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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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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南菁高级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摸底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语段,完成问题。

马道士

汪曾祺

    马道士是一个有点特别的道士,和一般道士不一样。他随时穿着道装。我们那里当道士只是一种职业,除了到人家诵经,才穿了法衣,——高方巾、绣了八卦的“鹤氅”,平常都只是穿了和平常人一样的衣衫,走在街上和生意买卖人没有什么两样。马道士的道装也有点特别,不是很宽大、很长,——我们那里说人衣服宽长不合体,常说“像个道袍”,而是短才过胫。斜领、白布袜、青布鞋。尤其特别的是他头上的那顶道冠。这顶道冠是个上面略宽,下面略窄,前面稍高,后面稍矮的一个马蹄状的圆筒,黑缎子的。冠顶留出一个圆洞,露出梳得溜光的发髻。这种道冠不知道叫什么冠。全城只有马道士一个人戴这种冠,我在别处也没有见过。

    马道士头发很黑,胡子也很黑,双目炯炯,说话声音洪亮,中等身材,但很结实。他不参加一般道士的活动,不到人家家念经,不接引亡魂过升仙桥,不“散花”(道士做法事,到晚上,各执琉璃荷花灯一盏,迂迴穿插,跑出舞蹈队形,谓之“散花”),更不搞画符捉妖。他是个独来独往的道士。

    他无家无室(一般道士是娶妻生子的),一个人住在炼阳观。炼阳观是个相当大的道观,前面的大殿里也有太上老君,值日功曹的塑像,也有人来求签、掷珓……马道士概不过问,他一个人住在最后面的吕祖楼里。

    吕祖楼是一个孤零零的很小的楼,没有围墙,楼北即“阴城”,是一片无主的荒坟,住在这里真是“与鬼为邻”。

    马道士在楼上读道书,读医书,很少下楼。他靠什么生活呢?他懂医道,有时有人找他看病,送他一点钱——他开的方子都是一般的药,并没有什么仙丹之类。

    他开了一小片地,种了一畦萝卜,一畦青菜,够他吃的了。

    有时他也出观上街,买几升米,买一点油盐酱醋。

    吕祖楼四周有二三十棵梅花,都是红梅,不知是原来就有,还是马道士种的。春天,梅花开得极好,但是没有什么人来看花,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炼阳观吕祖楼下有梅花,我们那里梅花甚少,顶多有人家在庭院里种一两棵,像这样二三十棵长了一圈的地方,没有。

    马道士在梅花丛中的小楼上读道书,读医书。

    我从小就觉得马道士属于道教里的一个什么特殊的支派,和混饭吃的俗道士不同。他是从哪里来的呢?

    前几年我回家乡一趟,想看看炼阳观,但早就没有了。吕祖楼、梅花,当然也没有了。马道士早就“羽化”了。

(1)、赏析画线一段文字的写法和作用。
(2)、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马道士这一人物形象,你会选择哪个字?请具体说出你的理由。
(3)、文章结尾说马道士早就“羽化”了,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作者刻画马道士这一人物有什么用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废墟上的菜地
晚乌

①下班到家已过十二点。午饭和往常一样比较简单,喝一口豌豆蛋花汤,忍不住说“真好喝”。豌豆,是母亲自己种的。她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一边打开一边美滋滋地说,不太多,但很让人喜欢。我瞥过去,那里面装着的青绿豆英,颗粒饱满。

②几年前,为了帮我照顾孩子,母亲从乡下来到城里。这种迁移如同一把无形的刀,缓慢地切割着母亲。她不说什么,我也能在日常生活里发现蛛丝马迹。白天,她窝在家里,时光泌出漫长的丝,将她束缚。有时她从卧室踱到客厅,又从客厅挪到阳台,像在寻找什么,默默地。她常看的电视节目是我们省台的玩水冲关,偶尔换到新闻频道,她总是对我说,电视里讲的,听不懂。她简洁的言辞后跟着长长的叹息。我给她买的智能手机,她不会使用,最后闲置在书架上。有时,她会打开门,随后又将其关闭。后来,孩子入了幼儿园,母亲多了闲暇,开始拓宽活动区域,去楼下不远处被拆的棚户区那片废墟上种菜。她从碎石渣里清理出厨房大的一块领地,现在便隔三岔五带回一小布袋青绿豆英,或几棵根部冒着乳白汁液的生菜。

③围在废墟周围的栅栏被人抠裂,朝外翻卷的绿铁皮被风一吹就发出脆响。那里有一孔洞,是种菜人弯腰进出的门。一同出入的还有水壶、锄头、弯刀、铲子。这些和耕种有关的工具,被母亲隐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她把锄头横放在自己的折叠床下,铲子放在鞋架的底层,弯刀立在冰箱与墙之间的缝隙,水壶放在花架上。如果这些工具会表达情感,它们跟母亲一道出门时,一定会像孩子那样开心到尖叫。它们回归土地,不,并不是我在乡下看到的那些松软的黑土,具体点说,那是碎石、断砖及大块混凝土堆叠成的废墟,一把锄头在断壁残垣里爬行,母亲的脸上挂着汗滴。她浑身湿透,开门出现在客厅,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随后,她迅速清理农具,把它们放回原处,再找来洁净衣服,沐浴。晚间我们回来时,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④母亲在城市生活中习得了绝佳的藏匿本领,这些背后,一同隐藏的还有她自己的心事

⑤我曾去过母亲的菜地。母亲的小块石渣地卧在断墙之中,种着大蒜、豌豆、生菜,那些细弱的苗,像是一块土地微弱的呼吸。母亲第一次割生菜回来时曾说,买种子的本钱已经收回。我记得,她使用的是我们家一贯的低调不张扬的口气,平静中还带着终有回报的自豪。母亲的算计,听起来格外世俗。但我并不嫌弃这些,相反,我会给她诸多赞美。在乡下,母亲干农活粗放豪迈,她早出晚归,经常忘记时间,汗流浃背而又不知疲倦。在城里,母亲对这里的生活缺少掌控感,必须在日常事务中学会平衡,精准到每个时刻。因此,种地这样的事情,好像也变得精致起来:她把肥料装进塑料瓶,用废油桶装清水,用旧童车推着去给蔬菜施肥。垦荒的劳苦,随时被毁坏的可能性,她似乎都忽略不计,行动中有我行我素的坚决。我终于明白:在那小块地面前,她几近忘我,泥土,让她忘乎所以。

⑥母亲一生未进过学堂,我一直相信,如果有机会读书,她一定会有不同的人生。从前,母亲会用自己的人生故事教育我们,后来又试图用那些故事教导我正在念高中的侄女。女孩缺乏耐心,三言两语便可让奶奶闭嘴不再说话。母亲故事的主题是:凡事都要做好,争取第一。然而,母亲的人生中鲜有机会展示自我。

⑦我不禁想起母亲人生中已过去半个世纪的那个故事。生产队里的男男女女在集体劳作间隙,组织了次插秧比赛,母亲上午赢得很轻松。有人不服气,坚持下午再比一次,结果还是母亲赢。她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后,低声又略带兴奋地说:“当年,我上午赢得轻松,基本没使劲。下午又要比,我稍微使出一点力气,还是我赢。”那一次,她赢得了可以吹嘘一生的价值感,声名大噪。

⑧是土地,是劳动,成就了她。

⑨现在,和母亲一起种菜的有不少人,元元的奶奶,胡小功的奶奶,丁家枫的外公,他们像蜗居在春日荨麻叶片下的虫子,在蒿草丛生的废墟上自得其乐。他们是废墟上的首批种地人,都来自外地,住在这整体功能颇为完善的小区里,帮着带孙辈。他们此生也许未曾想到自己会住在洁净明亮的高楼里,把心神分给不同的地方,一面记挂着老家的房子、院落、老伴甚至一条狗,一面在城里过着逼仄但又无法摆脱的生活。

⑩夜幕将临时,他们常聚集在楼下说话。或站或坐,说话。有时,她们还会把自己种的菜拿来跟大家分享,一把豌豆、两棵生菜或几根蒜,这或许能让彼此产生回到乡下的短暂错觉。谈起种地经验,他们有抑制不住的热情,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黑夜漫长,来自菜地的那点荣光,好像可以帮她们驱散寂寥与不安。偶尔,附近传来挖掘机的轰鸣,她们还会仔细甄别,听那声响是否来自废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各题。

①夕阳斜照着流水,碧绿的江面上摇曳着耀眼的金光,成瑶无心去看这些,她兴奋的脸蛋在晚霞中映满了光彩。“二哥,别看嘉陵江了,你听我说嘛!” 

②“你说吧。”成岗的目光正望着远处的一片红岩,不肯移开。那是中共办事处住过的地方,有名的红岩村。

③“二哥,我跟你说嘛!许多同学都要走了……”成岗回头看着妹妹,从那认真的眼神中,他发现这个少女已经不再是咿呀的乳雏,她已成长为一只练羽的海燕,只待一声春雷,就要冲向暴风雨!成岗略带几分激动。

④“真的!到农村去,马上就要出发。”妹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她渴望去参加农民起义,参加武装斗争,到山上打游击,过那种充满浪漫色彩的战斗生活。可是看到哥哥一直没有回答她的话,少女明澈的眼神很快就变得暗涩了:“你一定又说我年轻不懂事,不让我去……” 

⑤成岗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妹妹的心事他已经猜透了,但他并不急于插话。“二哥,我们班上走了三个,最近还要走……我多么希望……”“希望总是有的。但是希望不是幻想。” 

⑥成瑶看了看二哥,她不太满意这种抽象的回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话头一转:“哟,我的书包咧?我的书包咧?”一边叫着,一边慌慌忙忙地离开了阳台。很快就转来了,带着神秘的语调说:“专给你带回来的!只许你一个人看!” 

⑦成岗从书包里翻出一叠粉红色的打字纸,“《挺进报》?”他迟疑了一下,沉下脸问:“把这拿回来干啥?”“给你看的。”成岗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妹妹难以理解的责难:“谁叫你带回来的?”成瑶惶惑地望着成岗。她满腔的热情,被迎头的冷水浇灭了。

⑧成岗指着《挺进报》严厉地说道:“这东西以后不准带回家来,给人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事!”妹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激动地反驳着:“我没有碰到危险!”“你太冒失了。”成岗摇了摇头,“这不是勇敢而是冒险!难道你没有看见到处都在搜查《挺进报》?车站、码头,到处都有特务!” 

⑨“危险?我是冒失鬼?”妹妹的脸蛋气得失去了血色:“怪不得人家说你当了厂长就变了!你——胆小,你——害怕,你——不敢和过去的朋友来往!你……好,好!我不连累你……” 

⑩泪珠沿着她痛苦的面颊往下涌流。她曾经那样信任、尊敬二哥,可是现在……她难过,失望,从成岗手里夺回《挺进报》,几下撕得粉碎,一把塞进书包,转身冲进自己的小屋,失声痛哭起来…… 

⑪微带寒意的薄雾渐渐散开,远处的山峦在展曦中显现出起伏的淡影,迎着初升的旭日,鸟儿清脆地叫着,飞向远方。在一块伸向江岸的悬岩上,成瑶已经坐了好久——昨晚上她睡得不好,噩梦缠绕着她:时而仿佛是大哥回来了,说要带她到延安去,时而是华为(重庆大学学生,双枪老太婆的儿子)周身流血,和她同关在警备司令部,审问他们的正是那个特务魏吉伯;时而又挤在船上,二哥和她一道,那份《挺进报》被别人发现了,她藏来藏去,不知怎的老是在书包里。天还没有亮,她就被梦中追上船来的戴黑眼镜的特务惊醒了。

⑫最近以来,她的心境很不平静,狂热的心使她特别容易兴奋,也容易激动。和二哥闹别扭的事,早就像阳光下的乌云一样散去。成瑶感到内疚和羞愧:自己按着书包,心里还咚咚地跳着,怕特务检查,反而说二哥是胆小鬼!二哥的话并没有错啊,勇敢不是冒险。她又渐渐回想到过去:是二哥给刚学扎发辫的自己,讲八路军抗战,讲敌后游击队,讲毛主席和延安……刚上高中那年,二哥有天深夜才回家,一进门,就悄悄告诉自己,在飞来寺中苏文协,他真的见到毛主席了,看见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从他面前走过,他忘记了还有特务监视的危险,禁不住高声喊着“毛主席万岁!”还有那一回,二哥半夜里回来,满脸鲜血,二哥不准她声张,洗净了血污,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却说是夜里走路自己跌伤了的。还有二哥生日那天,煮好了面,他却不回来,妈妈说:“呃,又是在车间。”果然在车间里找到了他,满身油污,和工人一起干活。回家的路上,她高兴地告诉他:“二哥, 你多么像个工人!怪不得别人都说你这个厂长没得一点架子。”可是二哥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和工人在一起…… 

⑬许多往事的联想,使成瑶激动地感到自己忽然聪明了,猜到了许多事情:她自己不是也保守着秘密,没有把参加新青社的事告诉二哥吗?二哥一定和自己一样,担负着秘密的工作任务,也许,他和大哥一样,是个最勇敢的共产党员!

⑭从对岸开航的早班渡轮靠了岸。过一会儿,轮渡划子又呜呜地叫了两声,开向对岸。这时天色大亮。成瑶想着也许二哥正等着她咧,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摘选自罗广斌、杨益言《红岩》)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窃读记

林海音

转过街角,看见三阳春的冲天招牌,闻见炒菜的香味,听见锅勺敲打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下课从学校急急赶到这里,总算到达目的地——目的地可不是三阳春,而是紧邻它的一家书店。

我跨进书店门口,暗喜没人注意。我踮起脚尖,从大人的腋下钻过去。在一排排花花绿绿的书里,我的眼睛急切地寻找,却找不到那本书。从头来,再数一遍,啊!它在这里,原来不在昨天的位置了。

我庆幸它居然没有被卖出去。我多么高兴,又多么渴望地伸手去拿,但和我的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只巨掌,五个手指大大地分开来,压住了那本书:

“你到底买不买?”

声音不算小,惊动了其他顾客。我像一个被捉到的小偷,羞惭而尴尬,涨红了脸。我抬起头,难堪地望着他——那书店的老板,他威风凛凛地俯视着我。我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悲愤地反抗了一句:

“看看都不行吗?”其实我的声音是多么软弱无力!

在众目睽睽下,我几乎是狼狈地跨出了店门。

曾经有一天,我偶然走过书店的窗前,窗前刚好摆了几本慕名很久而无缘一读的名著,欲望推动着我,不由得走进书店,想打听一下它的价钱。也许是我太矮小了,不引人注意,竟没有人过来招呼,我就随便翻开一本摆在长桌上的书,慢慢读下去。直到好大工夫,才过来一位店员,我赶忙合起书来递给他看,煞有其事地问他价钱,我明知道,我绝没有多余的钱去买。

但是自此以后,我得了一条不费一文钱读书的门径。下课后急忙赶到这条“文化街”, 这里书店林立,使我有更多的机会。

一页,两页,我如饥饿的瘦狼,贪婪地吞读下去,我很快乐,也很惧怕,这种窃读的滋味!有时一本书我要分别到几家书店去读完,比如当我觉得当时的环境已不适宜我再在这家书店站下去的话,我便要知趣地放下书,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然后再走入另一家。

但我也不是读书能够废寝忘食的人,当三阳春正上座,飘来一阵阵炒菜香时,我也饿得饥肠辘辘。为了解决肚子的饥饿,我又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临时买上两个铜板的花生米放在制服口袋里,当智慧之田丰收,而胃袋求救的时候,我便从口袋里掏出花生米来救急。

但在这次屈辱之后,我的小心灵的确受了创伤,我因贫苦而引起的自卑感再次地犯发,而且产生了对人类的仇恨。有一次刚好读到一首真像为我写的小诗时,更增加了我的悲愤。那小诗是一个外国女诗人的手笔。小诗说:

我看见一个眼睛充满热烈希望的小孩,

在书摊上翻开一本书来,

读时好似想一口气念完。

摆书摊的人看见这样,

我看见他很快地向小孩招呼:

“你从来没有买过书,

所以请你不要在这里看书。”

小孩慢慢地踱着叹口气,

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过字母。

我不久又看见一个小孩,

他脸上老是有菜色,

那天最少是没有吃过东西——

他对酒店的冻肉用眼睛去享受,

他免不了希望他生来没有学会吃东西。

我不再去书店,许多次我经过文化街都狠心咬牙地走过去。但一次,两次,我下意识地走向那熟悉的街,终于有一天,求知的欲望迫使我再度停下来,我仍愿一试,因为一本新书的出版广告,我从报上知道好多天了。

我再施惯技,又把自己藏在书店的一角。当我翻开第一页时,心中不禁轻轻呼道:“啊!终于和你相见!”受了前次的教训,我更小心地不敢贪婪,多串几家书店更妥当些,免得再遭遇前次的难堪。

“明天早些来,可以全部看完了。”我告诉自己。想到明天仍可以占有书店的一角时,被快乐激动的忘形之躯,便险些撞到树干上去。

可是第二天走过几家书店都看不见那本书时,像在手中正看得起劲的书被人抢去一样,我暗暗焦急,并且愤愤地想:皆因没有钱,我不能占有读书的全部快乐,世上有钱的人这样多,他们把书买光了。

我惨淡无神地提着书包,怀着绝望的心情走进最末一家书店。昨天在这里看书时,已经剩下最后一册了,可不是,看见书架上那本书的位置换了另外的书,心整个沉下了。

正在这时,一个耳朵架着铅笔的店员走过来了,看那样子是来招呼我的,我慌忙把眼睛送上了书架,装作没看见。但是一本书触着我的胳膊,被轻轻地送到我的面前:

“请看吧,我多留了一本没有卖。”

啊,我接过书害羞得不知应当如何对他表示我的感激,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被冲动的情感,使我的眼光久久不能集中在书本上。

当书店的日光灯忽地亮了起来,我才觉出站在这里读了两个钟点了。我合上最后一页——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所有的智慧都被我吞食下去了。然后抬头找寻那耳朵上架着铅笔的人,好交还他这本书。在远远的柜台旁,他向我轻轻地点点头,我默默地把书放回书架上。

我低着头走出去,浑身都松快了。摸摸口袋里一包忘记吃的花生米,我拿起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忽然想起有一次国文先生鼓励我们用功的话:

“记住,你是吃饭长大的,也是读书长大的!”

但是今天我发现这句话还不够用,它应当这么说:

“记住,你是吃饭长大的,也是读书长大的,更是在爱里长大的!”

(有删改)

文学作品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红霞飞

白小川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愣愣地瞅着天边的一片红霞,哼唱这首歌,思忖心事。云卷云舒,霞光灿烂多姿,那抹红更像燃烧的火焰。直到有人喊,红霞,有你的快递,她才猛然间惊醒,飞快地跑出去。

每一天都类似,每一年都在复制,日子在红霞那,无非就是每天上下班、接送孩子,周末去看看老人。

他在L城,是一名消防员,后来也叫应急人。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聚少离多。红霞理解他舍小家保大家,向来时间紧、任务急。好在最难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孩子整五岁,自己能跑能玩,哪像小时候一生病,红霞就得大半夜背孩子去医院,孩子扎针哭,她也跟着哭。想想那几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拉扯大,真苦,真不容易。可谁容易?谁不苦!他容易吗?那年,L城的五金城着了场大火。那火烧的,咱是没见过。他们中队奉命前往救援灭火。临走前,他特意打个电话,说是去执行任务,紧急。那天是老人的生日,说好一起过的。那天满L城的救火声,嗷嗷地叫。老人说:“怪吓人的……”大家都盯着电视画面,直到生日蜡烛燃尽也没有吹,蛋糕也没切,全家人都注视着火势的发展。消防员全副武装,斗战火蛇,浓烟滚滚,大火翻飞,水柱喷涌。

他是第二天才打来电话报平安的,全家人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老人立马说:“切蛋糕!”

红霞就怕老人生病,一边得照顾老人,一边还得照顾孩子,分身乏术,那就咬牙扛呗。老人一生病就想儿子,想他的安危,想他能回来看看。有次老人昏迷了,嘴里直嘟囔:“儿子,儿子。”红霞说:“就快回了。”正巧他打来电话,红霞又瞒着他说家里都挺好的,别担心。红霞最高兴的,就是他总给她制造浪漫的小惊喜。隔十天半个月,红霞就会收到一份快递,有给孩子的乐高玩具,给老人的营养品,还有给她的新衣服。他会换着样地寄来,他知道这些红霞都会自个儿买,红霞也知道其实他想快递的是一份看得见的思念。后来,每天盼着快递来,居然成了她不可或缺的生活。

“我爸是消防英雄,他手里的水枪,好厉害,好厉害!”这是孩子在玩伴里最引以为傲的。操场上几个小孩,正在玩孩子手里的消防救援车模型。看着看着,红霞的眼前真就有了一辆成武庄严的消防车,开车的不正是他吗?他在向她招手,说,“红霞我回来了,这回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可突然,他又接了个电话,“对不起啊红霞,你看,又来任务了,我得赶紧走,下回一起补上吧。”说着,那辆成武的消防车就跑得无影无踪。他走远了,红霞才说,你个大骗子

红霞最喜欢看天边的那抹晚霞。因为他说,你看,那就是你。红红的脸蛋儿,一袭红衣,晚风一吹,你就会在天边翩翩起舞,你有多迷人啊!红霞就说,你个大骗子 , 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才嫁给你的。

晚霞下的红霞,想着想着就笑了。

那天,他又在执行任务前说:“红霞,我又要休假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我立马回家。这回保准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

那次的任务很艰巨,是山林起火,受灾面积很大,扑救任务很因难,除了消防官兵,还动用了当地大量的人力物力,危险可想而知。

很快,关于那次救援任务的相关报道,陆续传遍了网络。直到救援任务结束,红霞才最终下了定论:他是实打实的大骗子 , 骗了我一辈子!

微风轻拂,天边的霞光依旧鲜红如初,艳丽多彩,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只大鸟飞来,匆匆叫了几声,迅速冲向天边的霞光。

某日,孩子扯着红霞的手。

“妈妈,爸爸这次出差需要那么久?”

“嗯,他很忙。”

“那能有多忙?我就跟他视频一下,也不行?我想爸爸,求你了妈妈,就一下。”

红霞抬头看向天边。咬紧牙。“真不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黄油烙饼

汪曾祺

萧胜满七岁进八岁了。他爸妈在很远的外地工作。奶奶一个人在家乡,说是冷清得很。他三岁那年,就被送回老家来了。

奶奶不怎么管他。奶奶有事。她老是找出一些零碎料子给他接衣裳,接裤子。他的衣服都是接成一道一道的,一道青,一道蓝。倒是挺干净的。奶奶还给他做鞋。再就是给他做吃的。玉米面饼子,小米面饼子,萝卜白菜,炒鸡蛋,熬小鱼。奶奶把饭做好了,就在门口嚷:“胜儿!回来吃饭咧……!”

后来办了公社食堂。还是小米面饼子、玉米面饼子。可小米面饼子里有糠,玉米面饼子里有玉米核磨出的碰子,拉嗓子。掺假的饼子不好吃,可萧胜还是吃得挺香。他饿,奶奶吃得不香。她从食堂打回饭来,掰半块饼子,嚼半天。其余的,都归了萧胜。

奶奶的身体原来就不好。她有个气喘的病。每年冬天都犯。萧胜躺在炕上,听奶奶呼喽呼喽地喘。睡醒了,还听她在呼喽呼喽。他想,奶奶可能呼喽了一夜。可是奶奶还是起来了,呼喽呼喽着给他到食堂去打早饭。

爸爸冬天回来看过奶奶。爸爸带回来半麻袋土豆,一串口蘑,还有两瓶黄油。爸爸说,黄油是牛奶炼的,很有“营养”,叫奶奶抹饼子吃,奶奶叫爸爸拿回去:“你们吃吧,这么贵重的东西!”爸爸还是给奶奶留下。奶奶把黄油放在躺柜上,时不时地拿抹布擦擦。

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从前从食堂打回饼子,能一气走到家。现在不行了,走到歪脖柳树那儿就得歇一会。第二年春天,奶奶就不行了,她浑身浮肿。用手指按一按,老大一个坑,半天不起来。她求人写信叫儿子回来。爸爸赶回来,奶奶已经咽了气了。爸爸求木业社把奶奶屋里的柜子改成一口棺材,把奶奶埋了。晚上,坐在奶奶的炕上流了一夜眼泪。萧胜第一次经验什么是“死”。他知道“死”就是“没有”了。他没有奶奶了。他躺在枕头上,枕头上还有奶奶的头发的气味。他哭了。眼泪淌湿了枕头。

爸爸拜望了村里的长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把一些能用的锅碗瓢盆都装在一个大网篮里。爸爸把奶奶给萧胜做的两双鞋也装在网篮里,把两瓶动都没有动过的黄油也装在网篮里。锁了门,就带着萧胜上路了。

萧胜就要住在这里了,跟他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奶奶要是一起来,多好。

萧胜的爸爸是学农业的,每天戴个草帽下地跟工人一起去干活,锄山药。有时查资料,看书。妈妈是学画画的,一早起来到地里掐一把山药花,一大把叶子,回来插在瓶子里,聚精会神地对着它看,一笔一笔地画。奶奶做的两双新鞋还没有上脚,妈把鞋和两瓶黄油都锁在柜子里。

白天没有事,他就到处去玩,去瞎跑。他到草地里去看牛、看马、看羊。他采了很多蘑菇。他一边用线穿蘑菇,一边流出了眼泪。他想起奶奶,他要给奶奶送两串蘑菇去。他现在知道,奶奶是饿死的。人不是一下子饿死的,是慢慢地饿死的。

食堂的红高粱饼子越来越不好吃,因为掺了糠。甜菜叶子汤也越来越不好喝;因为一点油也不放了。他恨这种掺糠的红高粱饼子,恨这种不放油的甜菜叶子汤!

食堂外面忽然热闹起来。这是要干啥呢?爸爸说,要开会。会开了三天,参加会议的人在食堂的包间里吃了三天大餐。萧胜每天去打饭,闻到包间里飘出的各种香味。羊肉、米饭,他倒不稀罕:他见过,也吃过。黄油烙饼的奇妙香味他连闻都没闻过。

回家,吃着红高粱饼子,他问爸爸:“他们为什么吃黄油烙饼?”“他们开会。”“开会干嘛吃黄油烙饼?”“哎呀!你问得太多了!吃你的红高粱饼子吧!”

正在咽着红饼子的萧胜的妈忽然站起来,把缸里的一点白面倒出来,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黄油,启开瓶盖,挖了一大块、抓了一把白糖,擀了两张黄油面饼。烙熟了的黄油烙饼发出的香味,和食堂里的一模一样。妈妈把黄油烙饼放在萧胜面前,说:“吃吧,儿子。”

萧胜吃了两口,真好吃。他忽然咧开嘴大哭起来,边哭边高叫了一声:“奶奶!”他的眼泪流进了嘴里。黄油烙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林斤澜

妈妈:

我回到了南方祖籍,您的老家。一路上,我都是说回老家、回老家。可是,越走近老家,倒越觉得新鲜。这里,山那么绿,水那么清,连吹来的风,都带有您说的那股清香味儿。我虽是“北方小老杆”,倒觉得我真应该是这儿的人。

妈妈,在您的老家,在您参加革命的老地方,我十倍、百倍地想念您,希望听到您的好讯儿。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我想,只有把我见到的、想到的、听到的,原原本本全都告诉给您。

我到了公社。主任问我:回老家来干什么?我说上竹山。不想他“嗤”地一乐,什么也不言语。 我脑子里立刻挂上一个问号:这个主任!怎么和老乡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妈妈,那些老人家倒是都还记得您的模样儿。见了我,抢着拉我到家里做客,竹子长竹子短地问个没完,真跟一盆火似的。

公社在街上,就是您常说的九节街。有楼的、没楼的木头房子,挤得不漏缝儿了,中间是一条竹竿般细长的街道。不多几步,不是一个石头牌坊,就是一个砖砌的门楼,好像竹竿上的一个个节。站在街上抬头一看:迎面是山,山上是齐簇簇的竹林。①九节街呀一节一节都映着青绿青的山绿的竹;一节一节都听见淙淙的流水声。要不是您早告诉过我那声音的来由,我准会当作小溪满街跑了。

青青竹色,淙淙水声,在您的记忆里,九节街是一首诗。在我看来,诗许是诗,不过还要慢慢体会。

溪当然是有的。南方的镇子,我看都是沿溪沿河盖起来的,溪上没桥,有一个个石头墩子。我早知道:这叫“丁步”。哪怕淘气的溪水扑上墩子,翻着跟斗,哪怕挑着两座山似的柴草,人们还是一步步踩着它走过溪去,跟走平地一样。

我又惊又喜上了“丁步”。非常可能:小溪瞧出了“老杆”模样。起先,龇牙咧嘴地逗我,走到中间长劲了,往我脚脖子上缠,还推我的脚丫呢!妈妈,这时,我听见多少年前,你预先存在我耳朵里的话了:“管它做什么?你走你的。”

我走我的。过了小溪,我上了山坡。不知不觉间,身边全是竹子了。忽然,我站在一个山谷中间了。这山谷,真像一口尖底铁锅:团团转转,锅沿锅底,严严密密长满了绿毛——那是竹子。到那间,我感到静得出奇。左右一看,一个人也没有,不是还有一个我吗?可这个我,也像成了绿毛毛中间的一个影子。我脚边,有烧焦了的竹枝,还冒着一丝一缕的青烟。青烟做了个表情,表示刚刚还有人在这里待过,热了热吃的喝的。这里并不是人迹不到的地方,我也就坐了下来。

我看着对面的山梁,那里明亮的阳光,照得竹林仿佛刷了层金。那阳光,一动不动站定了,站在那里做起梦来了。它做梦,我怎么心慌起来?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可又想不清楚。

我的眼睛往下出溜,竹林渐渐绿得翠了,绿得深了,绿得都郁沉沉了。有黑色的,不是烟不是雾,在那里盘旋。

它盘旋,我怎么心疼起来?好像裂了缝。是林子裂了缝,还是我裂了缝?反正裂缝里,盘旋着早已忘记了的生活;是童年?是那“混沌”岁月?是做着妈妈小尾巴的时候?

那山谷的尖底,那最深最远的一小块地方,却是阳光明亮,清澈如水。仿佛往一口深井里探看, 井底下清清的水里,出现了自己的影子。好像另一个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一个思想蒙头盖脸,从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钻了出来。我的心陡地扑腾扑腾;“这地方我来过。”

可是,另一个思想又紧追着上来。“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北方长大的。”“来过来过,很久很久了,给忘了忘了!”“不能不能,神经病神经病!”忽然——②叽啾啾,叽啾啾,叽啾叽啾,啾啾啾……

一声比一声紧急,一声比一声欢快。这是一只鸟,从竹林里仰天箭一般射出来,直上天空。到了半天空,掉开翅膀,放开嗓子,又是一声声:“叽——啾啾,叽——啾啾……”

它有使不尽的气力,它有说不尽的欢喜。我知道,这是叫天子。我敢肯定:在北方我没听见过。我也敢明确:在我的记忆里,这叫声是熟悉的。我闭上眼睛,心想:“如果右边山腰,有一条小路呢?……”我睁大眼睛授向右边;山腰那里,莽苍苍的竹林那里,果真,有一条腰带般的小路!

我的手脚绵软,大约是扶着竹子站起来的。我走上了那条小路,心想:“如果绕过一个山坳……如果过了潭,有一座茅屋……”

我跑起来了,跑得不稳,可又跑得很快。好像不是我自己在跑,有谁推着推着,推着我呀!果然,顺着小路,来到了坳口,我眼睁睁看见了一座茅屋,毛蓬蓬地蹲在坳里边。茅屋后身,沿着坡,横着架着劈成两半的竹竿,山泉顺竹竿淙淙地唱着跑着。九节街上,就是这么淙淙的。竹竿连着竹竿,顺着连接的付竿,我看见了一个小伙……妈妈,我喘着气,差点儿瘫在那儿了!亲爱的妈妈,您说过我,说话爱夸张。也许,像我这样的女孩子,都会有点言过其实的毛病?现在我在写信,您要相信: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说的不是一个梦,更不是神经出毛病,是从小您给我说的您的故事,您给我说的爸爸的故事,揉在我的心里,渗在我的血液里了。妈妈,想当年水潭旁边的小伙,您说得多么离奇呀。要有可能,我还想再听一遍。

(有删改)

【注】①本文为书信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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