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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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江苏南通中学高三上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

三只虫草

阿来

    ①海拔三千三百米。寄宿小学校的钟声响了。桑吉从浅丘的顶部回望钟声响起的地方,那两层的曲尺形楼房是他刚刚离开的学校。

    ②这是五月初始的日子,空气湿润起来。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鼻子里只有冰冻的味道、风中尘土的味道,现在充满了他鼻腔的则是冰雪消融的味道,冻土苏醒的味道,青草发芽的味道。这是高海拔地区迟来的春天的味道。

    ③第三遍钟声响起来了,这是正式上课的铃声。现在,点名该点到他了。今天是星期三,第一节是数学课,那么点名的就该是娜姆老师。娜姆老师用她甜美的、听上去总是有些羞怯的声音念出了他的名字:“桑吉。”没有回答。娜姆老师提高了声音:“桑吉!”桑吉似乎听到同学们笑起来。娜姆老师又念了一遍:“桑吉!”

    ④桑吉此时正站在望得见小学校、望得见小学校操场和红旗的山丘上,对着水汽芬芳的空气,学着老师的口吻:“桑吉!”然后,他笑起来:“对不起,老师,桑吉逃学了!”

    ⑤此时,桑吉开始顺着山坡向下奔跑。他奔跑,像草原上的很多孩子一样,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奔跑,而是为了让柔软的风扑面而来,为了让自己像一只活力四射的小野兽一样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春天里,淡青色的草坡在脚底下已经变得松软了,有弹性了。很像是地震后,他们转移到省城去借读时,那所学校里的塑胶跑道。

    ⑥脚下出现了一道半米多高的土坎,桑吉轻松地跳下去了。他跳过一丛丛只有光秃秃的坚硬枝干的雪层杜鹃,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绽放新芽,再有一个月,它们就会开出细密的紫色花朵。挨着杜鹃花丛是一小片残雪,他听见那片残雪的硬壳在脚下破碎了。然后,天空在眼前旋转,那是他在雪上滑倒了。他仰身倒下,听到身体内部的东西震荡的声音。他笑了起来,学着同学们的声音,说:“老师,桑吉逃学了。”

    ⑦老师不相信。桑吉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桑吉还是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说:“他是不是病了?”

    ⑧“老师,桑吉听说学校今年不放虫草假,就偷跑回家了。”

    ⑨本来,草原上的学校,每年五月都是要放虫草假的。挖虫草的季节,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年收获最丰厚的季节。按惯例,学校都要放两周的虫草假,让学生们回家去帮忙。如今,退牧还草了,保护生态了,搬到定居点的牧民们没那么多地方放牧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钱、向寺院作供养的钱、添置新衣裳和新家具的钱、供长大的孩子到远方上学的钱、看病的钱,都指望着这短暂的虫草季了。桑吉的姐姐在省城上中学。父亲和母亲都怨姐姐把太多的钱花在打扮上了。而桑吉在城里的学校借读过,他知道,姐姐那些花费都是必需的。她要穿裙子,还要穿裤子。穿裙子和穿裤子还要搭配不同的鞋,皮的鞋、布的鞋、塑料的鞋。

    ⑩桑吉说:“今年虫草假的时候,我要挣两千元。一千元寄给姐姐,一千元给奶奶看医生!”

    ⑪所以,他就打定主意逃学了。所以,他就在这个早上,在上学的钟声响起之前,跑出了学校。

    ⑫奔跑中,他重重地摔倒在一摊残雪上,仰身倒地时,胸腔中的器官都振荡了,脑子就像篮球架上的钢圈被敲击过后一样,嗡嗡作响。桑吉庆幸的是,他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然后,他侧过身,让脸贴着冰凉的雪,这样能让痛楚和脑子里嗡嗡的蜂鸣声平复下来。

    ⑬这时,他看见了这一年的第一只虫草!

(选自《人民文学》2015年第2期,有删改)

(1)、文章画线语句描写很精彩,请简要分析其表达特色。

(2)、主人公桑吉形象非常突出,请概括其特征。

(3)、请简要分析第⑨段在文中的作用。

(4)、本文写了桑吉逃学而去挖虫草的故事,请探究作者的情感取向。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云空和尚

李伶伶

    老马下岗了。他的腿受过伤,做不了重体力活,表哥在天岩寺给他找了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工资虽不高,但是够给他读高中的儿子交学费,也够他和媳妇的生活了。老马很满意。

    老马是个勤快人,总是把寺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没事的时候,老马喜欢听和尚念经。寺里会念经的和尚有三个,念得最好的是法号云空的和尚。云空和尚念的经,让人听了心里特别敞亮,凡来寺里进香的香客,都希望听到云空和尚给自己念经。

    云空和尚为人随和,容易接近,老马经常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他从来不恼。老马很喜欢和云空和尚在一起,俩人关系也很好。

    一天,云空和尚病了,吃了几天药不见好转,只好去山下医院就医,好多天没回来。

    寺里少了云空和尚,显得很忙乱,香客多要求念经,两个和尚应付不过来。寺主一时找不到会念经的和尚,忽然想到经常和云空和尚在一起的老马,问他会不会念经?老马说,我念得不太好。寺主说,你念一段我听听。老马就念了一段。寺主听后喜出望外,说,太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代替云空和尚给香客念经。老马说,我又不是和尚,我不念!寺主说,谁让你当和尚了,你不用剃头,也不用穿僧袍,只是在两位师傅忙不过来时,帮着念一会儿就行。老马还是不同意。寺主说,不让你白念,念一天给你五十块钱。

    老马有点心动,因为念经的收入比他扫院子多得多。寺主见老马还在犹豫,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念,等云空和尚病好了,你就可以不念了。

    寺主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老马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从第二天起,老马学着云空和尚的样子给香客念起经来。香客竟然很喜欢老马念的经。渐渐地,来找老马念经的人越来越多。

    寺院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寺主很高兴。有一天闲着没事,寺主跟老马说,要不,你把头发剃了吧,我一个月给你两千。老马很生气,说,我又不是和尚,干吗剃头?!说完,不等寺主再说什么,当即回了家。

    媳妇见老马为这事生气,说老马,你可真傻,让你剃头又不是让你当和尚,天底下剃光头的男人多了,难道都是和尚?再说,咱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正愁没处张罗学费呢。老马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寺院,把头发剃了,成了假和尚。

    云空和尚得了不治之症,老马经常下山去看他。这天老马去医院看他时,忘了换下僧袍,云空和尚见到老马,愣了一下,说,你,皈依佛门了?

    老马摸着自己的光头说,没有,我是假的,我老婆孩子都指靠我呢,我怎么能出家呢。

    云空和尚笑笑,没再说什么。

    老马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出家啊?老马听别人说过,云空和尚出家前有老婆孩子的。云空和尚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老马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要不然,好好的谁会出家呢。

    云空和尚日渐消瘦,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不肯再住院,执意回到山上。老马每天照顾云空和尚的饮食起居,还问他想不想见家人,云空和尚总是摇头。

    云空和尚圆寂前,把他那件最好的袈裟和那串他挂了一辈子的佛珠,还有一柜子的经书都给了老马。老马为云空和尚的离去流了很多眼泪。

    老马想好了,等儿子毕业工作后,他就不在这干了,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去。他可不想像云空和尚似的,到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儿子终于毕业工作了,老马很高兴。正打算回家享清福呢,媳妇来找他,说儿子想买个房子结婚用,让咱们帮筹点钱。老马说,我上哪筹去?

    媳妇说,你去寺里问问。

    老马问寺主能不能借点钱给他。寺主说,一万以内可以,多了不行。老马又问,那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寺主说,涨倒是能涨,不过有条件。老马问,什么条件?寺主说,你得做真和尚。老马说,我现在和真和尚有什么区别?寺主说,当然有。真和尚要守清规戒律,不能有老婆。老马说,做真和尚,一个月给多少?寺主说,五千。

    老马默默地走回家,把这事跟媳妇说了。媳妇听后,也沉默了。老马说,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去当真和尚了。媳妇就哭了。老马说,你别哭,我还能还俗的。媳妇说,我等你,我一定等你。

    老马和媳妇离了婚,在头顶烧了戒疤,成了真和尚。那天老马第一次穿上云空和尚送给他的那件袈裟,戴上了云空和尚送给他的那串佛珠,大家都说,老马的身形和气度,俨然另一个云空和尚。

    老马每天念经诵佛,但他心里仍想着老婆孩子。有一天,他隐隐地听说他老婆在和一个胖男人来往。他不信,回到他原来的家一看,果然看见了他不想看见的一幕。那一刻,老马心痛不已,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人和一个年轻人来到天岩寺找老马。老马面对他昔日挚爱的妻儿,像不认识似的。凝视很久后,只说了一句话:贫僧法号云空。

(摘自《世界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文后各题。

举起手来

【美】哈尔奥·柯斯来

    伯尼·斯苔哥的抢劫生涯在星期一晚11时开始,结束于11时20分。

    “举起手来。”他边喊边掏出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

    “举起手来。”加油站的男人似乎并不害怕,而是非常惊讶。

    “听见没有,叫你举起手来。”伯尼龇牙咧嘴地吼道。伯尼明白,他必须装出很残暴的样子,只有这样抢劫才能成功。

    “你真的要我举起手?”加油站的男人问道。

    “当然,谁跟你开玩笑。”伯尼说。那男人乖乖地举起手。

    “把钱交出来。”伯尼喊道。

    “钱在收银柜里。”

    伯尼从没用过收银柜。“怎么打开它?”他问道。

    “就是按个键。”

    “按哪一个?”

    “随便哪一个,”那男人说,“我想可能是按‘停业’那个键。”

    伯尼按了“停业”键,抽屉果然开了。

    “喂,小子,你是第一次干这活吧?”

    “那又怎样?”伯尼正把钞票往口袋里塞。

    “哈,你已犯了两个错误,小子,你知道吧?”

    “我犯了什么错误?”

    “第一嘛,这是间三面玻璃墙的房子,只要外面有人看见我正举着双手,就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伯尼刷地红了脸,“那好吧,把手放下。”那男人放下手。

    “另一个错误是什么?”

    “噢,是这样,”那男人说,“这时如果有车来加油,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伯尼非常得意他已打败了这个骄傲的加油站的男人,“为这次行动我花了整整一星期时间,你自己都不知道,晚11点到11点半这段时间不会有车来加油。”

    “你说你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来踩点?”

    “我能笨到随便就冲进一个我一无所知的加油站抢劫吗?”伯尼非常得意。

    “那你怎么不戴手套?”那男人问,“你在这儿到处都留下了指纹。”

    “奇怪,你倒像是个专家。”伯尼警觉起来,松了松脖子上的小方贴。

    “我有东西给你看。”那男人径直走向一间小办公室。

    “站着别动!”伯尼大声叫道。“很快的。”那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伯尼只好紧跟着,以防他打电话报警。那人从墙上撕下一张过期了的报纸图片,“瞧。”他举给伯尼看。图片上是两名警察正押着一名戴着于铐的罪犯,图片下写道:在押犯克雷伦斯·范内正被押解至法庭,他是以持枪抢劫罪被捕的。

    “什么意思?”伯尼不解地问道。

    “仔细看看那罪犯。”

    伯尼看了看图片,又看了看那男人,惊叫道:“你是克雷伦斯·范内?”

    那男人点点头,“那已是7年前发生的事了,我之所以保留至今,是因为它对我有特殊意义。每当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时我就看看它,一切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吧,这次算我倒霉,”伯尼嘟哝道,“我马上把钱放回收银柜。”他感觉得到范内默许了。他们回到收银柜旁,伯尼掏出一大把皱巴巴的钞票。

    “你花了一星期时间准备这次抢劫,你估计能抢到多少钱?”范内问。

    “不过50元,嗯、有55元。”伯尼答道。

    “如果有人指点你,确实能干得更漂亮些。”范内顿了一下,“我正物色个年轻伙计,准备合伙干。”

    “合伙干?干什么?”伯尼问。

    “有个工作我俩都干得下来,而且很安全。”“真的?”伯尼两眼放光,“什么工作?”“而且赚的钱比你现在的工作赚得多,”范内说,“警察还不会找你的麻烦。”

    伯尼讥笑道:“就像7年前,警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吃一堑,长一智。”范内说,他的语气很重,显然,伯尼的话已激怒了他。“你到底要不要这工作?”

    “先说来听听是什么工作?”

    “工作时间是从9点到1 7点,一星期工作6天,有一半时间作为加班算。要你做的是:微笑、查看油表,清洁来加油车的挡风玻璃。”

    “你搞错没有,”伯尼说,“你以为我会要这份无聊的工作?”

    “如果你执迷不悟终会有麻烦的,我给你找的这份工作可是个好工作,你将来会明白的。”

    “可我对它没兴趣。”伯尼不耐烦了。

    “如果你神经没问题,你就该接受这份工作。”范内仍然试图说服他,“你只在白天工作,而不需夜晚出击,最重要的是,你不用害怕警察了。”

    “你说从9点至17点?”伯尼问。范内点点头,“星期四休息。”

    “我对换轮胎什么的可一窍不通啊。”伯尼老实相告。

    “我现在就教你,如何?”“可以试一试——只是试一试。”

    “行啊,”范内说,“快把钱放回抽屉里。”

    范内对走回来的伯尼说:“实话告诉你,说服你接受这份工作,比我以前干一票还要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葛市长家的草莓

    “知道不?这次人代会上,老葛转正了!”方凯来电话,话里话外都透着开心,仿佛A市新提拔的市长不是葛亚楼,而是他方凯。

    “真的?那咱可得借机‘宰’他一回。”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在人脉为王的今天,有个有实权的官同学,后面的省略号就太多了。

    不过,我心里也有点儿酸酸的。作为大学里上下铺的兄弟,我们三个当年一个起跑线,只不过毕业时拼爹,我和方凯因此留城,葛亚楼被完璧归赵。当时听说他进了最基层的镇政府,干了最基层的秘书工作,没想到十年打拼,人家浮上来了,我们却依旧原地踏步。

    领导的电话,一个字,忙!多次占线,终于打进去时,葛亚楼语气中透着一份惊喜:“尖子?老K?有日子不见了。什么?请客?好说,好说!嗳,下什么饭店!家里去,你嫂子这两年厨艺见长,来尝尝她的糖醋鲤鱼。”

    葛亚楼还像当年一样,亲亲的。方凯大大咧咧地称他“老葛”,我则恭恭敬敬地称他“葛市长”。

    “什么长不长的,还是叫我‘楼子’吧!”葛亚楼重新翻出了那个打着时光烙印的雅号。我和方凯“哈哈哈”地笑起来。

    周末,我们去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葛亚楼住在那里。我们把车停好,正要上楼时,一个人骑着一辆旧“飞鸽”叮儿当地过来。咦,那不是我们的大市长吗?他把车锁好,从车筐里掏出一瓶干红葡萄酒,冲着我笑:“尖子不喝白酒,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他真是细心!我的心一暖,贴身衣兜里装的东西就有点儿硌得慌。那是一枚价格不菲的祖母绿戒指,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诱饵。

    “老葛,这些琐事,还用你亲力亲为?还有啊,现成的‘红旗’不用,骑这辆破‘飞鸽’。知道的,你艰苦朴素惯了;不知道的,人家不说你作秀吗?”方凯竹筒倒豆子,还是当年那个直筒子脾气。

    葛亚楼挠挠头:“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那么多。这车子还是我妈留下的,一直不舍得扔,偶尔搬出来骑骑,活动活动筋骨,挺好的!”

    进了门,我环顾四周,这套两居室实在简朴至极。葛亚楼看出了我眼里的困惑:“嘿嘿,这房子是小了点儿,不过,住着温馨。市政家属院那边给配了一套,我没要。我和你嫂子舍不得周围这些老邻居,人是群居动物,日久生情啊!”

    市长夫人,是一个贤淑女人,从事幼教工作,在一所幼儿园,陪着那些花儿、朵儿一起成长。她把自己的拿手菜端上桌,笑着说:“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老葛在我耳边没少念叨你弟兄两个。”

    家里的便宴跟饭店就是不一样。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一些鸿沟顿时灰飞烟灭,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些青葱岁月,大声地笑着,大口地吃着,大杯地喝着。在这种情景下,我若掏出那枚祖母绿,岂不是太煞风景?

    酒足饭饱,我手插衣兜里,刚要行动,葛亚楼左扯一个,右拽一个,把我们拖到阳台上:“来,来,跟我来,看看我种的草莓!”

    那个不大的阳台上,摆满了黄泥花盆,里面的草莓郁郁葱葱,挂满了果实,红艳艳的。

    市长夫人手脚麻利地摘了一盘草莓,放在茶几上:“两位兄弟,快来吃,咱自家种的,绿色、环保、无污染。”

    “不养花草,种草莓!你这市长,雅兴不小!”方凯讥讽地拍着老葛的肩。

    “别小看这小小的草莓!是它一步步激励着我走到今天。”葛亚楼凝视着手中的一颗草莓,给我们讲了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一场瘟疫夺去了父亲的生命,母亲带着我和小妹搬到了小城。她租了一间破旧的阁楼,用拾荒的钱,供我们兄妹上学。邻居的孩子吃草莓,不懂事的妹妹也吵着要。那时的草莓要20块钱一斤,对于一个贫寒的家庭来说,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妹妹大哭了一场,睡着了,母亲也下了楼。母亲再回来时,一头长长的秀发不见了,头发短得如同男人的板寸。她的手里多了两个花盆,两颗草莓苗。她说:‘记着,自己种的草莓最香甜。’那年初夏,那两株草莓开花、结果,我和妹妹吃到了这世上最好吃的水果,同时也将母亲的话铭记在心。”葛亚楼说。

    面对一个喜欢吃自己种的草莓的人,我知道,那枚祖母绿掏出来也是白掏。告别时,葛亚楼握着我和方凯的手说:“谢谢你们把我当兄弟!”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天,他眼神里的那份真诚,是怎样让两个老同学落荒而逃的。

    几年后,班里搞了一次同学聚会。说起副省长葛亚楼,很多同学跟我们一样,吃过葛家的糖醋鲤鱼,尝过葛家的阳台草莓,还听过那段与草莓有关的往事。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深情

徐建英

    我出生的鄂南地区,山高林密,各类野兽世代扎驻在深山之中,紧挨山边的庄稼跟着常遭罪,各村成立的护农小组中,父亲年轻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位铳手。《枪支管理法》实施后,父亲的那杆双管猎枪被公安机关列入收缴之列,到父亲重新持证换上单管猎枪时,山下的庄稼人开始一茬茬往城里卷,山上的野兽下山无食可觅,也很少再来作孽,而父亲此时的年岁也大了。

    庄稼少后,荒地多了,从前热闹的围猎随着护农小组成员一样相继老去。父亲平日里侍弄完屋檐外廊墙角的几丘菜地,余下来的时间,还是喜欢一个人柱着那支老式的单管猎枪上山转悠。只是年岁大后,从前健步杠在肩上的猎枪,如今经被他柱在脚下,成了一支看起来很滑稽的拐棍。而他总是习惯说:“转转吧,习惯了咱湖村的山,转转也好。”特别是雪落的冬季,父亲每隔两日,必定在清早进山一趟。

    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父亲遇上了那个人

    那个人,父亲时常在我们湖村周边碰到。笼着雾罩泊着小筏的湖边,袅袅升腾着炊烟的早晨,更多的时候,父亲会在密匝匝被夕阳涂得金灿灿的林子里遇到他,那些橡树,槲树,青杉,松柏什么的,平日里庄户人家司空见惯的树们,在那个人眼里像似镀过金的宝贝。有时他弓着腰,有时会曲膝半蹲着地,伴随着那个人手中的玩意儿“咔嚓”“咔嚓”的灯光闪过,有时还会哗啦啦一下跪在地下,样子庄严肃穆,像似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再看那个人时,父亲就常常忍不着多瞅几眼,更多时会瞅他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

    那年冬季的雪很大,母亲的阻止没能如愿,反而加速了父亲进山的频率——隔日一趟转成了一日一趟。

    那天一大早父亲又柱他那杆老猎枪,鬼鬼祟祟地瞒着母亲从菜窖里拎出一条棉布小袋,踏着积雪穿过村口,走上了村后被雪落镶白过的南拢凹。那被大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一行脚印直向镶白的树林子,一股啸冷的雪风在父亲错愕的神情里吹动树条子上缀满的冰挂。

    顺着那行脚印,父亲很意外地在南拢凹岔路上碰到了那个人。他立在路边,像似在等着什么,背裹里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缀上了一层薄雪。迎着父亲错愕的目光,他对着父亲笑笑算是招呼,然后跟在父亲身后,也上了山。

    父亲柱着猎枪的步子在前方停了下来,他紧了紧手中的棉布袋子,看着同时停下来的那个人,折返身向另一座山头走去。那个人在原地仅停了一下,也折转身子跟向父亲身后。

    父亲再次停下来,看着那个人,柱着的猎枪在雪地上不满地跺了跺,一动不动地立在雪地上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在父亲的目视下,后退了几步,复又走上前,父亲的猎枪再次在雪地上跺了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个人停在原地半响,才背着包一步一回地绕向另一个山头。父亲站在雪地中,直见那个人在林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时,才折转身向南拢凹的深山走去。

    父亲在响午时柱着猎枪空着手走进家门,棉布袋中装着几粒不知名的树木坚果,他边拍打着肩上的残雪,边絮絮叨叨地唠着那个人的不是,唠那个人扰了他的好事。母亲见此很不满地在一旁接口:“就是没人惊扰你,你平素不也照样是空手回家的。”而父亲听罢,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此,我们再一次把父亲所有的举动归辔于他老小孩的心理在作梗。

    这件事不久我返城找到了新的工作,应新同事约,我陪他参加一个摄影大赛的颁奖会。

    在获奖作品展厅中的一角,一幅叫《深情》作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雪地里半蹲半跪着一位老人,老人的模样慈眉善眼,在他的手伸前的地方,是一只灰色的野兔,看到老人,灰兔眼神像极了委曲的孩子,挣扎着向老人身边挪近,一旁的雪地上,一只棉布小口袋散在雪地上,几只鲜红的萝卜露出袋口在雪地中格外醒目。远处一棵枫树,被积雪压弯的树桠下,隐隐有支陈旧的单管猎枪在雪风中飘。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八杂

迟子建

    丢丢的水果铺,是老八杂的一叶肺。而老八杂,却是哈尔滨的一截糜烂的盲肠,不切不行了。

    老八杂不是街名,而是一处棚户区的名字。这是一带狭长的房屋,有三十多座,住着百余户人家。房子是青砖的平房和二层的木屋,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它们倚着南岗的马家沟河,错落着排布开来,远远一望,像是一缕飘拂在暮色中的炊烟。这儿原来叫四辅里,只因它芜杂而喧闹,住的又多是引车卖浆之流,有阅历的人说它像“八杂市”。因有过“八杂市”和“新八杂市”,人们就叫它“老八杂市”。不过缀在后面的“市”字有些拗口,时间久了,它就像蝉身上的壳一样无声无息地蜕去了,演变成为“老八杂”。别看老八杂是暗淡的,破败的,它的背后,却是近二十年城市建设中新起的幢幢高楼。楼体外墙有粉有黄,有红有蓝,好像老八杂背后插着的五彩的翎毛。

    老八杂的清晨比别处的来得要早。无论冬夏,凌晨四五点钟,那些卖早点的、扫大街的、开公交车的、卖报的、拾废品的、开烟铺的、修鞋的、打零工的,纷纷从家里出来了。他们穿着粗布衣服,打着呵欠,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到了夜晚,他们会带着一身的汗味,步态疲惫地回家。别看他们辛劳,他们却是快乐的,这从入夜飘荡在老八杂的歌声中可以深切地感悟得到。    老八杂的人清贫而知足地活着,它背后那些高档住宅小区却把它当成了眼皮底下的一个乞丐,怎么看都不顺眼。春天的哈尔滨风沙较大,大风往往把老八杂屋顶老化了的油毛毡和院落中的一些废品刮起,树静风止时,那些沿河而行的人,就会看见哈尔滨这条几近干涸的内河上,一带垃圾缓缓地穿城而过,确实大煞风景。

    老八杂除了在风天会向城市飘散垃圾,它还会增加空气的污染度。由于这里没有采暖设施,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要烧煤取暖,烟囱里喷出一团团的煤烟,逢了气压低的日子,这些铅色的烟尘聚集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好像盘旋在空中的一群黑压压的乌鸦。还有,由于电线的老化,这里火灾频仍,而老八杂的街巷大都逼仄,消防车出入困难,一旦大火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

    改造老八杂,势在必行了。

    政府经过多次论证,下决心要治理这处城市的病灶了。工程立项后,实力雄厚的龙飘集团取得了对老八杂的开发权。丁香花开的时节,他们就派人来对现有住户的住房面积进行实地测量,并将动迁补贴的标准公示出来。如果不回迁,按照每平方米两千五百元的标准进行补偿;如果回迁,每平方米要交纳四百元的小区“增容费”。也就是说,将来你若想在老八杂生活,即便是住原有的房屋面积,每户至少也要交纳两到三万元,人们对此牢骚满腹。

    卖烧饼的张老汉说:“我住旧房子住服帖了,不想挪窝啊!我进了鸟笼子,被他们给吊在半空了,还得倒贴钱给他们,我疯了?

    开发商设计的住房是沿马家沟河的四幢高楼,在高层住宅的下面,有三层的会所和两层的游泳馆。其余的地方种花种草,设置健身器材。

    尚活泉说:“我天天在外出苦力,晚上回家时腿都软了,那些健身器材,谁用啊!”王来贵说:“这地段的房价如今涨到四千块一个平方了,他们才给我们两千五,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我们这里一百多户连一栋楼都使不了,名义上是给我们改善条件,其实他们是靠我们的地皮发横财,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嫌住在高楼里不接地气,人会生病;有人嫌自家赖以为生的架子车没处搁,耽误生计;还有人嫌坐电梯头晕,等于天天踩在云彩上,不会再有好胃口了。

    动迁通知在六月份就张贴出来了,限老八杂的人在七月底以前,必须迁出。但大家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老八杂的人,但凡遇见难事,都爱凑到丢丢那儿请她拿个主意,虽说她是个女人,但却是老八杂人的主心骨。

    丢丢四十出头,长脖子,瓜子脸,细眯的小眼睛,喜欢戴耳环和梳发髻。喝松花江水长大的女孩,大都有着高挑的身材,丢丢便是。她有一米七,双腿修长。她的小腿圆润,大腿结实却不乏柔美,似乎你摆到她面前一双舞鞋,她就能踮起脚尖,轻盈地起舞。丢丢有着男人一样的剑眉,可以看出她性格的凌厉和豪爽;她又有着敦厚的嘴唇,让人能感觉到她为人的厚道。

    老八杂那些暗淡破旧的房子,据说是旧哈尔滨的“马市”。那时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马市”也就兴起了。“马市”在,就有养马人。有了养马人,就要有娱乐。老八杂现存的半座米黄色的小楼,过去就是舞场,是一个俄国商人开的。它位于老八杂的腹地,主人就是丢丢。

(节选自中篇小说《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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