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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十堰市2019-2020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称呼

李国新

    那年,老石来乌乡采访,刚下车,我上前握住他的手,石主编,稀客,稀客,欢迎,欢迎!老石哈哈一笑,纠正说,不要叫我石主编,叫我石总编,我当总编都快一年了。

    我笑一笑,我哪知道哩,几把手?是一把手还是二把手?

    老石又是哈哈一笑,看怎么说,我业务上是一把手,社长是党委一把手。

    对对对,一把手。我笑嘻嘻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一点酒。我又叫老石石主编了,老石比我喝得多,他连忙纠正,你啊你啊,我不是石主编,石主编只负责一个版面,我是石总编,负责整个版面了。

    在座的有宣传委员,宣传干事,还有老石随行的同事都笑起来,而跟老石的同伴中有人说,叫石总,是我们的老总了!我们报社是正县级单位,石总是正县级总编辑。老石听后笑容可掬。后来,我听说老石调到宣传部了,有的说是副部长,有的说是科长,还有的说是主任,究竟任什么职务不清楚。

    有一天,我去市委组织部办事,顺便想看望老石,毕竟我们认识多年,算是老朋友了。组织部离宣传部很近,只爬了二层楼就到了。我正想去打听老石在哪个办公室。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了,正是老石。他也看见我了,我总不能要他先叫我,他毕竟是领导,出于礼貌,我张开嘴,竟然鬼使神差地叫了他一声石总编,这应该是他过去的职务,我应该没有叫错吧。可老石急忙朝我走过来,是你呀,又叫错了,我已经不是石总编了,我现在是石副调研员,好了,就叫我老石算了,老石神色有点黯然。

    我一听,连忙说,不行,你是领导,叫你石部长算了!

    老石一听,脸上笑容顿起,不敢当,不过,我相当于副部长,但你还是叫我石副调研员为好,不过我虽然有个副字,我的级别还是正县级。

    我说,现在算是比报社舒服了。老石叹了一口气,我被人挤下来了,表面是提拔了,实际上是个闲人,一点权也没有,今天我是从家里来拿报纸的,正好碰见你了。

    我再一次碰见老石,是市里派来一个督办工作组到乌乡督查,组长是老石。

    我在中午接到乡领导的电话,说市里有个老领导来了,要我去陪他,我一见到老石,马上叫道,石副调研员,是你呀!

    老石望着我笑,纠正我,就叫我石专员,我现在被市委任命为市委第二十八组督查专员了。我连忙改口,石专员好!

    老石对我的领导说,李国新和我是同乡,从小至大,一起读书,是好朋友,也是好兄弟!我的领导连连点头,难怪的。

    我连忙纠正,不,石专员,你是领导,我一直都很敬重你。

    老石听了,脸上笑容灿烂,很年轻。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时间为顺序,为我们讲述了官场人物老石的称呼几经变化的故事,表达了作者对人生的思考。 B、第二段中,老石哈哈一笑,纠正“我”说,不是“石主编”而是“石总编”,刻画了老石认真严谨的性格。 C、老石做了副调研员后,说自己表面上是被提拔了,但实际上没实权,表现了他对当前处境的不满。 D、小说语言简洁生动,如“稀客,稀客,欢迎、欢迎”寥寥数语形象地写出了“我”迎接老石时的热情。
(2)、请以老石为例,结合文本分析小说塑造人物形象时运用了哪些写作手法。
(3)、“我”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小题。

刘姥姥初进荣国府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说着,都迎出去了。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

只见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看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 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周瑞家的向凤姐回话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一桌客饭来……

刘姥姥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舔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仍从后门去了。 

(选自《红楼梦》第六回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这一天晚上,少安回家后不多功夫,就被父亲有点神秘地叫到院子里,把刘玉升要重建庙宇的事给儿子大约说了说。

    我上了二十块布施。我品玉升的意思,想叫你多出点哩,因为你这二年赚了几个钱……孙玉厚咄讷地对儿子说。

    孙少安有些生气地巴咂了一下嘴,对父亲说:‚哎呀,我怎能出这号钱哩?就是你也不应该出!

    玉厚老汉对儿子的态度大为惊讶,你娃娃不敢这样!神神鬼鬼的事,谁也说不来!咱又不在乎那么两个钱。万一……

    万一怎?少安看着父亲的可怜相,强硬地说:我不会出这钱!哪里有什么神神鬼鬼!神鬼就是刘玉升和金光亮!他们愿干啥哩,和咱屁不相干!

    第二天上午,少安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想瞧瞧他的宝贝儿子。虎子这半年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他很想在外面悄悄看看儿子坐在教室里的样子。

    孙少安怀着一种惆怅而激动的情绪,一个人慢慢遛达着。

    他习惯地走到原来的学校院子,却猛然意识到:学校已搬进了原二队的饲养院里!

    不过,他倒一下子无法把自己的双脚从这个破败的老学校的院子里挪出来。

    他看见,这个当年全村最有生气的地方,竟是这样的荒芜衰败了!【甲】院子里蒿草长了一人高;窑面墙到处都是裂缝,麻雀在裂缝中垒窝筑巢,叽叽喳喳,飞进飞出,那副篮球架已经腐朽不堪,倒塌在荒草之中……这就是当年他上过学的地方!他的弟弟、妹妹,都在这里上过学。而现在,他的儿子却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搬到曾经喂驴拴马的棚圈里去念书了。这是历史的耻辱,也是双水村的耻辱。

    不过,你孙少安大发感慨,可又给双水村做了些什么事?有一个声音突然在内心中问他。孙少安怔了怔,忍不住仰起脸向天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仅仅在这一刹那间,某种想法便不由地主宰了他的意识,他猛然想:是呀,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座学校重新建造起来呢?连神汉刘玉升都有魄力重建庙坪的破庙,我为什么没勇气重建这个破学校?

    一种使命感强烈地震撼了这个年轻庄稼人的心,使他浑身不由滚过了一道激奋的颤栗!

    好,你刘玉升修庙,我孙少安建校!咱们就唱它个对台戏!

    孙少安旋即走出这座颓败的学校院子,转而来到不远处的原二队饲养院。他蹑手蹑脚来到‚教室窗户前。窗户是临时垒的,栽几根粗糙的木棍,破麻纸被风吹得哗哗价响。他透过窗户上的破纸洞,看见姚淑芳老师正领着孩子们读拼音。里面黑乎乎的,一股牲畜的粪便味直冲鼻子。他半天才看见虎子背抄着双手,小胸脯挺着在念拼音。他鼻根一酸……

    孙少安拧转身急速地步出了这个破院子。他更加迫切地感到,他有责任让孩子们尽快和这个饲养院永远地告别,重新回到更好的环境中去念书。

    他直接去找他的朋友金俊武。俊武听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也很兴奋,立刻表示他将全力支持他办这件大事。两个人同时还商定,他们也成立一个会,叫‚建校委员会,由少安任会长,俊武任副会长。少安表示,他准备拿出一万五千元。如果剩余下钱,还可以建立‚奖学金什么的。

    当天晚饭后,少安也神秘地把父亲叫到院子里,给他说了他的打算。

    玉厚老汉嘴一张,结果连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连敬神的几十块钱都不愿出,却拿这么一大笔钱修田福堂震坏的那个破学校!

    出乎少安意料的是,平时勤俭的秀莲却特别痛快地支持他搞这件事。事情由生病的妻子最后画了圈,就算敲定了。

    当天夜晚掌灯时分,少安一个人爬上了庙坪山。他蹲在山顶的梯田楞边,静静地环视着月光朦胧的双水村……此刻,他一下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从少年时期的生活,一直想到了现在。噢,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半辈子。他的后半辈子也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往日的生活有苦也有甜。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感到腰板硬了一些。过去,日日夜夜熬煎和谋算的是怎样才不至于饿死;如今却有可能拿出一大笔钱来为这个他度过辛酸岁月的村庄做点事了。当然,比起一些干大事的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可这是他孙少安呀……

    【乙】月亮是这样的皎洁,夜是这样宁静;村庄沉浸在睡梦之中,东拉河却依然吟唱着那支永不疲倦的歌

    几天以后,孙少安要出钱重建学校的事件就传得家喻户晓了。于是,双水村出现了‚今古奇观:两个民间组织﹣﹣以孙少安、金俊武为首的‚建校会和以刘玉升、金光亮为首的建庙会,叫人哭笑不得的是,许多人竟对这两个会同时都抱支持的态度。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第五十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桥边的老人

[美]海明威

    一个戴钢丝边眼镜的老人坐在路旁,衣服上尽是尘土。

    河上搭着一座浮桥,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桥去。骡车从桥边蹒跚地爬上陡坡,一些士兵扳着轮辐在帮着推车。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就开远了,把一切抛在后面,而农夫们还在齐到脚踝的尘土中踯躅着。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太累,走不动了。

    我的任务是过桥去侦察对岸的桥头堡,查明敌人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点。完成任务后,我又从桥上回到原处。这时车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

    “那时我在看管动物,”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唔,”他又说,“你知道,我待在那儿照料动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象牧羊的,也不象管牛的。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

    “各种各样,”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它们抛下了。”

    我凝视着浮桥,眺望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①三角洲地区,寻思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

    “什么动物?”我又问道。

    “一共三种,”他说,“两只山羊,一只猫,还有四对鸽子。”

    “你只得抛下它们了?”我问。

    “是啊。怕那些大炮呀。那个上尉叫我走,他说炮火不饶人哪。”

    “你没家?”我问,边注视着浮桥的另一头,那儿最后几辆大车正匆忙地驶下河边的斜坡。

    “没家,”老人说,“只有刚才讲过的那些动物。猫,当然不要紧。猫会照顾自己的,可是,另外几只东西怎么办呢?我简直不敢想。”

    “你的政治态度怎样?”我问。

    “政治跟我不相干,”他说,“我七十六岁了。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我想我现在再也走不动了。”

    “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我说,“如果你勉强还走得动,那边通向托尔托萨②的岔路上有卡车。”

    “我要待一会,然后再走,”他说,“卡车往哪儿开?”

    “巴塞罗那③。”我告诉他。

    “那边我没有熟人,”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他疲惫不堪地茫然瞅着我,过了一会又开口,为了要别人分担他的忧虑,“猫是不要紧的,我拿得稳。不用为它担心。可是,另外几只呢,你说它们会怎么样?”

    “噢,它们大概挨得过的。”

    “你这样想吗?”

    “当然。”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

    “可是在炮火下它们怎么办呢?人家叫我走,就是因为要开炮了。”

    “鸽笼没锁上吧?”我问。

    “没有。”

    “那它们会飞出去的。”

    “嗯,当然会飞。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他说。

    “要是你歇够了,我得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

    “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

    “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对他毫无办法。那天是复活节的礼拜天,法西斯正在向埃布罗挺进。可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这一点,再加上猫会照顾自己,或许就是这位老人仅有的幸运吧。

    ①托尔托萨:西班牙塔拉戈纳省城市。

    ②巴塞罗那:西班牙最大的港市。

    ③埃布罗河:西班牙境内最长的一条河。

(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山里人

侯发山

    周末,我和几个朋友驱车赶往靠山屯。靠山屯有一家农家乐,有不少野味。我去的次数多了,跟老板二狗熟悉。随同去的老孟,是个盖房子的,俗称房地产商,这天是他请客。刚坐下,就对老板二狗豪气十足地说:“先来盘鳄鱼肉。”

    二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难地说:“老板,小店没有这个。”

    老孟眼也不瞄二狗,“啪”地声甩出鼓囊囊的钱包:“不差钱,上。”

    二狗忙掏出烟来给我们散烟:“老板,这个真没有。不信您问侯老板。”

    “行了老孟,有那个意思就行了……来,土鸡一只,野兔一份……”二狗拿我当救星,我不能不出面。

    二狗这儿有个规矩,点菜后先交钱再上菜。我点完菜,二狗一算账,四百八。老孟从钱夹里捻出四张老人头。二狗死活不愿意,说俺是实诚人,饭菜也是实价格,没法优惠。

    老孟又抽了一张五十的。二狗还是不愿意。

    我见识过二狗的较真,劝老孟:“人家也不容易,你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给了吧。”

    老孟没说话,又掏出一张十元的。

    “还差二十。”二狗伸着手,很执着,“都是有本钱的,俺不能干赔本买卖。”

    我看不过去,刚要掏钱,老孟见状,忙掏出一张五十的摔给二狗:“不用找了。”

    二狗也不说话,又找回老孟三十元。

    “太抠了,以后打死我也不来了。”老孟黑着脸。

    菜一道道上来了。味道嘛,也确实不错。老孟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

    这当口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高声叫道:“一碗鸽子面。”二狗笑眯眯地应答着,收下了男孩递过去的一张红色的钱币。

    面条还没做成,男孩到门外边耍去了。我忍不住提醒二狗:“狗老板,你可看清楚了,他给你的可是冥币!”

    “我知道。”二狗说罢,就把团在手里的冥币撕了。

    “难道男孩的父亲是个地头蛇,惹不起?”我有点糊涂地看着二狗。

    二狗淡淡一笑:“孩子得过脑膜炎,脑子不大灵醒,经常把冥币当钱使。”

    老孟附和道:“都是有本钱的,咋说也不能干赔本买卖啊。”听口气,完全是在嘲讽二狗。

    “他也只是买碗面,没啥。”二狗不以为然。

    我由衷地说:“你这么好心,孩子真幸运。”

    二狗说:“不只是我,村里凡是开店铺的都这样对他。”

    这时,服务员刚好过来端菜,她说:“这个孩子是村长的。”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老孟放下酒杯,冷冷一笑,说:“谁说山里人老实?也会拍马屁嘛。”

    二狗真是傻蛋,居然没有看出老孟的冷嘲热讽,说:“别说吃碗面条,吃俺身上的肉俺都舍得。”

    想想也是的,谁让人家的爸爸是村长呢?二狗毕竟还受村长的领导嘛,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我明白了,村长在这里挂着账……行。狗老板会做生意。”老孟一副豁然明白的样子。

    “肯定这样。”在座的一个朋友同意老孟的说法。

    二狗没接我们的话茬,叹口气,说:“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下起大暴雨,村长进山巡视,发现刘大爷的屋子裂缝了,忙把刘大爷背出屋子。刘大爷说他的收音机还在屋里。刘大爷孤寡一人,收音机可是他宝贝。村长就放下刘大爷,刚返回屋子,轰隆一声,屋子塌了……刘大爷在屋子前跪了整整一天。”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临走时,老孟不声不响甩到吧台上五张老人头。

    “老板,已经算过账了,您是不是喝多了?”二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那个,那孩子想吃啥你就做啥……”老孟头也不回,走出了农家乐。

    半个月后,接到老孟的电话,邀我一起去靠山屯。老孟说,那个农家乐还真有点味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城市的空间

周闻道

    每当回家,我便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那感觉牢牢地贴在心口。家里的门是一种呵护。记得幼时,妈妈就经常唠叨,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当时,对这话总是似懂非懂,也就不屑一顾。现在想来,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踏实感,坚守了几十年的精神依偎,却在偶然之间,被一缕细风轻轻颠覆。

    风从窗口吹进,礼貌而轻柔。风是无意的,不应该对我有敌意,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痛苦,只是一种习惯。想家里既拥有阳光,拥有通风透爽,又拒绝霜露和飞蛾。有时就忘了,比如今晚。敞开的窗就像一个黑洞,漏出去的灯光很少,以致没跑多远,就被黑夜吞噬在路途,几乎看不出搏斗和挣扎的痕迹。风一吹,我就掉过头,顺着那一习凉,把目光聚焦窗口。不仅发现了窗外的一切,还看到了一种悬空。树枝轻轻地向我招手,晃动的只是它纤细的指尖。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悬空在这个城市中。一幢楼房,撑起双臂,轻轻地把我高高举起。然后悬空放置,身不由己。两脚之下,华丽的实木地板,还有地板上的茶几、沙发、电视、浴房、席梦思,都与我一样悬空着。我的心空荡荡的,仿佛一艘无法泊岸的船,飘忽在浩瀚的海面。天再蓝,离我太远,托起我的是我唯一的依靠——飘忽不定的水。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跌入万丈深渊,我感到迷茫和恐慌。在这个城市生存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悬空的,面对黑洞洞的窗口,我找不到答案,孤独的身影,幻化成小孩的柔弱的手。

    曾经久久盯着鸟的巢穴发呆。我家住龙泉山脉之头,房子被许多树和竹簇拥着,空中的鸟儿成了我们的友好邻居。我曾看见鸟儿构筑鸟巢的情景,那是一对美丽的画眉,也许正是新婚燕尔,总是在林间追逐、嬉戏,好像有无尽的快乐需要它们去缔结。突然间,雄鸟不见了,雌鸟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并不惊异和寻求。它守候在一枝竹杈间,安静、深情,像一位盼君归来的新娘。不一会儿,雄鸟回来了,嘴里衔着一截柔软的草叶。雌鸟柔情地接过草叶,安放在竹杈间,用嘴和足理了又理。我这才明白它们是在修房子,心里竟有几分感动。几天之后,当我再次来到竹林时,一个毛茸茸的鸟巢,已经稳稳地挂在竹杈间。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来到竹林,只见几只幼小的鸟儿从鸟巢里探出身体,张开口,接食大鸟衔回来的虫子。眼前的情景让我感动万分。现在,我们修了房,进了城,走过的脚印渐渐被风尘淹没。猛然回首,才发现我们已经越走越远。

    到达古罗马斗兽场,是在秋日的午后。天空清丽,没有欧洲大陆常见的艳阳高照,也不是川西平原旷日持久的阴沉忧郁,而是一种阴凉的晴。这古罗马的天,以一种特殊的阴柔之美迎接着我。曾以为斗兽场如竞技场一般,是一片平坦而开阔的场面。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却只是一片残垣断壁。规范有序的圆拱形外窗,左右合围,围成一个庞大的椭圆,上下重叠,一层一层,直上云霄。离椭圆壁很近,贴着残壁往上看,一种沧桑便与淡云连在一起。到了顶部,圆壁往外翻卷,卷出一溜浅浅的檐。许多阴阳交错的图案,精湛而优美,镶嵌在高高的檐上。据说,观看斗兽时,座位从下至上,便是地位的递增。

    现在看见的最高处,是斗兽场保存最完好的地方。事实上,完整保留的不足椭圆的一半。坍塌是依次递进的,像一只硕大的圆筒,被人用了一把锋利的大刀,斜斜地使劲一劈,留下一个椭圆的斜口。

    有位朋友来我家,打来电话,问我住在几层。我住的并不是最高层,至少还有两层在我之上。更为重要的是,透过窗口,就是这幢楼房的四周,还有许多楼层层叠叠。楼外有楼,天外有天。我弄不清楚在这个城市里,究竟哪幢最高,我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因此,即便是白天,天气晴朗,空间很大,我的视野也非常有限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秋日,在大山里听溪水吟唱

张秀超

    早上起得晚了,简单收拾一下,出城回老家。

    老家在康熙、乾隆皇帝当年打猎的塞外皇家狩猎场的大山下,那山太高,当地人叫它坝,老家在紧贴着坝的地方,人们称坝根子,村名叫桦木沟。

    这个地方林茂草丰,四季都有好风光。尤其是深秋时节,浓霜染过的林海,好看得不得了——松树是绿的,老蔡树是紫的,杏树是红的,山梨树是金黄的……层林尽染,任你什么样的丹青妙手也难以描绘那样唯美曼妙的壮美,海内外的摄影家这个时节总是蜂拥而来,到这里捕捉美的画面。

    每年这个季节,我总要回老家待上几天。

    到家,放下行囊,带上相机,赶忙上山。

    10月的塞外深山里,播种过莜麦、荞麦、土豆的土地,大多都已收获了,只有一些棒子地还没有收割。那小树一样的棒子棵,有的挂着白了皮的黄棒子,有的棒子掰了,只有秧子长在地里。过了一条叫白水的小河,我贴着一块棒子地边的茅草小路往山上走。

    “你站一下。”

    顺着声音,我看见一个身影,拨拉着棒子秧,从地里走了出来。

    这是个瘦高的身影,黑裤、黑袄,驼背,面色黑红,皱纹如犁过的土地一样细密松软。是村里的二爷,80多岁了,是村里最老的人了。

    他在我们村里,是少有的看到过解放前光景的老人。他小时候给大户人家放过猪,后来赶大车,还做过多年的队长,当车把式那年月,是他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刻,他赶着四套马车,去海边拉咸盐,好多年,一村子人吃的盐都是他拉回来的。他是村里走过远路、见过大世面的人。

    这时,他出了地,坐在地边的一块青石头上,指着对面的一块白石头,让我也坐下。他掏出个白布烟口袋,装了一袋烟,他的烟口袋和烟袋杆子是拴在一起的。当他把烟袋叼在嘴上的时候,那烟口袋就如一个耍单杠的远动员,在烟袋杆子上跳荡。一口蓝烟,飘在他苍白的头顶了,他说话了:

    “咱国家有个写字的,得了那个啥奖了,是偌背耳?”

    “是诺贝尔奖。”

    “那人是山东的?”

    “对,是山东高密的。”

    “是咱老家那儿的。你知道不,咱们这一村人,都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那时候这儿开围垦荒,这地都是那时候一镐头一镐头刨出来的。”

    “那人,你熟不?”

    “不熟,只是读过他的书。”

    “他写高粱,咱这里可没有高粱,尽种莜麦、荞麦,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从老辈子就种荞麦。”

    顿了一会,他又说道:“他写高粱酒,还写那些老人们的事儿,都是听人说的吧?”

    我有些吃惊:“这你也知道?”我晓得他是不识字的。

    “从电视上看的。”他说。

    “他写的,那不就是老人讲的故事吗?”二爷吐了一口烟问我。

    “不是故事,那是小说。”我告诉他。

    “那这些年,你也写这个?”二爷的眼睛看着我问。

    “对,写小说。有时候也写别的。”

    “他写高粱,你知道咱这里过去是啥吗?那比高粱还有气势!”

    “你知道不 , 300多年前,这里是原始大森林,一棵松树,好几个人都抱不过来。身边的这条河,现在细得像一眼泉水了,那个时候,坐皮筏子打细鳞鱼。后来树就砍光了,四面八方的人,就在这开荒种地。那也有好景致,你知道吗 , 这里漫山遍岭是荞麦,荞麦你看过吗 , 那白花一开,一二十里,就像大海上翻卷的波浪……”他的手朝眼前的山梁,画了个很大的弧形。

    “这里打过仗,也来过土匪,这黑土里,埋着一代代的人,哪个人都有故事。埋了就带进土里了。等知道他们事儿的人也死了,那些个事儿可就都死了。”

    “那个人,他现在还在山东?”

    “不,他在北京。”

    “那我看电视说,他老家还有房院,他指定是常在老家待着。我看你回来,把你家那老房院收拾收拾,回来住住,比在城里强。”

    “你不是想听过去的故事吗?我给你说说,多了去了!晚上,到你家去吧。”说罢,老人拿起镰刀,又进棒子地了。

    我的心,似风吹动着一树的叶子,哗哗地舞动着。

    二爷一直看不起写字的。

    而在今年的这个深秋,在中国,有个叫莫言的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在遥远的塞外,在一个叫桦木沟的深山里,让一个80岁的收棒子的老头,我的二爷,对文学这个行当产生了兴趣。对从事这个行当的我,也有了一份迟到的看重。

    这个事情,在我的心头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一位作家,荣获了一个国际的文学奖,从而让一个老人看到了文字与土地、生灵的关系。我想,这就是这个奖对作家、对文学的意义吧。

    这个秋日,在天高云淡中,观如画的山景,闻鸟鸣幽谷,听溪水潺潺,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欢畅,我也从来没有听到,山涧溪水的歌吟是这样的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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