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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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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宁河区2016-2017学年九年级下学期语文第一次联考试卷

阅读《北京胡同的背后》一文,回答下列小题。

北京胡同的背后

李国文

    ①树木会老,人会死,胡同也有它终结的一天。

    ②会有那么一个早晨,北京人猛然间发现,最后一条胡同死了。那真是令人伤感,而又无可奈何的事!

    ③是一部无可辩驳的凝固的近代史,是数百年京城人文概貌的缩影,就这样迅速地被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那些单调无味的火柴盒所蚕食,所吞噬,难免令人惋惜。

    ④但我也不赞成有的人,对于古都,恨不能连几间破房烂庙、几处断垣残壁,也不许挪动,一律要求原封不动。如果这样恋旧的话,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搬到周口店原始人居住过的洞穴里呢,那才能够真正发思古之幽情呢!

    ⑤说到底,北京那些胡同,不过是年代较为久远的建筑物罢了,早晚总是要死的。夏商周的房子,谁见过?汉唐盛世的房子,谁住过?那么,元明清的胡同,随着那个时代的终止而终止,好像也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痛苦的事情。

    ⑥但是,我觉得同住在一条胡同里,那些天天碰头见面的左邻右舍,他们之间的亲切友善,地道的老北京人的礼数客套,那种一张口为“您”而不是“你”的、或许称之为“温良恭俭让”的与人为善的人文精神,如果也随着胡同之死而死的话,那就太可惜了。现在搬进单元楼里住着的各家各户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隔膜,是过去住在胡同里的人家,绝不会产生的。给一张微笑的脸,与淡漠的一瞥,留在对方心扉里的印象,冷暖是大不相同的。没有温馨,没有友爱,这世界是不堪设想的。

    ⑦于是,我想起如今再也找不到的西风斜阳、衰草枯树的前门以西,古城墙下的那条顺城街了。那时,隔着城墙,便是与前门火车站相毗邻的西货站。半夜里,常有一列列货车从广安门开过来,然后,就有卸车的动静,就有空车相撞的声响,就有低沉短促的汽笛声,从城墙那边传过来。那时,冬天是很冷的,而且,风也很大,从城墙下那条顺城街边胡同里钻出来的人,都用围脖和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夜里,街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胡同里,更是像打扫过一样清净。那时,我从流放的外地回家来,只有那么一班慢车,而且总是在城市的末班车收了以后的深夜到达。通常是这样:我背着行囊,顺着城墙,在昏黄的路灯下,摸进这条细小的“此巷不通行”的胡同,敲开一座小院的那并不严实的门。

    ⑧这是北京城里最短的几条胡同之一,长不过十数米,有一处矮趴趴的小院,在那结不了几粒枣的瘦树下,有一扇不拒绝我的门。

    ⑨“姨妈!没车了,回不去郊区的家,只好来打扰您啦!”

    ⑩“那有什么?快放下行李,没关系的,您就在这儿委屈一宿吧!”

    ⑪其实她是我同学的姨妈,她也知道我当时是一个类似囚犯的人,在那个岁月里,许多人的脸都对我绷紧着,但她不这样。她立刻捅开了煤球炉子,给我烧水,给我热吃的,一个劲儿地宽慰我:“没事的,不会有麻烦的,我们这儿街坊邻居,大家都挺好的,您放心吧!”

    ⑫第二天清晨,离开那小院、那胡同时,那些大概可算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蹬三轮的,烧锅炉的,或许还有在工厂里做工的,机关里做事的,都客客气气地招呼:“来看姨妈的吗?不多坐会儿?”我谢了他们,去赶早班车。

    ⑬“下回火车要晚点的话,你可别忘了到家来!”快走出那胡同了,姨妈还在身后叮嘱着。

    ⑭后来,先是填平了正阳门前那条护城河,不久,又扒了城墙,接着,拆了西站和铁路,顺城街和那条无名小胡同,就像血管暴露在体外,很快从城市地图上消失了。姨妈也拆迁到了郊区,直到故去,还惦着那个无名小胡同里住了一辈子的老街坊和彼此间温馨友善的氛围。

    ⑮回想起来,我们以往的全部行为中,姑且不论其对或者错,有一点是最不可取的:在扬弃什么的时候,总是一古脑儿否定;连不应该否定的,甚至极可珍贵的东西,也当作垃圾给粪除了。我真心希望,也许有一天,胡同真的没了,但北京胡同里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亲切、良善、和蔼、信任,还能留存在这块土地上的话,也许比那些古旧的建筑物,对于中国要更有价值些。

(1)、对北京胡同的消逝,作者在第②③段中写道“令人感伤”“令人惋惜”,第⑸段又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痛苦的事情”,这是否自相矛盾,请作简要分析。
(2)、赏析下面的句子。

顺城街和那条无名小胡同,就像血管暴露在体外,很快从城市地图上消失了。

(3)、下面说法不正确的两项(    )
A、文章开头采用比兴的手法,由树木、人的老死引出胡同消逝的不可避免。 B、第⑹段将胡同中左邻右舍的友善和现在单元楼中居民的隔膜进行对比,表达了作者对人与人之间温馨友爱的呼吁。 C、第⑺段画线句中的“钻”字,形象地写出了在这天冷风大的冬日,从胡同出来的人们的顽强意志和旺盛的生命力。 D、第⑻段突出无名胡同和小院的普通,为下文描写这些平凡人的友善做铺垫。 E、第⑿段写蹬三轮的、烧锅炉的、做工的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对我打招呼,显得啰嗦,可以删掉,这样使行文更为简洁自然。
(4)、【链接】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故乡》)

本文结尾与鲁迅的《故乡》结尾都提到“希望”,试比较两者的异同。

举一反三
阅读下列文段,回答文后问题。
                                                                                                           小店一间
        ①那间叫做和春的店拆迁了,或是倒闭了。那时候小杂货店都叫宏发、财源什么的,若不是这么奇特的两个字,我想我不会记得这么清晰。那些倔强地支棱在房顶上的草秆儿消失了,拼成“喜喜”字样的塑料管门帘也消失了——这条路扩建了。
        ②我们的小学校就在小店旁边。孩子们第二节一下课就急三火四地冲进小店,高举着角币冲柜台里喊:“大白梨汽水一瓶!”柜台里那位老人忙不迭地答应着,依次把汽水拎上来。“大白梨”是当时最便宜、量最大的汽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二氧化碳便如沸水一样涌上来,一路涤荡了胃与食道里的闷气。剩下半瓶喝不了,是可以放在小店柜台里存着的,等着放午学后再接着完成。柜台里的老人便从容地收拾着,有的放在窗台上,有的放在椅子下。“都可得记住自己那瓶!”老人耐心地笑着。孩子们仔细记清了自己汽水旁边的明显标志,急匆匆地跑回去了——店里能听到清晰的上课铃声。
         ③我和明,有一段时间总怀疑我们的“大白梨”被别人拿混了,每次都要磨蹭好一阵,待大家都跑回去了,才寻找更不为人知的位置。直到有一天老人看着犹豫的我们,笑着取下货架第三层的一瓶白酒,把我们的半瓶“大白梨”摆上去,说:“以后,这空儿就给你们留着,行不行,小丫头?”我那次第一次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眉眼,那是一张真正的长者的脸,有着长者之所以为长者的东西。
         ④后来,货架第三层最右边的位置果真一直空着,除了我和明买汽水的日子。
         ⑤这条街其实简单得可以。零星的岔路口间杂着零星的店铺。每当夕阳蹒跚而下的时候,我和明拖拽着自己斜长的影子回家,看见和春店的烟囱里袅袅地摇出褐黄色的烟,愉快极了。
         ⑥我和明也耍一些小手段。孩子的零花钱是有限的,我们最常用的一招是拿着两三毛钱,脸不红不白地问:“爷爷,这些钱能买什么呀?”老人宽厚地歪一下头:“能吃两颗香口胶,爷爷还让你们一人尝一块新进的糖。”我们因为尝新糖的权利而占尽了便宜。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其实很多成人的规则对孩子都是宽容的,而当时我们天真地认为这种殊荣来自我们的成绩。那是个以为好孩子就应该受宠的年龄。
        ⑦后来有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和明翻看了这座小城从前的年鉴。那里面有一张异常面熟的照片,照片下面是这方水土一直引以为荣的一家企业的简介,那家企业连孩子都耳熟能详。于是我和明在一次买“大白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核对了老人的名字,之后对他肃然起敬。
        ⑧我那时觉得,应该有什么词来形容这位老人和他退休后的这家陋店,这种寻常人家的安宁之气稀释了他的人生密度。他与小店让我有了一些不是孩子所惯常有的、并非针对具体事物的关注。店与人都带有长者之气,沉静的和内敛的。我在高中时曾想写写,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店多么微妙地盘踞在我们的生活里,但我没词儿。我气它不是在江南烟雨酒旗风中,也不是在大荒沉沉飞雪白里,没有古雅和粗犷,就只剩下微妙的感觉,而微妙是写不出来的。我奇怪地想起“举重若轻”四个字,就再也写不出什么来了。
        ⑨我上高中之后就与小店疏远了,高中的方向和小学的迥然相异,而且高考要求人心无旁骛。等我和明再到那里时,店和人已是老态龙钟了。
        ⑩“要考大学了?”老人一阵惊奇,仿佛我们不应该长大似的,随即他笑道:“多快,一晃之间呢。”那时候正值高考前的温书假。
        ⑪其实,生命里很多东西,易于接受,也易于淡忘。等我再回来看时,熟悉的地点已盛载着陌生的风景。我便提取那些简单的画面,那夕阳下的炊烟,那第三层货架……那些宁静简单的日子便一一重来。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听老人是否还在世。老店不在了,老街不在了,再见老人反而支离了记忆,其实他们本是圆融一体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藤野先生(节选)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可以抄一点。”“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星期要送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一惊,同时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实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阅读《羚羊木雕》完成各题。

羚羊木雕

张之路

       “那只羚羊哪儿去啦?”妈妈突然问我。

       妈妈说的羚羊是一件用黑色硬木雕成的工艺品。那是爸爸从非洲带回来给我的。它一直放在我桌子角上。这会儿,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因为昨天我把它送给了我的好朋友万芳。

       “爸爸不是说给我了吗?”我小声地说。

       “我知道给你了,可是现在它在哪儿?”妈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发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把它收起来了。”

       “放在哪儿了?拿来我看看。”妈妈好像看出我在撒谎。因为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不敢看她。

       “要说实话……是不是拿出去卖啦?”妈妈变得十分严厉。

       “没有卖……我送人了。”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送给谁了?告诉我。”妈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送给万芳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现在就去把它要回来!”妈妈坚定地说,“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我哭着喊了起来。

       爸爸走了进来,听妈妈讲完事情的经过,他静静地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对我说:“小朋友之间不是不可以送东西,但是,要看什么样的东西。这样贵重的东西不像一块点心一盒糖,怎么能自作主张呢?”爸爸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不过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您已经给我了。”

       “是的,这是爸爸给你的,可并没有允许你拿去送人啊!”

       我没有理由了。我想到他们马上会逼我去向万芳要回羚羊,心里难过极了。他们不知道,万芳是个多么仗义的好朋友。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她学习很好,人一点也不自私。我们俩形影不离,语文老师管我俩叫“合二而一”。

       上星期一次体育课,我们全班都穿上刚买的新运动衣。跳完山羊,我们围着小树逮着玩。一不小心,我的裤子被树叉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我坐在树底下偷偷地抹眼泪,又心疼裤子,又怕回家挨说。万芳也不玩了,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地叹气。忽然,她跳起来拍着屁股说:“咱俩先换过来,我妈是高级裁缝,她能把裤子上的大口子缝得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当时,我觉得自己得救了,就把裤子和万芳换了。后来,我听说为了这件事,她妈妈让她对着墙壁站了一个钟头。

       “为什么你不说裤子是我的?”

       她嘿嘿地笑着:“我妈是婆婆嘴,她要是知道,早晚也会让你妈知道。”

       我要把裤子换过来。她却满不在乎地说:“算了吧,反正我已经站了一个钟头,要是再换过来,你还得站两个钟头……”直到现在,我身上还穿着她的运动裤。每次上体育课,看见她裤子上那条长长的伤疤,我就觉得对不住她。

       昨天,万芳到我家来玩。我见她特别喜欢我桌上的羚羊,就拿起来递到她的手上说:“送给你,咱俩永远是好朋友……永远!”她也挺激动,从兜里掏出一把弯弯的小藏刀送给我。

       不知什么时候,奶奶站在门口。她一定想说什么,可是,她没有说。这时,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一铁盒糖果对我说:“不是妈妈不懂道理,你把这盒糖送给你的好朋友……那只羚羊,就是爸爸妈妈也舍不得送人啊!”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出了羚羊的贵重。她和爸爸一起看着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屋子里静极了。奶奶突然说:“算了吧,这样多不好。”妈妈一边递过糖盒一边说:“您不知道那是多么名贵的木雕!”

       我再也受不了了,推开妈妈的糖盒,冒着雨飞快地跑出门去。

       我手里攥着万芳送给我的小刀一路走一路想,叫我怎么说呢?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和我要好吗?一定不会了。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万芳伸出头来,一把拉了我进去。

       “万芳……”我站在过道里不肯再往前走。

       “你怎么啦?也不打伞,是不是挨揍了?”万芳奇怪地看着我。

       “没有……”我慢慢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你能不能把羚羊还我……”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万芳愣了一下,没有接小刀,只是咬着嘴唇看着我,我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这时,她的妈妈从屋里出来了。看见我手里的小刀,又看看我们的样子,立刻明白了:“万芳,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万芳看了我一眼,跑进屋去。过了一会儿,她拿着那只羚羊出来了。她妈妈接过来一看说:“哎呀!你怎么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她把羚羊递到我的手上,“好好拿着,别难过,看我呆会儿揍她!”

       我把小刀递到她的手上说:“阿姨!羚羊是我送她的,都怪我……”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万芳已经不见了,她不会再跟我好了……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路上。月亮出来了,冷冷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忽然,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只见万芳跑了过来。她把小刀塞到我的手里说:“你拿着,咱俩还是好朋友……”

       我呆呆地望着她,止不住流下了眼泪。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人!因为我对朋友反悔了。我做了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呀!

       可是,这能全怪我吗?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偷偷种地的母亲

徐立新

    ①母亲年轻时曾动过三次手术,虽然都是些小手术,但过去镇上医院里的主刀医生,医术实在是非常有限,因此落下了不少后遗症,其中之一便是变得特别的怕冷畏寒。对母亲来说,一年之中,最难熬的便是冬天,因为严寒的侵入,她的身体会出现出各种不适——嗓子整日发痒、关节昼夜疼痛、腰酸背又痛,双眼总流泪……看过不少医生,但都未能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只叮嘱她一定要注意保暖,尽量少外出,避风寒。

    ②可乡下的老屋年久失修,又高又大,冬风随时能从破损的墙缝里直灌而入,呆在里面如同呆在一个冰窟里,根本无法避寒,而母亲又不愿意来城里跟我一起住。无奈之下,我在镇上给母亲买了一套新房,并赶到冬季到来之前将其装修好,然后让母亲住了进去。

    ③新房的保暖效果很好,加之又安上了取暖器。我想,这个冬天,母亲住在里面一定会舒服很多。

    ④元旦前夕,我出差有事路过老家,便趁机去镇上看看母亲,可却发现她不在新房里。邻居们说,他们平时很少见到母亲,我心中生疑,赶紧朝乡下的老屋里赶。

    ⑤但母亲也不在老屋里,向村子里人打听,他们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不知道。后来才有人告诉我:“你去野圩上看看,你妈应该在那。”

    ⑥冬目的野圩上,一片萧瑟和苍茫的景色,非常的阴冷,寒风无遮无挡地吹得我浑身直发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我一下子便认出那是母亲,因为她身上穿的那件又重又厚的旧棉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从我记事起便记得每年的冬天,母亲都会穿着它。一晃30多年过去了,那件棉袄早已不保暖了,可母亲居然还舍不得扔掉,依旧将它穿在身上。

    ⑦“妈,这么冷的天,您跑到别人的地里干啥?”走近后,我疑惑地问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正在翻地的母亲。

    ⑧我的突然突现,似乎让母亲惊慌了一下,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我看看有没有他们挖丢的红薯,翻点回去吃。”

    ⑨“难道您不怕冷了吗?想吃红薯我去镇上帮你买。”我对母亲责怪道,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便往回赶。可到了镇上,母亲又死活不让我给她买红薯,让我有些纳闷。

    ⑩直到回城后,堂哥给我打来电话:“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⑪“什么事?”我忙问。

    ⑫“就是你妈一直都在老家里种地,根本没在新房里住。”

    ⑬“不会吧,”我惊讶不已,“每次回家,我都明明看到我家的地都荒在那,里面根本没种东西呀。”

    ⑭“是没种你们自己家的地,可她种了别人家的呀。”堂哥说,“她种了十几亩别人的地!小麦、油菜、红薯、瓜果,啥都种,然后拿到镇上去卖。”

    ⑮堂哥告诉我,由于我坚决不让母亲种地(我曾生气地将她种在自家田里的麦苗全部拔掉),于是她便想出了一个糊弄我的办法,偷偷种起村里外出务工人家的地,而且反复对大家交代,一定要替她保守秘密,不要让我知道她在偷偷借地种。

    ⑯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回家,母亲总能将我车后备箱里塞满老家的各种土特产,并谎称要么是乡下亲戚们给的,要么是自己从镇上买回来的。

    ⑰母亲有严重的关节炎,走路时很不方便,我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人,在地里翻土、播种、施肥、锄草以及收割时的艰难。

    ⑱母亲已是近70岁的老人了,早到了该颐养天年的阶段了,可她却骗我,偷偷在冷风中劳作。母亲怕冷,可她却不愿意待在暖和的新房里,非要出来自食其力。她是不想给我这个儿子增加负担呀,因为母亲曾无意间跟我说过,活在世上一天,就要干一天的活,她是不会呆在家里吃闲饭,拖累我的。

    ⑲这就是母亲,纵然十分的怕冷畏寒,但年迈的她依然敢站在冽冽的寒风之中,挥动锄头,靠自身的气力,向大地讨一口饭!

(选自《思维与智慧》2016年第4期)

阅读

草木恩典①

李丹崖

    ①草的香,似乎只有在两个时间可以闻出来。

    ②一是在被碾压或拦腰斩断的时候。这时候的草,像是慷慨就义,被镰刀、车轮割断、碾压,散发出奇特的生命的香。这香味,让人觉得有一种拿生命才换得来的美。我小时候喂过牛,给牛铡过草,当祖母把成捆的青草放到铡刀下,我奋力挥动胳膊,向下一压,咔嚓,草被斩成了两段,旋即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我追求这种香,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人是具有动物性的,格外爱这些草木滋味。

    ③二是在被熬煮的时候。我的父亲是一位中医,小时候,我常常爱在他的中药橱边转悠,可以闻到与众不同的草木香氛。遇到病人前来抓药,父亲把那些或叶,或花,或根,或果的中药材用纱布包起来,放到砂锅内熬煮,满屋子的中药香。在滚沸的高温作用下,我觉得这才能彻彻底底地闻到草木的香味。

    ④秋天到了,草木走向成熟,似一个男孩走向青年,一个女孩发育完善。旧时,在乡间,我喜欢睡在小溪边的草甸子上,一边看蓝天白云,一边嚼草根,我觉得,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小时候,身小力薄的我干不了农活,放羊是我唯一的活。我把羊拴在溪边的小树上,确保它们只吃草,不会啃食庄稼,就往地上一躺,看着羊羔吃奶,母羊反刍。我呢,则效仿羊的样子,去尝一尝草根。

    ⑤草木的根深深扎进土地,通过叶面来进行光合作用,它是最能吸纳天地灵气的。所以,维生素多蕴含在很多青草当中,牛羊通过青草来摄取营养,我们再通过牛羊的肉来摄取营养,然后,牛羊和人的粪便又作为肥料给青草带去营养。这个循环看起来有些吊诡,实际上,又是多么巧妙的一个轮回。

    ⑥青草,在这样的一个轮回中,无疑扮演了“双面角色”。成全人畜,又替人畜打扫垃圾,还这个世界蓝天碧水,它们的一生近乎伟大。

    ⑦我有一位诗人朋友,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每次在城市居住久了,吃多了大鱼大肉,诗性会逐渐泯灭,会写不出东西。这个时候,他都会到山区的寺院里,找一处周遭长满茂密树木的禅房来住,日日食蔬,这样,就能诗性重返。他说,他获奖最多的诗作,是寺院里的那些草木和蔬菜给予的。

    ⑧这是何其美妙的草木恩典!

    ⑨有时候,我实在羡慕那些古人,居住的全部是木材架构的房子,戴的帽子是斗笠,披的是蓑衣,穿的是木屐或草鞋,这样,才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现如今,你披着满是塑料味道的雨衣,穿着不透气的胶鞋,能“任平生”吗?我不是过激,只是想表达,人一亲近草木,就收获了健康,培育了高雅,构建了和谐。

    ⑩草木的恩典,也许是它们自己都不知晓的义举,但,____,它们一直在照做。也多亏了草木的这份坚守、这种任性,才让我们有机会——食草,刷新自己;闻香,愉悦心智;观色,养眼醒神。

(摘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注】 ①恩典:恩惠;给予恩惠。

请你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学习任务。

做客

练建安

“落雨天呢,半上昼啦。”

黄泥路,蜿蜒下行江边。老姑婆倚门张望,念叨。

半山窝,有数间黄泥房,黑瓦上飘着淡淡炊烟。山脚下,隐约传来舞狮舞龙的锣鼓声。

小孙女秀秀蹦跳过来:“阿婆,阿婆,俺要吃油枣。”老姑婆苦笑:“阿财哥来了,就给你吃。”秀秀仰头问:“都好多天啦,还没来呀。”

是啊,大年初八了,阿财还会来吗?

老姑婆是三十里外的邱屋寨嫁过来的,丈夫、三个儿子都没了,老大媳妇跟人跑了,秀秀是留下的独苗。穷困人家,亲戚往来就日渐生疏了。

老姑婆很爱惜娘家,娘家只有一个弟弟贵昌。贵昌人老实,家口多,薄地半亩,又没个手艺,过得紧巴巴的。往日,老姑婆常回娘家来,捎带一些番薯干芋头粉啥的,接济家用。临走,阿财总要送老姑婆老远,眼圈红红的。老姑婆说,财啊,你这孩子,目汁脆呀。

老姑婆往炉膛添了把芦箕。铁锅噗噗响,油枣散发出香甜气味。秀秀偎依在阿婆身边,舌头舔着嘴角。

“姑婆,姑婆在家吗?”

“哎,哎,来啦。”老姑婆颠巍巍地“奔”了出去。

阿财来了,赤脚沾满黄泥,腋下夹着布鞋。“这孩子啊……”老姑婆到灶间端出了半盆热水。洗好脚,穿上布鞋,阿财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给秀秀,又从怀里掏出四个贴有红纸条的鸡蛋:“自家的生蛋鸡。”老姑婆接过,放在香案上:“自家人,客气啥呀。”

食昼啦。客家人日常言语中,保持有中原古音。食昼,就是吃中午饭。老姑婆把“鱼”(用整块杂木雕刻成的一条大红鲤鱼)、鸡臂、油枣、煮米粉、烧豆腐等端上饭桌,热气腾腾的。

“财呀,来,吃,年年有余。”

阿财吃了点萝卜丝,说:“姑婆,您吃。秀秀,俺给你夹。”

秀秀说:“俺要吃油枣。”

阿财把油枣碗移到了秀秀一边。秀秀瞄一眼阿婆,咬着筷子,不说话。老姑婆夹了一块油枣给秀秀,又夹了两块给阿财:“吃吧,今年的油枣,红糖不好买,不甜呢。”

“好吃,好吃,又甜又香。”阿财把碗里的另一块,让给了秀秀,“细人子,牙口好。”

“财呀,有嘛介(没有什么)菜,行断脚骨饿断肠噢,多吃啊。”老姑婆把一块鸡臂往阿财碗里夹。阿财将饭碗往怀里躲藏,双手按住:“不要,不要,俺从小不吃,会坏肚子。”

阿财明白做客规矩,那块鸡臂是万万吃不得的,那是主人待客的门面。何况老姑婆生活这样穷窘?初二到初八,主客推来让去,以致于那块鸡臂“柄”上,黑乎乎黏糊糊的。

“年初八啦,没有人客来啦,财呀,你就吃了吧。”

“秀秀吃,吃块鸡臂,长大一岁。”

“阿财哥,俺吃了也会坏肚子。”

那块鸡臂,谁也没有吃。阿财回家时,老姑婆用草纸包了里外三层,要他带回家当“等路”。细雨停歇了,有“日朗花”。阿财脱下布鞋,夹在腋下,含泪告别。山脚下,回望,老姑婆还在家门口看着他。

阿财抹去泪珠,走上了廊桥。

对面桥头,有一帮闲汉,坐在栏杆上啃吃甘蔗。

阿财蹑手蹑脚走过。

“站住!”

阿财楞怔,继续走。

“给俺站住!”

一个衣着黑绸缎的壮汉挡住了去路。

“干啥的?”

“做客的。”

“打赤脚?八成是小偷小摸。”

“不是,俺是邱屋寨的。”

“搜!”

两个闲汉走上去,摸摸捏捏,搜出了一个纸包。

“还给俺,姑婆给的。”阿财挣扎。

壮汉打开草纸,看到的是一块鸡臂,挨近嗅嗅,皱眉,顺手抛落桥下。

“俺的鸡臂啊!”阿财一头撞向壮汉。

壮汉倒退,嗤啦一声,黑绸缎下摆挂在枯枝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绑了,赔钱赎人!”

阿财被绑在廊桥木柱上,嘴里塞了块破布。

“咋啦?正月大头的。”

增发狮队刚好收工路过。

壮汉说:“增发,你少管闲事。”

“几多钱放人?”

“你赔不起。”

“三块大洋,今晡赏金全归你。”

“嘘嘘,这是啥?上等洋绸。”

“赌一把,咋样?”

“呵呵,敢赌?划个道来。”

“前方五六十步,有棵柚子树。”

“咋啦?”

“就剩一颗柚子,俺一把打下来。”

“打下来,放人。打不下来,一百块袁大头。”

“咋?一百块?”

“一百块!”

“哪……好吧。”

增发弯腰拣起一块石子,掂量掂量,猛地旋转一圈半,摔出。

一道亮光,破空划过。

众人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远处枝头,黄叶飘落。柚子晃动,依旧高挂。

增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砰!”

一声枪响,击碎河岸的宁静。

柚子应声落地。

“谁?谁开的枪!”壮汉气急败坏。

“路人。路人开的枪。”一位看似平平常常的路人笑着说。

(选自《汀江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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