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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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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潍坊市名校2022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模拟检测(一)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谁持彩练当空舞

熊召政

老远我就看到那棵大樟树了。那是怎样的一棵樟树啊,它的主干比碾盘还要粗壮。枝丫盘曲着伸向天空,每一根都分明留下铁打铜铸的英雄气。树上所有的叶子都葱绿、晶亮,它们密密簇簇,横拓出去,遮盖了村落前大半个稻场;填满叶与叶之间缝隙的, 不仅有被春雨洗亮的阳光,更有比田间的蛰声更为轻盈的鸟鸣。

这棵大树后面,是一栋江南常见的白墙青瓦的古民居,一种四水归堂的泥砖建筑。从墙上的铜牌可知,这是当年毛泽东担任中央苏维埃政府主席时的旧居。

我们说战争是残酷的,但战场上的风景往往如诗如画。就像这栋位于瑞金叶坪的伟人住过的古民居,无论是它瓦檐上苍郁的针菲,还是泥墙上被风雨剥蚀的苔痕;无论是它天井里潮润的细沙,还是瓦脊上等待炊烟的雨燕,给予我的都是恬淡的乡村牧歌之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对数十倍于红军的敌人的“围剿”,毛泽东指挥若定,他以浓得化不开的战场硝烟为墨,写下这样的诗句:“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从这激战之后的诗句来看,伟人自有伟人的胸襟,伟人自有伟人的浪漫。在诗人眼中,历史总是充满诗意。

走出这所房子,我站在大樟树下。突然,不知什么地方的广播放起了《十送红军》。尽管当地人说,这首歌唱得失去了赣南的韵味,已经不是乡音了,但我仍在这略带忧伤的旋律中,领略到七十年前那些浸在血水与泪水中的记忆。

毛泽东在这棵大樟树下骑上战马,迈向重重关山;八万多红军在这片土地上启程,在乡亲们期盼与炙热的眼光中,开始了人类历史上最为壮烈的长征。

我的家乡是另一片苏区,红军战士头上的八角葵帽,成为我童年记忆中不可亵渎的神圣图腾。神圣可以沉眠,但不会消失。此刻我站在这棵大樟树下,听完《十送红军》后,忍不住四下张望:与漠漠水田上的白鹭一起飞扬的战旗呢?在青石板上嘚嘚驰过的马蹄呢?它们都去了哪里?

我常说,如果我早生半个世纪,我可能不会成为一名作家。几乎不用置疑,多血质的我,肯定是一名红军战士。我羡慕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这样的伟人,在中国的大地上,写下民族的史诗。一支笔比之一杆刺破黑暗的长枪,一本书比之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争,毕竟分量太轻,太轻。

十送红军,送的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骨肉。多少个苏区的母亲啊,在漫漫长夜里,她们纺车上的手柄,一次又一次摇圆了中天明月,但总不能摇圆她们无尽的思念。那永远不能收回的,村口送别的目光啊,又怎能穿透二万五千里的重重阴霾?雪山草地,沼泽荒漠,一寸一寸,不仅沾满了战士的血,也沾满了亲人的泪。

纵览历史,我们可以说,所有通往天堂的路,都充满了艰辛与苦难。一个人扭转乾坤的能力,取决于他化腐朽为神奇、化苦难为诗情的禀赋。历史拒绝呻吟,但历史不拒绝浪漫。毛泽东在硝烟弥漫的成场上吟唱“谁持彩练当空舞”,这是何等的想象力啊! 正是他和他的战友们,用自己的如虹豪气,为我们的民族炼出了一条魅力四射的彩练。

彩练初出,赣水那边红一角;彩练当空,神州大地舞翩疏!炮火不能烧毁它,风雨不能摧残它。当这条彩练飞过于都河,飞过金沙江,飞过娄山关,飞过乌蒙山,飞过南国的雾,飞过北国的雪,我们惊异地发现,原来这一条彩练,竟是一条长达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

谁持彩练当空舞?是我们的红军,我们餐风饮露、百折不挠的中华儿女。

物换星移,历史的烽烟早化作大地上的虹霓,我们也只能从竟夜的春风、从山间的鸟啼来谛听烈士们的呼吸。但是七十年前的那棵老樟树,还是那么苍翠欲滴,这是因为它的根须,始终抓住了泥土;七十年前的那条彩练,还在我们的仰望中飘舞,这是因为民族的精气还在。对于我们来说,长征不仅仅是一段逝去的故事,也不仅仅是一种奋进的象征,还是一只正在吹响的号角,一首还没有完成的史诗。

(摘自熊召政散文集《历史的驴友》)

(1)、下列对文章思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描述古民居的屋檐针菲、泥墙苔痕、瓦脊雨燕等,突出其古朴淡雅,旨在表达作者的喜爱之情。 B、文中用“最壮烈”修饰“长征”,既写出了亲人之思、战争之烈,又表现出长征路途之长、人员之众。 C、文章写赣南、作者家乡等地的苏区,表明中国革命能够取得胜利,离不开众多苏区百姓的大力支持。 D、文章没有详写战争生活的残酷激烈,而是着重表现革命的浪漫主义情怀,礼赞红军的乐观主义精神。
(2)、下列对文章艺术特点的理解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开篇描写大樟树的主干、枝丫、叶子,突出大樟树的盎然生机,为全文营造了昂扬明朗的氛围。 B、文章虚实结合,借大樟树与《十送红军》,将现实与回忆融为一体,在现实描写与历史回忆间自如转换。 C、散文贵在有“我”,文章提到“我”的向往时,用笔与长枪、书与战争作比,表现出尚武轻文的倾向。 D、文章运用象征手法,樟树根须始终抓住泥土而苍翠依旧,象征着军民之情长在,长征精神永葆生机。
(3)、请简析诗句“谁持彩练当空舞”在全文中的作用。
(4)、本文是“长征精神赞”征文获奖作品,请从语言与内容两个角度分析其恢弘磅礴的风格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5)题。


英语老师

谢宗玉

     ①早晨,阳光照进教室,照着一颗颗晃动的脑袋和一张张开合的嘴。我们在晨读,我们在大声晨读。别人读的是英语,我对英语不感兴趣,我在读语文。英语老师从后面走进教室,我没觉察。他冷不防从我手中把书抢了,反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同时骂道:你妈拉个巴子!一教室沸扬的声音就这样被他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掀哑了,大家愣愣地看着我俩,早晨照进来的阳光这时也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

     ②英语老师扭过头叫道:你们停下来干嘛!然后一教室芽一般的声音又怯怯冒出来,顷刻间又是一片灿烂。英语老师拍了一下手,没事般地走了。

     ③他没事一般,我可不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俯下身把语文课本拾起。然后伏在课桌上,一动也不动,我能遏止自己的哭声,但止不住的泪水却从我的指缝里快速渗出来。虽然我知道错了,一三五的早晨该读英语。但我的过错难道就该由这记毫无商量余地的耳光来惩罚吗?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快了。我从没有被人打过耳光,更没有在这样的广庭众厅下受辱,我满脸火辣辣的,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羞耻!我感觉我那个叫自尊心的东西,在这个早晨,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快刀,给拦腰斩断了。

     ④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不声不响低着头进出教室。而在心中,仇恨的水草却疯了般昂扬生长。是的,我要报复,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让我当众丢丑的家伙!我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报复,我要痛快淋漓地拿刀捅了他!……我低着头,一声不响,就这样在自己的幻想中把内心捣鼓得壮怀激烈。那被拦腰斩断的自尊心在伤口处似乎又长出了细嫩的芽儿来。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寻刀杀人的耐心,英语老师就这样在懵懵懂懂中逃过一劫。我后来的想法是,我一定要发奋读书,将来超过他,再来羞侮他!

     ⑤但很快就有一事,让我很快进入了两难境地。那天英语老师闯进教室,对教室里的三个同学说:下午帮我去挖薯吧。你,你,还有你,来,把书收起,我们这就走。

     ⑥三个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我,英语老师仿佛早就忘了两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但现在他既然点到我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心中的仇恨。我只能敛着头,和另两个同学一起去了他家。我记得一进家门,他就像个妇人样叨叨唠唠地骂着他的妻子:日日死人,怎么不见你死?!这样骂人的话是我第一次听到,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而且根深蒂固。挖薯时,我时不时就把红薯给挖断了。我应该不是故意这样的。挖薯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体力活,在家里,这常常是我爸的事。我还太小,力气也小,一锄下去,挖得不深,红薯往往就被拦腰截断了。我看见英语老师不时地皱着眉头,后来他说:宗玉啊,你书也读得不好,事也做得不好,以后就等着进棺材吧。我一脸怍羞,我年纪轻轻,没想到他竟把我与棺材联系上了。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又增加了,可手中的活儿并不能停下……

     ⑦我现在算有些明白他那时为什么脱口就是棺材就是死了。那时他除了当老师,晚上常常替人唱号歌,哪里死了人,来请他。他一般不拒绝,十里八里也要赶去。他的号歌唱得不错。小时他在茶陵住过,一口的茶陵腔,用茶陵腔唱号歌,他的号歌就别具一格。有时在教室上课,他的声音也拉得好长,像唱号歌。有时夜里唱号歌唱得太晚,白天上课,他把作业布置下去,就趴在讲桌上睡着了。

     ⑧挖薯回来后不久,碰上学校组织学生入团。那时入团是件非常时髦的事,我们班当时只有三个名额,英语老师就把帮他挖过薯的三个同学都推荐上去了。全班同学知道这事后,都议论纷纷。因为如果凭成绩,我们三个没有一个能上。后来,另两个同学就在那次入了团。而我没有。因为我拒绝写入团申请书。我这样做,一是对英语老师的软性对抗。用老甘的话说,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吧。二是在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中,实在没什么脸面写入团申请书。

     ⑨好在与英语老师总算有分开的一天。初中毕业,我怀揣着仇恨悄悄离开学校。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我对自己说:有朝一日,我终是要回来的。

     ⑩可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就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了。我看金庸那些侠骨豪情的武打书,江湖上的似海深仇,都可以一笑泯之。而我与英语老师之间的破事,算得了什么呢?他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把这事记在心上,几年过后,我这个人就可能从他头脑中淡出了。

     ⑪大学里有天晚上,我与一个同学在法律楼的天台上闲扯,说到中学的事,他居然也有类似的经历。不同的是,他依然把仇恨带在心上。他说:总有一天,我要跑回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我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唉,也许他还没参悟透吧……

     ⑫不过,回头想想,也许并不完全是少年人的心胸太过狭窄……我们怀揣多深的仇恨上路,说明我们当时的伤害就有多深。随着时间的淘洗,仇恨也许可以忘记,但伤害之痛在事隔多年想起来,仍可以使心灵颤抖……那时的心灵是多么柔弱呵,可仿佛没有几个大人(包括老师家长和其他成年人)注意,所以成长的心灵,注定会遍布刀斫之痕……

     ⑬英语老师后来教不了英语,就调到邻校一个中学敲钟守门。参加工作后有一次回家,我还真的碰上他了。我远远见到他,心里猛地颤了一下,然后想也没想,就逃也似的溜了……

     ⑭走远了,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 英语老师他真的很老了……老得让我有说不出的怜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扬州旧梦寄语堂(节选)

郁达夫

    ①我去扬州,这时候还是第一次;梦想着扬州的两字,在声调上,在历史的意义上,真是如何地艳丽,如何地够使人魂销而魄荡!

    ②竹西歌吹,应是玉树后庭花的遗音;萤苑迷楼,当更是临春结绮等沉檀香阁的进一步的建筑。此外的锦帆十里,殿脚三千,后土祠琼花万朵,玉钩斜青冢双行,计算起来,扬州的古迹、名区,以及山水佳丽的地方,总要有三年零六个月才逛得遍。唐宋文人的倾倒于扬州,想来一定是有一种特别见解的;小杜的“青山隐隐水迢迢”,与“十年一觉扬州梦”,还不过是略带感伤的诗句而已,至如“君王忍把平陈业,只换雷塘数亩田”,“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那简直是说扬州可以使你的国亡,可以使你的身死,而也决无后悔的样子了,这还了得!

    ③在我梦想中的扬州,实在太有诗意,太富于六朝的金粉气了,所以那一次从无锡上车之后,就是到了我所最爱的北固山下,亦没有心思停留半刻,便匆匆的渡过了江去。长江北岸,是有一条公共汽车路筑在那里的;一落渡船,就可以向北直驶,直达到扬州南门的福运门边。再过一条城河,便进扬州城了。

    ④但我在到扬州的一路上,所见的风景,都平坦萧杀,没有一点令人可以留恋的地方。我去的一路呢,却只见了些道路树的洋槐,和秋收已过的沙田万顷,别的风趣,简直没有。连绿杨城郭是扬州的本地风光,就是自隋朝以来的堤柳,也看见得很少。到了福运门外,一见了那一座新修的城楼,以及写在那洋灰壁上的三个福运门的红字,更觉得兴趣索然了;在这一种城门之内的亭台园囿,或楚馆秦楼,哪里会有诗意呢?

    ⑤进了城去,果然只见到些狭窄的街道,和低矮的市廛,在一家新开的绿杨大旅社里住定之后,我的扬州好梦,已经醒了一半了。入睡之前,我原也去逛了一下街市,但是灯烛辉煌,歌喉宛转的太平景象,竟一点儿也没有。

    ⑥第二天一早起来,先坐了黄包车去游平山堂。平山堂一带的建筑,点缀,园囿,都还留着有一个旧日的轮廓;像平远楼的三层高阁,依然还在,可是门窗却没有了;西园的池水以及第五泉的泉路,都还看得出来,但水却干涸了,从前的树木,花草,假山,叠石,并其他的精舍亭园,现在只剩下许多痕迹,有的简直连遗址都无寻处。我在平山堂上,瞻仰了一番欧阳公的石刻像后,只能屁也不放一个,悄悄的又回到了城里。午后想坐船了,去逛的是瘦西湖小金山五亭桥的一角。

    ⑦在这一角清淡的小天地里,我却看到了扬州的好处。因为地近城区,所以荒废也并不十分厉害。瘦西湖的好处,全在水树的交映,与游程的曲折;秋柳影下,有红蓼青萍,散浮在水面,扁舟擦过,还听得见水草的鸣声,似在暗泣。而几个弯儿一绕,水面阔了,猛然间闯入眼来的,就是那一座有五个整齐金碧的亭子排立着的白石平桥,比金鳌玉东,虽则短些,可是东方建筑的古典趣味,却完全荟萃在这一座桥,这五个亭上。

    ⑧写到这里,本来是可以搁笔了,但我还想加上一个总结,以醒醒你的骑鹤上扬州的迷梦。自大业初开邗沟入江渠以来,这扬州一郡,就成了中国南北交通的要道;自唐历宋,直到清朝,商业集中于此,冠盖也云屯在这里。既有了有产及有势的阶级,则依附这阶级而生存的奴隶阶级,自然也不得不产生。贫民的儿女,就被他们迫作婢妾,于是乎就有了杜牧之的青楼薄幸之名。所谓“春风十里扬州路”者,盖指此。有了有钱的老爷,和美貌的名娼,则饮食起居,衣饰犬马,名歌艳曲,才士雅人,自然不得不随之而俱兴,所以要腰缠十万贯,才能逛扬州者,以此。但是铁路开后,扬州就一落千丈,萧条到了极点。从前的运使、河督之类,现在也已经驻上了别处;殷实商户,巨富乡绅,自然也分迁到了上海或天津等洋大人的保护之区,故而目下的扬州只剩了一个历史上的剥制的虚壳,内容便什么也没有了。

    ⑨枕上的卢生,若长不醒,岂非快事。

(选自《郁达夫文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那一天是哪一天

杨晓东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不能准确地记起,只记得入冬后一个静谧的晚上,油灯上的灯花瘦了又长,长满了又瘦;火妒里的火苗一闪一闪,温暖舒适。我趴在简易的饭桌上,歪歪扭扭地在本子上写下当天学的生字。母亲衲着鞋底,油灯在偏我的方向放着。突然,她停下了手中的针线,轻声地问我:“我的名字怎么写?”我刚随手在语文课本上写下一个“黄”字,母亲就连忙说:“怎么在课本上乱画,找个用过的本子,在背面写。”于是,我找了个用过的数学本,在背面一笔一画地写下“黄定秀”三个字。母亲眼盯着三个字,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拿起铅笔,在本子上一遍一遍地模仿着。母亲拿笔的姿势真不如拿针线的娴熟,但母亲极为认真,写了很久。这恐怕是母亲一生能写的三个字。母亲识字三个,却用一生写下了无尽的文字。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还是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阴雨连绵的初夏,子规声声,烟雨满川。放在房檐下的木盆,一会儿就接满了屋檐水。在吃水靠挑的当时,接雨水洗衣服是每个家庭主妇首先想到的,母亲也不例外。木盆里泡着的是我的黄帆布书包,时不时散发出一股腥味。母亲边洗边说,这是哪条野狗跑到门上来了?因为雨淋在狗身上,常常散发出一种腥腥的味道。我便默不作声。直到晚上,我才给母亲说了实情:我上学时偷偷拿了家里一个鸡蛋,准备卖给学校附近的商店,换取两毛钱,去买包“月亮牌”方便面。我把鸡蛋装在书包里,没到学校,鸡蛋被压破了,书本连同书包都沾满了蛋液。母亲说:“我早就知道了,故意说是野狗子串来的腥味,妈是怕让你爸知道,你少不了一顿打。你以后千万不要自己悄悄拿东西,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这是最不好的习惯。”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仍然无法记起,只记得早饭后雪花漫天飞舞,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深冬风厉,家家户户都掩门闲户,围坐在柴火炉边拉着家常。我和弟弟在雪地里开始忙乎着堆雪人。刚刚堆起雪人的身子,弟弟喊我:“哥,哥,有讨米叫花子。”我顺着声音望去,门前走来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头发乱蓬蓬的,驼着背,身上背着一个大破背包,上身穿着一件破棉袄,腰间用一根大拇指粗的布条捆着;两只不一样的解放鞋,用稻草绳缠了两圈,走路有点瘸;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又没有说。这时,母亲出来了,问他是哪里人,他就咿呀咿呀的,原来他是个哑巴。母亲对我们说:“他肯定又冷又饿,快让他到屋里火炉边,给他热碗米饭。”他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母亲给他找了一双父亲的旧棉鞋。他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眼含热泪,不住地点头。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真的记不起来,只记得那是一个燥热的初秋,知了还在聒噪地喊叫。母亲被几个亲戚送了回来,走进屋,我连忙上去搀着母亲。母亲脸上毫无血色,一张灰土泛着蜡黄的脸瘦小无比,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双腿浮肿,走起路来显得僵硬和吃力;语言也显得迟钝,很想说但是又好似骨鲠在喉。那是母亲第一次出远门,和我们亲戚一块儿去河北武安的煤矿上,给工地做饭。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或许是身体早已有了问题,短短的十几天就病倒了。送回来的那一刻,妹妹和弟弟边烧水边小声哭泣。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父亲潸然落泪。

    那一天是哪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农历2000年7月29日。母亲突发脑溢血,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那一天就是这一天,在这个世界上,我、妹妹和弟弟再也没有妈妈了。

(选自《散文百家·下旬刊》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寻找民工老海

    过了春节,何家庄的男人就踏上了淘金之路。出了火车站,一帮人背着铺盖卷,浩浩荡荡走了两条街,忽然发现队里的老海不见了。一行人急忙掉转头往回找,可哪儿找得见老海的人影?

    大伙都急了,这老海五十多岁的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头一次出远门不说,身上也没带什么钱,如今让他一个人落了单,这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哇!大伙儿回到火车站,以为老海会撞回到这里来的,谁知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见人。

    第三天,来了一个招工的胖子,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建筑工地。大伙儿惦记着老海,安顿好以后,就接着出去找老海。可要想在这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找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个文盲,这简直比海底捞针还要难。

    人没找着,大伙心里不好受,老板一看不乐意了,说:“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赶工程的,你们倒好,天天跑到外面玩,明天再不开工,我只好去叫别人了。”队中年纪最长的老山头急忙赔着笑解释:“老板,我们走丢了一个同伴,不找到他,心里不踏实呀!”老板一听笑了:“我还以为丢了个小姑娘呢,不就是个大男人吗?你们还怕他被骗去当小姐呀!要干就开工,不想干趁早走人……”大伙儿一听老板的话没有商量余地,就想,还是先保住这份活,再慢慢找吧。

    于是,以后大伙就利用收工后的空闲时间出去找老海。他们一共七个人,就分成几组,往几个方向找去,像在家里围猎野猪一样,一定要把老海围出来。可这种方法一到大城市显然就行不通,一个月下来,他们的足迹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根本不见老海的人影儿。大伙一商量,就想出了个新招:在走过的地方贴上他们的名字和地址,这样老海看到就知道他们在哪了。转念一想,这老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就算看到了,还不是睁着眼走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仍然没有老海任何消息。大伙又着急又担心,老海身上那点钱肯定早用光了,他普通话不会说,字不会认,肯定也没法子找到活干。这样一来,老海不知道已经饿了多久肚子了,说不定就加入丐帮了呢!大伙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大伙出去时,眼睛总是盯着街上那些乞丐,一看到跟老海身子有点像的,就走上去仔细认一认。一看不是,就比划着向他打听,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老海好像已经在这座城市蒸发了。

    一天,队里一个年轻后生忽然想出了个主意,兴奋地说:“老海虽然不认字,可他不是瞎子啊!我们只要在去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他认得的东西,这样就容易多了!”大伙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有什么东西能让老海知道是他们留下的呢?想来想去,家里这时候不是家家都在搞编织吗?对,就留一个家里特有的那种小篾箪,老海看到了,再怎么笨的人也该知道是家里人留的吧,然后他就会在那地方等,这样,他们碰面的机会就大多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大伙收了工,就在工地上捡了一些不用的竹子,开成篾片,编成一个个小篾箪,街上的电线杆上、路边的大树上、公园大门口,都挂了一些上去。在一些小篾箪里,他们还放进了水和一块大面包,这样老海看到的时候,马上可以拿来充饥。他们又考虑到,如果老海发现了小篾箪,跟着来找他们怎么办?于是,他们在通往工地的小路口挂了十多个小篾箪,用油漆涂成红色,显得十分醒目。

    这样一来,他们找人的方法从游击战变成了“守箪待人”。每过两天,他们就像在家里查野猪夹一样,到挂有小篾箪的地点去巡查一遍,看看里面装的东西还在不在。如果东西没动,担心变质,就拿回去大家吃,再换上新鲜的水和面包。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老海既没找到工地来,大伙儿也没在挂小篾箪的地方守到他。大伙都挺失望:这老海,咋就不能多走动走动,多抬头瞧瞧呢!可是,这办法还得坚持下去,他们轮流着隔两天三天就去查看,更换水和面包。

    不知不觉,一年就要过去了,工地在春节前半个多月就停工放假。一天,老板回到工地查看,发现工棚里还住着人,进去一瞧,原来是他们这一伙,老板奇怪了,别人巴不得赶早回去,这伙人看样子还没有走的打算,就问:“咋的?我又没少你们一分工钱,不想回家过年啊?”老山头忙说:“哪能不想回家啊,一年没见着家里人,心早回去了。可我们还少一个人。”

    老板这才想起他们说过走丢了一个同伴这回事:“哦,还没找到呀!我看,你们别等了,这年头无名死者多了,没人认领,往火化炉一扔完事!”大伙一听,脸顿时变了色,面面相觑。这个他们倒从没想过,难道老海真的……老山头紧紧闭着嘴唇,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缓缓开了口:“我们乡下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十个人进山,决不能九个人回来,不管是人还是尸。我们八个人来,不能七个人回去。”

    老板想了想,说:“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不过得花钱。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说明有报酬,就是一只蚂蚁也能给你找出来。”大伙忙问要多少钱,老板笑了:“这就说不准了,有钱人找条狗找只猫出个三万五万不算多,没钱的找儿找女三百五百不算少,这要看他在你们心中是什么分量!”大伙儿转头看着老山头,等着他发话。老山头叭叭地抽了一回烟,说:“这样吧,我们七个人,一人凑五百出来。”说着,率先掏了五百元。大伙纷纷拿出钱,很快凑了三千五百块。老板有点惊讶地打量着他们,他知道他们这一年到头也就挣了四五千块而已,这五百块可就是他们一个月的血汗钱呢!老板二话没说,就带着他们找到报社,第二天,寻找老海的启事就登出来了。报社还根据他们的描绘,用电脑拼了一张老海的图。见报后,他们满怀希望地在工地等候着。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他们还是没有等来好消息。眼看离春节只有几天了,老山头心情沉重地对大伙说:“这个年,大家都别回去了,在这过吧!”大伙儿默默地点头,决定留下来后,他们就一起到挂小篾箪的地点去查一遍。走了几个地方,没发现什么异样,大伙累了,蹲在一棵树下歇脚。忽然,一个后生指着树干喊了起来:“你们看,这儿写着老海!”大伙凑近一瞧,果然没错,树根上被人用刀歪歪斜斜地刻着两个字:老海。大伙顿时兴奋起来,这么说,一定是老海曾来过这儿,还在这儿给他们留下了记号。他们来了劲,继续往前搜寻,走了两条街,又发现了一棵留有老海名字的树。看来,老海一定在这一带出现过。

    可是,老海根本就不认识字啊!大伙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放过这一线希望,就坐在树下等,一直坐到天黑,也没见到老海的影子,他们决定明天再来。回到工地,他们发现工棚里亮起了灯光,疑惑地走进去一看,乐了,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另一个不是老海是谁?

    “老海!”大伙冲上去和老海抱在一块,又跳又喊。好半天,大伙才问老海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害他们找了一年。老海嘿嘿地笑了:“我命好,被一个煤气店老板看中,叫我去拉煤气,一天给十五块钱。我一想,这活也挺好,可以天天在街上,说不定就能碰见你们呢!后来我又想,你们不是都认得字吗?我求人教会了自己的名字,把它刻在树上,这样你们一看到我老海的名字,就知道我在这里出现了。”大伙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怪自己光注意高处的小篾箪,哪里想到老海会有这一手哟!大伙又问老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板拿出一张报纸笑了:“你们看看吧!”大伙接过一瞧,原来是老海登的一个寻人启事:寻找七个民工……老海挠着脑袋说:“快过年了,老板问我为啥还不回家,我说不行啊,我们八个人来的,找不到那七个,我不能回去呀。他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在报上登这个东西,谁给我找着你们,给他一千块!”说着,老海就从身上掏钱,大伙一看明白了,是老板看了报纸带老海来工地的。可老板却把老海的钱推了回去,并且从包里拿出几张车票来,一边塞到老山头手里,一边说:“这是我托人买到的车票,过完节,我在工地等你们来。记住,是八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富厚堂沉思

陈世旭

    对这样一个人,只能是仰之弥高了。

    隔着半月形的阔大荷塘,远远就看见土黄和灰白相间的富厚堂。

    天空晴朗。风自远方吹向远方。一个人举着不灭的灯盏,引领我们走向那场远逝的暴风骤雨。那场暴风骤雨吹打了他的一生,制造了数不清的哀伤和壮烈、惊恐和疲惫。树叶摇动,似乎在帮我们找回当初的影子和标本以及纯粹的表情。

    沿着历史的辙印,同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灵魂对话。一地浅草,叮咛杂沓的脚步保持肃然。小桥流水人家不再,枯藤老树昏鸦不再,耳边弥漫起腥风血雨的厮杀,铁马金戈的驰骋惊天动地,地平线巨浪般涌动。铅云低垂,草尖滴血,生死搏杀在沃野千里:断戟折枪,危樯巨橹,烽火扶摇直上九天。尖锐的长啸穿越山河,万千的壮士万千次风暴,冰凉的血痕发黄的故事,在记忆的时空搁浅或者沉没。无形的火焰照彻隔世的寒骨,渐行渐远的歌谣噙满泪水。本石中的血液和文字,潮水般倾泻。

    响彻云霄的号角,地动山摇的呐喊,终于止住了躁动。只有摇曳的草木,拨动飞扬的思绪。曾几何时,大山隔断世外的繁华,亮亮的马灯招引了牛啤,远处传来布谷声声,蜜蜂开始涌到山野收割灿烂。古老的火塘,星火渐暗。藏书楼散发的书香,醉了风,醉了月,苍白了面容。一个从农舍走出的书生等待的本是一场完美的落日。没有动荡时世,他也许就不会出山,也就不会有这座乡间候府。

    富厚堂是曾国藩为自己建立的纪念碑,他的瘦削的头颅,就高耸在楼宇。他的灵魂在后人的仰望中,将比他的遗藏存在得更久长,逃逸了腐朽,获得莫大的荣耀,传至深远。

    他所以让人们走近,是因为他的人格唤起了敬重。他战战兢兢以孔孟入世,坦坦荡荡以老庄寄怀,既不畏惧诽谤,也不希求桂冠。毁与誉,都平心静气地接受。信步在富厚堂庭院,再见出主人人格的气韵:没有雕梁画栋,惟见砖墙青瓦。即便悬挂御书钦赐匣额的正厅,两边墙壁也由土砖砌成。简朴至极惟不失尊者庄重。

    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胜利者站在那里,凝神沉思。整个道统的骨骼是他的结构,无数生灵的牺牲给了他生命,他从东方古老的黑暗中站起,马蹄踏破了历史的经纬。历史有多么复杂,他就有多么复杂;历史有多少伤口,他就流了多少心血。

    一切,只能留给岁月去咀嚼。

    凭吊者站在高耸的纪念碑下追寻远去的足迹。躺下的并不意味着死亡,正如站着的并不意味着永生。这碑以沉静的姿势,记录着一个波澜壮阔的生平。纵然四壁无语,也足以表证辉煌。

    纪念碑是一种象征,是历史高筑起的累累债务,压低我们的头颅,让思想柔软湍急的河流以及所有的喧嚣在此立定。

    这里是寂然的,甚至有点阴森。没有歌舞的艳俗,更没有刀枪碰撞的凄厉。他该是安详的,又何尝不是孤独的?

    这里是寂然的,甚至有点阴森。没有歌舞的艳俗,更没有刀枪碰撞的凄厉。他该是安详的,又何尝不是孤独的?

    作为中兴重臣,赞誉者无数,他是否真的能扶大厦的将倾?作为一代鸿儒,膜拜者无数,他是否真的能挽狂澜于既倒?

他太显赫太巍峨,人们只能以渺小的萤火点缀在他脚下。人们的问题只能是:有什么高度能超过这个人已经到达的高度?有什么深刻能参透这个人已经到达的深刻?世间又有什么荣华,足以换回曾经的风雨兼程无怨无悔?青灯黄卷皓首穷经,头断血流前仆后继,早已成为百孔千疮的旗帜,压紧历史的卷帙,不被野风吹散。

    一座幽邃的庭院,因丰富而深刻,因深刻而丰富。

    一座恢宏的纪念碑,因崇高而沉重,因沉重而崇高。

    这是一座坚固的纪念碑,青铜一样坚固。后面是山的苍郁,前面是水的澄明,一边是道德的高峻,一边是文章的隽永。岁月的不尽轮回和光阴的不停流逝,都不会让他完全死亡,他生命的大部分将躲过死神,在风中站立,在明与暗中站立,在钟的齿轮上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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