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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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生

阅读,回答文后问题。

       这里有一座高塔,是所有的人都必须去攀登的。它至多不过有一百来级。这座高塔是中空的。如果一个人一旦达到它的顶端,就会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是任何人都很难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这是每一个人的命运:如果他达到注定的某一级,预先他并不知道是哪一级,阶梯就从他的脚下消失,好像它是陷阱的盖板,而他也就消失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第二十级或是第六十三级,或是另外的哪一级;他所确实知道的是,阶梯中的某一级肯定会从他的脚下消失。

       最初的攀登是容易的,不过很慢。攀登本身没有任何困难,而在每一级上,从塔上的瞭望孔望见的景致都足够赏心悦目。每一件事物都是新的。无论近处或远处的事物都会使你目光依恋流连,而且瞻望前景还有那么多的事物。越往上走,攀登越困难了,而且目光已不大能区别事物,它们看起来似乎都是相同的。每一级上似乎也难以再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这时也许应该走得更快一些,或者一次连续登上几级,然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通常是一个人一年登上一级,他的旅伴祝愿他快乐,因为他还没有摔下去。当他走完十级登上一个新的平台后,对他的祝贺也就更热烈些。每一次人们都希望他能长久地攀登下去,这希望也就显露出更多的矛盾。这个攀登的人一般是深受感动,但忘记了留在他身后的很少有值得自满的东西,并且忘记了什么样的灾难正隐藏在前面。

       这样,大多数被称作正常人的一生就如此过去了,从精神上来说,他们是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1)、“如果一个人一旦达到它的顶端,就会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2)、“最初的攀登是容易的,不过很慢。攀登本身没有任何困难”,根据文意,“困难”在哪里呢?

(3)、“从精神上来说,他们是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对这句话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他们的精神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所进步。 B、从精神上来说,他们还停留在古老的年代。 C、从精神上说,他们和幼年时期没有区别。 D、他们的精神并没有像年龄一样有所增长。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心底藏着艺术家

奚  淞

    父亲突然去世,我慌忙搭机飞返台北。令我惊骇的是母亲:她身着未换洗的灰布丧服,花白而蓬乱的头发上,胡乱别着一朵不成形的白棉线花,看见我,枯黄的脸微颤,仅咧开嘴,显示了无言而深切的哀恸。

    ①我在巴黎三年,任性地做自己艺术家的梦,不觉间,岁月竟来催讨所有积欠的债了。父亲去世后,母亲能健康而平安地活下去,应比一切都重要。

    我从旧书摊买来一大堆内容轻快的杂志和小说给母亲,希望能转移她那郁结于心的哀伤。翻开书页,她的视线茫然滑开。我这才发现:她不只是失去了阅读的习惯,视力也坏到早该配老花眼镜了。我烹煮了一些肉类食物,笑闹着端到她面前,想引起她的食欲。母亲万般无奈地咬嚼两下,趁我转身,又偷偷把食物吐在碗里。我这才发现:她不只是因悲伤而忌肉食,她的牙齿早已缺损,并没有人催促她去装假牙。

    谁想到一直照顾人的母亲,其实已经到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呢?

    配眼镜、装假牙,母亲都顺从地做了。可是,更多的时候,母亲像是无事可做,只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从笼罩的烟雾里,追寻往事的踪影。

    为逝者折纸钱的时候,母亲的手才又活了起来。②银亮的冥纸,在她的手上灵巧转动,瞬间成为平整的元宝,翻飞飘落在她膝间的竹篓里。

    看母亲折纸钱的手,学美术的我有了新的狂想:为什么不让她学画画呢?趁着一股孩子般胡闹的狂劲,我把画架、画板、画纸、画夹和彩笔都准备好,一股脑儿地堆置在母亲面前。看到这一切郑重的装备,母亲呆了。

    以后,好一段时日,我假装不在意,却偷偷观察母亲的动态。我看到她在画架前徘徊、犹疑,终于怯生生地拿起铅笔,试着在纸上轻淡地画了如花生米般大小的孩子,然后匆匆忙忙涂抹掉,生怕别人看见。

    我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母亲会认真而着迷地画起画来呢。她从旧书里翻出一些过时的画片,以刺绣般的耐心,一笔一笔地临摹。

    一天,母亲在房里独自大笑起来。许久没听到母亲笑声的我,惊奇地冲进房,只看她一边笑,一边遮掩画纸。

     “画得好丑,难看死了。”母亲笑着说。

    我看到了,画的是一个20世纪三四十年代穿旗袍的女人,侧身站立在镂花的窗边。稚拙的线条擦了又改,直到那苗条的女郎天真地笑起来。原来,母亲临摹的是金嗓子歌后周璇的旧照。当周璇高歌《龙华的桃花》时,也正是父亲母亲在上海相识、相恋的年代!

    从记忆深处寻到图像,母亲的郁结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居然一张又一张地画起画来,起初画妇人、孩子,然后狂热地画起花来,黑白的画面上,开始添加颜色,由淡雅趋于绚烂。

    看母亲蓬着花白的头发,鼻端架着老花眼镜,聚精会神地凑近艳丽的花朵细心描绘,有时竟连炉上煮着饭菜都忘了,我才知道:在母亲心底,也藏着一个从未被人注意过的艺术家呢!这艺术家是待子女长成、丈夫去世后,才被释放出来的。

(摘自上海文艺出版社《姆妈,看这片繁花》)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独立宣言(龙应台)
安德烈:
       你昨天的话是这么说的:“MM,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跟方式,还是把我当十四岁的小孩看待,你完全无法理解我是个二十一岁的成人。你给我足够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一边给,一边觉得那是你的“授权”或“施予”,你并不觉得那是我本来就有的天生的权利!你到今天都没法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你的‘别人’!”安德烈,那一刻就是儿子在向母亲做斩钉截铁的独立宣言,我没办法应付这局面,譬如你站在沙滩上,突然一个浪头,天一样高,眼睁睁看着它扑下来,你其实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反正趴着躺着都会被击倒。
       你根本不知道大多数的亚洲母亲是怎么对待她们的儿女的。你记不得你香港的数学家教?他是博士生了,谈妥要来上班之前,还要打电话回北京问他父母同不同意他做家教。你记不得大三的小瑞?她到台北和朋友晚餐,结束之后还打电话问她妈准不准许她搭计程车回家,结果电话里妈妈说计程车危险,她必须搭公交车。你记不记得大二的阿芬?拿着暑期创意营的选课单,说伤脑筋,不知道她妈会不会同意她选她真正想要的课程。
       这些,都是典型的镜头,我不是这样的母亲。
       但是同时,我也看见二十一岁的女儿跟母亲手挽着手亲密地逛街,看见十八岁的儿子很“乖”地坐在母亲身边陪着母亲访友,跟母亲有说有笑。
       老实说,安德烈,我好羡慕啊。我也觉得,刚成年的人跟母亲太亲近,太“乖”,恐怕代表着他本身的人格独立性不够完整。我渴望和你们保持儿时的亲密,但是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幻想。我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典型的亚洲母亲了,而且还一直认真地在上你和菲力普给我的“课”。
       十六岁的菲力普曾经说:“妈,我觉得,欧洲人是看年龄的,譬如在德国学校里,你只要满十四岁了,老师便要用‘您’来称呼学生。但是,中国人看的不是年龄,而是辈份。不管你几岁,只要你站在你妈或爸身边,你就是‘小孩’。你就没有身分,没有声音,不是他讲话的对象。所以,他会眼睛盯着你的妈或爸发问,由‘大人’来为你代言。”
       菲力普做这归纳的时候,安德烈,我这有名的社会观察家,真的傻了。
       菲力普给我另一次“震撼课”,是在垦丁。我们一大帮人坐在凉风习习的海岸咖啡座看海。过了一阵子,我想去洗手间,起身时问菲力普:“要不要上厕所?”你老弟从一本英文杂志里抬眼看我,说:“妈,我要不要上厕所,自己不知道吗?需要妈来问吗?第一,这种问题,不是对三岁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吗?第二,上厕所,你不觉得是件非常非常个人的事吗?你是怕我尿在裤子里吗?”
       我们之间的矛盾,安德烈,我想不仅只是两代之间的,更多的,可能是两种文化之间的。
       我常常觉得你们兄弟俩在和我做智力对决,价值拔河。譬如你的中文家教老师来到家中,我看见你直接就坐下来准备上课;我把你叫到一旁跟你说,“安德烈,虽然你的家教只比你大几岁,你还是要有一定的礼节:给他奉上一杯茶水,请他先坐。他离开时,要送客送到电梯口。“你显然觉得太多礼,但你还是做了
       我也记得,譬如住在隔壁的好朋友陈婉莹教授来到家中,你看她进来,对她说了声“嗨”,还是坐在椅子上读报。我说,“不行,再熟她都还是你的教授,在中国的礼仪里,你要站起来。”你也接受了。
       我们之间,有很多价值的交流,更何况,德国的传统礼节不见得比中国的少,欧洲社会对亲子关系的重视,不见得比亚洲人轻,对吧?
       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难以消化,隔了一夜还觉得郁结在心中。
       你和菲力普到上海来做暑期实习,我一个做母亲的快乐想像:母子三人共处一室,在上海生活一个月,多幸福。让我来引导你们认识中国大陆,多愉快。你说,“我好不容易可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为何又要和妈住一起?而且,难道以后我到某一个城市去工作了,做妈的都要跟着吗?”十八岁的菲力普,刚从德国降落,天真的眼睛长在一百八十四公分的身躯上,认真地说,“我不要你牵着我的手去认识中国大陆──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但是真正的世界哪里能这样。我要自己去发现中国。”
       我听见自己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难道,连一个周末都不肯跟我去玩?青岛?苏州?杭州?”你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异口同声说,“妈,你能不能理解:我们要自己出去,自己探索?”
       安德烈,我在面对你们的“欧洲价值”,心里觉得彻底的失落:可是,转念想想,你们俩,是否也努力在抵抗你们母亲身上的某些“亚洲价值”而觉得“有点累”呢?
       昨晚,我一个人去散步。月亮黄澄澄的,很浓;梧桐的阔叶,很美。我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然后,叫车到你俩的住处,看见你们自己洗好的衣服袜子凌乱地散在沙发上。我想,“不行,我也不能帮你们清理家里。”在沉沉的夜色里,菲力普送我到大马路上搭车。他忍受我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大踏步走到马路的对岸。
       注释:安德烈,龙应台长子,生于台湾,八个月大时随母移居欧洲,十四岁时,龙应台离开他,返回台湾,母子年龄相差三十岁,且存在中西文化差异,为了重新认识成年的安德烈,龙应台用书信与他交流,母子俩用了三年的时间互相通信,这些信后来汇集成书信体散文集《亲爱的安德烈》。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为活人服务的学校教育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①学校向来是使传统的知识财富一代一代相传的最重要的机构。与过去相比,今天更是这样。由于现代经济生活的发展,家庭作为传统教育的承担者的地位已经削弱了。因此,比起以前来,人类社会的延续和健全在很大程度上依靠学校。

    ②有时人们把学校简单地看作一种工具,靠它来把最大量的知识传授给成长中的一代。但是,这种看法是不完全正确的。知识是死的,而学校却要为活人服务。它应当在青年人中发展那些有益于公共福利的品质和才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应当消灭个性,使个人变成仅仅是社会的工具,像一只蜜蜂或蚂蚁那样。因为由没有个人独创性和个人意志的统一规格的人所组成的社会,将会是一个没有发展可能的不幸的社会。相反,学校的目标应当是培养独立工作和独立思考的人,使他们把为社会服务看成是自己最高的人生目标。

    ③我以为对学校来说最坏的事情是主要靠恐吓、暴力和人为的权威来开展工作。这种做法伤害了学生健康的感情、诚实的自信,培养出的是顺从的人。教师只有尽可能少地使用强制手段,教师的德和才才能成为学生对教师的尊敬的唯一源泉。

    ④要培养创造性的能力和良好的心理素质,当然不如仅仅唤起个人好胜心那样容易,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更有价值。这种教育的关键在于发展孩子们对于游戏的天真爱好和获得他人赞许的天真愿望,引导他们为了社会的需要参与到重要的领域中去。这种教育的主要基础是培养学生这样一种愿望,即希望得到有效的活动能力和人们的认可。如果学校从这样的观点出发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它就会受到成长中的一代的高度尊敬,学校规定的课业就会被他们当作礼物夹领受,学生就会对在学校时间比对放假时间还要喜爱。

(选自《科学画报》2003年第3期)

【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1879—1955),著名物理学家。他的最重要的贡献是建立了狭义相对论、并推广为广义相对论。他因发现光电效应于1922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奖。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紫色葡萄慈父心

卫宣利

    ①小院里有棵葡萄树,是父亲在我双腿瘫痪后的第二年栽下的。栽树的时候,父亲把我推到院子里,一边挖坑,一边告诉我,葡萄树是有灵性的,种的时候许个愿,如果能实现,它就能长得旺盛。父亲说:“许个愿吧!”就这样,我们父女俩把美好质朴的心愿寄托在了小小的葡萄树上——希望我能够尽快好起来。

    ②父亲伺弄葡萄树的精心和殷勤一如照顾他有病的女儿:浇水要浇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施肥要施还散发着青草味儿的牛羊粪,松土自然要用手把土细细碾碎……父亲每天早上都要把我推到葡萄树前,仔细地看上一阵。葡萄树每长出一片新叶,父亲就兴奋得像个孩子,说:“你瞧,发芽了!发芽了!”后来,父亲还很有信心地说:“等到能在葡萄树下乘凉的时候,你就好了……”

    ③葡萄树长大了,正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枝繁叶茂。父亲用粗铁丝和钢筋精心地给葡萄树搭了架子。第二年,长长的藤蔓就爬满了半个院子,碧绿肥嫩的叶子在小院的上空舒展着热烈的情怀,生机勃勃!

    ④然而,我,依然坐在轮椅上。

    ⑤其实父亲心里也明白,他的女儿再也不能像只花蝴蝶一样在他身边欢快地跑、轻轻地跳了,可他依然痴望着、幻想着有一天能出现奇迹……

    ⑥那年,郁闷孤苦的我拿起了笔。

    ⑦葡萄树在第三年结了果。连父亲也未料到,他栽下的葡萄树竟是优质品种,不但个大味甜,而且熟得早。夏日里,那些成熟了的葡萄一串串挂在小院里,阳光透过叶隙落上去,颗颗晶莹别透,硕大滚圆,既好看又诱人。

    ⑧从此父亲又多了一项任务。炎热的午后,父亲总会踩上凳子,摘两串紫珍珠般晶莹的葡萄,用清凉的井水洗了,端到我的书桌上,对我说:“累了就歇歇,吃点葡萄,解暑。”我便停了手中的笔,津津有味地吃葡萄。葡萄被井水洗过,凉凉的,又酸又甜,真好吃!葡萄汁顺着下巴流下来,我全然不顾。父亲看我贪婪的样子,一脸满足地笑。有时候他怕影响我,悄悄地进来,悄悄放下葡萄,又悄悄地出去。

    ⑨几年过去了,葡萄树越来越旺盛,一到夏天,它厚厚的绿阴就遮满了小院。当父亲坐在葡萄树下戴着老花镜读我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时,他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父亲已经接受了我不能走路的现实,当初许的愿也许早已忘了。父亲明白:有一种站立更能升起至高无上的尊严,那就是心灵的站立!

(略有删改)

【注】卫宣利,女,河南洛阳人。生于七十年代末,河南省作协会员,《青年文摘》等杂志签约作家,17岁那年因车祸而双腿残疾,善于用文字来诉说生命中爱的奇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题

外婆是美人

①外婆是美人,从对她有记忆起我就这样认为。尤其是我小时候,更是觉得世上没有比外婆更美的人了。

②放学回家,刚进楼道,我就发现外婆来了。她站在走廊里的煤球炉边,炉子上坐着一口钢精锅,锅正胃热气。我大喊:“外婆!”A她扭过头,大眼睛笑盈盈,鹅蛋脸,墨绿色棉袄衫正合身。“要吃肉汤团,还是黑洋酥汤团?”肉汤团自然好,可黑洋酥汤团也是好的,我纠结起来。她不等我回答,已替我决定:两只肉的,一只黑洋酥的。她的决定总是合我心意,她还总是那么好看。好看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我就能享用各种美食,这一天我便可拥有充沛的快乐。给孩子带来快乐的人,就是美的吧!

③从小我是在外婆家长大的,一日,外婆做的午饭是雪菜肉丝面,我不爱吃面,噘嘴生气,缠着外婆要吃别的。外婆捧着一大碗汤面看着我,大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 “不要吃面?那,要不要吃糕?”“要啊!”我大喜,“什么糕?”外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量衣尺,脸上依然挂着盈盈的笑意: “竹板糕,拿手来。”我缩手逃窜。她竟然还笑,笑弯了腰,惹得阿姨舅舅们也哄然大笑。伴随着七八张嘴吸溜面条的声音,一家人倒吃出一屋子层出不穷的喝彩。教训小孩子时也要笑着,这样的人是美的呀。

④上幼儿园大班时,我开始臭美了。二姨给我织的巧克力色小毛裤刚完工,藏在外婆的衣橱里,天气还不够冷,他们不让我穿。外婆开橱门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橱底的一片绚丽。“那是什么?”我探着小脑袋问。外婆干脆把它们拿出来,一件件抖开,缎子旗袍、对襟绸布短衫……她念叨着,咯显粗糙的手里那些漂亮衣服闪烁着丝织品细腻柔软的光芒。我从未想到那些只在老电影里见过的漂亮衣服,会在外婆的衣橱里出现,这让我颇为吃惊。外婆带着一脸神秘的笑:“猜猜这是谁的?”

⑤我脱口而出: “我的。”外婆刮一刮我的鼻子又笑: “才不是你的,是我的。等你长大,让你选一件。”我跳起来,扑向一条水红色绣花香云纱裙。外婆一把搂起所有的衣服;“不是现在,是以后,等你长大。”好吧,等我长大就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件穿上,也做一回美人。可是,拥有这么多漂亮衣服的人,才是最美的那一个吧。

⑥我愈发认定了外婆的美人属性,虽然我从未听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说她美。

⑦那一年,大舅从云南回上海。大舅要结婚了,婚房就是外公外婆那间宽敞的卧房。打扫婚房的那一天,外婆把大衣橱里的旧东西一样样搬出来,整理完衣橱,又整理红木镜台。外婆打开中间最大的抽屉,一本厚重的相册赫然躺在其中。外婆搬出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张黑白照片,穿白色婚纱的新娘,顶着一头鬟发,鹅蛋脸光滑白嫩。她身边站着的新郎,是一位儒雅俊朗、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我惊叫起来:“外婆,这个新娘是你吗?可是你身边的新郎是谁?外公吗?”外公竟是个美男子。这让我有些意想不到。那么帅气的他,什么样的女子能被他爱上呢?我第一次怀疑起外婆的美来,在我眼里一向拥有无敌之美的美人,似乎也难以做到与他般配了。B我捧着相册,甚至有些忧愁。

⑧外婆捏着抹布擦着镜台抽屉里积淀的尘埃,不自觉地哼起当年的老歌老调,眼皮一抬,目光像陷入热恋的年轻女孩。19岁的姑娘对未来的憧憬,除了美好,还会有别的吗?

⑨悠悠岁月似乎不只有美好,跌宕起伏的日子早把外公磨成了一个愁容满面的小老头,却没有把忧愁种植到外婆脸上。她总是挂着的盈盈笑意,眼睛依旧大,只是眼角布满鱼尾纹,鹅蛋脸也已松弛。凑近了,隐隐可闻到雪花膏的香气,刚烫过的头发里夹杂着几丝白霜,这让她的美,竟带了些许克制与深沉。

⑩大约就是从那时起,我确信外婆之于我有特殊的“美”的感觉。长大后我都会挑选口红、面霜之类的礼物送给她,她亦是欢喜地接纳。常常略施粉黛、浅笑清悦。在我的鼓动下,还哼起老歌老调,虽然声音难以委婉,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真挚与欢喜,目光醺然,一副美人陶醉的样子。

⑪外婆于92岁高龄去世,我们举家回老宅参加葬礼。母亲、姨母和舅舅唱着有歌词的丧歌,内容却不全是痛楚和悲苦。她们唱着困难时期外婆自制的美味月饼,唱着外婆曾经打开神秘锦盒让他们挑选礼物,还有外婆讲过的数不清的笑话和故事……我听着他们婉转而又悠扬的“哭歌”,忽然觉得这是一首诗,明亮、清越、欢愉。诗中的外婆还是笑盈盈的,就像她从前一样。

⑫一场葬礼就这么变得祥和起来。外婆果然是美人,因为美,离别也变得不再凄厉。可她到底美不美?我从未向任何人求证过,我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美留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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