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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莱芜市2017届高三4月质量检测(二模)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马婆的悲伤

葛明霞

    ①马婆从妹家出来,眼泪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流。那么要强爱面子的马婆,面对路人诧异的目光视若不见。仲秋的微雨浸润着马婆规整的套装,马婆的心凌乱成泥。马婆没有回家。她穿过两个十字路口拐进了龙泉湖公园,蹒跚地上了湖边八角亭。马婆斜靠在亭柱上,不知不觉收住了眼泪。过往的岁月就在马婆静静的呆坐里浮出了水面。

    ②马婆还是马嫂的时候,精力全部放在对儿子的培养上。从幼儿的益智类训练开始,到剑桥英语、到奥数培优、到解题速效……正规不正规的培训班,只要不与正课冲突,马嫂都推着儿子上。儿子大学毕业去美国深造时,马婆费尽心机说服他留在了国外。马哥虽不太支持,可为了儿子的将来,只好认了。

    ③之后,马婆和马爷就成了亲朋好友羡慕的对象。尤其是马婆的妹妹。她的儿子成绩不太好,毕业后留在了本地。妹妹一生气就开骂,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连你大表哥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只有马婆知道,她和马爷过得是什么日子。

    ④每天早上一起床,马爷就打开电视,一整天不让关。他说这样可以逼逼屋里的冷气。马婆嘴上不说,内心里也难受。她觉得自己虽然有儿子,常年过得却是没儿子的生活。马婆整晚整晚睡不着,睡不着就想儿子,就想如何证明自己有儿子。半月后马婆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马婆不再随随便便穿衣服了。就连上菜场也是整齐的套装,仰脸挺胸,微微地趾高气扬。马爷说她,马婆硬硬地回嘴,我和那些没儿子的老人不一样,我有儿子,儿子在国外,怎么着也得给他充充面子。马爷鼻子一酸 , 眼泪差点滑出眼眶。

    ⑤儿子去国外后,马婆很少再与马爷争吵。用马婆的话说,这老东西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儿子的面都难见,我得让他享享福。马爷没有享福的命,儿子在美国定居不到两年,他就失了健康。一开始马婆没太当回事。等她知道不好时,马爷的腿已经不太听使唤了。马爷犯病是在早上,等办好住院手续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好在马爷是轻微的脑梗,没耽误多大事。躺着输液的马爷,看到其他病人都有小辈陪着,羡慕得眼里几乎迸出血来。他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张大嘴巴嚎起来。马婆又累又急又尴尬,边向同屋的人道歉边劝马爷。劝着劝着自己也忍不住哭起来。好在外甥及时赶到,止住了他们的哭声。

    ⑥马爷出院后腿虽稍能走动,右胳膊和右手却失了灵活。马婆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除了监督马爷进行自我煅炼外,就是不停地帮他按摩恢复。马婆渐渐地瘦了,由原来的一百四十多斤瘦到了一百一十斤。马爷看着难受,忍不住骂儿子。马婆却不依,你知道啥,儿子不是没孝心,他在国外生活压力大,也难。马婆出门买菜仍旧穿戴整齐,仰脸挺胸,微微地趾高气扬。

    ⑦斜靠在亭柱上的马婆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小时。仲秋的微雨打湿了她的后背,马婆这才想起该给马爷做饭了。马婆小心地下了八角亭,走出了龙泉湖。

    ⑧平静下来的马婆又想起她从妹家出来的情景。今天是妹妹的六十大寿。饭后,妹妹当着她的面又骂起了儿子,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连你大表哥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外甥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回嘴,妈,你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大姨,大……姨夫的苦。外甥媳妇忙岔开了话,大姨,你怎么不让姨夫来,就两站的路,来热闹热闹多好。马婆强忍着将落的泪说,对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了。外甥媳妇跑去厨房给马婆打包现成菜时,马婆挣脱妹妹的手出来了。等外甥媳妇追出来,马婆已经走了三十多米远。听到喊声,马婆没敢回头,她怕满脸的泪吓坏年轻人。

    ⑨马婆擦了擦眼睛,迎着仲秋的微雨向家走去。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她还要照顾马爷,她还得擎起这个家。马婆规整的套装和灰白的头发在人行道上摇曳,一如枝头瑟缩在秋风中的老叶。

(有删改)

(1)、小说第三段能否删去?请简要分析。

(2)、赏析文中画线句子。

①马爷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滑出眼眶。

②马婆规整的套装和灰白的头发在人行道上摇曳,一如枝头瑟缩在秋风中的老叶。

(3)、根据文章内容概括马婆的形象特点。

(4)、作者创作这篇小说的意图有哪些?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四世同堂(节选)

    在老人生日的前一天,种着他的三亩地的常二爷进城来看他。德胜门已经被敌人封闭,他是由西直门进来的。背着一口袋新小米,他由家里一口气走到祁家。虽然他比祁老人小着十好几岁,可是,当初不知怎么论的,他们彼此竟以兄弟相称。

    常二爷每次来访,总是祁家全家人最兴奋的一天。久住在都市里,他们已经忘了大地的真正颜色与功用,及至他们看到常二爷,他们才觉出人与大地的关系,而感到亲切与兴奋。他们愿意听他讲些紧紧与生命相联,最实际、最迫切的问题。听他讲话,就好象吃腻了鸡鸭鱼肉,而嚼一条刚从架上摘下来的、尖端上还顶着黄花的黄瓜,那么清鲜可喜。

    听到常二爷的声音,老人从心里笑了出来,急忙地迎到院里。院中的几盆石榴树上挂着的“小罐儿”已经都红了,老人的眼看到那发光的红色,心中忽然一亮;紧跟着,他看到常二爷的大腮帮,花白胡须的脸。他心中的亮光象探照灯照住了飞机那么得意。

     “常老二!你可好哇?”

     “好噢!大哥好?”常二爷把粮袋放下,作了个通天扯地的大揖。

    小顺儿的妈闻风而至,端来洗脸水与茶壶。天佑太太也振作精神,慢慢地走进来。

    大家团团围住,看常二爷喝茶,吃面,听他讲说今年的年成和家中大小的困难,都感到新颖有趣。最使他们兴奋的,是他把四大碗面条,一中碗炸酱和两头大蒜,都吃了个干净。吃完,他要了一大碗面汤,几口把它喝干,而后挺了挺腰,说了声:“原汤化原食!”

    大家的高兴,可惜,只是个很短的时间的。常二爷在打过几个长而响亮的饱嗝儿以后,说出点使大家面面相觑的话来:“大哥!我来告诉你一声,城外头近来可很不安静!偷坟盗墓的很多!”

     “什么?”祁老人惊异的问。

     “偷坟盗墓的!大哥你看哪,城里头这些日子怎么样,我不大知道。城外头,干脆没人管事儿啦!你说闹日本鬼子吧,我没看见一个;你说没闹日本鬼子吧,黑天白日的又一劲儿咕咚大炮。打下点粮食来,不敢挑出去卖;不卖吧,又怎么买些针头线脑的呢?近来就更好了,王爷坟和张老公坟全教人家给扒啦,我自己的那几亩旱也不收、涝也不收的冤孽地和那几间东倒西歪痨病腔子的草房,都不算一回事!我就是不放心你的那块坟地!大哥,你托我给照应着坟,我没拿过你一个小铜板,你也没拿我当作看坟的对待。每年春秋两季,我老把坟头拍得圆圆的,多添几锹土;什么话呢,咱们是朋友。那点地的出产,我打了五斗,不能告诉你四斗九升。心眼放正,老天爷看得见!现在,王爷坟都教人家给扒了,万一……”

    大家都感到问题的严重,而都想不出办法来。瑞宣只说出一个“亡”字来,就又闭上嘴。他本来要说“亡了国,连死人也得受刑!”可是,说出来既无补于事,又足以增加老人们的忧虑,何苦呢,所以他闭上了嘴。

天佑太太说了话:“二叔你就多分点心吧,谁教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呢!”

     “就是啊,老二!”祁老人马上也想起话来,“你还得多分分心!”

     “那用不着大哥你嘱咐!”常二爷拍着胸膛说:“我能尽心的地方,决不能耍滑!说假话是狗养的!我要交代清楚,到我不能尽心的时候,大哥你可别一口咬定,说我不够朋友!”

    常二爷看见祁老人眼中的泪,不敢再说别的,而只好横打鼻梁负起责任:“得啦,大哥!什么也甭再说了,就盼着老天爷不亏负咱们这些老实人吧!”说完,他背着手慢慢往院中走。来到院中,他故意的夸奖那些石榴,好使祁老人把眼泪收回去。祁老人也跟着来到院中,立刻喊瑞丰拿剪子来,给二爷剪下两个石榴,给孩子们带回去。

    这时候,天佑太太在屋里低声的叫瑞宣:“老大,你搀我一把儿,我站不起来啦!”

瑞宣赶紧过去搀住了她。“妈!怎么啦?”瑞宣的手碰着了她的,冰凉!扶她卧倒,他呆呆地看着她的瘦小的身躯。他不由得想到: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去,而死后还不知哪会儿就被人家掘出来!他是应当在这里守着她呢,还是应当象老三那样去和敌人决斗呢?他决定不了什么。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孤独的庄稼

赵新

    ①赵庄稼大门前的荒地上长了一棵庄稼。赵庄稼已经六十二岁,种了一辈子庄稼,从未见过这样好的一棵庄稼。饭前饭后,工余闲暇,端上一袋旱烟,老汉常常站在那棵庄稼跟前,观赏它粗壮挺拔的身姿,抚摸它舒展修长的枝叶,直看得如痴如醉。

    ②老汉现在是沟里村的清洁工,每天拿把扫帚在街道上打扫卫生,然后按月去村委会领钱,然后用两千四百块钱的工资,买米买面,买油买菜,买这买那。

    ③日子过得很享受,但是过得不踏实,很纠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是,沟里村的庄稼人一窝蜂地都去打工,怎么不种庄稼了呢?眼见大片大片的土地撂荒了,怎么没人心疼呢?家家户户买着吃,要是有那么一天天底下的米面卖完了,人们该吃什么呢?他去问村委会主任。年轻的村主任哈哈大笑。村主任说,姑父,你这就叫杞人忧天哪!人们出去打工,那是因为打工比种地挣钱;人们方方面面买着,乞,那是因为手里有钱;而只要你手有钱,你永远有饭吃!他说:照你这么说,钱就是饭,钱就是粮食?村主任说:你真是,这还用怀疑吗?他不服:那,要是万一光有钱没有粮食呢?村主任说:姑父,你别死凿铆,别想入非非啦,好好打扫卫生吧。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④只有见了那棵庄稼,老汉的心情才会感到舒畅,感到明朗,感到踏实。老汉拍手掌,提高嗓门夸奖那棵庄稼:好家伙,你腰杆子真硬,你旱也不怕,涝也不怕,风也不怕,雨也不怕!正兀自念叨时,发现它的叶子上爬了一只虫子。那虫子又细又长,弓了腰快速蠕动,像爬在他脊背,像爬在他的心上,他伸手粑它拿住,用力一搓,那虫儿便戍了一滩绿色的汁水。

    ⑤说话到了白露节令,那棵庄稼上的娃娃已经长得比棒槌还大。 一团红缨秀出来,丝丝缕缕,飘飘洒洒。老汉把那娃娃摸了摸、按了按、捏了捏,上面的颗粒密密实实,娇娇嫩嫩,饱满圆润,又鼓又大!老汉闻到了它的芳香:那芳香如酒,扑鼻而来,令他陶醉。老汉看见了它的成熟:那成熟金光闪闪,像一道霞光,扮亮了秋天。

    ⑥傍晚的时候,村主任忙忙活活地来到赵庄稼家里,递上去一支香烟。老汉正在吃饭,顾不上接那支香烟。村主任说:姑父,就你一个人吃饭?老汉说:你姑姑撇下我走了,孩子们都在外头打工,可是就我一个人吃饭!村主任说:姑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门前的那棵玉米,是你的吗?老汉放下饭碗:这还用问吗?它长在我的地里,当然就是我的。村主任又给老汉递烟,老汉忙着刷碗,又没接。村主任说:姑父,你把那棵棒子送给我吧,我儿子吵着闹着要吃煮玉米。老汉的心猛地一抖:那可不行。你到别处找去吧……村主任笑了:咱们村只有你这一棵玉米,只有你这一穗嫩棒子,我到哪/乙找啊?老汉说:不行就是不行!那穗棒子我要留下作种子,不能随便糟蹋了它!村主任说:姑父啊,你已经不种地了,还要种子干啥?老汉说:种,我现在就开始准备种,你别忘了我叫赵庄稼!老汉又说,想吃煮玉米还不好说,你有钱有车,你到城里买去啊。

    ⑦当天晚上,月光明媚,夜色如画。在缠绵的秋风里,赵庄稼披了一件厚衣服,坐在一张板凳上,聚精会神地守护那棵孤独的庄稼。有只萤火虫儿飘过来,欢欣地绕着那棵庄稼转,而它好像睡着了,顶着满天露水,抱着硕大的娃娃。老汉想,再有十几天,我就可以收获,把这穗种子藏到我家。收获了这穗种子我就向村委会辞职,我还种我的庄稼。

    ⑧老汉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漫山遍野都足好庄稼。老汉是自己笑醒的。笑醒了,天亮了,那庄稼上没了那个娃娃。

    ⑨晌午的时候,村主任又忙忙活活地来到赵庄稼家里。他说,姑父,我今天还真到县城去买嫩棒子,可惜白跑了,没有卖的啊;老人家,求求你……

    ⑩老汉说:你别求我啦,我的娃娃早丢啦。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5年13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东藏记(节选)

宗璞

     昆明的天,非常非常的蓝。

     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蓝,只要有一小块这样的颜色,就会令人赞叹不已了。而天空是无边无际的,好像九天之外,也是这样蓝着。蓝得丰富,蓝得慷慨,蓝得澄漱而光亮,蓝得让人每抬头看一眼,都要惊一下,哦!有这样蓝的天!

    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八日日寇飞机首次袭击昆明,玷污了纯净的蓝天和瑰丽的白云。

    空袭威胁着昆明。跑警报已经成为昆明人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像吃饭睡觉一样占一定的时间。有一阵空袭格外频繁,人们早早起身,烧好一天饭食,不等放警报便出城去,到黄昏才回家。有一阵空袭稍稀,人们醒来后最先想到的还是今天会不会有警报。如果有几天没有,人们会在菜市上说点废话:“日本鬼子轰炸没有后劲,飞机给打下来了。”“几架?”“十多架。”“我听说二十多架!”说完这些无可追究的话,哈哈一笑走散。

    日本空军大概在养精蓄锐。让昆明人享受了几天平安之后,又一次大举轰炸了昆明。随着警报声响,明仑大学的师生都向郊外走去。他们都可谓训练有素了,不少人提着马扎,到城外好继续上课。一个小山头两边坡上,很快成为两个课堂,一边是历史系孟樾(字弗之)讲授宋史,一边是数学系梁明时讲授数论。孟樾讲到周濂溪的太极图说。梁明时讲到第一位对数论做出巨大贡献的欧洲人费马。“现在说到无限下推法:形如4n+1的一个质数可能而且只能以一种方式表达为两个平方数之和……”这些玄妙的话传入历史系学生的耳鼓。数学系学生则听见“太极图说‘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两位先生有力的声音碰撞着,大家听得都笑起来。

    紧急警报响了,讲课依然进行,没有人移动。传来了飞机的隆隆声,仍然没有人移动。空中出现了轰炸机,排成两个正方形,黑压压的,向头顶飞来。愈来愈强的马达声淹没了讲课的声音。两位先生同时停止了,示意学生隐蔽。

    “升空了,我们的飞机升空了!”学生们兴奋地大喊。只见我们的飞机只有两架,正勇敢地升空迎战。下面高射炮也开始射击,但究竟火力太小,敌机仍然从容地飞,开始按着次序俯冲投弹了。一声声爆炸,震得地面都在跳动。“新校舍起火了!”好几个学生同时叫。只见新校舍上空浓烟滚滚,是中了炸弹。

    “卣辰!卣辰在实验室!”弗之猛然想到,心里一惊,恨不得走过去看个明白。庄卣辰本来已经接受劝说,不守实验室,参加跑警报。近来因为学校购买了两件珍贵仪器﹣﹣光谱议和墙式电流器,他总觉得走开不放心。几次空袭都没有飞机来,他认为跑出去实在浪费时间,不如留着看书思考问题,倒是清静。光谱仪的核心是光栅,体积不大,可以拆下带走,但卣辰觉得带出去不安全,总之是不如守着。

    他坐在实验桌前,读一本新到的物理杂志,那是1938年春剑桥大学出版的。四周很静。他解开长衫领扣,读得专心,没有听见远处的隆隆声。及至飞机轰鸣直追头顶,他才猛然意识到敌机来了。

    窗外红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他跳起来。眼看着一排排校舍倒塌下来,洋铁皮屋顶落下时发出金属的声音。“这样近!”他想,下意识地取出光栅掩在衣襟中,又把值夜的棉被盖住电流器,才走至门外。敌机飞得很低,似乎对准了他,机舱中的人清晰可见。又是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庄卣辰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好站着。他倒不了,因为半截身子埋在土中。他仍紧紧抱着光栅。光栅完好无损!这时还没有救解除警报,人们纷纷回到新校舍来救护。人们跑过来时,见庄先生如一尊泥像,立在废墟上,眼泪将脸上泥土冲开两条小沟。庄先生在哭!人们最初以为他是吓的,很快明白了他哭是因为高兴,为光栅的平安而高兴!

    “发现两个人!恐怕已经死了!”救火的人跑过来报告。很快有学生认出,两位死者是化学系学生,参加步行团由长沙到昆明的。他们像千百万青年一样,有热血,有头脑,有抱负,原是要为国为民做出一番事业的,可怜刹那间便做了异地望乡之鬼!

    火场上飘过来白烟,似要遮住一切。孟弗之和梁明时,还有其他人等都肃立,良久不语,一任浓烟缠绕。

    只有那蓝天依旧,蓝得宁静,蓝得光亮。它没有留下一点敌机破坏的痕迹,它这样宽阔,这样深邃,连妖魔鬼怪也都能融成美丽的蓝。

(选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清香楼主

聂鑫森

    在古城湘潭,矮矮胖胖、年届半百的甄仁,称得上儒商。

    他在雨湖边的文昌街租赁下一家中等规模的三层店铺,悬一横匾,上书“清香楼”三个隶书大字。一楼是门面,右边专卖名酒,漂亮的陈列柜里摆放着轻易不卖的名酒样品,如贵州茅台酒三十年陈酿、五粮液、杜康等。左边专卖纸、墨、笔、砚、印石、画框、笔洗……二楼、三楼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一楼门面两边的楹柱上,是甄仁撰稿、名书法家书写、名刻手雕刻的一副对联:美酒佳肴舌尖滋味,宣纸端砚腕底风云。

    凡是有些文化情结的人,经过清香楼,总会停下来,细看这副对联,书法雅逸、刻工精妙。于是忍不住进店去,或买东西,或饱口福。

    清香楼的总经理是甄仁,具体的事由他的夫人操持。甄仁主要奔走于书画界联络感情,尤其对那些名家大腕访之甚勤。凡有头有脸的人来此设宴,他必自始至终地款待,绝不出半点儿差错。

    那一次,年近古稀的雷默在这里宴请外地的几位友人,幸亏甄仁在场,要不就会闹得不愉快。

    雷默为湘潭书画院退休画家,是全国少有的书画界全才,诗、书、画、印都让人称赞。诗擅长古风,起承转合,气势宽博;书法诸体皆能,尤以隶书得彩;治印师法汉宫印,又多有自悟,一刀既下,神采奕奕;画风狂野,大写意花鸟色墨淋漓,画松最让人称道,铁干铜枝,龙鳞粗拙,针叶鲜茂。虽每平方尺万元以上,他却不肯轻易出手。

    雷默设宴,只点菜,不要酒,他自带了两瓶贵州茅台酒三十年陈酿。

    按礼数,甄仁先在大门外迎客,再引之入雅间,然后亲自沏茶,并记下客人所点的菜名,退下,去厨房细细交代。酒过三巡后,甄仁自备一杯酒,到雅间来敬雷默及客人。雷默很高兴,向客人介绍甄仁:“他与书画界长年交往,亦是名人矣!”甄仁谦和地笑着说:“我只是附名人骥尾,惭愧,惭愧。请雷老和各位先生尽兴,有事只管吩咐。”

    不到一个小时,一楼的店堂里传来争吵声。跑堂的小伙子急匆匆告诉甄仁:雷默和客人把酒豪饮一尽,指名要买陈列柜里的两瓶茅台酒三十年陈酿,但甄夫人执意不肯。甄仁心里骂了一声“蠢婆娘”,忙去了店堂,把夫人拨到一边,拿出酒来,说:“雷老,贱内不懂事,请您海涵。这样的好酒,雷老不喝谁喝?我送给您,算是赔罪。”

    雷默仰天大笑:“酒不能让你送,酒饭钱用不了我的一尺画哩。你的话让我快意,雅间靠墙立着画案,你很有心啊。快把大册页、色、墨、笔等物摆上去,我和朋友边喝酒边轮流为你作画,算是答谢!”

    甄仁常备的大册页本,一折一面等于一张四尺斗方。书画家在酒酣耳热时,或遣兴或应甄仁之请泼墨挥毫。这些作品,为甄仁变了不少现钱回来。

    这一次,雷默及友人又画了十张。遗憾的是,雷默没有画松,画的是一篮荔枝,题识是“大利年年”。

    甄仁的母亲快满八十了,住在乡下的青松镇。甄仁的父亲过世早,母亲这一生吃过不少苦,现在生活好了,他要隆重地为母亲贺寿。他备了一个大册页本,题签为“百松多寿图”,亲自写了序,概说老母生平及儿孙的感恩之心,然后登门求请本地名画家各画一幅。

    夫人问:“怎么不请雷老画松?”

    “先让别人画,中间留出连着的两面再请雷老画,他不画就不好意思了。”

    在一个春雨潇潇的午后,甄仁先打电话预约,然后打的去了雷默的家。

    两人坐在宽大的画室里,喝茶、聊天,甄仁动情地说明来意,再打开册页本,请雷默观赏一幅幅松画。

    “还留了两面,想请先生赐画,不知行否?”

    “大家都画了,我不画有违常情。早些日子,有个房地产老板,说要为一个领导之母贺寿,愿出十万元购一张松画,我一口回绝了。这两人口碑都不好,我没有兴趣画。”

    “雷老,您的画无价,我不能说用钱买画,我是求画,请成全我这份孝心。”

    雷默拎起毛笔蘸上墨,画几株南方的马尾松,再画峭峻的石头。松干、松枝、松针,凸出土的松根,多棱多纹的石块,下笔沉稳快捷,浓淡兼施;再以赭色染干染枝,以绿汁涂松针,生意盎然。

    甄仁说:“先生画松得南宋李唐之气韵,但他画的是北地之松,而你画南方马尾松,是多年写生所获,透出一个秀字,了不得,了不得!”

    雷默说:“你没有说外行话,我很高兴。”

    画完了,雷默题识:松谷云根图。癸巳春应邀。

    过了些日子,有人告诉雷默,在那位领导干部之母的寿宴大厅里,他看见了那幅《松谷云根图》,画的上边临时夹着一张大红纸条,上写寿者的姓名和贺寿者房地产老板的姓名。

    雷默马上明白了:他在册页上画的画,被甄仁挖截下来,卖给了那个房地产老板。“什么东西!”雷默狠狠地骂一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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