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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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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云云南省大理州宾川县第四完全中学2020-2021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白菜石

作者:三石

龚一笑,饶城师院教授。我跟他亦师亦友,他虽然大不了我几岁,却是我正宗老师。在饶城奇石收藏界,龚一笑名望极高,算得上是鼻祖级人物。早年,龚一笑经常跋山涉水淘拣石头。那时玩石的人不多,赚两个钱只够糊口,石头自然抵不过馒头。如今日子好了,有钱人也多,玩石的人多了起来。而此时,龚一笑已是奇石满屋,且大部分是拣来的,没花多少钱。

正所谓近朱者赤,虽然兴趣不大,并不代表一点兴趣没有。经常跟龚一笑一起,多少受些影响,家里也有些藏石,有的是跟龚一笑在山沟河汊拣的,有的是朋友间相互赠送的,更多的是死乞白赖从龚一笑家顺的。不过,都是些一般的货色,以龚一笑的说法,要论值钱,没一块儿抵得到他估价的费用。我也无所谓,图个好玩儿而已。

龚一笑好东西不少,值多少钱不知道,同样以龚一笑的说法,一块石头换一套房,没有大厦千间,十数间还是有的。当然,不是说上海北京,但即便是饶城,也不是小数目。不过,龚一笑的好石头锁在里屋,常年上锁,一般人不让看。我也是一般人,央求多次,外加点儿蛮横,龚一笑才不情不愿打开门锁,这才得以匆匆一睹。

不过,也有例外。一次,在龚一笑家喝酒,酒到酣时,他竟然主动进屋,搬出一件珍藏。却是一件形如白菜的奇石,没有丝毫雕琢,纹理清晰可见,大小与白菜一般无二。果然是浑然天成。我惊呼一声,啧啧称奇:“如与铅山的白菜碑一并展示,必然相得益彰。”

龚一笑抿着小酒,嘿嘿一笑,说:“你能联想到白菜碑,也不枉你我师生朋友一场。白菜碑为明代铅山县令笪继良所绘。其上题词:为民父母,不可不知此味;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作为地方父母官,要坚守此道,如白菜一般清白做人、做官。”

当时市委已找我谈话,我从市直一个清水衙门,直接空降到县里任职,且是正职,手上权力不可同日而语。

我蓦然明白龚一笑的良苦用心,正色道:“老师教诲,学生谨记。不过——”

“不过什么?”

我狡黠一笑,将白菜石移至跟前,说:“老师要是放心不下,不如将此石赠与学生,学生必定每日观石而三省其身。”

龚一笑脸色一变,一把将石头搂进怀里,连说两声“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匆匆搁进里屋,封门上锁。

我哈哈大笑。

在县里工作,不似在市里那般清闲,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把玩石头。但时间久了,竟然有人知道我那一丁点的喜好,不时有好事之人弄两块石头请我鉴赏,或者送我把玩。我一般不收,偶尔收下一块两块,也回赠人家,算是玩家之间的相互馈赠,也没太当回事。曾有一块摆在我办公桌上,名为“寒江独钓”,却是我最为喜欢之物。

与龚一笑往来也少了,只是偶然相互电话骚扰,免不了邀请他前来喝酒吃肉,还有赏石。电话里龚一笑笑得不屑一顾:“你能有什么好石头值得我劳师远道的。”我说:“还真有一块,就摆在办公室,你来了便知。”

龚一笑还真的来了,直接推门进来。我从座椅上一蹦而起,兴奋之情难以言表。龚一笑却不睬我,眼睛落在桌上的“寒江独钓”上。我得意地说:“以你专家的眼光,看我这块石头怎么样?”

龚一笑不语,移前移后仔细端详,少顷立起身子说:“很值钱。”

我问:“值多少?”

龚一笑脸色凝重,道:“一间房,一间牢房。”

我吓了一跳,说:“一块石头,不至于吧?”

龚一笑怒目圆睁,道:“我说是就是,你敢质疑我的眼光。”说罢怒气冲冲摔门而出。

我目瞪口呆。待醒悟过来,出门紧追,已不见龚一笑踪影。打电话,关机。

呆坐一会儿,满脑子都是龚一笑的怒容,突然惶恐。立马叫来秘书,将“寒江独钓”还有几块交换的石头,一并拿走退回。

翌日,刚到办公室,却见龚一笑又推门匆匆而入,手上捧着那块白菜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忘记招呼。许是发现桌上已没了那块石头,遂问:“石头呢?”

我有些尴尬,低声说:“已让人退回去了。”

龚一笑冷哼一声:“算你聪明。”将白菜石小心翼翼摆在原先位置,“你曾说每日观石三省,今天就遂了你愿。”

我说:“老师怎的如此大方,舍得忍痛割爱?”

龚一笑又是怒目圆睁,道:“想得美!借你的,什么时候不当官了就还我。”

(节选自《北方文学》2017年第8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写“我”跟着龚一笑玩石的情节,着重交代了“我们”的关系和所拥有的石头的来源,看似寻常,却为后文故事的发展暗埋伏笔。 B、龚一笑为了勉励学生,两次搬出白菜石却不舍得赠与学生,既体现出白菜石的珍贵和他对白菜石的珍爱,也表现了他行事有分寸。 C、小说善于运用细节表现人物,如龚一笑看完石头后“脸色凝重”,用“一间牢房”回答“我”,表现了他故意夸大后果以警醒“我”。 D、龚一笑的一句“借你的,什么时候不当官了就还我”,虽是师友之间的话语,但也能引发人们对身处官场应如何保持清白的思考。
(2)、小说在刻画龚一笑这一形象时,突出了他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白菜石”为题,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包容是文化对话的前提

当今世界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可能在单一语境中自给自足,不同文明的交流是当代世界文明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在世界多元文化的共存与对话中,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蕴涵的“包容”精神是当前特别值得重视和提倡的。包容,既是“和谐”的表现形式,也是达成“和谐”的基本前提。早在春秋时期,中国古代的先哲就已经认识到“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道理,将“和”作为最理想的社会政治状态。在中国古代先哲看来,过分狭隘的视野与心胸,无助于事业的成功和社会的发展。在治国上,要做到海涵大量,虚怀若谷,宽容包纳,不以一人之智为智,而以众人之智为智。具体到文化选择上,便是在坚持思想主体性的同时,以开放的心态,充分汲取其他学派理论中的合理因素,为思想的整合、文化的构建创造更为广阔的空间,保持更为积极的活力。

从世界历史的经验来看,凡是提倡包容、立足和谐的时代,多是世界处于相对和平,社会经济走向繁荣,国际关系相对缓和,民众生活安宁平静的时代,多是充满生命力、创造力的时代。历史上也不时出现过以自我为天下中心,企图垄断真理、垄断思想、垄断言论、垄断利益的现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拒绝包容,拒绝交流,这样的立场、态度、做法,曾使民族陷于巨大的灾难,导致各种矛盾愈演愈烈,争斗纷至沓来,后果极其严重,教训至为深刻。

可惜,直到今日,那种排他性的文化追求、同一性的文明取舍,依然还有市场。在一些人那里,文化自大症,文明优越感,并未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有所改变,他们总以为真理在握,总是热衷于扮演“教师爷”的角色,总是喜欢占据着道德与政治的制高点对其他国家与其他民族指手画脚。这样一来,导致正常的文化对话与交流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对弱势一方来说,他们主张对话,却无法赞成居高临下式的不平等对话;他们希望交流,却难以认同只有被动妥协式的单向型接受。所以,这种罔顾历史教训与文明发展规律的做法,不仅无益于世界文明的对话与交流,而且也会阻碍自身的发展与进步。

目前,在对中国发展道路怀有疑虑、对中国现实政治抱有抵触、对中国文化传统展示存有偏见的人之中,真正持敌视的立场与态度、总在“妖魔化”中国的只是极少数。而这“极少数”之所以会如此,恐怕很大程度上与缺乏包容的思想有关。因为没有包容之心,就很难以平等的态度尊重他人的意愿,很难去理解并接受异质的文化,就一定会常常处在隔膜与误解之中,也就很难以积极的态度去认同并开展正常的对话。

在这种情况下,认知并借鉴中国传统文化中立足于“和而不同”基础上的包容,就显得尤为重要与迫切了。老子有云:“大邦者下流”,“大者宜为下”,王弼释云:“江海居大而处下,则百川流之;大国居大而处下,别天下流之”,其中所揭示的包容之核心价值观,可谓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完全值得令人思考与借鉴。

关于不同文明之间的关系,社会学家费孝通曾经说过:“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我很赞同这个观点。但我们也要明白:“各美其美”与“美人之美”是一个事物的两面,缺一不可。如果只是“各美其美”而不能“美人之美”,甚至还竭力丑化他人,那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美美与共”的。我们更要警惕:不能在包容中迷失自我,“包容”不能成为迷失自我的迷魂汤,包容与坚守应该是一对孪生兄弟。

衷心期待,“包容”能成为人类不同文明之间良性互动、共谋发展的一项价值层面上的指导原则。

                                           (选自《人民日报》2013年10月24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东家女

彭瑞高

    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 . 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手艺

孙如静

    老罗头从县城回来了。前些日子,他总觉得日子过得不太顺心,像是缺少些什么东西。按理来说,儿子当上了副县长,儿媳妇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一天天好过了,可自己为什么总是乐不起来呢?

    一天,他无意中看到家里有一个漏水的盆子,他举起盆子,一线阳光透过小孔落在他昏暗的眼睛里,多么熟悉的动作,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老罗头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乐不起来了,他怀念自己的手艺——补锅。

    晚上,老罗头连夜收拾包袱,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老家。

    终于回到老房子,老物件还在,老罗头简单地收拾一下,中午时分,就在门口架起了火炉,抽起大风箱,清清嗓子大声喊,“补锅啰——补锅啰——”。这两嗓子把隔壁的长河老爷子喊出来了,老爷子一看到老罗头,顿时脸上乐开了花。来到老罗头的小摊前,咣当一声,好家伙,几个盘子,一个水壶,两口铝锅,全撂了下来。老爷子笑着说,老伙计,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把家里漏水的锅碗瓢盆都攒起来了,就等着你的大风箱又抽气了。一声老伙计,让老罗头听着心里暖暖的。

    老罗头使劲地抽了抽大风箱,火炉伸出长长的舌头,火舌欢快地舔着黑黑的锅底,老罗头将碎的铁锅片放进一只小小的坩埚,再把坩埚埋进火炉中间,等了许久,铁锅片熔化成红通通的铁水,他迅速舀出铁水,倒在一块柔软圆圆的毡子上,晃了几圈,铁水就变成了一粒圆圆的金属球,然后把金属球对准盘子的漏洞,轻轻一挤,用力一压,漏洞瞬间消失了。接下来是进一步验证,用补好的盘子舀上半勺水,高高举起,“看,滴水不漏!”老罗头得意地说。长河老爷子说:“老罗头,几年不见,看来你的手艺还够火候哦。”老罗头拍拍胸脯说:“功夫在这里,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不能丢啊!”

    老罗头每天从大清早坐到傍晚,路人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眼前飘过。除了长河老爷子和几个老伙计偶尔来陪他说说话以外,几乎没有人在他小摊上停留。当年老罗头的手艺可是个绝活啊,多少人想拜师学艺呢。看着满脸愁容的老罗头,长河老爷子叹了口气说:“现在人家都用电饭锅,高压锅,电磁炉了,那些家用电器五花八门的,哪还用得着我们那个年代的大铁锅啊。哎,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喜欢那股烟火味了。”这番感慨让老罗头心里有了郁结,没两天,竟然病倒了。

    这下可把他的儿子急坏了,心想,老头子不跟着自己好好享福,一个人跑回老家瞎折腾,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住了几天医院,找不到病因,却也不见好转。

    最后,还是长河老爷子说了一句:“你爸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啊。”儿子吩咐一声,手下人立刻到镇上各家各户,到废品收购站去搜索,去收购,很快给老罗头找来了活。

    听说有人找他补锅,老罗头腾的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病全好了。一只小火炉,一个大风箱,老罗头的补锅小摊又开张了。

    原以为一切恢复平静。没想到有好事者在闲聊中提到,老罗头补的锅都是他儿子高价收购来的。偏偏这些闲聊又被老罗头听到了。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阵急火攻心,老罗彻底倒下了。老罗头临终前,给儿子留下一句话,不要把我放到那些坛子罐子里,要把我放到补好的锅里,那里暖和。

(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医心

明晓东

    街上喧闹声传来时,王仁甫在医心堂和白忠孝对坐品茗。听着外面日本兵叽里咕噜的叫喊声和皮靴重重敲击青石板街道的声音,白忠孝的手一阵颤抖,绿莹莹的茶汤淋湿了面前摊开的医书。白忠孝长叹一声,

    这群蛮夷又在抢掠了,这日子啥时才是个头呢?

    王仁甫侧了身子仔细听了听,依旧低头无语。

    二更天时,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王仁甫轻轻拉开门,闪进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受伤者被另一个人拖了进来。王仁甫扶伤者躺下,端起油灯仔细查 看,白忠孝拉过王仁甫,悄悄地伏在耳边说,师兄,怕是青龙山游击队的吧,日本人追究起来,咱俩可就没命了。

    王仁甫看了师弟一眼说,伤者必救,这是师父的规矩,你不记得了?

    白忠孝就嗫嚅着退到一边,心惊胆战地听听窗外的动静,不再说话了。

    王仁甫先是取下墙上的皮囊,捻起一枚银针,在麻油灯上燎过,然后扎进伤者的穴位。片刻,汩汩流血的伤口便止住了血。王仁甫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捏着,把碎裂的骨头复位,再敷上草药,揩掉头上的细汗,牵出后院的骡子,套上车扶伤者躺了上去,目送两人在黑暗中离去。

    翌日,门外飘起了膏药旗,日本兵长驱直入,把医心堂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抓走了一旁瑟瑟发抖的白忠孝。不几日,人们经常看到白忠孝点头哈腰地围着日本鬼子大队长宫本一郎转来转去,才知道白忠孝医好了宫本的头痛病,成了日本人的军医。

    白忠孝带着宫本走进医心堂的时候,王仁甫正捻着他的宝贝银针,一枚一枚地仔细看着。宫本一郎进门就喝退了身边的随从,双手抱拳说,久闻王先生神针大名,今日总算有幸目睹了。王仁甫随意一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宫本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说,听贵师弟白先生说,令师曾传针灸秘术于你,可否让在下看看?

    王仁甫正色道,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乃我民族之瑰宝,岂容异族觊觎?先生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拱了拱手,算是送客。

    宫本一郎沉下脸来说,仁甫君再好好想想吧。说完,带着手下走了。

    过几日,白忠孝独自一人来了,劝王仁甫投靠日本人。白忠孝告诉王仁甫,宫本怀疑青龙山游击队长刘一飞当日受伤是他救的,就这一条足以杀了王仁甫全家。白忠孝还说,宫本有头痛病,一高兴或是一发怒就头痛得满地打滚,要不是念在王仁甫的神针可以救他,早就抓了王仁甫进日本人的大牢了。

    王仁甫笑了笑说,咱俩师出同门,你就可以治他,而且可以凭着手艺尽享日本人的荣华呀。

    白忠孝拉着王仁甫的手说,师兄你明知我的针灸术不如你,我只能治得了宫本一时呀。

    王仁甫拍拍白忠孝的手说,好吧,你坐下,我把师父的针灸术教给你,你就可以治好宫本一 郎的病了。白忠孝坐在椅子上,王仁甫捻起一排银针,悉数刺入白忠孝头上,片刻后取下,对白忠孝说,这神针之妙就在于针的深浅不一,深一毫则当场毙命,浅一毫则治不了根本,师弟切记啊。

    七日后,宫本头痛病再犯,白忠孝依着师兄传授之术,将银针一一刺入宫本的胖脑袋,片刻间宫本只觉得神清气爽,而扎完针后白忠孝却颓然倒地,再无气息。宫本挥挥手,让手下将白忠孝拖到荒野弃尸。自此,宫本的头痛病也不再犯了。

    再说白忠孝被扔在荒野,被青龙山游击队发现竟是当日救过队长的先生的师弟,就抬上了山准备找个地方掩埋,岂料一锨土下去,白忠孝却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活过来的白忠孝不敢说自己帮过日本人,就留在了游击队给伤员治病。

    几个月后,宫本一郎指挥手下围攻青龙山,游击队已经弹尽粮绝,眼看着青龙山就要被攻下。宫本手舞军刀大笑,正指挥着日本兵最后冲锋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皮一麻,头痛病又犯了。宫本丢了军刀,捂着脑袋直挺挺地倒下去,一蹬腿死了。

    游击队乘机反攻,全歼了日本鬼子。游击队员不解,没人击中宫本,宫本却自己死了,只有白忠孝不语,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医心堂再次开张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投降。王仁甫端坐在草药味弥漫的大堂里,白忠孝也进来了。白忠孝进门就跪在王仁甫面前说,师兄,我没能遵从师父教诲,帮了日本人,害了别人也差点害了自己呀,要不是师兄扎我几针,恐怕我已是罪人了呢。见王仁甫不语,白忠孝又说,你扎我我再扎宫本,一样的针法,咋就治死了宫本呢?

    王仁甫哈哈一笑说,宫本病在身上,一针刺进神经止住痛疼,再一针刺出脑血管微疵,欣喜若狂自会出血而死;而你身虽无病却病在心神,一针刺你灵魂出窍,再一针刺你回归正道,是为医心啊。白忠孝跪地不起,王仁甫双手搀起白忠孝说,心已归正,就忘记过去,我教你师父的神针绝技吧。

    自此,医心堂名震省内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半壶水

孔立文

    夕阳染红了整个大漠。一只狼,一只披着细碎残阳的瘦狼,跌跌撞撞地闯入了陆归林眼前这雄奇瑰丽的画卷。

    他轻轻地解下了外腰带,这个两端有铁环、铁扣的军用腰带,可攻可防。

    狼伫立在远方,略仰着头,对着他示威。这绝对是一只历经苦难和沧桑的老狼,它啼血的嗥叫声中包含着悲伤、绝望和忧郁。

    “我要杀了它。”陆归林坚定地对自己说。他抡起军用腰带,冲向那狼。狼奔逃而去,速度极快。可是,没过多久,他发现,它又出现在他的身后。这狼和他打起了游击战。几个回合下来,陆归林已是精疲力竭。

    他走,它就走;他停,它也停。而且距离总是三四十米。

    夜色来临,他找了个斜坡,对着那只狼,枕着交织的双手,仰面半躺着。狼也停下来,蜷在地上。

    漠野苍茫,四周静寂。中午的那场沙尘暴使陆归林脱离了勘探队的战友,在寻找队伍中误入了这茫茫沙漠。漫天的风沙和徒劳的奔跑,他的迷彩服硬得成了一块铁板。他太累了,累得全身像散了架,两腿如灌了铅。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在清冷的沙漠风中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了前方狼的眼睛。狼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这让他睡意全无。

    新的一天来临,陆归林又开始了沙漠上的舞蹈。指北针留在了军车的驾驶室里,陆归林只能靠太阳判定方位,他的目标就是向西,向西,再向西。

    沙海滚动着热浪。狼,也已经被饥饿和干渴折磨得摇摇晃晃。

    陆归林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水壶,他要再听一下水的声音,水的声音就是生命的声音。昨天发现自己迷路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壶里的水,那时壶里的水只剩下现在这半壶。他知道在沙漠里迷路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一直没敢动那水,实在渴得难受,他就轻轻晃动一下水壶,水晃动的声音总能让他充满希望。

    当太阳如蛇一样缠着他的时候,陆归林下了喝水的决心。他拧开水壶的盖子,手有些抖,干裂的嘴唇也抖动起来。当他把壶口放到唇边时,他看到了那狼。他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一个半埋在沙丘里残缺的动物骨架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把这个白花花的东西拽出来,扯下一块扇形的骨头,铺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水倒在这个骨头的凹处。可是水落在上面连湿都没湿一下,就不见了。倒,再倒……骨头上终于出现了一汪清水,那一汪清水就像镶在少女项间的一枚珍珠,光彩夺目,绚烂动人。

    狼果然向他走了过来,当狼毫无防备贪婪地舔食那汪清水的时候,陆归林高高举起军用腰带,却迟迟下不了手,他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干掉这狼的。但是,他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他喝掉了壶里所剩无几的水。

    水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沙漠中划过一声尖锐有力的号叫,狼高昂着头,像获得了新生一般。狼对着他持续地号叫,然后竟独自蹒跚而去。它走走停停,不断地转头,并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声。

    陆归林读懂了狼的语言。他跟在了狼的后面,机械地跟着。它走,他就走;它停,他也停。而且距离的把握,也是三十米左右的样子。

    傍晚将至,当他跟着那狼费尽全力爬上一个硕大的沙坡时,奇迹出现了——映入眼帘的是迷人眼的绿色,久违了的绿色!在绿色与绿色之间,是银光闪闪的水面。一条河横亘于草地之间,河的那一端,是林带,是庄稼地,是村庄……绿洲,这就是孕育生命的绿洲。陆归林踉踉跄跄地奔到河边,疯了一般,他捧起那清凉甘冽的水大口大口地喝……

    忽然,陆归林的耳畔传来一片呐喊声,猛地一抬眼,他看见一群人正在追赶那只狼。再看那只狼,速度如闪电一般,从河畔边奔向了他们刚刚走出的茫茫大漠。

(选自2018年第8期《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九三几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镇,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北风吹着轻轻的哨子。突然间,小学里响起了当啷、当啷的铃声,一个穿着蓝布棉袍的校工高高举起手里的铜铃,用力摇动。课室里二三十个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书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队。

    男工万盛等在校门口,见到宜官,大声叫:“宜官!”笑着迎过去,接过宜官提着的皮书包,另一只手去拉他的手。宜官缩开手,不让他拉,快步跑在前面。万盛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回到了家,万盛把宜官送到少奶奶跟前,表示平安交差,宜官叫声“姆妈!”就回自己房去,他挂念着他的八只白色瓷器小鹅。

    “月云,月云!拿白鹅出来排队!”

    月云是服侍他的小丫头,答应道:“噢!”拉开抽屉,小心翼翼的把瓷鹅一只一只拿出来,放在桌上。

    在江南这一带,解放之前,穷苦的农民常将女儿卖或押给地主家或有钱人家做丫头。月云是押的,她父母爱她,不舍得卖。

    宜官在睡梦中忽然闻到一阵阵甜香,是烘糖年糕的香气,睁开眼来,见月云拿着一只碟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宜官,吃糖年糕吧。”

    宜官接过筷子,吃了一条,再夹一条提起,对月云说:“月云,伸出手来!”月云闪闪缩缩地伸了右手出来,左手拿过一根竹尺,递给宜官,眼中已有了泪水。宜官说:“我不打你!”把烘得热烘烘的一条糖年糕放在月云伸出的右掌里,月云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宜官说:“烫的,慢慢吃!”月云胆怯地望着宜官,见到他鼓励的神色,似信非信地把年糕送到嘴里,一条年糕塞满了她小嘴。她慢慢咀嚼,向身后门口偷偷瞧了瞧,怕给人见到。宜官说:“好吃吗?吃了还有。”月云用力将年糕吞下肚去,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她从来没吃过糖年糕,一生之中,连糖果也没吃过几粒。过去烘糖年糕给宜官吃,闻到甜香,只有偷偷的咽下唾液,不敢给人听到见到。

    过了几天,全嫂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儿子,来看望女儿。瑞英留她吃了饭,又包了两块肉,让她带回去给丈夫和儿子吃。月云抱了小弟弟,送妈妈出了大门,来到井栏边,月云不舍得妈妈,拉着全嫂的围裙,忽然哭了出来。宜官跟在她们后面,他拿着一个摇鼓儿,要送给小孩儿玩。他听得全嫂问女儿:“月云乖,别哭,在这里好吗?”月云点头。全嫂又问:“少爷少奶奶打你骂你吗?”月云摇头,呜咽着说:“妈妈,我要同你回家去。”全嫂说:“乖宝,不要哭,你已经押给人家了,爸爸拿了少爷的钱,已买了米大家吃下肚了,还不出钱了。你不可以回家去。”月云慢慢点头,仍是呜咽着说:“姆妈,我要同你回家去,家里没米,以后我不吃饭好了。我睡在姆妈、爸爸脚头。”全嫂搂着女儿,爱怜横溢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道:“乖宝别哭,我叫爸爸明天来看你。”月云点头,仍是拉着妈妈不放。全嫂又问:“乖宝,宜官打你、骂你吗?”月云大力摇头,大声说:“宜官给我吃糖年糕!”语气中有些得意。

    宜官心里一怔:“吃糖年糕有什么了不起?我天天都吃。”跑上前去,将摇鼓儿摇得咚咚的响,说道:“月云,这个给小弟弟玩。”

    月云接了过去,交在弟弟手里,依依不舍地瞧着母亲抱了弟弟终于慢慢走远。全嫂走得几步,便回头望望女儿。

    后来宜官慢慢大了,读了更多的巴金先生的小说,他没有像《家》中的觉慧那样,和家里的丫头鸣凤发生恋爱,因为他觉得月云生得丑,毫不可爱,但懂得了巴金先生书中的教导,要平等待人,对人要温柔亲善。他永远不会打月云、骂月云,有时还讲小说中的故事给她听。

    宜官上了中学。日本兵占领了这个江南小镇,家中长工和丫头们星散了,全家逃难逃过钱塘江去。妈妈在逃难时生病,没有医药而死了,宜官两个亲爱的弟弟也死了。宜官上了大学,抗战胜利,宜官给派到香港工作。月云没有跟着少爷、少奶奶过江。宜官不再听到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乱世中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失了踪,不知去向。宜官跟家里写信时,不曾问起月云,家里兄弟姐妹们的信中,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小丫头。

    从山东来的军队打进了宜官的家乡,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欺压农民,处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伤心了大半年,但他没有痛恨杀了他爸爸的军队。因为全中国处死的地主有上千、上万,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乱。在宜官心底,他常常想到全嫂与月云在井栏边分别的那晚情景,全中国的地主几千年来不断迫得穷人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千千万万的月云偶然吃到一条糖年糕就感激不尽,她常常吃不饱饭,挨饿挨得面黄肌瘦,在地主家里战战兢兢,经常担惊受怕,那时她还只十岁不到,她说宁可不吃饭,也要睡在爸爸妈妈脚边,然而没有可能。宜官想到时常常会掉眼泪,这样的生活必须改变。他爸爸的田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他爸爸、妈妈自己没有做坏事,没有欺压旁人,然而不自觉的依照祖上传下来的制度和方式做事,自己过得很舒服,忍令别人挨饿吃苦,而无动于衷。

    宜官姓查,“宜官”是家里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孙,因为他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宜官的学名叫良镛,“良”是排行,他这一辈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个“良”字。后来他写小说,把“镛”字拆开来,笔名叫做“金庸”。

    金庸的小说写得并不好。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应当欺压弱小,使得人家没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他写武侠小说。他正在写的时候,以后重读自己作品的时候,常常为书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泪。他写杨过等不到小龙女而太阳下山时,哭出声来;他写张无忌与小昭被迫分手时哭了;写萧峰因误会而打死心爱的阿朱时哭得更加伤心;他写佛山镇上穷人钟阿四全家给恶霸凤天南杀死时热血沸腾,大怒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人悲伤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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