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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六校教育研究会2020-2021学年高三语文2月第二次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太阳香

宋晴

一切妥当后,中年妇女对老谢说,我叫许艳红,是这里的院长。你先休息一下,中午到食堂吃饭。

老谢绷着脸不作声,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不大,摆设也简单,但装了空调,还有单独的厕所,这是其他几家幸福院不具备的。

盯着“敬老院”三个红色大字,老谢心里阵阵刺痛。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走到这一步。他本住在另一小街上,房子宽敞,环境舒适,整日西装革履,一个茶杯不离手,街头街尾东游西荡,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逍遥日子。

谁知年初,老伴忽然撒手尘寰。他们唯一的儿子回来料理好丧事,要忙着回去工作。儿子全家住在西藏,高寒地带,老谢没法过去生活。小街三六九逢场,平时馆子不营业,老谢不会煮饭,加上年岁大了,手脚迟钝,吃饭是第一大难题。儿子给老谢请了几次保姆,都说他脾气刁钻古怪很难侍候,几天就辞职不干。儿子又联系了几家幸福院,老谢进去后,稍不顺心就拌碗筷,大吵大闹。这也难怪,老谢平时爱面子,会享受啊。

坐一会儿,老谢闲不住了,捧着茶杯,沿着过道依次向每间屋子里面张望。看见一些老人歪嘴巴流口水的邋遢相,他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中午到食堂吃饭,老谢要了两个荤莱,远远避开那群老人,单独选了位置,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陶罐,咂起小酒。

许艳红走过来,拿起酒罐说,我们这里不准喝酒。

老谢脖子一梗,瞪眼道,我喝自己的酒,关你啥事?

是到这里的人,我们都要对他们负责。你血压偏高,应该戒酒。许艳红慢声细语。

老谢倔脾气上来,把酒罐在桌上重重地碰出声响;我这是泡的药酒,花了很多钱的,对身体有益。

你一天喝多少酒?

一日三餐,每餐一两。

许艳红让步了,要喝也行,减量,一天一两,早上不喝。

老谢满脸不屑,忽然话锋一转,我儿子每月给你们不少钱吧?

许艳红哈哈大笑,慢慢你会知道的。

这是由镇政府开办的敬老院,目前总共不足二十人,都是些无法自理的五保孤寡老人,性情乖戾,不好沟通。许艳红给每人单独分一房间,年纪小一点的住楼上,年长的住楼下。生活统一安排,许艳红既当采购又兼厨师。这女人五十来岁,细皮嫩肉,干活时捞衣挽袖,灵巧麻利。早上稀饭包子馒头,中午晚上荤素汤合理搭配,不节俭不铺张,吃好就行。老谢觉得许艳红的厨艺真不错,比他以前吃过的几家幸福院饭菜更合胃口。价格应该不便宜吧?问几个老头,支吾不清,白问。

平时,老谢单独玩耍,不与那些老头相处。他看不惯他们。偶尔,他故意挑刺,生一些事端,争强好胜,发泄一通情绪。许艳红找他谈话,问他有啥不满意的,他高高地昂着头,满脸不屑。

敬老院大门外是小街,老人们有时想逛街了,必须向院里管理人员请假,然后结伴而行,按时回来。

老谢在草坪上散了步,也想出去逛逛,却没人与他做伴。许艳红把他领上小街,开导他,你目空一切,谁敢跟你做朋友?在这里要互相帮助,你把架子放下,主动与他们亲近试试。老谢不语。

许艳红还规定,夏天要天天洗澡,衣服被子勤换勤洗;寝室一天打扫两次,保持整洁;公共场地严禁乱扔垃圾乱吐痰……老谢爱干净,却不愿出力做事,抱着茶杯指手画脚,老人们狠狠瞪眼,他只得掉头离开。

眨眼间半月有余。这天,许艳红把老人们聚到一起,排队到街上的信用社。

许艳红拿着一把钱和一沓存折本,大声说,你们上次每人交三百元,我们食堂统一安排伙食,大家吃好没有?

老人们齐声说,吃好了。

许艳红又说,需要改进的地方,欢迎大家提意见。食堂有专门财会,每笔费用都作详细记录。这月你们的钱没用完,请输入自己的密码存进银行吧。顺便核对下,政府汇给你们的补助款是否对数,然后再交给我保管,避免乱花。有需要添置用品的,到我这里预借。

老谢望着许艳红,喉头上下滑动,欲言又止。许艳红告诉他,儿子替他预交了半年费用,余下的你可以自己存入银行。老谢说,我相信你。

天气渐冷,老谢每天除了锻炼,也开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人扫地,打开水,自愿融入老人堆里。

他的脸上有了笑意,话也多起来。

儿子给他打电话,问他习惯不。老谢回答,暂时不会离开。

一日阳光明媚,老人们都坐在院里晒太阳。许艳红把他们的被单枕头全部拆完,放进洗衣机里面清洗后,挂在树上的绳子上晾晒,老谢赶过去帮手。傍晚帮忙收叠时,老谢摸着干酥酥的被单,凑鼻孔嗅嗅,眉开眼笑,小孩子般天真地说,嗯,有股太阳香呢……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善于绘形见神,例如写老谢在敬老院“捧着茶杯”,两次面对许艳红都“满脸不屑”,就刻画出老谢的性格特征。 B、小说中老谢问伙食费用,许艳红“哈哈大笑”,几个老头则“支吾不清”,既是悬念,也为下文信用社存款做了铺垫。 C、小说人物语言个性鲜明,活泼生动,叙述语言通俗平实,简洁精炼,二者巧妙融合,行文针脚绵密,表达耐人寻味。 D、小说结尾“太阳香”的出现,既暗示了人物心理状态的积极变化,又与小说的标题相互照应,成为贯串全文的线索。
(2)、小说第三、四段插叙部分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的主人公是老谢还是许艳红?请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题目。

事故之后

韩少功

    有个村庄的两个后生惨遭大祸。一个电工,一个帮手,架设外线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啊呀一声,双双翻倒在水田里,水淋淋的身体抽搐不已。

    有人怀疑他们违章操作。有人怀疑另有第三者肇事,比方说在配电间贸然合闸。到最后,几乎所有人却一口咬定了供电公司:施工前缺少培训,施工时没有监督,材料质量也可疑……总之他们应对死人负责。当时公司总经理把汽车停在村口,不打算进村了。村民们将汽车团团围住,七手八脚要连车带人抬进村去,抬到惨兮兮的灵堂前去。他们一开始并没想到什么钱,但既然时逢丧礼,狗屁总经理对死者看都不看一眼,鞭炮没有放一挂,祭幛没有送一条,撒腿就想走,实在太没人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掀了它!掀了它!开个铁乌龟来吓哪个?有人冲着汽车大吼。如果不是村干部及时赶来,人们的扁担和锄头还要砸在车上。

    总经理只是不想沾包,但不合人情的躲闪犯了众怒。也许正是这一点使舆论全面恶化,使他陷入了是非难辨的泥潭。人们异口同声要求供电公司对事故负责,相干和不相干的恶语都一齐砸过来。加上死者的亲属在场号啕大哭,人见人怜,人见人悲,妇人们泣声纷起,急得总经理满头大汗,钻地无缝,插翅难飞,捐出了两百元还不够,向所有人赔笑脸还不够,最后只得答应承担责任,一咬牙,给两家各赔十二万。

    到了这一步,乡长才“及时”地出现,连声说自己来迟了,来迟了,劝退了几个吵闹的后生,然后接总经理去吃饭,算是压惊和联谊。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灵堂里的调解已经完成。但这算什么调解?我私下里已隐隐约约知道肇事的第三者是谁。这就是说,肇事者并没有承担责任,供电公司却在相当程度上代人受过。在全面推行法制建设的今天,这一结果大可奇怪。

    贺乡长对我说:“是不是有人肇事,这不难查。但查出来又如何呢?他赔得出二十多万吗?

    赔不出。查来查去的结果,不但要毁掉两家人,还要毁掉第三家,你说是不是?”

    他的意思是,肇事者家里也太穷了,经不起罚。而受害者的家里呢,如果没有补偿,就只能讨饭。

    “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我支吾。

    “事实是:现在三个家庭都有了活路,有什么不好?”

    “那供电公司是不是有点儿……”

    “你是说冤枉?是有点儿,但他们放点儿血,也是九牛一毛,不过是酒楼里少埋几张单,麻将桌上少点几个炮。你还不知道他们?”

    我无话可说。我以前只知法度的重要,但眼下不得不承认,法外有法,非法法也。山民们心目中自有一套更为重要的潜规则。这种规则在后果与动机之间更关注动机,比如考虑到肇事者并无恶意,因此须从轻发落;在死者与生者之间更关切生者,比如考虑到两家遗孤都要活人,那么补偿就比查案更重要。他们还怀恨供电公司赚得太多,太容易,太霸气,这次切不可放过。这一切算计如果不是颠倒黑白,至少也是颠倒主次,活脱脱造出了一个假案。但山民们认为此事办得天理昭昭无可置疑。他们不约而同不假思索地胡言乱语,乡村干部也不约而同不假思索地两面三刀,反正是要逼供电公司掏银子——何况供电公司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不大能接受这种胡来和恶搞,但三个贫困家庭(受害两家加肇事者一家)由此免了灭顶之灾,在没有工伤保险的情况下能继续活命,又不能不说是各种结果中最让人心安的结果。我又能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村民们对结局一派欢喜。

    有人说:“他们死得好啊!你想想看,一没有吃药,二没有打针,三没有动刀子,什么苦都没有吃,就像一觉睡过去了。这种死法哪里去找?”

    另一个说:“哪里死了呢?明明还活着呵。老人还由他们养,堂客还由他们养,连娃崽的学费也还是由他们出,只是家里少了一个影子。没关系的,同外出打工差不多。”

    还有一个更是无限憧憬:“我下次一定要给供电公司打工去!吊颈也要挑棵大树不是?跳河也要选条大河不是?”

    东一句,西一句,事情就真的这样过去了。

(选自2015年第9期《微型小说月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吃过了吧

童树海

    陈春的父亲老了,可他偏要一个人住在乡下,说是离不开老家的绿水青山,更离不开老家的老邻居们。可陈春哪放得下心,在陈春的再三请求之下,父亲终于进城来了。

    自打父亲进城后陈春还是很孝顺的,能推的应酬一律推掉,只要能抽得出时间,就陪父亲下棋、散步、喝茶、聊天,可是最近他却因此有了些烦恼。

    无论是在电梯里,还是在小区散步,只要见到人,尽管素昧平生,父亲总会笑眯眯地问上一句:“吃过了吧?”而对方听后一脸茫然,或者面无表情地昂着头扬长而去,甚至还有人面露鄙夷之色。

    这样的遭遇一多,陈春便有些尴尬了,趁没人时低声说道:“爸,以后不要认不认识的都打招呼,咱老家兴这个,可城里人不兴的……”

    父亲一直乐呵呵的,好像根本没觉察到人家的冷漠,还反驳说:“儿子,你怎么知道城里人不兴这个?再说了,即使他们不兴这个,我主动打招呼总不是坏事吧?城里人不是讲礼貌吗,我这就是讲礼貌,不对吗?”

    陈春听了苦笑一声,父亲老了,多年的生活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了,慢慢来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陈春发现他不仅没能改变父亲,事态的发展反而出乎意料……

    这天黄昏,陈春照例陪父亲在小区花园里散步。正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神色严肃、不怒自威,一身名牌西装十分得体,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陈春记得父亲曾经向他问好,当然了,人家的反应是一脸漠然,好像根本没听到。就在这时父亲就像遇见自家亲戚似的笑吟吟地又开口了:“他大哥,吃过晚饭了吧?”

    令陈春暗吃一惊的是,那“西装大哥”竟然破天荒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然后语调不太自然地说:“吃过了,这个——你也吃过了吧?”

    再往后事态的发展越发奇怪:给父亲报以笑容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回以问候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自然。最令陈春感到惊讶的是胖大婶。

    胖大婶跟陈春有过过节。有一次,陈春正散步,一只小狗忽然蹿出来,“哇呜”一声扑向陈春,吓得陈春忙不迭地一跳,腿没咬伤,可裤管给撕扯坏了。

    这时小狗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胖大婶过来了,陈春没让她赔裤子,只是说了一句:“把小狗拴好。”谁知引得胖大婶大怒道:“你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跟小狗一般见识呢?你是人,它是牲畜,知不知道?”一句话把陈春噎得无语,跟这样的人真是无法沟通了。从此以后,陈春见着胖大婶便“目中无人”,而胖大婶同样当他透明。

    父亲每次见了胖大婶都打招呼,不出所料,胖大婶每次总是从鼻子里哼一声,一脸不屑地走开。

    可这一天情况有了变化,当父亲再次一脸笑意地问胖大婶吃过没有时,大婶竞回了一句:“吃过了吃过了,他大哥,你也吃过了吧?”

    陈春听完发了半天愣。

    不久后,父亲要回老家了,陈春怎么留也留不住,因为种瓜种豆的季节到了,父亲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你不睬土地,那它也什么都不给你。就这么简单。”

    父亲回老家后,陈春便独自散步。一位大爷见着陈春就问道:“小伙子,你爸呢?”

    陈春忙停下来,一五一十地告诉对方父亲暂时回了老家,大爷听了点点头,又笑着一竖大拇指,说:“你爸是个好人,你也不错,对你爸特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陈春听了,一时间心潮起伏,继续往前走时,对面走来那位“西装大哥”,还离着老远,“西装大哥”就一脸友善地问道:“你好,你爸呢?”

    陈春忙回答:“你好你好,我爸回乡下了。”

    话一出口,陈春心里舒坦极了,原来问候陌生人并不是件令人尴尬的事。而当有一天遇见牵着小狗的胖大婶时,陈春发觉自个儿说话顺溜极了,简直是脱口而出:“你好,遛狗呢?”

    胖大婶笑道:“是啊,你好!对了,你爸呢?好长时间不见他了,去哪儿了?怪想他的。”

    再然后,陈春发觉小区里的人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见面板着脸了,而是挂着友善的笑,试探着互相问候起来。

    种瓜便得瓜,种豆便得豆,父亲说的一点没错。

阅读下面的选段,完成下列小题。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殒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民主世界

老舍

    我们这里所说的“世界”,事实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乡镇。可是从抗战的笫二年起,直到现在,这小镇子天天扩大,好像面发了酵似的一劲儿往外膨胀。新来的住户给它带来香港与上海的文化。在新住户里有的是大公司的经理,有的是立法院或检察院的委员,有的是职业虽不大正常,倒也颇发财,冬夏常青的老穿着洋服啷当的。我们就把这镇子,叫作金光镇吧,我们首先要注意到这里的人们的民主精神。将来的世界,据说是民主的世界。在民主世界里,不是人人事事一律平等的么?让我们先说水仙馆的一个小故事吧。

    水仙馆是抗战第四年才成立的一个机关。水仙馆自成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棵水仙,馆长是蒙古人,没看见过水仙,而研究员们所找到的标本,一经签呈上去,便被馆长批驳:“其形如蒜,定非水仙,应再加意搜集鉴别。”

    副馆长呢,是山东人,虽然认识水仙,可是“其形如蒜”一语,伤了他的心。山东人喜欢吃蒜,所以他以为研究与蒜相似的东西,是有意讽刺他。因此,他不常到馆里来,而只把平价米领到家中去,在挑拣稗子的时候,偷偷地吃几瓣大蒜。

    馆里既然连一件标本还没有,大家的工作自然闲着。在闲得膩烦了的时候,大家就开一次会议。不过,无论怎么说吧,这个机关,比起金光镇的其他机关,总算是最富于民主精神的。因为第一,这里有许多学者,而学者总是拥护自由与平等的;第二,馆长与副馆长,在这三四年来,只在发脾气的时候,用手杖打过工友们的脑壳,而没有打过科长科员,这点精神是很可佩服的。

    在最近的会议上,大家的民主精神,表现得特別地明显。会议由馆长提议,大门外增设警卫,他的理由充足,说明议案的词藻也极漂亮而得体:“诸位小官们,本大官在这金光镇上已住了好几年,论身份、官级、学问,本大官并不比任何人低。可是,看吧,警察分队长,宪兵分队长,检查站站长,出恭入敬的时候,都有人向他们敬礼一一敬礼是这样的,两个鞋后跟用力相碰,身子笔直,双目注视,把右手放在眉毛旁边。(这是一种学问,深恐大家不晓得,所以本大官稍加说明。)就是保长甲长,出门的时候,也有随从。本大官,”馆长声音提高,十分动感情地说,“本大官为了争取本馆的体面,不能不添设馆警;有了馆警,本大官岀入的时候,就也有鞋后跟相碰,手遮眉毛的声势。本大官十二万分再加十二万分地相信,这是必要的,必要的,必要的!”馆长的头上出了汗;坐下,用手绢不住地擦脑门。

    照例,馆长发言以后,别人都要沉默几分钟。水仙馆的(金光镇的也如此)民主精神是大官发表意见,小官们只能低头不语。

    副馆长慢慢地立起来:“馆长,请问,馆警是专给馆长一个人行礼呢,还是给大家都行礼呢?”

    副馆长这一质问,使大家不由地抬起头来,他既是山东人,敢说话,又和本镇上宪兵队长是同乡,所以理直气壮,连馆长都惧怕他三分。

    “这个……”馆长想了一会儿。“这好办!本馆长出入大门,警察须碰两次鞋跟,遮两次眉毛。副馆长出入呢,就只碰一次,遮一次,以便有个区别。”

    副馆长没再说什么,相当地满意这个办法,

    大家又低头无语。

    “这一案通过”馆长发了命令。

    大家依然低头不语,议案通过。

    这可惹起来一场风波。散会后,研究科的学者们由科长引衔全体辞职。他们都是学者,当着馆长的面,谁也不肯发言,可是他们又决定不肯牺牲了享受敬礼的尊严,所以一律辞职。他们也晓得假若辞职真照准的话,他们会再递悔过书的。

    馆长相当地能干,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得法。他挽留大家。而给科长记了一过。同时,他撤销了添设门警的决议案,而命令馆长室的工友:“每天在我没来到的时候,你要在大门外等着;我一下滑竿,你要敬礼,而后高声喊‘馆长老爷到!’等到我要出去的时节,你必须先跑出大门去,我一出门,你要敬礼,高声喊‘馆长老爷去!’看情形,假若门外有不少过路的人,你就多喊一两声!”

    工友连连地点头称是。“可是,馆长老爷,我的事情不就太多了吗?”

    “那,我叫总务科多派一个工友帮助你就是了!”

    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就平静无事了。在其中充分地表现了民主精神,还外带着有点人道主义似的。

(原载1945年《民心》(半日刊)第一卷,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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