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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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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镇江市2021年吕叔湘中学高三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山楂林

张炜

早晨,莫凡起得很早,他读《木兰辞》:“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阿队听着听着,再也无心织网,咬着竹梭儿笑了。她要过书来看着,很费力地读出几个字,咕哝了一句:“这么多的笔划儿,谁能念得出啊!”

莫凡有些惊讶地问:“你现在读几年级呀?”

“四年级。”

莫凡失望地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读完高中去考大学呀?”

阿队笑着嚷道:“谁考那个‘大学’!大学里有芦青河吗?有那么多小鱼大鱼,那么多鸟儿吗?能捉迷藏吗?俺哪里也不去,俺就和爷爷在茅屋里住一辈子。”

莫凡不做声了。他心里在为这个聪明的姑娘惋惜。

晚上,林子里静下来了。一阵清风吹过来,使人觉得凉爽舒适极了。阿队领莫凡走到河滩上。河水在“哗哗”地响着。阿队大声嚷着,像唱歌一般:“‘不用爷娘唤女声,但闻芦青河水鸣溅溅……’”

莫凡兴奋了。他问:“你刚听了几遍《木兰辞》,就全记下了吗?”

她真的从头背了起来!除了个别字音咬得不准、个别句子颠倒了外,其余的全对!

他非常激动,连连说:“阿队!你用劲儿学,你会学得很好的!”

阿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她笑着说:“咱不,咱要回山楂林……”

“为什么非回山楂林里不可呢?”莫凡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回去的路上,莫凡一个人想着心事。阿队却时时打断他的思绪,她看见一棵高高的大山楂树,就说:“这是林子里最高最大的一棵树,爬到树梢上,能望老远老远!”莫凡心一动,和她一块儿往大树尖顶爬去。

他们坐在树顶的一个粗杈儿上,四下里看着。啊,这就是芦青河边的夜啊,那广阔的原野上,一盏盏灯光、一簇簇篝火。号子声从远处隐隐传来,是各种各样的嗓子喊出来的。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几点簇在一起的星星闪烁、明灭。

莫凡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立刻惊住了!那一两公里之外的地方,竟真真切切地燃烧着一座火焰山!

阿队告诉他:“这是座矸石山,是开煤矿挖出来的土堆成的。”

莫凡望着那燃烧的矸石山、山旁那雄伟的井架,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又问:“工人们挖到山楂林这儿怎么办呢?”

阿队着急地嚷开了:“哎呀,爷爷不会让的!我赶他们走……到那时候,我拿棍子啊,爷爷打猎枪啊……”

莫凡盯着她的脸,沉重地说:“开发煤田就是开发能源——你懂吗,小阿队?你的棍子、还有爷爷的猎枪,能阻挡得住现代化的滚滚洪流吗?”

这个夜晚,阿队久久没有睡去。半夜了,还可以听到她的啜泣声。

莫凡知道她在哭她的山楂林。

早上起来,阿队的两眼有些红肿,她直等他松闲下来的时候,才走上前去,她问了一句:“煤矿要怎么开采,谁管了算呢?是个大干部吗?”

莫凡摇摇头:"不,是工程师,是他设计的。”

阿队生气了:“俺们自己的地方怎么还要别人来‘设计’啊?自己就不能‘设计’吗?他‘设计’,他知道芦青河有多么好吗?他知道山楂林有多么大吗?”

莫凡听着听着,突然眼睛一亮。他说:“你来‘设计’吧!你知道芦青河有多么好、山楂林有多么大——可你是工程师吗?”

阿队急得要哭了,嘴里连连说着:“我……我……突然,她把披在肩上的头发使劲一甩,转身向着前面跑去了。等那身子渐渐隐没在一片浓浓的绿色里,才传过一声长长的呼喊:

“我要做工程师。”

“工程师……工程师……”山楂林发出了一声声回应。

莫凡要回省城了。山楂林!芦青河!昔日印过他的脚印、洒过他的汗水,今日又牵动着他新的情思……

“阿队,我要回城了。你要好好学习,要有志气!”

阿队没有说话,依旧摆弄着手指。

莫凡看着她一头乌亮的头发、那两溜儿扑闪的长睫毛,他轻轻问:“阿队,你,这会儿在想什么呢?”

阿队停了一会儿,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莫凡笑了!他望着河水说:“你骗我,你刚才也‘思’了,也‘忆’了,对不?”阿队诚实地点点头,说:“我在想,我今后要使劲儿学!我都十六岁了,我一年学别人两年的课,能行吗?”

莫凡语气坚定地说:“行!你知道你有多聪明!你一定会追上去的。”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莫凡对十六岁的阿队才读到四年级这件事非常失望的原因,就是阿队还没读完小学,无法去读高中,更不要说考大学。 B、“阿队!你用劲儿学,你会学得很好的”一句,既是莫凡对阿队惊人记忆力的肯定,也是对她学习充满期待的鼓励。 C、阿队久久没有睡去,半夜还在啜泣,是因为她认识到自己的棍子、爷爷的猎枪不能阻挡得住煤田开发的滚滚洪流。 D、阿队认为自己的家乡不需要别人来设计,立志想当工程师,想自己来设计家乡,只有这样,才能建设美好的家乡。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谁考那个‘大学’!”面对莫凡的疑问,阿队连用几个反问,交代自己不愿考大学的原因,表达了她对山楂林的眷恋。 B、文中描写芦青河边的夜晚,将视觉和听觉相结合,突出了广阔原野的宁静美好,与远处开采煤矿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C、小说通过肖像、动作,尤其是生动的语言描写,同时又借莫凡的见闻感受,从侧面刻画出阿队纯净、聪慧等美好的形象。 D、小说以阿队的叙述视角贯穿始终,写对阿队而言,织网和读诗两件事分别指向劳动和知识,这两件事是矛盾不可调和的。
(3)、文章多次写到《木兰辞》的相关诗句,这对塑造“阿队”这一形象有何作用?
(4)、请结合全文,探究小说标题“山楂林”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放鸭

莫言

    青草湖里鱼虾很多,水草繁茂。青草湖边人家古来就有养鸭的习惯。这里出产的鸭蛋个大双黄多,半个省都有名。有些年,因为“割资本主义尾巴”,湖上鸭子绝了迹。这几年政策好了,湖上的鸭群像一簇簇白云。

    李老壮是养鸭专业户,天天撑着小船赶着鸭群在湖上漂荡。

    这天,对面来了个赶着鸭群的姑娘。姑娘鸭蛋脸儿,黑葡萄眼儿,渔歌儿唱得脆响,像在满湖里撒珍珠。

    两群鸭子齐头并进,姑娘在船上递话过来:

    “大伯,您是那个村的——”

    “湖东李村,”老壮瓮声瓮气地回答,“你呐,姑娘?”

    “湖西王庄。”

    “大伯,你们村有个李老壮吗?”

    “有这么个人,你问他干什么?”

    姑娘的脸红了红,上嘴唇咬咬下嘴唇,说:“没事,随便问问。”

    “听说李老壮手脚不太干净,前几年偷队里的鸭子被抓住,在湖东八个村里游过乡?”

    “游过。”老壮掉过船头,把鸭子撵得惊飞起来。

    姑娘提起的这件事戳到了李老壮的伤疤上。“四人帮”横行那些年,上头下令,不准个人养鸭,李老壮家那十几只鸭子被生产队里“共了产”,家里的油盐钱全靠抠这几只鸭屁股啊!他深更半夜摸到鸭棚里提了两只鸭子——运气不济——当场被巡夜的民兵抓住了。为这事老壮差点上了吊。

    姑娘提起这事,不由老壮不窝火。从此,他对她起了反感。他尽量避免和她碰面,实在躲不过了,也爱理不理地冷落人家。姑娘还是那么热情,那么开朗。一见面,先送他一串银铃样的笑声,再送他一堆蜜甜的大伯。老壮面子上应付着,心里却在暗暗地骂:瞧你那个鲤鱼精样子,浪说浪笑,不是好货!

    有一天,晴朗的天空突然布满了乌云,雷鸣电闪地下了一场暴雨。李老壮好不容易才拢住鸭群。暴雨过后,在一片芦苇边上,老壮碰到了十几只鸭子。他知道这一定是刚才的暴风雨把哪个放鸭人的鸭群冲散了。“好鸭!”老壮不由地赞了一声。只见这十几只鸭子浑身雪白,身体肥硕,像一只只小船儿在水面上漂荡,十分招人喜爱。老壮突然想起在湖西王庄公社农技站工作的儿子说过,他们刚从京郊引进了一批良种鸭,大概就是这些吧?老壮一边想着,一边把这十几只肥鸭赶进自己的鸭群。

    第二天,老壮一进湖就碰上了王庄的放鸭姑娘。

    “大伯,你看没看到十几只鸭子?昨儿个的暴风雨把我的鸭群冲散了,回家一点数,少了十四只。是刚从农技站买的良种鸭,把我急得一夜没睡好觉呢!”

    老壮看到姑娘那着急的样子,早已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用手一指鸭群,说:”那不是,一只也不少,都在我这儿呢。

    “太谢谢您啦,大伯。我把鸭赶过来吧?”

    “我来。”李老壮挥动竹篙,把那十四只白鸭从自家鸭群里轰出来。放鸭姑娘“呷呷”的唤着,白鸭归了群。

    “大伯,咱们在一个湖里放了大半年鸭子,俺还不知道您姓甚名谁呢!”姑娘把小船撑到老壮的小船边,用唱歌般的发音发问。

    “姓李,名老壮!”

    “呀!您就是苇林、李苇林,不,李技术员的……”

    “不差,我就是李苇林他爹,”李老壮胡子翘起来,“我就是那个因为偷鸭子游过乡的李老壮!”

    姑娘又一次惊叫起来。她双眼瞪得杏子圆,脸红成了一朵粉荷花。

    “大伯,谢谢您……”她匆匆忙忙地对着老壮鞠了一躬,撑着船,赶着鸭,没命地逃了。

    “姑娘,你认识我家苇林?见到他捎个话儿,让他带几只良种鸭回来!”李老壮高声喊着。

    李老壮长舒了一口气,感到十分轻松愉快。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姑娘,真好相貌,人品也好,怪不得人说青草湖边出美人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闯滩

许畅

    一个人走向大河边,一条船从对面的芦苇丛中荡出,八九只鸭子匆匆扑打着游向两旁。天南抬起头来,“二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弄得脸上湿淋淋的,眯起眼睛朝船上的人挥手。

    二哥比七个月前瘦了不少,衣衫紧紧贴着精壮的身躯。他把船系在岸边,拉结的时候几次没能系上,天南去帮忙,感觉二哥在发抖。

    “怎么了?”天南摸摸二哥的手,二哥的手黝黑粗糙,像爹用的陶制药罐。

    “没事,天南,我是太高兴了。”二哥拉着天南向前走。“对了,你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天南就等着这句话,现在二哥突然说起,天南又惊又喜

    二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小老虎模样的口哨:“喜不喜欢?”

    天南把小老虎握在手里,眼睛都笑弯了:“喜欢。”这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天南很想找些话说,可一时间言语仿佛塞住了。二哥一坐下,天南就递给二哥他卷的烟:“尝尝吧。”

    二哥很久才注意到天南递过来的烟。“啊,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堂前摆着的大哥和侈的相片。“二哥。”天南搓搓手,“今年我可十六了……我想跟你一起去闯滩。”

    二哥把烟一抖,面容一沉。天南站起来,他今年长得特别快,像春笋一样往上蹿,已经和二哥差不多高了。

    天南把手臂举起来,臂上的肌肉凸出:“不信你捏,我长大了。”

    “不行。”二哥把烟在桌角上敲了敲,“你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大哥已经没了!”

    “是,你不让我去,你自己行!”天南瞪大眼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又和他吵。

    “咱们家只剩两个了。”二哥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晚上天南跟二哥背靠背睡觉。二哥呼吸均匀,天南还以为二哥睡着了,没想压低了嗓音叫他:“天南,你睡了吗?”

    “还没。”

    “这次去做生意,货都被人半路劫走了。”

    “啊!”天南惊呼,“怎么会这样。”

    “路上碰着一个奇怪的人,说我们家四代以后都不得闯滩。”

    天南侧身,许久没回话。他们家很早就有先辈闯滩,至大哥、二哥、他正好四代。天南一时非常惊悚。

    “那一定是胡说骗钱的,我才不相信。”

    “就算人人都不相信,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天南没听出二哥的语气,他想这莫不是二哥为了不让他去,唬他的吧?可万一是真的呢?天南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盘算着明早去镇上把烟卖了,然后去找人算算。

    天没大亮天南就起床了,把上好的烟条放进背篓里,二哥不知去哪儿了。

    烟条没到正午就卖完了,他把铜子用袋子装上扎好。他一时不知道去找谁了,天南一路想一路走。他一路走到河边上,又白又肥的鸭子在河里游着,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天南突然感到一种宿命的味道。

    他摸到了那个小老虎,然后他轻轻地,怕别人听见似的吹起来。

    “呜——呜——”

楼上的人探出头来:“哪家的?”

    “我是天南。”天南没有看楼上的人,对着河大声喊,“我是天南!”好像对自己说。

    “喂。”一个人拍拍天南的肩膀,是二哥以前的雇工。

    “你二哥可是回来了?”

    “是。”天南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很亲切。

    “回来了就好,我现在的主人请你上去坐坐。”

    “哪个?”

    “楼上的。”天南看见是那个先前问他哪家的人。“现在谁去闯滩可都归他管。”

    天南一下子失了兴趣,二哥一定欠了那人很大一笔钱吧。可是若二哥不让他去,跟楼上的人闯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天南心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二哥喊他:“走了,天南!”

    二哥挽着天南,说:“打扰了,日后再来拜会!”天南刚想说些什么,二哥就用手揪了他一下。

    河边的芦苇丛轻轻晃动,二哥拖着他越走越远,他频频回头。河渐渐在天南的视野里消失了,一片余晖。

    “脑子里的事不要想了,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闯滩。”

    二哥的手温热,天南不答话。

    “听到没?”

    “嗯。”天南不甘心,扭头又往回望。二哥把天南的头扭回来:“你可记得大哥和侈是怎么没的?”

    天南认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但是死,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其实信二哥对他说的话,但天南想就是死他也想去试试。

    他摸摸袋子里的铜子,差不多再攒上个一年,快的话十个月,就够了。他就可以撑船去外面了,他内心隐隐雀跃。

    二哥察觉到什么似的盯着他的眼睛,河边好像又有船上岸了,有些喧哗。天南把头低下去,我是天南,我才不怕。

    等人们散去,大河又恢复了宁静,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永远没回来。天南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

(选自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4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牡丹醉春图

韦延长

    傅玑是国内一流的国画大师,善画花鸟、山水和人物,而在花鸟之中,又擅长牡丹。去年,他应邀到铜城画的“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在拍卖会上以三十万元的价格拍出,遥遥领先其他作品。

    这个消息是他的弟子符小华告诉他的。傅玑已是八十高龄的人了,但精神矍铄,平日里,他的生活很有规律。

    “老师,好消息好消息。”傅玑散步回来时,符小华手里拿着当天的早报,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傅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符小华,缓缓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您的画创造了一个新高,拍了三十万呢。”已届不惑的符小华,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说道。

    在以往的拍卖会上,傅玑的作品曾经拍卖过二十万元一幅。作为当代画家,作品能卖几万的就算是很有成就的了。

    “是嘛?”傅玑淡淡地应道,好像这个好消息与他一点无关。

    回到客厅,符小华把刊登有拍卖会消息的报纸摊在桌面上。报上刊登着陶瓷花瓶的图片,还有一大段文字说明。这个“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是去年傅玑应邀到铜城画的。铜城每年举办一届陶瓷艺术节。艺术节期间,有一项议题是邀请一些名家现场为陶瓷产品作画,然后进行烧制后拍卖。

    傅玑是第一次去铜城作画,也是第一次将画作画在陶瓷上,想不到他的作品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那是他们的陶瓷做得好。”傅玑一边看一边说。

    傅玑画的是两枝牡丹,分别开着两三朵盛放的牡丹花,那淡雅的笔画,错落有致的线条,将牡丹那种雍容与富贵的形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原来傅玑是想取名为“牡丹报春图”的,后来觉得太俗了,就改为“牡丹醉春图”。一字之改,意境与韵味就大不一样。

    “老师,您的画是鲜花,他们的陶瓷只是一张绿叶。”符小华说道。

    “鲜花少了绿叶,就没有了生气。”傅玑说着,目光落在了衬托鲜花的那几张绿叶上。忽然,他的脸变得僵硬起来——顶头的一张叶子,他少画了两笔,那叶子看上去就有些颓败的样子——但是,如果不是专业的人士,是根本看不出这个微小的错误的。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呢?终于想起来了,那时眼看画作就要大功告成,符小华过来催促他,让他去参加陶瓷发展论坛,回来的时候,他净想着这个画作的名称,结果就忘记把那两笔给添上去了。

    几天后,傅玑和符小华专门去了一趟铜城。

    来前,符小华并不知道傅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刚下车,就被一位姓曹的中年人接到一座豪华的别墅里。

    中年人正是“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的新主人。那个花瓶此时正摆在他的客厅里。傅玑大步来到花瓶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曹老板,希望您能把这个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让给我。”

    符小华看着傅玑,有些莫名其妙。曹老板抚摸着陶瓷花瓶,摇了摇头,说道:“傅老您的画作炉火纯青,这个陶瓷花瓶又是您的第一个陶瓷画作,非常具有收藏意义。”

    傅玑看着曹老板,诚恳地说道:“您开个价吧。”

    曹老板还是摇了摇头。傅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

    最后,傅玑以三十万元的价格,外加一幅画作,换回了那个“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交易完毕,符小华问道:“老师,这是何苦呢?”

    傅玑指着花瓶上那片没画完整的叶子,说道:“看到了吗,这是个不该犯的失误。”傅玑说完,捧起“牡丹醉春图”陶瓷花瓶,往地上狠狠地摔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花瓶便变成了一堆碎片。

    符小华和曹老板望着一地的碎片,已是目瞪口呆。后来,听说傅玑深居简出,再也没有答应过别人在现场进行作画。

(选自2017年第6期《微型小说千载选刊》,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丰子恺故居—一钩新月天如水

    桐乡石门镇,缘缘堂。

    一个初冬的上午。我将手肘支在方桌上,将身体舒展成他穿棉袍时的闲适样子,望见了江南初冬依然绿影婆娑的院子,绿影婆娑的时光深处慢慢出现了一些声音和画面——春天里两株开满花的树下,跑过几只小鸡,有燕子呢喃;夏日午后门外传来货郎的叫卖声,傍晚的芭蕉树下,摆起了客人小酌的桌子;花坛边洋瓷面盆里游着一群蝌蚪……他从秋千上抱下老三或老四,说,在面盆里,小蝌蚪永远不会长成青蛙的,来,我们送它们回家!

    这些场景,是缘缘堂的主人——丰子恺先生漫画里的场景,也是他《缘缘堂随笔》里真实的生活场景。而缘缘堂则是他曾经的现实家园和精神乐园。

    我将目光收回,落到了桌面隐隐发亮的木纹理上,肘关节与桌面接触的一小片肌肤上,有一丝隐隐的温暖。这是错觉,错觉还牵引着我闻到了他略带烟味的呼吸,一个眼神睿智、端庄平和的白发长者立在了我的眼前。寒风中他身穿黑棉长袍,头戴黑棉帽,棉帽上趴着一只黑白色小猫。

    民国大师无数,而丰子恺是难得的一位德才兼备的艺术家、教育家。沿着他一生的脉络探寻,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在爱与慈悲里成长的幸运儿。丰子恺出生于一个有染坊、有良田的大户人家。阳光雨露没有宠坏那个叫“丰仁”的孩子,反使他成长为知书达理、谦恭好学的少年。入读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后,正式更名为丰子恺,也遇到了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两位大先生——李叔同(弘一法师)、夏丏尊。他们之间长达一生、直抵灵魂的情缘,给了他深远的影响。他的婚姻虽是媒妁之言,夫妻竟一生恩爱、生死相随,育有七个子女。这一切因缘,造就了他“光风霁月”般的人格。

    在与他同时代挚友们的记忆里,他获得了这样的评价:巴金说他是“一个与世无争、无所不爱的人,一颗纯洁无垢的孩子的心”。朱光潜在《丰子恺的人品和画品》里说:“他老是那样浑然本色,无忧无嗔,无世故气,亦无矜持气”。

    丰子恺的画,重于身边平凡事,如姐姐缝衣,弟弟上学,大人醉酒,孩童用两个蒲扇当自行车骑,也有描绘将一个个孩子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针砭时弊的题材。人间万物,在他的笔下是小可爱、小情趣,又是大悲悯、大气象,深得人心。

    他的代表作《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仿佛就是他人画合一的写照:简洁,平和,澄静,深邃,阔远。

    1927年初秋,二十九岁留日归来在上海教书的丰子恺恳请李叔同为寓所起名。李叔同让他在纸上写上许多他喜欢而又能互相搭配的字,团成小纸球撒在释迦牟尼画像前的供桌上抓阄。奇妙的是,丰子恺两次都抓到了“缘”字,便取名“缘缘堂”。后来无论迁居哪里,他都把李叔同写的“缘缘堂”匾额挂在家里,“犹是形影相随,至于八年之久”。1933年春天,在母亲的心心念念下,丰子恺用稿费在故乡的梅纱弄里,自家老屋后建好了一幢三开间砖木结构的高楼,加之前后两个小院,一个极具深沉朴素之美的“缘缘堂”诞生了。

    搬家那天,热闹如戏场。丰子恺充满深情地写道——“我们住新房子的欢喜与幸福,其实以此为极!”“民国二十二年春日落成,以至二十六年残冬被毁,我们在缘缘堂的怀抱里的日子约有五年。现在回想这五年间的生活,处处足使我憧憬”。除了偶尔往返于沪杭等地,他大部分时间都与全家老小住在缘缘堂,完成了近二十部著作。神奇的小院见证了天真如孩童、深邃如老者的一代大师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让人痛心疾首的是,短短五年后,幸福和缘缘堂一起,在日寇的炮火中化为乌有。

    颠沛流离、九死一生,是抗战时期丰子恺一家辗转逃难于江西、湖南、广西、贵州、四川等地的写照,而一个个噩耗追随着他的脚步接踵而至——1938年1月,他在江西逃难时,“缘缘堂”被炮火夷为平地;1942年他在重庆避难时,“慈父”弘一法师在泉州圆寂;战争结束的次年,战乱中一直与他通信在精神上支撑着他的夏丏尊辞世,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文革中,他因散文《阿咪》获罪,一家人住的日月楼被安置进了四五家人,丰子恺只得睡在连接阳台的走廊上,用棕绷搭个小床,棕绷太短,便在脚那头放个凳子,蜷缩着睡。小床边摆一张小方桌,就是他的书桌。无数个不眠之夜,唯有一钩新月静静陪伴一团蜷缩的身影。如此境地,他却说“天于我,相当厚”。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怀着对苍生的大爱,他完成了弘一法师的遗愿、师生间灵魂的相约——《护生画集》。

    “我是是一个天真的,热情的,好奇的,不通世故的孩子”,“在中国,我觉得孩子太少了。成人们大都热衷于名利,萦心于社会问题,政治问题,经济问题,实业问题……孩子们呢……弄得像机器人一样。长此以往,中国恐将全是大人而没有孩子,连婴孩也都是世故深通的老人了。”

    时光隧道里传来的这一段话,振聋发聩。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我的老师沈从文(节选)

汪曾祺

    ①一九三七年,江南失陷,我不能回校读书,在家闲居两年。两年中,我反反复复地看的两本书,就是屠格涅夫的《猎人日记》和《沈从文小说选》。

    ②我反复地看,一是因为没有别的好书看,二是这两本某些地方很相似的书,也和我的气质比较接近。这两本书甚至形成了我对文学、对小说的概念。我在中学时并未有志于文学。在昆明参加大学联合招生,在报名书上填写“志愿”时,提笔写下了“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当时许多学生报考西南联大都是慕名而来。这里有朱自清、闻一多、沈从文。

    ③沈先生在联大开过三门课:“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各体文习作”就是教学生习作各体文章。他有时也出题目,曾出过“我的小庭院有什么”这样的题目,要求学生写景物兼及人事。有几位老同学用这题目写出了清丽的散文,在报刊上发表了,我都读过。也曾给我的下几班同学出过一个题目,要求他们写一间屋子里的空气。为什么出这样的一些题目呢?沈先生说:先得学会做部件,然后才谈得上组装。大部分时候,是不出题目的,由学生自由选择,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这课每周一次。学生在下面把车好、刨好的文字的零件交上去。下一周,沈先生就拿这些作业来讲课。

    ④说实在话,沈先生真不大会讲课。他不像闻先生那样,长髯垂胸,双目炯炯,富于表情,语言的节奏性很强,有很大的感染力;也不像朱先生那样,讲解很系统,要求很严格,上课带着卡片,语言朴素无华,然而扎扎实实。沈先生讲课可以说是毫无系统,因为就学生的文章来谈问题,也很难有系统,大都是随意而谈,声音不大,也不好懂。不好懂,是因为他的湘西口音一直没变,仍然是凤凰话;也因为他的讲话内容不好捉摸。沈先生是个思想很流动跳动的人,常常是才说东,忽而又说西。他的思想的跳动,给他的小说带来了文体上的灵活,对讲课可不利。沈先生真不是个长于逻辑思维的人,他从来不讲什么理论。他讲的都是自己从刻苦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经验之谈,没有一句从书本上抄来的话。这些经验之谈,如果理解了,是会终身受益的。遗憾的是,很不好理解。如,他曾经批评过我的一篇小说,说:“你这是两个聪明脑袋在打架!”让第三个人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明白的。我这篇小说用了大量的对话,我尽量想把对话写得深一点,美一点,有诗意,有哲理。沈先生自己小说里的对话,大都是平平常常的话,但是一样还是使人感到人物,觉得美。从此,我就尽量把对话写得朴素一点,真切一点。

    ⑤沈先生用笔写下的东西比用口语讲出的要清楚得多,也深刻得多。使学生受惠的,不是他的讲话,而是他在学生文章后面所写的评语。沈先生对学生的文章也会作修改,但改得不多,评语却写得很长,有时会比本文还长。这些评语有的是就那篇习作来谈的,也有的是由此说开去,谈到创作上的某个问题,往往有独到的见解,文笔也很讲究。

    ⑥除了评语,沈先生还就学生这篇习作,与之相近的作品,他自己的别人的,中国的外国的,带来给学生看,因此,他来上课时都抱了一大堆书,让学生比较吸收,收效很好。他把自己的小说总集叫做《沈从文小说习作选》,这都是为了给上创作课的学生示范,有意地试验各种方法而写的,这是实情,并非故示谦虚。

    ⑦读他的小说,觉得他是把生活里的人都当成一个作品中的人物去看的。他用一种含蓄的热情对人,用一种欣赏的、抒情的眼睛看一切人。对前辈、朋友、学生、家人,都是这样。他津津乐道的熟人的一些细节,都是小说化了的细节。大概他的熟人也都感觉到这一点,他们在先生的客座(有时是一张破椅子,一个小板凳)上,也就不会谈出过于庸俗无聊的话,大都是上下古今,天南地北地闲谈一阵,喝一盏清茶,借几本书或资料,就走了。客人一走,沈先生就坐到桌子跟前拿起笔来了。

    ⑧我曾问过先生:“你的思想到底是什么?属于什么体系?”他微笑。我说:“你是一个标准的人文主义者。”沈先生微笑着,没有否认。

一九八一年一月十四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忙碌经纪人的浪漫史

〈美国〉欧·亨利

    证券经纪人哈维·麦克斯韦尔事务所的机要秘书皮彻,在上午九点半的时候,看到他的老板和那个年轻的女速记员一起匆匆进来,他那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诧异和惊奇。麦克斯韦尔飞快地说了声“早上好,皮彻”,就朝他的办公桌冲去,仿佛要跳过它似的。接着,他就埋头在一大堆等着他处理的信件和电报里。

    那个年轻姑娘已经替麦克斯韦尔当了一年速记员。她的美丽是一般速记员所没有的。她并不采用那种华丽诱人的庞巴杜式的发型。也不戴什么项链、手镯、鸡心之类的东西。她根本没有准备接受人家邀请去吃饭的神气。她的灰色衣服虽然很朴素,但穿在她身上非但合适,而且文雅。她那俊俏的黑色无边帽上插了一支金绿色的鹦鹉羽毛。今天上午,她身上有一种温柔而羞怯的光辉。她的眼睛梦也似的晶莹,她的脸颊桃花般的娇艳,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神色和追怀的情调。

    皮彻仍旧有点好奇,注意到她今天早晨的举止有些异样。她不像往常那样,径直走进她办公桌所在的套间里去,却有点踌躇不决地逗留在外面的办公室里。有一次,她挨近麦克斯韦尔的办公桌,近得仿佛要让他知道自己在场。

    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简直成了一部机器;它是一个忙碌的纽约市的经纪人,由那些营营作响的齿轮和正在展开的发条推动着。

    “哦——怎么?有事吗?”麦克斯韦尔粗声粗气地问道。他那些拆开了的信件堆在那张杂乱的办公桌上,好像舞台上的假雪。他那锐利的灰色眼睛唐突而不近人情,有点不耐烦地扫了她一下。

    “没事。”速记员回答道,微笑着走开了。

    “皮彻先生,”她对机要秘书说,“麦克斯韦尔先生昨天有没有对你说起另请一个速记员?”

    “说过。”皮彻回道,“他吩咐我另找一位。昨天下午我就通知了介绍所。”

    “那么,在有人顶替之前,”那年轻女人说,“我照常工作好啦。”她说罢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那顶插着金绿色鹦鹉毛的黑色无边帽挂在老地方。

    谁没见过一个生意大忙时的纽约经纪人,谁就没有资格当人类学家。诗人歌颂了“灿烂的生命中一个忙碌的时辰”。对经纪人来说,不但时辰是忙碌的,他的每一分每一秒也都忙碌不堪。

    今天正是哈维·麦克斯韦尔的忙日。股票行情自动收录器开始痉挛地吐出一卷卷的纸条,电话机犯了不断营营发响的毛病。人们开始拥进事务所,在栏杆外探进身来向他呼唤,有的高兴,有的慌张,有的疾言厉色,有的刻薄狠毒。送信的小厮捧着信件和电报奔进奔出。事务所里的办事员跳来跳去。

    交易所里有了飓风,山崩,暴风雪,冰川移动和火山爆发;自然界的剧变在经纪人的事务所里小规模地重演了。麦克斯韦尔把椅子往墙边一推,腾出身子来处理业务,忙得仿佛在跳脚尖舞。他从股票行情自动收录器跳到电话机旁,从办公桌边跳到门口。

    正在这个忙得不可开交,愈来愈紧张的当口,经纪人忽然瞥见一堆高耸的金黄色头发,上面是一顶颤动的丝绒帽子和驼毛帽饰,一件人造海豹皮的短外衣,是一个从容不迫的年轻姑娘。皮彻正准备介绍。

    “速记员介绍所派来的小姐,来应聘的。”皮彻说。

    麦克斯韦尔打了半个转身,双手还捧着一堆纸张和股票行情的纸条。

    “应什么聘?”他皱皱眉头说。

    “应聘当速记员。”皮彻说,“昨天你吩咐我打电话,叫他们今天早晨派一个来的。”

    “你头脑搞糊涂了,皮彻。”麦克斯韦尔说,“我干吗要这样吩咐你?莱斯利小姐在这儿的一年里工作令人十分满意。只要她愿意继续干下去,这个职位永远是她的。对不起,小姐,这儿并没有空位置。皮彻,赶快向介绍所取消要人的话,别再引谁进来啦。”

    那个年轻姑娘愤愤离去。皮彻在百忙中对速记员说,老板近来好像越发心不在焉,越发容易忘事了。

    业务越来越忙,节奏越来越快。麦克斯韦尔像一部高速运转,精巧坚固的机器——紧张万分,开足马力,正确精密,从不犹豫,言语、动作和决断都像钟表的机件那样恰当而迅速。证券和公债,借款和抵押,保证金和担保品——这是一个金融的世界,其中没有容纳人类世界或是自然界的丝毫空隙。将近午餐时间,喧嚣暂时平静下来。

    麦克斯韦尔站在办公桌边,手里满是电报和备忘便条,右耳上夹着一支自来水笔,一绺绺的头发凌乱地垂在前额上。他的窗子是打开的,因为可爱的女门房,春天姑娘,已经在大地的暖气管里添了一些热气。

    窗口飘进了一股迷惘的气息——一股紫丁香优雅的甜香,刹那间使经纪人动弹不得。因为这种气息是属于莱斯利小姐的;是她的,只是她一个人的。

    那股气息使她的容貌栩栩如生地,几乎是触摸得到地显现在他眼前。金融的世界突然缩成一个遥远的小黑点。她就在隔壁房间里——相距不出二十步远。

    “天哪,我现在就去。”麦克斯韦尔脱口说了出来,“我现在就去要求她。我不明白为什么早不去做。”

    他一股劲儿冲进里面的办公室,像一个做空头的人急于补进一样。他向速记员的办公桌冲过去。

    “莱斯利小姐,”他匆匆开口说,“我只有一点空闲。我利用它来说几句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实在没有时间用普通的方式跟你谈情说爱,但是我确实爱你。请你快回答吧——那帮人正在抢购太平洋铁路的股票呢。”

    “喔,你说什么?”年轻女人嚷道。她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他。

    “你不明白吗?”麦克斯韦尔着急地说,“我要求你跟我结婚。我爱你,莱斯利小姐。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所以事情稍微少一点时就抽空跑来。他们又打电话找我了。皮彻,让他们等一会儿。你肯不肯,莱斯利小姐?”

    速记员的举动非常蹊跷。起先她似乎诧异得愣住了;接着,泪水从她惊讶的眼睛里奔涌而出;之后,她泪花晶莹地愉快地笑了,一条胳臂温柔地勾住经纪人的脖子。

    “我现在懂得啦,”她柔声说,“这种生意经快要把你打垮了。起初我吓了一跳。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哈维?我们昨晚八点钟在街角的小教堂里举行过婚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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