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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师范大学附属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入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碧云寺的秋色
钟敬文
    北京西山碧云寺是一个大寺院,又是一个大林子。在那些大小不等的院子里,都有树木或花草。那些树木,种类繁多,其中不少还是活上了几百岁的参天老干。寺的附近,那些高地和山岭上,树木也相当繁密。
    我是中秋节那天搬到寺里来的,在那些繁茂的树丛中,还很少看到黄色的或红色的叶子。
    半个月过去了。寺里有些树木渐渐开始在变换着颜色。石塔前的柿子树,院子里那些攀着石桥和假山的爬山虎,好像先得秋意似的,叶子慢慢地黄的黄、赤的赤了。可是,绿色的统治基本上还没有动摇。近日,情景突变。黄的、红的、赤的颜色触目都是。它来得是那么神速,将我那模糊的季节感惊醒了。
    不论这里那里的爬山虎,都急速地换上新装。它们大都由绿变黄、变红、变丹、变赤………我们要找出整片的绿叶已经不很容易了。罗汉堂前院子里靠北墙有株缠绕着大槐树的爬山虎,平日,我们没有注意到它跟槐树叶子的差别。几天来,可大不同了。槐树有一些叶子渐渐变黄,可全树还是绿沉沉的。而爬山虎的无数叶子,却由绿变黄、变赤,在树干上、树枝上鲜明地显出自己的艳丽。特别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深红的、浅红的、金黄的、柑黄的叶子都闪着亮光,把大槐树反衬得美丽可爱了。
    释迦牟尼佛殿前的两株梧桐,弥勒佛殿前的那些高耸的白果树,泉水院石桥边的那株黑枣树……它们全都披上黄袍了。中山纪念堂一株娑罗树的大部分叶子镶了黄边,堂阶下那株沿着老柏上升到高处的凌霄花树的叶子也大都变成咖啡色的了。
    自然,那些高耸的老柏和松树还是比较保守的,尽管有很少的叶子已经变成了刀锈色,可是,它们身上那件墨绿袍子是不肯轻易褪下的。槐树的叶子,也改变得不踊跃。但是,不管怎样,现在,碧云寺的景色却成为多彩的了。多彩的秋林有它自己特别的情调和风格。夏日花园的美不能代替它,也不能概括它。
    古代的诗人,多喜欢把秋天看作悲伤的季节。过去许多“悲秋”的诗篇或诗句,多半是提到“草木黄落”的景象的。其实,引起人们的伤感,并不一定是秋天固有的特性。从许多方面看,它倒是一个叫人感到愉快的时辰。所谓“春秋佳日”,决不是没有根据的一句赞语。
    在夏天,草木的叶子绿油油的,这固然象征着生长、繁荣。但是,它到底不免单调些。到了秋天,尤其是到深秋,许多树木的叶子变色了,柿红的、朱红的、金黄的、古铜色的、赭色的,还有那半黄半绿或半黄半赤的……五颜十色,把山野打扮得像个盛装的姑娘。加以这时节天色是澄明的,气候是清爽的。你想想,这丰富的秋色将唤起人们怎样一种欢快的感情啊!
    我们晓得古代诗人所以对秋风感喟,见黄叶伤情,是有一定的社会生活的原因的。诗人或因为同情人民的苦难,或因为伤悼个人遭逢的不幸……那种悲哀的心情,往往容易由某些自然现象的感触而发泄出来。即便如此,也并不是所有的诗人面对那些变了色的叶子都唉声叹气。“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明白地颂扬红叶的生机与美丽;“扁舟一棹归何处?家在江南黄叶村”,诗人对于江南秋色分明艳羡不已。此外,如像“红树青山好放船”、“半江红树卖鲈鱼”……这此美丽的诗句也都远离“满山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那种饱含着哀伤的情调。大家知道,“现在”跟“过去”是对立的;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又有着一脉相联的源流。因此,即使是生活在旧进代里的诗人,对于某些事物也可以具有一定的正常感情。我们没有权力判定,过去一切诗人对于红叶和黄叶的美,都必然是色盲的。
(1)、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两项是(    )
A、本文对秋叶的描写采取了有详有略的技巧,着重描绘了得秋意之先的爬山虎,而对其它树种的叶子则点到即止。 B、作者对急速换上新装的爬山虎倾注了热烈的赞美之情,意在对老柏和松树的“保守”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批评。 C、作者在行文过程中用对比的手法具体描述了夏日花园之美,借此突出多彩的秋林有它自己特别的情调与风格。 D、古代诗人写下了许多“悲秋”之作,从“满山红叶”中见出“离人眼中血”,这与诗人的生活背景有一定关联。 E、在结尾一段,作者援引了一系列描写秋色的诗句,是为了证明中国古代诗人见秋叶而伤情是完全不足取的。
(2)、请仔细体会第三段结尾画线的一句话:“它来得是那么神速,将我那模糊的季节感惊醒了。”回答下面问题。

①这句话在文章结构上的作用是什么?

②作者使用“惊醒”一词,好在哪里?

(3)、本文大量运用描写色彩的词语,这与文章主旨有什么关系?产生了怎样的艺术效果?
(4)、文章结尾说:“‘现在’跟‘过去’是对立的;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又有着一脉相连的源流。”结合上下文,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纸上故乡

邓琴

    故乡给了我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它常常在梦中打探故乡的消息。

    我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赣南,它的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红色文化里,在淡淡茶香中,在田间地头悠悠的歌声里。它是贫穷的,但它又是富硕的。它没有飞驰的动车,没有轰鸣的机器,有的是叮咚的流水、黛色的群山。且不说章江水日夜川流不息、润泽万物;也不说成片的稻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静卧天地间,恩惠万家;就说梅岭那漫山遍野、傲立寒冬的梅花盛景,已是天下一绝。

    离家多年,到过很多地方,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家乡的景象。在秋收的季节里,打谷机工作的声音,一声一声鼓动我的耳膜,提醒着我曾是故乡的孩子。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也被催生出来,那就是当年因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离开了家乡。如今,我虽然站立在了外面的缤纷世界里,但我奋斗的每一个脚印,享受的每一份安逸,却都被打上了“外乡人”的烙印。我对故乡的情感,只能在诗人的诗歌里、乡土作家的文字里寻找慰藉,只能寄托在自己尚不成熟的文字中。那些遥远的记忆,飘过了我最不懂乡愁的年华,飘过了故乡的山头,飘进了书页里,却厚重得让我无法高言阔谈。

    儿时最熟悉的影像,莫过于茶山。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茶树抽出新叶,新叶从老叶中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这个美丽的地方。只有我们那群孩子才知道,这个美丽的地方究竟有多么贫穷。一到周末,我们就跑茶场,学着大人的样子采茶叶,茶叶一毛钱一斤,动作快的一天能摘个四十斤。四块钱在当时,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在那贫穷的岁月里,茶山无疑给我们苍白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而农人与生俱来的勤俭生活态度,也开始渗透到我们的思想里了。

    故乡给予我们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影响。这也是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放不下故乡的原因。我想,穷尽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些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场景。小时候,一家子在稻田里收稻谷;长大了,一个人去拔秧苗,拔花生,拿着书在晒谷场上守谷子。在那不谙世事的年华里,那样的日子其实苦不堪言。现在,我深深地感激那些劳累而辛勤的岁月,感谢那片土地,是它们给了我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如果说今天的我,有那么一丝不怕苦的精神,能够宽容待人,懂得珍惜,都要感谢那片红色的土地。

    这片土地也是受过苦难的。当年红军在这里打游击,留下数不清的战斗故事,家乡从此有了一个革命老区的身份。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人,从小就在红色文化中接受灵魂的洗礼,接受家乡文化思想的滋养,也因此对苦难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的整个童年时期,都在聆听里面的故事;我的整个少年时期,都在这书中的文字里徜徉、震撼。有时候,一触碰到这纸上的故乡,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满足从别人的纸上去想象我的故乡,不再满足在扉页中思念故乡,而是自己在纸上书写心中的故乡。记忆在纸上慢慢鲜活,对故乡的依恋在纸上渐渐清晰。我这个家乡人眼中的知识分子,总算也为家乡留下了点东西。这也算是我对自己十年前离开家乡心存不安的一种补偿吧!

    我是栖息在远方的一只候鸟,常会飞回故乡去寻找属于我的温暖。

(摘编自《散文选刊》2015年第4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都市里的野菊花

罗捷媚

    在桂城居住十多年了,很多地方都去过了,唯独紫荷苑没有去过。每次经过门口,只是扫一眼,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园,没什么好看的。

    一个深秋的午后,风轻云淡,阳光煦暖。应好友之约,到紫荷范赏睡莲。走进去,里面是一个狭长的湖,湖面满是睡莲,却都没有睡,都在艳艳地绽放着各自的花朵。淡紫、深紫、全

    紫,如一大片彩云被碧绿的莲叶映衬着,煞是美丽。

    “看,野菊花!”正当我陶醉在这紫花绿叶之中时,好友惊喜地叫道。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丛野菊花正从矮矮的篱笆后面探出头来,花朵虽小如分币,颜色却很纯正。在墨绿的花茎上,一圈浅黄的花瓣含着金黄的花蕊,宛若含笑的亭亭少女。阳光造过高处灌木的缝隙,洒在它们身上,星星点点地晃动着,有一种律动的美。走近细看,绿叶之中,有的正在怒放,有的微微露出笑意,有的才羞涩地露出一点金黄。微风轻拂,清香淡淡,令人神清气爽。

    真没想到,在繁华的都市里还能遇见我儿时再熟悉不过的野菊花!

    小时候,一到秋天,漫山遍野都是黄得耀眼的野菊花,它们黄得纯粹,黄得灿烂。它们从不在意恶劣的环境,不嫌弃贫瘠的土地,小路边、石隙间、山坡上,一株株一丛丛,相依相偎,欢快热烈地沁吐着芬芳。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野菊花,不是因为“此花开后更无花”,而是因为它是一种药材,摘下来晒干能换钱。那时生活贫困,野菊花给了农家人一个生钱的机会。每年中秋以后,大人们开始忙着收割晚稻,孩子们就开始采摘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深秋的清晨,野菊花的花瓣上都染了一层淡淡的霜,太阳出来后,霜渐渐变成露珠挂在金黄的花瓣上,像晶莹的钻石闪闪发光,煞是好看,滴到手上冰凉冰凉的。山上的野菊花长得很密,每次弯腰采摘,都要跟花朵进行一次亲密接触。采着采着,衣袖和头发也就粘上许多花瓣,看着同伴的头发和衣服满是缤纷的“落英”,有的连睫毛上都有,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山野间充满了我们欢快的笑声。笑归笑,手脚却都不停下来,手脚麻利的一天能采到十来斤。尽管晒干的野菊花只卖五分钱一斤,可是一个秋天下来,也能为家里挣到几块钱。几块钱拿到现在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离开家乡快四十年了,我一直没再见过野菊花、眼前的野菊花,和儿时家乡的野菊花一模一样,花朵显小,却清香四溢,“珠蕊丹心耐寒侵,玉骨冰肌傲霜立”的诗句突然涌上心头。寒露成霜,无损其清香,它甘于寂寞,乐观生存,给这个寒秋平添了几多的温暖和妩媚。

    长期以来我始终被一个问题困感着。小时候,我们虽饱受贫困和饥饿的因扰,却能乐观向上,快乐地生活,如野菊一样独立寒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相反却为给家里挣回几块钱而感到无比自豪。如今,条件改善了。生活富裕了,我们再也不用为挣几块钱而辛苦劳作了,可我们却找不到生活的快乐和生存的意义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如今,在这都市的一角,在这喧闹城市的夹缝中,多年不见的野菊花竟顽强地生长了起来,

    它虽远不如紫荷那般耀眼繁盛,却像一位老朋友,在时隔四十年之后与我重逢,让我感到说不出的亲切,那些郁结在心中的困感不觉间消逝了。野菊花绽放出的暖意和清香,悄悄地融入了我的心里,相信也会融入更多人的心里。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那些美丽的禁忌王开岭

    中国的青山绿水在哪儿?我想,答案是:在有禁忌的地方。换言之,在信仰之乡。

    一个乍赴南疆的人,尤其冬天,视觉上会有异样感,满目葱茏,直让你怀疑自己戴了墨镜。若到了那些大西南村寨,绿的浓度和幅度更让人油生幻觉,以为掉进了绿池子里。不仅绿,且绿得亢奋,魔幻,忘情。

    和气候水土有关,又不尽然。最感人的绿为何独藏于南方乡野呢?南野多了一缕精神上的东西:禁忌。具体地说,即草木崇拜。他们奉树为仙,敬林若祖,轻易不敢折木斫枝。

    民间对树的尊崇和仰望,要等到草木图腾和相关禁忌文化生成之后。植物有灵的说法,先秦有之。在华夏的犄角旮旯里,随处可闻“树精”“树神”“树怪”的传说。

    我客居山东济宁时,窗外有条古槐路,街心有铁栏,护着一株数百岁的嶙峋老槐。每天清早,枝丫上都会新添一缕缕的红绸布,皆是夜里缠上的,用意不外乎祈福驱灾。这条路扩了许多回,树也从路边到了中央,可谁也不敢去伤它。甚至,为让老树享饴孙之乐,整条路全补种了新槐。

    从前,凡去一个村子,村口总会遇一棵沧桑大树,北方以槐、榆、柳居多。该树往往地位显赫,待遇优厚,一打听,保准跳出一大堆灵异故事。

    相对于北方,南方乡民对树的感情和构思更丰富些,除“树精”“树怪”这些非凡个体,还把范围扩大到了族群——“风水林”。

    广东鹤山雅瑶镇昆东村后的小冈上有一片“风水林”,相传是从南洋带回的种子。该树叫格木,为亚热带珍贵树种,其大龄者已逾200岁,上世纪60年代,某造船厂许以两台拖拉机换这片木材,被村民一口拒绝。且不说经济实惠,在那个高音喇叭天天喊这喊那的年代,敢拒绝尔等要求,足见“风水林”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了。“风水林”,让“青山绿水”的比例和稳定性大大提高了。从单株神树到成片的“风水林”,人的敬畏范围和禁忌力度在放大,受惠面积和获益程度也在增长。

    较之汉族社会,少数民族的树神崇拜,情感上更天真,纪律上更严格,行动上更彻底。贵州的苗、侗两族,自古崇拜草木,在族人眼里,树等于神灵和福祉。每年春天,族人都要过“树秧节”,人人种苗造林,连未婚男女的信物也是一棵树苗。还有个风俗:谁家婴儿降生,全寨老小要齐力替之栽种一百棵杉苗。

    西双版纳,乃中国热带雨林最完整、面积最大之地。为什么呢?并非偏僻荒凉,而因这儿的居民有个共同的图腾——神林。视树为衣食父母,为感恩示敬,将大片地势好、近水源的森林供为“神林”,在那儿,连花草禽兽也被视为精灵,不得侵扰。那里要求寂静与安详,不允许伐木、狩猎、开垦,不允许喧闹、泄秽、有猥亵之语,甚至不允许捡拾枯枝落果。整个西双版纳,那样的地方有600余处,近10万公顷,珍稀植物和药用植物200余种。中国最大的植物种子和基因库,寂静如初,仓储完好,靠的是“门神”,是“闲人免入”和“肃静”的牌子,是精神防护罩和铁布衫。不仅西双版纳,“神林”在滇桂川黔等其他部族也盛行,彝族、白族、水族、瑶族……皆奉树为神,虔敬有加。

    如今,很多事应了那句老话:失礼而求诸野。所谓天道,即如此。害怕,有时候是美丽的。上苍佑之,必使有所忌,有所敬,有所自缚和不为……如此,其身心才是安全、舒适的。上苍弃之,则使之无所畏,狂妄僭越……那样,其灵魂即时时于混乱、激酣中,距离毁灭即不远了。

(选自《古典之殇》,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各个 题。

杨家大院

周亚鹰

    廿八都古镇,浔里街,缓缓前行,不到百米,小弄一拐,便见杨家大院,门楼的气派超 出了我们的意料。

    跨过门槛,走进院中,院子里却出奇地阴暗,我们定了好一会神,才看清院子的布局。 院落中央有一约三十平方的天井,天井四面各有一厅堂,形成四合院格局,屋檐上雨水全部 落入天井,达成四水归一肥水不流外人田之寓意。大院角落停着一辆几欲绝迹的手推独轮车,看车架的破损和陈旧程度,该有些年头了。房主杨展三老人说,百十年前,有一推独轮车的 江西广丰人在廿八都做生意亏了本,欠了杨家不少钱,承诺回乡后筹钱还债,一年后广丰人 的儿子推着独轮车来到廿八都找到杨家,说其父临终前交代:“有钱还债,没钱就拿独轮车 抵债。”这独轮车在杨家一放就是上百年,成了杨家教育子孙后代的活教材。

    甘八都地处深山,少受战乱,镇上古建筑大多保存完好。杨家先祖清嘉庆年间移民到此,兴建了这座院落,当时规模还大得多。先祖经商出身,但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原则,希望后世子孙位列朝班,光宗耀祖。单看各处木雕,都有寓意的。门顶窗的花纹似石击冰裂,看上去有寒肤冷骨之意,是教育后人要发奋读书,要经得住十年寒窗苦以搏取功名。四合院 八根柱子上的“牛腿”都雕刻着人物图案,雕的是“君子八爱”:孔子爱人才,王羲之爱鹅,陶渊明爱菊,东坡爱砚台,欧阳修爱牡丹,王冕爱荷花,李太白爱酒,林和靖爱白鹤。以教 育后人切勿玩物丧志,而要以八君子为榜样,培养高雅的志趣。老人如数家珍,一口气介绍 完工艺精湛、形象逼真的君子八爱图雕,又兴致勃勃地展示了立柱门衣上“松鼠偷葡萄”的 连环镂空雕刻,厢房上寓意“多子长寿保平安”和“四平八稳大团圆”的窗雕,并对书房、厢房、跑马楼、后花园甚至柱础等一一作了介绍。我们对杨家大院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以 我对古镇老宅的理解和认知,我确定这杨家大院 300 年风雨中必定有不少耐人寻味的故事。 果然,在我们刨根式的追问下,杨老先生断断续续地道出大院的百年沧桑。

    杨家的祖上是大宋“杨家将”杨继业的后裔,其中一支迁至浙江江山市廿八都镇。杨家 在廿八都一度成为望族,老人的父亲,抗战期间曾做过国民党云南抗日飞虎队航空总站站长,母亲则是中共地下党员。因这段经历,解放后他们颇受了一些委屈,文革期间更甚。我们在 老人的卧室看到一张十分陈旧的照片,男主人潇洒俊朗,女主人美丽端庄,杨老说那就是他 的父母亲。这么一段极富传奇色彩且带着深刻的时代烙印和政治记忆的往事,杨老却讲述得 如此平静自若,如此波澜不惊,他似乎在复述一件跟自己丝毫无关的事。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幡然醒悟﹣﹣作为这段往事的亲历者,老人和这古老的杨家大院一起,跟这段历史已经有 机相融了。当然这平静只属于他,我却心意难平。

    老人和妻子终日守着大院,他现在不缺钱用,四个子女中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在北 京中关村开公司,最小的女儿也在厦门工作。他现在就是寂寞,因此,他将杨家大院开放供人参观,门票虽定五元,但给与不给全在客人,最好是有客入住,那样他也就有了伴了。没 有客人的时候,老杨就对着正厅一张有着上百年历史的香案发呆,就伫立在天井中仰望着牛 腿上的木雕出神,要么就在卧屋里侍弄自己苦心收藏的一大堆“宝贝”。说到宝贝,老人的 眼睛就发亮,他爱好收藏,什么清代的明朝的宋代的甚至唐朝的魏晋三国的,什么陶碗、瓷 盆、铜器、夜壶、古币、清代的消防水枪、百年前的借据、发黄的官府布告等,数量之多年 月之久叫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当然这些藏品多是大院保留的。注目这些丰富的藏品,我的 眼前慢慢地升腾起一幅人声沸于天井、小童嬉于堂前、欢呼响于厢房、宾客揖于中堂、茶香 漫于案前的祥和的画面。

    走出杨家大院,天已擦黑,夜色初起,山风轻袭。待回首,杨家大院幽幽地立在那里,像一个遗落的梦。

(节选自《非鱼居随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家国图

聂鑫森

今夜,秋风飒飒,月亮很圆,月光好像是被风吹进窗口的,照出一地凉凉的银白。

满头华发的刘岳江和两鬓微霜的妻子张晓岚并排坐在床头,痴痴地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家

国图》。

他们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回老家去了。

老家在湘西吉首乡下的天风镇。

他们在这工业重镇株洲,一待就是十五年。

老家的房子由一个远房侄儿看管,他经常会去打扫、通风,房子随时等待主人归来。儿子儿媳为他们置办了崭新的被子、床单、毯子和四季衣物,都已快递到家。随身带的行李也早料理清楚。到明天上午出发前,再把这幅《家国图》取下来,折叠好,放进行李箱就诸事齐备了。妻子忍不住说:“《家国图》一眨眼挂了十五年。我们来时,孙子正好三岁,要上幼儿园了。”

刘岳江点点头,说:“那年,你五十五岁,我六十岁,正好退休。儿媳来电话,说她辞退了保姆,麻烦我们去帮忙一阵,我们就来了。”

“在天风镇的天风中学,你教地理,我教数学,还有点儿名气,领导想延聘我们再干几年,可带孙子也是大事啊!这‘一阵’,就是十五年。”

“我教了一辈子地理,哪个地方的历史沿革、山形水势、物产气候我不烂熟于心?但去过的地方少,大多是从书本和图册中读来的。读万卷书我做到了,行万里路却差之甚远,没时间也没有经济实力。我们一直教的是高三毕业班的课,连寒假、暑假都要为学生补课。”说罢,刘岳江叹了一口气。

张晓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儿子出生后,你从古诗‘行行重行行’中顿出两个字,叫他刘行行。想不到他倒是出行不止,大学毕业被招聘到株洲的光明数控机床厂,搞的是售前调试和售后服务,隔三岔五地出差。我们来了,才体会到年轻人的不容易。”

“儿媳也是,在旅游部做事,经常要去探访、考察国内的各条旅游线路,留下我们陪伴孙子。孙子上幼儿园时,常常做梦都哭喊要爸爸妈妈。其实我们也挂念儿子儿媳,古语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也是。”

“于是,你买来二米乘二米的高档牛皮纸,用毛笔蘸红颜料画出一幅中国地图的外轮廓,再用浅灰线勾勒出各省的位置。然后,在湖南省的西端用绿色笔写下‘吉首’二字。再用蓝色笔在湖南省东部写出‘株洲’二字。你说我是教数学的,画线画圆都可以不用尺和圆规,先让我画一条从吉首到株洲的紫线条,表示我们从老家来到了新家。”

“乡愁是同等的,你不能缺席。”

“以后呢,待孙子睡了,往往是十点后我们就‘上班’了。出差了的儿子或儿媳,有时他们双双在外,这时候会有电话来,说他们到什么地方了,我们就用红铅笔画线标出儿子从株洲到了某地,然后又去了某地,儿媳则用绿线。”

“如果他们时间充裕,我就在电话里介绍这个地方有什么奇山异水、名胜古迹、经济开发区、新城区,得闲时可以去看一看。”

“你说,这可以让人生发一种实实在在的家国情怀,所以这个地图叫《家国图》,当然,也寄托了我们对后辈的关爱与牵挂,还让我们沉浸在本职工作的氛围里,快活得很哩。”

“对,记得吗?孙子读初中时,有一夜,他在梦中醒来,蹑手蹑脚来到门外,听我给他妈妈讲新疆的葡萄沟、魔鬼城、火焰山、坎儿井。谁知第二天上午的地理考试竟有相关的题目,他全答对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回事,是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孙子说的。”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是拼命压住声音地笑,很开心。

“《家国图》是第几张了,晓岚?”

“数字我不会记错。基本上是两年一张,以前的七张你都寄回老家了,由侄儿代收再锁进你书房的一个箱子里。这是第八张,今年元旦启用的,儿子的红线,儿媳的绿线,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条。儿子如今是总工程师,主要精力放在厂里,抓全面的技术工作;儿媳当上了工会主席,也不用经常出差了。图上属于我们的紫线,依旧标着从吉首到株洲,只是又新添了一条从株洲回吉首的紫线。但孙子考上了北京的清华大学,你让我画了一条由株洲到北京的金线。”

“孙子毕业后,会到哪里去打拼,那么这条金线就会延伸到哪里。可惜我们年纪大了……但我们可以珍惜有限的时日,‘行行重行行’,去好好地看看祖国的锦绣河山,让那条紫线标示在图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知我者,岳江也。”

“睡吧,睡吧,早过子夜了。”

“……好的,好的……”

老两口回到了湘西吉首天风镇的老家。

走的时候,儿子儿媳恳请他们不要带走墙上的《家国图》。回到老家的他们,在探亲访友、畅叙别情之后,开始了有计划的旅游。

第一次出门远游,去的是云南昆明,登大观楼,访石林,去西山谒拜国歌作曲者聂耳之墓。晚上,在下榻的宾馆,刘岳江打电话向儿子报平安,还说了许多感受。不一会儿,张晓岚的手机上出现了视频,是儿媳发来的:《家国图》上,她画了一条从吉首连向昆明的紫线!

“老头子,他们在牵挂我们哩!”

“他们要留下《家国图》时,我就知道了。紫线他们还会画下去的,我相信。”

(有删改)

文本二

作为散文体的小说,必有闲话的设置。闲话是指不直接去描写和表现故事情节的文字,但却能从不同角度去增加故事和情节的魅力,多侧面展示出小说中人物的生存境遇、性格特征、胸襟气度,而不像有的小说的写法——贴着故事和情节写,贴着人物写,体现的是一种散文化的从容而儒雅的格局。

古典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重在故事的起承转合,不注重用过多文字写环境(包括天气、地理、民俗等),《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写环境也就是一句“那雪正下得紧”,写山神庙也是极简单的,却对表现人物形象有独到的作用。到了《红楼梦》则有很大的改观,在闲话的设置上有许多启迪读者的地方。

闲话尽管不直接描写故事和情节,但绝不是可以天南海北地乱扯胡说,或炫博学广闻,或只为增加文字的数量。小说的闲话,有一个大体的规范,虽不直接写故事,但对故事行进有一种暗示的作用,对情节的铺排有一种渲染的效果。

我们在阅读一些闲话艺术运用得极好的经典小说之后会发现,闲话在小说各个部分的奇妙使用,使简单的故事变得异彩纷呈。一方面减缓了故事和情节发展的速度,甚至使其暂时停顿,因而使故事的长度扩展了;另一方面营造了故事和情节的暗示意味,使其在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色上,凸显更多的瑰丽风韵。

此外,闲笔的运用,因为它不是直接描述故事和情节,也就减少了故事和情节成为小说主体的常例,使小说的文体具有散文化的倾向,或者说改变了小说的文体性质,使之介乎小说与散文之间,使虚构的成分变得微不足道,因而更让人信服其真实性。

散文化小说,我以为最好的方法,是闲话艺术的纯熟运用。

(摘编自聂鑫森《小说创作的闲话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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