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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福建省厦门市六中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追风筝的人

【美】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扬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海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新霁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

    “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苍天,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临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望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天就快黑了。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节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真实生动地向读者展现了阿富汗斗风筝比赛的风俗传统,充满异域风情,表现了阿富汗人民的勇敢和好斗。 B、小说情节波澜起伏,情节的高潮是哈桑保护追回的风筝,高潮部分不仅照应标题,更能突出“我”与哈桑的不同性格特征。 C、小说的环境描写非常典型,特别是对街道上雪的描写,烘托了“我”的紧张与哈桑的纯洁,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颇具艺术匠心。 D、小说对哈桑的形象的刻画运用了肖像、语言、动作等描写,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个性化的人物语言有力地揭示了哈桑的品格。 E、小说最后一段中“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采用比喻的修辞手法,生动地表现了“我”此时的心理状态。
(2)、小说在刻画“我”与哈桑这两个形象时,分别突出了他们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3)、请结合文本分析小说中“风筝”的内涵,并谈谈小说给你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喷壶

梁晓声

    喷壶做成后,老者很久没来。

    而铁匠常一边吸烟,一边望着那只大喷壶发呆发愣。往日,铁匠每每手里敲打着,口中哼唱着。自从他做成那只大喷壶以后,铁匠铺里再也没传出过他的哼唱声。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替老者来过一次。她将那只大喷壶仔仔细细验看了一遍,分明的,想要有所挑剔,但那大喷壶做得确实无可挑剔。姑娘最后不得不说了两个字——“还行”。

    “还要做九只一模一样的,一只比一只小。你肯做吗?”

    铁匠目光定定地望着姑娘的脸,似乎在辨认从前的熟人,他知道那样望着对方有失礼貌,但他不由得那样。

    “你说话呀!”姑娘皱起眉,表情显得不耐烦了。

    “我……肯做。当然肯……”铁匠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么,记住今天吧。我们一年以后的今天见。”姑娘说完,转身就走。

    铁匠跟出了门,铁匠的目光不但忧郁,而且,竟很有些伤感了。他转身时,碰了那串铁皮葫芦,悦耳的声音刚一响,他便用双手轻轻捂住最下面的一个,仿佛捂住一只蜻蜓或一只蝴蝶,于是整串葫芦被稳住了;悦耳的声音也就停止了……

    世上有些人没结过婚,但世上每一个人都是爱过的。

    铁匠由于自己是瘸子至今没结婚,但在他是一名初二男生时就爱过了。那时的他眉清目秀。他爱上了同班一名沉默寡言、性情特别内向的女生。初二下学期他和她成了同桌。起初他连看都不敢看她。某一天,他终于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气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他“少年维特之烦恼”。

    三十几年前中学生的早恋方式与今天没什么不同,也都是以相互塞纸条开始的。但结果却往往与今天很不一样。他首先被与自己的同桌分开了。接着纸条被在全校大会上宣读了。再接着是找家长谈话。他的父亲——三十几年前的铁匠——从学校回到家里,怒冲冲地将他毒打了一顿,而后是写检查和保证书……

    这是初二男生的耻辱,直至“文革”开始以后方得以洗雪。他第一个冲上批斗台抡起皮带抽校长,他亲自操剪刀将女班主任老师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他对他同桌的报复最为“文明”——他命她拎着一只大喷壶,在校园中浇出一片滑冰场来!那个冬季真是特别的寒冷啊,而他不许她戴着手套 拎那把校工用来浇花的大喷壶……整个冬季她也没浇出一片足以滑冰的冰场来。

    后来,他们再无交集,他上山下乡,瘸了一只腿,之后返城。

    返城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中,一名女同学告诉他,其实当年不是他的同桌“出卖”了他,是那名和她特别亲密的女同学。当时他听了并不觉得内疚。他认为都是少年的冲动和时代的过错。但是当他又听说,三十几年前,为了浇出一片滑冰场,她严重冻伤的双手被齐腕锯掉了,他没法再认为那是时代的过错了。他的忏悔远远大于那名当年“出卖”了她,也“出卖”了他的女同学。

    每一只喷壶的打做过程,都是人心的审判过程。他那颗心的疤疤瘌瘌的数层外壳,也终于一层层地被彻底敲砸开了。他看到了他不愿承认更不愿看到的景观。自己灵魂之核的内容,丑陋而又干瘪,像一具打开了石棺盖因而呈现着的木乃伊。他自己最清楚,那丑陋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从自己灵魂里生出的东西。原因是他的灵魂里自幼便缺少一种美好的养分——人性教育的养分。忏悔并不能抵消他所感到的战栗……

    他一天天等待着他的“赎罪日”的到来……那条老街却在年底就被提前推平了。他十分幸运地得到了一处门面房,而且是里外两间,而且是在一条市场街上。动迁部门告知他 ,因为有“贵人”关照着他。否则,他凭什么呢?休想。

    他所等待的日子终于等到了。那老者却没来,那姑娘也没来。一个认识他的孩子将一封信送给了他,是他当年的同桌写给他的。她在信中这样写着:我的老父亲一直盼望有机会见到你这个使他的女儿失去了双手的人!我的女儿懂事后也一直有同样的想法。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他们都曾打算替女儿和母亲惩罚你。他们有报复你的足够的能力。但我们这一家人都是反对报复的人,所以他们反而在我的劝说之下帮助了你。因为,对我在少女时期爱过的那个少年,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在五月的阳光下,在五月的微风中,铁匠铺外那串亮锃锃的铁皮葫芦响声悦耳……

(选自梁晓声博客《喷壶》,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完美计划

姜钦峰

    ①他站在门外,深呼吸,然后敲门。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夏日宁静的午后,敲门声显得格外清脆。防盗门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

    ②“您好,请问是你们家打电话要修洗衣机吗?”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杂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 显得彬彬有礼。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小平头,浅蓝色马甲,胸前印着“专业维修”四个字,右手提着黑色的工具箱,看上去训练有素。她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得问我的爸爸妈妈才行。”

    ③“请问你家还有大人在家吗?”他脸带微笑 , 语气更加柔和了。

    ④“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6点钟下班,要不你明天再来吧?”小女孩如实回答,口齿伶俐,条理清晰。

    ⑤“哎呀,真是不凑巧。”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顺手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右手插进了裤兜,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处理。

    ⑥“呀!叔叔,你手上在流血!”小女孩忽然尖叫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刚插进裤兜的右手像触电般猛地弹了回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仔细看了看,没事,再看左手,果然手背上有一块殷红的血迹。肯定是刚才上楼时太匆忙,不小心在扶梯上擦破了,自己居然浑然不知。“真该死!”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叔叔,你一定很疼吧,我家里有创可贴。”小女孩说完,不等他有所回应,就转身跑回了房间。他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屋,又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忽然觉得有点疼。

    ⑦小女孩从房间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创可贴,还有一根蘸了紫药水的棉签。他接过棉签,低头仔细擦拭手上的伤口,觉得很凉爽。“咱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干吗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小女孩骄傲地笑了,嘴角上扬,露出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应该互相帮助,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说话间,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他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很舒服。

    ⑧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小朋友,你真乖!叔叔明天再来。”说完,他拎起工具箱,转身下楼。刚走出几步,马上又折了回来,“小朋友,以后你一个人在家时,千万不能给陌生人开门,记住了吗?”

    ⑨交代清楚,他心里卸下一块石头,步履轻松地下楼。走到一个垃圾筒旁,他忽然收住脚步,看看四处无人,迅速脱下浅蓝色马甲,又从右边裤兜掏出一把尖刀,塞进垃圾筒。

    ⑩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流窜犯,精心选择顶层住户作为目标。为了实施今天的计划,他在院内连续蹲守了两天,摸清了小女孩父母的作息时间,然后伺机动手。一旦作案成功,对凡是看清他相貌的人,绝不留活口。即使小女孩不开门,那普通的防盗门也挡不住他。

    ⑪这是个完美的计划,简直无懈可击,没想到最后还是落空了。两手空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有点沮丧。天色渐晚,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经验告诉他,住旅馆危险。抬腕看表,忽然看到手背上的创可贴,他乐了,今天运气其实不错,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⑫半年后,他落网了,主动交代了这个失败的计划。警察觉得意外,如此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可能自动放弃?他说:“我在外逃了三年,捡过垃圾,睡过桥洞,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警察沉默了。“知道吗?那张创可贴其实应该贴在这儿。”他用手指了指心窝。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追风筝的人(节选)

卡勒德·胡赛尼

    “把风筝给我!”阿塞夫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我停止了观看,转身离开了那条小巷。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手腕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意识到还有别的东西。我在流泪。就从刚才那个屋角,传来阿塞夫的狂笑。

    我仍有最后机会可以做决定,一个决定我将成为何等人物的最后机会。我可以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接受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后果。或者我可以跑开。

    结果,我跑开了。

    我逃跑,因为我是懦夫。我害怕阿塞夫,害怕他折磨我。我害怕受到伤害。我转身离开小巷、离开哈桑的时候,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试图让自己这么认为。说真的.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出于软弱。因为另外的答案,我逃跑的真正原因,是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这是个公平的代价吗?我还来不及抑止,答案就从意识中冒出来: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我沿着来路跑回去,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我跌撞上一家小店铺,斜倚着那紧闭的推门。我站在那儿,气喘吁吁,汗水直流,希望事情并没有变成这个样子。

    约莫隔了十五分钟,我听到人声,还有脚步声。我躲在那家小店,望着阿塞夫和那两个人走过,笑声飘过空荡荡的过道。我强迫自己再等十分钟。然后我走回到那条和冰封的小溪平行、满是车辙的小巷。我在昏暗的光芒中眯起眼睛,看见哈桑慢慢朝我走来。在河边一棵光秃秃的桦树下,我和他相遇。

    他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时至今日,我无法扯谎说自己当时没有查看风筝是否有什么裂痕。他的长袍前方沾满泥土,衬衣领子下面开裂。他站着,双腿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着他站稳了,把风筝递给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哈桑伸手用衣袖擦擦脸,抹去眼泪和鼻涕。我等待他开口,但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在消失的天光中。我很感谢夜幕降临,遮住了哈桑的脸,也掩盖了我的面庞。我很高兴我不用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我知道吗?如果他知道,我能从他眼里看到什么呢?埋怨?

    耻辱?或者,愿真主制止,我最怕看到的:真诚的奉献。所有这些里,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他开始说些什么,但他有点儿哽咽。他闭上嘴巴,张开,又闭上,往后退了一步,擦擦他的脸。就在当时,我几乎就要和哈桑谈论起在小巷里头发生的事情来。我原以为他会痛哭流涕,但,谢天谢地,他没有,而我假装没有听到他喉咙的哽咽,就像我假装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一样。也假装没有看到,从他的伤口上滴下的血滴,它们滴下来,将雪地染成黑色。

    “老爷会担心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过头,蹒跚着走开。

    事情就如我想象的那样。我打开门,走进那烟雾缭绕的书房。爸爸和拉辛汗在喝茶,听着收音机传出的噼里啪啦的新闻。他们转过头,接着爸爸嘴角亮起一丝笑容,他张开双手,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哭起来。爸爸紧紧抱着我,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在他怀里,我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感觉真好。

【注】①节选部分背景: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小说中“我”(阿米尔少爷)的助手是“我”的仆人兼儿时唯一关系亲密的玩伴哈桑。“我”为了赢得爸爸的欢心,要在这场斗风筝比赛中获胜。在斗风筝过程中,“我”成功割断对手的风筝线赢了比赛,但要取得最终胜利还要捡到那只最后掉落的风筝。哈桑全力以赴替“我”去捡风筝,却遭到了阿塞夫等人的欺辱。 ②卡勒德·胡赛尼,美籍阿富汗作家。③哈扎拉人是在阿富汗长期受到普什图人歧视甚至迫害的少数民族,小说中哈桑就是哈扎拉人,而“我”是普什图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孤儿

邓元琼

    我是天下最自由的孩子。

    小时候,除了上学,就是每家轮着去吃饭。谁敢对我不好,他家就遭报应,不是新衣服突然冒个洞,就是他家的菜莫名其妙地消失。我能不知不觉拿走任何一家的东西。我知道哪家桃最甜,哪家桔最酸,哪家鸭子下绿蛋……

    十岁那年的春天,队里来了一男一女。队长说,大家注意,这是当年的小地主陈友文,和他老婆从英国回来,曾在省城做大学教授。他们是特务,牛鬼蛇神。我问了所有的小孩,有的说,男的是牛神,女的是蛇神。有的说可能白天是人,晚上就是鬼和神。我也觉得他们有问题,首先皮肤比一般人白,走路的样子也不一般,特别是那女人,只有神仙和妖怪才会那么好看。

    晚上,我带上水枪,钻进了他们床底下,想着等他们变牛或变蛇时,就给他们喷水,看他们还变不变。他们用野菜拌稀粥后,就在那慢条斯理地咽,我等得不耐烦,就撕扯他们的毯子。饭后,他们举着昏暗的煤油灯,来到另一个屋里,我轻轻跟上。他们神神秘秘地下了地窖,我毛发就竖了起来:快变了!突然一阵颤抖,水枪也掉了,先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就静下来。我悄悄来到地窖口,我的妈呀,地窖里全是书!他们就坐在煤油灯下看着,那神情很专注。我突然激动起来,偷!不,是拿!半夜里我抱走了一摞书。看完后,我就悄悄还回去。当然,弄脏了些,没办法,又换另外的看。过了段时间,我还发现了儿童故事书,有一本《安徒生童话》,和苏霍姆林斯基的《给儿子的信》,我好喜欢。

    早上,看他们静静地去放牛,天黑时,静静地带着野菜回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想特务真笨。有一天,那个女特务晕倒在男特务的背上,我听一个妇女在说:“造孽啊,饭都没得吃,都快饿死了。”我就突然一阵心酸,眼泪涌了出来。那一刻,我很惊奇,自己居然会哭,好像从前从来没有流过泪。不能让他们饿死。我才想起,已经好久没偷过东西了。晚上去了一趟队长家的鸡窝,还真有两个蛋。换书时,偷偷地放到他们灶上。我常常到小河去,捉了鱼,悄悄放在他们盆子里,有时也顺便拿集体种的一些菜和嫩玉米红苕之类的给他们。

    秋天的时候,我的小床上,烂席换成了一床线毯,还有两套改小了的旧衣服。我的泪又出来了,我知道那线毯就是我撕过的那床。

    那个冬天好暖和。

    春节的时候,我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没有谁替我高兴。我把奖状名字抹去,悄悄地放他们桌上。也不知为什么要那么做。像往常一样我抱着书翻窗而去,却被两个人影堵在窗下:“孩子,不要跑了。”女特务声音很温柔,“走,到屋里去说话。”我发现桌上放着一碗回锅肉,还有三大碗蒸饭,口水就不停往下咽,男特务声音有些沙哑:“今晚我们专门请你吃饭,因为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平反了,也就是说,我们不是特务了。”回锅肉就堵在我的咽喉里,下不去,上不来,任眼泪往下淌。我多么希望他们永远在这里当特务。女人给我擦干眼泪,它又流下来了。女人也哭了,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孩子,我们——从来——没想——过,在——这里——救我们——命的是一个这么小的——孤——儿……”

    他们走的时候,送了我一地窖书。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单筒望远镜

冯骥才

    这房子不稀奇,四合套,三进院落,但稀奇的是从第二进的院子里冒出一棵老槐树,树冠好此一把撑开的巨伞,把这三进院子统统罩在下边。

    欧阳老爷相中这房子,没有翻新老屋,只留下老屋的敦厚与沉静。他明白,明代的雍容大气,清代绝对没有了。

    一天,欧阳老爷坐在厅堂里,看到院里树影满地,好似水墨点染,十分好看,自然就想起苏轼的“槐荫满堂”,请人做了块匾“槐荫堂”,一时感到富贵优雅,元气沛然。

    欧阳老爷妻子殁了,如今两个儿子都大了,有了家室,大儿子单字尊,小儿子单字觉。

    一天欧阳老爷忽然看到槐树大树杈上出现一个很大的鸦巢,比衣服箱还大,心想,这些丧气的家伙在头顶上安家,风水可就全要破了。

    事情还没完,过年那天夜里,放鞭炮,谁想到焰火竟把大树引着了。

    可是来年初春,大槐树已不是什么大事,整个天津城都不对劲了。大街上多了模样像外地来的人。这些人都像是庄稼汉,装束特别。这些人打哪儿来的?来干什么?

    欧阳老爷在家里听到了,不觉联想起半年多来自己家遭遇的邪乎事,感到不妙,心里暗暗祈求天下太平。

    今儿一早,二少爷欧阳觉从家出来时兴致勃勃。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年轻人都这样。

    好似春意在春天的树上鼓荡。老槐树苍老发黑的枝丫上则钻出嫩芽。这些嫩芽看上去更像一颗颗小小的豆豆,嫩绿、鼓胀、繁密、生意盈盈。

    欧阳觉没走几步,就到了自家纸店,柜台前站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中间一张奇花异卉般女人的脸儿正对着他——洋女人!

    “二弟,这位是马老板,你们见过。这位是莎娜小姐,不久前从法兰西来到咱们天津租界,今儿马老板陪她逛逛。”

    马老板机灵,笑嘻嘻说:“莎娜小姐头次来天津,头次来中国,还想请您陪地转转。”然后就叫欧阳觉和莎娜相互称呼名字。

    欧阳觉心里高兴,带着他们走出纸店。

    他和她凭窗而立。他指她看,告诉她,那是戏台,那旗杆曾是船上的桅杆,那边沿河的小丘是盐坨。

    莎娜好像想起什么,她从手袋里抽出一根半尺长的铜棍。铜棍中间一段包着一层很讲究的黑色皮箍。她两手前后一拧一抻,竟变成了两尺多长。这东面,她举到眼前,将细的一端紧压在右眼眶上,粗的一端直对着前方看。欧阳觉很奇怪,没等他问,马老板说:“这是洋人打仗时用的,远处的东西,拿它一照,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欧阳觉说:“千里眼吗?头次见。”

    莎娜很高兴,她挺满足,欧阳觉也得到一种新奇感。

    政阳觉待莎娜和马老板上车一走,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晚饭时一家人吃饭。坐在欧阳觉身边的二少奶奶庄淑贤,忽扭头对欧阳觉说:“你身上有什么香味,挺特别。”欧阳觉美道:“咱家只有槐花的味。现在离花开还早着呢。哪有特别的香味?”正说着,忽然一怔,是不是那莎娜身上的味儿。刚才他和她挤着看千里眼时,他觉得她真香,而且香得特别又好闻。难道自己身上也沾了她的香味儿了?

    这欧阳觉,欧阳老爷费了不少周折,为儿子相中个子不高,微胖,沉稳持重的庄姓姑娘。俗人看事,用钱做尺,自然不明白欧阳老爷为什么选定这个相貌平平的姑娘。不管别人怎么猜度,庄氏过门半年,欧阳老爷的眼光就叫人信服了。

    只是两媳妇一直没怀上孩子,欧阳老爷坐在屋里,心里嘀咕,二百年的老树哪能没有神灵?闹乌鸦,摔坏了老仆钱忠,除夕放焰火又烧去了一块大树,原先“槐荫满院”,现在变得白晃晃,好好的日子像要塌下来似的,挡也挡不住……接下来还有什么。

    这一天,大少爷差人回家找欧阳觉,叫他到宫南的店里去一趟。传话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事,只说愈快愈好。欧阳觉赶到宫南,远远看见门口站着两人,兄欧阳尊,马老板。

    欧阳觉问:“请我嘛事?”

    马老板还是那张笑脸:“哪是我请,是上次来逛娘娘宫的法兰西的莎娜小姐请您。”

    说完便拉着欧阳觉上了马车。这种往来于老城与紫竹林租界之间的新式轿车,轮子大,跑得快,车厢下边有洋人造的弹簧,跑起来也不颠屁股。车厢四面全镶着玻璃,欧阳觉坐在里边,觉得分外光明。

(选自《当代》2019年1期,有删改)

【注释】租界,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帝国主义列强通过不平等条的强行在中国获取的租借地的简称,多位于港口城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海边的雪

张炜

    风肆无忌惮地吼叫着,绞拧着地上的雪。天就要黑下来了。他们一刻也没有多站,就返身回铺子里了。

    金豹重新坐到炉台跟前,烘着手说:“这样的鬼天气只能喝酒。唉唉,到底是老了,没有血气了,简直碰不得风雪。”

    “这场雪不知还停不停。等几天你看吧,满海都漂着冰矾。”老刚还在专心听着风雪的吼叫声。

    “唉,老了,老了。”金豹把一双黑黑的手掌放在炉口上,像烤咸鱼一样,反反正正地翻动着。“就像雪一样,欢欢喜喜落下来,早晚要化的。”

    老刚点点头,“像雪一样。”

    金豹望着铺门上那块黑乎乎的玻璃:“还是地上好,雪花打着旋儿从天上下来,积起老厚,让人踏,日头照,化成了水。它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人也一样。真不容易啊!”老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眼睛直盯住跳动的灯火,眼角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亮。金豹慢慢地吸一支烟,把没有喝完的半瓶酒重新插到沙子里去。

    两个老人挨在一起,闭着眼睛各自想心事。老刚想他的儿子——这时已经背上猎枪和金豹的儿子回家了。

    老刚躺下了。金豹自己却睡不着了。他侧身吸着烟,静静地听外边的声音。海浪声大得可怕,他知道拍到岸上的浪头卷起来,这时正恶狠狠地将靠岸的雪砣子吞进去。他惯于在骇人的海浪声里甜睡。

    可是今晚却睡不着了。仿佛在这个雪夜里,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正向他慢慢逼近过来。他怎么也睡不着。他披上破棉袄钻出了铺子。

    刚一出门,一股旋转的雪柱就把他打倒了,头被撞得有些懵。金豹望着四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了白天搬动的舢板,加固的锚绳也不保险哪!他像被什么蜇了似地喊着老刚,翻身回铺子去了。

    凭借雪粉的滑润,他们将几个舢板又推离岸边好几丈远。彼此都看不见,只听见粗粗的喘息声。他们不敢去推稍远一些的小船,怕摸不回铺子。

    他们的手脚冻得没有了知觉,终于不敢耽搁,开始摸索着回铺子了。金豹不断喊着老刚,听不到回应,就伸手去摸他、拉他。有一次脸碰到他的鼻子,看到他用手将耳朵拢住,好像在听什么?

    老刚真的在倾听。听了一会儿,他的嘴巴颤抖起来,带着哭音喊了一句:“妈呀,海里有人!”

    金豹像他那样听了听。

    “呜喔——哎——救救——呜……”

    是绝望的哭泣和呼喊。金豹跳了起来,霹雳一般吼道:

    “有人!他们上不来了!”

    “听声音不远!”老刚身上抖起来,牙齿碰得直响。

    金豹在浪头跟前吼起来,浪头扑下来,他的身子立刻湿透了……老刚喊了一阵,最后绝望地说:“不行了,他们听见也摸不上来,他们不行了……”

    金豹奔跑着,呼喊着,不知跌了多少跤子,伸开手在雪地上乱摸——他想摸些柴草点一堆大火:被海浪打昏了头的人,只有迎着火光才能爬上来,金豹想按海上规矩,为落水者点一堆救命的火。厚厚的大雪,哪里寻柴草去!他一声不吭地站在了老刚身边,突然说了句:“点铺子吧!”

    铺子是他们承包组的全部家当哪。

    大火燃起来了!风吹着,熊熊烈火四周容不得冰雪了。空中飞旋的雪花,都被映红了;雪地上,远远近近都是嫣红的火的颜色,狂暴的风雪比起这团大火好像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

    金豹钻到了水浪里,盯着水里的那团黑影。黑影近了,是抱着一块木板的落水者。金豹拖上他,刚迈开一步,就被一巨浪打倒了,他爬起来时,看到老刚也拖着一个人……他们把两个落水的人抱到了大火边上。

    烤了一会儿,两个身体蠕动起来。

    正在这时候,金豹和老刚听到了大火的另一边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他们跑去一看,惊得说不出话——从雪地里、从黑夜的深处滚来两个“雪球”!“雪球”滚到大火边上才展开,让他们看出原来是两个人。老刚低头瞅一瞅,惊慌地捏住其中一个的手说:“这是我儿子!”

    原来他们终于没能冲出茫茫原野,在漫天的雪尘中迷路了!他们左冲右突,终于知道自己注定要冻死在这个雪夜里了。可他们绝境中望到了奇迹——一团生命的大火在远方剧烈燃烧,爆出了耀眼的白光!他们流着眼泪,爬过去,滚过去……

    火势渐渐弱下去,那一堆炭火却红得可爱。两个落水的人能够坐起来了,他们看看炭火,看看远处的黑夜,放声大哭起来。

    两个年轻猎人的双筒猎枪早已不知丢在哪里了。他们的一身冰砣融化着,水流又渗进沙子里。他们颤声叫着:“爸……”

    他们和两个落水的人一块儿跪在了两个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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