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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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浙江省湖州市长兴中学高考语文全真模拟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钢琴家的脚

陈钢

    ①在我珍藏的波兰版的《肖邦全集》的扉页里,印着一双秀长纤细、令人动容的手﹣﹣那是肖邦的手。就是这双手,流注出多少醉人的旋律,又演绎出多少变化万千的“音乐魔方”;手啊手﹣﹣钢琴家的代号和骄傲!

    ②不知从哪天起,我突然注意起钢琴家的脚来。因为在他们出台时,必先举足由幕后走到琴前;而这几步路,可真谓“寸步难行”啊!他们有的如万里长征,步履艰难;有的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有的活像是小脚女人赶集﹣﹣急急匆匆,扭扭歪歪。但是,有一位钢琴家的路却走得潇洒自若,怡然大方,他﹣﹣就是傅聪。而带他学会走路的,就是他的父亲傅雷。这条路的路标上有四句话:“第一,做人;第二,做艺术家;第三,做音乐家;最后才是钢琴家!”﹣﹣这是傅雷给孩子的临别赠言。

    ③为了让傅聪学会“做人”,这位精通洋学的大翻译家,既没有把儿子送到他早年留学的法国,也没有让他进音乐学堂;而是另辟蹊径,用近乎“私塾”的方式,从孔孟先秦诸子、《国策》、《左传》、《晏子春秋》、《史记》、《汉书》、《世说新语》中自选教材,进行“道德规范”﹣﹣“做人ABC”的教育。傅雷认为,对于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道德规范”是生活中惟一的“圭臬”。而当他将这个“圭臬”与古希腊罗马的崇尚自然,文艺复兴的崇尚人文,法国大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崇尚民主的精神相融合时,就构筑起一个“理想世界”的最高境界!傅聪以后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面对着光怪陆离的西方社会和纸醉金迷的金钱世界,始终“视富贵如浮云”,而不像“巴尔扎克笔下的那些人物,正好把富贵作为人生最重要的,甚至是惟一的目标”,就是因为精神境界中有这个“圭臬”所维系。傅雷在家书中盛赞傅聪的前丈人梅纽因,说他在海牙为一个快要死的女孩子演奏巴哈的《恰空舞曲》和他1947年在柏林对犹太难民的讲话,是一种“符合我们威武不能屈的古训”的精神和气节;而傅聪也以孔夫子所称道的颜回为榜样,保持“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那种“以清贫为自傲”的中国文人传统和超尘脱俗的崇高境界。真是:有“德”才有“品”,有“品”才有“境”,有“境”才能铸造高人!而傅雷,就是这样带着儿子走人生之路的。

    ④傅聪的艺术之路,是一条以民族文化根蒂来“开发”、“引爆”世界艺术顶尖的“通路”。

    ⑤陆游示儿:“功夫在诗外”。可傅聪的功夫倒是在“诗内”。他从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偷听爸爸同朋友谈话,谈论李白杜甫,他最喜欢的就是李后主的词。他对中国古诗词的通晓决不逊于托斯卡尼尼(意大利著名指挥家)对莎士比亚的熟悉。

    ⑥傅聪在“肖邦”比赛前,他的演奏已被波兰教授认为“赋有肖邦的灵魂”,甚至说他是一个“中国籍的波兰人”。他荣获的“最是波兰魂”的玛祖卡奖,更被认为是桩“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因为,这是由“一个中国人创造了真正的玛祖卡的表达风格”。意大利钢琴家阿高斯蒂教授对傅聪说:“只有古典的文明才能给你那么多难得的天赋,肖邦的意境很像中国的意境。”说得多好、多对啊!傅聪就是这样弹肖邦的。他弹肖邦,“就好像是我的命运”,“我自己很自然地说自己的话”。而且,肖邦又有李白“非人世”的气息和李后主那种“垂死之痛,家国之恨”的愁绪。傅聪用李白来演绎,升华肖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得的是李白奖!

    ⑦傅聪的艺术之路还通向大自然。

    ⑧傅雷,则多次要求傅聪到大自然中去。因为,大师的作品“就是从大自然,从人生各方面的材料中‘泡’出来的,所以,“表达他们的作品,也得走同样的路”。更重要的是,大自然可使人“荡涤胸中尘俗”,“打破纸醉金迷的俗梦,养成淡泊洒脱的胸怀”。从而获得一种“萧然意远,旷达怡静,不滞于物,不凝于心的境界”,使演奏具有“生命的活力与搏击飞纵的气势”!﹣﹣选自散文集《三只耳朵听音乐》

【注】圭臬:比喻准则或法度。

(1)、从第三段看,傅雷奉为“圭臬”的“道德规范”实质上指什么?它对艺术家的人生之路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2)、从傅聪身上,我们看到傅雷的教育有哪些成功之处(分条作答)?
(3)、手是“钢琴家的代号和骄傲”,文章却用“钢琴家的脚”为标题,这有什么妙处?
(4)、结合文本和你对肖邦的了解,说说傅聪的演奏为什么能够“赋有肖邦的灵魂”,“创造了真正的玛祖卡的表达风格”。
举一反三
阅读《祝福》(节选),完成后面题目。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未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夀”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想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蹰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阿!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梧着,“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蹰,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燉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祥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穷死的”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晚饭摆出来了,四叔俨然的陪着。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祥林嫂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 , 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鲁镇,进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他也不很留。这样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送羊

李德霞

    我和母亲赶着羊群走出村口时,日头就要坠到西山背后了。

    下午,镇食品站的王站长在我们村收了四十只羊。我们村在山旮旯里,拉羊的车进不来,王站长就想从我们村雇个人往山外送羊。送一只羊两毛钱,四十只就是八块钱。母亲好不容易争来这份差事,忙喊来刚刚放学到家的我,让我和她一块儿往山外送羊。

    路上,母亲对我说:“等把羊送到山外,挣了钱,娘给你买热烧饼吃,再去扯几尺布,给你缝个新书包。”我抿嘴笑着,使劲地摇着羊鞭,撵羊的劲头更足了。出村不远,从对面的山坡上围过来一群羊。母亲担心两群羊混杂在一起,叫我盯紧点。原来,那群羊是母亲娘家村的,放羊人是母亲的六叔,我叫他六姥爷。隔老远,六姥爷就冲母亲打招呼:“是凤英啊,给食品站送羊啊?”

    母亲说:“是啊,是啊,六叔还没回呀?”

    六姥爷把羊群撵到一边,拎着羊铲踱过来,看着我们送的羊说:“凤英,六叔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行不?”

    母亲笑着说:“六叔,你说。”

    六姥爷把羊铲戳到地上说:“叔有十只羊,个头小一点,下的羔也少,想跟你送的羊调换几只。”

    母亲一下愣住了,随即摇摇头说:“不行吧,六叔你看,我送的羊人家都涂了抹子的呀。”

    六姥爷弯腰逮住一只羊,用手捏了捏羊背上的抹子,然后直起腰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得意地说:“抹子是油漆的,六叔这儿也有。六叔把换给你的羊也涂上抹子不就成了,保准你不会出事。嘿嘿。”

    母亲没辙了。想了半天,母亲又说:“六叔,我送羊可是挣了人家钱的呀,咱咋能干这事?” “羊不是公家的吗?要是你自家的,六叔提也不提。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母亲为难极了。六姥爷又说:“六叔也不白求你。这样吧,调换一只,六叔给你两毛钱。”

    母亲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想,是我给母亲解围的时候了。我抡起鞭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噼噼啪啪,一顿猛抽。羊群受了惊,你追我赶,蜂拥着朝前冲去。我和母亲紧撵着羊群,听不清六姥爷在背后嚷嚷什么。

    出了山口,天已黑透。十几里山路,走得我两腿酸软,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王站长早已等在村口,见我们到来,忙把我们领到村头的一个大院门口。门楼上吊一盏大汽灯,贼亮贼亮的。一辆拉羊车就停在一旁。王站长对母亲说:“大姐,你们娘俩先歇个脚,等我们装完羊,就给你钱。”母亲放松地点点头,拉着我坐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几个村里人帮着往车上装羊。奇怪的是,每抓到一只羊,临上车前,王站长总要猫下腰,拿手电照照羊肚子,然后再送到车上去。我悄悄问母亲:“他照啥呢?”母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四十只羊就要装完了。母亲凑过去说:“王站长,你刚才拿手电照啥呢?”

    王站长不说话,提起一只羊腿让母亲看。

    王站长说:“是这样的。上次,我也从山里收了几十只羊,也是雇人送到这里的,等回到食品站才发现,有一半的羊被人半道上调了包,大的换成小的,肥的换成瘦的……所以,下午在你们村收羊时,我除了在羊背上涂了抹子,还在羊肚子上加了个抹子……我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并不是针对大姐的,哈哈哈……”

    好悬啊!我和母亲相视一笑。

    王站长掏出十块钱说:“大姐拿着,这是你的工钱。过年我要是去你们村收羊的话,还雇你送羊。”

    母亲掏遍口袋,只掏出一块钱。母亲尴尬地搓着手说:“我零钱不够,王站长就给八块吧。”

    王站长说:“不用找,拿着吧。多出的两块钱,送孩子吧。”

    母亲不安地说:“那咋成啊?”

    王站长伸手摸摸我的头:“小家伙,饿坏了吧?走,到屋里吃饭去!”

    母亲赶忙说:“不了不了,我们这就回去。”

    王站长不让,拉着我的手朝屋里走。饭是莜面鱼鱼,我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那个香啊,我一气吃下两大碗。

    往回走的路上,头顶悬着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秋天的怀念

林中洋

    ①清晨上班的路上,车子堵在了桥头。桥下,易北河水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缓缓流过,河滩上,天空中,无数的大雁起起落落。过去,我每看见大雁,就会想起千山万水之外的故乡;现在,我会想起已经在天国里的母亲,大雁在天上飞,应该离她更近一些。

    ②我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却迟迟动不了笔,原因好像很复杂其实却又很简单,因为母亲,是每个人曾经的全部天空,在这个天空里,有绚丽的彩霞,也有密布的乌云;有雷鸣电闪,也有雨后的长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③母亲很晚生我,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十分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中年之后的她,仍旧有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头发烫得一丝不苟。在那些物质并不富裕的岁月里,母亲虽然衣着朴素却从不失讲究,裤子总是熨得笔挺,后来我知道,她从小女孩的年纪就喜欢黑色的衣服,黑色,对她而言是选择,不是将就。

    ④我的外公是亨得利钟表眼镜行的经理,家境殷实,所以我的母亲从小不必为生计或是家务操心,但是她却有一双巧手,她会织各种花色的毛衣。每年初秋,母亲都会把我们去年已经穿小了的毛衣拆掉,混上新的毛线重新织就。她曾经用我的旧牛仔裤给我的吉他做了一个套子,记得当年所有见过这个套子的人都顽固地认为这么精致的东西只可能是买的。母亲是南方人,虽然在北方长大,却保留了南方人的口味,做菜总是要放一点糖,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早早买好了糯米、黑芝麻和猪油,用一只小石磨把糯米合着水细细地磨成浆,她做的宁波汤圆,晶莹剔透如珠玉,里面的馅子隐约可见,一口咬下去,香甜酥糯,满口留香。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就是母亲的味道。

    ⑤我小的时候非常怕黑,厉害的时候即使开着灯睡觉也不踏实,于是我就会跑到父母的房间去,要求睡到他们俩中间,母亲张开手臂,我的脸一枕到她柔软的臂膀上,就会毫无悬念地立刻睡着。随着我渐渐长大,只要半夜站在父母床前,父亲就会叹口气然后抱起枕头睡到我的小床上去。我那时还经常生病,有次问母亲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她哈哈大笑,说你放心,要是你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我肯定比你先死!我听了就平静下来,好像只要有母亲防着,我连死都不必怕了。

    ⑥母亲是物理老师,她的学校离家很远,每天都早出晚归,晚上还经常要批改作业或考卷。那时候只有周日是休息日,这一天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洗衣服和打扫卫生的时间,所以退休之前,母亲的脾气有时会很暴躁。到了我的青春叛逆期,我和母亲之间会时不常地硝烟弥漫,激烈的时候,我宁愿物理考不及格也不去找母亲答疑,最后干脆进了文科班,彻底不用再学物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母亲不理解我,不在乎我,后来想想,我自己那时也真够混账的。

    ⑦我很年轻就去国离家,每次在机场离别的时候,母亲都等到她以为我看不见了时才偷偷转身暗自哭泣,我远远地看见她擦眼泪的样子,都会肝肠寸断,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么爱你呢!妈妈!只是我说不出来!现在我说出来了,却是在你永远也听不见的时候。

    ⑧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母亲也是在一个深秋的中午离开了我们,每看到雁群从头顶掠过,我都会想,为什么有些大雁往南飞,有些却向北飞,它们到底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管怎样,如果你们遇见我的母亲,请给我带个信儿,告诉她我想念她,天堂里如果很冷,请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把她放在心里最温暖的角落。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1935年的羊

徐建宏

    找到学校,老旺看见曹老师正在巴掌大的操场上给学生们布置下午上山打柴的事。冬天的太阳光把曹老师的话照得暖洋洋的。山里太穷,孩子们读不起书,只能隔三差五地到山上打些柴然后挑到镇上卖了弄点钱。老旺看到自己的孩子狗娃一狗娃二也在中间。

    等学生散了,老旺急忙把曹老师拉到一边,哆哆嗦嗦地从破棉袄里掏出一个旧布包。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光显出了力量,曹老师注意到老旺的额上微微出了点汗。老旺说:“曹老师,你看看这里面写的啥?”

    曹老师疑惑地打开布包,从里面露出一张缺角的纸条。由于年深月久,纸条已经渍黄不堪,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细洞。曹老师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借条

兹借到瓦村邢元富家羊20只,俟成功后以两倍奉还。此据。

红军指挥员 叶××

1935年10月25日

    曹老师抬头看看老旺,此刻老旺的眼睛像两把钳子钳住了他。曹老师说:“老旺,这东西你从哪儿找到的?”

    “俺家的一个破墙洞里。”老旺急切地说,“上面写了些啥?”

    曹老师莞尔一笑说:“邢元富是你家什么人?”

    “俺爷爷哪。”老旺说,额上的细汗已经变成了颗粒。

    “老旺,恭喜你啊。”曹老师一巴掌拍在老旺的肩上说,“你家发财了。”

    消息从这天午后开始像花朵一样开遍了整个瓦村。到黄昏时老旺家的院子里已挤满了人。没有谁对老旺怀里的40只羊持怀疑态度。整个瓦村似乎隐隐听到了从1935年传来的羊叫声。瓦村虽然偏僻,但历史上也是个弹痕累累的地方。离村不到一里,马蜂窝似的弹坑足以印证瓦村昔日的荣光。应该说这张借条对老旺的确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围。老旺一家六口人,妻子长年捧着一只酱黑的药罐,加上自己腿脚不灵便,儿子狗娃一狗娃二还是因为曹老师才读上书的。靠着几只咩咩叫的羊养家糊口,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这天夜里,瓦村的所有家庭都在斑驳的泥墙上寻找历史的破洞。1935年的羊叫声弥漫了整个瓦村。

    根据曹老师的指点,老旺第二天一大早就翻山越岭到镇上去了。曹老师关于纸条的一些看法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得到了证实。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着夸张的手势对老旺说,这张借条非同一般,我们一定要认真核查。尤其是首长的签字,需经专家鉴定。老旺听了这番话,心里像冬天的风紧一阵松一阵的。这时候恰巧镇长进来,镇长把老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还给老旺泡了杯茶,这使老旺在茉莉花的清香中毫不犹豫地把那张借条留在了镇长那儿。

    冬去春来,日子的流云在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随风而逝。老旺日复一日地把羊群赶到山坡上,看远处山梁上腾起的黄尘,也看曹老师带着狗娃他们上山打柴的情景。老旺的心里酸了又涩,涩了又酸。据村里人说,曹老师的父亲是个烈士遗孤,战争年代被寄养在瓦村。后来曹老师是从遥远的大城市来到瓦村教书的,几十年的青春在黄尘古道中悄无声息地献给了瓦村。老旺记得,几十年间曹老师才回过五次家。

    后来的消息是曹老师从镇上带回来的。那天曹老师和几个学生挑着柴火到镇上去卖,归路上顺便去了趟镇长办公室。镇长答复说,经多方鉴定,现在已经确认了那张借条,首长的签字也真实无讹。再过几天县里就会派人把折合的1万块钱送到瓦村去。镇长的叙述让曹老师喜出望外,以致在走出办公室时曹老师一脚踩空把脚崴了。

    县里派人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瓦村是在几天以后。那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整个瓦村到处尘土飞扬。人们看到瘸腿又老实巴交的羊倌老旺从县里同志的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那鲜艳的色彩在灿烂的阳光下让人热血沸腾。这个中午,我们的农民兄弟老旺像一颗挂在秋天树上的红柿子引人注目。1935年的羊叫声又一次回荡在瓦村的天空。

    第二天,老旺找到学校时天刚蒙蒙亮。曹老师扶着墙壁出来开门。看到一脸土色的老旺,曹老师开玩笑说:“老旺,你的脸是不是被钱烧了?”

    老旺站在门口,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出曹老师房间里的摆设简陋又寒碜,灶上的白烟袅袅散开。老旺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曹老师手上说:“俺想了整整一宿,这2000块钱就送给学校吧。往后你和孩子们不要再上山打柴了。”

    曹老师空洞地张了张嘴,一时无从说起。

    老旺粲然一笑说:“狗娃这几年全靠了你才念上书的,还有俺们家……你的恩情俺们忘不了。留下的那几千块钱,够俺们还债和添些羊啥的了。”老旺憨厚的笑脸在逆光中灿烂而令人心动。

    曹老师凝视着老旺一瘸一拐地走入晚春的早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有许多可爱的羊簇拥在老旺身后,老旺就像站在洁白的云彩上。在他耳边,1935年的羊叫声如水而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雄狮献瑞

练建安

①“咚咚恰,咚咚恰,咚恰,咚恰,咚咚恰……”听闻这熟悉的锣鼓,增发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专心地经营他那摊“杭川牛肉兜汤”。

②大年初五,是闽粤边的武邑岩前镇请客的日子。客家村寨春节期间请客的日期,都有定日。坐落在狮子岩的均庆寺,是定光古佛的祖庙。此日,格外热闹。

③杭川,是闽西上杭县的雅称,此地与武平县山水相连,声气相通,同时于宋淳化五年建县,因此,百姓互称老友。“牛肉兜汤”是杭川风味名小吃。

④增发的生意不错,一大早,卖了三五十碗。五文一碗的牛肉兜汤,每碗可赚一个铜板。照这个样子,十斤牛肉很快就可以卖完了,赚个百十文不成问题。

⑤“初一落雨初二晴,初三落雨烂泥坪。”闽西正月多雨,昨夜下了一场连绵不断的“冷浆雨”,均庆寺前的石坪低凹处水汪汪的。阳光照射下,闪着金光,北风吹来,寒气逼人。

⑥摊点冒着丝丝白雾状的热气,牛肉兜汤飘出阵阵香味。前来均庆寺游玩的客人,就有好些人被吸引了过来。

⑦“牛肉兜汤”做法简易,以上等牛肉切成薄片,裹以薯粉,调以姜末、茴香、八角、酱油、鱼露等物,放入木鱼干、猪骨头熬制的滚汤中稍煮片刻舀出,晒上葱花、姜末。这样的天气,喝口浓稠爽滑的兜汤,正合适。

⑧增发是上杭城肚里郭坊人,是“南狮”的师傅头。传说他打单狮可以轻轻松松地“缩”上两张层叠的八仙桌。前些年“杭川狮会”夺魁,得了金牌,名声很大。之所以来到一百三十里外的岩前古镇摆“牛肉兜汤”小食摊,说来也与“牛”有关。增发好赌,手气差,一次豪赌,急红眼了的他牵来大哥家的一头水牛,又赔了进去。他恨不得剁了双手,拈脚就走了,发誓要“以牛还牛”,赚回了牛本钱,再回杭川。

⑨这一天,均庆寺也办狮会,号称“闽粤赣三省狮王争霸赛”。汀江木纲老板练大炮悬赏一千两银子的花红,奖励优胜者。这下可热闹了,周边客家地区来参赛的青狮足有十八只,都是各县身怀绝技者。

⑩百十丈外,是均庆寺。石坪上,人头攒动,锣鼓声声。这一边,增发指望快一点卖尽牛肉兜汤,收摊寄存在阿三哥的日杂店里,自家悄悄地挤入人群中瞧上几眼,解解馋。二十余年的拳脚功夫,都被那些南狮锣鼓催醒了,发痒发麻。

⑪一位老阿婆牵着小孙子过来了,叫了一碗。增发问阿婆要不要也尝一口,天冷,喝了驱寒。阿婆使劲咽着口水,说:“吃过了,过年喽,鸡汤都喝怕啦。”说着,抖抖索索地从上衣上摸出一块旧手帕,拣出五块铜板,反复数过,递到增发手上。小孙子喝完了,捧着空碗,舌尖舔着嘴唇,盯着老阿婆看。增发给他添上了半勺浓汤。小孩子乖巧地说:“阿叔新年发大财。”增发笑了。

⑫均庆寺外石坪,十八只青狮跃跃欲试。场中,竖立着一根一丈八尺的桅杆,上头,以红绳悬挂一束雪里蕻。六张八仙桌依次按三、二、一的阵式叠好。哪一只青狮采下雪里蕻,哪一只青狮就是赢家,就是优胜者。一丈八尺的桅杆实在是太高了,往常,“缩”上两张八仙桌高度表演的青狮,就算是方圆百里的高手了。三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要么怎么叫狮王争霸赛呢?主办方为安全计,在桅杆的四周铺设了一层层谷笪,谷笪下铺垫有厚厚的稻草。

⑬主事宣读完规则,鞭炮炸响,接着就是一下重锣。赣南远客为先,六只青狮在锣鼓声中一跃奔出,翻滚跌扑,煞是好看。不料,来到谷笪处,纷纷栽倒,折腾了半炷香工夫,就是挨不近八仙桌,只得退场。粤东也是六只青狮,无意上八仙桌采高青,成双结对表演了一套“雄狮献瑞”连贯动作,吐出“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红布条幅。锣鼓停歇,恰好回到了原处。现在轮到闽西的了,也是六只。先出四只,舞到谷笪上,也接二连三地栽倒了,退了回来。剩下的两只,一只是当地的,一只就是杭川郭坊的。郭坊的锣鼓敲起,有些乱。增发拨开人群,来到狮头旁,抚摸着狮子耳朵。狮头移开,露出了他大哥的脸。大汗淋漓的大哥又惊又喜,说:“好你个发狗,躲在这里修仙哪!”增发说:“大哥,我来,赢钱还你水牛。”

⑭说话间,锣鼓声响了,岩村青狮已经奔跳出去老远。郭坊青狮欢快蹦达,一会儿工夫,就追了上来。岩村青狮上谷笪了,摔倒、爬起、摔倒、爬起,一副不屈不挠的架势。郭坊青狮在谷笪外停了停,嗅了嗅。鼓点骤响,郭坊青狮一跃而起,落地生根。每走一步,大吼,四脚齐齐发力,顿一顿,似有千钧之势。围观者听得谷笪下面发出脆响,仔细听听,是谷笪下滚动的圆竹杠破裂的声音,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围观者大声喝彩,一浪高过一浪。岩村青狮伏地不动了,狮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湿透了后背,手脚发抖。他想,看不出这卖牛肉兜汤的,功夫竟是那样的高深莫测。

(节选自练建安《雄狮献瑞》有删改)

文本二:

“客家乡土侠义小说”,看似有“民间故事”色彩,实则是较为高超的“模仿”作品。作者或从民间故事中吸其内核加以综合演绎,或以独特构思演化为“民间故事”,升华思想内核使小说故事更隽永深邃。其结构精致,情节往往一波三折,却叙事从容。小说中高手深藏不露,读者很难一眼看穿,掩卷思考,才恍然大悟。作者深受传统文法影响,擅长白描手法,用最简练的笔墨,不加烘托,描绘出鲜明生动的形象。客家民系是中华民族汉族的一支优秀民系,客家精神内涵丰厚,其中,客家乡土侠义精神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作者善于借助客家特有的活动背景来塑造一些客家民间社会的小人物,心理素质出奇的镇定,临危不惧,身手不凡,却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一争高低,颇具客家乡土侠义精神。

节选自练德良《客家乡土多侠义——练建安“客家乡土侠义小说”系列作品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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