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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湖南省衡阳县第四中学2017年高考语文押题卷(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鸿德茶庄

李金海

    天已放亮,雪还在下个不停。鸿德茶庄的掌柜赵四爷顶着风雪来到了他的店铺。每天这个时辰准时打开店铺的大门,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喝茶有讲究,做茶的生意,更要讲究个德行和诚信。

    赵四爷老远就看到店铺的一角簇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小年轻,半边身子已被雪染白,上身棉袄袖口的棉絮都秃噜出来了,这会儿,年轻人睡着了,那被风吹皴了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赵四爷叹口气,把小年轻摇醒。“你是做什么的?”

    “蟊贼,也要饭。”小年轻揉揉眼睛,直瞪着赵四爷。

    赵四爷仔细打量着小年轻。“脸上……”

    小年轻挠挠头。“做事欠点。”

    “欠点就对了,不欠你就完了。”赵四爷狠狠地说。

    小年轻郑重站起身。赵四爷再次上下打量他。这小年轻中等偏上的个头儿,此时睡眼惺忪,但有几分神采。他弱弱地向赵四爷讨口饭吃,赵四爷却说:“以后就跟我卖茶吧!”

    小年轻扑通跪了下来。赵四爷问他叫什么名字。小年轻答:“没名字,爷就给我取个吧!”

    赵四爷略一沉吟,说:“就叫大贵吧。”

    这是大贵的聪明之处,让四爷给他取个名字。赵四爷阅人颇深,不会看走了眼。眼下,店里正要雇俩伙计,算是就地取材了。此外,他还是个心中有佛的人,见不得有人受苦受难。

    大贵在鸿德茶庄待了下来。年轻人一捯饬,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他学东西快,记性好,活络劲儿一点都不缺乏。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知恩图报,对赵四爷绝无二心。

    在这条商贾云集的街道上,茶庄有两家,除了鸿德茶庄,街西头还有一家,与鸿德茶庄规模相当,两家茶庄往来较为密切,既是生意上的伙伴,又是竞争的对手。闲暇时,两位掌柜凑到一起,泡上一壶好茶,细细念叨起国事家事茶事。

    赵四爷有一独生女儿,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姑娘长相俊俏,懂事知礼。她有时也到店里来,一来二往,和大贵也就熟了。赵四爷心里有了底。

    近来,赵四爷愁容满面。原来,鸿德茶庄有一个固定的大客户,住在二百里开外的一个镇子上,每年,满载货物的大车向镇上跑好多趟。可前些日子换了掌柜后,人家进货的地方就换成街西头那家茶庄了。

    大贵安慰四爷:“爷不用愁,生意场上的事说变就变。”

    “你懂什么!”四爷嫌大贵多嘴。

    十几天后,转向街西头那家的大客户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先要一车货,后续的进货就固定在鸿德茶庄了。赵四爷转忧为喜。但他再邀街西头茶庄的掌柜喝茶时,被婉辞谢绝了。

    这天,街西头茶庄的一个胖伙计来到了鸿德茶庄,求四爷收留他。

    原来,就在前几天,这胖伙计负责去二百里之外的镇上送了一趟货,货物很顺利地交接了,可两天后人家找了过来,原因是一包货物里竟掺了沙土。掌柜和胖伙计当然不认账,交涉无果,来客只好悻悻走人了。就在当天,胖伙计就被掌柜辞退了。

    胖伙计说了事情的原因后,又向四爷介绍自己对茶道的精通。

    赵四爷沉吟良久,说道:“我不能留你。你看不好自家的货物,照样看不好鸿德茶庄的。”

    胖伙计走后,赵四爷把大贵叫了过来:“买卖好起来了,是你的功劳!”

    大贵低下了头。

    这桩生意的扭转,确是大贵一手策划和操办的。那天,大贵带上一个人,悄悄地跟踪着街西头茶庄送货的大车,天杀黑时,送货人宿在了路边的一家客栈。夜半时分,大贵先把看门的狗给药晕了,然后潜进了停放大车的后院。他们打开缚车的绳索,向一包货物里掺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沙土。

    赵四爷长叹一口气:“你比我更会做买卖,但我不能留你了。”

    大贵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来给赵四爷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走出了鸿德茶庄。

    第三天,当赵四爷知道女儿跟大贵逃走的消息后,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和悲伤。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第10期,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在赵四爷看来,喝茶和做茶的生意,都要讲究德行和诚信,因此,每天他总是准时打开店铺的大门,这是雷打不动的。 B、大贵聪明、活络,是个难得的人才,最重要的是他知恩图报,对赵四爷忠心耿耿,从后文他给街西头茶庄货里放沙土可以看出。 C、赵四爷的生意好转之后,再邀街西头茶庄的掌柜喝茶,被婉辞谢绝了,这说明街西头茶庄掌柜的嫉妒心很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D、送走胖伙计后,赵四爷对大贵说“买卖好起来了,是你的功劳”,这里一语双关,表面上在夸赞大贵,实际上告诉大贵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2)、赵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文本简要概括并分析。

(3)、对大贵在街西头茶庄的货中放沙土的行为,你怎么看?请结合文本及现实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晕厥羊

铁凝

    老马一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蒜。但是,这个通俗而又廉价的嗜好并不总是能够顺利地被满足,原因是他的老伴绝不能闻大蒜的气味。

    昨晚临睡前,她已经向他交代了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家应该注意的事情:冷水表里的存水不多了,水表好像有点不准。现在,老马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又推开老伴房间虚掩着的门观察片刻,在确认房子里真的没有老伴之后,便疾步进了厨房,拉开柜橱的最下边一只抽屉,拿出预先藏好的两头蒜,三下两下地剥起来。

    这时有人按门铃。

    老马不觉浑身一激灵:莫非她丢了什么东西又折回来取?慌乱中他把蒜藏进抽屉赶紧去开门——他从来不敢怠慢老伴的门铃声。门开了,唉,原来是单位的出纳给他送工资来了。老马接了工资信手放在门厅的餐桌上,接着赶紧回到厨房继续剥蒜。眼看着那些象牙色的、光溜溜、鼓绷绷的小蒜瓣在他手下越聚越多,老马心中那鬼祟的激情和暧昧的欲望说什么也按捺不住了,他抓起一瓣丢进嘴里猛嚼,一股热辣辣的蒜香伴着脆生生的响动在老马口腔里爆炸。这就是幸福了,咀嚼中的老马暗自思量。

    这时又有人按门铃。

    正在享受大蒜的老马本来不愿意此刻有人造访,但是,正因为几头大蒜下肚,经常打不起精神的老马,现在是精神昂扬力量充沛,尤其当他看见门口没有老伴。门口是个全新的陌生人,可这个陌生人按了门铃又转身要走,老马就非常想把他拦住,他觉得现在他既有拦住这人的力量又有拦住这人的权利。

    老马说,那你怎么按了门铃就走啊。

    陌生人说,你这是201,我找错门了。

    老马说,你想找谁家?

    陌生人说301,说自己是小区物业公司的水工。

    提起物业公司,老马更不想放这人走了。我正想找物业公司呢,你必须进来先给我查查这表。

    老马的态度是不由分说的,陌生人却显得犹豫,也许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慌张。但这犹豫和慌张显然敌不过老马的不由分说,于是他跟着老马走进了老马的家。

    其实老马也未必想到陌生人这么听话,他一向缺少让别人听他发令的体验。现在他发令了,陌生人居然听令了,老马终于体验了命令别人的愉悦。陌生人摘下身上的工具包,站在水表跟前似是而非地鼓捣了几下。他鼓捣不成什么,急于离开的样子。

    陌生人的态度很让老马恼火。他开始厉声谴责站在门厅里的这个人。

    陌生人低眉顺眼地听着老马谴责,不争辩也不反驳。就为了陌生人的低眉顺眼和他的不争辩不反驳吧,情绪激昂的老马还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外满足感。原来人都有看别人低眉顺眼的欲望,对别人低眉顺眼一生的老马今天终于也尝到了别人对自己低眉顺眼的甜头。老马头上冒着热汗,满嘴喷着不散的蒜气,借着不请自来的某种珍贵的快感连想带说连说带想,从务实说到务虚又从务虚返回务实,最后,他终于向面前这个沉默而懦弱的“水工”喊出了他此刻打算实施的计划:既然你做不了经理的主,我也就不再怪你。

    沉默的“水工”就在这时突然把身子晃了几晃,接着双膝一弯就软软地倒在老马家门厅的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被我吓晕了不成?老马有点惭愧,然而,让老马不敢承认的是,这惭愧里却又搀和着某种莫名的满足。原来他老马也有今天,他也能对一个年轻力壮的活人充满威慑力量,他也能让一个活人低眉顺眼,最后他也能把一个活人吓晕过去。

    老马要通电话叫了对方来救人,很快从客厅里出来,发现门厅地上那个晕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好像刚明白了什么。惊慌中的老马赶紧回屋,进门先看餐桌,餐桌上他那沓不算厚实的工资也不见了,确实不见了。一切都在瞬间。

    老马在餐桌旁坐下,人像瘪了似的,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感慨:这个“水工”跟我配合得多好啊。

    这晚老马不吃不喝和衣睡去。

    老马再次醒来并不是早晨,可能是深夜一点钟。他再也睡不着,耷拉着一张更显“自来旧”的脸爬起来看电视,一个澳大利亚的电视片,讲他们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羊,那是一种长不大的小羊,害怕声音,害怕风雨,害怕比它们大的动物,外界稍有响动就会导致它们晕厥,动物学家命名它们为“晕厥羊”。

    他本能地对画面上那些晕厥羊有好感,那是活脱儿一个他自己啊。可是,早晨晕在老马家地上的那个人他又是谁呢?

    一只晕厥羊兴许完全有能力去恐吓另一只晕厥羊。

(节选自《铁凝自选小说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乡村教师

刘慈欣

    一位乡村民办教师不幸患上食道癌,他拼尽全力为学生上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堂课……

    夜深了,烛光中全班的娃们围在老师的病床前。“老师歇着吧,明儿个讲也行的。”一个男娃说。“他艰难地苦笑了一下,明儿个有明儿个的课。”他想如果真能拖到明天当然好,那就再讲一堂课,但直觉告诉他是不行了。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娃儿把一块小黑板放在他胸前的被单上。这最后一个月,他就是这样把课讲下来的。他用软弱无力的手接过娃递过来的半截粉笔,吃力地把粉笔头放在黑板上,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手颤抖了几下,粉笔哒哒地在黑板上敲出了几个白点儿。从省城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两个月后,他的肝部疼了起来,他知道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那儿了,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最后变成了压倒一切的痛苦。他又挣扎着向黑板上写字,但头突然偏向一边,一个娃赶紧把盆接到他嘴边,他吐出了一口黑红的血,然后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喘息着。

    娃们中又传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他放弃了在黑板上写字的努力,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让一个娃把黑板拿走,他开始说话,声音如游丝一般。“昨天讲了鲁迅的《狂人日记》,你们肯定不太懂,不管懂不懂都要多看几遍,最好能背下来,等长大了总会懂的,鲁迅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书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读读的,你们将来也一定找来读读。”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娃儿把一块小黑板放在他胸前的被单上。这最后一个月,他就是这样把课讲下来的。他用软弱无力的手接过娃递过来的半截粉笔,吃力地把粉笔头放在黑板上,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手颤抖了几下,粉笔哒哒地在黑板上敲出了几个白点儿。从省城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两个月后,他的肝部疼了起来,他知道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那儿了,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最后变成了压倒一切的痛苦。他又挣扎着向黑板上写字,但头突然偏向一边,一个娃赶紧把盆接到他嘴边,他吐出了一口黑红的血,然后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喘息着。

    他累了,停下来喘息着歇歇。看着跳动的烛光,鲁迅写下的几段文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许多年前读第一遍时,那些文字就深深的刻在他脑子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接着讲下去。

    “今天我们讲初中物理。物理你们以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讲的是物质世界的道理,是一门很深很深的学问。”

    “这课讲牛顿三定律。牛顿是从前一个英国大科学家,他说了三句话,这三句话很神的。他把人间天上所有的东西的规律都包括进去了,上到太阳月亮,下到流水刮风,都跑不出这三句话划定的圈圈。用这三句话,可以算出什么时候日食,就是村里老人说的天狗吃太阳。一分一秒都不差的;人飞上月球,也要靠这三句话,这就是牛顿的三定律。”

    ……“下面我们讲牛顿第二定律……”他心急如焚,极力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娃们多讲一些。

    “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他所受的力成正比,与它的质量成反比。首先,加速度,这是速度随时间的变化率,它与速度是不同的,加速度大,速度不一定大,加速度大,速度也不一定大。……”

    他惊奇自己的头脑如此清晰,思维如此敏捷,他知道,自己生命的蜡烛已燃到根上,棉芯倒下了,把最后一小块蜡全部引燃了,一团比以前的烛苗亮十倍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剧痛消失了,身体也不再沉重。其实他已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他的全部生命似乎只剩下那个在疯狂运行的大脑,那个悬在空中的大脑竭尽全力,尽量多尽量快的把自己存贮的信息输出给周围的娃们。但说话是个干死的瓶颈,他知道来不及了。

    他产生了一个幻像:一个水晶样的斧子把自己的大脑无声地劈开,她一生中积累的那些知识,虽不是很多但他很看重的,像一把发光的小珠子毫无保留地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娃们像见到过年的糖果一样抢那些小珠子,抢得摞成一堆……这幻想让他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你们听懂了没?”他焦急地问,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周围的娃们,但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们懂了,老师快歇着吧。”

    他感觉到那团最后的火焰在落下去,“我知道你们不懂,但你们把它背下来以后慢慢会懂的。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他所受的力成正比,与它的质量成反比。”“老师我们真懂了,求求你快歇着吧。”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背呀!”

    娃们抽泣着背了起来:“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它所受的力成正比……”

    这几百年前就在欧洲化为尘土的卓越头脑产生的思想,以浓重西北方言的童音,在二十世纪中国最偏远的山村中回荡,就在这声音中,那烛苗灭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竹子就在跟前

沈祖连

    乔迁新居,一家人喜气洋洋。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了,她进入客厅,进入卧室,进入厨房,最后来到阳台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阳台,几乎成了母亲最大的心愿。她要在阳台上养几盆花,要在阳台上安一张躺椅,每天都能充分地享受阳光,而最实际的是可以在自己的阳台上晾晒衣服,这是老人最最期待的。

    “给我找根竹子。”母亲发话了。

    大姐说:“就交给他吧。”

    大姐夫不是很乐意,但还是毅然受命:不接受行吗?丈母娘的要求,妻子的命令。再说,不就是一根竹子吗?

    可接受下来,大姐夫才知道自己的荒唐:要在老家,要根竹子,提刀上山,便可手到擒来。可在这大都市里,去哪里找?可怜的大姐夫,骑着自行车,跑了市场,跑了生产资料公司,跑了土产公司,一无所获。

    午时归来,大姐问他找到没有。

    大姐夫说:“还没。我想,用根不锈钢钢管不是更好吗?”

    “真没用。阿妈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只要你一根竹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我下午继续找吧。”

    大姐夫登上楼顶,看到前街有建设工地,正在拆着脚手架,大姐夫心里一高兴,立刻跑了过去。一根根卸下来的正是他所要找的竹子。

    大姐夫来到了门口,找到了门卫,递上一根烟,说:“师傅,卖根竹子给我好吗,多少钱呀?”

    “卖竹?我这里不卖竹。”

    “就是那些拆下来的……”

    “那是脚手架用的,不卖。”

    “可我急着用,不瞒你说,我的丈母娘……”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丈母娘要一根晾衣服……”

    “正是。”

    “可我不能卖呀。要不你去找工长吧,”门卫指着里边的一个汉子说,“就是那个戴着黄帽子的。”

    大姐夫来到了“黄帽子”跟前,叫了声:“工长,你好。”

    “什么事?”

    我想跟你买根竹子。”

    “没有竹子卖。”

    “这是脚手架,还要搬到其他工地去用。”

    “我只要一根,次一点的也行。你就收回成本费吧。”

    “这可没有先例啊。”

    “看在我们男人的面上,通融一下吧。”

    “可是,我不能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扛着一根竹子走出去呀。这么吧,你去找我们主任吧。他在办公室。”

    大姐夫在工长的指点下,见到了主任。

    主任是个脸皮白皙的汉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不想一听到大姐夫说要买他的一根竹子时,却是一脸不耐烦:“去去去,买竹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碰了一鼻子的灰,大姐夫从工地出来,望着一地的竹子,却是一脸的茫然。这样回去,丈母娘问起,怎么是好?

    他在街角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大脑皮层一下子跳出了个人:老同学李青不是在这个建筑公司任职吗?并且听说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部门头头了,好,就找他,不就是一根竹子吗?难道会不给老同学点面子?

    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说是不在家,得晚上才回来。好吧,晚上就晚上,等等吧。

    心里有了点底,大姐夫便昂然地回来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敢见丈母娘。

    大姐问:“怎么,还没找到?”

    “有眉目了。”

    “我的天,跑了一天,才有眉目,能告诉我怎么个眉目吗?”

    “阿英,你别说这根竹子,手续还挺复杂的,不过总算找到了建筑公司的一个老同学了,他今晚回来,我估计明早吧,明早准能要到。”

    “什么呀?为了一根竹子,还得托人情,你这人情也用得太廉价了吧。”

    这时,二姐夫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听大姐在指责大姐夫,便说:“不就是根竹子吗,也值不了多少钱,大姐夫你说你在哪发现的,告诉我,我去搞定。”

    “不远,在前街工地上就有。只是……”

    “你是说那些刚拆下来的吗?好。”

    二姐夫说着掉转车头,不到5分钟工夫,便扛着一根竹子回来了。

    大姐夫尴尬地问:“怎么我去不卖,你去就卖了?”

    “不就是一根竹子吗?什么卖不卖的,我扛起就走。”

“那要是让人抓住了呢?”

    “那就让罚吧,一根破竹能值什么钱。不过谁管?”

(选自《21世纪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有烂砖,没烂墙

乔叶

爷爷读过几年私塾,用奶奶的话说,有一身好文化。他会写一手好字,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因为这一身好文化,他年纪轻轻就到山里一家煤矿当了账房先生,被老板的族亲相中,把独生女儿许给了他,这就是我奶奶。八路军过来时也相中了爷爷的好文化,他就参了军。虽是四处打仗,但其实也没走多远,兜兜转转的,一两年间总能回来一两趟。父亲之前,奶奶还怀过两胎,但都没养成。①她说过那两个早夭的孩子:一脸皱纹,小身子跟个大老鼠似的,男人一只鞋就能装得下。得的都是四六风,一个是第四天,一个是第六天,孩子的胳膊腿儿就开始抽抽,咬牙瞪眼,我一看就知道这又不中了……后来才知道这叫脐带感染。不会消毒呀,多傻。

兵荒马乱的年月,村里的帮派此起彼伏,有人当红军,有人当国军,有人当汉奸,也有人是小打小闹地偷摸,还有人当土匪去明目张胆地抢讹。在第一次解放和第二次解放期间的几年间局势更乱,奶奶勤谨恭敬地侍奉着公婆,提心吊胆地候盼着爷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外人且不说,其他两支族人就没少来欺负。很多个夜晚,奶奶透过窗纸上的小洞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背走挂在墙上的玉米辫子,摘走刚刚变红的枣子,拿走垛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她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一年没收成,奶奶在坟地的间隙种了一点儿红薯,也被他们刨得精光。

你咋知道是他们刨的?

看他们家小孩儿端的饭碗就知道了。吃红薯屁也多,那些天他们家净放红薯屁。没种红薯,哪放得出红薯屁。

你咋知道是红薯屁?

又多又臭,那还不是红薯屁?放屁时上头也会打嗝儿。

每当听奶奶讲这些陈年旧事时,我都会气得脸红脖子粗,吼叫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奶奶看着我的样子,笑得不行。挑起了我的火,她又开始灭,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老账不能算。再大的仇气,也都是姓地的。有烂砖,没烂墙。唉。

多年之后,我才多少有些明白了奶奶的这声叹息。以彼时的情况,作为家族的弱势存在,只要人家不是大白天来你家抢劫,这就是留了余地。以彼时的状况,当你没有实力扑上去和对方撕个高下时,就只能容留甚至珍惜这种余地。只有这样,当受到更蛮横的外来侵犯时,你就尚处于一个家族的整体性中。哪怕只是暂时的整体性,也能让你在这个整体性中获得些微宝贵的安全感。而亲这个字,似乎天然就意味着一笔糊涂账。这笔糊涂账,自古至今没多少人能算得清。当然,算不清也不妨碍总有人前赴后继地要去算,各有各的账本,各有各的算法,各有各的盈亏。②或许也正因为算不清,才算得更有意思?

父亲是新中国成立一年后出生的,他快一岁时,爷爷回家了一趟,住了几天就跟着队伍开拔了。奶奶问,不是说都太平了吗,咋还要走?爷爷说,大面儿已经稳了,还有些零星火要灭一灭,很快就能料理妥当。到时候我就回来,再也不走了。咱们好好过安生日子。壮的官名就叫解放吧。

爷爷走后两个月,奶奶发现自己又怀了孕。怀孕五个月时,她收到了爷爷寄来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又三个月过去,消息传来,爷爷在解放大西南的一仗里中枪而亡,和几名战友一起被埋在白水河边的一棵树下。

奶奶哭了两个月,直到叔叔出生时,才止住泪。

哪能光顾着哭,还得养孩儿哩。她说。

泪也哭干啦。她说。

叔叔的小名儿叫宽,官名叫胜利。三岁那年得了小儿麻痹症,后来落下了残疾,奶奶又给他改名叫老鳖。顶个贱名好成人,名贱人不贱。奶奶说。

没过多久,村里定成分,我家被定成了贫农。闹得最厉害时,村里有几个富农连命都稀里糊涂地丢了。奶奶说,③你爷是用他自己这条命来保佑咱全家哩

我家大门的门楣上被钉上了一个长方形小木牌,用红漆正楷写着“光荣烈属”。日子好起来后,每年春节村里都会送来两斤五花肉。很久之后我才发现,用这两斤肉做的菜,奶奶从来没有动过筷子。④从来没有。

 ——选自2023年茅盾文学奖作品《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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