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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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巴楚县一中2020-2021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钥匙

柏菁

①他彻底失望了,感到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他,过去的烙印将永远无法抹去。每天面对冷漠的面孔,不屑的眼神,没有人看得起他,他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回不了头了,他心灰意冷,刚刚萌发的良知和善心又泯灭了。他想到了报复,他要报复这个世界,报复那些鄙视他的人。他在内心酝酿着复仇计划,用仇视的目光观察着出出进进的住户,等待时机,寻找机会。

②他是个盗窃犯,刑满释放后无处安身,几经周折,才被居委会安置到这个小区当保安,可小区居民大多知道他的过去,许多人投来鄙夷的目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甚至下意识地躲着他,像躲瘟疫一样。他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好长时间过去了,大家对他的态度依然如故,他的忍耐已达到了极限,实在忍无可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他想到了报复的快感。

③他曾经是个手段很高明的窃贼,无论多么复杂的钥匙只要让他瞅上一眼,就能原样配制出来,他有时很自豪,认为自己很有天赋,天生就是做贼的材料。他想要大捞一把,然后远离这个让他痛心的地方。做出这样的决定后他反而轻松了许多,可是机会难得,人们的钥匙都是随身携带或装在手包里,让他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很着急。

④今天的天气很糟,就像他的心情,乌云阴沉沉地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快要窒息了,他想吼叫、想爆发,他要撞破这个沉闷的世界。忽然,眼前一亮,仿佛冥冥黑夜透进了一束亮光,他的心也随之一亮。她来了,像一团洁白的云彩飘了过来,他的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许多。近日来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每天能看见她,这成了他每天奢侈的享受。他听说她是小学教师,大家都称她白老师,刚刚搬来不久,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儿子,高挑匀称的身材,五官端庄清秀,经常穿白色的连衣裙,走过大门目不斜视,高傲矜持得像个公主,在他心目中她简直就是天使,尽管她同其他人一样也从没正眼瞧过他一眼,但他依然每天盼望着能看见她。

⑤“您好,请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走到他面前问,声音甜甜的,像夏天的风轻轻吹过。他反而吓了一跳,愣了愣神,问:“你……你是在叫我吗?”

⑥“对,我想请您帮个忙。”她走近一步说,“是这样,我们学校下午有活动,我不能按时回家,可我儿子早上忘带钥匙了,他回家进不了门,您看这天色又不好,我想把钥匙寄放在您这儿,让他回来到您这儿拿好吗?”

⑦“这……这当然行,只要您放心。”他很出乎意料,有点儿受宠若惊。

⑧“看您说的,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说,“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那就麻烦您了”。她一脸的真诚,把钥匙递了过去,冲着他莞尔一笑,道声谢谢,仍像一朵洁白的云彩飘走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⑨他局促地接过钥匙,感觉心跳加速,有点儿心慌。他过去做过多少“活儿”,都镇定自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过,他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手中的钥匙,仿佛还带着她淡淡的体温,一股暖流从手中荡漾开来,直暖到心底,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多少天来的压抑一扫而光,心里轻松了许多。一阵清风吹过,乌云散去,太阳从云缝里直射下来,照着这把金光闪闪的钥匙。这是打开他心锁的钥匙,他又仿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他昂起头长吁一口气,天,竟是那么蓝,有几朵洁白的云彩悠悠飘过。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7年第9期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自如地运用第三人称来叙写“他”的故事,特别是叙写“他”激烈的内心活动,吸引着读者一探究竟,叙事视角特别。 B、小说写“他”重心理活动无外貌描写,写“她”重外貌描写无心理活动,但都形象鲜明,个性突出。“她”的美深刻影响“他”的心理。 C、小说情节在客观叙述“他”的故事,直接展示“他”的心理活动基础上,加进了寄放钥匙的场景对话描写,避免了单调呆板,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和画面感。 D、“她”在“他”的转变中至关重要。“她”的有意——目不斜视、高傲矜持,让“他”变坏;“她”的无意——寄放钥匙、微笑道谢,让“他”变好。这样安排故事戏剧性更强。
(2)、小说有几处与天气有关的景物描写,结合情节内容谈谈这些景物描写的作用。
(3)、亮闪闪的钥匙打开了他的心锁,也打开了我们的心扉,结合文本谈谈小说在人的改造上给我们哪些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喷壶

梁晓声

    喷壶做成后,老者很久没来。

    而铁匠常一边吸烟,一边望着那只大喷壶发呆发愣。往日,铁匠每每手里敲打着,口中哼唱着。自从他做成那只大喷壶以后,铁匠铺里再也没传出过他的哼唱声。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替老者来过一次。她将那只大喷壶仔仔细细验看了一遍,分明的,想要有所挑剔,但那大喷壶做得确实无可挑剔。姑娘最后不得不说了两个字——“还行”。

    “还要做九只一模一样的,一只比一只小。你肯做吗?”

    铁匠目光定定地望着姑娘的脸,似乎在辨认从前的熟人,他知道那样望着对方有失礼貌,但他不由得那样。

    “你说话呀!”姑娘皱起眉,表情显得不耐烦了。

    “我……肯做。当然肯……”铁匠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么,记住今天吧。我们一年以后的今天见。”姑娘说完,转身就走。

    铁匠跟出了门,铁匠的目光不但忧郁,而且,竟很有些伤感了。他转身时,碰了那串铁皮葫芦,悦耳的声音刚一响,他便用双手轻轻捂住最下面的一个,仿佛捂住一只蜻蜓或一只蝴蝶,于是整串葫芦被稳住了;悦耳的声音也就停止了……

    世上有些人没结过婚,但世上每一个人都是爱过的。

    铁匠由于自己是瘸子至今没结婚,但在他是一名初二男生时就爱过了。那时的他眉清目秀。他爱上了同班一名沉默寡言、性情特别内向的女生。初二下学期他和她成了同桌。起初他连看都不敢看她。某一天,他终于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气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他“少年维特之烦恼”。

    三十几年前中学生的早恋方式与今天没什么不同,也都是以相互塞纸条开始的。但结果却往往与今天很不一样。他首先被与自己的同桌分开了。接着纸条被在全校大会上宣读了。再接着是找家长谈话。他的父亲——三十几年前的铁匠——从学校回到家里,怒冲冲地将他毒打了一顿,而后是写检查和保证书……

    这是初二男生的耻辱,直至“文革”开始以后方得以洗雪。他第一个冲上批斗台抡起皮带抽校长,他亲自操剪刀将女班主任老师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他对他同桌的报复最为“文明”——他命她拎着一只大喷壶,在校园中浇出一片滑冰场来!那个冬季真是特别的寒冷啊,而他不许她戴着手套 拎那把校工用来浇花的大喷壶……整个冬季她也没浇出一片足以滑冰的冰场来。

    后来,他们再无交集,他上山下乡,瘸了一只腿,之后返城。

    返城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中,一名女同学告诉他,其实当年不是他的同桌“出卖”了他,是那名和她特别亲密的女同学。当时他听了并不觉得内疚。他认为都是少年的冲动和时代的过错。但是当他又听说,三十几年前,为了浇出一片滑冰场,她严重冻伤的双手被齐腕锯掉了,他没法再认为那是时代的过错了。他的忏悔远远大于那名当年“出卖”了她,也“出卖”了他的女同学。

    每一只喷壶的打做过程,都是人心的审判过程。他那颗心的疤疤瘌瘌的数层外壳,也终于一层层地被彻底敲砸开了。他看到了他不愿承认更不愿看到的景观。自己灵魂之核的内容,丑陋而又干瘪,像一具打开了石棺盖因而呈现着的木乃伊。他自己最清楚,那丑陋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从自己灵魂里生出的东西。原因是他的灵魂里自幼便缺少一种美好的养分——人性教育的养分。忏悔并不能抵消他所感到的战栗……

    他一天天等待着他的“赎罪日”的到来……那条老街却在年底就被提前推平了。他十分幸运地得到了一处门面房,而且是里外两间,而且是在一条市场街上。动迁部门告知他 ,因为有“贵人”关照着他。否则,他凭什么呢?休想。

    他所等待的日子终于等到了。那老者却没来,那姑娘也没来。一个认识他的孩子将一封信送给了他,是他当年的同桌写给他的。她在信中这样写着:我的老父亲一直盼望有机会见到你这个使他的女儿失去了双手的人!我的女儿懂事后也一直有同样的想法。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他们都曾打算替女儿和母亲惩罚你。他们有报复你的足够的能力。但我们这一家人都是反对报复的人,所以他们反而在我的劝说之下帮助了你。因为,对我在少女时期爱过的那个少年,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在五月的阳光下,在五月的微风中,铁匠铺外那串亮锃锃的铁皮葫芦响声悦耳……

(选自梁晓声博客《喷壶》,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鸡缸
(文)孙犁
    我家住宅后面就是南市,解放初期,那里的街道两旁,有很多小摊。每到晚上没事,我好到那里逛逛,有时也买几件旧货,价钱都是很便宜的。
    有一次,我买了两个磁缸,磁很厚很白,上面是五彩人物、花卉,最下面还有几只雄鸡,釉色非常鲜艳。可能是用来装茶叶或糖果的,个儿很不小,我从南市抱回家中,还累得出了一身汗。抱回来,也没有多少用途,我就在里面放小米、绿豆。
    “文化大革命”期间,此物和别的一些磁器被抄走,传说我家有廿多件古董,这自然是其中之一。关于书,我心里是有底的,说有这么多古董,我却没有精神准备。这些磁器都是小贩们当做破烂买来的,我掏一元钱买一件,他们还算是遇到了大头。现在适逢其会,居然上升为古董,我心里有些奇怪。
    这当然也是有人揭发的。我们住的是个大杂院,门口有个传达室。其中值班的,有个姓钱的老头,长年穿黑布服,叼着铜烟袋,不好说话,对人很是谦恭。既然是传达,当然也出入我的住室,见到了我的用具和陈设。此人造反以后,态度大变,常常对着我们住的台阶,大吐其痰。不过当时这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是时代的自然点缀,我也不以为意,我个人是同他没有恩怨的。
    冬季,我到了干校,属于牛鬼蛇神。这个姓钱的,作为“革命群众”,不久也到干校去了。有一天,他指挥着我们几个人,在院里弄煤,态度非常专横霸道。忽然,有一个同伴对他说:“钱某某,你是什么人?你原是劝业场二楼的一个古董商,专门坑害人,隐瞒身份,混入机关。你和我们一样是牛鬼蛇神,不要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了,快脱了大衣,和我们一起干活!”
    当时,我真为这位棚友捏一把汗。谁知这个姓钱的,听了以后,脸色惨白,立刻一转身,灰溜溜地钻进屋子里去了,以后再也不来领导我们。他虽然并没有从此就划入我们这个阶层,同我们去住一个棚子,但这件事,颇使我们扬眉吐气于一时,很觉得开心。
    后来我想,一个古董商人,解放以后,变成了传达,内心对共产党当然是仇恨的,也就无怪对进城干部是这样的态度了。他向上级谎报我家有多少古董,也就是自然可信的了。
    过了几年,书籍和磁器都发还了。书籍丢失了一些,并有几部被人评为“珍贵”,劝我“捐献国家”。磁器却一件没丢,也没人劝我捐献,可见都是不入流品,也不惹人喜爱的。
    我把这些瓶瓶罐罐,堆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年夏天,忽然在一个破花瓶里,发现了一只死耗子,颇使人恶心。我把耗子倒出来,把花瓶送给了帮我做饭的妇女。
    这两个磁缸,我用它腌上了鸡蛋,放在厨房里。烟熏火燎,满是尘土油垢,面目皆非了。
    时间过得真快,又过了几年。国家实行开放政策,与外国通商往来,旧磁器旧文物,都大涨其价,尤其日本人敢掏大价钱。那位妇女,消息灵通,把那只花瓶送到委托店论价,竟给十五元。还说,如果不是把人头磨损了一些,可以卖到二十元。她喜出望外,更有惜售之心,又抱回家去了。并好意地来通知我说:
    “大叔,你那两个缸子,不要用它腌鸡蛋了,多么可惜呀,这可能是古董。我给你刷刷,拿到委托店去卖了吧。”
    我未加可否。但也觉得,值此旧磁器短缺之时,派以如此用场,也未免太委屈它们了。今日无事,把鸡蛋倒到别的罐子里,用温水把它们洗了洗,陈于几案。磁缸容光焕发,花鸟像活了一样。使我不由得有一种感慨,就像从风尘里,识拔了稀世奇材,顿然把它们安置在庙堂之上了。看了看缸底,还有朱红双行款:大清光绪年制。
    还查了一本有关磁器的书,这种形制的东西,好像叫作鸡缸。
    这不是古董是什么!对着它们欣赏之余,因有韵文之作,其辞曰:绘者覃精,制者兢兢,锻炼成器,希延年用。瓦全玉碎,天道难凭。未委泥沙,已成古董。茫茫一生,与磁器同。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选自孙犁《芸斋小说》)
[注]①孙犁:解放区文艺的代表作家之一,改革开放后的新时期,他的文学创作迎来了第二个高峰,代表作《澹定集》《耕堂序跋》。②文革中,一些人被错误定性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反动学术权威”等,统称为“牛鬼蛇神”,其中一部分人被迫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③覃: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镶嵌在墙上的黑板

孙道荣

    ①这是一片神秘的土地,在大山掩映之中,一个小村庄,兀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带的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就连为我们带路的向导,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村庄。

    ②小小的村落,散布着几十户人家,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与近乎原始的自然环境相比,更让我们惊讶的,是当地的村民。据说,除了偶尔有县乡的工作人员和村民的亲戚外,这些年,几乎没有什么外人走进过这个村庄。村民们看见我们这些误闯进来的外人,就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好奇而激动。我们在村民们好奇的目光中,好奇地绕着村庄边走边看。家家户户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在其他地方,你已经无法看到这样日不闭户的场景。

    ③最后,我们来到了小村唯一的一家代销店,我们想在这里补充点物资。小店里只有最基本的日常生活用品:盐、酱油、一两种廉价烟、坛装的老白干……都是村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需要补充的矿泉水和方便面,竟然都没有。店主解释说,矿泉水,村民根本不需要,方便面?那么贵的东西,小村可没几个人吃得起。

④我们买了几块当地产的大饼,店主热情地为我们灌满了凉开水,这样,我们后面的行程就不怕了。因为要出山进货,店主算得上这个小村里见过世面的人。我们和店主聊起来。小店门边镶嵌在墙上的一块黑板,引起了我的兴趣。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一些文字和数字,如大黄,酒,4.6;二贵妈,酱油,2;黑头,盐、烟,13.45……问店主,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店主笑着说,是大家伙赊的账,等有钱的时候,就来结一下。原来是账单。正说着话,一个中年人来买烟,店主递给他一包烟,中年人接过烟,顺手在墙上抠下一小块石灰,将黑板上的一个数字擦了,重新写了个数字,然后,拍拍手,和店主打声招呼,走了。我们惊讶得目瞪口呆,就这么随便擦擦写写啊?店主看出我们的困惑,笑着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会赖我几个钱啊?

    ⑤有人上前用手轻轻擦黑板上的字,一擦就没了,而且,这块黑板是镶嵌在墙上的,即使晚上,也只能“挂”在外面,如果谁晚上偷偷来将名字擦掉了,或者将数字改了,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啊。店主说,这事,还真发生过。有一次,一个村民来买东西,忽然发现自己名字下面的数字没了,可能是被哪个调皮的孩子擦掉了,村民赶紧找了块石灰,将数字重新写在了黑板上。大家在我这里赊了东西,他们记得可清楚了,我这个黑板,也就是个形式,其实,账本都在大家的心里呢。

    ⑥回城之后,我们将这个故事讲给身边的人听,闻者无不激动不已,太难得了!一批批人沿着我们的足迹,走进了深山,去寻访那个神秘淳朴的村庄,而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那块镶嵌在墙上的黑板……

    ⑦一年之后,我们一帮人,再次踏上了那片神秘的土地。进山的道路,已经拓宽了很多。我们轻松地找到了那个小村。未进小村,就被它热闹的气息感染,一打听才知道,这一年来,小村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⑧我们顺利地找到了那家小店,小店的周围,又开了好几家纪念品和土特产店。让我们聊感欣慰的是,镶嵌在墙上的那块黑板还在,上面的账单也还在。很多游客,在黑板前拍照留念。我悄悄摸了摸黑板上的字,擦不动,原来是白色的油漆写的。店主认出了我们,一边忙着招呼生意,一边告诉我们,小店生意大了,经常有人赖账,所以已经不赊账了,再说,现在村民也都有钱了。我问,那还留着这块黑板干什么?店主呵呵一乐,招牌啊,很多人就是冲着它来的呢,这还得谢谢你们的宣传啊!

    ⑨我无言以对。墙上的黑板,白漆的名字和数字,冷眼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1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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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蘅芜苑夜拟菊花题

    却说贾政出门去后,外面诸事不能多记。单表宝玉每日在园中任意纵性的逛荡,真把光阴虚度,岁月空添。这日正无聊之际,只见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副花笺送与他。宝玉因道:“可是我忘了,才说要瞧瞧三妹妹去的,可好些了,你偏走来。”翠墨道:“姑娘好了,今儿也不吃药了,不过是凉着一点儿。”宝玉听说,便展开花笺看时,上面写道:娣探谨奉。

    二兄文几:前夕新霁,月色如洗,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时漏已三转,犹徘徊于桐槛之下,未防风露所欺,致获采薪之患。昨蒙亲劳抚嘱,复又数遣侍儿问切,兼以鲜荔并真卿墨迹见赐,何痌瘝惠爱之深哉!今因伏几凭床处默之时,因思及历来古人中,处名攻利敌之场,犹置一些山滴水之区,远招近揖,投辖攀辕,务结二三同志盘桓于其中,或竖词坛,或开吟社,虽一时之偶兴,遂成千古之佳谈。娣虽不才,窃同叨栖处于泉石之间,而兼慕薛、林之技。风庭月榭,惜未宴集诗人;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馀脂粉。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此谨奉。

    宝玉看了,不觉喜的拍手笑道:“倒是三妹妹的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一面说,一面就走,翠墨跟在后面。刚到了沁芳亭,只见园中后门上值日的婆子手里拿着一个字帖走来,见了宝玉,便迎上去,口内说道:“芸哥儿请安,在后门口等着,叫我送来的。”宝玉打开看时,写道是:

    不肖男芸恭请:

    父亲大人万福金安。男思自蒙天恩,认于膝下,日夜思一孝顺,竟无可孝顺之处。前因买办花草,上托大人金福,竟认得许多花儿匠,并认得许多名园。因忽见有白海棠一种,不可多得。故变尽方法,只弄得两盆。大人若视男是亲男一般,便留下赏玩。因天气暑热,恐园中姑娘们不便,故不敢面见。奉书恭启,并叩台安。

    男芸跪书。

    宝玉看了,笑道:“独他来了,还有什么人?”婆子道:“还有两盆花儿。”宝玉道:“你出去说,我知道了,难为他想着。你便把花儿送到我屋里去就是了。”一面说,一面同翠墨往秋爽斋来,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里了……

    黛玉道:“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都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李纨道:“极是,何不大家起个别号,彼此称呼则雅。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探春笑道:“我就是‘秋爽居士’罢。”宝玉道:“居士,主人到底不恰,且又瘰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众人都道别致有趣。黛玉笑道:“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探春因笑道:“你别忙中使巧话来骂人,我已替你想了个极当的美号了。”又向众人道:“……以后都叫他作‘潇湘妃子’就完了。”大家听说,都拍手叫妙。林黛玉低了头方不言语。李纨笑道:“我替薛大妹妹也早已想了个好的,也只三个字。”惜春迎春都问是什么。李纨道:“我是封他‘蘅芜君’了,不知你们以为如何。”探春笑道:“这个封号极好。”宝玉道:“我呢?你们也替我想一个。”宝钗笑道:“你的号早有了,‘无事忙’三字恰当的很。”李纨道:“你还是你的旧号‘绛洞花主’就好。”宝玉笑道:“小时候干的营生,还提他作什么。”探春道:“你的号多的很,又起什么。我们爱叫你什么,你就答应着就是了。”宝钗道:“还得我送你个号罢。有最俗的一个号,却于你最当。天下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富贵闲人’也罢了。”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捡来的家

侯发山

    老高并不老,只有三十出头,他不修边幅,冷不丁一看,像是四五十岁的人,因此人们都叫他老高。老高是从农村来的。他是个孤儿,三十多才娶了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儿的媳妇。老高老实,除了种庄稼,不会挣钱,家中生活拮据,结婚不到两年,老婆就带上女儿远走高飞了。老高一气之下来到城里,在郊区那儿租了一间房子,背起蛇皮袋,捡起了破烂。后来有了积蓄,便鸟枪换炮,弄了辆人力车收购废品。

    老高实在,不会缺斤少两,价格也公平,这样一来,特别是那些老头老太太,都会把家里的破烂留给老高。有了固定的客户,老高每年也能赚个三两万。

    这样捣鼓了几年,老高在郊区买了一套二手房,顶层,老房子,屋里有现成的家具,他简单打扫一下就住了进去。

    有一天,老高捡到一个三个月大的弃婴,男孩 。当时围观了不少人,议论纷纷的。老高从人们的言谈中得知,这个婴儿是兔唇。亲生父母都不要,谁还要?听着婴儿嘶哑的哭声,老高二话没说,就把这个婴儿抱走了。

    这下子,够老高忙活了,一会儿给儿子换尿片,一会儿给儿子喂奶粉……过了半个月吧,老高就在人力车上用旧棉被弄了个窝,藏上儿子,挨街穿巷地收购废品。

    张大嫂是和平小区的保洁工,丈夫出车祸走了,儿子在外上学,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也许是同病相怜,她关心老高多一些,说是关心,无非是把丈夫之前的衣服送给了老高,有时拉呱几句闲话而已。就这样,老高已经感激不尽了。她问老高,说你不知道这孩子有缺陷?老高说,好歹是一条命啊。张大嫂叹口气,说你这是图啥哩?老高吭哧半天,才蹦出一句,说,家里边有了哭闹声,有了屎尿味,才像个家的样子。

    和平小区门口有个垃圾箱,老高赶到的时候,总能在垃圾箱外边捡到一些小孩子衣服、玩具,还有学步车。刚开始,老高以为是小区的居民丢弃的。时间长了,老高才明白是张大嫂故意给他的,有的衣服还没拆封,新崭崭的,看样子是张大嫂买的。老高要给钱,张大嫂不要,说这是破烂,又不是我的东西,你给啥子钱?老高想不起反驳的话,只是嘿嘿呵呵地傻笑。看到老高这个样子,张大嫂转过身,抿着嘴乐了。

    别看老高没文化,却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很有文化的名字——高兴。

    高兴两三岁时,老高就把他丢在家里,让他自己玩去。高兴知道爸爸是个捡破烂的,家里的好多东西是爸爸捡来的,电视机,冰箱,玩具手枪,身上穿的衣服,好多啦。有一次,儿子问老高:“爸爸,垃圾箱里什么东西都有啊?”老高点了点头:“可不是哩,你也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这天傍晚,天气阴阴的,往日的星星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老高打开屋门,不像往常那样,儿子一边叫着一边扑到自己身上,他挨个屋子看了看,才发现儿子没在家。

    被人绑架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儿子自己跑出去了。往常,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儿子都是在楼门口玩耍,不会走远的。

    老高急冲冲跑到楼下,在门口转了几个来回,没有见到儿子。一时间,老高急出了满头的汗。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了张大嫂的电话,说高兴在她那儿。

    老高松了口气。随后,他破天荒打的赶到了和平小区。

    张大嫂说,她准备下班时,在垃圾箱那儿见到了高兴。

    老高气呼呼地瞪着儿子,你来这里干啥?

    高兴看着爸爸的样子,咧了一下嘴,哭出声来。

    你看你!张大嫂不满地翻了老高一眼,然后给高兴擦拭眼泪:“孩子,别哭,别哭。”

    高兴忍住哭声,但嘴还是一撇一撇的,挺委屈的样子。

    张大嫂揽过高兴,别过脸:“你知道吗,高兴他、他想捡个妈妈。”

    老高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满满的,眼里差点落下泪来:“真是个傻孩子。”

    高兴说:“爸,姨姨说,只要您愿意,她就到咱家来。”

    老高心里通通直跳,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张大嫂,忽然间发现,路灯下,张大嫂的脸蛋是那样的红润,那样的美丽。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无中生有

[俄]契诃夫

写作学教师汉尼的女儿嫁给了一位地理教师。汉尼的很多同事都来参加婚礼。人们或唱或跳,各尽其兴。

下午五点半,汉尼来到厨房,看是否可以开始晚宴了。厨娘叫曼妮,一个腰粗如水桶的女人,正在忙碌着。汉尼吞了一口口水,说道:“真香呀!我恨不得把整个厨房都吞进肚子里。曼妮,鲟鱼在哪里?快告诉我。”

曼妮伸手掀开了旁边的一个盖子。一条大鲟鱼立刻出现在汉尼面前,炸得金黄的鱼肉上面点缀着刺山果、橄榄和胡萝卜。汉尼俯下身,“吧嗒”了一会儿嘴巴,然后直起身,打了一个响指,又“吧嗒”了一下嘴巴。

“呵呵!激情亲吻的声音!曼妮,你在和谁接吻呀?”伴随着话音,助理迎宾员万奇走进了厨房。“是哪个幸运儿呀?啊……很高兴见到您,汉尼先生!”

“我没吻曼妮。”汉尼困窘地说道,“你看到了吗,笨蛋?我只是……自个儿吧嗒嘴巴……这是因为……我……很高兴……因为……我看到那条鱼。”

“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呢。”万奇咧嘴笑着消失了。

“该死!”汉尼想道,“这混蛋会去讲坏话的。”

汉尼气急败坏地回到客厅,偷偷地观察万奇。这时,万奇正站在钢琴旁边与钢琴师交谈,钢琴师不时发出笑声。

“万奇肯定是在说我!”汉尼心想,“不行,我不能让流言蜚语继续传播下去!我要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

汉尼抓了抓头发,非常不自然地走到一名法语教师跟前。

“我刚才去厨房查看晚餐准备好了没有,”他对法语教师说道,“我看到了那条鲟鱼,然后就‘吧嗒’了一声嘴巴。你知道,太味美了……就在那时,万奇刚好走进来,他在完全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前就说:‘哈,你们在这里接吻!’我吻曼妮,那只老母鸡?!亏他想得出来!真是个怪人!”

“谁是怪人呀?”一名数学教师刚好经过。

“当然是万奇了!我刚才去了厨房……”

然后他又讲了那段“罗曼史”。“……他诽谤我!”汉尼气愤地说。

“谁诽谤你呀?”主持婚礼的牧师走了过来。

“万奇……”

就这样,半个小时不到,所有的客人都知道了那段“罗曼史”。

“让万奇说去吧!”汉尼心想,“让他说去吧!他还没开口别人就会对他吼叫:‘够了,长舌妇!我们早就知道了!”

但是,汉尼的策略并没起什么作用。仅仅一个星期之后,确切地说,是婚礼后的第二个星期三,校长把汉尼叫到了办公室。

校长把一大沓信放到汉尼手上,说道:“看看吧,汉尼。很多教师都向我写匿名信,说你和……那只老母鸡弄出了绯闻。汉尼,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啊,教书育人,身正为师啊!”

汉尼顿时手脚冰凉。他回家的时候更加神经兮兮的。他觉得路上的人都在嘲笑他。家里呢?一场暴风雨正等着他!

“汉尼先生,怎么了?你今天的胃口怎么这么差?”他的妻子在饭桌上问他,“你在想什么呢?想你的情妇?想你的曼妮?够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朋友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汉尼……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说完,妻子狠狠地在汉尼的脸蛋上来了一下。汉尼扶着桌子站起来,外套也没穿,就径直向万奇家奔去。万奇正好在家。

“你这个混蛋!”他冲万奇吼道,“你为什么要在大家面前往我脸上抹黑?为什么你要在背后诽谤我?”

“什么诽谤?你在说什么呀,汉尼先生?”万奇一脸惊讶。

“是谁在到处说我亲吻曼妮?难道不是你吗?你这个长舌妇!”

万奇瞪大眼睛,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他对着耶稣像发誓道:“如果我说了一句诽谤汉尼先生的话,主啊,您就让我瞎掉双眼,让我无家可归,让我得不治之症,甚至让雷劈死我!”

万奇发毒誓的口吻不容置疑。很明显,他并不是造谣者。

“但是,到底是哪个混蛋诽谤我呢?”汉尼实在想不通。他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后,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狂喊道:“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

(庞启帆译,选自《小小说选刊》2020年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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