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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佳木斯学校(佳木斯市实验中学)2021-2022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文学类文本阅读

嘎多

阿来

机村有个瘸子叫嘎多。这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经常挥舞着双拐愤怒地叫骂。他的腿是打猎时摔断的。

每年秋天,机村人都要跟飞禽走兽争夺地里的收成,嘎多被生产队安排在护秋组。他扶拐的双手空不出来,不能敲锣,便被安排去麦地里扶那些常被风吹倒的草人。他扶起一个草人,就骂一句:“呸!”

草人在风中挥舞着手臂。他一脚踢去,草人摇摇晃晃地倒下了。这回,他骂自己:“呸!”

他再把草人扶起来,但这回,草人像瘸子一样歪着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

①瘸子把脸埋在双臂中间笑了起来。随即,瘸子坐在地上,屁股压倒了好多丛穗子饱满的麦子,他仰着脸朝向天空,笑声变成哭声。这时,他顾自长叹:“可怜啊,可怜。”

天下雨了,他说:“可怜啊,可怜。”秋风吹拂着金色的麦浪,“哐哐”的锣声把觅食的鸟雀从麦地里惊得飞起来,他说:“可怜啊,可怜。”

后来,村里出现了第二个瘸子,人们叫他小嘎多。

那年二十六岁的小嘎多,去邻村走亲戚。路上,碰见一辆爆了胎的卡车。卡车装了超量的木头,把轮胎压爆了。小嘎多老实,手巧,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主动上去帮忙。换好轮胎,司机提出要载他一程。于是他爬到了货厢上面。坐在货厢上,风呼呼地吹来,风中饱含着秋日森林干爽的芬芳。满山红色与黄色相间的秋叶,在阳光下显得那么饱满而明亮。在一段爬坡路上,卡车猛然斜向一边,翻倒在地。车上的木头压在他的双腿上,双腿发出了碎裂声。他的脸一下子白了,惊呼一声,就昏了过去。

他的腿被锯掉了,安了一条假腿,还得到了一副亮闪闪的金属拐杖了——那个卡车司机所在的单位负责了所有开销。这一切,让老嘎多自愧不如。

小嘎多也进了护秋组,拿着铜锣在地头上“哐哐”地敲打。就这样,两个瘸子在地头相遇了。他们放下拐杖,晒着太阳歇一口气。

老嘎多这回没有自怨自怜,而是有些愤愤不平:“有条假腿就得意了!你,我,哪一个先让老天爷收走还不一定呢!”

老嘎多说完,起身架好拐,在“哐哐”的锣声中走开了。小嘎多看着老嘎多慢慢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了深深的怜悯。

第二天下地时,他怀揣着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两三口白酒。到地头坐下时,他就从怀里掏出这酒递给比他老的、比他可怜的瘸子。

整个秋天,差不多每天如此。每天,两个瘸子也不说话,老嘎多接过酒瓶,一仰脸,把酒倒进嘴里。然后,各自走开。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秋天,老嘎多忍不住了,说:“看你这样子,敢情从来没有想过老天爷要把你收走。”

小嘎多脸上的笑很明朗,的确,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老天爷的道理就是老的比小的先走。”

②老嘎多也笑了:“呸!你也不想想,老天爷兴许也有出错的时候。”

“老天爷又不会喝醉。”

说到这里,小嘎多意识到自己还很年轻,不能就这样在护秋组里跟麻雀逗着玩。

他说:“我不想干这么没意思的活,我要学发电。”

③老嘎多笑了 , 这是小嘎多第一次看见老嘎多脸上的肌肉因为笑而挤出好多深深的皱纹。

过后,老嘎多冷冷的,说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小嘎多心里对这个人再一次生出了怜悯,他想,如果老天爷真要收去一个,那还是把老嘎多收走吧,因为对他来说,活在这个世上好像太难了。而自己还这么年轻,不该天天敲着铜锣赶鸟雀了。

有了这个想法,小嘎多立即去找领导:“我是一个瘸子,我应该去学一门技术。”

几天后,他接到通知,让他收拾东西,去县里的水电培训班报到。

“真的啊?”他拿着刚刚盖了大红印章的证明还不敢相信。

领导说:“不是说村里没有比你聪明的人,只不过他们都是手脚齐全的壮劳力,所以好事情就落在你头上了。”

小嘎多也不恼。出发前一天拿着铜锣在地边上驱赶鸟雀,不一会儿就碰上了老嘎多。这家伙拄着一副拐,站在那些歪斜着身子的草人身边,自己也摇摇晃晃,一身破烂。

小嘎多就说:“伙计,站稳了,不要摇晃,摇晃也吓不跑鸟雀。”

“呸!”

小嘎多心情很好,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老嘎多哆嗦着手,从小嘎多手里接过酒瓶,用嘴咬开塞子,“咕咚”一声——倒进肚里的好像不是一口沁凉的酒,而是一块滚烫的冰。

他就这么接连往肚子里投下好几块滚烫的冰,然后,深深地长叹一声,跌坐在地上。他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他眼里有点依依不舍的神情,但很快,又被愤怒的神色遮掩住了。

小嘎多说:“等我回来,若老天爷看不惯,让他决定随便收走我们中间的哪一个吧。”说完,他就往山坡下走去。他手里舞动着的金属拐杖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等到小嘎多培训回来,水电站就要使机村大放光明的时候,老嘎多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插叙了小嘎多腿被木头压断的情节,既交待了小嘎多成为瘸子的原因,使小说情节完整,又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小嘎多的性格特征。 B、小嘎多将要离开时,老嘎多“有点依依不舍的神情”,但“又被愤怒的神色遮掩住了”,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更有资格去学发电。 C、小说的景物描写虽然不多,但富有深意,如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描写,美好和谐的风景中暗含危险的来临,和下文发生的意外形成反差。 D、小说在对比中刻画了主要人物老嘎多和小嘎多,这两人同是遭遇人生不幸,但因对待生活态度不同,结局也不同,这可给人们许多启迪。
(2)、小说中多处描写了老嘎多的 “笑”,请分析文中画线处的三处“笑”分别体现了老嘎多什么样的心理活动。
(3)、有评论家认为“阿来的小说建构了以表现生命意识为主题的藏族文学的艺术世界”。你认为这篇小说通过小嘎多表现了哪些生命意识?请结合小说内容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品酒

【英】罗尔德·达尔

    那天晚上,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在迈克家里举行宴会:迈克、他的太太和女儿、我的太太和我,还有一个叫理查德的著名的讲究吃喝的人。

    就座后,我想起以前理查德两次驾临的时候,迈克都跟他用红葡萄酒打过小小的赌,要他指出酒的品种和酿造年份,理查德两次都赢了。今天晚上,我相信这样的小赌博还要再来一次。因为赌输是迈克心甘情愿的事,这样可以证明他的酒好得足可以辨认出来。

    迈克是个经纪人,说得确切些,他是一个以赌博为事业的人——一个外表体面而暗中不讲道德的赌徒,所以他现在竭力设法使自己变成一个有文化修养的人。

    第一道菜是鱼,伴着一杯白葡萄酒。倒酒时,我见迈克瞟了理查德一眼,但理查德并没有去尝他那杯酒,而是全神贯注地和迈克的18岁女儿露易丝交谈。直到女仆端上烤牛肉,理查德才迅速喝下那杯酒。

    分好牛肉后,迈克对大家说:“要换红葡萄酒啦,我得去拿红葡萄酒去。”但眼睛却望着理查德。

    “你去拿红葡萄酒?”我说,“酒放在哪儿?”

    “在我的书房里,上次是理查德帮我挑选的地方,书房里绿色公文柜的顶上。”迈克说。

    他匆忙出门,回来时双手抓着一只深色酒瓶。瓶上的标签向下,叫人看不出来。“喂!”他一面朝餐桌走来,一面叫道,“这一瓶是什么酒,理查德?”

    只见理查德慢慢地转过身,两眼移到那酒瓶上,扬起眉毛,微微皱着。“红葡萄酒吗?”理查德问。

    “当然。”

    “我猜想这是从一个小葡萄园那里弄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种酒很难猜到,”迈克说,“我不会强迫你跟我拿这种酒打赌。”

    “为什么?干吗不干呢?”他的眉毛又慢慢地拱起来。

    “那么,好,赌注还是老规矩。”

    “你以为我不能把这种酒的名称说出来?”

    “我认为你不能。”迈克说。他竭力保持有礼貌,但理查德并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你愿意增加赌注吗?”

    “不,理查德。一箱子酒已经够多啦。”

    “你真不愿增加赌注?”

    “老兄,我一点也不在乎,”迈克说,“你要赌什么都行。”

    迈克太太有些生气了。“迈克,菜快要凉啦。”

    理查德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地望了一遍餐桌边的每一个人。嘴角浮上一丝微笑说:“我要你以同意你的女儿和我结婚做赌注。”

    露易丝吓了一跳。“嘿!”她叫道,“不!那不是好玩的!”

    “这真是荒谬!”迈克说。

    “凡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拿出来,”理查德高声说,“连我的两处房子。”

    迈克踌躇了一下,然后,他朝他的女儿看了看,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微感得意的神色。

    “得啦,爸爸,这是一件荒唐的事!”

    “露易丝!请听我说。是他要下这个赌注的,我正在替你挣一笔财产!”

    “迈克,”他妻子严厉地说,“别再往下说了!”迈克并不理会妻子。

    露易丝最后耸耸肩说:“哦,好吧。”

    “好极啦!”迈克喊道,“那咱们这个赌就算打定了。”

    “是啊,”理查德说,“打定了!”

    迈克马上拿起那瓶酒兴奋地把每个人的酒杯都斟满。接着,每个人都注视着理查德的脸,理查德五十岁上下,却长着讨人嫌的面孔。他慢慢地伸出右手去拿酒杯,举到鼻子前面,把鼻尖伸进酒杯里,在酒面上移动,灵敏地嗅着。

    迈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注意着他的每一个举动,迈克太太的脸绷得紧紧的,露易丝也密切注视着。

    那个闻酒味的过程至少持续了一分钟。接着,理查德把酒倒了一半在嘴里。他歇了口气,让一部分酒慢慢地流进咽喉里去,然后把气憋住,让酒气从鼻子里喷出来。最后,他把嘴里剩下的酒含在舌头下面滚来滚去,我感觉他的嘴巴像一个大大的湿漉漉的钥匙,令人恶心。

    我想,这是一本正经的动人表演!

    他放下酒杯,得意洋洋地说:“啊,温柔而优雅!这是迪克吕城堡的小葡萄园产的,年份是1934年。”

    这时,我看见迈克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大家也都在望着迈克,等待他把酒瓶翻过来,露出标签。

    “快些,爸爸,”他女儿说,“我要我的两所房子哪!”

    “等一会儿,”迈克说,“稍等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脸鼓起来,面色苍白。

    “迈克!”他太太用尖锐的声音喊道,“怎么啦?”

    理查德望着迈克,咧开嘴笑着,两只细小的眼睛发出亮光来。迈克转过身子对理查德说:“理查德,咱们两个上隔壁屋子去聊聊。”

    “我不想聊,”理查德说,“我只想看酒瓶上的标签。”他那种从容自在的傲慢神气,表明了他是胜利者。

    突然,一旁的女仆,伸出来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说:“先生,我想这是您的吧?”

    理查德掉过头瞟了一眼,看见一副眼镜,他踌躇了一会说:“是吗?也许是的。”并若无其事地收起来。

    “您把眼镜丢在迈克先生书房绿色公文柜的柜顶上,先生,您进餐之前独自进去了一下。”女仆接着说。

    迈克慢慢从椅子上坐直身子,脸上的血色恢复过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乌镇的修辞

    茅盾、木心这两个乌镇之子,应对乌镇熟稔于心并萦回于异乡的梦中。

    茅盾,1896年生于乌镇东栅,本名沈雁冰,后外出求学、从文、投身社会变革运动,先后用过几十个笔名,最终以“茅盾”和《子夜》《林家铺子》《春蚕》等小说确立其在中国文坛的位置。“茅盾”这一笔名,显影出大革命失败后一个左翼文人的苦闷、犹豫和矛盾——人生困境表现为语言的困境。正因这双重困境,他在1949年之后处于一种微妙、尴尬的位置,反复检讨其内心与行动的革命坚定性,站在了那些表面上从来没有苦闷、犹豫和矛盾的文人的偏远处。而正是这种“偏远”赢得我的敬意,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小人物的敬意,分量不大。

    在乌镇上可以找到茅盾笔下林家铺子的原型——一家老杂货店,现改成专营字画古玩的商铺,在观前街茅盾故居对面。当然,眼前的老板并不姓林,却按《林家铺子》里的描写来打扮自己,着长袍马褂,表情灿烂像乌镇上的晴空,没有一丝面临破产的忧愤。我伏在柜台上问他,那林老板的后人还在乌镇上否?他说,都去了国外。因茅盾小说,一个普通店铺有望永远保持其格局而不被拆迁,显现出了修辞的力量。

    木心,本名孙牧心,1927年生于茅盾故居附近一富裕人家,入上海美专、杭州国立艺专求学,师从于刘海粟、林风眠学习油画。1971年蒙冤入狱,三根手指被折断,仍坚持写作,在纸上画出白键黑键“弹钢琴”,后获释。1982年移居美国纽约,以作画、讲学谋生,后尝试写作,出版小说集、散文集、诗集十多部,像文坛突然出现的一个新人,语言充满汉语言的诗意、别致,例如:“公园石栏上伏着两个男人,毫无作为地容光焕发。”“昨夜有人送我归来,前面的持火把,后面的吹笛。”“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秋天吹来的。”——这风,也都是从乌镇吹来的吧?晚年,木心乘风还乡,2011年辞世。

    木心家的“孙家花园”,是乌镇最美的私宅。花园应该有鲜花和如花的女人。当时乌镇码头上搬运的麻袋,都印着一个“孙”字。仆人打扫房间,把花瓶抱出抱进重新摆在案头时出错,会遭到主人责备:“怎么把明代的花瓶搬出来了——去,摆宋朝的,要记住样式的不同。”一个富贵华丽之家,1949年后相继改造成为农具厂、铁器社、五金轴承厂,乃至成为野草高过围墙的废园。九十年代,木心声名大动于华语文学界,乌镇政府开始在画家陈丹青指导下,于孙家花园原址重建“晚晴小筑”。2006年,木心回乌镇在此居住五年,去世,晚晴小筑改为“木心纪念馆”,展有各种版本的木心著作、手稿、乐谱,及其用过的写字台、礼帽、皮鞋、手杖等遗物。依然是修辞的力量,在挽留一个人的余温和气息。

    木心不是游客,大概不会喜欢乌镇的面目一新。在剧变中的故乡,一个人,反而会加重异乡感吧。孙家花园转化而成晚晴小筑,木心如落叶转化成树根处的泥土,大约会想:乌镇还在乌镇吗?我还是我吗?“从前的那个我如果来找现在的我,会得到很好的款待。”木心这样说,充满对“从前”的留恋和对“现在”的谅解。从前的玉勒雕鞍、锦帽貂裘,现在的霜天断雁、淡茶清酒。

    留恋和谅解,我大抵上也是如此态度,对乌镇,对青春。

(选自2017年第3期《散文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解读凉州

郭保林

    离开兰州,我乘上汽车,直奔武威——古称凉州的边塞名城。

    汽车穿行在河西走廊,历史的密码从时间隧道里蹦跳出来,扑落在大脑的屏幕上……

    两千多年前,张骞途经古凉州,出使西域,开辟了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以河西走廊为核心的古凉州地带便成为中原通往西域及中亚、西亚的重要通道。在这条历史通道上,作为丝路重镇的武威,见证了丝绸之路上无数的历史变迁和美好梦想的时空流转,而历史变迁中沉淀孕育的凉州文化,成为丝路文化融汇的结晶和典范。

    秦汉之际,匈奴在中国北方崛起,从汉高祖刘邦到汉景帝,数十年间没有力量与匈奴抗衡,只好采取和亲政策,以缓和边境危急。到了汉武帝时,这位有囊括四海之志的一代君王,决心要开疆拓土,疏通丝绸之路,连续派卫青、霍去病、李广出击河西走廊。骠骑将军霍去病首战告捷,一举击垮了匈奴休屠王,占领河西走廊东端。为了纪念这场战争的胜利,此战场被命名为武威。汉武帝在河西走廊开设郡县,武威郡即凉州刺史的治所,这样,武威便有了凉州的别称。

    到了唐朝初年,河西走廊先后被匈奴人的后裔突厥和吐蕃、吐谷浑割据。唐王朝建立后一百多年中,与西北少数民族发生了多次战争,大都是以凉州为根据地进行的。整整一个唐朝,在丝绸之路上进行了上百次的大战役,前后三百年,前仆后继,为开拓这条人类文化的运河、中西友谊之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唐朝国力极度强盛时,西域诸国与大唐的关系进入了政治、经济、文化艺术水乳交融的阶段,凉州作为河西走廊的桥头堡,自然也达到了繁华鼎盛时期。那时,凉州的知名度极高,仅次于都城长安。凉州词、凉州乐、凉州伎舞,风靡全国。温子升描述当时凉州的繁华景象:“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由此可见盛唐时期这西北边塞重镇一幅歌吹喧天、文化葱茏的画面。

    我知道,凡是文化名城,街巷里总是要飘曳着文化人的衣袂。王之涣、王维、高适、岑参、李益……多少诗人钟情凉州,用生命和卓越才华写下了中国文化史上流韵千古的凉州词,让凉州这座边塞小城在唐诗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形象。

    在凉州活动时间最长的是高适和岑参。高适二十岁时在长安求仕不遇,经人举荐混了个县尉,是官吏中最低的一级。“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他毅然辞职,投奔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幕府做掌书记,驻守凉州。凉州虽然没有江南的杏花春雨、烟柳画舫,但这里边风浩浩,大漠茫茫,山岭竣拔,戈壁旷大,他在这里度过一段充满审美体验的浪漫人生。无独有偶,岑参也是二十岁时到长安求仕不遇,“诗赋满书囊,胡为在战场?”满腹诗书,经天纬地,在京都却不能施展,只好另辟蹊径,投笔从戎,仗剑出塞。“风萧萧兮夜漫漫,琵琶一曲肠堪断”,“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这首《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写出了凉州的繁华,胡人云集,琵琶声喧。书剑飘零的诗人,在前线与老友相会,热酒冷梦,吟诵如潮。这不是江南才子的浅斟低吟,而是军旅诗人的狂饮浪醉。也只有边塞重邑凉州,那边月凄清、风沙萧萧、战马嘶鸣的大景象,大氛围,才能酿就这一腔豪迈悲壮的诗情!

    我在武威的街巷里寻寻觅觅。青砖斑驳的鸠摩罗什古塔,古色古香的城门钟楼,出土铜奔马的擂台,气宇轩昂古树千章的孔庙,还有稀世珍宝的西夏碑……边塞古城仍保留着一角静谧和肃穆,展示着这片土地的厚重。漫步街头,触目所及,更多的是高楼、绿树、宽街、阔路,一爿爿商店、酒肆、咖啡馆、网吧、舞厅,人影飘动,熙熙攘攘。流行歌曲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却不闻胡人的琵琶头羌笛;舞厅里传来舞曲强烈刺人的节秦,却不见凉州乐伎婀娜优雅的舞姿,没有凉州曲的悲怨苍凉,没有凉州词的雄沉宏阔,更没有“此时秋月满关山,何处关山无此曲”的场素。一切远去了。

    造物主早把一段盛世的历史撕下来深深地埋葬在时间的泥土里,它还能萌发出新的故事、新的传奇吗?

    感谢武威,感谢古凉州,我应该脱帽叩首。是凉州这个伟大的支撑点,支撑着汉唐历史的一页苍穹,支撑起中华民族一个辉煌的时代。凉州,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明史中,有谁能像你一样既有镞矢如雨、战马长啸的战争画卷,又有汹涌的诗情、滂沛的乐章以及那充塞天地之间的至大至刚的浪漫主义情怀呢!

(有删节)

【注】①鸠摩罗什:东晋时期后秦高僧,生于西域龟兹国,曾在凉州生活17年,弘扬佛法。②西夏碑:即“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是迄今所见保存最完整、内容最丰富、西夏文和汉文对照字数最多的西夏碑刻,原置凉州大云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灯笼

陈忠实

    县纪委书记焦发祥一早走进县委大门,瞧见传达室旁边围着一堆人,他瞥了一眼,从人头攒动的缝隙中,瞅见了一只灯笼,也凑上前去。

    大伙儿围观的确是一只灯笼。外边糊着一层红纸,里面点燃着一支小蜡烛。

    挑着这只灯笼的是一位乡下老农民。一张脸没有生气,只有几根微微颤抖着的胡子,表明他心里憋着气。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焦发祥问。

    那双似睁似闭的眼睛闻声看过来,似乎在掂量问话人的身份。“寻找真理!”他的干瘪的嘴唇动了一下。围观的干部们笑起来。

    “你说具体点?”焦发祥提醒他。

    他的眼睛忽地一翻,露出一缕难受不堪的神光,盯住焦发祥,反问:“我给你说了,你给管?”

    “问你就是想管。”焦发祥肯定说。

    “啊呀!我可找到包青天了——”打灯笼的农民嘴里叨叨着。

    我跟村支书刘治泰家原住一个院子。这是土改时分的,两家挤一院。这二年,我申请庄基地,没批;刘支书却自己划了庄基地建了新房,搬走了,按规定老庄基地归我。没料到,他搬了家,不提老房子的事了。我找他,他先说忙,后来,干脆说要在老屋里拴牛。

    我急慌了!我的三个娃子连一个媳妇也没娶,净等房子喀!没办法,我就说买下来,支书要价的口开得多大!大得怕怕!我的天,这老房子椽也朽了,瓦也朽了,雨天漏得像草筛。这不明摆着坑人吗?我找乡政府,不下八回,总说忙,抽不出时间解决这号鸡毛蒜皮的事。我实在想不下好办法,就打上灯笼来了……

    “杨书记吗?喂!你们乡的清水湾,有个叫田成山的农民,居然挑着灯笼闹到县上来了。”焦发祥平静地说。

    “我一定处理好!”杨书记在电话里连连自责。

    第三天早晨,焦发祥刚走进办公室,电话铃就急促地响着。

    电话是市纪委打来的,说是本县清水湾一个名叫田成山的农民,挑着灯笼到市委大门口名为“寻找真理”,实际是喊冤。

    焦发祥真有点火了,直接拨通了乡上的电话。

    “焦书记,我昨天已经处理了,”焦发祥耐着性子听着,“昨天,我严肃批评了田成山打着灯笼大闹县委,影响了县委机关的正常工作……经调查,田成山没参加派性组织,但他老婆是个厉害手,这件事背后有没有背景,尚待进一步了解……”

    “好了好了,你真是动了脑筋了!”焦发祥真是哭笑不得。放下话机,对司机传话:“走一趟清水湾。”

    清水湾三面被坡丘包围,一面出水路,坡地上多柿树,杏树和桃树。村前有一弯簸箕似的平川,种麦又种稻。这个小小的村庄是本县山区一个独厚于天的角落。七八十户村民,村长从东到西吆喝了一遍,男男女女就聚集在村子中间的会场上来了。

    焦发样让村支书刘治泰把县政府关于给村民划拨庄基地的文件宣读一下。刘治泰大声宣读完文件,一只手挂在桌子上,一只手插在腰间,向全体村民讲话:“我先作检讨……”焦发祥不由地瞧瞧这位刘支书,真是聪明剔透!

    “听说你想把朽房子卖给田成山?”焦发祥问。刘治泰面不改色,满口应承。

    焦发祥站起来,说:“治泰同志,据说这房子原是地主家的,你要是把这号都快倒塌的房子卖给成山,我说一句不大中听的话,你的心就太黑了——”焦发祥停顿一下,侧过头瞅瞅,刘治泰的脸红了,红得像个猪肝。

    焦发祥说到这儿,动情地说:“乡亲们,我没来过这儿,想不到咱们县竟然有这样一块好风水的地方。刘治泰同志呀!你甭把这样好山好水好百姓的清水湾,给搅和成一个混水湾……”他的嗓门被清水湾村民的呼喊和掌声淹没了。

    吉普车驶出清水湾,在土石公路上疾驰。秋天的田野,秋庄稼收获净尽了,冬小麦泛起一抹新绿。夕阳如金。

    焦发祥和杨书记并排坐在后座上。“谈谈你对田成山的处理问题吧!”焦发祥盯着杨书记。

    杨书记自责说,“我只是考虑田成山影响县委的工作……”

    “出一点问题,先在田成山身上查根子,找背景,这是一种什么习惯呢?”焦发祥盯着杨书记,“实在说,刘治泰这样的作风问题并不难纠正,难就难在我们的这个可怕的习惯!你想想,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习惯呢?”杨书记红着脸,渗出汗水来了。

    两人告别时,焦发祥手里挑着一只灯笼,笑着说:“把这只灯笼送给你做个纪念。关于那个‘习惯’问题的答案,就在这只灯笼里。”杨书记红着脸,接过了那只小灯笼。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扎满鲜花的吊桥

阿成

    姑姑的第二故乡,在“白山王气,黑水霸图”的坡镇。那是中东铁路上的一个重要车站。旅客站在月台上环顾四周,的确有一种东北大野的苍茫之感。

    镇子中央,便是那条古时可以扬帆的蚂蚁河。蚂蚁河源自张广才岭,早年水势极壮,清冽而湛凉。法国人产的三星啤酒,就是汲这里的水酿成,并从这儿运出去,享誉整个战乱迭起的欧洲市场。

    斗转星移,到了20世纪初,蚂蚁河的水势渐渐地小了,几叶扁舟,一域静水。于是,便有了那“座”用数十根粗麻绳拉就的绳索桥。若女人在桥上面走,悠悠然,十分的俏——这情景的确是坡镇的神来之笔。

    到了盛夏避暑的季节,每值周末,照例会有一趟从省城哈尔滨驶向这里的旅游专列。那些到伪满洲淘金的俄国人、波兰人、法国人,纷纷洗净一双双掠夺的手,领着自己的家眷到山清水秀的坡镇来度假。

    姑姑就住在蚂蚁河南岸的一幢俄式的铁路房里。

    姑姑每天都要提一个很大的篮子,带着她的儿子,到阳光灿烂的南山坡上去采野花。那时姑姑已经20岁了。20岁的女人在那个时代,似乎是很大很大的岁数了。不像现在这个宽容而充满着同情心的年代,连40岁的女人依然可以甜甜地称自己是个“女孩儿”,并在自己很时尚的坤包上系一个可爱的小浣熊。

    姑姑是坡镇上出名的美女。几十年后,我去看望姑姑,仍然能看出来姑姑年轻时那美人胚子的影子。

    姑姑初到坡镇时,没人知道有关她的故事。单知道她的男人死了,带个儿子从她的第一故乡博平,千里迢迢到黑龙江来谋生。

    在坡镇人的眼里,姑姑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那时的坡镇,差不多是俄国人的地盘。不会俄语,几乎无法在这里谋生。于是,姑姑便进了当地俄国人开的女子中学。那时候姑姑只有18岁。两年后,姑姑已经可以讲一口流利的俄语了。

    ……坡镇的南山坡,俨然一个天然大花园,姹紫嫣红,盛开着数不清的百合、芍药、玫瑰、野菊花和达子香。姑姑要赶在省城来的那趟旅游列车到来之前,采满一大篮子的野花。然后,带着儿子,去那个横跨蚂蚁河的绳索桥,把采来的鲜花,分别扎在长长的绳索上……

    旅游列车到了,一下车,就能看见那个扎满着鲜花的绳索桥,它像一条锦龙似地拦江而过,于是,那些来度假的洋人都欢呼起来。

    这是姑姑的工作。由一家旅游公司付给她一点点微薄的工资。

    有时候,姑姑用野花扎成一个个花环,卖给那些来这里度假的洋女人……

    日月如梭,光阴如箭。蚂蚁河的水越发地瘦了,越发地憔悴了,只剩下深沟里的窄窄一束,坡镇人甚至可以赤着脚趟过去了。

    那座绳索桥已经不见了,似乎已无存在的必要了。每逢周末的旅游列车早就停了,过去的一切恍如梦境了。

    姑姑仍然住在蚂蚁河南岸的那幢铁路房里。姑姑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壮实得像头牛,他完全有力气养活姑姑了。

    姑姑老了,已经是满头的银丝了。每逢天清气朗的日子,姑姑照例要提个小篮子,去阳光灿烂的南山坡采野花。

    清和的南山坡上空旷无人。年迈的姑姑把采来的芍药、玫瑰、野菊花,扎成一个绚丽的花环,然后戴在自己头上。

    南山坡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姑姑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也有一个女人的绚丽而温馨的梦啊……

    一次,成了男子汉的儿子突然向姑姑问起了他的父亲。

    姑姑凝视着儿子,突然苍老地痛哭起来……

    儿子望着窗外,望着那开满鲜花的南山,长长地叹气了。

(选自阿成《扎满鲜花的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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