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语言表达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7——2018学年部编版七年级上册语文第一单元测试卷

体会下列句子在文中的作用。

①水珠子从花苞里滴下来,比少女的眼泪还娇媚。

②远远地望过去,收割过的田野变得很亮,没有叶的枝干、淋着雨的草垛,对着瓷色的天空,像一幅干净利落的木刻。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我的梦想
                                                                                                         莫言
      ①最早发现我有一点文学才能的,是一个姓张的高个子老师。他教我们语文,是我们的班主任。他的脸上有很多粉刺,眼睛很大,脖子很长,很凶。他一瞪眼,我就想小便。有一次他在课堂上训我,我不知不觉中竟尿在教室里。他很生气,骂道:“你这熊孩子,怎么能随地小便呢?”我哭着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②大约8岁的时候,我在村里小学读三年级,因为生活的自理能力很差,加之上学时年龄较小,母亲给我缝的还是开裆裤。为此,常遭到同学的嘲笑。张老师到我家去做家访,建议母亲给我缝上裤裆。我母亲不太情愿地接受了他的建议。缝上裤裆后,因为经常把腰带结成死疙瘩,出了不少笑话。后来,大哥把一条牙环坏了的洋腰带送我,结果出丑更多。一是,六一儿童节在全校大会上背诵课文时掉了裤子,引得众人大哗;二是,我到办公室去给张老师送作业,那个与张老师坐对面的姓尚的女老师非要我跟她打乒乓球,一打,裤子就掉了……
      ③在我短暂的学校生活中,腰带和裤裆始终是个恼人的问题。大概是上四年级的时候,我写了一篇关于五一劳动节学校开运动会的作文,张老师大为赞赏。后来,我又写了许多作文,都被老师拿到课堂上念,有的还抄到学校的黑板报上,有一篇还被附近的中学拿去当作范文学习。(A)有了这样的成绩,我的腰带和裤裆问题也就变成了一个可爱的问题。
      ④后来我当了兵,提了干,探家时偶翻箱子,翻出了四年级时的作文簿,那上边有张老师用红笔写下的大段批语,很是感人。因为文革,我与张老师闹翻了脸。我被开除回家,碰到张老师就低头躲过,心里冷若冰霜。重读那些批语,心中感慨很多。那本作文簿被我的侄子擦了屁股,如果保留下来,没准还能被将来的什么馆收购了去呢。
      ⑤11岁时,我辍学当了放牛娃后,经常会忆起作文的辉煌。村里有一个被遣返回家劳改的“右派”,他是山东师范学院中文系的毕业生,当过中学语文教师。我们是一个生产队,经常在一起劳动。他给我灌输了许多关于作家和小说的知识。什么神童作家初中的作文就被选进了高中教材啦,什么作家下乡自带高级水啦,什么作家读高中时就攒了稿费三万元啦,什么有一个大麻子作家坐在火车上见到他的情人在铁道边上行走,就奋不顾身地跳下去,结果把腿摔断了……他帮我编织着作家梦。
      ⑥我问他:“叔,只要能写出一本书,是不是就不用放牛了?”
      ⑦他说:“岂止是不用放牛!”然后,他就给我讲了丁玲的“一本书主义”,讲了那些名作家一天三顿吃饺子的事。大概从那时起,我就梦想着当一个作家了。别的不说,那一天三顿吃饺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⑧1973年,18岁的我就跟着村里人去昌邑县挖胶莱河。冰天雪地,三个县的几十万民工集合在一起,人山人海,红旗猎猎,指挥部的高音喇叭一遍遍播放着湖南民歌《浏阳河》,那情那景真让我感到心潮澎湃。夜里,躺在地窖子里,就想写小说。
      ⑨挖完河回家,脸上脱去一层皮,自觉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跟母亲要了五毛钱,去供销社买了一瓶墨水,一个笔记本,趴在炕上,就开始写。书名就叫《胶莱河畔》。第一行字是黑体,引用毛泽东的话: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第一章的回目也紧跟着有了:元宵节支部开大会,老地主阴谋断马腿。故事是这样的:元宵节那天早晨,民兵连长赵红卫吃了两个地瓜,喝了两碗红黏粥,匆匆忙忙去大队部开会,研究挖胶莱河的问题。老支书宣布开会,首先学毛主席语录,然后传达公社革委关于挖河的决定。那部小说写了不到一章就扔下了,原因早已记不清。如果说我的小说处女作,这篇应该是。
      ⑩1978年,我23岁,参军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当了兵,吃饱了穿暖了,作家梦就愈做愈猖狂。我在黄县站岗时,写了一篇《妈妈的故事》,写一个地主的女儿(妈妈)爱上了八路军的武工队长,离家出走,最后带着队伍杀回来,打死了自己当汉奸的爹,但文革中“妈妈”却因为家庭出身为地主,被斗而死。这篇小说寄给《解放军文艺》,当我天天盼着稿费来了买手表时,稿子却被退了回来。后来又写了一个话剧《离婚》,写与“四人帮”斗争的事,又寄给《解放军文艺》。当我盼望着稿费来了买块手表时,稿子又被退了回来。(B)但这次文艺社的编辑用钢笔给我写了退稿信,那潇洒的字体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摇头摆尾。信的大意是:刊物版面有限,像这样的大型话剧,最好能寄给出版社或是剧院。信的落款处还盖上了一个鲜红的公章。我把这封信给教导员看了,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啊,小伙子,折腾得解放军文艺社都不敢发表了!”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是讽刺我还是夸奖我。
      ⑪后来,我调到保定,为了解决提干问题,当了政治教员。因基础太差,只好天天死背教科书。文学的事就暂时放下了。一年后,把那几本教材背熟溜了,上课不用拿讲稿了,文学梦便死灰复燃。我写了许多,专找那些地区级的小刊物投寄。终于,1981年秋天,我的小说《春夜雨霏霏》在保定市的《莲池》发表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时间是什么

    ①76亿人中的大多数,是看不见时间的。我在政府工作的时候,清晨一张开眼睛,我的身体即刻紧绷,是一个已按“启动”键的机器;我的头脑飞速运作,是一个已按“开机”键的计算机。然后一整天,身边的人跟着我高速运转,我听见我自己不停地说:抓紧时间;时间不够了;怎么回事时间又到了;天哪我没有时间了;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一天72小时……

    ②若是有个头上长着吸盘的外星人躲在公文柜里偷窥,他会觉得,这个被一堆人唤作“部长”的人类,很不对劲,她在跟一个东西不间断地格斗。那东西的名字叫做“时间”。

    ③当你在跟一个东西格斗的时候,你绝对没在看那个东西。当你在跟时间格斗的时候,你绝对没在看时间。所以,所有忙碌得团团转、自觉很重要、嘴里一直喊“时间”的人,其实并不知道时间真正在对他进行什么机密任务。

    ④现在的我,才看得见时间。

    ⑤单单是这个阳台,时间的机密就每天泄漏。

    ⑥泄漏在软枝黄蝉的枝叶蔓延里,枝叶沿着我做的篱笆,一天推进两公分。

    ⑦泄漏在紫藤的枝干茁长上,每天胖一厘米,抽高一公分。

    ⑧泄漏在玉女西红柿的皮肤里,每黄昏一次,胭脂色就加深一层,好像西红柿每天跟晚霞借颜色,粉染自己。

    ⑨上周种下一株扶桑―就是朱攫、大红花。在乡下,人们以扶桑花做篱笆。一整面篱笆的灿烂红花迎风摇曳是乡村的一枚胸章。

    ⑩你以为他们就是一群花朵像装饰品一样固定地长在那儿。种下了这一株之后,才知道,原来每一朵花都有独立人格,是朝开夕坠的,也就是说,今天上场的,绝不是昨天那一朵。扶桑花感应到清晨第一道日光照射,就奔放绽开;傍晚时日光一暗,红花就收拢,谢幕,退场,与花蒂极干脆地辞别落地。

    ⑪李时珍称扶桑为“日及”,因为它“东海日出处有扶桑树,此花光艳照日。”

    ⑫所以,最不矜持作态的篱笆“贱花”扶桑,是个标准定时器。而你一旦知道了它有时辰,就会对每天开出的那一朵郑重端详,因为你知道,一到傍晚,它就离开,一刻不留。

(选自龙应台《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写作背景】2014年12月,龙应台辞去公职,回到“文人安静的书桌”。2017年8月,65岁的龙应台移居台南,照顾93岁的失智母亲,并把这个过程写成了一本书:《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篇雪

白音格力

    ①雪一落,真想寄一篇雪给你。雪在一笺上,落白了山川,落白了树木,落白了长亭短亭,落白了往事……整个天地一白间,只有你,红妆立雪。

    ②多年前的一个夜里,突然下雪了。走在路上,本来周身还是嘈杂的,雪这么一落,却感觉那么静。那时生活困顿,眼睛不清澈,心也迷离。这一场夜雪,像一篇安静的信,如此深婉,让人眷顾。我有一种要奔向雪里的感觉,却只站在路灯下,仰头看雪,欢喜得像个孩子。次日清晨,窗外早已是冰雪天地,我终于奔向山里,一路狂奔而去。到了山里,我张开怀抱,一直那样一个姿势许久。最后躺在雪里,躺在深深的雪里。

    ③多年后常回忆,那一天,像一篇文章,虽然我从未写过,却被装订进我光阴的书页里,也许只是一篇插图,但足够美了。或者,是一封信,是我寄给纷纷扰扰的过去的一封信,这样的一篇雪,深情款款,笔意清绝,是要过去的自己知道,走怎样的路,仍要心有良辰。

    ④今年初雪过后,只隔了三天,又是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天地一白,穿戴好便急不可待地往山里去。我带了一张素白信笺,我要坐在山中雪里,铺开一笺,让雪落满,之后寄给你。

    ⑤多年前在窗前曾用信笺接了厚厚一层雪,满满的,一整张笺上,全是雪。特别想寄给一个人,或许只是一个陌生人。收到时,只是一张空白纸,雪化后留下的印迹还在。不知收信人会读到什么。

    ⑥进山时还想起此事。雪落满小径,我轻轻叩响,你展信时能听到一串哒哒的马蹄声。雪压梅枝,我轻轻嗅,你收到信时,梅花正好开了一朵,在问候语的位置上。

    ⑦这样一篇雪,无字,却是林深密雪,有碎玉声,走在其上,香生玉尘。你自懂,一篇雪,萦怀之深、眷念之切。

    ⑧就那么落啊落,整个深山何尝不是一篇雪。我走在其中,是一支笔,我的脚印里有墨的颜色,有墨的香;我喜悦的眼色,是一朵朵的亮梅

    ⑨我捧着这样一篇雪,周身寂静,不,雪落有声,雪压弯枝条,亦有砰砰抖落声伴着我。我要把这一场雪寄给你。

    ⑩在洁白的梦一样的草径上,我轻轻叩响草籽的呓语,这样你就会从信笺上听到一声声绿色的萌动。在一株白玉兰冬眠的苞尖上,擎着花生一样大的小雪团,我安静地与之对视,我不敢呼吸,我怕惊落了那一小团雪,我想把它寄给你,明年信笺上一定会早早开出一朵最白最白的白玉兰。

    ⑪我在松下,在竹边,在荒草烟里,迎着漫天的雪,我确信,我展开的那一笺上,雪写了一篇深情的信。

    ⑫我们一生的行文,该有这样一篇雪。写给自己,写给往事,写给光阴。

    ⑬整个世界,像一盘大棋。尘世的人,纷争厮吵者较量着一步到半步的距离,贪婪自私者丈量着一步到一步的距离,争名夺利者计量着一步到十步之外的距离。最终,却都逃不过松下无人一局残,而空山松子落棋盘,又落层层雪,还世界一白。

    ⑭我们一定要有这样一篇雪。在姹紫嫣红之外,在熙熙攘攘之外。

    ⑮所以几年前我决定每年写一篇雪,我想我还可以再写五十篇,只是想着在人间这一遭,走了多少山光水色,行了多少烟柳画桥,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的心终能静成一篇雪,落于老屋前,守得住一棵老杏,半园春韭,

    ⑯我想在这样的一篇雪里生活,与你慢慢细数“旧游时节好花天”,慢慢地,在那一点接一点的白里,一片连一片的白里,温暖地数着皱纹和眉眼问开出的梅。在那么寂静的白里,我们心有草木慈悲,春色半间屋。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小题。

他们就是我的城市

秦珍子

    ①我女儿一岁半,她最熟悉三种职业,医生、警察和快递员。因为定期体检、打预防针,她能准确识别白大褂和听诊器。偶尔需要动用“权威”使她听话,警察的“不许动”很管用。对幼小的她来说,“快递员叔叔”是神奇而甜蜜的存在。他们会在一天里某个随机的时刻出现,“叮咚”摁门铃,送来水果、饼干和玩具。

    ②“快递员叔叔来了,你的礼物就到了。”我曾经一边在网上下单买书,一边对女儿说。她装认真地想了几秒,答:“和圣诞老人一样!”比起那位传说中的红衣老爷子,这些叔叔才走真正穿越风和雪,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身边的人。

    ③这几年,一直是一位家在赤峰的小哥,往我家送快递。我刚搬来时,没有特别留意过他。女儿出生不久后,某天我忽然收到他的短信:“在家吗?我是快递员,方便开门吗?”收了快递,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摁门铃?”他不好意思地说:“上次来,看你肚子挺大,估计这会儿已经生了,怕吵着宝宝睡觉。”我逗他:“你还挺有经验?”他笑答:“我女儿5岁啦,跟我在北京呢!”

    ④我家楼上那户也有孩子。每天晚上11点之后,我还常常能在客厅、卧室、婴儿……听见天花板上传来各种声响——杂物落地、轮子滚动、器皿破碎、孩子尖叫、大人斥责……沟通过数次,没有任何改变。最后一次,操着本地噪音的男主人打开门,一脸坦然地说:“我也没辙呀,那您报警吧!”

    ⑤小区旁边不远,临街有几间商铺,附近居民赖以生存的蔬菜摊就在那里。卖果蔬的是一家早出晚归的安徽人。老爷子收菜钱,侄儿打杂。侄儿活络,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的永远挂在嘴上,今天让你尝个草莓,明天手一挥五毛不要了。猕猴桃放久了,还提醒“别给小孩买”。在这个时代,我和邻居可以互不相识,但我们不会不熟悉这家人。

    ⑥有一次,我新买的电脑出现故障,退换需要包装上某个标贴,可是纸箱子早扔到楼道里了,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收。我跟物业、保安打听一番,在另一栋楼的地下室找到小区收废品的两口子。他们租住在最多5平方米的小屋,睡上下铺。听完来意,大哥立即行动。他打开另一间屋子,里面从地到天摞满了各式各样的纸壳箱,无法计数。他一张一张地往外抽,抽了一个多小时,抽空了半间屋子,终于找到我要的纸箱。我掏出钱感谢,大姐冲出来,把我轰走了。有天我晚归,深夜一两点遇见他俩,才知道他们收拾楼道弃置物品,为了不影响居民出入,不占用电梯,都是夜里悄悄进行。

    ⑦在商场买好家具,东北大哥和他万能的金杯车能提供一站式服务。夏天空调坏了,背着工具箱的四川小伙敏捷地钻出窗户,修理外挂主机。家务实在忙不过来,上网找个电话号码,上门支援的湖北小阿姨能麻利搞定孩子的饭、老人的茶、地板上的毛发。

    ⑧他们如此真实、有力地活着,需要着这座城市,也被这座城市需要着。

    ⑨我们享受服务的同时,也应该接纳服务可能带来的风险,为居民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是城市的职责所在。容纳东北大哥、四川小伙和湖北阿姨的奋斗,则是城市的灵魂所托。即使谈不上“建设者”,只是地下通道里的一个流浪歌手,也能让窝在办公桌前加班的年轻人,听见爱和自由。在不可或缺的日常细节中,他们是抱着尿不湿的巨大纸箱而来的快递小哥,是用冻伤的手给我做早餐的煎饼摊老板,是我吓得拉住他工作服生怕他掉下窗台而他耐心宽慰我的四川小伙。那些面孔那么具体,那么鲜活。

    ⑩对每一个这样的个体来说,出身、天赋、教育、命运、能力、志趣、环境……都可能决定他们将离开哪里,走向哪里。我知道,有的小摊食品细菌超标,有的大哥搬个柜子可能漫天要价。还有人会说:“等火烧到你家你就闭嘴了。”可是,难道这座城市,没有了他们,就没有谎言、罪恶和灾难了吗?在人性和劳动面前,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⑪反正,下一次快递小哥来的时候,我会跟我女儿说:“这个快递员叔叔就是圣诞老人。”——在她还相信美好的年纪。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小说节选,完成小题。

    ①学校计划砍些竹木,将草房顶的朽料换下来。

    ②到了行动的前一天。将近下课,我说:“咱们班负责二百三十根料,今天就分好组,争取一上午砍好。”忽然有学生问:“回来可是要作文?不如先说题目,我们今天就写好。”我说:“活动还没有,你就能写出来,肯定是抄。”王福突然望着我,隐隐有些笑意,说:“定了题目,我今天就能写,而且绝对不是抄。信不信?”“我不信!”大家笑起来。王福举起手说:“好,我打下赌!”我说“王福,你赌什么?”学生们纷纷说要我的钢笔,要我的字典。王福听到字典,大叫一声:“老师,要字典。”

    ③我的字典早已成为班上的圣物,学生中有家境好一些的,已经出山去县里购买,县里竟没有,于是这本字典愈加神圣。我每次上课,必将它放在讲桌上,成为镇物。王福常常借去翻看,会突然问我一些字,我当然不能全答出,王福就轻轻叹一口气,说:“这是老师的老师。”我将字典递给班长保管。王福把双手在胸前抹一抹,慢慢地说:“但有一个条件,料要到我们三队去砍。”我说:“可以。明天的劳动,大家作证,过程有与你写的不符的,就算你输。”王福并不泄气,说:“好,明天我在队里等大家。

    ④第二天一早,我集合了其他队来的学生,向三队走去。在山路上走,露水很大。学生们都赤着脚,沾了水,于是拍出响声,好像是一队鼓掌而行的队伍。大家都很高兴,说王福真傻,一致要做证明,不让他把老师的字典骗了去。

⑤走了近一个钟头,到了三队进山沟的口上。远远望见王福慢慢地弯下腰,抬起一根长竹放在肩上,一晃一晃地向我们过来,将肩一斜,长竹落在地下,我这才发现路旁草里已有几十根长竹。王福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赢了。”我说:“还没开始呢,怎么你就赢了?”王福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头发湿湿地贴在头皮上,衣裤无一处干,也都湿湿地贴在身上,颜色很深。说:“走,我带你们进沟,大家做个见证。”

    ⑥山中湿气漫延开,渐渐升高成为云雾,太阳白白地现出一个圆圈。林中的露水在叶上聚合,滴落下来,星星点点,多了,如在下雨。忽然,只见一面山坡上散乱地倒着百多棵长竹,一个人在用刀清理枝权,手起刀落。那人是王七桶。“老王,搞什么名堂?”王七桶向我点头,又指指坡上的长竹。王福走到前面,笑眯眯地说:“我和我爹,昨咋天晚上八点开始上山砍料,砍够了二百三十棵,抬出去几十棵,就去写作文,半夜以前写好,现在在家里放着,有知青作证。”王福看一看班长,说:“你做公证吧。宇典。”王福忽然羞涩起来,声音低下去,有些颤,“我赢了。”

    ⑦我呆了,看看王福,看看王七桶。学生们看着百多根长竹,又看看我。我说:“好。王却心里明白过来,不知怎么对王福表示。

    ⑧王福看着班长。班长望望我,慢慢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纸包,走过去,递到王福手上。王福看看我,我叹了一口气,说:“王福,这字典是我送你的,不是你赢的。”王福急了,说:“我把作文拿来。”我说:“不消了。我们说好是你咋天写今天的劳动,你虽然作文是昨天写的,但劳动也是昨天的。记录一件事,永远在事后,这个道理是扳不动的。你是极认真的孩子,并且为班上做了这么多事,我就把字典送给你吧。”学生们都不说话,王福慢慢把纸包打开,字典露出来。忽然王福极快地将纸包包好,一下塞到班长手里,抬眼望我,说:“我输了。我不要。我要一一我要把字典抄下来。每天抄,五万字,一天抄一百,五百天。我们抄书,抄了八年呢。”

    ⑨我想了很久,说:“抄吧。”

(节选自阿城《孩子王》,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