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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苏锡常镇四市2017届高三下学期语文教学情况调研(一)(3月)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聚宴

符浩勇

    下班的时候,阿炳打来电话说,让我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去一下。

    我犹豫了,从我这儿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几乎绕大半个城,下班这当儿车流人河,我蹬自行车就得大半个小时呢。我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阿炳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来一下就知道了。随即,他挂了电话,那口气仿佛有什么不见面就不好说或不能说的。我了解他的执拗,知道跟他再说也不会有变,只好骑自行车绕道城郊向着城南蹬去。

    我和阿炳认识是在朋友的饭局上。席间,他几乎不动声息,比我的话还少。有好事者欺我不胜酒力,企图借势灌醉我,吵嚷之间,他竟横身夺过我的酒杯往他嘴里倒。这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那晚,阿炳送我回家,到了我楼下,有个孕妇跪在街边,面前摊着一张白纸,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不用看也能猜出大概内容。我竟发现阿炳搀扶着我时,也不忘掏出五元钱丢在纸上……

    没想到,我绕道城郊走,路上行人并不稀疏,一条本不宽敞的小路被挤得更窄小了。丁字路口处,那堵围墙后破败的院落,是阿炳曾经上班的地方。阿炳告诉过我,他是参加工作三年后听人鼓弄下海去的,却什么也没捞着。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南租个小铺面开了一家音像店,赚利很薄,刚能抵上养家糊口。但阿炳乐在其中,按他的话说,别看音像店门脸小,声乐的世界可大着呢。我和他一来二往混熟后,不时就相邀小聚,大多是到郊外农家菜馆去,要几样应时的小菜。阿炳酒量并不见好,独独喜欢三春椰酒,喝到醉眼曚昽时,便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戏说你好我也好。由此我常常想起认识他的那个宴席上他为我挡酒,心里便陡增些许敬意。

    街边车水马龙,一个老汉沿街乞讨着。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和阿炳走在街边,见到乞丐或残疾人,他总是像准备好了似的,悄然丢下三五元钱。我说,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有电视台采访一位在街边乞讨的孕妇,结果她拔腿就跑,原来大肚子是垫起来的。他听了只是笑笑。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我的话,或者就不打算相信。有一次,我明知不能说服他,却还是说:“你就图个心安?”他却说:“不是心安不安。只要他们高兴,而且这付出也是我能承受的。” 

    也许这只是缘起。后来一件窝囊透顶的事,弄得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想必阿炳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那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朋友的朋友,从贵州大山里赶来,办了一个小型慈善讲座。主讲人林山似乎还没有抖落从远山而来的疲惫,他给我们看了九幅富有感染力的照片——木板钉成的墙壁、渴求的眼神、龟裂的手指等等,诉求贵州远山深谷里教育亟待拯救。他的演说声泪俱下,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现场募捐时,我掏了600元,阿炳捐了2000元。我知道那是他筹集的进货款。那时,他的音像店几乎没有进账。

事后一个月,阿炳似乎还没有从贵州的大山里走出来。他说,如果可能,真想去贵州支教,哪怕是一个月。于是我设法联系朋友的朋友,可是林山似乎人间蒸发了,倒是打听到那天在场41人捐了16.4万元。朋友的朋友找到朋友,说是林山的手机关了,他们也只是在一家网站上认识林山的。我特意上了那个网站,网站上有林山贴的很多图片,包括演讲现场见到的那些照片;还有很多帖子,呼吁社会关注贵州大山里的孩子。林山失踪后,网站上的资料也就停止了更新。种种情况表明:我们受骗了。但阿炳并无失落,他始终相信他固执的直觉:林山深遂的眼眸里燃烧着诚意……

    一年过去,我和阿炳仍会在朋友聚会小酌时相互关照,但我心里不觉有点生分,害怕他会提起因我的冒失而引致的尴尬结果。渐渐地,我甚至觉得他每一次对我的笑都意味深长。但阿炳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对捐助贵州大山的事只字不提。不时,我和他还是相约到郊外农家菜馆去,依旧是点几样应时小菜,酒还是熟识的三春椰酒,却未见他再沉醉过。上周末,阿炳外埠的朋友来了,我还应邀到城郊农家菜馆去赴宴;今天周四,他打来电话非让我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呢?

    远远的,我听到从阿炳的音像店里飘出来天籁般的旋律,正想呆在街边沐浴一番。不想阿炳从店里出来了,不容我迟疑,催我进屋。

    屋里不大的空间,摆了一张扁形饭桌,放着一瓶贵州醇白酒,还有外买的几样小菜,却摆了三个座位。我机警地问:“还有谁?”

    只见阿炳抖出一张发皱的都市报,神情有些异样,他说:“还记得吗?那位贵州大山来的林山,他,他没有骗我们,他是在回贵州途中遭遇不测的……好在那个无意伤害他的人发现了那些钱(捐款)的来路……最终那些钱用在山区小学的建设上了……”那晚,我和阿炳都喝得酩酊烂醉;那晚,我和阿炳畅游在音乐的潮浪里,我只记得阿炳的眼眸里好亮好亮。

(选自《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开头写阿炳叫“我”到他的音像店去,却不肯在电话中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这一方面给读者留下了悬念,一方面也暗示阿炳想要告诉“我”的事情不同寻常。 B、小说第五段将饭局上有些好事者对“我”的态度与初次见面的阿炳对“我”的态度进行对比,委婉地批评了一些人不顾他人健康强行劝酒的不文明餐桌风气。 C、小说第八段写“我”看到“一个老汉沿街乞讨”的场面,触景生情,不觉回忆起“我”与阿炳交往中的一些小事,并为阿炳屡屡不听“我”的提醒和劝告而感到遗憾。 D、“我”冒失地鼓动阿炳把两千元的进货款捐给了林山,林山携善款失踪后,“我”感到特别窝囊,心情很不平静,见到阿炳时感到不自在,怀疑他内心对“我”有所不满。 E、小说倒数第二段用三个省略号,一方面是为了省略枝节,简明扼要地交代林山失踪的真相;一方面是为了再现阿炳说活的语气,表现他沉痛而又略感欣慰的心情。
(2)、小说中的阿炳是一个怎样的人?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小说中的“我”这一人物形象有哪些作用?请简要分析。
(4)、这篇小说在收入作者的一部小说集时,标题被改为“拯救”,你认为“聚宴”和“拯救”这两个标题哪一个更好?请结合文本简要阐述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横田少佐   

希尔尼(新加坡)

    我站在海山街口 , 东张西望。这一带的景物,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对于蹲在五脚基、忙着拍照的横田先生来说,这一切,陌生又熟悉。四十年前,我的祖父,蹲在这里,等待过关,过后,当他登上夜行军车,就不再回来了。横田先生的祖父那一伙人呢?当年这一群无辜命运的主宰者!今天我们前来拍摄的,是要印证历史的冷漠?“没有什么好拍的!”我拉了横田一把。

   “到别处走走吧,要不然三两天内走不遍你的目标呢!”我把一袋摄影器材背起,然后朝向广合源街、豆腐街一带走去。一路上我甚少开口,他也乐得自然摄取景物。作为对待一位海外社友的态度来说,我是有点冷待了远方的朋友。不过,当社长告诉我,他的祖父当年曾经是“昭南市政会”的一员时,我对横田先生的到访,心灵上产生一种强烈的抗拒感。

    “横田先生,你应该随你的祖父一同前来才对,他可以告诉你更多的过往。不是吗,不久前就有一批前朝遗老来这儿威耀一番。”

   “哦,不,家祖以前只在这儿居留一段非常短的时期,后来因病回国。——何况,近年来他不良于行……”

   “不然,他会再度南下'进出'一番?……”我有点冲动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历史是一切过往的见证,谁也不能改变它的评价。”

   “是的,祖父说过,他们当年被派担任保护八十万市民日常生活的职责是有待评估的。”

我的天!我不再开口。脑子是有点儿混乱。大屠杀、良民证、共荣圈、宪兵队、慰劳所、奉献金等等似曾相识的名词,在我脑海里翻滚着。在那漫长的日子里,一切少不了血与泪。在湛蓝、宽朗的天空下,紧张的空气,向路人飞扑,仿佛要说服人们,一切过往不曾发生过。站在横田先生的旁边,一切很难忘怀。譬如说我们在南京街吃午餐时,我想起了南京。譬如说在伊丽莎白道,我们蹲在林谋盛烈士的纪念塔前拍鱼尾狮的英姿时那一股无名的感触。黄昏时分,我们站在市政厅,不,政府大厦前拍纪念照。

   “到十合百货公司去吧!刚开张不久的。”

    我说。听说正式营业那一天,有二十万人涌了进去抢购。他们是成功的,侵略别人不需要武力。我们越过马路,朝莱佛士城走过去。

    “慢着。”

    横田又拿起照相机,朝向那探天的浮雕对焦距。夕阳、浮雕、车浪、晚霞,一幅日落而息的安详图景。我们走过围栏,偌大的纪念碑,鲜有游人。碑的四周,池草萋萋;远处,车声隆隆。我想起广岛原爆,片片残瓦,层层钟声,串串纸鹤,和平雕像,小女孩的心声,慰灵碑,一切的一切……   

   “这是什么?”

  “哦,长生殿。”

   我有意无意地说着:“那年你们的祖父留下的一点纪念。”

  “你是说他们出钱建的?”横田认真地说。

  “不,是他们提供机会罢了!”我趋前,拍拍灰坛,说道:“我的祖父、八叔一家,都葬在这儿!”

  “干什么?”

  “他们都在当年‘皇军进出’时无辜被杀的!”

  “无辜?”横田用惊慌的眼神望着我。

  “这石碑,是对当年许许多多蒙难同胞的一种纪念与追悼。”

  “多少?”我出示了手掌。

   “五十?”我摇头。

   “五百?”摇头。横田走到我跟前,一脸狐疑:“你没有开玩笑吧?难道是五千?”我没有回应,我不想让他知道正确的数目,他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让历史去告诉他吧!清白的历史是不会说谎的。良久,横田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祖父不可能欺骗我啊!他说当年是来这儿保护市民的!”

   “我的祖父也不可能欺骗我,他确确实实躺在里头。”

    暮色已沉,我看不清横田先生的脸色,好一阵子,他回身把摄影器材收好,说道:“我不去逛百货公司了,让我回旅店,我需要休息及冷静想想。——你能过来一趟吗?我们谈谈。”

    我点头。

   “这也好,我先送你回去。”

    我望一望腕表。

   “差一点给忘了,我那两个小侄正等着用车,听说——听说晚上有个西城秀树的演唱会……”

 注:少佐:①二战日军军衔,横田少佐是横田先生的祖父。②海山街是新加坡大屠杀的集中出发地。③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全岛沦陷,两天后日本占领军总司令宣布新加坡更名为“昭南岛”。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田园牧歌

袁省梅

    二孬背了一捆草回来,媳妇喊他吃饭,他不吃,叫媳妇出来先把草铡了。

    媳妇说,就不能等一会儿啊,我看你待这牛比待你爸还上心。

    二孬说,赶紧把草铡了把牛喂上,陈老板来咧。

    羊凹岭西沟荒了好多年了,没人承包。陈老板花了一点钱就跟村里签了三十年的合同,雇了二孬和媳妇管理沟地。沟里种着菜,还种着玉米、红薯、花生,沟边上崖畔上还有枣树核桃树。沟里活多,二孬两口子忙不过来时,陈老板就叫二孬雇人。陈老板说,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这沟地种好,让这些瓜瓜果果长好。陈老板说,现在有这么一片地多金贵啊,花钱是小事,要把地利用好。

    二孬听陈老板说得有情有理,就到村里唤了几个人来干活。干到半截,那几个人却撂下不干了,说太累了,说在工程队干一天活儿还挣八十块哩,你才给三十。

    二孬没法子,给陈老板说了。陈老板二话没说就同意加钱。二孬看那几个人干得欢喜,心里就嘀咕开来,还是人家陈老板有肚量,不计较这地里活儿的轻重就给加钱。二孬心说,难怪人家不爱跟农民打交道,素质低,麻烦。

    让二孬没想到的是,陈老板在沟边上盖了两间房一座凉亭,叫二孬和媳妇搬过来住,说沟里的活儿多了,住到沟里,省得来回跑。二孬高兴得逢人便说陈老板的义气和善心。

    二孬不愧是干农活的把式,把沟里的瓜果蔬菜打理得一天一个样,该绿的绿,该红的红,郁郁葱葱,一片盎然。陈老板也比以前来得勤了。今天带张局长李厂长来,明天带王主席赵镇长来。来了,先带着人在沟里转悠一圈,指着沟里的瓜和菜说,都是上的农家肥,不打一滴农药不下一粒化肥。二孬在一旁给那些人摘菜摘瓜果,听着那些人说茄子长得好玉米穗子大,心里就灌了蜜糖般甜,手下就越发地快了。

    那 些人看完,还要在凉亭下吃饭。那些人吃着二孬和媳妇端上来的嫩玉米热红薯煮花生,都说真好,说这才是生活,田园生活,美。那些人吃了喝了,还要带些回去。不用陈老板吩咐,二孬已把瓜果都摘好装好了。

    沟里的瓜果蔬菜再多,也有断货的时候。陈老板带马局长吴科长来时,就悄悄吩咐二孬去市场买去。

    二孬说,买来的跟咱这不一样。

    陈老板说,你不说谁知道?拿到咱地里了就是咱地里长的。

    前几天,陈老板给二孬一沓钱,要二孬买头牛回来。二孬不明白陈老板的意思,说咱这地高高低低的,牛使不上劲,还得买饲料喂养。

    陈老板说买饲料没问题,你喂,我给你加工钱。

    二孬就没话说了。二孬就牵回来一头黄牛。

    二孬铡着草,问媳妇知道陈老板为啥买牛。

    媳妇白了他一眼,叫他快点铡,说人家买个牛算啥,就是买个猴子耍,关你屁事。

    二孬刚把牛喂饱,陈老板开车来了。嘀嘀呜呜,一下子来了三辆车。车上下来好些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和孩子。沟里一下就热闹开了。那些人摘酸枣打核桃,还站在沟畔崖边摆着姿势照相摄像。

    陈老板悄悄地吩咐二孬把牛擦洗干净,说今个来的马局长你知道不,咱县里的,还有他老婆孩子,一会儿他们要跟牛照相。陈老板说,养牛是马局长的老婆提出来的,说要有个牛这沟地才像个田园,才有个田园味。

    二孬点了头,心说陈老板买牛原来是为了县上的马局长。县上的哪个马局长,二孬不清楚。

    那伙人果然要跟牛照相。站在牛边拍,骑在牛背上拍。马局长也要骑在牛背上照相,肥胖的身子骑在牛背上,牛哞哞叫了好几声,惹得一帮人哈哈大笑,都叫马局长扮个牧童,田园牧歌,多好。有人折了截棍子给了马局长,肥嘟嘟的马局长就把棍子横在嘴边,做起了牧童吹笛状,一帮人又是一阵的哄笑。

    二孬蹲在菜地摘菜,心里直担心牛。陈老板过来给了他一条白毛巾,叫二孬系在头上,牵上牛。那些人要跟二孬和牛照相。

    没几天,陈老板又领几个人来沟里玩。同样的,摘了菜摘了瓜果,还要跟牛照相跟二孬照相。

    有一天,陈老板打电话叫二孬把牛刷洗干净,说一会儿有个重要人物来。二孬突然觉得很恼火,还有些委屈,两股气纠结着在心里滋滋搅腾。二孬叫媳妇回家,说不干了。媳妇不明白,说陈老板对咱这么好,给的工资也不低,咱还能把咱地里的庄稼管了,到哪找这么好的活儿?

    二孬黑着眉眼不吭气。他知道媳妇说得没错,可那股火还在心里搅扰得他难受。二孬把头低在两腿间,想他们不是想跟牛耍吗?我就让牛睡不醒。这样想时,二孬得意地嘿嘿笑了,倏地站起来走了。

    媳妇问他去哪儿?陈老板就要来了。二孬 没理媳妇,向保健站奔去。

(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山林里

吉布鹰升

    一条小径通向树林,旁边水渠里的水缓缓流淌,白杨树叶一片淡绿色,谷底的河流潺潺流淌。

    一只黄嘴黑羽的乌鸫鸟寂静地从地上起飞,落在一棵白杨树上,忽而张开尾巴和翅膀,忽而收敛翅膀,忽而东张西望。

    我蹬过了几条溪流,翻过几道弯,欣赏着路边的草木绿叶。刺玫盛开了小小的白花,青绿色的叶子衬托着,极为鲜艳夺目。柳莺、山雀等鸟儿在竞相鸣啭,为暖和的阳光欢呼为心仪的异性歌唱,为新春的气象赞美。一片片鲜绿的蕨草随风摇曳,一种紫白色的花朵望去如轻柔的丝绸披挂着。粉色、雪白的索玛花开放了,凑近嗅闻,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醉。它们绽放在树林里,在山冈上,犹如一群群白羊在漫游,又如天上的朵朵白云散落在那里。

    远处,不时传来牧人的声音和羊儿的咩咩声,然而又很快消融在空旷的大山里。沿着一条山梁走去,登上另外一座山,我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天空云雾在飘浮,这里那里露出一片蓝天。一条洁白的如练的溪流潺潺声响在谷底,它不分昼夜地流淌着,为过往的飞禽走兽提供了引用水。它的一条源泉,在那遥远的山顶上。从前的泉水,不知流到了何处,听过、饮过泉水的人,很多都已经如烟消失了。你就知晓了人不过是大地上匆匆的过客,那些名利、权力、金钱都是身外之物,什么都不是而已。那么,何不与先哲那样,乐于山水呢?

    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很多人都随着移民浪潮流入了城市和外地。我面对的三座山,各有一个村落和五六座房子,然而留下来的只有几家了,甚至我的对岸和上方的村子各剩下了一家人。他们是经济窘迫,或是习惯了祖辈半农半牧的生活才未搬走的。然而,这些年来随着草木覆盖面积增加,生态的改善,野猪又猖獗了。它们糟蹋洋芋、苦荞、燕麦地,与人争着庄稼,我不知道,留下来的那几户人家还能守住多久呢?

    天空渐渐地露出了广阔的蓝色,天边群山上白云似乎凝固,又似乎慢慢飘散着。远处,隐隐约约飘来牧羊人和羊儿的声音,又立即消失了。

    我赤着脚,踩上草和砂砾,慢慢徜徉。我的脚底下分明感到石头的炽热,和草的抚摸时候的舒适快意。很久没有这样接地气了,让我感到是那样美妙和踏实。

    几头牛在谷底溪流旁吃草,几个人在那里悠然地晒着太阳。

    一只鸟儿低低地飞过,落入我对面的树林里。那里,密林深处,只有鸟儿才能有幸造访。遥想从前,这里的荒野原始林木参天,狼、虎、熊、鹿等出没,上空有苍鹰在盘旋。想到它们早已消失,不禁让人悲伤起来。

    山林里,不仅是人们的家园,也是其他动植物的家园。鸟儿依恋树林,树林依恋山 冈,我呢,依恋草木、鸟儿、蓝天白云,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的气息,让人心清神静。

    时间到了下午两三点,我走上一片树林。那里,并非像远处观望的景象那样茂密,甚至显得稀疏。可以想象,很多天然的树木消失了。如果整个树林消失了,鸟儿也会飞离消失,大山会变得荒凉。

    我想去拜访留守下来的那家人,走进他们的生活。然而,我的突然到来,会令他们感到惊讶吗?我们似乎隔着一道山,我无法走进他们的灵魂。

    忽然,又隐隐约约飘来人语声。可是,举目望去,不见人影。夕阳西下,我又一次想留宿下来,和那家人畅谈,聆听大山,体验山里寂静的夜晚。然而,我最终放弃了。

    白云又悄悄然遮住了蓝天,太阳隐没了。风送来了一阵阵凉爽的气息,鸟儿在鸣叫,几头牛在慢慢朝着村子方向归来。

    我要尽情享受着这山林里的风光,寂静呼吸。

(选自2017年第1期《随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寻找目击证人

陈凤群

    “警察同志,我被打劫了!”女人一进门,便抛过来一句话。

    女人瑟瑟地坐到我的面前,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盛满遭劫的惊觫。“我挣脱时被剐了一刀!”女人撸起衣袖,给我看她手臂上的刀伤。伤口有一指多长,红红的划痕血迹斑斑。处理好伤口,女人断断续续讲述了遭劫的过程。

    女人是附近梅园工业园区一家制衣厂工人,这晚临时加班,九点钟下班行至福惠路时被一个蒙面歹徒洗劫了。

    从警校毕业来到这个五里岗警区工作三个月了,这是我接到的第一单报案,心里有些兴奋有些紧张。三个月来天天在警区猫着,都快把我憋疯了。录完口供后,我跟女人要了联系电话,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急匆匆赶到案发地点勘察现场。

    这是一个城乡接合部地段。女人上个月才来到梅园工业园区打工,在洛城租了房子,每天往返园区和出租屋之间。女人说福惠路偏僻,晚上过了九点就很少人走动了。园区晚上极少加班,没想这次临时加班就出事了。我来回巡视着路面,脑海跳动着女人说的这些话,试图发现什么遗漏。几个来回后,我失望了。这条一百来米长的路在路灯下一览无遗,根本找不到女人说的挣扎中被歹徒扯断的白色珍珠项链。我很懊恼,望着一览无遗的路面,我的心渐渐收紧了。警区是“治安模范警区”,何况这是我接的第一个案子,得拿出成绩让大伙瞧瞧啊!

    只有寻找目击证人了。女人说那晚只她一人,但园区门前驻扎着流动商贩,不少员工下班后喜欢往小摊跑,说不定就有目击者。

    次日一早,我来到梅园工业园区,跟各厂区厂长沟通案情。

    听了我的汇报,厂长们神色凝重,说马上召开员工大会,寻找目击证人。

    很快,信息反馈回来了。整个园区两千多名员工,竟然没有一名员工注意到那晚有人打劫!

    工业园区没有目击者,我把目标转向福惠路一带的住户。苍茫夜色,说不定哪扇窗有双眼睛无意间就瞥见了打劫。

    四十五户走下来,已经十二点了,夜沉沉。我的心情也沉得如这黑黢黢的夜空,别提有多气馁了。女人遭劫的时间正是万家灯火时,然而这四十五户人家都说不知道,没看见。

    从住宅区寻找目击证人没指望了,我唯有在这个被打劫的女人身上寻找线索了。第二天,我翻出女人的口供,反反复复地听,希望能捕捉到被我疏忽的哪个细枝末节。可是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也没发现蛛丝马迹。我找来女人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女人关机了。我一个电话拨到女人就职的制衣厂,被告知女人没来上班。一个问号在心里扩大,我坐不住了,决定上女人出租屋一趟。

    房东听了我的来历后告诉我女人半小时前就退租了,说女人到洛城公墓去了。

    女人对我的到来很平静,燃尽最后一张冥钱后,女人开口了:“里面的人是我丈夫。五年前,丈夫来到梅园工业园区打工。一天晚上,丈夫到福惠路散步遇上了打劫,一个蒙面歹徒劫持了两名女工。丈夫和歹徒搏斗,歹徒捅了丈夫一刀。等到工友们赶来时,丈夫已经不行了。每年的清明我都要不远万里赶来给丈夫上一炷香。第一年,坟前摆了很多花。我知道是丈夫生前帮助过的工友和那两名女工来过。第二年,坟前的鲜花零零星星的。我想是那两名女工献祭的吧。第三年,坟前没有花。我想大家都很忙吧,抽不出时间。第四年,坟前没有花。第五年,坟前没有花。长眠异乡,一年到头,丈夫该多么孤单啊!我来到梅园工业园区打工,问了许多员工,竟然没有人知道五年前发生的打劫的事,于是我导演了这场打劫,希望唤起一些人的记忆,可是情形让我失望了。”

    看着女人美丽的大眼睛泪光莹动,我说:“你走吧,回去好好生活!”

    “你知道我被打劫那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感──恩──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上学路上的“新鲜事儿”

沈从文

从我家中到那个新的学塾里去时,①路上我可看到针铺门前永远必须一个老人戴了极大的眼镜,低下头来在那里磨针。

又可看到一个伞铺,大门敞开,作伞时十几个学徒一起工作,尽人欣赏。又有皮靴店,大胖子皮匠,大热时总腆出一个大而黑的肚皮(上面有一撮毛!)用夹板上鞋。

又有剃头铺,任何时节总有人手托一个小小木盘,呆呆的在那里看剃头师傅刮脸。又可看到一家染坊,有强壮多力的苗人,踹在凹形石碾上面,站得高高的,手扶着墙上横木,偏左偏右的摇荡。

又有三家苗人打豆腐的作坊,小腰白齿头包花帕的苗妇人,时时刻刻口上都轻声唱歌,一面引逗缚在身背后包单里的小苗人,一面用放光的红铜勺舀取豆浆。

我还必需经过一个豆粉作坊,远远的就可听到骡子推磨隆隆的声音,屋顶棚架上晾满白粉条。

我就欢喜看那些东西,一面看一面明白了许多事情。

每天上学时,我照例手肘上挂了那个竹书篮,里面叠着十几本旧书,尽管书页被我翻得皱巴巴的,但书皮都被我用彩纸仔仔细细地包好。在家中虽不敢不穿鞋,可是一出了大门,即刻就把鞋脱下拿到手上,赤脚向学校走去。不管如何,时间照例是有多余的,因此我总得绕一节路玩玩。

既然到了溪边,有时候溪中涨了小小的水,就把裤管高卷,书篮顶在头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照料裤子,在沿了城根流去的溪水中走去,直到水深齐膝处为止。

再过去一点就是边街,有织篮子的铺子,每天任何时节皆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前小凳子上,用厚背的钢刀破篾,有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织篮子。(我对于这一行手艺所明白的种种,现在说来似乎比写字还在行。)

又有铁匠铺,制铁炉同风箱皆占据屋中,大门永远敞开着,时间即或再早一些,也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子两只手拉着风箱横柄,把整个身子的分量前倾后倒,风箱于是就连续发出一种吼声,火炉上便放出一股臭烟同红光。待到把赤红的热铁拉出搁放到铁砧上时,②这个小东西,赶忙舞动细柄铁锤,把铁锤从身背后扬起,在身面前落下,火花四溅的一下一下打着。有时打的是一把刀,有时打的是一件农具。有时看到的又是这个小学徒跨在一条大板凳上,用一把凿子在未淬水的刀上起去铁皮,有时又是把一条薄薄的钢片嵌进熟饮里去。日子一多,关于任何一件铁器的制造秩序,我也不会弄错了。

有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我曾梦到自己变成了铁匠,为每户人家都制作了农具,村里的生活越过越好。还梦到自己变成了教书先生,每天都能看到孩子们蹦蹦跳跳地来上学,听到悦耳的读书声。

边街又有小饭铺,门前有个大竹筒,插满了用竹子削成的筷子。有干鱼同酸菜,用钵头装满放在门前柜台上。引诱主顾上门,意思好像是说,“吃我,随便吃我,好吃”!③每次我总仔细看看,真所谓“过屠门而大嚼”,也过了瘾。

我最欢喜天上落雨,一落了小雨,若脚下穿的是布鞋,即或天气正当十冬腊月,我也可以用恐怕湿却鞋袜为辞,有理由即刻脱下鞋袜赤脚在街上走路。

但最使人开心事,还是落过大雨以后,街上许多地方已被水所浸没,许多地方阴沟中涌出水来,在这些地方照例常常有人不能过身,我却赤着两脚故意向深水中走去。

若河中涨了大水,照例上游会漂流得有木头、家具、南瓜同其他东西,就赶快到横跨大河的桥上去看热闹。桥上必已经有人用长绳系定了自己的腰身,在桥头上呆着,注目水中,有所等待。

看到有一段大木或一件值得下水的东西浮来时,就踊身一跃,骑到那树上,或傍近物边,把绳子缚定,自己使快快的向下游岸边泅去。

另外几个在岸边的人把水中人援助上岸后,就把绳子拉着,或缠绕到大石大树上去,于是第二次又有第二人来在桥头上等候。我欢喜看人在洄水里扳罾,巴掌大的活鲫鱼在网中蹦跳。

④一涨了水,照例也就可以看这种有趣味的事情。照家中规矩,一落雨就得穿上钉鞋,我可真不愿意穿那种笨重钉鞋。虽然在半夜时有人从街巷里过身,钉鞋声音实在好听,大白天对于钉鞋,我依然毫无兴味。

(节选自《沈从文别集·自传集》有删改)

文本二:

对于理性始终的追求和对于社会始终的责任,也许是我们同情地理解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关键。生在中国已经不再是天朝大国,而是积衰积弱的时代,在战乱中一边上学,一边观察社会,上学也许既是一个学知识,成为有技术的专业人员的过程,可也是一个成为有社会关怀的知识分子的过程。

一个人的精神生活,不仅仅是逻辑的、理智的,不仅仅是科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天地,同样给人以精神和思想上的满足。可是,这种精神生活需要从小开始,让它成为心底的基石,而不是到了成年以后,再经由一阵风似的恶补,贴在脸面上挂作招牌。

(节选自葛兆光的《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幸福和自由<上学记>序》)

【注】2006年出版的口述历史作品《上学记》,讲述了何兆武流在1920年代~1940年代末不足30年间的求学经历,也显示出他对自己见证的几乎整个中国二十世纪历史的反思。在为《上学记》撰写的序言中,上海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及历史系特聘资深教授葛兆光从何兆武的故事出发,谈到了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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