昂扬的节奏已穿过紧闭的百叶窗,传入他的耳中——也许他自已并没有意识到,他也没有亲自用灵敏的耳朵去听。鲁热愈来愈迅速地写下他的歌词和乐谱,好象在笔录某个陌生人的口授似的——在他一个市民的狭隘心灵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激情。这不是一种属于他自己的亢奋和热情,而是一种神奇的魔力在这一瞬间聚集起来,进发而出,把这个可怜的半瓶子醋拽到离他自己相距千百倍远的地方,把他象一枚火箭似的——闪耀着刹那间的光芒和火焰——射向群星。一夜之间使这位鲁热·德·利勒上尉跻身于不朽者的行列。从街头、报刊上吸收来的最初呼声构成了他那创造性的歌词,并且升华为一段永存的诗节,就象这首歌的千秋流传的曲调一样。

我们在神圣的祖国面前,

立誓向敌人复仇!

我们渴望珍贵的自由,

决心要为它而战斗!

接着他写了第五诗节,一直到最后一节,都是在同样的激情下一气呵成的。歌词和旋津结合得十分完美——这首不朽的歌曲终于在破晓前完成了。鲁热熄灭灯光,躺到自己床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使他刚才如此头脑清醒、灵感勃发,现在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使他觉得疲倦不堪、浑身软瘫,他像死一般地沉睡了。

(有删改)

①【批注要求】这段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请进行赏析。

②【批注要求】这样想象是否会失去传记的真实性?请做出你的评价。

③【尾批要求】根据名著和节选批注探究鲁热能在一夜之间创作出《马赛曲》的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题目。
                                                                                                                                      惜春小札
                                                                                                                                       李国文
        春天是不知不觉来的,她走的时候,也是悄没声儿地离去。既不像秋天落下那么多的黄叶,“无边落木萧萧下”,造下满天声势;也不像冬天,一阵烂雪,一阵冻雨。
        典型的春天,应该在长江以南度过。没有阴霾的天气、泥泞的道路、苍绿的苔痕、淅沥的雨声,能叫春天吗?没有随后的云淡风轻、煦阳照人、莺歌燕舞、花团锦簇,能叫春天吗?只有在雨丝风缕、春色迷人的江南,在秧田返青、菜花黄遍的水乡,在牧童短笛、渔歌唱晚的情景之中,那才是杜牧脍炙人口的《清明》诗中的缠绵的春天、撩人的春天。
        然而,在北方,严格意义的一年四季,春天,是最不明显的,或许也可以说并不存在的。“五九六九,沿河插柳”,这是地气已经转暖的南方写照。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而在北方,河里的冰,才刚刚解冻。等到它完全融化的日子,春天也差不多过去大半了。
        春天里有未褪尽的冬天,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人们管这种天气现象叫做“倒春寒”。于是,本来不典型、不明显的春天,又被冷风苦雨的肃杀景象笼罩。
        北京的颐和园里,有一座知春亭。但知春亭是否“知春”呢?好像也未必。通常都是到了“桃花吹尽,佳人何在,门掩残红”的那一会,才在昆明湖的绿水上垂下几许可怜巴巴的柳枝,令北京人兴奋雀跃不已,大呼春天来了,其实,“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承德的避暑山庄里,有一幢烟雨楼。不过名为烟雨楼,但至少在春天里,是没有烟雨的。“烟雨”二字,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在高寒地带,只有塞外的干燥风和蒙古吹过来的沙尘,决不会有那“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的烟雨葱茏的风景。
        看来,北方的春天,就像朱自清那篇《踪迹》里写的那样,她“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了”。
        因此,捉住春天,把握春天,然后,充分地享受春天。
        虽然李商隐告诫过,“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但春天,是唤醒心灵的季节,是情感萌发的季节,也是思绪涌动的季节,更是人的生命力勃兴旺盛的季节。
       人的生物钟,如果能够耳闻的话,可以相信,在这个季节里,响动的准是黄钟大吕之音、振聋发聩之声。甚至血管里跳动着的激流,也会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此时此刻,若是去爱,一定是炽热生死的爱;若是去恨,一定是刻骨的恨。若是去追求,去拼搏,去干一番事业,你会从你的身体里,获得超能量的“爆破力”。这种“神来之力”就是人类的春天效应。
       人的一生,何尝不如此呢?也有其春华秋实的生命过程。那么青春年少的日子,也就是最美好的春天了。然而,一生中的这个春天,似乎比北方真正的春天还要短促得多。
       人,有各式各样的活法,这是每个人的选择。无论怎样的一生,你千万要珍惜你生命中属于春天的那一瞬即逝的岁月。因为,青春只有一次,一去便不复返。
        使你的青春放出光华,享受青春的美,那才是生命最大的欢乐。
                                                                                                                                                                  (选自《中华美文》,有改动)

阅读下面选文,回答后面小题。

父亲,你是座耸立的山

       ①小镇的汽车站到了。父亲放下肩上一直背着的我的行李,说道:“到学校给家里写信。”这是走了十几里山路后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我答应了声,木讷的父亲就再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车来的方向,手中拿着我简单的行李。我从侧面看了一眼父亲,内心一阵酸楚。父亲太苍老了,但我却要离家远行去读大学,他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又不知要爬上几道皱纹了,我这长子能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弟妹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父亲肩上的担子……我忍不住又看了眼父亲瘦小有些干枯的身体,我担心他会被艰辛的生活压垮。车来了,我跳上汽车,父亲在扎得结实的行李上又仔细地察看一遍,挨个儿拍了拍,才递给我。我站在车门口,等着父亲还有什么话,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眼,终于没说一句话。车开了,父亲还站在那儿,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被汽车掀起的漫天尘土裹住。

       ②放寒假了,又回到了熟悉的山村熟悉的家。山村的生活依然重复单调,平平静静。父亲去山上干活还没回来,母亲正在屋内张罗着给鸡喂食。我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坐在屋里,找了把锄头上山去找父亲。

       ③村子四周都是山,山上向阳的一面开垦着许多梯田。我忘了问父亲在哪座山上,只得一个个山去寻找。我爬上一道山梁,站在高处向四周张望,见对面一个山脊上有一个人正躬着腰。那背影是我十分熟悉的,远远看去,父亲显得那么瘦小,要不是正挥着锄头,真疑心那不过是山上的一棵树,-块石头,一点也不起眼。我走过去,父亲直起腰看清是我,笑着问:“回来啦?”“回来啦。”“回去吧?”“不,锄一会儿吧。”父亲便没再坚持,我又像从前在家一样跟在父亲旁边锄起地。山坡上很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像从前干活一样,能听见有节奏的锄地声。

       ④天渐渐黑了,山脚边的村子里炊烟袅袅,传来女人唤鸡和狗吠的声音。父亲站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回去吧。”我扛起锄头,沿着小路,慢慢向山脚走去。父亲走得很慢,头上的咖啡色毡帽上有些尘土,我几次想替他掸去,但终于停住了手,我不想打搅正在专心走路的父亲。

       ⑤几年过去了,到了四年级,研究生考试开始报名了。但我却犯起了踌躇,左思右想总下不了决心,眼前老是晃动着父亲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几个年幼正在上学的弟妹的满是热切盼望的眼睛,然而放弃多年的心血……我有些濒于绝望了,但我终于决定回家去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对我的突然回家只略微有些惊讶,却没有问。吃过晚饭,收拾好后,父亲和我坐在厨房里的桌边,母亲在一旁纳着鞋底,小弟弟坐在旧桌边做他的作业。我艰难地开口了:“我想读研究生,特地回家来商量,我只是担心……”我没有说下去,看着眼前苍老的双亲,看看古旧被烟熏得昏暗的墙壁,我突然想骂自己。父亲长时间地沉默着,脸上仍是那平静的表情,母亲停止了纳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父亲,嘴张了几下终于没说。屋子里一阵凝固般地寂静,我的心悲哀起来,为父亲也为自己。

       ⑥父亲打破了沉默,声音很安详:“考吧,别担心家里。”我刚想张嘴,父亲又说:“读书是好事,不能误了。坐了一天车,早点歇吧。”母亲纳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屋内又沉默了。我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向里屋走去。

       ⑦第二天父亲送我上路了,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和第一次送我上大学一样,所不同的是,没背行李,但我却多了份重压。车来了,父亲道:“到学校好好考。”我使劲点点头。车已经开得老远了,我还能看见父亲仍站在那儿。

       ⑧父亲,回去吧。

阅读《秋天的怀念》,完成下列小题。

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

       双腿瘫痪以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这时母亲就悄悄躲出去,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怕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起,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痛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住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有想到她已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想到那竟是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苦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那个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花开得正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们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雪墙

    99号楼的供暖锅炉在天空第一次飘雪花的时候轰隆启动了。从早晨四点半到晚上九点半一直发出呼呼啦啦的吼声。不时还有一辆卡车碾过楼侧的地面,轰隆隆向锅炉房倾倒黑煤,于是粗大的烟囱冒出的黑烟和着呼呼啦啦的吼声,随西北风压向99号楼。

    供暖几天后的一个晚上,99号楼二十几家的防盗门被人一一敲响了。这个露着七分微笑三分乞求的人是新搬来的101,起草了一份状子,要起诉供热公司的供暖房噪音过大,影响居民生活,要求赔偿损失并改造锅炉减少噪音。请大家在状纸上签名。

    大家都不耐烦,觉得这个已届中年的101是小题大做,都说:“忍一忍吧,你是初来乍到,习惯就好了。”101不服气,说我测过这锅炉声,分贝太高,属于噪音,我们已经受到侵害。我几次打电话到供热公司,他们让我到法庭告去。我们当然应该维护合法权益。面对101的理论,99号楼的主人们在哈欠声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好吧好吧,你就代表咱们告吧。

    两天后正赶上一场大雪,天寒地冻,99号楼的暖气打摆子一样忽冷忽热起来,随后的一个星期,暖气片干脆生冷冰凉。打电话到供热公司询问究竟,回答说去问你们同楼的101吧。

    99号楼的居民们听懂了供热公司的弦外之音,纷纷去敲101的门。101听罢歉意地一笑说对不起诸位,但是错的不是我们。供热公司竟然以这种方式报复,咱们更不能让步,这场官司非打不可!

    第二天暖气还是不热,101室的天花板便丁丁当当一直响个不停。101敲开了201的防盗门。201陪着笑说不好意思,屋里太冷只好跺脚取暖,再注意点儿就是。等101走回自己的屋子,天花板上的跺脚声更是一阵紧过一阵。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99号楼的居民们忽然感觉久违的暖气又回来了,而且比先前还热。锅炉的声音比以前小多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当天晚上从本市电视台《热点透视》栏目里看见了101。当夜,各家的防盗门又被101一一敲开。这次他是来送供热公司的赔偿费的。来到了201户,主人端上热茶,红着脸说:“兄弟,对不起,实在对不起。”101说:“踩跺脚其实没什么,那几天冷得受不了,我也是直跺脚。”

    几天后又下了一场大雪,天亮那雪把一号楼快封住了。人们很奇怪,要在以往这雪早被101铲走了。被堵在楼道的人们便想起101,只有101有工具。于是去敲门。许久没有动静。眼尖的在门上看见一张纸条:我搬家了,有事请电101101。落款时间已是两天前。

    人们都愣了。面对眼前这堵半人高的雪墙,大家一时束手无策。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的问题。

我们的裁缝店

李娟

    在城市里,裁缝和裁缝店越来越少了,但在喀吾图,生活迥然不同。这是游牧地区,人们体格普遍高大宽厚,再加上常年的繁重劳动,很多人身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形,只有量身定做的衣服才能穿得平展。

    我们租的店面实在太小了,十来个平方,中间拉块布帘子,前半截做生意,后半截睡觉、做饭。但这样的房间一烧起炉子来便会特别暖和。很多个那样的日子,狂风呼啸,昏天暗地,小碎石子和冰雹砸在玻璃窗上,“啪啪啪啪”响个没完没了……但我们的房子里却温暖和平,锅里炖的风干羊肉溢出的香气一波一波地滚动,墙皮似乎都给香得酥掉了。

    我们还养了金鱼,每当和顾客讨价还价相持不下时,我们就请他们看金鱼,这样的精灵实在是这偏远荒寒地带的最不可思议的尤物——清洁的水和清洁的美艳在清洁的玻璃缸里曼妙地晃动,透明的尾翼和双鳍缓缓晕染在水中,张开、收拢,携着音乐一般……

    这样,等他们回过神来,再谈价钱,口气往往会软下来许多。

    当地男人们很少进屋,最固执的是一些老头儿,偶尔来一次,取了衣服却死活不愿试穿,即使穿了也死活不肯照镜子,你开玩笑地拽着他们往镜子跟前拖,让他亲眼看一看这身衣服多漂亮,可越这样他越害羞,双手死死捂着脸,快要哭出来似的。

    女人们就热闹多了,三三两两,不做衣服也时常过来瞅一瞅,看我们有没有进新的布料,如果有了中意的一块布,未来三个月就一边努力攒钱,一边再三提醒我们,一定要给她留一块够做一条裙子的。

    库尔马家的儿媳妇也来做裙子了,她的婆婆拎只编织袋跟在后面,量完尺寸我们让她先付订金,这个漂亮女人二话不说,从婆婆拎着的袋子里抓出三只鸡来——“三只鸡嘛,换条裙子,够不够?”

    她订的是我们最新进的晃着金色碎点的布料,这块布料一挂出来,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年轻媳妇都跑来做了一条裙子。

    她说:“不要让公公知道啊?公公嘛,小气嘛。给他知道了嘛,要当当(唠叨、责怪)嘛!”

    “婆婆知道就没事了?”

    “婆婆嘛,好得很嘛!”她说着拽过旁边那矮小的老妇人,“叭”地亲一口:“裙子做好了嘛,我们两个嘛,你一天我一天,轮流换着穿嘛!”

    她的婆婆轻轻嘟囔一句什么,露出长辈才有的笑容。

    但是我们要鸡干什么?但是我们还是要了。

    还有的人自己送布来做,衣服做好后却凑不够钱来取,只好挂在我家店里,一有空就来看一看,试穿一下,再叹着气脱下来挂回原处。

    有个小姑娘的一件小花衬衣也在我们这儿挂着,加工费也就八元钱,可她妈妈始终凑不出来,小姑娘每天放学路过我家店,都会进来对着新衣服摸了又摸,不厌其烦地给同伴介绍:“这就是我的!”穿衬衣的季节都快要过去了,可它还在我们店里挂着!最后,我们先受不了了。有一天,这孩子再来看望她的衣服时,我们就取下来让她拿走。小姑娘惊喜得不敢相信,在那儿不知所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挪出房子,然后转身飞快跑掉。

    裁缝的活不算劳累,就是太麻烦,量体、排料、剪裁、锁边、配零件、烫粘合衬、合缝……做成后,还得开扣眼,钉扣子,缝垫肩、锁裤边。浅色衣服还得洗一洗,缝纫机经常加油,难免会脏一点,而且烙铁也没有电熨斗那么干净,一不小心,黑黑的煤灰就从气孔漾出来,沾得到处都是。

    是呀,从我们当裁缝的第一天起,就发誓一旦有别的出路,死也不会再干这个了。但假如有一天不做裁缝,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赚钱过日子,过同样辛苦的生活。——可能干什么都一样的吧?

    是这样的,帕孜依拉来做衬衣,我们给她弄得漂漂亮亮的,她穿上以后高兴得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地看。但是我立刻发现袖子那里有一点不平,就殷勤地劝她脱下来,烧好烙铁,“滋-----”地一家伙下去……烫糊一大片……

    怎么办呢?我们商量了半天,把糊的地方裁掉,用同样的布接了一截子,将袖口做大,呈小喇叭的样式敞开,还钉上了漂亮的扣子,最后又给它取了个名字:“马蹄袖”。

    但是后来……几乎全村的年轻女人都把衬衣袖子裁掉一截,跑来要求我们给她们加工“马蹄袖”。干裁缝真的很辛苦,但那么多事情,一针一线的,不是说拆就能拆得掉。当我再一次把一股线平稳准确地穿进一个针孔,总会在一刹那想通很多事情——正如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裁缝这一营生的。

(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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